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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穴来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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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正行早先以为自己的身世复杂,在赵渊面前却是小巫见了大巫。起初余正行认为这事百分之百是赵渊家的私事,但经赵渊一说,竟成了一桩公事了,而且万一真如赵渊所说,公司出了问题,不但他余正行又该无处安身,红儿的事也将无从谈起。可是,这忙一旦帮起来红儿怎么办呢?

  “你干脆向那个姓徐的女人挑明了不就得了,免得这般费时费力的,弄不好万一出了乱子你更没法交待。”余正行想抽身出来,为赵渊出起了主意。

  “其实这些我都想过了。你是不知道她的性格,我怕一旦把这事跟她这么一说,就是没事不也变得有事了?哎,万一她那股邪劲上来了,把我给粘住了,又叫我如何是好?!再说,人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也不清楚,要是她压根儿就没这方面的意思,咱不就成了自做多情了嘛!这样又太尴尬。嗨,实在没辙,不瞒你说,我是直到今天早晨才决定搬你这救兵的!”赵渊说的是真话,今一大早就打电话对马林说,已帮余正行解决了工作问题。马林多事道:“好啊!听说他离婚好几年了,你好事做到底,给他再张罗个‘美眉’吧!”听说余正行目前单身,赵渊喜出望外,心里盘算着:余正行在校园里就是个有名的多情公子,徐丽一旦被这小子盯上,没小半年时间休想脱身。

  “万一她粘上我了怎么办?”余正行听说徐丽还有股邪劲在,心里头本不愿生长的念头更不敢贸然发芽。

  “粘上你不是更好吗?一举两得,我还成了大媒人了呢!”说罢,赵渊开心地笑,仿佛他的难题已经解决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万一她看不上我而只喜欢你呢?”余正行觉得自己虽在年龄上与赵渊不相上下,但口袋里穷得没几天可以坚持,红儿会傻乎乎地看上他,徐丽则未必。

  赵渊说:“这就是你的事了。当初你从我手中是怎么把白雁抢走的?我等待着历史再次重演呢。”

  被赵渊这么一说,余正行也不好再说什么。

  “工作上的事顺便说一下,”赵渊接着说道,“我已经跟董事会打了招呼,从明天起,你就是新东方公司的副总经理了,分管进出口业务。聘书要过几天才能出,也就走个形式,你先干起来再说。——记住,不归你管的千万别过问,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徐丽——我让她协助你一段时间。对了,把你和徐丽安排在一个办公室如何?这样既方便工作,又增加你俩交流的机会。哎,她人长得不错,你小子艳福不浅呢!”

  余正行对赵渊委自己以重任并不觉得意外,包括与徐丽坐一个办公室,他意外的是赵渊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只鼓鼓的信封递过来,里面有一沓现金。没等他问,赵渊就说:“你的头发弄得不错,但这身衣服不行,太休闲了,照我的样子去打扮一下——人要衣装嘛!”

  余正行作样推辞了一下,赵渊不允,说有关这方面的支出该由他负责,以后还将继续提供,今天这点只是一笔道具费,并要求今天就搞定,明天第一个印象非常重要。余正行正等着钱用,没有不收的道理,而且动作之麻利,像怕赵渊会临时变卦。

  事已办妥,赵渊起身道:“上午小磊还要去学画画,我得亲自送去,咱们就谈到这儿吧,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余正行怪他罗嗦,取了旅行包就催他:“你快走吧,这年头唯有孩子的事最不能耽误!”

  赵渊一走,余正行便忙着为下一步计划打腹稿。这个忙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既然赵渊拿来的是道具费,就当是排演一出戏,到时候别让红儿知道就是了。

  “一切都是假的!”他严肃地叮嘱自己,又像是自我安慰。

  

第九章(1)


  兜里有了钱,仿佛军人腰里有枪或爱美的女人抹过口红,看世界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鸟儿没有为他欢唱,因为街上没鸟,但天气可以看成为他而晴朗,美丽年轻的女服务员则绝对是因为他大把花钱而眉开眼笑心花怒放。不一会儿,余正行就把“道具费”花得所剩无几。一套杉杉牌西服三千多元,不能算太豪华;一双皮鞋八百多元,也只能说马马虎虎;有西装不能没有衬衫领带,考虑到换洗就来个双份,一份是“YOUNGOR”牌的,一份是“天堂鸟”;过去说“噱头噱头噱在头上,高级高级高在脚上”,现如今是“男人的腰半条命”,腰带好不好也很重要,于是再添一条“鳄鱼牌”皮带;当领导不能没有像样的包,就再来一个包——其实这东西家里有好几只,不够新而已。市面上正推出新款手机,能发短信,余正行手痒得不行,最后在热心的女推销员的“鼓励”下付了钱,趁机换了个新的手机号码,以为这样就可以将所有不称心的事都留给过去。他还心血来潮,去珠宝行买了一个翡翠坠子,想找个适当的时候送给红儿,聊以弥补他即将发生的临时外遇给红儿带来的精神损失。

  采购结束后,余正行在附近的饭店吃过午饭便往回赶。到家第一件事是试穿新装,进行“彩排”。没等脱下外衣,电话铃跟着来了,是红儿打来的,问他大包小包的,没等人家看清楚就溜上楼去了,像个贼似的,在干嘛呢?余正行本以为一点来钟,红儿一家该休息了,专门选了这时间回家,不料红儿一直在窗边看书,顺便用眼角的余光守着路口。余正行解释说,明天要上班了,换身打扮,新年新气象嘛。红儿笑他迂腐,又说,那就不打扰了,你一个人慢慢试着吧。在电话里红儿还告诉说,外婆病了,她明天要去一趟乡下外婆家,可能要小住几天,回来的时候要余正行把工作的感受说给她听。余正行满口答应,并请红儿出门要注意安全,多多保重;忽想起自己的手机换了新号码,又叮嘱红儿好生记住。红儿则借用一句广告词与他告别:“不要太潇洒噢!”

  这些年,余正行唯一保留着的诗人风度是生活闲散,穿着打扮都是休闲式的,忽然间西装革履,浑身上下紧巴巴的不自然,只有再撤掉一件羊毛衫才觉轻松一些。可这不是冬装,抗不住寒,猛然间连打了一串喷嚏。第二天怕给红儿看笑话,还因为自己心怀鬼胎不敢与红儿照面,一大早就赶往公司,鼻涕水差不多也流了一路。路上想,非要找赵渊算账不可,这装束既不中看又不中用,不象女性冬季的裙子,至少还能落个美丽动(冻)人的安慰。

  新东方公司并没有统一着装,公司上下仿佛当时美国白宫的工作人员,都学克林顿作休闲打扮,衬托得余正行像个刚从学校出来找工作的面试生,探头探脑问赵总来了没有。一位长相如洋娃娃似的女职员说,赵总平时都九点以后上班,如果有事可以找徐姐。余正行后悔没问赵渊上班时间,对他的不按时上班猛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以示抗议,气顺了便对那女职员说:“不好意思,就找——徐姐吧。”余正行不知道“徐姐”是不是指徐丽,犹豫着不知自己是否也称“徐姐”。女职员笑着对他说:“你叫她徐姐怕不太合适吧?”余正行问:“你说的‘徐姐’是徐丽吗?”回答“正是”。

  余正行昨天准备的是赵渊把他介绍给徐丽,或把徐丽介绍给他,然后他分别视情况说一句“请多多关照”或“愿咱们合作愉快”之类,现在全用不上,唯独鼻子一个劲儿地发痒。看来要给徐丽一个好印象已是无望,但愿别有不好的印象就谢天谢地了。

  那女职员带他到隔壁见了徐丽。徐丽正在收拾办公桌,见余正行来了——她在赵渊的影集里看到过诗人年轻时的照片,觉得他与照片里的人并无二致——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主动问:“是余先生吗?”余正行见徐丽比他想象中更漂亮些,立即与红儿比较起来。两人风格有所不同,红儿属于文静一类,徐丽该属于端庄一类。

  徐丽见来者正是余正行,客气地说:“久仰久仰。”又对刚才那位女职员说,“莉娜,快给我们余总倒杯茶。”余正行又打喷嚏,这次可能是激动的——办公桌还不知在那里就有人叫他‘余总’了——眼泪也下来了。这年头都不兴带手绢而带纸巾,余正行早晨匆忙得连纸巾也没带。徐丽赶紧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取一张递上,笑着说:“你穿得太少了,不过没关系,空调正在修,一会儿就能修好。”余正行为掩饰自己的狼狈,找话说:“对,我上电梯时,有个电梯口竖着块牌子,上面写‘正在检修中’。”

  徐丽忍不住笑出声来,断断续续说:“你这人,真幽默,我说空调,你说的是、是电梯。”说罢也用了纸巾。余正行弄巧成拙,却又歪打正着,在徐丽“幽默”的配合下躲过一次尴尬,自我庆幸而安慰地说,反正都是一个“修”字,彼此彼此。

  茶来了,余正行客气地接过,捧在手里用来取暖。不一会儿空调也来了,徐丽将空调调到最高一档。但房间一时没那么快热起来,余正行只能再打喷嚏。徐丽从手袋里翻出一板速效伤风感冒胶囊,叫余正行快快服了。余正行心存感激地道谢,想这徐丽确是一把好手,如此细微的小事都一一关怀到,难怪别人叫她徐姐的口气都是甜甜蜜蜜的。

  关于余正行其人,徐丽过去从赵渊处就有所耳闻,昨天又听赵渊说,决定安排他来公司任副总经理,请她一定要大力协助好,她倒也不觉得意外,加上前阵子公司分管业务的副总经理被辞退,人手不够,她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余正行这时候能来可谓正当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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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
趁余正行服药的空儿,徐丽将他细细打量了,猜不透是什么原因要穿得上下一新,如果她是本地人,定会想到“春二三月小打扮”之类的土语,尽管现在离春季尚远。她对诗人有点好奇,一直认为诗人就是风流的代名词,可今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他有些傻乎乎的,所谓风流只是伤风流鼻涕而已。

  室内温度渐渐上来,徐丽指着刚才收拾过的桌子请余正行坐过去,说:“赵总说上午不会过来了,我们开始工作吧。”余正行听了心里“别”地一跳,整个人都热起来。他心里十分清楚,赵渊已开始了第一步计划。但一坐上大班椅,一种统治者的感觉顿时占据了他,一切与工作无关的事都被置之脑后。

  按赵渊的要求,徐丽把公司概况和经营情况向余正行一一作了介绍。余正行对公司实行的所谓“国营企业的管理体制,个私企业的经营机制,股份制企业的分配形式”这套乱七八糟的东西毫无兴趣,听不几句,他透过玻璃隔墙发现员工们大多向这屋里瞅,就向徐丽提出要和员工们见见面。

  徐丽带余正行到各办公场所转了一圈。余正行发现,公司里男职员还不到女职员的一半,一眼看去还以为自己掉进了美人窝子,身处其中仿佛是在一个文艺团体里。有一种说法,人们看到美的东西,心情会变得开朗。余正行也是如此。他忽然兴趣大涨起来,禁不住吹牛许愿,让员工们以为年内有可能长工资了。徐丽在一旁什么也不说,她心里清楚,赵渊不过是借用新东方公司的国企资源出口自家生产的产品,利润主要留在了博文公司,新东方公司只管出创汇额。等余正行发表过所谓“就职演说”,徐丽告诉他,公司下属还有个物流中心,离总部隔两条街,问他要不要也去“视察”一下。余正行问了一下物流中心的情况,听说那儿由公司的另一个副总经理管着,想起了赵渊关照过的话,就说:“时间不早了,咱们改日再看吧。”

  徐丽主动告诉他,分管物流中心的副总叫傅守山,是公司三家大股东代表之一,还是公司的支部书记,他平时不怎么来这边,除非公司开会,不过,昨天听说他气管炎突然发作,要请几天病假。余正行表示关心地问是不是很严重,徐丽回答说,可能是老毛病吧。

  下午赵渊来,见面就问余正行感觉如何。余正行当然是感觉不错,可他说出来的却是感觉不怎么样,头痛,嗓子痛,可能有点感冒了。赵渊说,这怎么能行,千万千万别赶在这节骨眼儿上感冒。

  一点半时,赵渊叫徐丽召集公司中层以上干部开会,会上宣布了人事变动事宜,并把余正行介绍给大家,然后对公司去年的经营情况和今年的经营形势作了概要的归纳和分析。会后,赵渊简单处理了一下案头文件,把公司日常事务往徐丽处一丢,带上余正行开车直奔附近的“碧海温泉”。

  陪余正行洗桑拿是赵渊的临时计划。余正行经蒸气一蒸,果然奏效,喷嚏也不打了,哪儿也不痛了,浑身上下都轻松许多。在休息室里躺着喝茶时,赵渊请余正行谈谈对徐丽的印象,余正行归纳道:“相貌端庄,神情得意,不难相处。”赵渊让他讲得具体些。余正行思索片刻又说:“我隐约觉得她是一个在某方面即将成功的女人,她表现出来的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宽容和大度,我在她面前根本就找不到你要求的那种感觉。她从容应对任何发生在眼前的事,无拘无束的,无微不至的,总之——”他侧头看了一下赵渊,故意说道——“如果我没有弄错,她心中确实已经有人了,或者说她认为这人早晚会属于她,所以,我要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是非常之难的。”

  赵渊明白余正行说得“有人”是指自己,更增加了他要摆脱徐丽的迫切愿望,直率地对余正行说:“无论如何你要帮我这一把,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还有,你可不能伤害她,要不然老天爷不会饶恕我的。费用嘛——尽管说。”

  余正行道:“去你的吧,别跟我说钱的事。嗨,上帝呀,我作了什么孽要如此捉弄我?!”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在不伤害徐丽的前提下,假装做她一回男朋友。

  快到吃晚饭时间,赵渊把余正行送到蓝天大厦楼下独自开车走了。余正行听说他有事,也没请他陪自己吃饭。回到办公室,见徐丽还没走,便客套说:“还没下班哪。”

  徐丽道:“我看你包还在,钥匙都挂在抽屉上,怕你来取包进不了门——这还是小事,半夜进不了家门就闹笑话了。”

  余正行千恩万谢,藉此要请徐丽吃饭。徐丽笑着推辞,说晚上有点私事。

  请吃饭不成余正行心里倒很轻松,回家就着方便面思念红儿。他估计红儿外婆家可能没有电话,不然该有电话来了,哪怕报一个平安也好;也许她外婆病得不轻,一家人忙不过来。但愿她外婆平安无事,红儿也可早早地回来。怀着一份侥幸等到半夜,电话机却像死了一样,一点声息都无。

  第二天上班,徐丽跟他说了几句话,看他有点心不在焉,失去了交谈的兴趣,埋头做起自己的事,下午没到点就下班了。

  余正行也没心情再请她吃饭,足足一天等不到红儿打他手机,以为晚上会往家里打电话,也匆匆赶回家。是夜仍无电话来。余正行有点沉不住气了,担心红儿会出什么事。转而又想,不会的,有她爹妈在一起,用不着他如此操心。但他在睡前还是恶狠狠地对死不还魂的电话机说:“再不来电话,休要怪我请人家吃饭!”

  红儿的电话仍不见来,余正行只能断定她一家人去了一个不通电话的地方,于是不再干等。工作还是要做的,请徐丽吃饭更是当务之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想完成赵渊交办的“任务”,第一步就该请徐丽吃一次饭,有了第一步,以后的事就好办得多。

  可是这徐丽总是先热情地答应,然后礼貌地推辞。余正行拿不出好办法来,只得改变策略,决定先把工作做好。赵渊最关心“两人的关系”有无“微妙的变化”,余正行应付说,一切正在按计划进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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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在业务上,赵渊对余正行非常放手,大小事都由他完全做主,偶尔听听汇报。余正行在经营方面有经验更有教训,所以能算是一位行家,加上徐丽协助,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切工作井井有条。运气还不错,余正行竟然联系上过去的老朋友,从别人处挖来一笔百十万美元的长单,把赵渊乐个不了。

  为了把好第一批货的质量关,余正行亲自下工厂盯在那里,并以此为借口在工厂住了下来。赵渊见业务量猛增,唯独不见余正行与徐丽的关系有丝毫进展,亦喜亦忧,眼看方芳就要回国,上周末小磊回家,徐丽仍像往常那样在他家进进出出,急得他三天两头打电话催促余正行上来。

  这天,赵渊又打电话给余正行:“嗨,姓余的,我的事你到底给不给办?说句话,别以为躲在下面就没事了。”余正行反而劝他说:“别着急嘛,这种事急是急不得的。我已经考虑好了,等我给工厂做好规矩,第一批货顺利出来,我上来就立马帮你搞定,你就放心吧。”

  余正行在工厂除了盯质量催进度,余下的时间就是“疗伤”。在他下工厂的前一周,红儿终于打来电话,说在外婆家碰到个小时候的玩伴,现在是大卫集团的总裁,他听说红儿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就决定聘她做集团公司的总裁助理,而且许诺给年薪十万。她觉得职位和收入都不错,实在不愿放弃,但工作地点实在离家太远,又觉得不方便,于是“让余大哥给拿个主意”。红儿在电话里省略了一个情节,就是她母亲盯得很紧,明白地告诉她不许给余正行打电话,她是借总裁的手机打的。余正行本要问红儿为什么才打电话来,急得他快要到报纸上登“寻人启事”了,听了红儿一番话后,心里顿时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一个刚出大学校门没多久的毕业生,人家开口就给十万年薪,不能认为仅仅是帮她找一份工作,估计还应该有别的什么吧?听红儿的口气,她确实非常喜欢那份工作,征求他的意见也许是安慰安慰他吧?也许是出于一种礼貌吧?也许,他俩之间的关系就真的到了大事小事都得商量的地步?余正行虽然心里酸不溜丢的,但语气中还是显出很高兴的样子,说这是好事,并叫红儿准备好请客,一年赚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几天后,余正行下班回家,见红儿家亮着灯,心情激动地上前敲门。开门的是李太太,出乎意料地热情,又是请喝茶,又是请吃从乡下带来的土产干果之类,还问余正行工作情况。余正行口里应付着李太太的问话,心里盼着红儿快快出现,但红儿就是不出来。一问才知,红儿仍在乡下。据李太太说,红儿这次去看外婆,收获特别大,既找着了工作,又交上了男朋友——可能就是缘分,她男朋友年纪轻轻的就当大老板,可人家以前硬是没找过女朋友,好像是专门等着红儿一样。红儿这段时间正跟她男朋友学开汽车——红儿一去,就安排给她一辆小轿车。说到兴头上,李太太骄傲地对余正行说:“我看你好像还没有汽车吧?我家红儿对学车很有兴趣,说不定下次来的时候就自己开着车来了呢!”余正行只觉得李太太说的话如同冰水,顺着耳朵直接就进了脑子,冰镇得不能思考任何问题。回到家里,他整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眠。起先,他固执地认为,李太太的话是不能作数的,红儿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说不定都是李太太一厢情愿;想到后来,他对自己的揣测就越来越没有把握,毕竟红儿再没来过电话——那地方并不遥远,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也不清楚。以他现有的经验分析,某些决定命运的事,通常就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他不能不考虑到。他想明天是否有必要亲自去一趟,来个眼见为实,但又觉着不太合适——这么大年纪,瞎折腾什么呀,人家不喜欢你了,也是正常的呀!这人也怪,在眼前的时候,总以为是“百步之内”的“芳草”,并不十分稀罕;一旦不在眼前,竟挺想的,而且还有那么一种隐隐约约的似乎正在恋爱的相思情愫。好在他毕竟是中年人了,不至于像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一失恋就要死要活的。为了摆脱心中的苦楚,他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闲暇。他也需要有时间给自己轻微受创的心灵疗一疗伤,下工厂便是最好的安排。他除了上午到车间里转一转,其余时间不是喝酒就是打牌,再就是找个地方唱歌,吼上几嗓子以作发泄。他想象过红儿来电话或开着车子直接找他,可过去了十多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没想到的是,原本心里一点点爱芽,经这些天酒精的浇灌,竟培养得像模像样,只苦于无处诉说,经赵渊一提醒,他找到了诉说的对象。

  当天晚上,他又给自己灌了一通酒。酒胆壮大,不计后果,可以给徐丽打电话了。

  “是徐丽吗?”

  “我是徐丽,你是谁?”

  “我啊,我,我是余正行啊。”

  “原来是余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你这些天都还好吗?”

  “你放心吧,公司里一切正常。”

  “我问的不是公司,是你。”

  “问我?挺好的呀。”

  “可我不好。”

  “你怎么了?”

  “我要完蛋了。”

  “出什么事了吗?”

  “我可能要死了!”

  “你胡说什么呀,好端端的!”

  “……”

  “你是不是病了?”

  “很严重的病,很严重。”

  “快告诉我,生什么病了?”

  “不好说。”

  “哎呀,你急死我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害了相思病,很严重的相思病。”

  “……”

  “徐丽,这几天我脑子里不知为什么,老想起你来。”

  “……”

  “也许,我想也许是我爱上你了。”

  “喂,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别跟我无聊好不好。”

  “徐丽,我……你这样说,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我说啊,你要是真憋不住可以找小姐,别来拿我消遣。”

  “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我是真心的,徐丽,相信我吧,我真的爱上你了。”

  “……”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爱情就像打喷嚏,想藏也藏不住……”

  “我不听你无聊了,以后少喝点!”

  ……

  电话被挂断了,余正行顿时有点惶恐不安了。毫无疑问,他刚才是把对红儿的思念都倾诉到徐丽身上了,这怎么能行!他马上去洗手间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还好,回味徐丽最后几句话,除了有点责备,并未朝他发脾气。谢天谢地,这至少说明徐丽没有受到伤害,于是兴奋多于担心,心想,让这老姑娘感受一次爱情,该不会是一件坏事。

  徐丽对余正行晚上的电话及内容毫无思想准备,猛地被撩拨几下,有一种受调戏的羞辱,恨余正行恨得不行,要他在眼前,定要咬他一口!此时她浑身发热,在被窝里坐不住,披衣起来,到梳妆台前审视自己:柳叶眉配丹凤眼,自己看着都喜欢,不用说男人了;鼻子略挺,脸上更是光滑细腻,一点雀斑也没有;嘴唇虽然薄了一点,但丝毫不影响接吻;还有下巴,人说的瓜子脸就是因为它长得巧;一笑,仍很动人。再看身段,腰是腰腿是腿,这几年花在健美上的开销没有白费。可能胸部不够挺,原因是乳房略嫌小些,当年还像一对铅球,浑圆而挺,近年有下坠的趋势,但有厚实的胸衣托着,也没什么不妥,有时自己用双手抚摸着,仍能像书上说的那样“凝脂般滑腻”,只要爱她的人呵护着使,也别有一番消魂情调。当然,这个部位余正行是领略不到的。奇怪的是,自己和余正行相处时间不长,话也没说上几句,就这么快地被他爱上了?哼,想必是自己长期单身一人,让那些没正经的男人们都以为人人有份,人人都来欺负!一气之下,就打电话给赵渊。赵渊问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事?徐丽委曲地想说,快管管你那没出息的老同学吧。话到嘴边就变了,说,我一个人,有些害怕。赵渊说,别胡闹,早点睡吧。徐丽撒娇说不。赵渊说,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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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当确定赵渊已搁下电话,徐丽心中忽地涌上一阵苦涩来。她与小磊有一种割舍不了的感情,自认为比方芳更像小磊的妈,几天见不到心里就空荡荡的,忍不住三天两头要往赵渊家跑,仿佛这个家庭的一个成员。有一阵子,方芳对徐丽的举动很不理解,希望她别太频繁地介入这个家庭,真要是喜欢孩子,赶快自己生一个。虽是一句玩笑话,但她心里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在方芳面前,她更像是一个待出嫁的妹妹,似乎不把她嫁出去完全是做姐姐的责任,今天给介绍这个,明天又给介绍那个,弄得她真的就像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赵渊对方芳几乎百依百顺,但在此事上则态度暧昧,总有意无意地出点小难题,不是这个配不上,就是那个不很可靠等等。有一回方芳带了两个大小伙子来家做客,让赵渊帮徐丽参谋参谋。赵渊懒洋洋地给两人出了道题,说有个猎人背着弓箭去打猎,在山涧的一座独木桥上,发现前方有一只鬼向他飘来,正要逃,身后又来了一只狼。赵渊问两人:“你们要是猎人先射什么?”结果一个说“射鬼”,另一个说“射狼”。事后赵渊带着胜利者的口吻对她说:“一个是色鬼,一个是色狼,你喜欢哪一个还是自己看着办吧。”她本来就没看上谁,乐得笑个不停。方芳为此担心不已,临去美国前终于对她说:“你喜欢小磊我没意见,但别连赵渊也喜欢上。”她回答得很干脆:“我只当他是自己的姐夫,你放心地去吧。”话是这么说,可在她牵挂小磊时总是不自觉地要将赵渊也同时带上,这常使她苦恼不已。

  徐丽不是小孩子,知道在赵渊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不想挑赵渊和余正行闹矛盾,又不想自己吃亏,权衡再三,就决定找机会逗逗余正行,看赵渊会不会吃醋。

  第二天赵渊来找徐丽,问她昨晚是怎么了。徐丽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见赵渊不再问,徐丽又说,“你那老同学给我打电话了。”赵渊心里一喜:“他给你打电话?”

  “是啊,”徐丽说,“好像还喝了不少酒呢。”

  “都说了些啥?”赵渊好奇地问。

  “满口酒话,没什么好说的。”

  “一定说什么了,你别瞒我。”

  “其实我也想听听一个大诗人会说些什么,可惜听不清楚。真的。”

  赵渊本以为徐丽会把电话内容说出来,可听徐丽的口气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说。一定是昨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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