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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释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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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告惊讶万分,直愣愣地盯着审判长。

    李华扁的老婆一拍惊堂木,又厉声问道:“你知道你所犯何罪吗?”

    那原告本来就是贼喊捉贼,见法官信心十足,似已窥破天机,便把如何诬陷被告的事实一五一十地招来。

    李华扁的老婆自患上失忆和幻想症以来,平反了许多冤假错案,在当地有“女包青”之美名。

    所以,麻醉师虽然入得看守所,但相信自己的案子一定是冤家错案的范畴,不似有的人,哭天抢地,呼号连篇,如丧考妣。

    见麻醉师坦然自若,我不由问道:“你坚信自己的案子是冤假错案吗?”

    麻醉师说:“哪能有错呢?”

    “那总要有点根据吧?”我又问。

    麻醉师对这样的提问很感兴趣,饶有兴致地回答。

    原来,那告他麻醉后实施性侵的年轻女患并不是术中或术后告他,而是一年后她的孩子出生后,她的老公横看竖看都觉得这孩子跟他没有半点瓜葛,便悄悄割破孩子的手指,也忍痛割破自己的手指,把两滴血注入一个容器,过了一个时辰,也没发现两滴血相融,才开始追查他老婆。他老婆搜索枯肠终于想起去年做盲肠手术麻醉后很有快感,与床弟之欢无异,才怀疑麻醉师有性侵嫌疑,经过dna比对,确证孩子有麻醉师的基因,麻醉师因此难脱干系。

    听罢麻醉师的讲述,我不由问道:“那不是已经证据确凿了吗?”

    麻醉师对这样的提问似很不屑,也不由反问:“你以为我很好色吗?你以为我想破坏医院的诊疗秩序吗?你以为我想破坏患者的家庭吗?”麻醉师言辞锋利,停顿了一下,放缓口气说,“要不是为了减少患者对手术的恐惧,要不是为了证明术前性催眠术的功效,要不是为了验证弗洛伊德关于人类性至上的理论的科学性,我会这样做吗?你难道不知道在局促的麻醉床上**是何等地疲劳?身为男性,你难道不知道每**一次,男人的精气神要亏欠多少?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做超常的医学实验需要多少源动力吗?”

    我被麻醉师炸得头晕转向,但我至少相信这是千古奇冤,但不理解科学的人,或许不能理解这是千古奇冤。

    我从麻醉师连珠炮地发问中醒过神来:“我相信你蒙受了不白之冤,只要遇上贤明的法官和陪审团成员,你会得到昭雪的。”

    麻醉师对他的说服工作或者争取工作很满意,话题一转说:“其实术前性催眠的实际功效已经得到验证,当前主要的问题是解决术前性催眠的避孕问题……”

    “科学是没有止境的。”我附和说。

    “避孕应该不难吧?”我想到避孕已经普及,随即又说。

    “我想的不是普通的避孕方法,不是女用避孕,或者男用避孕,而是在麻醉试剂中添加有用的避孕成分,且不对患者构成危害,在事先未说明以前,也不被察觉。”麻醉师作沉思状。

    科学总是在“阿里巴巴开门”这样的神秘的咒语中跨出第一步的,我觉得麻醉师倘若用动物实验代替人体实验,这样的研究获得诺贝尔医学奖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不由问道:“起初为什么不用动物做实验,这样也可以避免大家对科学实验的误解。”

    麻醉师对我的谅解很感叹,说:“猫狗之类,它们的发情期更无规律,要同时找到同时发情的猫狗何其地难,况且现在的猫狗比人还珍贵,引进一对猫狗做麻醉实验,少则千元,多则上万,弄不好就死了,若反复引进,资金明显不足,不如做人体实验代价相对轻缓许多,况且人是可以直接被感知的动物,与猫狗的交流总是如对牛弹琴一般。”

    这时,我想起马克思的一句话:“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我说:“你知道马克思的一句话吗?”

    麻醉师问:“哪句话?”

    我把马克思的这句话背给他听。

    麻醉师听完这句话,很感动,也很开心。

    他说:“这句话在教科书里有,我也能背,我就知道你为人不俗,能随手拿马克思的话来佐证科学现象,不似有些扼杀者,把我囚禁在这里,谤我性侵之罪名,妄图烧毁我通向科学的天梯。”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麻醉师虽非少年,但意气发扬,意志坚定,义薄云天,气贯长虹,这等执著,慨叹天下以科学实践自居者,有几人愿意为科学“献身”,有几人愿意不惜把牢底坐穿,有几人愿意引一身污名谤罪?

    环视当今科学泰斗,只麻醉师一人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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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狂魔来了
    估摸下午两点钟的时候,铁门“哐当、哐当”地被打开,门口传来亲切悦耳的声音:“李华扁同志,哪位是李华扁同志,请您出来一下。”

    这声音反常得像鬼叫,在看守所这种鬼哭狼嚎的地方,这种亲切而又暧昧的声音反而让大家心惊肉跳,因为大家习惯了捶胸顿足、哭爹喊娘的声音。

    李华扁也有点不敢相信这种礼遇来得那么快,当大家齐刷刷的眼睛都盯着李华扁的时候,外面的人也猜测出哪位是李华扁了,只见他朝李华扁的方向招招手,又柔声说道:“李华扁同志,您出来吧。”

    李华扁终于迎向这位招手的同志,还没等李华扁走近,那位招手的同志已经伸出粗大的双手,等候盈手一握。

    那位招手的同志穿着一身警服,高大健硕,浓眉大眼,一张方块脸和他伸出去的手看上去像动画片里的战警,李华扁走出门的时候,那位警察的手始终耷拉着他的肩膀,他们如亲密战友一般,消失在大家的视线。

    就在李华扁出去没多时,铁门又“哐当、哐当”地被打开,门口处赫然出现了一个戴着手铐和脚镣的男子,带他过来的狱警没好气地说:“就是这里了,你进去吧。”

    那个戴着手铐和脚镣的男子没有可以选择的,他带着“哐啷、哐啷”的脚镣声,漫无目的地跨进107仓,随后,他背后的门又被“哐当、哐当”地锁上了。

    戴着手铐和脚镣的人我不是第一次看见,在103仓的时候,阿强也就是这样走进来的。听安徽老人说,戴手铐和脚镣的一般都是出了命案的。

    猛虎招呼那个人到青龙先生面前,青龙先生拿出他的记录本,例行公事对那位进来的嫌疑人做讯问登记。

    “你叫什么名字?”

    “金弹。”

    “金子的金,鸡蛋的蛋吗?”

    “不是,金子的金,子弹的弹。”

    “多大啦?”

    “36啦。”

    “怎么进来的?”

    青龙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仓里一下子寂静下来,因为大家都想知道戴着手铐和脚镣的人到底犯下了什么弥天大罪。

    那人答道:“是奸杀了女人。”

    “你小子倒也不绕弯子,敢作敢当,只是苦了被你奸杀的女人。”

    “那些女人**,生不如死,奸杀她们,算是完成我的使命。”

    “怎么,你杀的还不止一个,还敢说是使命?”

    “至于多少个,我自己也忘了,我看见那些很痛苦的女人,生不如死的女人,我就帮助他们结束自己的生命旅程。”

    金弹的回答令仓内骚动起来,本来仓内的人员不管有罪无罪,都在反思自己过去的行为有甚不检点,有甚不道德,有甚不合法,现在跟金弹对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即使有的那点罪错,现在都可以抛到犄角旮旯里了。

    “你不怕死刑吗?”青龙觉得无话可说,希望用“死刑”两个字来唬住这个无法无天的人。

    “死,我生下来的时候,早就准备好了,我不是叫金弹吗,母亲取名字的时候,就希望哪年犯死罪,判死刑的时候,能被金弹射死,而不是普通的子弹。”

    “你妈也有什么毛病吧,你生下来就希望你将来犯罪,犯死罪,还被金弹射死。”

    “我妈是健全的,是个好妈妈,他给我取这个名字,主要还是因为我爸爸,我爸爸死在刑场上的时候,希望有颗金弹射死他,可是没有,当时我还在我妈肚子里,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妈为了纪念我爸,就取了金弹这个名字。”

    “你爸怎么也死在刑场了?”大家觉得这点是引人入胜的,青龙也抓住了这个点。

    “有人欺负我娘,我爸就出手宰了那人,听我娘说,我爸死得轰轰烈烈,九里十八乡的人都认为我爸是英雄,行刑的那天,成千上万的人怮哭,我爸只希望得到一颗金弹,那样子弹就不会在身体里腐朽,生锈,不污染他的身体。”

    这个接近传奇的故事有点悲剧,真假与否,并不重要,只是金弹说得很认真,好像他父亲确实死了,那个死的场景也不是很一般。

    青龙也被搞得有点头胀,想早点结束问话,他只需要了解个个大概,便于管束仓中的每一个人,至于审理案件,毕竟不是他的范畴,好奇心过完之后,激情就会退下去。

    于是,青龙说道:“杀多少人,你慢慢跟办案人员说吧,能不能得到金弹,你跟行刑的刽子手说吧?”

    在青龙眼里,金弹是个铁定的死刑犯。在大家眼里,金弹是个不简单的杀人狂魔,而且到现在这一刻,魔焰还很嚣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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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死亡梯阶
    金弹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可是没有人给他腾出位置,奸杀那么多女人的狂魔,这种杀气非一般人所能经受,所有的人都装作没看见金弹在找位置,在不敢正面抗衡的情况下,算是间接奚落一下邪恶吧,为正义打打牙祭。

    金弹扫视一圈,终于发现麻醉师刚留下的空档,不管三七二十一,穿越人群,一屁股坐下来,伴随着哗啦哗啦的鉄镣声,噤得两边的人大气不敢出。

    本来我跟麻醉师紧挨着,之所以敢紧挨着,是相信麻醉师虽然麻醉了成千上万的人,但不会麻醉仓内的任何人,理由是麻醉师没有可能把麻醉物品带进仓内,进仓前的检查程序我是领教过的,每个人都是光着身子进来的。

    现在跟金弹紧挨着,有点迫不得已,虽然是迫不得已,但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万一被金弹发现对他不耐烦,一发怒被他的铁链勒住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已经是死罪了,再勒死一个也是死罪,我就划不来了,还希望无罪释放呢!

    就这样,我靠坐在墙壁上,一边紧贴着金弹,一边紧贴着另外两个洗碗的伙计,两个伙计在那里窃笑,原意是有我顶着杀人狂魔,他们可以高枕无忧了,感觉我的晦气要比他们多一点。

    这种很随机性的必然让你有苦无处诉,有气无处发,只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了。

    金弹妥当坐好后,第一眼就朝我望来,他扭过头来面对我吹弹的鼻息,使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很想对这死鬼说,请你扭过头去,可话到嘴边,吞吐也没有,就把嘴巴的开关锁住了。

    “兄弟,看你不是很自在?”金弹终于开话了,此语似雷声滚滚而来,似闪电从叠嶂的乌云中劈将出来。

    我终于转过脸,抬起头,正眼端视他,这像新娘在洞房之夜必须正视新郎一样,不管你怎样娇羞,法律上承认这种胡来已经合法。

    这个人确实有点恐怖,脸上的横肉把他的脸衬托得很大,一般人的脸型长度大于宽度,他的脸型因为横肉的原因,看起来宽度大于长度,这种畸形使凶悍找到证据。

    “没有,绝对没有,一切都很好,没有什么不自在。”我终于结结巴巴地说。

    “你看你身体都歪斜到那边去了,怎么,碰不得我,我身上有毒,碰触了会死啊?”

    “啊,不是,绝对不是,我经常不知不觉睡着,在他们身上靠习惯了——”

    “我看你就是怕我,你要知道,怕我的人都挨我揍,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觉得这问题莫测高深,胡乱摇头,说:“不知道。”

    “因为怕我的人,说明他嫌弃我,嫌弃我就得挨揍,爷一不高兴,就得弄死他(她)。”此言犀利得像一把剑,刺在我柔软的心房上。

    “我其实不怕你,还很喜欢你,你应该是勇士。”我获得与生俱来的力量,有点恬不知耻,但绝对是宣誓的一种。

    “你真的喜欢我?”他凑近我。

    “是真的,可能你生来是个杀伐者,你扮演好了自己的角色,有的人不像这个,也不像那个。”

    我感觉我游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你说错了,我不是一个杀伐者,也不是一个毁灭者,我是一个制造者,我是制造重生的。”他很自然地否定我关于杀伐者的定义。

    他是有教旨的,有哲学上的定义。

    “你是佛教徒吧,重生跟投胎转世应该是一回事吧?”我又妄加猜测起来。

    我觉得只有不停的猜测才能引申新的话题,才能让气氛轻松下来,才能不致于让他把矛头对准我。

    “我也不是佛教徒,估计佛门中人也不会认可有我这个教徒,我只是依据自己的本性杀人,绝对是为了解除痛苦——所有被弑杀者的痛苦。”他说得很铿锵。

    “被杀的一瞬难道不是最痛苦的?”我不由反问。

    “那些人格受尽侮辱,社会地位严重缺失,疾病缠身、卖笑卖身求生的人,最后一瞬是她们的光明境界,我是这样认为的……”他脱口而出。

    随着他的语音落下,我觉得死亡忽然被赋予了意义,死亡的意义如同深山里的云雾,有着层峦叠嶂的梯阶,在每个梯阶之上,死亡都有它不同的注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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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研讨大会
    有酒掺合的场合,可以貌离而神合、歪酷而风趣,可以极喜剧而扬悲情、崇本真而行桀骜。

    麻醉师回来的时候。携带着翩翩的醉意。

    “怎么,出去喝酒了?”我问,我相信麻醉师已经接近被解放者。

    “那自然,拗不过他们。”他答,语调很高。

    “他们是谁啊?”我的好奇心还是存在的。

    “他们啊,”他神秘一笑,“人可多了。”

    这时,不少无所事事的以李华扁为中心聚拢过来。

    李华扁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一份信件,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他自己并不再看,而是径直递过来。

    李华扁递过来的是一份邀请函,具体内容如下。

    尊敬的李华扁阁下:

    玆闻阁下长期从事术前性催眠术的研究,实为为国际精神治疗法中的催眠术中的一朵奇葩,并与国际催眠术的其他类别不相高下,譬如,金三角的罂粟之花催眠术,拉斯维加斯的狂赌催眠术,东瀛之拜鬼还魂催眠术等。

    你的独创性,先驱性,以及不遗余力为科学献身的精神为全人类所关注,钦敬与铭记。

    亦闻阁下在孜孜进取的道路上虽然被误解,但从不放弃自己的信仰,始终乐观向上,殊为当代科学领域少有之楷模,不可多得之精英,难能可贵之巨匠。

    在国际精神治疗法之催眠术国际研讨大会隆重召开之际,盛情邀请李华扁阁下莅临本届大会,并作有关《关于术前性催眠术的主题演讲》。

    ……

    落款是“国际精神治疗之催眠术新流派研讨大会”,鲜红的印戳撩亮每个人的眼球,地址为弗洛伊德当年进行催眠术研究的法国基地,最后是年月日,一个迫在眉睫的时间。

    大家看完这封邀请函,对李华扁先生已经饱含了一份钦敬之情。

    这时,李华扁颇带一份醉意地说:“今天酒喝高了,我见到了我自己的儿子,你们不知道吧,那位女患者带来了她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她已经原谅了我,准确地说是理解了我,她不再认为我对她的术前行为是一种戏谑,她认为这是一种可贵的为科学献身的精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而且她已经撤销对我的一切指控,并跟她的丈夫分道扬镳,她说她当时不应该听从她前夫的怂恿,把我告上法庭,希望我能原谅,她说她的儿子从来没正眼看她的前夫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目不转睛地注视我。她希望我在科学道路上取得更大的进展,把术前性催眠中的避孕难题攻克下来,让更多的麻醉师加入到这个系统中来,使术前性催眠这项研究成果在全国得到普及。”

    “你儿子跟你长得像不像?”我下意识地问道。

    “像,很像。最像的是眉骨和眼睛处,那眼神跟我一模一样。”

    “有没有跟儿子亲热一会,有没有抱抱你儿子?”

    “当然了,小家伙别人抱就哭,我抱就不哭,可怪了,从没见过的,见面就像老朋友一般,一点间隙也没有。”

    “那你今天要走吗?”我问。

    “马上要走了,外面很多人等着呢,有国际研讨会派来的使者,还有部分的媒体朋友。”

    “谢谢你还来看望我们,祝你一路顺风吧。”我知道挽留无用,索性不挽留。

    “除了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之外,还给你们带来了20只麻辣醉鸡,这是特意按照我的烹饪方法做成的,权当朋友一场,留个纪念吧。”

    “麻辣醉鸡?”很多人对这个称谓表示惊奇,但都有不同形态的笑意,那毕竟是即将到来的饕餮美味。

    “这鸡是怎么做的啊?”我问,我觉得麻醉师最后时刻的奉献理当独一无二。

    “每只获得被烹饪机会的鸡,需要发表对死亡的看法,如果哪只鸡神情沮丧,就不能被入选,因为在这样的鸡看来,死亡是不可再生的东西,是劫数,是劫数难逃;而在那些意气风发的鸡看来,自己的皮肉、筋骨可以转换成为饕餮者们新生的细胞,催发啖食者们对未来美景的期望,这些鸡在被选中的时候,还会引吭高歌。”

    李华扁的话刚落音,大家已经对将到来的麻辣醉鸡充满期望。有人问:“麻辣醉鸡何时能够到来?”

    李华扁说:“应该很快到了,但我需要补充的是,这鸡的烹饪方法很特别,每个鸡在被烹饪之前,均被注射一定量的麻醉试剂,所以,鸡在被烹饪的时候并不是处于死亡状态,而是处于麻醉状态,鸡的头不是放在锅里煮的,每个锅均有一个特制的锅盖,锅盖上均有个洞,鸡头都允许伸在锅盖外面,鸡身在烹饪中的时候,鸡脑对烹饪过程是保持记忆的,它们对麻油、辣油、酱油、生姜、茴香、葱末等都有着无比深刻的认识,如果它们认为厨师没有把生料配伍好,或者认为烹饪时的火力不够,它们会吐出它们的舌头,给厨师扮一个鬼脸。”

    就在李华扁补充麻辣醉鸡的烹饪方法时,铁门被打开了,20只新鲜出炉的麻辣醉鸡分给了仓内的每一个人。

    果然,这鸡是麻辣酥香,无与伦比。要比常熟叫花鸡酥烂肥嫩,要比绍兴醉鸡弥漫更浓郁的酒香,要比海南文昌鸡更加晶莹光亮,细嫩芳香……

    因为,这些鸡的头在烹饪时探在锅盖的外面,所以看不出任何损伤,鸡头上的羽毛偶尔会颤动一下,羽毛的颤动和鸡的大脑的思考是同步的,羽毛颤动的越频繁,大脑的思考就越兴奋,这是享用麻辣醉鸡的最高境界。

    偶尔还有几只鸡,睁开了眼睛,定睛看着饕餮者的姿态,它们的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饱含着一份从容,饱含着一份获得涅槃的喜悦。

    李华扁在大家享用完麻辣醉鸡以后,跟大家告别。很多人想拜李华扁为师,智商情商高一点的,李华扁说可以授予术前性催眠术,智商情商低一点的,他说可以传授麻辣醉鸡的烹饪方法。

    李华扁对失去生活信心的人一一予以鼓励,在李华扁面前,大家都变得很脆弱,钦敬和膜拜成为获得精神力量的最好方式,每个人想拉住他,挽留他,他跨出107仓的难度,不亚于冲过一个机枪密布的火力点。

    。。。

 ;。。。 ; ;
第五十八章 终极对话
    金弹吃麻辣醉鸡的时候,鸡跟他谈了不少话。

    鸡说:“我很荣幸,被你所享用。”

    金弹很惊奇地问道:“为什么?”

    鸡说:“你戴着手铐和脚镣,需要释放,然而我们牺牲的目的就是这个。”

    金弹说:“戴手铐和脚镣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原本不需要释放什么,你说给予我什么释放,这不如同这手铐和脚镣一样,也一样是强迫吗?。”

    鸡说:“但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你戴着的手铐和脚镣不仅仅给你的身躯带来严重的负荷,更给你的心灵带来严重的创伤,而且,你面临死亡。”

    金弹说:“你现在不是也面临着死亡吗,你的躯体已被烹饪,只剩下你的脑壳有最后一抹思想。”

    鸡说:“我说给你享用很荣幸,有我自己的原因。”

    金弹问:“会有什么原因?”

    鸡回答说:“因为给别的囚犯享用,是延续生命,给你享用,是更高级别的,因为马上要进入轮回或者转世,未知的、陌生的、不可预测的一切就要降临。”

    金弹说:“你了解正义吗?带着手铐和脚镣的必定就是罪恶的吗?”

    鸡说:“世俗的观念和法律的定义,你能穿越哪个?你现在是戴枷之身,世俗眼里的重罪,法律定义里的死囚。”

    金弹很恍惚,原来的坚信变得动摇,他有点不相信鸡的真实存在,一切都是他的幻觉而已。

    “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还是鸡?”

    “告诉你吧,3年以前,我也是一个人,只是我已经死了,现在投胎做了鸡,今次已经是第五回投胎**了,满十八回,我就可以重新投胎做人了。”

    “你还记得你的前世是谁吗?”

    听金弹此问,鸡好像不能平静自己,不停地抖动鸡冠,鸡头上的羽毛纷纷竖起。

    “你还记得挟尸要价那个事件吗,我就是被捞尸人在船边拖曳的那位溺水的大学生。”鸡的眼睛里溢出泪水。

    金弹觉得很突兀,他脸上的横肉也不自主地抖动了一下。

    “那你们干嘛要去戏水呢,活得好好的,去找死。”

    鸡说:“我们是建筑系的学生,我们的老师说现在的房地产价格与价值背离,建议我们人类像东海龙王那样在水底建造屋宇,我和另外2个同学在观澜湖测量湖的深度和广度,不想,我们都溺亡了……”

    金弹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那假如水底建成了房屋,居住的人要不要自带呼吸机呢?”

    鸡补充说:“我们教师的理论就是富人在陆地建房,穷人在水底建房。富人在陆地建房,需要给国家缴纳一定的契税,保证国家机器的运转,穷人在水底建房,就像潜水艇那样,幽静而复古的生活,不用缴纳任何契税,唯一要做的,就是你说的,要自带呼吸机。”

    “可惜你们没有带呼吸机,水性又不好,所以年纪轻轻,就不明不白地死了。”金弹也发出一声嗟叹。

    “科学总是会发展的,理论总是会完善的,虽然我们死了,可是我们并不悲观,作为建筑系的学生,我们将来投胎为人了,还要继续研究水底建房,解决大多数人的住房问题。”

    “那还需要多久,才能再投胎为人呢?”

    “估计也快了,现在是第五次投胎**了,我溺水身亡后,我魂灵到达鬼门关,抓阄抓到的是鸡,所以只能投胎为鸡,而且要投胎18次鸡,每次被杀得越早,投胎的就越快,满18次后,就可以转投为人了。”鸡和盘托出投胎转世的细节。

    “鸡的生存周期不是也很长吗,一只鸡活个10年、8年也不是没有问题,18次转世投胎,要100多年吧?”

    金弹估计也是棚户区的租赁户,也希望鸡早点投胎转世,快点研发出水底建筑,也好一洗无房之痛。

    鸡说:“第一次投胎,破壳才2天,就被黄鼠狼叼走了;第二次,投胎在孵育场,才一个月,就被以童子鸡的身份宰杀了;第三次,听说人间患了禽流感,被统一扑杀了;第四次,寿命是最长的,主人每天安排我跟同类厮杀,美其名曰斗鸡,主人靠我赚了不少钱万,后来,我的2只眼睛被啄瞎了,主人就把我给炖了,给他的小三补身子了;今天是第五次,遇到了您,一个法律意义上的死刑犯,今生你享用鸡的可能性不多了,但愿此时,你能撇开法律,不去考虑死亡,而多考虑一只鸡的使命,祝你有很好的胃口……”

    金弹听完鸡的陈述,好像听完学生的毕业论文答辩,百感交集,他举起鸡腿,对鸡说:“那我就吃了,我吃完,你就可以快点投胎。”

    。。。

 ;。。。 ; ;
第五十九章 高级乐趣
    “美”是高级的“善”,创造”美“是最高级的乐趣。107仓的净身就是创造“美”的最典型的范例,这里有最高级的乐趣。

    晨操的时候,金弹被拉到队伍的前列,照例要给他净身,金弹很听使唤,站在东面的墙角下。

    可是金弹带着手铐和脚镣,把身体支出个“大”字型,实属不易,他把脚张得很开,脚镣已经绷紧,金弹又试图把两手伸平,铐手的铁链有些短,无法使手伸平,两只手成30度角向外侧延伸,呈倒“八”字形,他再根据要求把嘴巴张大,把头后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他等待着猛虎给他净身,这神圣的礼仪为107仓的每个人熟稔,虽然每个人仅仅都是经历一次,但这一次都是终身难忘。

    对金弹来说,即便是终身难忘,这终身之期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因为他自己承认奸杀众多女人,其罪可谓罄竹难书。

    猛虎的射水动作还在准备之中,金弹的动作就凝固在那里,他脸上的横肉因为嘴巴张大的原因,都绷紧起来,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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