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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湖鬼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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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
“上次考试的最后一道题答案是什么?”
“哈哈哈!”张教授盯着沈鸿看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
“怎么了?你自己考得满分,怎么会不知道答案呢?”
他看沈鸿不像是故意开玩笑的样子,就强止住了笑。
“事实上,我最后一道题没有答。”
张老师笑着看了看沈鸿,然后说道:“不会的。助教改完之后我还专门看了看你的试卷,复查了一次呢!最后一道题写的有答案啊!”
“那我可以再看看我的试卷吗?”
“这个……”张教授有些犹豫,“试卷我今天没有带来,不过我这里有一份空白试卷,最后一道题你如果不明白我可以给你讲解。”
显然,张教授一定是认为眼前的这个学生在最后一道题上并没有把握,考试的时候只是运气好蒙对了答案而已,不过这并没有丝毫影响他对眼前这个学生的喜欢。
张教授没有等沈鸿回答,重新打开了已经收好的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了两张纸,就是上周六考试时候所用的试卷。
“这道题选项中所说的四个现象分别是这样的,”张教授一只手拿着试卷,开始给沈鸿讲解:“选项A中所说的人的心理健康水平大致可划分为三个等级,也就是一般常态心理、轻度失调心理和严重病态心理,而选项B中所说的……”
“不对吧?最后一道题不是这样的啊!”
还不等张教授的话说完,沈鸿就急忙凑过自己的脑袋,看着那张试卷。
张教授手中的试卷确实如他自己所讲。
“每个人的试卷都一样吗?”
“当然了,这还用问吗?”
沈鸿猛地抓过试卷,眼睛中充满了惊恐,他知道,自己以为烧掉了那本笔记本就可以完全解决的问题,现在又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它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狞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沈鸿有些神经质一般地喃喃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教授不知所以然。
沈鸿用几乎是颤抖的声音讲了自己上周末考试时候的事,那道油印的试题他记忆犹新,能够完整地复述下来。
张教授想了想,然后说道:“虽然你说的这种情况很难理解,但也并不是说不能解释。其实心理学上就常有这样的现象发生。有时候你自以为看到了什么东西,其实只不过是当时自己的某种意念太强烈,然后影响到了自己的大脑神经,以致于让自己看到的东西在反映到大脑中的时候出现偏差,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是很常见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视觉盲点。”
沈鸿知道视觉盲点这种现象,可是这次真的是如此吗?
即便这一次如张教授所说,属于这种现象,可是这几个月来所经历过的、正在经历的和甚至即将继续经历过的种种怪异的事件,难道也都是所谓的“视觉盲点”吗?
沈鸿感觉自己正陷入一个深深的漩涡中,这个漩涡中不仅有他,还有秦怡——那个自己深爱着的女孩。
如果不找到这一连串事件的原因,那么自己和秦怡就永远也不会得到安宁!
科学总是很有用,可有时候科学在某些事实的面前却显得无比愚昧。
沈鸿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眼前只看到张教授不断张张合合的嘴唇,耳朵却听不见张教授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终于,他看到张教授的嘴唇不动了,他不明白他是暂停还是已经讲完了自己的观点,沈鸿也不愿再继续说下去,他勉强向张教授挤出一个表示感谢的笑容,鞠了一个躬就转身离开了。
教室里,张教授一个人在发呆。
晚饭的时候,不用沈鸿自己说,单单从他恍惚的神情中,秦怡就知道下午的心理学课上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果然,沈鸿用低沉的声音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当然,还包括张教授所说的视觉盲点的解释。
秦怡凝着眉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并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她和沈鸿所经历过的事情就属于科学领域外的东西。
沈鸿遇到了一道别人从来都没有做过的选择题,而这道题完全针对他!
不!说的更确切一点,是针对他们俩!
第十九章走进图书馆
已经过了晚饭的高峰期,餐厅里的人已经不多。他俩一人要了一杯可乐,埋头嘬着。
秦怡是家里的独生女,家里条件很好,父母和睦。尽管这样,也没有惯出秦怡的娇脾气,反而是良好的教育让她很懂得自我约束。
她待人温和,处事大方得体。身材苗条,有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
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很倔。
秦怡在九月的上旬出生,是处女座,如今大学的女生对星座十分热衷,在北大也毫不例外。
在北大的BBS上有专门的星座板块,每天浏览的人数以千计。星座版每天更新,贴出各个星座的人在这一天内的学习、爱情、理财指数供大家参考,出门看看星运已经成了很多女生的必修课,那架势丝毫不亚于古时候的人出门的时候看黄历。
秦怡不信这些东西,可是有一次看到了其中的分析处女座女生的性格一部分,却觉得十分贴切,就好像专门描摹自己一般:处女座女生做事一丝不苟,不喜欢半途而废,对不明白的事物有极强的探求欲。表面看起来安静、柔弱,一旦下定决心之后,就会变得无比坚定。
这一点几乎就是她的写照。
秦怡胆子不大,但是有一个改不掉的习惯,那就是:无论对什么事情,不弄得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就决不罢休——不论在这个过程中自己要经历什么!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秦怡经历的事情很多,刚开始马明杰离奇的死让秦怡着实害怕了几天,那几天,她总觉得自己去哪里都有人跟在身后,眼前总是晃动着马明杰被发现时的那张苍白的脸,还有那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来却戴在马明杰手指头上的铜戒指。
她隐隐地感觉马明杰的死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自己和马明杰之间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久,甚至不能称得上是热恋,可是马明杰不明不白的死,她却总是疑虑重重。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可是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候,沈鸿走到了她的身边。
之前,她和沈鸿并没有什么联系。
马明杰,自己,沈鸿是同班同学。
马明杰是自己的男友,沈鸿是马明杰的室友,顶多算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了。大学开学半年多的时间,她和沈鸿说话加起来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十分钟。
可是,马明杰死的那天晚上,沈鸿在宿舍看到了一个黑影,让她和沈鸿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那个黑影在那天晚上就睡在马明杰的床上。
而她记得清清楚楚,在那个时候,马明杰明明和自己在一起!
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而且事实上,和最初负责调查马明杰死因的警官一样,这件事情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信。
此后,又有了草地上的笔记本,还有艾若明的诡异行踪,四教的恐怖经历。
她相信,这一切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沈鸿完全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逃开,继续过自己的平静生活。或者,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本来,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约定,他又需要找什么离开的理由呢?
可是,让她感动的是,沈鸿并没有逃开。
而且,秦怡注意到,似乎是有意识的,他在努力地保护着自己。
秦怡能够感受到有时候沈鸿在恐怖面前比自己还要紧张,可是他却从没有要逃跑的意思。沈鸿是一个外表看来书生气很重的人,但是内心却很刚强。
这一点,秦怡觉得和自己很相像。
慢慢的,秦怡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依恋沈鸿,她知道自己爱上他了。
她从没有对沈鸿说过“我爱你”,她是女生,不会自己去表白。
沈鸿也从来没有说过爱她,可是她感觉得出来。沈鸿每次见到她的时候欢快的表情,暴露了这一点。
他们两个人天真地以为:只要让那笔记本远离他们的生活,一切也就远去了。可是这一次,这道该死的心理学题,却让秦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远方是一团似有似无的迷雾,究竟如何冲破那迷雾,她不知道。
她甚至能够感到一种不远不近的危险在向自己靠近,这危险就像夏夜里床边的一只蚊子,哼哼地叫着,等你打开灯要抓住它的时候,它却又销声匿迹了。
但是,它无处不在。
在黑暗里;
在你半睡半醒之间;
在你意志薄弱的时候;
在你疲惫不堪的时候;
在任何你不注意的时候,它就上来狠狠地叮你一口,鲜血顺着那细细的吸嘴充满了它鼓鼓的肚子……
秦怡不知道自己最终能不能逃开。
秦怡想着这些,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的沈鸿。
沈鸿抬起头,见秦怡这么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干吗这么看我?”
秦怡咬着吸管,停了一下,说道:“你信鬼吗?”
“不信。”沈鸿顿了一下,想了片刻,又修正道,“以前不信。”
和自己一样。
“那你害怕吗?”
“有点。不过,幸好你在身边。”
如果沈鸿大笑着说“不怕”,然后再讲出一番豪言壮语,陈述男子汉大丈夫的种种坚强和刚毅,秦怡可能只是一笑了之。
但沈鸿这个回答却让秦怡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她觉得鼻子有些酸。强忍了一下,泪才没有掉下来。她抓住沈鸿的手,紧紧地握着。
“我也是!”
她感觉到沈鸿也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忽然秦怡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那道选择题有些奇怪吗?”
沈鸿是询问的眼神。
“细想一想那道选择题的四个选项。我总感觉这不是一道让你做选择的题目,而更像是一种提示。”秦怡若有所思地说。
沈鸿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四个选项:A放弃这件事;B用仪式驱鬼;C看心理医生;D到图书馆查找相关时期和地点的报纸。
没错,秦怡说得没错!
对于沈鸿和秦怡所处的环境来说,A选项中所说的放弃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这一系列的恐怖通过主观的放弃就可以解决的话,谁还会担心呢?
而B中所说的“驱鬼”则更会让沈鸿觉得匪夷所思。
沈鸿知道,香港和台湾似乎对那些驱鬼的事情很热衷。家里出现了什么怪事或者不吉利的事情,都要找道士之类的人做法,除一除“脏东西”。可那是在港台的文化中。在大陆,和道士大致可算同行的巫婆神汉早就归于封建迷信,被扫除殆尽了。在一些偏僻的农村或许还会有市场,可是在北京这样的都市,实在不现实。
所以,“驱鬼”显然也不可行。
“看心理医生?”
当然,如果只是一个人出现了妄想症之类,那么这是一个绝佳的选择,但是沈鸿和秦怡所看到的事情很难用“产生幻觉”这样简单的理由来解释。这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也就是说,这三个答案只不过是陪衬。
这道不知从哪里来的题要告诉他们的实际上是最后一个答案!
“D到图书馆查找相关时期和地点的报纸。”
沈鸿的心里怦怦乱跳,他觉得一个始终被迷雾包裹着的东西忽然间清晰了一下,那雾也迅速变得稀薄起来。他甚至能够看得到迷雾后面物体那黑乎乎的轮廓了!
没错,时间大致就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地点当然就在这个校园,甚至更确切地说,是在后湖。而且,他们甚至知道两个没有姓的情侣的名字——“战辉”和“琴”!
而且,北大很早就开始有校报了,记载着学校的一些大事。如果真的如这道选择题的答案所提示的,那么就一定能够从中找到线索。
沈鸿兴奋地把这些想法告诉秦怡,秦怡也一脸的兴奋。
沈鸿看了看表,时间显示是7:30。距离图书馆每天晚上十点钟闭馆,还有两个半小时。
“我们现在就去图书馆!”
沈鸿拉着秦怡的手走出了餐厅,踩着校园的小路,感受着晚风的吹拂,两人快步向图书馆走去。
北大的图书馆距离湖区并不远,在未名湖的南岸,隔着第一教学楼和一条不算宽的主干道就是图书馆了。
北大的图书馆全国闻名。解放前,北大藏书已经很丰富,解放后迁址到燕京大学之后又接收了老燕大的图书馆,再加上后来的不断购进,而今的藏书量在亚洲的大学里已位居首位,其中有不少国内外罕见的古籍善本。
图书馆分为旧馆和新馆两部分,旧馆在西,新馆在东。
旧馆的年代较早,是最初图书馆的主体。后来随着学校的不断发展,逐渐不能够满足要求,于是学校就在旧馆的东边开辟一块地修建新馆。
趁着百年校庆的东风,新馆装潢一新。现代化的电子门,红外线感应的卫生间,技术先进。
气势雄伟的新馆面朝东,正对着学校的东门,和未名湖、博雅塔一起以“一塔湖图”闻名天下。
可是旧馆却始终不见修葺,依旧保留着先前的结构。里面的装修、采光种种设施都不能与新馆相比。
它就像一个不被重视的又黑又瘦的孩子,缩在角落里。
虽然新、旧馆在内部相连,但不知怎么的,总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就好像两个不同人种的婴儿被强力胶水粘在一起成了连体婴儿一般的不合适。
虽然修建了新馆,但是由于生活区的方向,很多时候大家到图书馆去还是从旧馆的南门进去。
两个人来到图书馆门前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风吹着松树,发出沙沙的声音,从旧馆大大的窗户里面射出的灯光让远处的夜更加黑暗。
远远的,沈鸿看见南门门口略显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保安。
走近了,沈鸿终于看清了那个保安的脸。
那是个女保安,她面无表情,好像一尊塑像一般站在那里。见沈鸿和秦怡走过来,她伸出了手。
“证件!”冷冰冰的声音让沈鸿有些寒意。
沈鸿和秦怡掏出了各自的图书证。
女保安看了看图书证上面的照片,却并不再对照两个人的面容,就直接把图书证还给了他们。然后,她就又站直了,恢复了刚才雕像一般的样子。
沈鸿和秦怡走进图书馆,正当他们走过那个保安的时候,秦怡听到了一声很小的说话声:“四楼。”
沈鸿和秦怡要去的旧报刊阅览室就在四楼。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秦怡立刻向周围扫了一眼,除了门口的那个女保安,再没有其他人。
她回头看看站在门口的保安,那个保安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表情与刚才相比没有丝毫的变化。
可能是沈鸿的声音,要告诉自己旧报刊阅览室在四楼。
也难怪,虽然是北大的学生,但是秦怡相信,知道旧报刊阅览室在什么地方的人可能真的不多。
秦怡刚到大学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到报刊阅览室里看杂志,旧报刊室就在报刊阅览室里面的另外一个房间里。
秦怡只是看到过那扇通往旧报刊阅览室的门,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那扇门打开过。由于没什么事,她也从没到那里面去过。
她快步跟上沈鸿,他俩一前一后踩上了楼梯。
楼梯不算宽敞,楼梯间没有灯光,水磨地面有一种光滑而滞腻的感觉。上了二层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向新馆。
沈鸿停住了。
“几层?”
秦怡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找个人问问吧。”
沈鸿说着,就要下楼去找那个保安。
“不用了,在四楼。”
沈鸿哦了一声,继续沿着楼梯往上走去。
秦怡想起了刚才的那句话:“四楼”。
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不是沈鸿!
那个声音怎么会知道他们要去四楼?
第二十章旧馆楼梯上的脚步声
秦怡一边爬楼梯,一边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个声音,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声音。
是自己幻听了?
秦怡坚信不是。虽然那声音很小,但是却很清楚,绝对不会是幻觉。
可是周围除了自己和沈鸿还有那个女保安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了,又是谁在和自己说话呢?
楼梯上没有人,周围的走廊里面也听不到人声,只有沈鸿的运动鞋和秦怡的皮鞋磕碰着楼梯时发出的轻微但清脆的声音。
“嚓,哧!”是沈鸿的运动鞋的声音。
“嗒!嗒!”是秦怡皮鞋的声音。
两个声音时而交汇,时而分开,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清晰。
图书馆每层楼的楼层都很高,楼梯也格外的长。
忽然,秦怡感觉到有另外一个脚步声,这脚步声很小心地夹杂在她和沈鸿的脚步声的间隙里。
周围很安静,所以秦怡一下子就分辨出了那个脚步声。
那声音就在他们下面大约一层楼阶梯的距离,不紧不慢,不轻不重。
不知怎么的,秦怡想起了不久前在学校的BBS上看到的一个关于图书馆旧馆的故事。
好像是八十年代的事情。
那时候在图书馆自习的人很多。而且每天晚上阅览室关门之后,楼道里和楼梯旁的灯都通宵不熄,于是这里就成了大家上自习的好地方。
闭馆之后,想看书的人可以坐在阶梯上面借着明亮的灯光看书,不会有人来关。冬天的时候还有暖气,比冰冷的宿舍要好得多。
有一位中文系的学姐,选了一门诗歌鉴赏的课程,天天读诗集入了迷。
一天晚上十点,闭馆的时间到了,可是这位学姐还没有看完手中的诗集。于是她就把诗集借了出来,在楼道里接着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图书馆里的同学渐渐都走了,可是她还陶醉在诗的世界里,一点察觉都没有。
当她看完了诗集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夜半一点钟了。
周围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声音,图书馆里已经没有人了,除了带着一本诗集的她。
图书馆闭馆的时候一楼的门是要上锁的,大家自习结束了就要从一楼大厅的窗户翻出去。这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楼梯旁的灯没有亮。
这位女同学吐了吐舌头,来到黑洞洞的楼梯口,看着长长的楼梯,心里有些发怵。
通往一楼大厅的只有这段楼梯,学姐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沿楼梯往下走去。
空荡荡的楼道里面,鞋底敲打大理石阶梯的声音格外清脆。
走着走着,她忽然感觉除了自己的脚步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同样的脚步跟着她。
那声音就像是在捉弄她一般,不快也不慢。
楼梯很黑,她只能模糊地判断每一阶楼梯的位置,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吓坏了,可是又不敢回头看,她不知道自己转身会看到什么,也许看到的远比她想象来吓唬自己的还要可怕。
她不敢犹豫,越走越快,可是那个脚步也越跟越紧。
而且,尤其恐怖的是,那个跟在她身后的脚步,竟然和她自己的脚步完全一致,配合得一丝不差,就像是自己脚步的回音。
可是,这样的环境里面不可能会有回音!
这个学姐开始沿着楼梯飞奔,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到达一层!
一层……两层……
“嗒!嗒!嗒!嗒!”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事情:图书馆一共才有五层,可是刚才自己向下一阵狂奔,至少已经跑了十层楼了,而一楼的出口还没有到!
那么,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身后的脚步声也不见了,可是她明白在她的身后,一定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黑暗里正死死地盯着她的后背!
学姐不敢回头,也不敢再往下走,只好站在那里哭泣。她觉得自己正踩着通向地狱的楼梯,每下一阶都会距离地狱更近,她甚至能听到脚底下地狱里那些被油锅炸的冤魂发出的惨烈的嘶叫声!
最后,她几乎崩溃了,用尽全力向下飞奔,她一边哭一边跑。
她感觉到楼道似乎越来越狭窄,周围的光线也越来越暗淡……
当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这个学姐躺在一楼的大厅里,不过只是晕倒而已。
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得了严重的失忆症。
她只记得前一天晚上那走不完的楼梯和紧跟身后的神秘脚步,她甚至记得不知道跑了几十层、几百层之后终于到达了一楼大厅。
然后……然后……
每次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模模糊糊地记得跑到了一楼大厅中央……然后,她看见了正对着楼梯的一面大镜子。
就在那一刻,镜子中的倒影把她身后那个神秘的跟踪者显现在她面前,一看到那个影子,她的精神就彻底崩溃了……
可是她却始终想不起来究竟自己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个故事一直在北大以口耳相传的方式传播着,没有姓名,也没有具体的日期,这只是一个传说。
可是,就是这么奇怪,很多时候,传说比很多有确凿证据的事件对人们的影响更大。
现在,传说中那段永远也走不完的楼梯就在自己的身后!
同样暗淡的光线,同样有一个奇怪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秦怡拉了拉沈鸿的胳膊,沈鸿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听,脚步声。”秦怡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
沈鸿侧耳听了听,周围又寂静无声了。
那个脚步声不失时机地停住了,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没有啊!”沈鸿说道,接着他抚摸了一下秦怡的头发,笑了笑,“图书馆里的人这么多,很正常啊!走吧!快到了!”
沈鸿说着就继续往上走去。
但是秦怡知道,这脚步声绝对是冲着他们来的。那声音故意和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
秦怡还想说什么,但是终于止住了。她和沈鸿一起往上走去。
她侧耳仔细地倾听,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
走上四楼,他们两人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绕过一个拐角,来到了报刊阅览室的门前。
报刊阅览室里人不多,在阅览室中间的架子上放着很多用夹子夹着的报纸,还有分格放置的杂志。
在架子的两旁是宽大的桌椅,只有几个人稀稀落落地坐在这些桌椅之间,翻着面前的杂志。
新时代里,网络的普及已经让纸张为载体的阅读方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而今的大学里,大家更习惯于从网络上获得自己需要的信息,情感故事、科学知识、新闻,等等。东西都因为网络而变得快捷,单单是坐在电脑前点击鼠标就可以实现的事情,很少有人再愿意专门跑到图书馆四楼的一个小角落里来辛苦地一页一页翻杂志。
网络,这个虚幻的东西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把一块又一块属于传统领地的东西吸附到自己的周围,默默地同化着它们。
阅览室的面积很大,房顶很高,这使得人本就不多的阅览室显得更加空旷。
阅览室门口有一个台子,里面坐着一个值班的女老师。
女老师四五十岁的样子,正看着一本时装杂志消磨时间。
看到沈鸿和秦怡走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杂志,朝他们微笑着。
“去旧报刊阅览室。”
女老师听了,似乎愣了愣,但马上就又恢复了笑容,朝旁边的一个小门指了指,就又重新低下头看杂志去了。
那扇门就在报刊阅览室进门之后的左手边,那扇门小得可怜,沈鸿觉得它更像是一扇小小的窗子,只是这扇窗的外面并不是天空,而是另一个房间。
两人来到了门前。
门前是两阶台阶,门紧闭着。在门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打印纸,纸上写着“旧报刊阅览室”,并划着一个箭头指向门里。
如果不是这张纸,沈鸿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个女老师搞错了。
看惯了各种门牌,他对这张纸做的标识感到很陌生。
旧报刊阅览室已经存在很久了,可是却始终只有一张薄薄的纸标明它的存在。如果不是这张纸还有这扇小得仅可以通过一个人的门,或许谁也不会知道这堵墙的背后还会有另外一个世界。
那里面不像是一个阅览室,而更像是一个储存拖把、笤帚等杂物的储物间。
他们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疑惑的眼神,只好无奈地耸耸肩,走上两层台阶。
两人几乎是弯着腰走进了那扇门。
刚走进去,门就吱扭一声关上了。
第二十一章旧报刊阅览室
一阵旧书、旧报刊特有的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沈鸿和秦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没有人能够从如此狭窄的门想象地到里面竟然有如此大的空间!
这里的空间实在很大,甚至比外面的阅览室还要大许多。而且,这里面没有一个人。
这里面没有桌椅,只有一排排的铁制书架整齐地排列着,就像国庆检阅的时候那一列列的卫兵,每个书架上面都放满了装订成册的旧报纸。
报纸按照开头拼音的顺序排列着,每一册的外面都被黑色的硬纸板做过包装,以免损坏,在每一册的侧面写着报纸的日期,以便查询。
这些报纸从刚解放一直到近几年,按照月份分册装订。
灯光不算暗,有几根灯管似乎坏了,伴随着调节器的啪啪声一下灭一下亮。
干净的水磨石地板上面泛着柔弱的光线,不知为什么让人感觉有些湿漉漉的。
沈鸿和秦怡待站了一会儿,才算是适应了这里的感觉。他们一边沿着过道往前走,一边左右浏览着周围的书架。
一册册厚厚的黑色硬皮封面的册子码在书架上,很多书架上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可见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北京晚报”“解放军报”“新华日报”……
沈鸿随便的翻开一本六十年代的报纸,发黄的纸页,呆板的版面设计,模糊的照片,这些都让沈鸿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也难怪,除了一些猎奇的人想了解一下特殊岁月的特殊历史之外,平时怕是很少有人来这里。
这些旧报纸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在这个孤寂的地方沉睡着,总也不会醒来。
不知怎么的,沈鸿忽然感觉有些恐怖。他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一家医院的太平间,里面的架子上停放的不是一本又一本老旧的报纸,而是一具又一具不再复活的尸体。
这些架子和上面的旧报纸正在组成一个巨大的充满着陈腐气息的墓场,而他和秦怡就要在这墓场中搜寻一具或者几具自己认识的尸体。
沈鸿感到有些恶心,他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秦怡。
应该找什么报纸呢?两个人都有些犹豫。
“应该是校报吧!”
沈鸿点点头,两个人开始按照北大拼音的第一个字母顺序查找,可是查完了整个“B”系列的报纸,都没有找到。
再按字母的顺序把整个报刊的目录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沈鸿和秦怡面面相觑,两个人站在一排书架的后面,一下子没了主意。
头顶上正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日光灯,照着周围的一切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沈鸿百无聊赖地去翻架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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