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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往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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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皇儿们眼光不错?这个问题一直回荡在她心里,困扰缠绕着她的思绪。直到“咕咕”的水沸声响起,她才惊醒去沏茶。
“玉琬这孩子聪明伶俐,应该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先缓缓吧!她与几个孙儿都相处得不错,那是她人缘好。至于几位孙儿想要她的事情,就甭提了。他们要是再问,就说是我老祖宗舍不得放人。还有,你们当娘亲的,别把其它兄弟也中意她的事情说出去,免得伤了兄弟和气。我们帝王家比不得旁人,兄弟不和可是要影响江山社稷的大事,轻则让黎民百姓看笑话,重则动摇国本。你们说话可得三思。至于玉琬这丫头嘛……”老祖宗停言。
她当时端着茶站在帘外,一股冷飕飕的感觉突然袭来,她忍不住噤颤几下。原来如此!刚巧谨姑姑过来,她将手里的活计转交给她,自己道声不舒服便回房休息。说是休息,还不如说是收惊。当时,她努力回想近日来发生的一切,虽然她自己觉着挺好,却忽略了另一重要的问题。皇子们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只要他们中意,自己在他们眼中就如一件喜爱的东西。若这东西一人喜欢也就罢了,偏偏多人喜欢,若是争执起来,最后的结果势必是这东西被毁,大家都不能要。思虑到这层,她的脚底直冒冷气,额头也冷冰冰的,刚巧珏姑姑听说她身体不舒服进来探望,见她脸色苍白魂不守舍的样子,拿手探头发现她额头发冷,故而相信她真是病了。当天还请了医女过来,医女说她可能是招风,才会有此反应,服两剂药就好。她这一病,就病得和从前大不相同,不再与众皇子玩笑嬉闹,他们来时自己尽量躲着,即使偶尔碰着也是站在人多的地方,规规矩矩说话行礼,再无逾越身份的行为。好几次,她都发现老祖宗看着她愣神。珏姑姑看她的眼神充满怜惜。是啊,老祖宗和珏姑姑都是精明人,怎么会猜不到她的想法呢?不过,她们没有明言,那就是赞同她的务实。
“没人时,你总是这么发呆么?”
是七皇子,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大家一个个都来?玉琬浅笑:“奴婢见过七皇子。”
“嗯,起来吧!”
自从她的态度转变后,七皇子是最少来烦她的人,或许是他猜到什么,故而也开始回避。
“可以去那边走走么?”七皇子指着宫外的小河方向。
她想了想,轻点头。
春风吹拂绿柳,小河流水潺潺而过。
玉琬今天穿件带兰花的宫装,秀眉红唇轻描淡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大方不沾俗气。
“我们有多久不曾这样了?”七皇子手里晃着折扇,淡淡地开口。
玉琬回头,看到他望着远处如绸涌般的河水出神。七皇子比十九大好几岁,不知是不是因为肤白的缘故,他看起来极不显老。不过,岁月终究还是留下痕迹,原本执着于文学的清澈眼神,如今也变得深邃难懂了。
“我知道你的难处,也不想让人有机会加害你,所以我一直没找过你。”
玉琬抬眼,七皇子的坦白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谢您能理解。以前和您聊天的日子真的很开心,可以说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您这里,我真的学到了很多。”这话是真的,不作假。
七皇子的唇缘泛起一丝笑意,然后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呃,要变天了。”
玉琬抬头望天,虽说云风轻动,可还是有浅浅的阳光。变天?难道是另有所指?她再次望向七皇子,可他早就转过身去。呃,看来这天朝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两人静静走在绿堤边,玉琬偶尔会伸手摸摸眼前晃动的嫩柳。不知为何,就这样走在七皇子身边,她的心很平静。不似与十九在一起时那般提心吊胆和小心翼翼。
当两人走回慈宁宫时,就有一小宫女慌慌张张跑出来,还撞在她身上。“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玉琬问,声音透着严厉。
小宫女见是她,眼睛一亮如遇救星,急急忙忙嚷道:“琬姑姑您可算是回来了!快去看看老祖宗吧!她不好了!”
玉琬一个耳光煽过去,骂道:“什么老祖宗不好?尽说胡话,宫中的规矩忘哪了?”说着,她又急急朝七皇子道:“请殿下见谅,她还小不懂规矩。”
小宫女顿觉失言,忙跪下求饶。
“好了!你快去请太医吧!说话留心!”
小宫女千恩万谢从地上爬起,匆匆忙忙朝太医院跑去。
玉琬心中一阵混乱,胡乱告罪一声朝老祖宗所在的暖阁跑去。
006 变天
玉琬守在老祖宗身边。白发苍苍的老人张大嘴哈气,气是出多进少,她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脸色灰暗,浑身上下瘦骨嶙峋,从未散失过气势的眸子也开始暗淡下来。她突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老祖宗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在房间的角落,那里有个青花瓶,瓶子里种着两棵树,是老祖宗亲手种的,自玉琬侍候老祖宗以来,那两棵树一直都是绿绿葱葱,可如今却只剩下零星散落的几枚黄叶。虽然挂在枝头,却有随时凋零的可能。房间里飘着药香,人呆久了,衣服头发浑身都是药味。珏姑姑躺在另一个暖阁,有心来侍候老祖宗,奈何自己身体不济,只能天天瞪着亮眼望着老祖宗这边干着急。
“嗯——”
老祖宗轻喃,身体动了两下,玉琬忙上前,她伸手入被摸了摸,果然,老祖宗又小便了。
“荧儿,荧儿……”她出声唤。
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进来,正是那天挨打的小宫女。玉琬当时心急打她也是为她好,要知道,说那话是要被杀头的。如今的慈宁宫冷冷清清,天帝一直也是疾病缠身,若来看老祖宗,怕两人会冲撞。宫里的后妃们初时还做做样子,可如今却是样子也懒得摆了。各位孙字辈的皇子天天忙着明争暗斗,除了平日亲厚的几个偶尔来探望,其它的根本不见人影。宫里年长的姑姑也开始耍横,玉琬若是叫她们,一个个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愿来端屎擦尿。人情冷暖,在这一刻已经发挥到极致。
“老祖宗又尿湿了吗?”荧儿小声问。伸手从盆里拧个帕子,随手递上。紧接着又跑出去抱来新的软垫。
玉琬使劲将老祖宗翻身过去,将那团污秽发臭的垫子抽出,将她的衣服扒下,用帕子试干净她的玉体,然后又给她换上干净的新衣。等这一切做完,她已经累得香汗淋漓。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东西在房间里放得越久,整个房间都会有异味。她是习惯了,可万一哪天哪位主子过来,只怕闻着会不舒服。
小荧立刻将东西拎出去。其实玉琬也不想凶的,可这种忙乱憋气的日子实在折磨人,连带着人的火气也渐旺起来。
“玉琬,幸亏有你。”老祖宗说话,眼角闪着泪光。
“侍候老祖宗是应当的,老祖宗您只管放心,玉琬不会丢下您不管。”
“嗯,你的话我相信。”老祖宗干瘪的嘴蠕动几下。
“您想吃点什么吗?”玉琬凑上前问。
老祖宗摇头,半晌才发出声音:“扶我起来!”
玉琬将她扶起,随手递上一杯茶,让她漱口。
“嗯,好啦!”老祖宗嘴里喘着粗气,她指指身旁的小柜子,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递给她,用眼神示意她打开。
玉琬恭敬将东西接过,小心将柜子打开,心里充满好奇。这是一个朱漆柜,外面套着金锁,四角边缘用硬质材料封死,四面刻着龙风花纹,一看就知其名贵。柜子里头端放着一枚白玉令牌。
“将它拿出来。”
依言,她双手小心将玉牌捧出递至老祖宗面前,却不料老祖宗摇头不接。
“你将它藏好,等一下奉我的懿旨去求见天帝,待他身旁无人时,你将东西拿给他看。他自然明白。
“去见陛下?”
“怎么?不敢么?”
玉琬摇头,她不是不敢,而是……唉,算了,她就走一遭吧!
“奴婢现在就去?”虽然她很不明白,心中疑惑万分,但她还是会遵命行事。
老祖宗点头。“快去快回,我还等着你回来复命。”
“是。奴婢现在就去。”
这是玉琬第一次来到天帝的寝宫,宫门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门前的廊上还不时有人巡逻。虽然天帝安危确实很重要,可如此严密的防哨,总令人感到难安。
“什么人?”守宫的侍卫大声喝问。
“奴婢是慈宁宫侍候太后的玉琬,现奉老祖宗之命特来看望陛下,老祖宗与陛下两人多日不见,老祖宗心里挂念得紧,故派奴婢来问安。”玉琬脸上挂着浅笑,一手将慈宁宫的腰牌递上。
侍卫拿腰牌翻来覆去反复看了多遍,好半天才放行道:“嗯,没错,是慈宁宫的腰牌,进去吧!不要逗留太久,免得打搅天帝休息。”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盛,一个小小的侍卫何以嚣张至此?
前脚刚踏进宫门,就有一个小太监来领路。侍候陛下的人很多,大家静默无言,步履匆匆。她们见到玉琬并没有多加打量,即使与她擦肩而过也似未见一般。气氛真是诡异!
“这位姑姑,您请。陛下就在房里面。”
“谢谢公公!”玉琬道谢入内。
“陛下,你的这子下错啦!”女人的娇笑声传来。
“那是朕故意让与爱妃的,朕不故意输子,且能博得红颜一笑?”
玉琬的脚步顿了一下,愈加疑惑起来。听声音,陛下的病似乎已经痊愈。
“你是?”一个老太监手里端着瓜果,见到玉琬问。
“奴婢是奉老祖宗之命来看望陛下的,不知是否方便?”
“哦,你是老祖宗派来的。当然方便,老奴这就去通禀。”
不一会,就听里边传来声音:“陛下,老祖宗派人来看您了。”
“老祖宗?”
“是的。来人是这么说的。”
“你还愣着干嘛?快让她进来啊!朕也想知道老祖宗最近怎样!”接着又听声音道:“爱妃,听话,你先回避一下。”
“嗯……不嘛,陛下为何要赶走臣妾?不嘛,臣妾要留在这里。”嗲气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乖,爱妃听话。你也不想外人知道朕称病与你享乐吧?”
“哼!”女人的声音不服,但还是听到脚步声从旁门离开。
刚才进去的公公出来。“姑娘请,陛下在里边。”
“谢谢公公。”
玉琬入内,见到穿着寝衣的天帝端坐上位。
“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老祖宗近来如何?”声音里透着相思和无奈。
“回陛下,老祖宗最近的精神大不如前,而且……”
“而且怎么样?”天帝从座上惊起。
“老祖宗行动不便,不能自理,每天只能在床上度日。”
“是么?都是朕不孝!朕之不孝啊!”天帝倏地痛哭。
玉琬一时不知所措,对天帝的反应实在莫名,难道没人告诉过他老祖宗的近况么?还是……想到门外森严的守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事情。难道?想到那种可能,她不禁打个寒颤。
房间里只有三人,她与陛下,还有那位老宫人。玉琬找个合适的位置,用背对着老宫人,她双手托着手帕上前,待行至天帝面前时,故意将藏在袖里的玉牌露出半截。
“你?”天帝有些吃惊,显然是看到了东西,他的神情愈加激动起来。
玉琬忙出言安慰:“陛下不必担心,老祖宗早晚会好,您还需保重龙体。免得老祖宗为您担忧。”
天帝点头,看玉琬的眼神多了些激赏。他自然明白玉琬说话的用意,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
“安,你去沏茶来,朕要好好问问老祖宗的事情,久了大家解渴。”
“是。”那个叫安的太监退下。
“老祖宗瘦了吗?”天帝问。食指有意无意地敲着坐垫。
玉琬上前,身子刚好挡住他动作的手,接答:“回陛下,老祖宗是清瘦了些。”
“是吗?”天帝伏榻痛哭,玉琬又上前劝慰。这次,两人的身子有了轻微接触。
安公公沏茶回来,见只有天帝一人红肿着眼睛发呆,而那宫女早走了。
“陛下。”他小心叫。
“出去!”天帝随手抓起桌上的棋盘砸下。
“呯呯”几声,黑白棋子散落一地,天帝额前的头发垂落下来,整个人愤怒不堪。
安公公不敢有悖,踉跄几步倒行退出。
玉琬紧紧按住袖口,虽然面色如常,可心里却是翻江蹈海般不安。出了天帝寝宫,她回头望望外面的戒备,心中不禁替那里边的人悲哀起来。曾经,他一跺脚便是风云变色,可如今……
这天,果然要变了。
007 兵符
“属下见过国舅大人,您请!”
熟悉的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可真正让玉琬止步的却是“国舅”二字。
你个老东西,竟敢和当今国舅爷叫板,不是自寻死路么?
宣旨官临去时那无礼的言词,那轻倨的态度,那轻觑的语气,她至死都无法忘记。玉琬停下脚步,她没有转身,两只耳朵却竖起来。
“今儿有什么异常吗?”
“回国舅大人,没有!慈宁宫的老祖宗派人来看望陛下,刚刚离开。太子和各位皇子想见陛下,也按吩咐回拒。到目前为止,只有杨妃娘娘一直伴在陛下左右。”
“嗯。好!做得不错!不过,下次说话不要那么大声。”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听不真切。
“嗬!”
前面猛地跳出一人,来人嬉笑一声喊,将正全神贯注偷听的玉琬唬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她定定神,细眼看出来人是甄儿。
“什么人?”有两个侍卫听到声音喝叱过来。
玉琬二话不说,拉着甄儿就跑,两人在拐角处贴墙站定。玉琬的一颗心随着脚步的接近“扑通扑通”乱跳,她双手紧攥袖口,额上渗出丝丝薄汗。甄儿见状,伸手轻拍几下她的手背,抿唇不语,用眼神示意她没事。
“见鬼了,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声。”
“兴许是别殿儿的宫女们在玩耍,声音大点让你听到了,别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本来这差当得就邪乎,这要是再让你这么吓几次,我非折寿不可!”
“我这寿已经折了,呃,咱们将来啊,还指不定怎么死呢!”
“行了!别废话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回本位当差吧!”
“可不是?!不好好当差,咱们的家人就不得安宁,你说,怎么就挑中咱们了呢?!”
“嗨——别说这些了,走吧!谁叫咱哥俩命背!”
小声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
听这两人的口气,似乎……玉琬心中有些犯疑。
玉琬转头,发现甄儿正盯着自己怔神,两人眼神儿一碰,甄儿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将眼神挪开。玉琬浅笑,长吐口气,嘴里嗔怨:“你这脾气能不能改改?我早晚得被你吓死!刚才多悬呐?!”
想起刚才,还真是吓得够呛,玉琬感觉背后冒汗的位置让风一吹,变得凉飕飕的。
甄儿轻笑。
“哪能呢!我们大家都得长命百岁,活得好好的。再说,吓坏了你,我还不哭死去?!”
“惜姑姑说得没错,你这猴脾气啊,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得!你哪天要是真改了,也就不叫甄儿了。”
两人说笑着朝慈宁宫去。
“最近好吗?”
“挺好的,反正我只听惜姑姑的,不直接侍候主子,其它姑姑和小宫女说话,我是爱理不理爱睬不睬,反正我有惜姑姑照应!”
玉琬觑了她一眼,正经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呀,以后做事多留心在意,照顾好自己。惜姑姑的生活肯定也有诸多不容易,你别尽给她惹事添乱,宫里头像惜姑姑这般对你真好的人,你得知道珍惜。”
“知道啦!”甄儿两眼弯弯笑着应,紧紧地又贫嘴加句:“我知道除了惜姑姑对我好,还有玉琬你,放心,我心里明白着!”
玉琬见她仍是嬉皮笑脸,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多少,可在这宫里面,平时说话都不能挑得太明,更何况是如今这处处杀机的时刻……
“你呢?听说老祖宗最近越发不大好了,屎尿都在床上,是真的吗?”
玉琬蓦地一惊,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左顾右盼一阵,小心言语道:“小姑奶奶,你在外面说话能不能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甄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珠,满脸委屈。
玉琬暗叹口气,复又压低声音道:“老祖宗好不好不是我们该说的,不想招事的话,以后就少说这些大不敬之言,就是想说也别大声嚷嚷。”
甄儿转过身,定定地望着玉琬。
玉琬被她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问:“怎么了?”
甄儿垂头,脸上现出一丝不悦,她的声音颇为伤感:
“没什么,只是觉得玉琬越来越谨慎了。以前,我们什么话都说,可如今……还有,你平常谨慎我没得说,可今儿却有点过头。我感觉……我感觉一点点小事就让你像惊弓之鸟!或者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吗?”
甄儿虽然爱闹,可她并不傻。虽然她常说是因为惜姑姑照应着,可如果她自己没几个心眼,估计谁罩都没用。想到这层,玉琬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大惊小怪。
她有点心虚,好半晌才接答:“没……没什么,可能老祖宗身体欠安,我的心绪有些乱了吧!”
不是她不愿意说出实情,实在是事儿太大,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临了还多牵连人进来,百思都是无益之事。
“我到了,你也回去吧!别让惜姑姑见不着你焦急。”
“嗯,那我去了!你也保重自己。”
玉琬点头,望着甄儿三步一回头离开。
待甄儿走远了,玉琬才隔着衣料摸里边的东西,还好,都还好好的。东西带着人体温,俨然是捂热了。她深吸口气,举步朝老祖宗所在的暖阁走去。
掀帘进房,珏姑姑正陪老祖宗聊起往事,老祖宗咧着干瘪瘪的嘴笑得挺开心。见她进来,老祖宗忙止笑朝她招手。
“天帝怎么样?”
玉琬待要行礼,老祖宗忙道:“事情紧急,这些虚的东西以后就免了,先说正事。”
“回老祖宗,天帝人挺好,听说您久病未愈,他还伤心落泪,一个劲儿自责是自己不孝。”玉琬在心里打了个腹稿,想着怎样才能让老祖宗明白天帝的境况,又不至于是自己把话说得太明。
“人好就行,只要人在,其它什么都好办。”老祖宗没头没尾地摞出一句。玉琬有些不大明白,故而不敢接话碴。
“那宫里头是不是里三层外三层给严密保护起来了?”
老祖宗看着她,眼神似乎一下子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神采奕奕。
玉琬心中“突”了一下,有些惊愕。她没想到老祖宗久病数月,居然连这都能猜到。看来,岁月只是消磨了这位老人的身体,并没有吞噬她的精明睿智。
“我的身体是病得一蹋糊涂没救了,可我的脑子不糊涂!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人,想趁机犯上作乱,我还没死呢!咳,咳……”
“老祖宗,您别激动,您想帮天帝爷就得保重身子,可千万要顺气。”珏姑姑上前替她抚背,从旁劝解。
“这事儿,咱两个老东西是使不上什么劲了,要想救我大天朝,还得靠玉琬这丫头。”说话间,老祖宗用手颤动着指向玉琬。
玉琬忙道:“老祖宗只管吩咐,只要是奴婢能做到的,奴婢一定尽全力。”说着,她又从袖里掏出四块鎏金的兵符递上:“这是天帝爷悄悄塞给奴婢的东西,请老祖宗过目。”
看清东西,老祖宗大笑起来,双手捶被叫道:“好!好!好!我儿不糊涂!”
“老祖宗!”玉琬小声叫。
“这不是兵符吗?天帝怎么把它给玉琬了?”珏姑姑不无吃惊。
“是啊!这就是兵符!”老祖宗道。
玉琬只知道这东西肯定贵重,却没想到它就是传说中的兵符,想起刚才在宫门口的那一幕,又忍不住后怕起来,浑身冰凉打个寒噤。这要是……可是这……
“玉琬呐,你老祖宗我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儿我求你一回,求你救我们大天朝一次,千万别让那些个乱臣贼子的奸计得逞!我是不能动了,不然,我宁愿代我天朝向你跪下。”
玉琬慌忙跪地,惶迫答话:“老祖宗您言重了,有什么话您只管吩咐,奴婢照办就是!”
“你好啊,真好!你是好孩子!可惜我不能为你做主,不然……”
“这些等老祖宗好了再说吧。眼下最要紧的是陛下的事,还请老祖宗示下。”玉琬聪明,此时不是得到承诺的时机,为了以后的路,她打断老祖宗未完的话。
老祖宗若有所明地点头,缓身朝珏姑姑吩咐:“珏儿,你去门外边盯着,别让任何人接近。如果有人接近,你就发个信号过来。”
“是!奴婢遵命!”
房里只剩下两人,几缕阳光射进来,无数尘灰在其间飞扬起舞。老祖宗手里托着兵符愣了半天神,好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
“玉琬啊,你知道这兵符代表着什么么?”
“奴婢知道,一块兵符代表一方兵权,四块兵符就代表我们天朝东、南、西、北四方兵权。”
“嗯,不错!你懂得还不少。”
“奴婢的父亲曾是朝廷官员,他曾和奴婢说起过,父亲敬爱我们天朝,所以他什么都和奴婢说。”
“嗯,你父亲一定是个好官。”老祖宗夸赞。
玉琬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她哽咽几下,半晌才伏地谢恩:“谢老祖宗夸赞!”
老祖宗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深吸口气,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只听她沉声道:“今儿个,我就将我们天朝的兵权交到你手里。你得帮我想办法把天帝救出来!你仔细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玉琬骇然,两眼盯着兵符迟迟不敢伸手。
“怎么?刚刚不是说只要我吩咐,你都会去做么?”老祖宗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严厉。
“可……可这事儿太大了,奴婢有些不敢。”
“别怕,老婆子不是让你调兵来打仗,只是想你将这些东西想办法送出宫去,交到可靠的皇子手里,当然,首先你得去找太子!”
“可是,如果皇子们拿了兵符不来救陛下怎么办?”玉琬还是有些担心。现在皇子们分成几派,她实在分不清他们谁是谁非。
老祖宗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只听她道:“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心去选,你认为谁有可能成为明君你就给谁!不用害怕,大不了我们宫里的这帮老人全都被那些乱臣贼子们给害了,可江山还在我们手里,到时,新帝诛乱党,天朝还是我们的。”老祖宗说得大义凛然,说得舍生忘死。她的态度很明确,她只要保住子孙的江山,至于谁来当天帝,由谁做龙椅,她不在乎。
玉琬想了想,总觉得事情太悬,虽说自己深得老祖宗宠信,可也不至于可以代帝选新君。虽然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却总有被人下套的错觉……
“呶,拿着!”
在老祖宗的一再催促下,玉琬犹犹豫豫伸手,心里一会踌躇,一会七下八下直闹得慌。
老祖宗倏然欠身,将四块兵符硬塞到她手里。在硬物触手的那一刻,玉琬心头一震,两眼愣巴巴地望着手里的闪光,神思恍惚,怔怔儿说不出话来。
新君的决定权,真的在她手里了么?
008 出宫
窗外传来三声轻敲,那是珏姑姑的信号,有人来了。
玉琬迅速将手里的东西收起,起身凑到老祖宗耳边小声道:“还请老祖宗对奴婢打骂几句,趁人多的时候。”
老祖宗瞥她一眼,很快明白过来,轻笑点头,眼里满是赞赏。
玉琬垂头跪于地下,几个小宫女端水进来,老祖宗半坐着身子气喘吁吁地喝骂:“你也嫌弃我了是不是?呼!呼!呼!我想吃宫外的蜜枣儿,你就是不给我弄来,你存心想气我是不是?!呼——”
玉琬忙上前告罪:“老祖宗请息怒,是奴婢该死,奴婢这就让人去弄来。”
老祖宗不依,使劲将身旁的物什往地上扔,自己因为受力跌回床上,张大嘴巴呼呼喘气。玉琬似乎被吓着了,傻愣愣地望着地上的狼籍,过了半晌也没敢上前。其它宫女何时见老祖宗发过如此大火?一个个站得远远的,躲在角落里更是不敢吭气。
珏姑姑适时进来,她在门外看得真切,听得清楚,她得来帮这两人将这出戏给唱圆。只见她颤巍巍上前,温言软语地劝:“老祖宗保重自己要紧,犯不着跟一帮奴才们生气,您要吃什么,奴婢一定给您弄来。”
老祖宗气息微弱,说话也不利索了,见到珏姑姑进来,用力瞪了两眼,张了张嘴想说话。珏姑姑忙将身子伏下,众人见老祖宗的嘴又张几张,珏姑姑就直起身来吩咐:“玉琬,你去宫外帮老祖宗找些蜜枣儿回来,多比几家,要最好的!”
玉琬小声嘟囔着接话:“我们宫里的蜜枣儿不是天下最好的么?”
一听这话,珏姑姑也来火了,上前戳着她的额头叫骂:“叫你去你就去,主子吩咐的事儿哪能由你狡辩?以前教你的规矩全去哪儿了?没记在心里,吃到肠子里了?”
玉琬两眼一红,委委屈屈地答应:“奴婢这就去。可是,没有出入的令牌,奴婢出不了宫门。”
“令牌么?!我这有,你拿去,快去快回,老祖宗可等着解馋。”珏姑姑说着,将腰上的令牌解下,双手捧给她。临了又交待:“换身衣服,让人看着清爽点,咱们慈宁宫的人出宫,可不能让人小觑了去!”
“是!”
玉琬行礼退出,听到身后传来珏姑姑教训其它宫人的声音:“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老祖宗刚发了脾气累了吗?一个个杵在这,像木头桩子似的,平时要着你们的时候不见人,这会儿就蹦出来了?我告诉你们,只要我珏姑姑还活着一天,你们就给我夹着尾巴好好做人,别让我知道你们背地里的那些破事儿!”
宫女们被她训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大家寂默无言,鱼贯而出。
玉琬换好衣服,将东西收藏妥当出来。
“等等,出了宫将这个戴上。”珏姑姑将手里的裙帽递给她。“你第一次出宫吧?路上要小心,快去快回,老祖宗病久了,心里难免有些病气,你也别往心里去,好好办差!”
“嗯。”玉琬点头,表示明白。她斜瞟一眼,见旁边有几个小宫女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里蓦地明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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