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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勋贵-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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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庄木头进来,万历不等其见礼就立即问询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是少有的严肃。
“皇上啊,我家少爷被人打了……”
“什么?福八被人打了,怎么回事?”
郑贵妃脸色大惊,瞬间又阴沉了下去,寒声道:“快说,是谁打了皇孙,简直无法无天。”
“皇上,皇贵妃,是在寿宁公主府邸大门前被人打的,躺在地上都起不来了。”
“嘶!找死!”
万历闻言惊怒交加,立马站起朗声道:“传朕旨意,摆驾出宫——寿宁府!”
大街上人越来越多,朱由崧躺在地上正待耳朵被吵得烦躁,大老远的传来了嚎叫。
“儿啊,我的儿啊,哪个浑蛋打了我儿?挨千刀的,本王势不两立,彼其娘之的,本王要灭他九族,抄家,我的儿啊……”
“让开,大家快让开,福王的车驾来了。”
“死开,都给本王死远点,没听到吗?呜呼,我的儿啊……”
福王朱常洵催促着马夫,死命的拍打马车的门扛,双眼煞气弥现,恶狠狠的对周边的人群咆哮,焦虑的肥脸上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原本自个还在‘英国公’家拜访呢,就得了传报,自家的孩儿居然被人给打得爬不起来了。
这些挨千刀的,若福八真是出了啥事,本王定是不罢休!死也不罢体啊!
眼看着人群让开一条道儿,路道旁躺着的小身体呈现,朱常洵更是大声的嚎啕了起来,“福八,我的儿啊……”
“王爷,小心!”
马车刚停下还没稳当,朱常洵就想跳下来,周身跟随的太监立马上前搀扶。
“儿啊,我的儿啊……”
朱常洵大声嚎啕着,一把揪过了太监的领子喝斥道:“还不快给本王垫脚,趴下,彼其娘之的,呜呼,我的儿啊……”
啪!
王府太监刚一趴下,朱常洵边哭着一脚踏在了他的背上,两百多斤的体重一下压趴了太监,只听得太监闷哼了声,死死咬着牙硬挺着。
太监无故遭了罪,朱常洵根本不会理会,颤动着肥硕的身躯大步奔向朱由崧。
“我的儿啊,哪个挨千刀的下如此毒手儿啊……儿啊,快醒醒,父王来了,咦?”
一看到福八像条死鱼般直挺在那儿,朱常洵瞬间崩溃了,感觉天无日月,人生无意,死命的奔将过来,刚要将他拎起来,突然间朱由崧动了,睁开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呀眨呀。
朱常洵怔住了,嘶,福八干啥呢?又看了看边上的叶胜,感觉事情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不过眼下既然哭了那也得哭个“够本”不是?
“呜呼,我的儿啊,你死……呃,儿啊,父王来晚了啊,我可怜的儿啊,父王一定帮你抄家,嗯,抄家灭族……”
叶胜呆在一旁瞅得眼角抽痛,驸马爷冉兴让更是连礼都忘记行了,这一惊一乍的连周遭的人群也深感奇怪,原本清醒过来的梁嬷嬷见大事不妙也躺在地上装死。
“儿啊,呜呼……”
“圣上驾临,闲杂人等让开!”
一声尖细且高昂的叫声响起,紧接着大地震隆,吭锵吭锵,一对对整齐的御林军奔赴而来,人群骤然被驱散于两旁,呈现出一条宽敞的大道,其后一辆六马并拉的豪华大轿驱使而来。
“皇上、皇贵妃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街上,人群顿时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山呼万岁以及千岁,皇权的威仪展示得淋漓尽致,乃至于一些西洋人也跟着下跪,原本噪杂的声音死一般的寂静。
朱由崧眯着眼一瞧又立马闭上,嘶,万历居然出宫了。历史上他从登基到死去,一辈子都没出过哪怕一次紫禁城,这次居然破例了。原本他还打算着万历派人来呢,至此事儿出乎了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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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悲惨的驸马爷
出了王府,朱由崧带着庄木头和叶胜两人赶往了东街,亦是东城区,王府名下的书铺处在东街的最西侧,那边与成贤街也就是大明最高学府国子监孔庙相接。
朱由崧也不曾去过,还好叶胜却知道,他以前曾在那儿买过话本。
刚行到东大街的中断,一高门府邸人群围集,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于前,那儿似有喧闹声。
“前面发生了什么?”
朱由崧人小,视线被人群挡住根本看不出事态,不由问向了庄木头,三人也就他的身材最为高壮,个头已然超过一米八以上,在这个时期可是相当的魁梧。
前断人群乱哄哄的,庄木头眺望了几眼,挠头道:“少爷,前面好像有人发生了争执,几个婆娘拿着扫帚围着一书生狂殴,好不凄惨。”
“是吗?过去看看!”
朱由崧皱起了眉头,上前让二人帮着推开了人群,自个老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哪里不好闹偏在公主府邸处闹腾。
“哎哎,住手,为什么不讲理啊,不就是忘记给你银子了么,我下次补上不就行了,哎哟,别打了。”
“哼,私会公主,你还有理了?”
“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了有老娘承着,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敢给老娘脸色看,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呸!”
怎么回事?朱由崧终于和庄木头、叶胜三人挤了进去,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只见一四五十岁的老宫女站在府邸大门处双手叉腰,对着一半躺在地上的白袍书生破口大骂,吐沫飞溅,污言秽语种种不堪入耳的辱骂词接连不断的吐出。
这中年女人满脸煞气,彷佛夜叉门神一样不断的咒骂着,犹是如此还不解气,从身侧一太监手里抽过了鞭子走了过来,硬是一鞭挞。
“啊!”
白袍书生痛得忍不住惨叫,朱由崧看得眼角抽搐,这得多痛啊?
“你以为冉家了不起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咄,看老娘打不死你个野东西。”
“啪!”
中年宫女又是一鞭挥下,白袍书生再次惨叫,头上的冕冠掉落,发髻已然散乱一遍在地上打滚,袍衫上更是印出一丝樱红的血迹。
“住手!”
也就在这时,朱由崧瞧清了白袍书生的脸,断然大声呵斥。犹是如此,中年宫女根本就不去理会,仍旧再次挥鞭。
“啪!”
朱由崧下意识的抬手一挡,一股钻心的痛楚从手腕处袭来,痛得他直打哆嗦,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大胆!”
“找死!”
两起大呵同时在人群中炸响,庄木头和叶胜怒火中烧,自家少爷居然在眼皮底下被人给打了,简直不可饶恕,顿时冲向了中年宫女。
“砰!”
不待在场的众人反应,庄木头比得叶胜速度更快,两个跨步间就闪身到了这个女人跟前,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中年宫女飞了出去,摔到了四五米远,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庄木头这一脚可是用尽了全力,根本就没打算留手,反正打死了自有王府处理。
“少爷,你怎么样?”
“嘶,痛死我了!”
朱由崧咬紧了牙,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条拇指粗的乌青。
“福,福八,你怎么来这儿了?”
就在这时地上的白袍书生哆嗦着身子爬了起来,一瞧见朱由崧顿时脸色微变,连话都说得不连贯。
“别说了,姑父,这事儿我都看到了,等一下你给我说说。”
朱由崧脸色沉凝,淡淡的道了一句,目光不由射向了不远处半躺着的中年宫女,此人名为梁盈女,乃是寿宁公主朱轩媁的奶娘,人称梁嬷嬷。
这个女人太过嚣张跋扈,居然胆敢当众鞭打驸马,好歹也是自个的亲戚不是?
“哪家的小子,敢阻公主府的事儿?”
饶是看到朱由崧一身华丽的衣装,身侧还有两个壮实的跟班,一个中年太监立马站了出来,色厉内荏道。
“大胆,这是福王世子。”
叶胜一步踏出,厉声喝斥,喀嚓,刀刃出鞘,一抹寒光骤然闪现在这太监脖子上。
“福,福王世子?”
赵进朝根本就没去注意脖上的刀,而是目光落在朱由崧身上,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他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是福王世子——圣上最喜爱的皇孙。
本来这事儿是不可能发生的,福王世子,京城的各府下人都会注意,赵进朝犹自后悔不迭,就这么一会儿没察,自个儿却犯了讳忌。
不管是谁,在京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福王府,这一下全完了。
“从现在开始,在场的人,谁也不许走。”
朱由崧已然看到躺在地上的梁嬷嬷醒过来了,她正在朝府邸大门处一太监使眼色,心知她想干什么,无非是叫人进宫禀告郑贵妃,亦或是其它什么事儿。
比如寿宁公主,朱由崧早知道驸马冉兴让和公主朱轩媁感情相当融洽,不可能不在乎,她直到现在也没出现,这说明问题不简单,很可能被梁嬷嬷的手下给阻了。
“姑父,你给我说说这事儿。”
“呃,这事儿……”
冉兴让知道自己身份尴尬,这事还得靠自己的侄子,为了今后的性福生活心下一狠,就在朱由崧的耳边说起。
听了他的话,朱由崧内心十分震惊,同时清楚了一些事儿,公主驸马虽然是夫妻,但在皇宗亲阶级关系上来说,公主是主,驸马是臣子,属于上下级。
他们要过夫妻生活通常都要申请,就如同下级要找上级办事一样,有很多规矩。平日里,公主驸马,也都是分房而居的,公主住在公主府,驸马则在自己的宅邸。
而身为驸马爷的冉兴让要申请过一次夫妻生活,那真比闯关还难。倒不是公主本人不乐意,而是公主身边的礼制女官的原因,每申请一次夫妻生活,就跟进庙烧香一样,一级一级往里烧。
而最难烧的一关,莫过于公主的管家婆,主是眼前的梁嬷嬷。
这女人神经有些不正常,恐怕心理已经扭曲了,老看不惯公主和驸马恩爱,总觉得不顺眼。这一次恐怕事有凑巧,正好遇上了,往常还不定怎么样呢。
看似地位卑微的梁嬷嬷,却是横亘在公主和驸马之间,犹如一道铁门,他们夫妻生活过不过,一个月过几次,全是她说了算。
其实这很不合理,没有人愿意在这事儿被管束着。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被下人骑到了头上,身为主人却反抗不了,简直不可想象。
这次整不死他们,朱由崧绝对不相信,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改变公主姑姑和驸马冉兴让这种尴尬的局面。
本来,公主和驸马要过夫妻生活,都由公主宣召,接到宣召后的驸马前来觐见公主,然后夫妻团聚,完事收工。
可这个梁嬷嬷行事就不一样了,公主自个能不能宣召驸马,还得看她是不是同意,如果没给点好处,这女人定然不会允许,赶上她不高兴,公主就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心里扭曲的人,冉兴让能得了好才怪。
朱由崧当然知道,公主之所以整不过梁嬷嬷,主要因为嬷嬷是老宫女,在宫里扎的时间长人脉广,尤其和实权太监交好,轻易得罪不得,虽然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却还要看人家的脸色。
而且此人又善于言巧,在郑贵妃面前说公主败坏道德,郑贵妃又没看见,最主要的是公主总是比梁嬷嬷晚了一刻,事先被告状,如此郑贵妃定然就相信了这女人的话。
冉兴让想要去见公主每次都会被嬷嬷铁青着脸挡出去。有时他会绕开梁嬷嬷,趁这女人不在的时候来会公主,可一旦被她发现,后果就很悲惨。
就如这次一般,被梁嬷嬷当场捉奸一样从床上拖了出来,不给好处就是坏了她的规矩,她要打的驸马这辈子都不敢偷着来。
好好的夫妻,就这样整的和**似的,冉兴让当驸马悲惨到这地步,是人都得同情,朱由崧打定主意定要这女人知道点厉害。
“要是谁敢走,叶胜你给我劈了就是,出了问题由本少爷担着!”
朱由崧眼里露出了冷笑,梁嬷嬷贪奢好淫,和公主府太监赵进朝合谋,欺上瞒下,这事儿他要是不插手,公主姑姑和驸马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王世子,这可是公主府邸的事,你这是坏了规矩。”
梁嬷嬷眼见如此,内心十分不甘,强忍着痛疼让一旁太监帮着扶起,赫然朝朱由崧发难。
“庄木头,你去宫里禀告我皇爷爷和祖奶奶,就说本少爷在公主府邸前被下人给打了。”
朱由崧连理都不理她,直接解下了脖子上挂的龙形玉佩,这还是上次宫宴万历亲自给戴的,由此顺手递给了庄木头,再说叮嘱道:“嗯,不要忘了,还有我父王。”
庄木头狠狠的点了头,持着龙形玉佩立马朝皇宫承天门跑去。
朱由崧估摸着宫内来人大概也就半个时辰左右,于此当着众人的面在地上抹了一把尘土又自个的脸上擦了擦,原本红润的脸儿一下变得灰头土脸。
“你,你……”
饶是看到福王世子这番作样,梁嬷嬷哪里还不明白,一时气得浑身颤抖,手指向朱由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整着还不算,朱由崧也不管他人怎想,就地躺下打了几滚。好嘛,一身干净的绸缎装也跟着变得脏兮兮,这下子完完全全像个被欺负的委屈孩了。
叶胜瞧着这一幕,嘴角直抽搐,自家少爷太腹黑了。若是被万历、郑贵妃看到了,抑或是福王不发飙才怪,这简直是将眼前的老女人和太监往死里整。
好了,朱由崧躺在地上不动了,远远的看去和一条死鱼也没啥两样。
驸马爷冉兴让呆在一旁看得那个目瞪口呆,死也想不到自家侄子居然是如此一个人,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自个儿算是老实,从没得罪过王世子,不然被整死也是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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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切为了明天
朱由崧光溜溜地缩在木涌里,面对姚氏的问询显得十分无助,打死他也不说实话。
“母妃,真的没有多少银子。”
“哼,你当母妃傻么?”
姚氏瞪着双眼,龇着一口白牙,恶狠狠道:“快说,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不然将屋子掘地三尺,母妃就不信掏不出你的底儿。”
“母妃,你咋就不信孩儿呢?”
朱由崧可怜兮兮地道了一声,自个现在还小,姚氏定是不在意那么多,当下也不再顾忌就开始搓起澡来,他才不吃那一套,真要是掘地三尺也早开干了,用不着在这儿逼迫自己。
“哼,你就犟吧,从明天开始母妃停了你的月银。”
眼见着朱由崧打算强抗到底,姚氏也是没办法。福八到底私藏了多少钱,她心里也没个数,至于青花瓷赝品也未曾去询问过工匠班,具体也只能等到明天了。
等到姚氏扭着身子离去,朱由崧总算舒了一口气。
月银才一两银子,王府内根本就没打算一小屁孩多大花销,一两银子也不过意思下或是原本就给自己玩儿的,要不然早年也不用捣鼓东西偷偷拿出去卖了。
姚氏回到西厢房,竹兰已然将床襦铺好,屋内铜炉香熏袅袅,米黄色的薄纱屏风内置了浴桶,升腾起了白色热气。
“王妃,入浴么?”
“嗯!”
入了屏风,浴桶边上放了一张宽大的躺椅,这张躺椅做得极为巧妙,两侧抚手有一尺来长刚好可搭上一成年人的双臂,肩头上方部位凸起正巧顶在了头颈处。
臀部落坐处亦是凹了些许,以此延上又似波浪起伏正托住了腰际可谓是极为符合人形体态。
整张躺椅表面铺就了一层厚厚绸缎,可不知为何,躺椅落脚的置台上左右各竖起高高的横木,以至于落坐后双腿两侧不管是内外都架了小手臂粗的圆滚木,此木于膝盖处到是极为突出,不过顺着延伸至跨间、臀侧的部分已然渐进平坦,直至不可见。
姚氏撩起裙摆慵懒地躺了上去,双腿踏在了置板上,不过此时她的脑子里却在想着正妃邹氏,到了目前俩人的矛盾已然不做掩饰,为了福八,这矛盾也是愈演愈烈。
这好像是个长期的问题,该如何处理呢?
自个的儿子不像别家孩儿,福八自小聪慧得紧,小心思层出不穷,这段时日是否管得他太紧呢?如若逼得他逆反,不跟自个儿亲了又怎么办?
邹氏身为正妃又在整天琢磨着小心思,一个不注意恐怕福八就被诱拐了,越是想越是不安,姚氏心里乱乱的,一时又想到了福八藏私房钱的事儿。
还是算了吧,那银子的事儿先放于一边,目前还是要守住福八,不能再给邹氏可乘之机。
此时,竹兰用手试了水温,又将沐浴花瓣撒入桶内,之后再次倒了桶热水,如此反反复复,最终确定了最佳水温。
“王妃,浴水置好了。”
“嗯,你下去吧。”
显然,今天姚氏兴致不高,好一会儿才起身,自个儿卸下了发饰,一头乌黑的发丝垂落了下来,紧接着揭下了披于两肩的霞岥,而后将拖地襦裙的右左对襟掀至后肩落于膀外,露出了洁白性感的锁骨。
姚氏双臂微微下垂又别于腰后,裙纱至此从身上滑落了下来,一件件内襦衫解下又松开了裤襟,不时间一具**娇躯便全然呈现。
丰肌弱骨,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又似少,腰际丰腴却不显赘肉,延下翘臀饱满挺翘,双股丰实。妖娆的身姿无一不显完美体态,犹是这般,姚氏双眸掠过对面的铜镜不免轻叹了声。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没入浴桶,姚氏沉了呼吸,身子缓缓掩入水中以至于最终将整个头部淹没,只留下一头黑**浮于水面。
朱由崧洗漱好后,待双胞胎姐妹俩帮暖了被窝便将她们挥到了侧厢房。
今日定是个难眠之夜,朱由崧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左右就是睡不着,青花瓷赝品的银子只要明早姚氏一查定是一清二楚,到时自个怎么办?
真的要拿出来?那可是整整一万多两银子啊,能做很多事了。
朱由崧犹自睡不安稳,又爬了起来,套上了外衣在屋内不停的来回走动。
现在已近月底,三月份还有五六天就过去了,大明东北方的野猪皮已然在奴尔哈赤的带领下磨刀嚯嚯地走向统一南北女真的步伐,即使现在仍旧向大明称臣却早已露出了野心,可笑得是朝堂上的人现今却不曾发现。
首辅叶向高等人在东林党的利益驱使下仍旧争权夺位,相互攻奸,大明西北方的甘肃、陕西等地更是干旱蝗灾连连,已然有很多人陆续成了流民,然而东南省份却是歌舞升平,浑然不觉。
大明帝国的整个局势在缓缓转变,变得不可捉摸。阶层矛盾极度恶化,西南地域的少数民族叛乱虽然在万历三大征期间平复,但极个别微小势力叛乱仍旧接二连三的发生,朝局已然风谲云诡。
朱由崧望向窗外,明月高挂,然而他的内心却起伏不定。
“要尽量加快步伐,不然今后会更为棘手。”
寻思片刻,朱由崧走到了案桌前兀自研磨了墨,执笔述写了记忆中梁启超的一段话: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则国**,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如此豪气干云的一段话,朱由崧每次试读都自感热血沸腾,不由得又将其注了标题,去了原本的“少年中国说”,改为:中华少年。
写下了这些,朱由崧略微心安,于此又拿出了原先注音好的三本蒙学读物怔怔的看着,对今后接下去做什么,他心里已经确立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由崧起床了。
洗潄好后,原本以为姚氏会再次询问银子的问题,不过这次却好似失算了,姚氏并没有再找自个儿,连带着早餐期间也一样看不出任何异常。
“母妃,我们自家有刊印厂么?”
吃了早餐抹了嘴后,朱由崧目光落在了姚氏脸上。
“问这个干什么?”
姚氏夹了一块香干淡淡地问了句,邹氏却是眉间微蹙,疑惑道:“福八,你想刊印何物?”
“自家在外城西街郊外到是有一处小印厂,不过出册并不如何及时,也就为了王府名下的书店印精品册小打小闹,目前还往里添钱。”
姚氏抹了嘴好似随意的说道,接着扫了一眼朱由崧,目露奇异之色,道:“若是想印些书籍,交给东街的钱掌柜就是了,也不用跑那么远的路。”
朱由崧默默的点头,见邹氏的目光仍旧盯在自个脸上,顾自说道:“孩儿就印些启蒙读物,也没别的东西。”
“那些书儿你不是有了么?”
邹氏感觉这事儿不像福八自个说的那般简单,再次道:“若是损坏了,母妃这儿还有,也不必费那个心思去刊印。”
唉!朱由崧心下叹息,邹氏的较真实在让他很难受,自个想要刊印的简体字和切音若是让她知晓,定会阻遏。
颠覆传统,像邹氏这种饱读诗书的人是不会那般容易接受,但这简体确实是易学易懂,且又加了标点隔号,以及叙述了各式标点的运用之法,对今后的断章取意也是影响深远。
一切都是为了明天!朱由崧断然不会放弃的。
“母妃,孩儿要印的启蒙读物在形字音切方面略为不同,定要重新刊印呢。”
“你自己切的音?”
邹氏眉尖一挑,惊奇道:“莫不是那种简化了的字体?你真得都理顺了?”
虽然朱由崧将形字切音说的极为轻淡,但邹氏心里却是明白那可不止他所说的略为不同,而是极大的改变,从内心来说她是不相信福八真的能做到全然理顺。
字体、韵律,这是一个庞大且系统性的学术类问题,哪怕是国朝大儒也不定能在短时间内做成,然而现在朱由崧却突然说要去刊印了,这怎么都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太不切实际了。
就在朱由崧忐忑不安时,然而邹氏并未横加阻拦,只是好似劝诫道:“福八,你真要刊印,母妃也不拦着,不过母妃希望在情况不明时千万不要将这般书册流入出去,已免引起不必要麻烦。”
朱由崧怔住了,邹氏的态度太出人意料,这怎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
在他和邹氏谈论书册的问题上,姚氏却一反往常,根本不插话,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侧听。
朱由崧突然有些感动,邹氏心理定是不怎么赞同的,但她还是选择了支持自己,也许在她内心,自己比什么书册更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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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银子的问题
啪嗒!
一两碎银子落在了桌几上,蹦了蹦,滚到了董其昌面前。
“嘶,一两?”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俱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瞧向了眼前的六岁孩童,这简直……是不可用言语表述矣。
“这,这,王世子你确定是一两银子?”
董其昌原本抚着胡子的手猛得一揪,嘶,怎么感觉有些蛋痛呢?这小子不上道啊,老夫要得哪是这仅仅一两的碎银子?
饶是如此,目光禁不住扫向了一旁呆立的驸马爷冉兴让,那意思不言而喻,如是说:小子,你这侄子怎么上不道儿,这是耍老夫玩么,他不出钱,这钱你得给上,谁叫你是他的长辈呢?
冉兴让也不傻,兀自将脸扭到了一边,当作没看见。
董其昌嘴角抽搐,抖了抖胡子,不甘心道:“老夫一幅画儿少不得千把两银子,这还是除了上好的笔墨纸张,驸马爷你说呢?”
边上的人愣是一声不吭,董其昌再有名望但想从一孩童身上捞钱却也不地道,哪怕朱由崧是不被士人所喜的福王之子,也不能如此,就连他身边的那老者也不再多言。
朱由崧年龄小可以装傻,但冉兴让却不行了,好歹他是成年人不是。
当然,董其昌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去福王府要,不过到那时传出了话可能就让他颜面扫地,现在能捞些许就捞些许,也好过捞不着。
说来说去,谁也不知道董其昌内心真正的想法,他本就是将主意打在驸马爷冉兴让身上,谁会傻得和一童儿较真?
谁相信谁傻!
朱由崧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却也不能让自家亲戚受了委屈不是?如此,便开口道:“老大人,您画技精湛,小子谢过了哩。”
如此说着拉着小芊芊的手抬腿就走。
现场没人理会,也无人去阻,谁也不傻,若是阻了还不得被当枪使?董其昌也不好亲自去阻一童儿,况且这画儿还是自个主动帮画的,画的时候也没说要银子不是?
现在,一两银子醒目的躺在桌几上,画儿却被带走了。
“咳,既然无事,小生也告辞了!”
冉兴让感觉这气氛太压抑,自个也呆不住了,这些士人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道了一声礼也跟着拔腿开溜。
“呵,呵呵,今儿个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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