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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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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敞着前胸,露出粗砺的棕色皮肤,削瘦的脸颊上一双睡不饱的松懒下垂眼此时正用一种挖人骨掏人髓的冰意看向人来人往的大广场。
  他抱着把黑色鞘壳白色刀柄的武士刀,手指握在刀鞘上用力得失去血色。
  “什么叫好像?”在玛琪对面,传来不见情绪的询问,声音中有一种沙腻的压抑感。
  玛琪继续编织她的图案,眼神依旧死死地看着对面浅色屋顶,屋顶上爬满了一种开着金黄色如小铃铛形状的花朵,在晕白的月光下,那些小铃铛花被风吹出来的花粉竟然是会发出金色萤光的。
  手指无意识抖了一下,都是花,这个地方就没有一个角落没种花吗?这种东西又不能吃,一点用都没有。
  除了一堆没戒心的羊,还有一堆不能吃的花,无聊,这个鬼地方真让人不适应。
  “就是好像。”咬牙切齿地说着,眼神越来越阴狠,手里的刀也越抓越紧。
  “团长就是团长,还有好像不好像的吗?你眼力退步了吧。”黑色高领衣服下那双狭长的眼睛斜斜地瞄过去一眼,有说不出的冷意。
  “飞坦,我现在很想杀人。”手指中的刀在颤抖,红丝蔓上眼白,厚眼睑下的下垂眼还是那种倦怠得打不起精神的感觉。
  玛琪感受到旁边伙伴的杀气,将不小心扯断的艾尾花扔掉,又顺手从头上那片垂落下来的花叶中扯下另一条艾尾花,平静地说:“信长,克制点,团长说过还没出艾斯米前不要闹事,而且尽量不要杀人。”
  “呵呵呵……”笑声是在牙齿间磨出来的,刺耳得让人背脊发麻,“我已经很克制了,也很尽量了,这个地方比流星街内三区那个地狱屠宰场还难熬,为什么……”声音带着压不下去的颤意,信长整张脸的表情有一刻扭曲,眼睛瞪圆,完全没有了一贯的倦意,“为什么这个鬼地方哪里都是花啊?”说完就一阵狂咳,咳得眼泪鼻涕直飙,咳得心肺都快从喉咙里跑出来。
  “信长,如果难受就不要激动,不然周身的缠会不稳定,隔离不了大部分的花粉你会更痛苦。”站在飞坦身旁的是一个十八九岁,有一头俐落的土黄色短发的女孩,她看了一眼死抓着武士刀,坐的很松垮的信长,只要用上凝看一眼就会知道现在这个男人周身缠着一层厚厚的念力,甚至可以看到那层念气有了暴走的趋势。
  “派克,团长有没有说我们要待多长时间。”信长将那种毫无办法的难受勉强压下,这种痛苦不像是被人砍上几刀的直接,而是那种连绵不绝,时间在你身上变慢,一点点磨死你的恶梦感受,抓不到的的地方都痒的快要抓狂。
  “团长只说过,按照流星街方面的很多动作推测都应该在花祭节这三天内入侵,因为这三天是这个城市防备处于较为松散的状态,外来者太多与人手不足都是花祭节这三天会出现的明显弱点。如果那群家伙没蠢到那个地步,就一定会挑这个时间动手,剩下的限于资料不足,团长没有深入分析。”
  “那群该死的混蛋,要入侵就快入侵,我发誓如果他们愣是等到三天后才发动攻击我一定很乐意帮这个城市的执法队免费先铲除掉几打,我一个晚上都快熬不下去了。”
  该死的花粉过敏症,如果要在这个鬼城市长住,他还不如滚回流星街好了,那里长年恶臭的味道可比这个全是花的鬼地方好闻得多。
  “执法队,哼。”艾尾花在指尖变幻出一幅幅不着边调又很有规律的图案,玛琪看着对面的屋顶,冷哼一声。
  “我看到团长了。”飞坦斜瞄着巷外的艾斯米大广场,然后没有感情地顺口说出下一句话,“还有团长的女人。”
  这句“团长的女人”让这个花灯光下有些轻蒙蒙的小巷口有几秒沉滞的安静。
  “喂,团长不会玩真的吧。”信长嘴角垮下,正好跟他下垂的三角眼相衬,那表情有说不出的猥琐。
  “她太弱了,别说最基本的念力四大行,那种比普通人还弱的存在感说明了这女的一旦被强行打开精孔绝对会死掉,如果按部就班地学习念能力搞不好学个二十年都学不会。”玛琪将手里纠缠了上百个死结的艾尾花扔掉,又伸手扯下一根,锻炼手指的编织大业从没有一秒停止。
  蜘蛛众难得这么齐地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怎么看怎么弱,这种家伙能活到如今这副能蹦能跳的德行那是走了多少狗屎运啊,简直弱到超出他们认知的底线,给他们一种如果用一根手指轻轻将她从几阶楼梯上推下去,她就会立刻折断脖颈碎成一地渣,死得不能再死的诡异感。
  “团长的品味一直很奇怪,搞不好那女的有很特别的能力。”飞坦低着头,将整张脸更深地埋到领子里。
  “什么特殊能力?种花?”
  “玛琪,不要再提花。”信长抽抽脸部肌肉,窝回墙边,又变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松散样子,“刚才我看到团长笑了。”
  “哦,团长哪次要阴人的时候不笑啊。”玛琪眼望屋顶,手里一直编啊编。
  “不是那种笑,他对那个女的笑得……笑得……哦,就是上次窝金对着一头新鲜烤牛的时的笑容。”
  角落里又一阵沉默,窝金对着一头新鲜烤牛的笑容???
  “什么意思?”飞坦危险地眯眯眼,“别消遣我,信长。”
  上次窝金对着那头烤牛笑得双手捶胸,牙齿暴突,唾液横飞,甚至连屋梁上一只老鼠都被他的笑声震下来的粗鲁模样还没从他的记忆里消褪,说团长笑得跟窝金一样还不如说流星街其实没有垃圾来得让人觉得不荒唐。
  “我形容不来,反正就是像。”信长又开始暴躁,他又没有那样笑过鬼知道要怎么形容啊。
  “信长的意思是说团长的笑是真心的。”派克望着自己脚下的红色高跟鞋,语气毫无波澜,只是陈诉一件事实。
  “真心?是什么玩意?”飞坦纯粹就是以疑惑论疑惑。 
  “别问我,问窝金去。”玛琪撇了下嘴,一脸不爽。
  旅团里也只有窝金那个大个子完全不会遮掩情绪,想笑就笑得地动山摇,想杀人也从不会特意压抑。
  与其说是真心,不如说是露出真实情绪。
  “不管那女的怎么样,那都是团长的事,总不可能那么弱的家伙会成为我们的同伴吧。如果只是宠物或玩具,等团长玩腻就好了,团长一向没什么耐心。”飞坦反射性地反手一抓,抓住掉落到他警戒线圈里的小东西,摊开手一看,是朵小铃铛花,毫无感情合手一碾,再将碎烂的花朵扔掉。
  也是,团长喜新厌旧的速度一向是最快的。
  “团长看到我们了。”信长瞪着一双死鱼眼说。
  “早在我们发现团长前团长就看到我们了。”飞坦又伸手一抓,还是一朵铃铛花,碾碎扔掉。
  “团长给我们打手势。”派克双手交叉在胸前,将那个手势如实翻译出来,“他让我们不要过去。”
  “团长的衣服好奇怪。”玛琪往大广场望一眼又立刻将视线调回对面屋顶,口气平平地说。
  “只要有得穿就好,管那衣服多奇怪。”飞坦不以为然,又一朵铃铛花掉落,他冷冷地看着那朵花落在自己脚边,然后抬脚踩烂,连手都懒得伸了。
  也是,再奇怪也没有奇怪到窝金喜欢披着毛皮到处跑。
  沉默再一次蔓延。
  玛琪将艾尾花扯成一截一截的,金黄色的大眼里印着对面屋顶上那片洁净的星夜,她口气冷冰冰地说:“那群家伙要盯着我们,盯到什么时候?”
  深蓝色的长风衣,龙飞凤舞的白色“法”字显眼得张狂。那个理着小平头,笑得见不到眼睛活似一笑面瘫,老将印有花朵的OK绷往脸颊边贴的年轻男人就这样大大方方坐在对面的屋顶上,也就是飞坦的头上看他们。
  从他们进入艾斯米城开始,这个男人带着十来个穿着冰蓝色制服的家伙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要不是团长说不要管他们双方早就你死我活了。
  “哼,我也想杀人了。”飞坦抬脚踩踩踩,将一直从屋顶上落个不停的小铃铛花都踩烂,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种花根本不可能这么频繁自行掉落,屋顶上那个混蛋还想扔多少花下来?
  “再等等吧,不要打乱早已制定好的计划。”派克伸手接到一朵花,金色的花粉有晶润的光泽,她用手磨蹭了下,觉得这些花也没那么糟。
  坐在屋顶上的执法队小队长笑眯眯的,他用手指蹭蹭自己脸颊边的OK绷,看着屋檐下那几个他负责看守的偷渡者,有些慵懒地说了句,“哎呦哟,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然后摘了几朵臀部下的小铃铛花,继续往下洒。
  花祭节怎么可以没有花呢?所以说今天天气真不错啊,不然小金铃铛花也不会开得这么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恩,我想说其实接下来的几篇都是番外,因为以米露的角度很多东西她都不可能知道,说到这里我回到墙角蹲着默念一万遍都是我功力不够不够不够不够啊。

原谅我,我笔力不够很多情节没法以第一人称交代清楚,所以只能写番外。。。。继续回去蹲着默念我功力不够不够不够不够啊啊啊。       

 花祭这一夜之哎呦哟

“蛋糕蛋糕,小小家的鲜花蛋糕,哎呦哟,我的宵夜啊。”眼睛弯成一弯细细的朔月,开心地拆着放蛋糕的袋子。
  梅雅抱着他的吉它,坐在屋顶脊沿上,宽大的花草布衫缤纷惹乱眼。他看向大广场那喷泉池上的巨型花篮工艺品,笑嘻嘻地说:“你们执法队的福利是多苛扣啊,你怎么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我要存钱,穷人家的孩子怎么可以放纵自己呢,哎呦哟,蛋糕里我吃到一枚白樱果,真是太幸运了,小小可是很少会往特价蛋糕里放这么贵的水果啊。”背对着梅雅坐着,眼睛越眯越弯,啃着蛋糕一脸特别幸福的样子地望着屋檐下那几个他的任务。
  “我说你别老哎哟哟了,口头禅怎么那么娘啊。”梅雅掏掏耳朵,又正正自己挂满鲜花的草帽。
  “没法子啊,是我家乡那个小地方的方言,从小就习惯了这句话,哎呦哟我也没法子呢。”蛋糕蛋糕,多么幸运的蛋糕啊。
  梅雅又挖挖耳朵,一副很不适应的样子,然后很自然地问:“你什么时候要跟小米露告白啊?”
  “哎呦哟,告……告告告告告……”蛋糕差点吐出来又忙咽下去,别浪费,边吞咽蛋糕边死命地口吃着。
  “告——白!”梅雅非常恶劣地笑着重复。
  “告告告……白白啊!哎呦哟,谁跟谁告白我不知道。”最后一句流畅得很正经,拼命地眯着眼,嘴角弯弯的弧度扯成一条无辜的直线,低头啃着蛋糕。
  “芽子啊,哎哟哟这就害羞了?这可怎么办呢,咱家小米露又捡了个麻烦的家伙回来,你说会不会哪天小米露对他日久生情就跟他跑了?”
  “麻烦的家伙?”眯眯眼微微睁开一点,当那种可爱的弯月亮笑痕全部成一条直线时,所带出来的是一种冰寒的戾气,“是挟持米露威胁哈里斯前辈的家伙吗?库洛洛…鲁西鲁?”
  “你知道得倒清楚,米露给他改名了,叫兰斯,呵呵,也不知道米露是不是觉得他本来的名字晦气。”梅雅摊摊手,“这家伙可比当时的你麻烦得多啊。”
  “因为那个非法偷渡者的家伙是乘着十三号街的编队在交接时,出现了换班的时间漏洞混进贝贝街的,久石大队长说要计算出这个漏洞其实很不容易,本来以那个家伙的身体状况随便遇到哪个贝贝街成员都会被扔出去,可是第一个看到他的却是米……米露。”米露这个名字几乎是含在口里,小声得连自己都听不清,芽子脸上什么冰冷什么戾气都跑到九霄云外,低下头死命地瞪着手里的蛋糕,好像蛋糕里的鲜花馅料突然活过来开出一大簇花朵来。
  “喂,哎哟哟,不带这样的吧,我说芽子你这样的就脸红的话以后可要怎么追米露啊,你连她的名字都不敢叫,那你一个月十次老在米露进出的街口逛来逛去,就是逛到头发白了米露也不会看到你的,如果敢上前打个招呼早就混成熟人了,哪有咱家小米露一出现在你二十米外就跑得像有怪兽在追你的?你是男人不?”梅雅一直觉得芽子这家伙就是外星来的吧,完全无法理解这小子为何能害羞到这种地步,只要想起以前有一次米露突然跑过转角,这个刚好巡逻到那条巷的小子竟然紧张到躲到垃圾桶后就笑得得打滚,米露就是这个小子百分之一千的克星啊。
  “米……米露,是恩人。”芽子不知想起什么,眯成直线的眼有点低气压,他伸出手指蹭蹭脸上的花图OK绷,带着一种温柔。
  梅雅拉下笑脸,扯扯被风吹得像个气球的长布衫,眼神望向大广场的某个点,那里喷泉水晶莹了无数的花瓣,洒在空中的泉水下,许愿用的水莲花开得灿烂拥蹙。
  “你当时,差一点就把米露杀了。”这句话梅雅说得极冷。
  芽子弯弯的月亮眼变成一条直直的细线,他望着下面他负责看守的任务,突然觉得甜美的蛋糕也没了味道。
  “我知道,一点点而已,偏一点点就是心脏。”还记得那种血漫过指尖的感觉,一种温暖到让人想哭的感觉。
  她说:“不要怕,孩子,我送你上医院。”
  从没有人会用那种目光去看他,好像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得到所有的目光。
  为什么能对差点杀死你的人还那么无戒心地伸手,怕的明明该是你,你这样的人竟然还活着,真的是太不可思议,这么毫无防备地活着,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找个机会,跟米露道个歉吧,要知道当时米露血淋淋地拖着个血淋淋的你回来时差点吓死我们一整条街。”梅雅站起身,拍拍身后被带起的小铃铛花。
  “梅雅呢,我出手时你跟在米露后面吧,为什么你不阻止?”你可是米露的保护者,如果你松手,以米露的个性一定很快就会消失的。
  “当我那会脑残吧,我只是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女孩能做到什么地步。如果一次大的伤害能让她害怕从此停手这种乱捡人的坏习惯,我也可以轻松很多。要知道老子天天担心受怕她会被那些断手断脚的不良分子切成一块一块的,我容易吗?谁都知道,当你们这群疯子受伤时那种对人无差别的反扑是最凶狠的。呵,然后发现米露这家伙的眼光从没改变过,我想就算你现在把她杀了,她还是那种这个世界好和平的目光吧。果然,进入贝贝街的家伙个个是怪物,没有一个脑子是正常的,我算对着小女孩没辙了。”没有忍不住笑了笑,真是的,能让我梅雅跑前跑后地当你的保姆,其实你也很强呢,米露。
  “是啊,一直都是那种目光。”从没改变过。
  “快十二点了,两只小熊在路上走啊,告诉你,我们这里鲜花遍地开。”梅雅拨动吉它弦,笑得特别开心,那种痞子性又跑回来了。
  他一跃,从居民屋顶直接落到地上,回头对屋顶上穿着小队长深蓝风衣的正在执行任务的芽子说:“辛苦了 ,花祭节还让你们执行任务。”
  芽子抿成直线的双眼跟嘴角全又弯成可爱的大笑脸,他回答的是全部执法队队员的口头禅,“哎呦哟,应该的。”
  是啊,应该的。
  芽子小心地将手指上的蛋糕残余吮干净,不要浪费食物,他眯得弯弯的眼睛望向艾斯米大广场上那片纯粹无污染的夜空,哎呦哟,久石大队长,我终于一点一点地学会你说过的守护呢。
  因为很在乎很在乎吧,有很在乎的人存在,所以整个城市都变得非常美好。守护,高于一切。我想一定有一天我会完全明白这句话的,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摘了几朵小金铃铛花,一摊手往屋檐下那条干净的小巷子扔去,芽子笑眯眯地喊了声,“喂,下面的几个,花祭节快乐哦,哎呦哟。”
     

 花祭这一夜之会合

飞坦深蓝色的头发上全是铃铛花,不是避不开那一大把花,而是懒得避。他已经不想压抑了,从进入这个城市开始他就没有一处是适应的,想当初为了找团长的消息他是全部团员第一个进入艾斯米,结果被那个叫哈里斯…伦德的死老头子一掌扔出贝贝街后他就对这个地方的好感无限下降。
  现在身后跟着的尾巴让他非常不爽,他非常厌恶有人坐在他头顶上看月亮。还有这个城市除了墙角稀少的几棵野草他认识外,剩下的那一大堆一大堆叫不出名来的花也让他皱眉,太多不认识的繁杂物品会让他的精神一直绷在最紧的那根弦上,因为本能地会去分析环境及周围一切东西。他心里突然有种暴虐的情绪腾起,很想伸手抓个路人将他踩在脚下,然后将对方手指的指甲盖一个一个剥下来,边剥边挖苦,“妈的,你们这个鬼地方的人没有花就会死吗?除了花你们还有什么?一把火全烧光好了。”
  又有一朵小金铃铛花掉下来,落到黑色的衣领里,贴到温暖有脉动的颈脖处,这是致命处。
  飞坦将手伸到领子里用两根手指将花夹出来,花直接在他指尖干化成灰。
  “飞坦?”
  是派克的声音,可是那个快速窜上屋顶的身影甩都不甩,脚踩上屋脊,蔓延地开了半个屋顶的小金铃铛花在脚下粉碎,冰冷而尖锐的伞尖距离那张眼睛嘴角都是弯月亮的脸仅仅几公分。
  芽子的眼睛微微拉直一点,笑容不变,抬头望着这个包裹着一身黑衣的矮子,原谅他的不礼貌,可是米诺儿大姐在教他礼仪时曾告诉他,礼貌只是对有礼的人才用的。
  这个矮子的眼神,哎呦哟地真让人不舒服呢,果然流星街那个地方,完全没法让人喜欢得起来。
  飞坦将脸埋在高领中,只露出一双眯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在那狭长的缝细里,金色的光芒带着一种寸草不生的荒芜感。手中的伞没有一丝抖动地向前指着,真想在这个坐着笑得像面瘫的家伙的脸上戳出一个大洞来。
  “飞坦,回来。”派克的声音一贯沉稳,没有因这个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有音调上的起伏。
  “别命令我。”声音压抑的沙腻感一旦拔高,就是种冰冷的尖利。
  “是团长的手势。”
  飞坦抓紧褐红色的伞柄,青筋在手背上蠕动,最后退开两步,小金铃铛花在他脚下一片狼籍的碎烂。抽回伞,不发一语以极快的身法又跃回小巷子里,然后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窝坐下去,红色的雨伞横放在膝盖上,锐利的长指甲几乎要抓裂伞架。
  “信长,如果那群家伙真的等到三天后才发动入侵攻击,要杀人算我一个。”
  “哼,呵呵。”信长咧嘴笑了笑,笑完又开始咳嗽。
  芽子看着被踩得烂烂的花朵,弯弯的眼睛睁开一点点,阴暗侵占他的眼瞳,他用手指蹭蹭脸上的花图OK绷,“哎呦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他不会下手的,你们回自己的位置守好就可以。”
  身后,是六七个穿着冰蓝色制服的执法队队员,在他们的小队长被那把伞指着时都从一些平常人想象不到的旮旯里窜出来。
  “是。”
  话语刚落,芽子身后又空荡荡一片。
  芽子的笑容少了些温度,他转头看向大广场,哎呦哟你们的那个什么团长还在我们手里呢,现在就露出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也未免太早了吧,如果不是哈里斯前辈跟米……米露,你们这群偷渡者早就该由执法队清扫出去了,就算你们手里有很重要的资料也不能以此来胁迫艾斯米的守卫者。 
  不过……不过……不过水手服真真真……可爱。
  将视线从大广场那边拉回来,耳边飘着两只小熊的大合唱,芽子低下头,如果有人站在他身后就可以看到他两只耳朵已经红通通的。
  某两只执法队队员在一个旮旯里抬头看了下他们的小队长,“芽子队长发烧了?”
  “不,米露小姐穿水手服了。”
  ……
  “喂,米露小姐还不认识芽子队长吧,虽然一开始是米露小姐将芽子队长拖回来的,可是以米露小姐的个性,她不可能记得起芽子队长是谁啊。”
  “我有种预感,芽子队长可能会暗恋米露小姐一辈子。”
  ……
  当那朵系着红绳结的星辰蓝花缓落到小巷里的旅途众眼前时还没人有什么反应,他们这段时间看花看到麻木了。花朵落地,安静了两秒,巷子里的几个人该坐的的坐,该站的站,一副松散的模样。
  爆炸得毫无预兆,花光印红了半个星空。信长站在爆炸地点的安全地段外的一个居民屋顶上,抱着刀阴森森地说:“所以说我讨厌花。”
  派克站在他身边抬头看着头顶上那艘飞艇,只说了一句,“团长又对了。”
  不仅时间算对,还有袭击对象,团长说过只要袭击的对象是这个城市的居民,那主动权就真正回归到旅途手里。
  “团长呢?”信长将咳嗽压下去,抹掉眼角咳出来的泪问。
  “走了,抱着那个女的。”坐在另一个屋顶上的玛琪毫无表情地编啊编,手指中的艾尾花没玩坏前就不想松手。
  看着漫天漫地飘下来的鲜花,还有因爆炸所引发的大混乱,旅途众又一次沉默。
  “喂,团长玩真的吧。”就算是团员也不见团长露出过这么明显的保护欲啊。
  “别问我,问团长去。”玛琪瞥了一脸猥琐大叔样子的信长一眼,又专注回自己的手指。
  问团长?要不团长压根不甩你,要不就给你一百个答案让你猜到死。
  “只要对旅团没有威胁,真的假的又如何?”飞坦站在玛琪身后,站得很随意。
  也对,那种没有一点威胁感的家伙,就是想杀她也让人很提不起劲。
  “现在我们要干嘛?”
  “等,还有避开这些挟带炸弹的花。”
  在鲜花爆炸时没有任何命令没有任何指示,那深藏在角落里的冰蓝色身影全部往火光最盛的地方飞奔而去。
  芽子野兽般的本能反应让他在巷下那枚炸弹爆炸还未起时就跳离了居民屋顶。
  刚落到实地,芽子对着耳边的通讯工具以清晰而极快的语速说:“不惜一切手段拦截下所有的鲜花,切换回信息部,送花飞艇被控制,第五队队长芽子请求强制关闭飞艇一切必要机动性,阻止飞艇舱内混合在鲜花里的炸弹落到居民区。通知久石大队长,敌人越过防备线已进入重点护卫区。”
  脚步没有一刻是停滞的,抄最捷径的路线往情况最严重的大广场跑去,甚至直接跟自己的任务对象擦肩而过也没有一丝回头的意思。
  芽子接到的看守任务等级是B,在十三号街的队员守则里第四条,当出现威胁到居民安全的重大事故时,凡在身任务级别A以下的,全部自动解除在身任务全力抢救居民,以居民生命的安全为第一。 
  “你们这个地方还真不错啊,送花有附赠炸药的。”信长在芽子与他擦身时冷冷地挖苦了一句。
  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个嚣张的白色“法”字随着主人毫不犹豫的前进而很快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我们好像被看轻了。”那些跟着的尾巴竟然就没有一个留下来继续盯着,反应个个比他们的队长还快,飞坦像看小丑戏一样地看着那些落下来的鲜花,冷笑了一下。
  信长抱着他的刀,忍住咳嗽,“切,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他们的反应很快,甚至不用上级下令就可以自主行动,就算如此行为却是惊人的一致,这样的实力也难怪团长会看得上眼。”派克看到混乱的人群被快速区分开安抚好,有些皱眉,“但也因为如此,所以才这么难缠,艾斯米的十三号街跟贝贝街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更不信任流星街,要让他们相信我们幻影旅团空口无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团长才会以命换命跟贝贝街的首领哈里斯签下互相制衡的誓约,但是我们要的东西还必须执法队的首领松口才可以,今天晚上就是一个机会,只有我们可以找到最正确的道路带他们走入流星街。”
  “我还是不懂,在跟哈里斯那老头子签下信任誓约后团长其实不用再留在贝贝街,可团长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这样做对旅团没有任何好处,只是更方便执法队的人监视团长,甚至更方便把团长作为人质。贝贝街跟十三号街,我一点都不信任那群人。”信长望着远处一簇火光,麻木的眼瞳里有火光印上的红,是种平静无波的冷意。
  “或者贝贝街还有团长想要的东西,例如贝贝街成员的资料,能力或者别的,例如团长的女人等。”玛琪将艾尾花扔到一旁,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无人搭话,蜘蛛们难得统一有这么个疑惑,为什么最近的话题无论怎么转,到最后一定就会转到“团长的女人”这个诡异的点上?
  “团长回来了。”飞坦将脸埋在领子里,话语有些含糊。
  还是那身水手服打扮,他手肘上搭了件黑色风衣,,因快速移动而散乱的黑发露出了洁净的额头,漆黑精致的十字架刻纹仿佛是幅艺术品,在那双微凉空洞的黑色眼睛上有种和谐的美感。
  “好了,也该跟窝金他们会合去了。”他一只手搭在短裤袋里站在伙伴中间,笑得温和而略带种随意的散漫。
  “团长。”
  玛琪从屋顶上站起来,与其余几个伙伴自觉地站在他身后。
  “嗯,不过在走前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疑惑,为什么这些炸弹会夹杂在飞艇的鲜花里呢?这种设计充满了漏洞与违和感,作为面对流星街的一道重要的防线,流星街那一区的家伙跟艾斯米的护卫队打的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艾斯米的护卫最大的软肋就是普通居民?一条不能踩的软肋。”抬头看着天空,大部分鲜花已经被拦截下来,执法队已经进入抢救最顺手的阶段。
  他伸手顺顺乱七八糟的头发,低声笑了笑,唯独眼瞳里充满了零度以下的阴沉,“那群人一定知道这条软肋一旦踩下去那跟艾斯米的护卫者就是毫无退路的你死我活,没有一丁点的转圜余地。如果我没记错,流星街方面的一部分物资还是靠贝贝街这边供给的吧,甚至流星街方面应该有一部分人还徘徊在要不要和谈的状态,这么大的动作显然不合理,至少这种动作不该以这种形式开始,炸弹也不该以这种方式出现。”
  旅团团员在他们家团长分析时都很沉默,对他们而言有时只要听着就够了。
  他将手从口袋里抽出习惯性地轻捂了下嘴,然后有点自言自语地说:“奇怪,这样想来我们旅团却是可以以这种方式获得最大利益的一方,我也曾想过要不要以嫁祸的方法去袭击艾斯米居民以逼迫艾斯米方跟流星街的彻底决裂,可是人手不够加上特殊情况让我没有那个条件。”
  他回头,黑色的眼里带着几丝了然,“这种情况排除流星街方面那群家伙突发间歇性脑残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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