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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释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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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般不利的形势下,即便被刑役,还能如此处之泰然,应该是置生死于度外了。与一干喋喋不休,议论他、诅咒他的人相比,阿强的意志力和毅力显然略胜一筹,他被置于刑法的闹市中,但仍然能够超然物外,悠然于原始的清野和万般皆空的廓然中。
阿强偶尔抬头环顾四周,让人看到他生动的眼神,我的眼神悄悄碰触他的那一刻,竟然丝毫感觉不到一个杀手的冷酷,他的眼神很坚毅,并依然透露出炽热的向往。
难道他在期盼无罪释放,难道他是替天行道,难道他是见义勇为……
在很多杀人的案例中,杀人的人一般都是软弱的人,安分守己的人,被豪强、恶霸逼得忍无可忍了,然后愤而杀人的不在少数。
如果排除阿强是那种欺压良善的恶霸,地痞、流氓,那么他杀人的缘起应该是被欺侮,被凌辱、被宰割,最后愤而绝杀……
我无意间又瞥到阿强眉宇间的英气,那种擎示一种精神的质素还在阿强的血管里流淌,以致上蒸到眉宇,点亮瞳孔的燃炽度,阿强太接近英雄,如果不是在看守所,如果在江湖,我想,我会对阿强说:“如果你不杀人,而忍受命运对你的一切不公,依然可以彰显你可以成为更大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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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穿越苍茫
人而为人,是因为人在自然世界中,自觉的改变自己,顺应自然世界的规律,追求天人合一的结果使然。否则,人可能已经兑变为蝙蝠、海狮、猴子……或者其它已经灭种的动物了。
在看守所里,威服四海的领导人也仅仅是脚伋一双蓝色的海绵拖鞋。
而安徽老人的脚上赫然有着一双蓝色的海绵拖鞋,这只有领导人以及最贴身的卫士才可以享受的殊荣和待遇,安徽老人何敢专宠。难道他也是沈老师亲密的朋友和战友?难道他为卧底而来?
凝视着安徽老人脚上蓝色的海绵拖鞋。
我不由问道:“大哥,你的拖鞋是从哪儿来的?”我与安徽老人已有忘年交之感,我总是称其为大哥。
安徽老人乐呵呵地一笑,道:“沈老师给的,你不是花了200多元买了鸡吃吗?我可比你多好多倍呢,多好多倍之余,就破格奖励了这双拖鞋。”
我也怡然一笑,道:“你这双拖鞋,就相当于以前皇帝老儿踢给赐给大臣的金书铁卷、免死金牌!最受用的是,你的脚不用粘地,要不时间长了,地表的湿气沾染你,很容易得关节炎的,”
“所谓破财消灾就是这个理儿。”安徽老人顿了顿,“估计到鬼门关也是这样的情形。”
安徽老人所得的恩赐跟阿强遭遇的枷锁之祸形成鲜明的对照。
一个是慷慨解囊,随遇而安,化矛盾于无形;一个是分文不与,寸土必守,祸起萧蔷。
我不由问道:“那么阿强是不是把钱看的太重,或者太耿直了?”
我期望他给我指点迷津。
安徽老人若有所思道:“阿强把钱看重不看重很难说得清楚,但他这样耿直,惹祸上身是肯定的,就是换成在其它的监舍,结果也是一样的。”
“换成别人,估计都会愿意用钱来寻求妥协的,他是不是傻到了极点,迂腐到了极点,守财奴的本性张扬到了极点?”我把对阿强的不解一股脑的端了出来。
安徽老人对我的“几个极点”皱了一下眉头。
不由说道:“我觉得当时阿强的反应很自然,他对猛虎的拒绝也很自然,看上去是抗争,但全多是自然的表现,他的骨子里原本就是流淌着倔强和耿直的,对猛虎根本是不屑一顾的,猛虎估计也是头一回遭受拒绝,我进看守所两个星期了,也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精彩的场面。
“精彩”是何指,我一时语焉不祥。
“强权”面前,我们都选择了妥协,唯阿强不是。安徽老人继续他的分析,“阿强虽然遭来了踢头和枷锁,也没有人出来为他说情和辩护,但他的勇气已经战胜了我们,我相信支撑这股勇气的,是他内心葆有的从来未曾放弃的做人的尊严,他骨子里流淌的倔强和耿直就是我们已然失去的对正义的一份坚持。”
安徽老人把阿强描绘成了一个勇士,一个嫉恶如仇、正义凛然、无忧无惧的勇士;一个令我无法再坦然关照自己,必须从此进行自我反省和审视的标杆。
“但你也说过,阿强可能确实是一个杀人犯,难道我们需要向一个杀人犯学习?”我觉得思维惯性还是难以接受。
“人性或许就是这样的幽深而美好,即便是一个杀人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不愿意熄灭他的正义感,还要坚决的捍卫做人的尊严。”
安徽老人穿越着苍茫。
他继续他的侃侃而谈:“阿强不是索取同情的人,也不是你所能批判的人,他能杀人,总有他杀人的道理,虽然可能悖驳于法律,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但他自身的体系是完整的。至少到目前,他比我们更在乎人格的价值和尊严的意义。我进看守所两个星期了,振臂一呼的,也只有阿强。”
安徽老人对阿强的高度评价,是我始料不及的。
安徽老人又语:“像阿强这样的活法,虽死何憾!”
我无法推断这是他朦胧的自呓,还是兔死狐悲的悲鸣?
……
但我感觉,沉默着的默默无语的阿强,并不是孤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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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专业乞丐
白脸算是个苦瓜。
他还没把娘的脸认清的时候,他娘就暗从了别人,然后远走高飞了。他觉得对娘也没有什么感情,意识上就是觉得娘应该是个女人,跟他父亲媾和之时怀上了他,然后生产,证明他娘具有女人官能的正常性,仅此而已。
白脸记得较多的是他的父亲,他说他的父亲是深圳的建设者,他的父亲每次回家都说,今年建了什么大厦,修了怎样的公路,移走了哪个小丘,填平了哪里的沟洼……
父亲的自豪激起了白脸对深圳的向往,好像深圳是父亲的家,也是白脸自己的家。
每当白脸的父亲离开家,到深圳的建设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时候,小小的白脸思考最多的,也就是很多留守孩童在考虑的问题:“爸爸,去哪儿了?”
就在白脸一遍一遍思考“爸爸去哪儿的”的问题时,他的爸爸选择去了天堂。
据说是工场发生漏电,他爸爸被电死了。
……
此时的白脸局促在深圳的看守所里,或许白脸的父亲也参与了这所看守所的建造,为深圳法制秩序的建立付出汗马功劳,但现在,这样的追究即便真实可能也毫无意义了。
此时的白脸只为无罪释放的可能不发生而担忧。
因为他饥不择食抢夺的那个手机市场价值是70元,本身就是那个被抢夺的小姑娘花70元从二手市场买来的,并且保留着珍贵的发票。
而且,有很多人证明白脸在饥饿的状态下做了最后的坚持,他在桥洞下乞讨的事实被曾经遭遇乞讨而无情拒绝的人证实。
有一个在桥洞下与白脸共同乞讨的驼背人作了证人。
并且解剖了很多关于白脸乞讨无数次遭受拒绝的原因,最后归纳为:“白脸要乞讨成功,或者成为比较专业的乞丐的话,至少要自断一腿或者一臂。”
做乞丐也要忍常人不能忍,先苦后甜。而初出茅庐的白脸根本意会不到乞丐行业的真谛,竟然以为乞丐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不费事力的职业。
白脸说:“我现在身无分文,万一放我出去,就惨了!”
我说:“有同感啊,在这里还能饱餐三顿,出去估计又要啃面包了。”
白脸说:“没想到这里的伙食这么好,不但有香喷喷的米饭,还有萝卜烧肉,白菜炖鸡……”
我说:“公司两个月不发工资,说不定我们公司的员工还羡慕我享受公务员待遇,免费吃喝,免费居住,免费用水电……”我想至少有十个免费指标。
白脸说:“要是没饭吃的时候,能申请来这里就好了。”
我说:“那大家都不想工作了,也不想找工作了。”
我说:“我还是想出去,宁可啃面包。”
白脸说:“你是经理,再穷也有人帮,我差不多是流浪儿了,如果不来这里,差不多饿死在桥洞里了。”
我有点无言以对。说实在,跟我在外面的处境比起来,单纯从吃喝的角度,我还是宁愿在看守所里做几天饱死鬼的。
如果撇开犯罪,我也有白脸的同感,是不是可以把公司的同事们都带来这里,免费吃上几天大米饭、萝卜烧肉、白菜炖鸡……省得他们到处借贷,支持所谓宏伟的光辉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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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道不远人
道不远人。
阿强作为一个杀人犯被大家束之高阁了,没有人去理睬他,他的目光停留在给予他的手铐和脚镣上,他把有限的碎布条,变换着各种花样缠绕在手铐和脚镣的扣子上,这样的专注有点超越了普通科学家对研究对象的思维投入程度。这样是不是可以说,阿强原来是科学家的胚子,具有科学家的思维特质,在实证和逻辑之间具有锲而不舍的精神,他需要用碎布条分解这沉重的手铐和脚镣,这或许不可能,但只要敢于想了,就有可能……
在我的目光掠过阿强的低沉的自我悠遐时,安徽老人盘桓过来。
说是盘桓,其实也就是一步之遥。因为在监舍内的每个人都是静止的,任何一个人的走动,都会像黄鼠狼进入鸡群,让大家有一种意外的警惕。所以即使是一步的位移,也是相当遥远的迁徒。
安徽老人问我:“你有孩子了吗?”
我回答道:“有了,一个小男孩。”
安徽老人确证我的回答后,继续道:“我们坐牢的话,打击最大的或许不是我们自己,而是我们的孩子。”
安徽老人用了“我们坐牢的话”一语,使我感觉到坐牢已经不再那么遥远了,当然也感念他把我当作“我们”中的一员。不像沉默的阿强,没有人敢用“我们”这个词跟他说话了。
“为什么打击最大的是我们的孩子呢?”我沿用了“我们”一说。
“别人会议论谁谁的父亲,是什么样的罪犯,犯了什么样的罪,这些议论肯定会影响孩子的心理,导致她们不合群,会被孤立、歧视……”
安徽老人连缀的话语里渗透着悲情和痛苦之饴。
“或许我们可以被毁灭,被唾弃,被侮辱,可以万劫不复,但我们的孩子需要阳光地活着,活出他们自己的风采,而不是活在巨大的碎裂的阴影里,活在狂风肆虐的人情的荒漠里。”我的胸膛里忽而升腾起一股炙热的火焰,感觉这股炙热的火焰窜出来可以焚毁整个看守所,也可以焚毁这整个宇宙。
我感觉激动得不能自已,稍稍冷静之后,我又重新正视安徽老人。
“可以挽回或者补救吗?”这个问题像个膨胀的气球在我的脑海里飘升起来。
“今天的一切结果,我当初就考虑到了,十年前,我就跟妻子办了离婚手续,孩子由妻子监护,在孩子的履历表上,已经没有我父亲的名字了。”安徽老人说。
“离婚了,就对孩子没有影响了吗,离婚了,就能补救一切了吗?这个世俗的社会,有这么宽宥吗?”我对安徽老人的回答,充满担心。再者,我根本无法认同十年里为妻子买房,供女儿读大学的男人承认自己是个离婚的男人。
“你们这算什么离婚,是假离婚吧?”是我的正义感,还是我的批判精神,我感觉我在发飙。
安徽老人却始终很平静:“离婚固然应当是由于爱情的终结,但离婚固然不完全是由于爱情的终结。很多同床异梦的人选择苟合,因为有理由需要他们苟合一生。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利益的勾结。而那些不该离婚的选择了离婚,选择了骨肉分离,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真爱,因为他们无奈,因为他们承受不了生活的负荷,跟不上时间与他们并轨的脚步……”
这份无奈会是怎样的无奈呢?
我感觉我被安徽老人的话打得七零八落,我不知道是安徽老人太真实、太直观,太尖锐,还是我太虚无,太缥缈,太没有现实感,已经完全失重在一个理性不能回归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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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白脸走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下去四点多的时候,有两个狱友被批捕。他们都很安然,没有声嘶力竭的情状,走的时候跟熟悉的狱友握了握手,扫视一周后,又跟相识和不相识的狱友重新握起了手。
在他们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没有人拒绝,有点像影视明星,满含矫情,渴望被道一声珍重,渴望交换一个真切的眼神。
监舍门外传来催促声。
每个人都觉得那催促声虽然很平稳,但无疑是刺向每个人心头的一把利剑。
人间难得这样依依惜别的场景,竟然没有引起丝毫恻隐、理解和尊重。未来的道路将会是怎样的泥泞和荆棘密布啊!
沈老师和猛虎把在门口,那两个被批捕的狱友跨出铁门的最后一刻,沈老师的目光让他们停滞下来,沈老师拍了其中的一个肩,大声说道:“滚吧,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沈老师的话语突破了一个普通狱友的叮嘱和安慰,也突破了一个普通老师的语言密码。然而,他的话真的如雷贯耳,一片苦心孤诣,昭然若见。
据说,被批捕的狱友,多少要获刑。
接下来,法院将依据事实起诉他们,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作出判决。判决后,他们将被移送到真正的监狱,开始服刑,接受思想改造。
又过半小时左右。
铁门又被打开,门口传来大声地吆喝:“某某,被释放。”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进看守所几天,还没有遇到被释放的人员。
然而事实总归是事实。
有个人探头探脑地走到门口,再问传讯员:“是不是我?”
传讯员又高喊了一遍:“某某,被释放。”
猛虎猛踹了那人屁股一脚:“他妈的,是你这个混球。”
那人差点跌个趔趄。
我和安徽老人都已看清,被猛虎踹一脚的人正是白脸。
我和安徽老人都铁定相信,白脸将获得自由。
因为他毕竟是初犯,还那么懵懂,并没有太大的主观恶意性,况且他当时确实饿的不能支撑了……
法律是无情的,法律也是有情的。有人说,法律唯其在对犯罪执行时的无情,才显现对公民保障的有情。
对白脸算是法外开恩了。
但有意思的是,白脸说了一句让大家啼笑皆非的话语。
白脸对踹他屁股的猛虎说:“我没打算走,想再住些日子啊!”
他的话遭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找死也不来这里,你脑子浸水了不成!”
“你这婊子装神弄鬼,看我下次遇到不收拾你!”
“别人想出去都想疯了,难道你是精神病院过来的!”
……
在众人的围攻下,白脸放弃了留下来的想法。
再不走,他也要被骂死了。
白脸说话的幼稚就像当初抢手机一样,充满了自我的幻想,像掩耳盗铃一样,可以旁若无人,这是可悲,还是可笑?
然而,他的话或许只有我和安徽老人能听懂,明白这潜在的意思。
白脸身无分文,怕出去没有饭吃。
我很希望白脸能跟大家来个握手道别,跟先前别批捕的狱友一样,一边握手,一边互道尊重。
但随着猛虎的一脚以后,很多人都用脚踹起他的屁股来。
我感觉他想回过头来看一眼都很难,他被一脚挨着一脚,踹出了铁门。
随着铁门的咣当声,白脸永远地消失在我和安徽老人的视线了。
就这样,白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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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少林学艺
猛虎作为本监舍优秀的领导人,得到了众星拱月般的爱戴和追捧。
猛虎最喜欢讲的是学习少林武术的故事。
众人最喜欢听也是关于少林寺的故事。
猛虎破例也给大家讲了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李世民的故事,故事情节跌岩起伏,扣人心弦。大伙儿均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睁大眼睛,十分好奇地萦回在猛虎一五一十的演绎中。
从猛虎的语音、语调,深谙猛虎是深深地爱着少林的,也是极其酷爱少林武学的。
听猛虎说,十三岁那年,他给父母留下纸条,上河南嵩山少林学艺。
上少林学艺的人很多,但大多坚持不下来,主要是吃不起苦。譬如要下山挑水,上山砍柴,一天几个来回。开始学艺也只是练马步站桩,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身体稍有晃动、动作刚有变形,武师早已飞来一腿,踢你个人仰马翻。
就这样优胜劣汰,慕名而来的人来一堆,又走一棒,猛虎楞是硬生生地留了下来。武师看他禁得起千锤百炼,方才领他走进少林大门,每周一次晋谒焚香,拜会一千五百年前的达摩祖师。
然而,学少林武艺不是禁得起皮肉之苦就能坚持下去的,每月还必须交纳区区学费,包括生活费总计有三千元左右。不到三个月,猛虎囊中空空,飞书一封给父母大人,父母怀揣所有积蓄,怀着崇敬的心情踏上嵩山之地。
猛虎父母见到儿子,却不见名闻天下的少林古刹,只是在相去少林十多里地的一个半山腰里,闪现一个穿着僧袍,剃着光头,火眼金睛、虎背熊腰的武师,以及背后的几片茅屋。
武师自称是当代少林主持的同辈师弟,法号释德某某,并把猛虎大大夸奖一番,或曰武林奇才,或曰加以时日,可煅神功。如此一番,猛虎父母,甚觉相濡以沫,掏出所有积蓄万元盈余,并把猛虎好好端详一番,便挥泪而去。
……
“师傅,踢阿强那厮是用了什么少林腿法?”
终于有人由聆听者,转为交流者,并不顾年龄悬殊,尊称猛虎为师傅。所谓能者为师,大家也是见怪不怪。
“那是少林戳脚,跟一般腿法不同,所谓十腿九凶,招招致命。而戳脚更是迅疾雷厉,不以整个脚掌击打对方,强调以脚掌指头部分攻击,在出招的速度上威慑对手,奏四两拨千斤之效。”
猛虎这一番说道,显然能证实少林弟子的嫡传之名,并非浪得。
“为什么中国那么多的寺庙道观,唯少林之名生生不息呢?”
又一聆听膜拜者转为交流者。当然交流是为了更深的膜拜。
“这跟少林寺的生存法则有关,你们都应该看过电影《少林寺》吧?”众人如小鸡啄米,聆听猛虎的哲学思考,“为什么少林棍僧要帮助李世民消灭王仁则呢?这是因为少林寺有着一贯的立场,如果当时少林的立场反了,助纣为虐,那么今天的少林寺也就不存在了。所以选对路、跟对人,拥护谁都是要动脑子的……”
猛虎的一番少林路线问题的话,令大家醍醐灌顶,痴醉不堪。
猛虎说得酣畅,却瞥见沈老师不在人林,离群独自面对铁门,透过铁棂子,环视窗外。
猛虎话锋一转,道:“一个寺庙的发展离不开它的生存法则,一个人的发展也有他的纲领路线,就说我们看守所里,听谁的话,拥戴谁做大哥,就是你今天的立场取向。”
“我们拥戴你做我们的大哥,你教我们少林武术吧!”不知谁迫不及待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猛虎见有人语有不周,拦住话头道:“沈老师才是我们的舵手,我们的旗帜,我们行动的指南,我们在这里都听从沈老师的。”
立即有乖巧的明白猛虎的深意,转过话头道:“我们坚决听沈老师的话,按照沈老师的方针办事,做沈老师的好学生。”
众人释然,便不再多语。
皆有酣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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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默契程度
每天都有三五个狱友被传讯。
今天的传讯名单里有了我。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我穿着黄马褂被带到了那间地下室一般阴暗、潮湿,空落落的屋子。
也许是屋子太阴暗了,我内心里仅有的一点萤火烛照也溶在这黑暗的海里了。
两位办案警察开始例行公事。比如,姓名、年龄、籍贯、学历、婚姻之类的讯问。
我一一作答。
讯问的警察是个陌生的面孔,他很瘦,显得修长。
右侧并立着另一个陌生的警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或许是端详吧!
我有点讶异,怎么又换人了,而且是两个全换。
“医学证据表明,你已经伤害了苏某某?”修长的警察迫不及待地问我,好像这句话已经在喉咙里梗了很久,几近喷薄而出。
我兀的楞了一下,立即明白了此中的含义。这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潜台词,这是枉法者沆瀣一气想要构筑的基本层面……
我忽然对这位修长的警官产生了蔑视。
我朗朗道:““一夜之间,医学证据发生了变化,这样的说法才更合适!”
警察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打了就是打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他采用了激将法。
“我被带到看守所之前,你们找的证明人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又连问。
“说你们办案人员要求他们签字,证明他们看到我打了苏某某。”我表现出不屑和冷静。
“那就是因为你打了。”讯问的警察似乎要铁定这个事实。
“那些证人对我说了,他们没有看见我打。”我相信所有证人不会歪曲事实,不会为利益所诱,也不会因为威逼屈服。
“没有看见不等于没打。”他在逻辑里绕圈子。
“四五个人在场,没看见我打,我怎么就打了呢?”我觉得他的问讯已经接近荒谬。
“那苏某某的伤怎么来的?”他又重新正视问题,回到问题的起点。
“写的,她不是在铁道医院跟医生磨了半小时要写点伤吗?”我有点斩钉截铁。
“你怎么知道?”他反而有点犯闷,好像事前不知道这个情节。
“去看病的时候,我派了两个人一起去的,铁道医院的医生应该也可以证明这点。”我把苏某某在医生面前强烈要求在病史卡写上病情的丑态一语道破。
我的话音刚落。
问话的警察脸色明显难看起来,跟身侧的警察互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
我感觉他们的信心产生了诟病。
真理越辩越明,果然不假。
之前,他们太希望得到一个结果了——一个签字,一个我自认为有罪的签字。
现在,或许他们已经说服不了自己再去得到那个签字了。
我相信他们还有良心,还有职业道德,还有尊重事实或者基本事实的一点人而为人的自我需求。
不如说他们还是正义的,因为正义的力量在于敢于还原事实,是他们在诱导事实浮出水面。
他们制止了自己再提问那些远离事实的无聊的问题,他们制止了继续提问那些假想我有罪我一定有罪的问题……
好在传讯室里没有老虎凳、铁链、棍棒之类的刑具,毕竟是人民的监狱,不像渣滓洞、白公馆,歌乐山,杀人的意志可以自由地转换成为杀人的行为。
两名办案人员收起卷宗,不作任何的语言交流,转身走了。
我感觉他们的默契程度高达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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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餐馆老板
我穿着黄马褂胜利凯旋回到监舍的时候,竟然看到阿强旁边坐了一个人,两个人好似老朋友,在畅谈什么,随着彼此身体的俯拾,能猜想是在说一些动人的故事。
这使我一下子犯了难。因为我是一直挨着安徽老人坐的,而现在安徽老人竟然已经毫无顾忌地坐在阿强身边,如果我此时坐在安徽老人身边,离阿强那么近的话,立场会不会出问题。
难道阿强已不再是本监舍的公敌,已经不是本监舍专政的对象了?我出去才不到一个小时啊,正是天上一天,人间已是一年。
阿强的手铐和脚镣还在,应该是没脱离牢臼。
我顾左右而言他,选一个离安徽老人两米远的空档坐下来,有点犹抱琵琶斗遮面。
原来阿强在对安徽老人谈如何杀了人。
大意是阿强全家在罗湖区某街开了家小餐馆,每年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要交保护费两千,今年因为在老家株洲起了房子,还背了债,保护费的事情一直搁浅着。
一月前的一天,一帮人先是点了一通菜,喝了一通酒,喝着喝着,就在菜里抓出来一只苍蝇,问题上升为不是简单地酒钱付不付的问题,而是食物中毒连带医疗赔偿的问题……
就这样,阿强用菜刀结果了领头泼皮的性命。
听完阿强的故事,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紧挨在安徽老人的身边了,另有六七个被故事吸引的狱友也已经围坐在阿强的身边。
真有点像武松怒杀西门庆,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林冲枪挑陆虞侯……
我相信阿强讲的故事不假,我曾经在深圳东门的天桥上了解到,一个在天桥上摆摊的老妇人,卖些零碎摆件的,每年也要缴五百元的保护费。至于保护什么就不知道了,缴给谁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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