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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勋贵-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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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一声冷哼,庄木头弯弓搭箭,动作十分娴熟;一气呵成,咻一箭射了过去。

    噗嗤守山人死死捂住脖子,不甘的倒了下去。

    “谁,是谁”

    “快来人啊,有人冲上来了”

    就在守山人倒地时,发出了响动,立马被巡视人员发现,一连带的冲出过来,火光冲天。

    “杀都给我冲”

    庄木头身先士卒带头冲了过去,大刀劈砍,几乎每一步都有人躺下。

    “杀”

    身边的府卫眼见于此,也不甘示弱,激发了血性,刀刀拼命。

    场上喊杀声不断,鲜血淋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然府卫略有伤亡,好在平时大家在少爷的要求下也经常训练,彼此间也有配合,到是比起普通壮丁要来得强悍。

    后山打开了缺口,一切变得容易许多,半个时辰后,喊杀声越来越低,最终伏牛山安静了下来。

    洛阳城,南大街范氏客栈的大门前,阮标带领了一百五十来号人将客栈四周围了起来,处在身边还有七八十人。

    “来人,上前叫门。”众人下马,团团围在了阮标身边,大门两侧又埋伏了两人。

    “砰砰砰”

    “开门”

    一府卫得了命令上前死命的拍打。

    “来了,来了,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一声懒散的声音传来,大门一块曳板退下,一老头打着哈欠,眯眼看去,“你们”

    “死”

    事先埋伏在两侧的府卫瞬间一刀劈了过去,此人连反应都没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冲进去”

    “轰”

    大门彻底撞开,七八十号人瞬间涌了进去,冲进客栈。

    “发生什么事了”

    “你,你们是谁”

    “范长龙住在哪赶紧指出来,不然一刀劈了你”掌柜的刚被吵醒,走出来一看,还不曾反应过来,就被阮标一手提拎起来。

    “二,二楼”

    掌柜的惊惧不已,阮标得了信息,大手一挥,“上去十人,将那家伙拎下来其余人将所有人都给驱出来,如若反抗当场杀绝。”

    “是”

    一声令下,六七十号人瞬间冲进了客栈各处。

    “什么人”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大呵,紧接着一阵刀锵声、

    “啊”

    两起惨叫,不会儿响起了提刑安察司吏范长龙的呵斥声:“大胆,你们干什么,竟敢私带刀兵,私闯本官客室”

    紧接着又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不一会儿,整个客栈乱了起来,所有客房住的都冲了出来。

    “住手,放了我们大人”

    也就在这时,有些守护范长龙的护卫夜间去了茅厕躲过一劫的人员冲了进来,可惜他们眼中的大人已经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事实上,阮标一伙人动作太快,范长龙的护卫,很多不曾反抗就被一刀了结。

    “你,你们”

    如是看到阮标一身锦衣卫装扮,还有福王府护卫特有的衣着,范长龙脸色瞬间一片惨白,不敢置信道:“你们无法无天,本官,本官堂堂正四品官员”

    就在这时,一边被压过来的八子胡老头眼于这一幕,居然无动于衷,只是心下叹息了声,闭目等待大刀临身的那一刻。

    “嘿嘿,姓范的,惹谁不好,偏偏惹我家少爷”

    阮标冷冷一笑,摸着下巴道:“告诉你吧,想来现在你们范家已经被灭族了”

    “灭族”

    范长龙神色一怔,瞬间瞪大着双眼,凄厉叫喊道:“胡说,我范家怎么可能灭族,你,你们”

    “私造国朝禁器,嘿嘿”

    “杀”

    噗嗤一颗脑袋冲天而起,烛光下一抹血色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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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变化
    是夜,洛阳城里马蹄声急促,府衙派出众多人手持着封条奔赴各大街的商铺、米行、青楼。

    “快,快”

    “开门,快开门”

    “里面的人听着,知府大人有令,新安县章氏、嵩县范家私造兵器,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所有产业按律查抄,所有人都滚出去,胆敢违抗者,杀无赦”

    一夜风云,整个洛阳城陷入了躁动中,许许多多世家大族一宿未睡,大街上的人员喧闹声不绝于耳,似惨叫,又似悲吼,众多与章范两家有关联的商家也一并被捉拿、查封。

    这一切也是朱由崧与钱大伟早早商议好的,不乘这个机会将洛阳在名有姓的商铺整肃一番,经后少不得又得大动干戈。

    尤其是那些举足轻重的产业,如米行、布庄、盐利铺等等,只要与民生惜惜相关的,一定都得掌控在手中。

    虽说整个洛阳的税收都是王府的,却也并不能调控商业运转。

    朱由崧早早想到了这一点,这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而打算,只要产业真正的在自个手中,到时哪怕不用在商税上做手脚也可以用店铺进行压制某些哄抬物利之人。

    可以说一切都是未雨绸缭,走到这一步,王府与府衙以及千户治所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彼此形成了利益共同体。

    “现在几时了”

    朱由崧躺在靠椅上睁开了双眼,外面的天色朦胧,已是黎明的前夜。

    “回少爷,已经是四更天了。”王建义一宿没睡,双眼通红,此时整张脸看上去显得干涩,胡子拉茬的。

    两个时辰前,阮标已经带人回到了王府,还好没什么伤亡,一切进展十分顺利,阮标和几个百户洗漱一番后,各各精神抖擞的来到了朱由崧面前。

    “少爷,现在怎么办”

    阮标抱拳行了一礼,对一侧坐着的王建义瞥了两眼,开口道:“姓范的脑袋已经送到府衙去了。”

    “不过除了牢狱里章奉仁,还有他家的那小子,嗯,叫什么来着,对,章清,现在还好好的,未免夜长梦多,我们要不要来个”说着,脸上露出狠色,立掌来了个下切的动作,说不出得麻利。

    其实说这些话,阮标是想试探一下朱由崧的决心。说实话,当初自家少爷一声令下,哥几个就兴奋得提刀子上了,可现在回过神来,想想都后怕,不管怎么样,那杀的终究是一道的提刑安察使,可不是小人物。

    现在他们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过内心却是惶恐不安,要是国朝真的追究起来,到时福王朱常洵要是顶不住压力软了,将哥几个推出来挡灾,到时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实际上历朝历代这样的例子可不少见。

    “章清”

    朱由崧抬眼扫了其一眼,要不是阮标说起这人,几乎要忘记了,不过一想到这家伙当初那怨毒的眼神,心里就腻歪得紧。

    搭在桌上的手指尖不时敲了敲,沉寂了片刻,朱由崧开口道:“这叔侄俩,目前已经入案,我们不好动手,不过知府钱大伟想来不会就这么放过。”

    “犯了事儿证据确凿,于我们无碍”

    “少爷”

    朱由崧说完,一旁坐着的王建义眉间紧锁,目光转了转,开口道:“这两人目前来说只是小事儿,最重要的是章范两家灭族之事,以及产业交接,接下去恐怕是风雨欲来啊。”

    “嗯,如何面对国朝文官集团的发难,是我们接下去要考虑的事项。”

    朱由崧目光沉着,重重的点头,抬眼看向一干安全局锦衣卫人员,问道:“伏牛山那边有线报传来吗”

    “报”

    “庄头领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传信人赶紧跑了进来。

    “哦”

    朱由崧几人面色一惊,唰一下起身,“走,一起去看看”

    几人快步走出正事堂,刚来出现在锦衣卫校场,庄木头黑着脸一身血迹迎面而来,身后跟着七八十人同样的血迹斑斑,披头散发,甚至有那么几个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少爷,伏牛山攻下来了”

    庄木头声音变得吵哑,嗓音内略带了一丝疲累,沉声道:“少爷,这次我们损失大了,王府护卫死了一百一十五人,伤七十八人,锦衣卫死伤过半。”

    “什么”

    朱由崧不敢置信,攻个伏牛山居然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这绝对是他没想到的。

    不管怎么说,王府护卫再烂,那也比普通壮丁强得多,况且前不久就开始让庄木头训练这班人了,可现在却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说,详细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由崧不敢相信,伏牛山早早的就叫锦衣卫事先侦查,且事先埋伏,可以说一切已经料敌先机,整备妥当,再伤亡成这样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少爷,章范两家派的工头在我们攻山时,临时组织了近千壮丁,一时被打得措手不及,而且山里面还藏有火药。”

    “嗯近千壮丁”

    朱由崧皱起了眉头,这事儿绝对有可能的,再说有山上藏有火药也不为过,这时代开山挖矿,火药运用也是极为平常之事,但当时谋划伏牛山,包括自个在内,居然谁也没注意到这方面。

    “细节决定成败”

    朱由崧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可以说,庄木头能打赢是靠了硬实力,拼了命才成功,这一次是我们所有人的失误,要谨记教训,本王不希望有下次。”

    “是,少爷”

    众人心中一凛,却没任何人有异议,这次的确是大家没考虑到,可以说这一次王府力量伤筋动骨,死伤过百人,损失重大。

    “少爷,你看看这个”

    “锵”

    一声脆响,庄木头随身抽出一把马刀,流线型的刀背看上去非常有质感,正面刀刃在月光下闪着白光。

    “这是”

    众人双眼一亮,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一看就知道是把极为上乘的钢刀。

    “少爷,你看”

    庄木头说着,让身边另一位府卫同样拿起一把刀,对人对劈了起来。

    “哈”

    “锵,锵锵”

    两人对拼,一连三四下,最终咔一声,那位府卫手中的钢刀断成了两截。

    “嗯”

    朱由崧眉头一皱,道:“那把断的刀是原王府配备的吗”

    “是的,少爷”

    庄木头重重的点头,声音沉沉道:“刚才属下只用了七成力道,四下就砍断了王府大刀,如果用上十成,估计也就两下的问题。”

    “少爷,王府的刀具从来都是地方府卫配给。”这时,站在一侧的阮标插了一口话。

    朱由崧默默的点头,心里也是叹息,其实他也想到了。

    国朝工匠户籍问题不解决,怎么可能造得出好东西来呢而伏牛山却不同了,章范两家那是私制,在利上给工匠许得要比官府掌控的匠籍待遇好得多,积极性上要强得多了。

    “少爷,这样的钢刀在伏牛山藏着有三千六百把。”

    庄木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再接说道:“伏牛山除了制作锄具、菜刀、铁针以及造船类的角壁铁,这些普通民用的器具外,还有数千铠甲以及万计弓箭。”

    “什么”

    嘶,一连窜的数字,不管是王建义还是阮标均是倒吸了口冷气,刀具,铠甲、弓箭,难道章范两家真的是想造反、投敌不成

    “哼,晋商”

    朱由崧双眼闪过一道冷色,“真是好大的胆子”

    “少爷,晋商时常行于九边重镇与北方鞑子交易,甚至东北方的野蛮人,为了钱银他们是不会顾忌国朝安危的,他们死不足借。”

    这一刻,不管是朱由崧,还是王建义他们,每个人心中似乎都有一种愤郁难表的情绪。

    时间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朱由崧才打破沉寂,开口道:“木头,通知下去,不管是刀具还是弓箭,每一样截一半藏起来,剩下的让人看守好,到时等国朝遣人来处理。”

    “另个叫人通知叶胜等原王庄工匠班的人,叫他们整合矿山所有技艺高超的人员,实行新的制度,进行分工,按科研部一般架构起来,同时去除矿山的老幼矿工,这些人安排在王庄梳理渠道。”

    “是,少爷”

    一连续的命令下达,夜空已经微微发亮,朱由崧抬头瞧了瞧天色,知道不久后两位母妃要辰起了,还有福王朱常洵也会得到一切消息,自己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好了,今夜大家都累了,记得好好休息,这几天事会很多。想必到了辰时,治所千户番禺那儿也有消失传来,大家作好准备”

    “是,少爷”

    上午九时,洛阳城门缓缓打开

    百姓们赶集早早汇聚在这里,待城门开启便蜂涌而进,不稍片刻,百姓们以及洛阳城的住户骇然的发现,原本的店家大门都被贴了封条,细数之下整整有百十来个大型商铺被封了。

    而不久后,新安县、嵩县的百姓进了城,说起了昨夜之事,瞬间章范两家灭族之事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听说了吗新安章家想造反,被灭族了”

    “是私造禁物,嗯,还有嵩县范家,听说昨天来洛阳的提刑安察使也是嵩县范家之人,也被杀了”

    “是伏牛山”

    “嘘,听说王府和治所千户联合行动的,官兵也死了不少人”

 ;。。。 ; ;
第79章 坑爹!
    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言实为普通百姓的人生座条。

    在百姓眼里,章范两家被一夜灭门,不管是不是真的触犯了国朝律法,其实并不重要,这一切所能留下的也只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但是,身处洛阳一地,上得了台面的世家大族乍听之下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好歹也是传承了上百年的大族,又有族人身居府衙同知、一道提刑安察司使这种高位,势力不可谓不大,然而却在王府与府衙、地方治所合力下斩尽杀绝,一夜间彻底烟消云散。

    人,尤其是处在同一地位,总会有种感同身受的触动,深怕这等事会发生在自家身上,因而免不了担忧、惊惧。

    如此,各世家大族纷纷相互联络,尽可能的搬动身后一切所能利用的权势进行压制,这是他们对于危险性的本能反应。

    高大宏伟的洛阳城门,一大早驷马即出,每隔一时段便有马蹄声响起,一阵风般消失在城门底。原本繁盛的洛阳一时间也稍显萧条,大街上小贩商贾少了许多,以至于两旁商铺店门大多紧闭。

    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即将来临。

    福王府,内院碧荷园。

    正妃邹氏和姚氏像往常一样各自梳妆打扮后去往了正堂万福楼。

    束拢裙纱,发髻围盘,额前珠玉晃荡,两位王妃面目清冷的上了坐。餐桌上碗筷碟子、糕点面食等等一切准备就绪,小芊芊也在侍女的跟随下轩轩来迟,捂着小嘴儿打哈欠,迷糊着双眼四周乱瞧。

    “母妃,哥哥呢”

    往常这个时间,朱由崧定是早早过来等待开食了,然而今天却是一反常态连个人影也不曾见到,哪怕是那双胞胎侍女也不没个消息,这事儿到是奇了。

    姚氏眉间微蹙,目光看向一旁木然站立的竹兰,似有担忧道:“夜间好似听到了马蹄声,福八不会是惊到没睡好你去看一看。”

    “是,王妃”

    竹兰行了礼匆匆而去,姚氏无心就食也就静默等待。邹氏坐于右首,眉间紧紧拧在一起,清冷的面上似乎有些憔悴;这两天她一直在思索着姚氏与朱由崧的异常,可惜并没有找到实质性的东西。

    两位王妃的沉默,席间一下变得有些冷清。自从一年前在京城,两人因为朱由崧闹起了矛盾,直到现在彼此间越来越疏离,除了就餐外,平日里也不曾交集。

    没有了话语,沉寂也是必然的结果。

    “王爷驾到”

    蓦然,一声尖细的唱腔。正厅大门处,朱常洵挺着个大肚子急跺步而来,脸上肉感一颠一颠儿的,不过神色却是一片沉郁。

    姚氏与邹氏面色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出位迎向门外。

    朱常洵的到来让两位王妃诧异不已,甚至可以说有些措手不及。自从来到洛阳,在碧荷园这地儿福王也只不过转悠过一次,自此就连人影也不曾见到过,这一次到显得有些反常。

    迎向大门外犹是看到朱常洵一脸的郁结,彼此间心下也是疑惑重重,不管心里怎么想,总归是要行礼。

    “见过王爷”

    “嗯。”

    邹氏与姚氏屈膝,双手搭腰福了福,朱常洵挥了挥手大步走进厅堂,几步间坐到了上首,目光一扫,在朱芊芊身上定了定,继而问道:“福八呢怎么不见人影”

    “福八他”

    “啊欠,啊欠,啊啊啊,啊欠”

    两位王妃一人一侧立于朱常洵身旁,姚氏正当答话,远远的,朱由崧哈欠连天快步奔来,鼻涕稀里呼噜,黑亮的双眼水雾朦胧,可见是得了风感。

    “啊”

    一踏进厅堂,朱由崧身体瞬间僵直,不过这也只是刹那的事儿,他的脸色立马转变了,脸上笑嘻嘻的,提拎着小腿儿赤溜一下就闪到了朱常洵身边。

    “父王,您怎么来了,这两天都没见着您呢,孩儿可想您了。”

    不稍说,朱由崧那点头哈腰、极尽讨好的模样说不出的鬼灵精怪,哪怕是正妃邹氏见了也是忍不住嘴角勾动,边上的姚氏更是翻了白眼。

    朱常洵犹是肚子里深藏了一股郁气,待见到朱由崧这么一副模样想发脾气也只得硬生生的强忍了下来。

    “福八啊,老爹我被你坑了,知道不”

    朱常洵面色难看,他没想到只不过是睡了一夜,一切都变样了。原本还打算着等知府钱大伟收拾了章奉仁这个同知,自个儿就好出手收整章家的族产,可是万万想不到一切竟是发生了变化。

    看着眼前自家这个只有七岁的孩儿,朱常洵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自个做错了什么,为啥一夜间全变了呢

    “老爹”

    朱由崧心里咯噔一下,隐隐已经猜到朱常洵说的是什么了,无非是章范两家灭族的事儿,眼下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朱常洵显得十分焦躁,用力拍着桌子,道:“你胆子实在太大了,你怎么能这般行事呢要夺取章范两家的族产自有知府衙门和治所千户,抄家灭族也不用咱们王府派兵啊”

    “抄家灭族”

    犹是听到这四个字,正妃邹氏蓦然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朱由崧,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嗡鸣。

    哪怕早知道朱由崧的胆大妄为,却也从未想过他会作下如此耸人听闻的事,这一刻,邹氏感觉一切变得陌生了。

    姚氏乍听之下,也是脸色发白,丰腴的身躯禁不住晃动。虽然对于福八野望早有准备,然而当真正面临,姚氏还是本能的感觉到惊慌。

    很多事往往没切身体会,不会有太深的感触,这一刻,她发自内心的惊惧。

    “老爹,孩儿”

    “抄家灭族,你知道多大的事么弄不好,你老爹这个王爷名头恐怕也要被你皇爷爷给撸了啊。”

    “老爹,老爹您别急”

    到了这会儿,朱由崧知道再让着朱常洵自个想下去,对自己绝对没好处,不由开口道:“老爹,这事儿是府衙和治所千户的问题。”

    “嗯”

    果然,朱常洵的思路立马被朱由崧接转了,眯了眯双眼道:“怎么说”

    “嗯嗯,这个主要是伏牛山那边发生的事儿,当时查出了章范两家私造兵器所以才发生了昨夜的事儿,这事其实就是知府和治所千户主导的,与我们无关,是他们请我们王府出兵的。”

    “是么”

    朱常洵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整件事儿一到朱由崧嘴里,立马变了样儿。

    当然这事的最终说法如何,到底是谁主导的朱由崧反正是不会承认的。

    说是坑爹也不为过,反正一切事都有福王顶着,还有京城的万历呢,也不是吃素的。

    朱由崧不承认,底下的人当然也是打过了招呼,朱常洵哪怕最后从钱大伟那得了相反的意思也不知道该信谁的,为了自家利益,朱常洵也一样打死不会承认。

    当然,这事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人家知府钱大伟和治所千户番禺也不是傻子,要真是不能搞,这两个官场老油条也不会轻易上勾。

    反正章范两家违禁是事实,而且有府衙与治所千户共同担当,最终到了国朝那儿,也是自家有理,想来也搞不出花样。

    “这到是不错”

    朱常洵越想越是有理,不禁眯起了双眼,一想到那上百万银钱的产业即将到手,心下也不再想追究什么,事实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追寻谁主导也没用。

    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还是过来寻求个安慰,最终在餐桌上草草吃了两口,期间与两位王妃也没过多纠葛就起身离去了。

    “母妃”

    朱由崧再一次见识到了两位王妃怪异的眼神,心下踌躇,有些不安。

    朱常洵可以忽悠过去,但邹氏与姚氏绝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姚氏不用说了,对自个心里那点野望早已明了且尽可能的帮衬,而正妃邹氏却不见得那么好忽悠。

    不过好在朱常洵都没说什么,从彼此对话中,邹氏也有了了解,此事恐怕是福王与福八一起搞的,事情发展到最后,显然由朱由崧一手主导了灭门惨案,不过事已至此眼下也不好多言什么。

    “什么”

    开封布政使司,办事堂案桌前,巡抚张我续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道:“你说的属实”

    “章范两家真的被洛阳府衙联合千户治所以及福王府一夜间灭了门”

    “是,大人,情况属实”

    报信人深吸了口气,一脸凝肃,抱拳道:“大人,事实上伏牛山被查出了私造违禁品,而且数量极为惊人,提刑安察司使范大人也在第一时间被砍了脑袋。”

    “好,好,呵呵,很好”

    张我续身躯颤抖,脸上的笑容级为僵硬,咬牙道:“看来有些人不将我这个一道巡抚放在眼里啊,连个话也不通一下,呵呵”

    “欺人太甚”

    “啪”

    说着抓起案几上的杯子狠狠甩在地上,张我续脸色发青,双眼露出狠戾,“福王府私动府兵,此乃违制,洛阳府衙不曾上报,视布政使司与无物,同是违制,千户治所亦是不通禀镇抚司,同样犯讳,本官到要看看如何逃避满朝百官罪责”

    “嘿,嘿嘿”

    张我续冷笑连连,不再多说,立马铺开了折子,“圣上恭安:臣,张我续通禀,洛阳章氏、范氏两族一夜间灭门”

    一封奏折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在张我续手下一挥而就,“去,行六百里加急,送至首辅叶向高手中,不得有误”

 ;。。。 ; ;
第80章 峰口浪尖
    “简直丧心病狂如若再这般下去,国朝危矣。”

    洛阳府学,学官祭酒李诚栋面含怒色,折好两封书信递给一旁的生员,道:“去,立即叫人送去南京国子监,叫人散发出去,另一封交给监察御史李实。”

    “是”

    生员快步离开后,李诚栋抬头看向窗外,深陷的双眼,目光幽幽,一时间变得极为深邃,“王府提商税,又合府衙之力强占矿业,灭他人之族渔利百姓,实为国之蛀虫。本祭酒定要抗争到底”

    山西,并州太原,一大院内位老者围座在一起,首座上赫然是晋商之首范永斗。

    这人正是八大晋商的代表人物,或是说族老。蒲州张家、太谷曹家、平阳府亢家、介休县范家、侯氏;祁县乔氏、渠氏;榆次县常氏,可以说八大晋商全部到齐。

    在坐的每人脸色都不大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阴沉。

    “到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范永斗深深皱着眉头,扫了一眼众人,道:“这里只有我们八家,蒲州的王氏和沈氏都以盐利为主,国朝违禁物与他们没多大交集,不来参和也属正常。”

    “哼,不是早说同气连枝么”

    亢家的族老眼泛怒色,捧在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重重一磕,恨声道:“联姻都不知道联到哪去了,眼看大家伙陷入烦,连个人影都不见,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是,沈氏和王氏起家早,根本就不在意我等”乔氏族老亦是愤愤难平,幽幽的双眼瞥向了首座的范永斗。

    不消说,这两家喷得正是范家,与其联姻的就是王氏与沈氏。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眼看越说,大家伙火气越大,坐在上首的范永斗脸色越来越难看,其余几家连忙劝阻,“不管怎么说,事发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解决才是。”

    “你说怎么办”

    亢家族老怒气勃发,梗着脖子扯道:“福王府占了伏山牛,里面的藏的器物肯定已被知晓,说不定这会儿福王的折子已经去向京城的路上了。”

    “不,不会”

    侯氏族老眯起双眼摇头,指尖敲击着桌面,道:“福王估计还没那么傻,要是真上折子,牵扯的势力太大。”

    “你们可要想明白,这事儿可不只是我们八家。”

    扫了一眼众人,侯氏族老幽幽道:“国朝那些大人们都拿过我们不少好处,你们说,福王以及皇上真的会不知道么”

    “嘶,不可能”

    众人一惊,止不住身子站了起来。

    “嘿,天下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侯氏族老嘿笑,目光看向首座的范永斗,道:“要不你们问问范老大。”

    “这事儿其实已经是表面化的东西,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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