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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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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声之后,大炮也轰鸣起来。朔宁支队散开的地点正好是墓地,到处隆起的小土包,当做掩蔽物是最适合不过的了。不过,小土包对于躲避枪弹有一定作用,但炮弹却能把整个土包掀走,所以,日军在这一带遭受了相当大的损失。   

  正当朔宁支队苦战之际,突然,迂回到右翼的元山支队发起了呐喊声。   

  日军总攻的前一天,李鸿章根据叶志超的报告,向北京总理衙门发电报,说日军“零星四散,剿不胜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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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离开平壤(6)         

  日军行动灵活,想消灭却抓不到影子。对此,李鸿章在同一电文中加以说明:“日军不似清军那样把锅、碗之类重物带在身上,而是按西洋样式,把‘干粮’装在挎包里。”   

  不久,日军向牡丹台和玄武门同时发起攻击。   

  只进攻牡丹台,从玄武门的清军阵地就会打过来支援炮火。按常规,是应当首先夺取城外牡丹台,然后再攻玄武门。日军打破常规,对两处同时发起了攻击,这样一来,清军在城内、城外都忙于自我防御,没有空暇去掩护别人。   

  在这次战役中,日军的榴弹炮发挥了威力。清炮台上,安装着当时性能最佳的速射炮,使日军大吃苦头。朔宁支队的榴霰弹终于击碎了速射炮,使它沉默了。   

  结果,牡丹台方面还是首先被攻破了。玄武门的清军得知牡丹台已被日军夺下,斗志顿时丧失殆尽。因为清军最了解牡丹台阵地的威力,对它抱着莫大希望。   

  “今天豁出去了!”左宝贵决心已定。   

  他正在城头上指挥作战,忽然听到牡丹台被攻陷的消息,不知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回自己的住处。   

  并不是想逃跑。他穿上了皇上恩赐的黄马褂,重新登上城墙,继续指挥战斗。这下子他在城头上成了靶子,中弹扑地,但并没有当场身亡。   

  左宝贵对跑过来抱起他的部下说:   

  “不要给我丢脸!”   

  部下将左宝贵抬下城头准备抢救时,他已经牺牲了。   

  左宝贵刚死,日军便攻破玄武门。   

  据说,日军中有个叫原田的一等兵一个人攀登城墙而上,进入城内,从里面打开了玄武门。但中国方面的记载是:倭(日本)卒十余人,用绳梯攀缘而上,越过城墙,乘清军不意,斩杀守门兵卒,推开门扉。   

  总之,日军终于闯入平壤城内。   

  日、中两军隔着大同江的战斗,难决胜败。马玉昆善于防守,日军无法靠近。实际上,野津中将麾下的日军主力已经把子弹打光了。除了白刃战以外,已经不能再攻击。野津认为,只有暂且解除包围圈,以图再起,别无他策。   

  正在这时,平壤城上飘起了白旗。   

  下令挂起白旗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主张不战而退的叶志超。他要求日军让出一条路,让清军撤离平壤,但日本军使断然拒绝了。   

  日本军使谈判后离去时,走得很慢,慢得奇特。他的步伐似乎在告诉叶志超:“你若想逃就趁早!”至少,叶志超是这么领会的。   

  当晚,叶志超、马玉昆、卫汝贵诸将集合部队向北逃遁。日军当然知道清军的企图,在途中伏击。山道狭窄,清军伤亡惨重。   

  平壤战役中清军阵亡两千人,几乎都是在逃跑时被打死的,而日军只死亡了一百八十余人。   

  清军遗弃的武器有炮四十门、步枪一万余支。临逃走时,几乎都扔掉了武器。   

  高级将领丢下的私产有金币十二箱(其中金块六十七块、金锭六十一个),砂金十四箱,大小包裹三十来个。   

  清政府发给的军饷和大量银块,约十万两,叶志超也来不及运走了。而且,一些重要的机密电稿、文书等竟未做任何处理,弃之不顾。   

  日军胜利是由于清军当事者无能,这是后世对平壤战役的评价。日军方面,尤其从补充给养方面来说,真是打了一场如履薄冰的战斗。叶志超挂出的白旗,确实把打光了子弹的日军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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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烟不见兮(1)         

  烟不见兮   

  9月8日,原在东京参谋本部内的大本营挪到广岛。“大本营将于13日前进至广岛”的公报,是以陆、海两相的名义签发的。   

  军队从广岛的宇品港用运输船运送,大本营推进至广岛,当天皇行幸到那里时,就意味着“御驾亲征”。   

  最强烈主张把大本营前移广岛的,就是伊藤博文首相。他的目标在于“把作战同外交一致起来”。   

  战地来的情报,到广岛可能比东京稍微早一些,但各国公使馆都在东京,广岛在外交活动方面肯定是不方便的。伊藤首相立意在天皇亲征这一事实上,他想以此来统一舆论,提高士气。   

  公布宪法而召开帝国议会之后,甲论乙驳,从外部看来似乎是舆论极为混乱。清政府推测:日本国内舆论分裂,在军事上也不会有果断措施。只要忍耐一时,日本内部必然对立,势必难以进行战争。   

  伊藤知道这一点,认为有必要显示一下日本国内团结的巩固程度,以粉碎清政府的如意算盘。   

  明治天皇行幸到广岛是9月15日,正好是日军总攻平壤之日。广岛的行宫就是原来的第五师团司令部。平壤的捷报还没有传来,迎接圣驾的一百零一响礼炮似乎是战胜的预祝。   

  世界上的国家分成两类,强国和弱国,强国压迫弱国是理所当然的。——门户开放以来,日本国民就是抱着这样的国家观。   

  闭关自守时代,日本是个落后国家,被划分在弱国一类里,因此不得不忍受缔结各种不平等条约的屈辱。开放以来,大约三十年间,日本朝着“文明开化”和“富国强兵”的目标全力奋进,要跻身强国之列。   

  由于在各个领域里惊人地欧化,“文明开化”收到了成效,终于同英国修改了条约。下一步是让全世界承认它“富国强兵”的实绩,那就是必须在战争中打胜仗。人们都觉得,对日本来说,在朝鲜同清军的冲突,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日本充满着活力,但战争的领导者希望国民的斗志燃烧得更旺盛些。宣扬司号兵之类,目的就在于此。   

  “大元帅陛下御驾亲征”,伊藤等人企图以此进一步燃起国民的战争狂热。大本营推进到广岛,从时机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御驾亲征的兴奋劲头儿,由于平壤大捷而更加昂扬。著名的俳人正冈子规当时写了几首俳句:   

  遍山野,月下三万骑。   

  千里月,遮眼马上望。   

  炮声止,月照山头腥。   

  9月15日,正是阴历八月十六日,中秋节后的第一天。   

  在中国,中秋节是重要节日,也称做团圆节,是以满月之团圆喻家庭团圆,远离家乡的人在这一天要尽可能回家团圆。   

  在日本取这个“圆”的意思,做成赏月团子,在中国便是月饼。这一天的中心活动是摆设祭坛,祭祀月神。   

  月神被称为“太阴星君”:阴是阳的反面,所以,祭礼主要由妇女承担。供品除月饼外,还有瓜,一般都切成花瓣形。比起新年来,颇有女性节日的气氛。   

  中秋节后的第三天,阳历9月17日,平壤战败的消息传到北京。天津的李鸿章早几个小时接到了这一惨报。   

  穿过书房的窗户,李鸿章目不转睛地盯着庭院。这是个圆窗,庭院的一部分镶嵌在圆圈中。这个圆形使他想起三天前中秋赏月的情景。庭院的一角还残留着对中秋的惜别留恋之情——一堆灰烬。此刻李鸿章注视的就是它。   

  画着月神——太阴星君的纸叫“纸马”,因为上面也画着月神所骑的马。上古祭神时,杀马以作牺牲,到了近世用画着马的纸来代替。中秋祭祀完了,把纸马和纸钱一同烧掉。李鸿章官邸的庭院里,还残留着中秋之夜烧掉的纸马、纸钱的灰烬,那黑乎乎的颜色在白色砌石上特别醒目。   

  “不知北京对这事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李鸿章自言自语。   

  傍晚时分,北京宫廷来电报,对他作出了决定:   

  “李鸿章未能迅赴戎机,日久无功。命拔去三眼花翎,褫去黄马褂。”   

  黄马褂就是在平壤战役中左宝贵临死前特意穿上的衣饰,因功而恩准穿用,受挫时便会像今天这样被撤销。   

  所谓花翎,是用孔雀的羽毛制成,插在帽子后做装饰,也是视功劳而恩准。分为单眼花翎、双眼花翎和三眼花翎三种。是用孔雀羽毛上的圆眼数来区别功劳,三眼花翎当然是最高的了。   

  黄马褂和花翎类似勋章,并不是平常随便穿戴的东西。   

  从这天起,李鸿章不能穿黄马褂了,连帽子上插饰的孔雀羽毛也得拔掉。这当然是一种处罚,但只不过是形式上的名誉而已,无关痛痒。   

  接到上谕,李鸿章哧哧地笑了,对旁边的幕僚说:   

  “免官解职岂不更好……”   

  罢我的官,谅你们也不敢——李鸿章遥想北京重臣会议的情景,心里暗自思量。战幕已经拉开,目前在中国,除了北洋军以外,能战斗的军队究竟有多少呢?没有北洋军参加,就无法进行战争,而北洋军只听从李鸿章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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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烟不见兮(2)         

  当时人们把重臣会议叫枢垣会议。   

  在那天的枢垣会议上,李鸿章的政敌们谴责他措施不当。第一个发言的是李鸿藻,翁同龢响应,但谁也不敢提议免职。最后是硬着头皮“发出严责谕旨”,意即由皇帝给予严厉申斥。   

  当时的军机大臣是礼亲王世铎(皇族)、额勒和布(武英殿大学士)、张之万(东阁大学士)、孙毓汶(兵部尚书)、徐用仪(吏部左侍郎)五人,户部尚书翁同龢、礼部尚书李鸿藻也参加重要会议。这年的十月,翁、李二人接替了张之万、额勒和布的军机大臣职务。恭亲王奕?作为皇族军机大臣参加进来,是在十一月。军机处几乎是皇帝的秘书府,目前正由这些强硬派占据着。   

  驻北京的美国公使在给本国国务院的报告中说:“皇帝和他周围的重臣们不仅不想支持李鸿章的对日战争,反而给他制造麻烦。”   

  李鸿章在与日本作战的同时,还必须与北京的政敌们作战。   

  烟不见兮云不行,风不起兮波不兴。   

  那天,黄海风平浪静。这次战役,日本称之为“黄海大海战”,中国称做“大东沟之役”或“鸭绿江海战”。   

  北洋海军是李鸿章的政治资本,他压根儿就没想让这支舰队参战。至于制海权,北洋海军连想都没想过。   

  只把它当做威慑的装饰品,似乎有些浪费,反正在海上游弋,干脆用来做运输工具吧。   

  9月15日晚,载着一大批陆军的北洋舰队从大连湾开出。这一天,日军对平壤发起总攻,但旅顺没得到通知,舰队在次日中午到达鸭绿江口——大东沟,由刘盛休指挥的铭军在深夜全部登陆。   

  铭军就是刘铭传统率的部队。刘铭传是李鸿章的同乡,安徽合肥人,在李鸿章的淮军中以勇猛善战而闻名。他同左宗棠不和,便脱离军务,将军队交给了侄儿刘盛藻。指挥权可以继承,足以说明淮系军队的私人性质。后来刘铭传以文官身份去治理台湾,三年前又辞掉了台湾巡抚之职。在朝鲜,中日关系紧张之后,北京朝廷想起了这位勇将,曾下诏召见,但刘铭传称病不出。   

  刘盛藻接受铭军后,又借服丧之机,将指挥权让给其弟刘盛休。   

  这支北洋军中最强的军队准备从鸭绿江开赴平壤,同日军作战。但是,在他们登陆时,平壤的清军已经大败,正向北方溃退。   

  北洋舰队圆满完成了护送铭军的任务,提督丁汝昌在旗舰“定远”号上。“镇远”、“致远”、“靖远”、“经远”、“来远”、“济远”、“超勇”、“扬威”、“广甲”诸舰在大东沟海面一字排开,保护铭军登陆的是“镇南”、“镇中”两艘炮舰和四艘水雷艇。因为港浅,只有炮舰和水雷艇能进入港内,“平远”和“广丙”二舰在港外照看铭军登陆。   

  任务完成,17日上午八时丁提督命令舰队于正午出发。各舰正忙于出发前准备工作,“镇远”舰忽报“发现南方有黑烟”。   

  时间是上午十一时。   

  以煤炭为燃料的时代,未见舰影,首先便看见煤烟。不多时,弄清了那些黑烟是从日本舰队冒出来的。   

  同敌人遭遇!   

  北洋舰队并没有进行搜索活动,他们没有掌握制海权的野心,而李鸿章也不曾要求过。北洋舰队的任务只是输送兵员和沿岸防御,至于大舰队在海上的遭遇战,他们从来也没有认真想过。   

  “全舰立即起锚!”   

  “准备战斗!”   

  丁汝昌一个接一个地下达着命令。   

  大东沟港外的“平远”和“广丙”也迅速加入战斗行列。   

  日本的联合舰队护送陆军到仁川港以后,为支援平壤作战而北上,到达大同江口海面时,是9月15日。日军在这天攻进了平壤。   

  联合舰队司令伊东中将在电报中报告:“16日,率本队及第一游击军‘赤城’、‘西京’、‘都合’等十二舰,自大同江出发,17日晨经海洋岛至盛京省大孤山港海面,与敌舰十四艘、水雷艇六艘遭遇,午后零时四十五分至午后五时许,进行数次激战。”   

  日本海军正积极地搜索目标,寻找敌人,与之作战。相反,北洋海军只以输送兵员、警戒沿海为目的,并没想南下搜索敌人,是被迫应战。它背靠大陆,不如背后是大海那样可以自由行动。北洋舰队一开始就处于走投无路的形势下。         

◇BOOK。◇欢◇迎访◇问◇  

第64节:烟不见兮(3)         

  日方是十二艘,中方十四艘。清军舰船虽多,但一只不如一只。排水量总吨数日方为四万吨,而中方只有三万五千吨。但中方有铁甲舰五艘,而日方只有一艘。至于速度,日方占绝对优势,平均速度为十六海里,比平均十四海里的清舰高出一筹。实际马力日方为七万三千马力,中方仅为四万六千马力。重炮,中方二十一门,日方十一门,但速射炮日方六十七门,中方仅六门,相差悬殊。   

  从综合战斗力观之,日本舰队占相当的优势。   

  战斗训练方面的差别就更大了。近年来北洋海军根本没进行过正规训练。有个时期,英国海军上校琅威理在丁汝昌麾下担当教育官兵之职,后来因待遇问题而辞任。那是丁汝昌接旨进京时,琅威理以为丁汝昌离舰期间应当由他代理北洋舰队总指挥,实际上却是总兵刘步蟾代理了司令长官,他只不过是顾问。   

  一国的舰队,哪怕是一时的,从常识来考虑,也不能交给外国人。琅威理认为自己受到屈辱,可见他的性格过于偏激固执。当他明白了他当不上代理司令长官之后,干脆辞职不干了。凭着这种偏激固执的性格,他为清军做过严格的战斗训练,素质大见提高。琅威理辞职后,再也没有这么严格的教官了。   

  李鸿章聘汉纳根为后任。汉纳根是德国的陆军工程师,专长是构筑要塞,旅顺和威海卫的炮台就是按照他的设计和指导建造的。在炮台和要塞方面他是权威人士,但在海军作战训练方面却是个门外汉。他在本国时军籍是陆军。   

  琅威理离去后,北洋海军中外国人顾问除汉纳根以外,还有德国工程师、德国炮术专家、美国航海术教官、英国工程师等人。这些人都是专门的工程师,与战斗训练毫不相干,在他们之外有个叫尼格路士的英国人,他是退伍水兵,一度负责训练,其实不过是军事教练助手一流的人物。   

  后来,有个叫泰莱的英国海军后备少尉被北洋海军聘来。他原来在以英国人赫德为首的中国海关工作,当缉私船船长。泰莱进入北洋海军时,正值中日甲午战争之前。他在回忆录中说:他之所以在风云告急之时进入北洋海军,纯粹是冒险心理的驱使。他的身份是汉纳根的顾问兼秘书。不过,从时间上来说,他几乎没来得及训练。   

  北洋海军官兵学会了航海,但没受过多少作战训练。   

  在这种状况下,两国舰队遭遇了。   

  据泰莱的回忆录,北洋海军的水兵们虽然训练不足,但极其机敏、灵活。从下级到中坚的军官们大都是些很有才能的人,但越往上越沾染着官僚主义恶习。   

  提督丁汝昌是淮军骑兵出身,给刘铭传做过部将,在征讨捻军时立下战功,得到李鸿章的极大信任。从根本上说,他并不是海军军人,只是经常被派往欧洲购买军舰,这才与海军结下关系。海军学校设在福建,所以海军中福建出身的人比较多,此外,还有山东、浙江等沿海一带出身的人。安徽出身的丁汝昌是个孤立的存在。泰莱在回忆录中写道:“丁汝昌不过是个傀儡,实际上的提督是总兵兼旗舰管带刘步蟾。”   

  刘步蟾属于海军的主流派。他原籍是福建省侯官县,幼时听过家乡的杰出人物林则徐的故事。后在福建船政学堂学习英语、测量和航海。学成,被派往英国研习枪炮和水雷。从国外归来,在台湾测绘部落和海岸,制成详图,受到同乡前辈两江总督沈葆祯(林则徐的女婿)的重视,在海军中一帆风顺地升上去。1882年赴德国接收“定远”舰,后来就成为“定远”的管带。   

  黄海海战时中国海军的实际指挥者是刘步蟾。   

  北洋舰队发现日本舰队,立即做了战斗部署。   

  北洋舰队的预定作战方案是采取四列纵队。然而,旗舰上刘步蟾命令旗尉升起的信号旗,却是一列横队。   

  泰莱写道:“刘步蟾是个惜命的人!”   

  排成一列横队时,以旗舰为中心,主力舰列于两旁,两翼就是弱的位置。敌舰攻击时,首先要从弱点开始,所以这种队形在初战时,主力舰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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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烟不见兮(4)         

  泰莱写道:“他就是害怕同敌人遭遇。”   

  泰莱和刘步蟾似乎不太融洽。后来刘步蟾在威海卫自杀殉国,怎么会在这次黄海海战中贪生怕死呢?   

  战斗队形是根据桅杆上的信号旗变动的。为了掩蔽自己的作战意图,刚交战时可能不按既定方针变换队形。   

  虽说是一列横队,但两翼的弱舰知道自身所处位置的危险性,一般都要稍稍靠后一些。所以,北洋舰队现在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排成一个半月形。一般说来,横队是很难维持其阵容的,而且行动颇受限制。不过,舰首有重炮的北洋诸舰,要有效地发挥重炮的威力,仍以横队列阵、舰首对准敌舰为最上策。   

  提督丁汝昌正站在主炮之上的舰桥上,他的旁边站着泰莱,管带刘步蟾岂能看不见?然而,他却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当主炮开炮时,站在舰桥上的人会被它的剧烈震动给抛出去。果然,丁汝昌和泰莱两人被震出十多米远。   

  丁提督扭伤了腰骨,不能站立。泰莱一时失去了知觉。难怪泰莱写回忆录时把刘步蟾的形象描写得那么坏,看来也是有原因的。   

  战幕拉开,三十分钟以后,北洋舰队旗舰“定远”号的信号桅杆被日舰炮弹击中。这下子就决定了胜败。那个时代的海战,各舰都依照旗舰的信号旗行动,而此刻北洋舰队的旗舰不能下达命令了。   

  想改变队形也不可能了,于是,各舰便各自为战。旗舰的信号旗既是舰队的眼睛,也是舰队的耳朵。现在,北洋诸舰又瞎又聋了。   

  在综合战斗力方面,日本的联合舰队占据上风。而中国海军开战伊始便失去旗舰的信号桅杆,无法采取机动灵活、紧密联系的战术。   

  殊死的战斗持续了五个小时,北洋舰队损失了“超勇”、“致远”、“经远”三舰,“扬威”、“广甲”重伤。   

  日本舰队的速射炮发挥了威力。“定远”、“镇远”被击中二百余弹,有十余人阵亡。“定远”的主炮炮弹击中日本旗舰“松岛”,但未能击沉它。“松岛”舰伤亡三百余人。   

  “定远”和“镇远”两巨舰,虽然中了二百多发大小炮弹,仍然没有沉没。   

  邓世昌管带率领“致远”舰,喷着火星,直冲日本的“吉野”舰,要以舰撞舰,同归于尽,但中了鱼雷,顷刻沉没。   

  水兵出身的英国人尼格路士身受重伤,临死前不断呼唤女儿的名字。   

  酣战中,“济远”舰体受重创,离开战列,返回大连湾。各舰认为“济远”的行动是“临阵脱逃”。   

  下午五时,黄海上飘散出黄昏的气息,日本联合舰队突然掉转队形,开始返航。这是日本舰队的一次明显的胜利。但是,还称不上压倒性胜利,因为日本舰队长期以来的主要假设敌——“定远”、“镇远”两舰,并未击沉。   

  连续五个小时的海战,并非毫无间断地互相发射炮弹。其间也有过数次的十分或十五分钟的休止时间。日本舰队掉头返航之前停止了炮击,开始时北洋舰队还以为这是日本舰队的暂停。   

  日本舰队的舰影逐渐远去,“镇远”舰上的美国人航海术教官马吉芬喃喃地说道:“日本舰队炮弹也打光了……”   

  北洋舰队诸舰的弹药库几乎都空了。   

  丁汝昌、刘步蟾率领北洋舰队,带着满身创伤,拖着沉重步伐,返回大连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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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下一个时代(1)         

  下一个时代   

  位于鸭绿江下游的义州是朝鲜的要冲。它的对面是中国的九连城。为确保鸭绿江一线,隔江相望的义州和九连城都是军事上的重要据点。   

  隐藏在前线战斗的背后的给养补充问题,在战争中极为重要,是决定胜败的一大因素。   

  袁世凯担负了补充给养的任务。   

  开始是打算靠海上运输往义州补充武器粮食,但现在办不到了。黄海的制海权已落在日本的掌握之中。   

  袁世凯十分沮丧。对于朝鲜的事情,他已经厌烦了。他想在朝鲜做的——确立中国的宗主权,几乎是归于失败。他在朝鲜尽了一己之力,虽然有点过分。正因为过分,才同日本发生了武力冲突。   

  “你的做法很不高明!”   

  李鸿章的女婿张佩纶等人直率地指责袁世凯。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办法吗?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本想以患病为由辞掉不干,但主子李鸿章大声呵斥道:   

  “善后的事总该处理一下吧!”   

  于是,袁世凯同周馥一起,跨过山海关,朝沈阳(奉天)进发。带着前敌营务处总理头衔的周馥,对这项工作也不十分起劲。   

  最初计划是武器弹药由海上运输,粮食在义州附近采购,然而,两人赴任的途中,平壤失陷了。黄海之战,清军又失去制海权。日军乘胜北上,追击败退的清军,义州也成了双方交战的地区。从那里购进一万石军粮,完全不可能了,只得从国内往外拉。   

  他们的工作比预料的要忙得多。   

  “不得了啦!”从外地回到沈阳的周馥,语调比平时激动。   

  “怎么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值得大惊小怪的?”袁世凯问道。   

  近来,他有些自暴自弃了。   

  “‘济远’的管带要被正法!”   

  “啊!正法……”   

  袁世凯登时愣住了。   

  “济远”舰管带方伯谦“临阵脱逃”,被处以死刑。   

  “是啊,而且不会缓刑。”   

  “太严厉了!……当然也因为有前科。牙山之役,方伯谦也许有他的理由,不过……”   

  日本所谓的“丰岛冲海战”,在中国称之为“牙山战事”,就是东乡平八郎大佐击沉“高升”号的那次海战。当时眼看要被日本舰队的速射炮掀翻,“济远”挂起白旗逃跑了。尽管管带下令竖白旗,可炮手们却继续开炮轰击。   

  “真是丑态百出,听说还挂了日本军的军旗!”周馥说着,恨恨地骂了一句。   

  据说,在丰岛海面,方伯谦为了把投降的意思表现得明白些,在白旗的下面还恭恭敬敬地挂上了日本军舰旗。这件事在东乡平八郎的日记中也有记述,肯定是事实。   

  北洋舰队提督丁汝昌对此事也有所闻,满心不快,但是海军将领奇缺,后继无人,所以不能罢方伯谦的官,只好让他继续担任“济远”舰管带之职。   

  有这样前科的“济远”舰又第二次临阵脱逃。   

  方伯谦报告说:“舰炮被击坏,舰体严重损伤,凭自力脱离战线,勉强开到大连湾。”   

  “济远”舰舰炮确实毁坏了,但据说并不是被日本舰队击中,而是他自己炸毁的。舰上的弹痕也都是用巨锤故意砸出来的。如果这是事实,那可太骇人听闻了。   

  战后,也有人认为方伯谦是无罪的。   

  黄海海战之后,未过一个星期,9月23日,接到丁汝昌的禀告,李鸿章决定将方伯谦处以死刑,于两日后拂晓执行。在这种迅速判决并执行的背后,有人怀疑肯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孔广德编的《普天忠愤集》中有一篇《冤海述闻》,说处死方伯谦是丁汝昌、刘步蟾和汉纳根三人的阴谋。他们都同方伯谦有私怨,如丁汝昌在海军基地刘公岛盖了许多房屋,租给高级将领居住,只有方伯谦不租用。   

  其实,恐怕是黄海的败战需要找个替罪羊,而方伯谦被选中了。当然,他能够被选中,也一定有理由。   

  《冤海述闻》也为方伯谦作了辩护,说:在丰岛海面,“济远”力战,炮击日本“吉野”舰,打得它倾斜,挂起白旗和黄龙旗逃遁(黄龙旗是清朝的国旗)。“济远”准备追击,但舵机损坏,不能跟踪,只好返航。   

  这可是倒打一耙的偏袒。东乡平八郎的日记是可靠的。日本官方的报道是清舰在丰岛海面首先攻击日舰,而东乡记为日本方面先发制人地发起了攻击。他不管官方怎么说,如实记录,因此,“济远”挂起白旗和日本舰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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