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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的,我买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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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玉果然是会挑食的!非寒非离的血不认!一块古玉,居然具备DNA鉴定功能,他的祖上的智慧简直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等奇事当前,她忍不住将玉拿在手心,好奇的去看上面显出的图案。图虽然小,却是非常的细致。明显的是一幅微缩的地图。在图上的某一点,显出一朵五瓣红色花形,正对应的玉的另一面人像腹上的红花标记,似乎是那朵红花透过玉身渗到了这一面。这红花在整个地图上尤其的醒目。

如果这是藏宝图,红花的位置所示,大概就是宝藏所在了。

而寒非离的父王恐怕未能参透这块玉的玄机,否则的话,落入敌手时,被用上迷魂药一类的逼供手法,不想供也会供出来。

唐果随手将玉在手中翻了一下,目光落在背面的人像上,突然发现人像的两眼睛变得血红,虽然面目还是那个面目,但血色的双眸使人像显然狰狞可怕,有如恶魔!

她骇得手一抖,玉跌落在床上。目光直直的盯着它,嘴唇微微的颤抖。

她心里告诉自己别怕,只是血色也渗入到人像的眼睛部位而已。然而心中的恐惧简直压抑不住。

昏睡的寒非离忽然呻吟一声,悠悠醒转。慢慢睁开眼睛。

她抬头看着他的墨色的眸子,恍惚间,仿佛觉得他的双眸也渐渐变得腥红。

恐惧从心底升起,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寒非离脸上掠过惊慌,急忙起身,握住她的手,唤道:“果儿……”

她定了定神,再看他的眼睛,发觉那眸子还是清亮如墨色琉璃,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玉。方才的幻觉还是搅得她心神不定。隐隐觉得玉上人像的眼眸变红,是个不吉的预兆。

之前寒非离拿剑逼住她的情形又浮现眼前,心中越发的不舒服起来。

他以为她只是在为之前他的行为而心生嫌隙,怯怯道:“对不起……”

此时她却顾不得与他生气,只是摇头,说不成话。

寒非离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手心冰冷,细细端详着问道:“果儿怎么了?”

她抬手指了指那玉,艰难的道:“那块玉,浸了你的血,那人像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他回头看了一眼,被撂在床上的玉恰巧是人像那一面朝上,他也看到了人像腥红的双眼,与小腹上的红花相衬映,艳丽又残忍的血色。心下也是暗暗吃惊。

感觉到她被吓到,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只是玉染了血而已,别害怕。”

她道:“玉的那一面,显出了一幅地图。”

他的眼睛一亮,回身去捡被撂在床上的那块玉。手刚刚探出,还未碰到玉的边缘,就听得“啪”一些轻响。这块玉就在两人眼睁睁的注视下,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自行碎成了齑粉,散成均匀的白沙状,在床单上摊成一小片。

房间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寒非离不甘心的伸指捻起一点,玉沙却从他的指缝中滑落。

唐果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憋出两个字:“碎了?”

他点点头:“玉已碎了,果儿不必怕了。”

“不是我……不是我弄的……”她匆忙的辩解。

他伸手握住她急得乱摇的手指,轻声道:“我知道。”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碎了?”

“应是玉自身有自毁的能力。是防备让第二人看到玉上的机密。”寒非离道。

自毁装置!她马上联想到他的父王所设计的秘室所具备的自毁功能。敢情这一招还是祖传的啊!

可是,这自毁装置也做事太绝了,那藏宝图只有她看过,正主儿还没看到呢!她不敢相信的将床上那一撮白沙划拉来划拉去,终于明白这堆粉末不可能再拼成原形。怎么办?寒非离还没看过藏宝图呢!只有她一个人看过,只有她一个人看过……

她突然发现,那图已清晰的印在了脑子里。地图虽然画得细致又复杂,但她却记得非常清楚,每一根线条,每一个细节,历历在目。这真是一个奇迹。就凭她这点记性,只不过看了一眼而已,怎么就会记得那么清楚?恐怕还是这块玉具备某种难以想像的能力,给看图者留下强制的印象。

她猛的抬头看着寒非离,道:“我记得那幅图,我给你画出来。”

不待寒非离表态,她就在屋子里乱转着找东西画图。屋里没有纸笔,她就找出一件白色中衣平铺在桌上,从梳妆台上拿来画眉用的画眉墨块。站在桌前凝神想了一下,墨块落在白衣上,仔细描画。

墨块落下,刚刚描了寸长的一笔,重重的血腥气突然扑鼻而来; 眼前蓦然出现一对腥红的巨目,凶恶的瞪着她,腥红迅速扩散,直至占领了全部视野。

又见卖身

墨块落下,刚刚描了寸长的一笔,重重的血腥气突然扑鼻而来; 眼前蓦然出现一对腥红的巨目,凶恶的瞪着她,腥红迅速扩散,直至占领了全部视野。

“果儿,果儿……”轻轻的呼唤。

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一对焦虑的眼睛。发现自己是躺在寒非离的臂弯。

见她醒来,寒非离松了一口气,问道:“可觉得好些?”

她慢慢坐起来,迷茫道:“我怎么了?”

“你突然晕倒了。”

晕倒?她刚刚在做什么来着?对了,画图,她想把宝图画出来给寒非离看。扶着他的手慢慢站起来往桌上看去,却见摊开的白色中衣上只落了短短一道墨痕。

“怎么会这样?我,我接着画……”

她抬脚往桌边走去,却被寒非离一把扯住了。“不能画。我猜那真玉上大概施有某种巫术,看过图的人只能将秘密存在心里,而不能描摩出来。”

她震惊的看着他,记起了晕倒前看到的那一对腥红的双目。

“你的祖先,好阴险……”对于他的祖先智慧的崇敬,终于变成了痛恨。忽然醒悟到了什么,惊道:“那我岂不是变成了……活的藏宝图?!还是加密防破解版的!”

寒非离看着她,表情复杂。

她猛的甩了一下手,后退几步,神情激动:“其实我压根儿不稀罕看你的宝图!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你觉得我是故意看的,是不是?”

“不是……”

“现在你想拿我怎样?杀不得了吧。想劫持我当活地图,当你的全自动导航系统吗?!”

“我……”

那对血红的双目似乎又在眼前晃动,她感觉自己是落入了魔鬼的手心,无法逃脱。而眼前看起来手足无措的寒非离,似乎与那个有着腥红双目的魔鬼的形象渐渐重叠。

“我不想这样!我不要当活地图!……”她抱着脑袋,紧闭着眼睛拚命的念叨,企图驱逐心中的恐惧。

寒非离慌乱的上前轻轻拥住她企图安抚,肢体的接触却惊到了她,被电到一般,惊恐的躲闪:“走开走开走开!”

门口传来敲门声:“小姐,有什么事吗?”越来越高的讲话声终于惊动了睡在外间的棋儿。

她回过神来,幻觉渐渐消失。镇定了一下:“我去把外面守着的家丁引开,你从窗户走罢。”说罢就往外走去。

她疏离的神情让他感觉无比的失落,怯怯的呼唤:“果儿……”

“不要跟我说话。你再不走,我就带人进来了,我说到做到。”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到门边,突然拉开门,扯住棋儿就跑到外屋的门外,一把拉开门跳了出去,大喊一声:“来人啊!快来人啊!”

棋儿只跟着跑出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道:“怎么了怎么了?”

已有几名家丁提着刀从屋子四周迅速聚拢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挥舞着爪子,咬牙切齿道:“刚才我睡着睡着,忽然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有这么一大只的妖怪,它有一对红眼睛,呜……通红通红的眼睛……”她张开双臂形容妖怪之大,半真半假的描述着她的“噩梦”。

棋儿和几名家丁站在冷风里,冷汗滴滴。

棋儿经过数次努力才打断她激 情的讲述,将她拖进屋内,抱怨着小姐又要被冻到了,将她强塞回卧房里。她佯装打了个哈欠,催促棋儿也赶快回被窝。

来到床前撩开帐子看了一看,寒非离已然离开了。

她慢慢的爬上床蜷进被窝。心口处觉得空落落的。

嗯,一定是那块玉挂在胸前太久了,已然成了习惯,忽然摘走会很不适应,所以才会感觉发空,一定是这样的。她固执的这样想着,拒绝去多想一丝一毫,闭了眼只盼着快快睡去,以逃避那时不时就要扑袭而来的伤心,以及自己阴差阳错变成活地图的烦恼。

她不是曾经很向往那个传奇般的宝藏吗?现在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它的下落,她可以去寻宝了,发财了,这不是很好吗?然而此刻她对宝藏不再神往,反而觉得那是一个噩梦。

古玉上诡异的显图方式,人像变成血色的双目,霸道的保密方法,处处透着邪气,让她有不详的预感。那传说中遍地黄金的古城,在她的印象中也变得阴森起来。

可是她居然跟那阴森邪气的事物,有了如此密切的关联,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她好后悔去看那玉上的图啊,好奇心杀死猫啊……手贱!

默默的在心中将自己抽打了一百遍啊一百遍。还有寒非离这个混蛋。如果他拿了玉快快滚蛋,她不就看不到图了吗,不就可以逃脱沦为活地图的命运了吗?!既然不信任她,为什么不快快滚出她的视线,偏要留下来给她招来如此大的麻烦!

又在心中抽打寒非离一万遍啊一万遍。

她终于没能如愿睡着,一整夜辗转反侧,难过得死去活来。在某次再睁开强闭着的眼睛,发现天已亮了时,终于怒从心起,抱起枕头,吼叫一声“你这个混蛋”,按在床上将它一顿暴打。

棋儿听到闹腾声,慌忙跑了起来,却见小姐正残暴的殴打她的枕头,不由的惊奇万分,问道:“小姐为何与枕头过不去?”

唐果抬起熬了一夜红通通的眼睛,道:“我落枕了。”

将枕头一丢,怒冲冲夺门而出。

接下来的两天唐果的情绪时而低落时而暴躁,甚至有虐待动物的倾向——当她偶遇柳氏养的一只小狮子狗时,居然冲上去抢了它嘴里的肉骨头,并将那骨头扔到了墙外去,搞得小狮子狗蹲在墙根哭叫了好半天。

话说这一日大小姐心情依然不爽,就打算到郭府的练武场上找找磋儿。根据棋儿的说法,郭糖从前虽然不喜欢念书,但还是很喜欢习武的,而练武场上还有一帮挨打不还手的陪练——话说哪只胆儿肥的敢还大小姐的手啊——正适合某果去泄一点私愤!

唐果就换上短装,领着棋儿,两只眼睛瓦亮瓦亮的,摩拳擦掌的就去了。

本国第一武将的私家练武场占地不小,颇有规模。除了供郭宇骆和少爷小姐三个练武外,郭家的百余名看家护院的家丁日常都要在此接受训练,而齐海就是负责训练家丁们的小总管。

唐果抵达练武场的时候,齐海正带了一队新收的家丁在训练。见唐果过来,恭敬的上前见过。

唐果眯着眼吩咐道:“齐海,找几个人陪我练练手。”

齐海应下,回头就想去找平时专做陪练的几个人。这时唐果的目光偶然扫过那队新来的家丁时,忽然惊怔了一下。

“齐海!”她大叫了一声。

齐海停下脚步:“小姐有何吩咐?”

她凑近齐海的身边,低声问:“那个人,从哪里来的?”悄悄指了一下队伍中的一人。

“哪个?”

“就是长的白白净净,还满秀气的那个!”

齐海朝那边瞥了一眼,道:“哦,那个啊。那个是昨日府上买的小厮。似乎有一点功夫底子,训一训可以看家护院。”

唐果大惊:“买的?跟谁买的?!”

“是他自己来卖身的,说是逃荒至此的难民,只卖五两银子,便宜。”

“卖身?!”她惊悚的大叫一声,搞得那一队新来的家丁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其中的一对眸子尤其的清亮。

“退货。”她对着齐海咬牙切齿道,“咱不买他!退货!”

齐海迷惑的看她一眼,道:“为什么?五两银子的小厮可是很便宜的。”

“便宜没好货!”

“货还可以啊,长相端正,人很伶俐,也没有疾病。”齐海就像在菜市场评价一棵大白菜:菜色新鲜,也没有生虫。

呜……齐海啊,占小便宜吃大亏啊,你还道买来个划算的小厮,实际上是引狼入室啊,啊不,引狮入室啊。

没有办法跟齐海解释更多,她咬咬牙,捏着拳头,恶狠狠道:“那就让这个新来的给我当陪练!”

齐海犹豫道:“可是小姐,可是新来的人手底下不知轻重,万一伤了小姐……”

“没有关系。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轻、重。”唐果眯着眼威胁的扫一眼队伍中的小狮子,拳头捏的咯咯做响。

齐海不再反对,回头对着队伍喊了一声:“肖狮!出列!”

唐果一个踉跄,险些闪到。齐海也摇摇头道:“起什么名不好,叫什么消失,也不知他的爹娘是怎么想的。”

做小厮打扮的寒非离得令出列,朝这边走过来。

齐海高声道:“你,陪小姐练练拳脚,记住!小姐功夫很好,不必跟小姐客气!尽管使出你的浑身解数!”然后转了一个身,不着形迹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给我小心着点儿,伤到小姐一根寒毛,我打断你的腿!”

寒非离抱拳应下。

唐果未发觉齐海跟他的耳语,只听得前半句,但见他应得爽快,越发恨得牙根痒痒,眯眼道:“小子,过来受死……”

圈养小狮子

唐果未发觉齐海跟他的耳语,只听得前半句,但见他应得爽快,越发恨得牙根痒痒,眯眼道:“小子,过来受死……”

几步迈到寒非离的身边,一脚踹到他的腿上,吼道:“走!跟我到那边切磋切磋!”回身对跟在旁边的棋儿道:“棋儿!别跟过来!免得血溅到身上!”

棋儿停住脚,凑到齐海身边道:“齐海,今天小姐怎么杀气腾腾的。”

齐海瞥了一眼走向空地处的两人,蹙眉道:“小姐面色是有些不对。……”

唐果三步一踢,将寒非离球一样带到摆了两排各式兵器的空地上。

“寒非离。”她死死盯着他,压低声音叫道。

他看着她,目光清澈如往昔,轻声道:“果儿……”

她毫不理会他讨好的神情,对着他的小腿再踹了一脚,低吼一声:“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垂了一下睫,看着地面,“自从昨日进了郭府,从家丁们的闲聊当中,知道果儿是真的失忆了。对不起,我不该疑心你。”

她扬了扬眉,嫌弃道:“我不稀罕你的道歉。我问你,混入我家想做什么?”

“只希望果儿能原谅我……”

“少来!”她抬腿又踹了他一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就识破了我的身份时,你就想做这件事了吧——借机混入我的家中,手刃你的仇人,或者是来个灭门!然后劫了我这个活地图去寻你的宝藏,是不是?是不是!”

问一声,踹一脚,问一声,踹一脚,寒非离默默的被踹得趔趔趄趄,活脱脱成了个沙袋。

远处观望的齐海摇头叹气:“小姐的腿上功夫退步了好多,动作好生笨拙。”

唐果才顾不得动作是否笨拙,越踹越怒,双目发红:“我告诉你寒非离,你休想动我家人一个手指头,你想杀他们,先杀了我!”

想到家人与寒非离之间可能发生的残杀,她的情绪几乎失控,转身抽出身边兵器架上的一根棍子,狠狠抽在他的头上。

那一棍抡下去时,他居然不闪不避,结结实实被击中了额角。

血沿着眉际淌下,直滴进领口,他也不去理会,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轻声道:

“小狮子永不会杀果儿。”

她手中仍握着棍子,看着他脸上的血迹,怔怔的愣住。

再也无法坐视的齐海跑了过来,先是抽走了她手中的棍子,好言相劝:“小姐,虽说买的便宜,打坏了也很可惜,小姐饶了他吧。”对着棋儿使了个眼色,棋儿赶紧上前将唐果拉走。

齐海则急忙拉着寒非离去包扎。

唐果突然道:“等一下!”

齐海与寒非离站住脚步。

“齐海,他的伤处理完以后,立刻让他到我的屋里来,有点活儿让他做。记住,是立刻!”

齐海应下。

待唐果走远,齐海抱歉的看了看流血的寒非离,道:“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看你如此不顺眼。小姐平时待下人极好,从没这样过。也不知你这小子触了什么霉头。不过你小子也太木头脑袋了吧,我不过是嘱咐你不要伤到小姐,也没说她打你时你不能躲啊。”

寒非离低垂着睫,不说话。

陪着唐果往回走的棋儿,奇怪的问:“小姐,我们屋里有什么活儿要那个小厮来做啊?”

“松土!”

“松土?”

“让他把院子花园里的每一寸土都下挖三尺,细细的翻一遍!”

“啊?为什么啊?”

“为了春天的小草好发芽!”

棋儿心道:什么小草需要松土三尺啊?道:“可是现在天寒地冻的,土都冻得坚如铁石,很不好挖呀……”

“不好挖才让他来挖!”

“……”这名叫肖狮的小厮究竟触了小姐什么霉头?

她们回来没一会儿,寒非离就过来了,头上缠了雪白的绷带,低低遮到眉际,平添了几分凄美之意,看得唐果心中一软,手暗暗发抖,后悔自己打得太重了。

她却仍是硬着心肠,啪啦一下,将一把一尺长的小花铲丢在他的脚边。

“把院子花园里的土细细的下翻三尺,不做完,不许走。”她板着脸说。

棋儿在旁侧盯着那柄小花铲,伸手扯了扯唐果的袖子,悄声道:“小姐,就这把铲子,那是几日几夜都做不完的呀……”

唐果的住处有独立的院落,足足数百平米,花园占据了一大半。再加上时节正值深冬,想要把冻土按要求翻完,真是一项艰巨的工作。棋儿见这小厮生得文弱俊美,却被小姐又是殴打,又是奴役,免不了心中不忍,暗暗抱怨。

唐果咬牙道:“做不完最好,就是要他做不完!”转身回屋。

寒非离顺从的捡起了花铲,到花园里蹲下默默的挖。

直到天色暗下,唐果与家人共用过晚餐回来,他才不过挖了一小片而已。她在那个苦苦挖土如鼹鼠状的人身边站了一下。

他抬起脸来,把手中的已卷了刃的花铲举了一举,小心的说:“铲子钝了。”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道:“钝了也要继续用,没的换。”

“哦……”低下头,默默的挖……

她不再理他,抬脚进屋。走到桌子前,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东西。棋儿站在一边,惊奇的看到小姐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馒头、鸡腿、膀蹄、水果,最后居然端出了一小蛊佛跳墙!

棋儿奇道:“小姐,您是什么时候把这些吃的喝的揣进怀里的?”

“啊?哦,吃饭的时候。”

“……”小姐的身手够敏捷,衣襟里的容量也足够大!“您想拿就拿呗,用得着……偷吗?”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个“偷”字。

“哼哼,这样比较有挑战性!”唐果两眼囧囧有神。真是的,以为她想偷吗?娘亲若是问起来给谁吃,她说的出口吗?

摆好了吃的,对棋儿说:“让那个挖土的洗洗手,进来吃饭。”

棋儿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吃的是小姐特意“偷”回来给肖狮吃的!她暗暗欢喜:小姐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并没有变成狠毒小女人嘛!欢快的跑出去叫肖狮了。

寒非离被棋儿带进来后,看看桌上颇丰盛的饭菜,再瞄一眼远远坐在窗边的唐果,有些不知所措。她扭过脸上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还不坐下吃!等人喂啊!”

他像被人在屁股上踹了一脚,“啪啦”一下坐进椅子里,再偷瞄一眼唐果。

唐果眼一瞪,他慌慌的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巴里。

她这才别过脸做思考状,只用眼角余光监督着他。却瞥见那人只吃了几口,脑袋便一点一点垂下,待她定睛看去时,他的脸已伏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她吓了一跳。她没在饭里下毒啊!赶忙跑过去查看,却见他趴在桌上,嘴巴里还咬着半个馒头,眼睛合着,已然是睡着了。

看来他真的是累坏了。

喊来棋儿:“棋儿,把他扶到我的床上去睡。”

棋儿一个趔趄,惊道:“小姐你说什么?!”

“把他扶到我床上……”

“不行!小姐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跟男子同床?!”棋儿发怒了。

“哎呀,谁跟你说我要跟他同床啦。我跟你睡一床啦。”

棋儿不解了:“为什么啊?”

“我的床舒服些。”

棋儿越发糊涂了。小姐对这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她还是连连摇头:“小姐的闺房哪能让男子夜宿?绝对不可!还是让他回下人的住处吧。”

“不行!在挖完花园里的土之前,绝不让他离开半步!再说了,你不说出去谁知道啊?就跟齐海说他是在院子里睡的好了。”

“可是……”

“别啰嗦了。快来……”她已搀起了寒非离的一只胳膊。棋儿拗不过她,只好上来帮忙。

寒非离困倦得迷迷糊糊,由着两人将他搀进里屋,扶到床上。唐果拉过被子替他盖上。细细的掩好被角。目光落在他的睡颜上,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屋,到处找木板、铁钉和锤子。

棋儿惊悚的跟在她的身后,慌张道:“小姐,你拿这些干什么呀?”

唐果嘴巴里咬着铁钉,狞笑不答,径直转到屋子外面,袖子一卷,拿木板把将卧房的窗户从外面死死钉住。

待做完了这项木工活,才阴森森回答棋儿:“免得他小子跑了!”

棋儿被小姐分裂的行为弄得几乎精神崩溃。

唐果又在里屋的门上挂了一把沉重的大铜锁,才略略放心,挤上棋儿的床。

把寒非离支使得累到半死,爬都爬不动,然后禁锢在自己的屋里,钉窗加上锁,才让她略略得放心些。他与她今世的父亲郭宇骆,实在是仇深似海。是父亲亲自骑着战马,攻陷他的国土,屠杀他的子民,践踏他的家园。攻陷日晟国王宫那一役又是父亲亲自指挥,有多少他的家人被父亲亲手活捉,又有多少是命丧父亲的长刀之下?她想都不敢想。

她几乎能够断定,寒非离潜入郭府,是要来杀她全家的。一想到家人与寒非离互相残杀的场面,她就感觉无法承受,“呜”的一声,把脸埋进被子里。将寒非离赶出家门,严加防范,这似乎是个好办法,但如此一来,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免不了都要瞅上一眼:这个被大小姐驱逐出门的小子是谁啊?看来看去的,难免看出问题。寒非离可是头号通缉犯啊!大街上就贴了他的画像!

而将他留在府中,一则是怕他加害她的家人,二则呢,他的画像一定印到了她老爹的脑子里,如果打了照面,被认出的可能极大!

她现在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把寒非离关在自己屋里,谁都不让看。不仅如此,还要想方设法把他累到半死,让他没有精力去行刺家人!

鬼魂兄出没

她现在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把寒非离关在自己屋里,谁都不让看。不仅如此,还要想方设法把他累到半死,让他没有精力去行刺家人!

嗯嗯,现在好了,寒非离做了一天鼹鼠累趴了,窗户也钉死了,门也锁好了,她可以放心的睡一觉了……

刚迷迷糊糊几分钟,半梦半醒中脑海里掠过鬼影一只,她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

蝠影!把他给忘了!除夕夜里引发闹鬼骚乱的,自然是非鬼魂兄莫属!现在他在哪里?会不会乘机刺杀郭宇骆?!

想到这里惊恐万分,急忙钻出被窝。

睡在里侧的棋儿睡梦中翻了一个身,却没有醒来。

唐果从腰上摸出钥匙,哆嗦着手打开里屋门上的铜锁,几步冲到床前,抓住还在睡着的寒非离的领子就揪了起来,一阵猛晃,低吼道:“寒非离!蝠影在哪里蝠影在哪里蝠影在哪里?”

寒非离真的累到了,此时睡得正沉,迷迷糊糊的被揪着甩了半天愣是没清醒过来,反而脸往前一趴,枕到了她的肩上,极舒适的睡他小子的!

咦?!她这边急的要命,他倒睡的香哈!肩头一送,将他的脑袋朝外推开。他就那么毫无知觉的向后倒去。她赶忙伸手接住了他——本来头上就的伤,再在床头撞一下,该撞傻了。

于是他就躺在她的臂弯里,惬意的继续合着眼睛沉睡。她低脸看着他的睡颜。长长的睫覆着,神态分外的安静乖巧,睡得像个小孩。

思维一瞬间的恍惚,心中忽然升起奇异的企盼:多么希望这一刻凝固,小狮子孩子一般酣睡,没有家仇,没有国恨,没有她与他之间血色的裂痕。

不过是痴了一小会儿而已,很快又记起了父亲身边可能潜伏有蝠影的杀机。

一定要叫醒他小子阻止蝠影!手一探,就捏住了寒非离的鼻子。哼,不信弄不醒你!

却见他因为气息受阻,不满的蹙起了眉头,头轻甩了一下甩掉她的手指,然后脸一扭,埋进她的怀里,把遭受虐待的鼻子彻底藏了起来——当然,还在睡。

这下子,他的睡相简直就像个小婴儿了。其软弱无辜状,只有冷血魔头才能忍心继续打扰他的好梦。

然后某果恰恰就是那只魔头,再度伸出了魔爪,目标是他嫩生生的耳廓。

肩上忽然被轻拍了一下。

这大半夜的,突然被从身后拍了一下,而之前她没有听到身后有丝毫异响,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嗷”的一声低叫,将寒非离的脑袋紧紧护在怀中,头也不回就往身后踢了一脚。

一个暗色的身影倏忽退开,她的这一脚未扫到半片衣角。

这一幕何等的熟悉!不用看,也知道这装神弄鬼的是谁了。她激动的将寒非离往床上一丢,扑过去揪住了来者的袖子,咬牙切齿道:“死鬼魂!我抓住你了!想害我爹,没门儿!”

蝠影的脸照旧隐在低低的斗篷帽下,冷冷道:“我倒是极想如此,少主子却没有下令,我也不能擅自行动。”

呼……她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过,门窗都关的好好的,她还是搞不懂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但对这个问题她早就失去了探究的兴致——探也白探,永远也弄不明白。

蝠影很随意的在桌旁的椅上落座,就像在自己家中一般。进出畅通无阻,可不跟到自己家中一样?

唐果跟过去坐在另一侧椅上,问道:“鬼魂兄,你上次被抓,是怎么出来的?”

“什么牢狱能关的住我?”

“……”说的没错。监狱可以关住人,但关不住鬼。

“我成功越狱后,就与少主子会合了。”他说,“我们到处找你,却是找寻不到,直到在城门守卫处打听到曾有大将军府的车驾出城,才猜想你是回了京城。”

“你也认为是我一直假装失忆吗?”

“一开始是这样以为,从蝶谷出来后,就不再怀疑。”

“那么,我带着玉消失了以后呢,你有没有怀疑我……”

他略略的向这边偏转了一下身子,低低的斗篷沿下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巴和颈项,虽看不见眼睛,却分明在坦然的注视着她:“没有。”他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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