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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书糖果缘(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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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莲见唐糖搭话,更加起劲的点了点头:“嗯!还是丢的还是王府上的人。月王爷因为这事儿大发雷霆,人是在护送我们明珠公主的队伍里弄丢的,所以这责任我们担也得担,不担也得担。后来,那些个护卫没一个活下来,听说都被月王爷叫人杀了,几百条人命呐,就这么跟着陪葬了。”
  
  “月王爷是谁?他很厉害吗?”
  
  “听说这么回事儿,我也没瞧见过,不过大小是个王爷,我想该是厉害的吧。”
  
  唐糖点了点头,很仔细的听着,又问道:“那,丢了的人找到了吗?”
  
  “唉。”银莲一声长叹,“找是找到了,不过找着的时候已经晚了,否则,哪能让这些人陪葬哦。”
  
  “银莲,你可以去说书。”唐糖认真的看着银莲,表情淡淡的,不像是在说笑。
  
  “姑娘,您这也不知道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呢。”银莲笑得眉眼都弯成月牙儿的形状,想来是头一回听到唐糖说笑,竟乐得不行。
  
  两人这般说着话时,丹落却气喘着冲进了院落内,尚显稚嫩的小脸上浮着两朵红红的云朵,显然是跑急了。他一瞧见唐糖,立刻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缓了好一阵的气,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个人……他,他醒了。”
  
  唐糖没有动,老神在在的坐在椅上,半响,才茫然的问道:“他是谁?”
  
  丹落微愣,随即有些气急败坏的拉起唐糖的手,就要将她往外拖:“别管是谁了,反正我们谁也不认识他,就你和他是一道的。这人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了,和你一起倒在我们府前的,你几天就活蹦乱跳了,他快一个月才刚醒。”
  
  这次反而换成唐糖愣了愣,她看着丹落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我自己会走。”
  
  这一说,丹落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连忙甩开了唐糖的手。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一开始虽看不惯唐糖,久而久之,倒也没先前那般讨厌了。每日跟着自家公子来探望她,发现她和一般的女子倒有些许不同,不会对着自家公子脸红心跳的看个没完,也不会像府上的丫鬟一样叽叽喳喳像麻雀似的唠叨。安安静静的性子,与他家公子却是极般配。如今被她这么一说,体内的血登时涌至了脸上,烧得他半响说不出一句话了。
  
  丹落不走,唐糖也走不成,她奇怪的睇了他一眼,问道:“不是要去看他吗?”
  
  丹落回了魂,恶狠狠的瞪了唐糖一眼,气冲冲的先前走去,出了院子。
  
  “姑娘,丹落这孩子忒的是别扭,不过倒也挺可爱的。”银莲自是在一旁将丹落的表情尽收眼底,如今正捂着嘴偷笑不已。
  
  唐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和,又回头瞧了瞧自己住了大半个月的院子,便缓步跟着丹落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苍天啊,厚土啊,卡文啊! 
                  第五十六章
  穆府虽大,一路上却只花了一盏茶的工夫,下人们看到是穆阳跟前的小书童丹落,皆客客气气的与他打着招呼,这一点倒让唐糖对他很是刮目相看。
  
  与唐糖单独的独门独院不同,丹落引着她仅是来到了一间厢房前,庭院走廊间摆着数盆淡雅盛放的水仙,再远处,梅树已挂起了零星几朵粉色的花苞。
  
  还未推门,唐糖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随着丹落入内,里头伺候着的婢女立刻欠身一礼,二话不说便退出了房门。银莲朝唐糖笑了笑,硬拉着丹落出了屋,又体贴的将房门掩上,独留她一人在混杂着不同药味的厢房内。
  
  和她自己住的屋子一样,这间屋子也是素雅中透着别致。暗色的屏风将屋子一分为二,通过半透明的屏风向内张望,她依稀看到一个身影静静的躺在红木大床上,偶尔咳上一两声,低沉而略带沙哑。
  
  唐糖安静的站在屏风前,水一般的眸子里静无波澜。
  
  许是察觉到有人,床上之人又轻咳了两声,这才道:“帮我倒杯茶。”语气是那般的天经地义,就好像平素便被人服侍惯了。
  
  唐糖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替那人倒了杯温茶,缓步朝屏风后走去。
  
  床上躺着的男子身着白衣,微显苍白的俊颜此刻略带憔悴,英眉轻蹙,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也有些未痊愈的大小伤痕。然而这一切都影响不了他与生俱来的俊挺与冷漠,仿佛一块大大的冰块般冷得让人近不得身。
  
  唐糖也情不自禁的皱了眉,她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杯,安安静静的将之递到了男子的手前。
  
  男子闭眸仰卧,两手皆挂了彩,根本无法自己喝水。唐糖见状,也是微愣,随即将杯子放于床头,轻轻的搭上男子的肩,将他扶了起来。
  
  李修本以为在屋内的是那个被指派来照顾她的婢女,他醒来不过一个时辰,身体如火烧般的疼,根本无暇问及他如今身处何处。来人将他扶起时,不小心触到了他肩上的一处伤,疼得他蓦地一睁眼,却瞧见了那时时萦绕心头的人儿,用最清澈的眸子带着一丝茫然瞧着他。
  
  原本冷若寒霜的目光瞬间柔了十分,顾不得身上的伤,他一把将唐糖拉入自己怀里,将伤口扯得一阵生疼。只是,再疼也不见放手,唯有那一声声喃语,比伤口的疼更让人痛彻心肺。“絮儿、絮儿……”
  
  唐糖身子微僵,想要推开李修,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光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定然伤得不轻,此刻又是刚醒,若再被她一推,说不定又会有个三长两短。她皱眉,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床头的茶杯,软软的说道:“你再不喝,就要凉了。”
  
  李修哪里见过唐糖这般温顺听话的模样,除却三年前大理国那时候的深情,之后,误会的两人之间便只剩下了冷嘲热讽和相看生厌。在他的心里,柳絮是温柔可人的、是多才亦多情的,然而颜絮儿却是善妒、粗鲁的,被休后的她更是变本加厉的将他无视到底,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清冷模样。直到他得知了这些被命运和他自己愚弄了的真相后,悔,亦是恨。
  
  他一直告诉自己,错过了便不会回来,试图强求,最终勿说是心了,连人都留不住。遇袭那会儿,他在马车上抱着她,看着四周的流箭和狂奔不已的马车,竟从心底生出了丝丝喜悦,终是让他又找到她了,老天待他不薄。而如今,揪着他心的人儿就这般乖巧的在他怀里,不挣不扎,甚至用软得挠人心的声音让他喝水。
  
  李修笑了,用挂彩的脸微笑固然滑稽,却丝毫毁不了他半分的俊逸。他轻靠在床上,将两手搭在唐糖腰间,有气无力的说:“我手伤了,如何喝水?”
  
  “哦。”唐糖应了声,自觉的拿起茶杯,周到的送到了李修的嘴边。
  
  李修慢慢的喝着唐糖送来的水,那双泛着温情的眸子紧紧的凝在她的身上,心头的喜悦渐渐涌起,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觉的加深了。
  
  “你是怎么伤的?”
  
  唐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反让李修微愣了片刻,又想起他抱着她跳下马车时冲力极大,定是无意间撞到石头伤到了。以为唐糖是关心他,心中又是一暖,笑道:“不记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你也不记得了?”唐糖本来专心的扒拉着李修的手,企图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一听到此话,立刻停了下来,睁大了眸子一脸惊讶。
  
  “怎么叫也?”李修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丝疑惑。
  
  “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你叫我絮儿,我叫絮儿吗?那你又是谁?”唐糖的眼睛真诚而清澈,绝非作假。
  
  李修微微皱眉,转念一想,反倒释怀了。先前唐糖对他有着很大的误会和成见,如今想不起来,说不定是老天给他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思及此,他的心情便不自觉的愉悦起来,连带着笑容也愈发温柔似水。“你叫颜絮儿,是我李修一辈子的妻。”
  
  相较于李修的开心,唐糖倒是一脸茫然,她轻轻的推开了李修,歪着头想了片刻,随即摇头否认道:“你说的不对。银莲说我一直绾着未出阁的姑娘发髻,怎么会是你的妻。”唐糖虽然失了记忆,不代表脑袋也跟着笨起来了,该反驳的时候她倒是一点也不含糊,把自己和李修的关系撇了个干干净净。
  
  李修渐渐敛了笑,只怨自己当初作的孽,阖了眼一声长叹,颇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沉声道:“无论怎么说,你我都是拜了天地、许了一生的夫妻。我做的错事自然由我担着一辈子的愧疚。而你,为何在忘记恨的同时,却也忘了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话音未落,便有推门声,两人同时望去,却见照例是一袭白衣穆阳正笑意融融的向他们走来,身后也跟着总是不离身的少年丹落。
  
  李修的眼神蓦地冷了半分,他差点忘了,这里不是他的府,他甚至不知道救了他们的人究竟是谁。只怪自己见到絮儿太过开心,以至于该有的警惕心也暂时的被他忘记了。端看着眼前看似和善的俊逸男子,李修心中却对他做出了这样一番评价,不简单……
  
  “穆公子,人是见了,不过我还是没想起什么,就知道自己叫颜絮儿,还是他告诉我的。”唐糖指着李修,一脸困惑。
  
  “如此?那真是可惜了,不过知道名字,穆阳也不用整日姑娘姑娘的唤了。”
  
  “嗯,叫我絮儿就可以了。”
  
  “那絮儿也叫我一声穆大哥吧,你我之间不用太见外。”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穆阳一进来便忽略了躺在床上的李修,与唐糖甚是亲密的交谈着,无视李修愈发难看的神色。
  
  “絮儿,这位是……”李修强压住心头的不悦,脸色淡淡的却也是霸道的将唐糖的手拉过,攥入手心,颇有几分占有欲的问道。
  
  至此,穆阳才仿佛刚见到李修般,优雅的一抬眸,很是客气的朝李修颔首道:“在下穆阳,听我的书童说阁下醒了,特地从商铺赶回来瞧瞧公子你。公子大可放心住下去,在下也不会以恩人自居,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唐糖看了看李修,又看了看穆阳,也看出了他们间的剑拔弩张,便很识时务的笑着将手从李修手中抽离,微笑着说:“这里没我的事了,穆大哥,你和李大哥聊吧,我带着银莲先回去了,若是有事,让丹落来找我即可。”
  
  穆阳点了点头,李修心头也是疑惑万分,便没有强留,只是在唐糖转身的时候又柔声唤了声“絮儿”,不舍的目送她离开屋子。直到唐糖出门,他才冷眼睨着穆阳,带着三分冷漠,淡淡的开口道:“在下姓李名修,前些日子与内人遇歹人挟持,这才重伤至斯,多谢穆公子救命之恩。只是,李修尚有几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知无不答。”穆阳微微一笑,李修的话中毫无破绽可言,想必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用最完美的说辞向他解释的。
  
  “此处是何地?”
  
  “羽国吉川城。”
  
  李修一惊,没想到竟是离丰裕朝有千里之遥的羽国都城,而眼前的年轻男子又自称姓穆,登时猜出了他的身份。如今他大伤未愈,不过醒来一个时辰,稳住心神已属不易,还要憋着口气说上一大段的话,脸色竟比先前还要苍白几分,气息也略显不稳。“李某在穆公子这儿打扰了几许时日?”
  
  “二十有二。李公子若是不急着回,在下倒是很欢迎你能在我穆府上过个年,冲冲喜洗洗晦气。”
  
  “那穆公子又是如何救了我与内人的?”李修眼神一黯,他若记得没错,在他失去意识前明明是和明珠公主的侍女在一起的,这会儿怎么又会在穆府上,莫非是羽国皇宫和穆姓商家暗中有来往?
  
  “说救在下不敢当,不过是下人发现两位倒在我府前,顺便救的两位,原来颜姑娘是李公子的夫人,在下失敬,先前言辞多有冒犯,还望李公子见谅。”
  
  “不知者无罪,更何况穆公子还是我与内人的恩人,我又怎会反过来怪责你。”李修微扯了下嘴角,语气恁地是客套,只是眼中的冷漠依旧。 
  
  “穆公子可知内人如何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大夫只道是迷药用量过大,若是能恢复恐怕也要些时日,若是不能,便只能看造化了。”
  
  两人这般你来我往打着太极,仿佛在摸对方的底一般,谁也不肯轻易认输。末了,还是李修因伤势过重,被穆阳劝着早日休息,这才结束了两人之间这般累人的对话。
  
  待穆阳走后,李修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脑中却反复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先是护送明珠公主回国,后是遇到蒙国士兵突袭,再来发现公主被调包,两人受伤不省人事,醒来后却是身处羽国穆府,侍女绿萝则不翼而飞。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蓄意而为,然不管是两者中的哪个,整件事概括起来就是两个字——诡异。
                  第五十七章
  李修本不欲长时间逗留在穆府的,无奈伤势过重,一拖再拖,竟真应了穆阳那句话,被迫留在羽国他乡过新年。所幸新年将至,他的大伤小伤也基本恢复,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唐糖虽然没有恢复从前的记忆,却抵死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妻。依旧是他住他的屋,她呆她的院,除非他主动杀过去找她,否则她怕是几年也不会想起来看他一眼。
  
  转眼便是除夕,穆府上下早在半个月前便忙了起来,从扫除到布置新家什,硕大一个宅子,下人少说也有上百,仍忙得焦头烂额。家里头忙,商铺亦是因临近年关而生意增多,本就事务繁多的穆阳更是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嘴角仍是挂着笑,笑容里却多了些许疲惫。
  
  羽国的冬天不算冷,是以梅也开得比别处要晚些时日,只见花苞,却足以动心,粉嫩的犹如女子羞涩的脸颊,带着傲霜的清冷高洁。
  
  唐糖是客,自然不会像穆府其他人那般忙碌,而银莲因被指派来伺候她,也跟着沾光,不用为准备新年的诸多事宜而忙碌不已。
  
  屋子里早早的备下了暖炉与火盆,前几日,忙得不见人影的穆阳还特地嘱咐丹落送来了几件狐裘披风、皮毛袄子,对于本就是经营舞云斋的穆家来说,上等衣料皆是应有尽有,衣服自然也是既好看又实用。
  
  只是,唐糖耐得住寂寞,天性活泼的银莲却耐不住每日隔窗望梅的无味,趁着除夕事忙,她想了想,便盈盈一笑,对着手捧袖珍珐琅暖炉坐在窗边的唐糖轻声道:“颜姑娘,明日便是大年初一,来府里头拜年的人定是一批又一批的,分家的小小姐和小少爷们也会赶来和老夫人聚聚,到时候想四处走走怕也不行了。今个儿是除夕,公子吩咐过银莲,颜姑娘大可上街添置些小玩意,见识下羽国的风土人情,总比整日窝在院子里的好。”
  
  唐糖听到银莲这般一说,便抬眸看了看她,发现她眸子里难掩的期待,不觉好笑,便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暖炉搁在一边,道:“也好,眼瞧着都在穆大哥这儿打扰了快两个月了,难得碰上个好节日,就出去瞧瞧吧。”
  
  银莲立刻喜上眉梢,手脚麻利的替唐糖换上一件厚厚的花团锦绣袄,又拿了件镶着白狐毛的披风替她披上,这才兴奋的与唐糖出了门。
  
  上街,银莲自然是熟门熟路,前厅在忙,两人便自后门出了府。这一路上只见行色匆匆的下人们,虽忙得脚下生风,脸上倒是难掩过节才有的喜气。府上的后门挂着六盏大红灯笼,守门的下人一见是银莲,立刻笑着弯腰道:“银莲姑娘,出门吗?”
  
  “我带公子的客人逛逛大街去,最晚酉时也会回来的。”
  
  “姑娘你一句话,再晚我也会给你留个门不是。”看门的下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恭恭敬敬的送唐糖和银莲出了门。
  
  唐糖跟着银莲,走了没几步,却回头瞧了瞧那被围墙围着的深宅大院,仿佛做了场梦,又看到街上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更觉恍然如梦,哪一头才是不真实的梦境,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颜姑娘,吉川城最热闹的大街在城东,最好吃的东西在城西,我们是先往东还是先往西?”大概是闷得慌了,银莲一上大街便如鱼得水般带着唐糖大街小巷的蹿,清秀的脸蛋虽被冻得红通通的,白白的牙、弯弯的唇却说明了她此刻的好心情堪比冬日里最暖和的阳光。
  
  “先去城东瞧瞧吧,等过了午时再去城西吃东西填填肚子。”唐糖慢吞吞的跟在银莲身后,兴致乏乏,却也不好扫了银莲的兴。
  
  两人一路向西,街头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越是接近城西,大街两旁便越是热闹,人群也愈发拥挤。
  
  唐糖紧挨着银莲,生怕被挤散了,眼前的店铺虽多,却因过于热闹,反倒失了逛上一逛的兴致。
  
  银莲也瞧出了唐糖兴趣不大,便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的与她说上两句,不再急着四处张望瞧个不停了。“颜姑娘,我听丹落说,那位李公子是你的夫婿,真是这么回事吗?怎不见你多去他屋里跑跑,见多了兴许就能忆起些以前的事来呢。”
  
  “忆不忆起也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更何况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夫君还不一定呢,又或许是我的仇人,欺我忘了以前的事,故意骗我的。所以见不见也一样,等他好了想离开了,我再作打算也不迟。”
  
  “怎会是仇人呢,我听小碧说那位公子天天念着姑娘的名字,无奈不能下床,不然早杀到我们院子来了。”
  
  “你都用杀这个字了,还说不是仇人。”
  
  “姑娘,你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连我都说不过你,仇人就仇人吧。不过,若是那位李公子真要离开我们穆府,你也会跟着他一起走吗?”
  
  唐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银莲见唐糖敛了笑,便识趣的闭了嘴,自知自己挑错了话题。
  
  “穆家既是做生意的,想必这城里也有穆家的产业吧。”银莲不说话了,唐糖倒破天荒的开了口,问起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来。
  
  银莲点了点头,指了指大街两旁的商铺,无不自豪道:“除了这大街最西端的舞云斋之外,钱庄、当铺、玉石字画斋、酒楼,大多都是穆家名下的产业,所以颜姑娘待会儿若是有看中的,记在公子名下即可。”
  
  唐糖心里一个咯噔,她的确有考虑的穆家的财大气粗,而如今听银莲这么一说,光一个吉川城便有一半的商铺归穆家所有,更别说他已将生意做到了其余三国境内。人常说富可敌国,搞不好,光一个穆家就是富可敌四国,不可小觑。
  
  银莲还在说着什么,只是唐糖已是充耳未闻,她茫然的正视着前方,却觉得周遭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的陌生。一张张洋溢着喜气的笑脸,一声声招揽着生意的吆喝,她仿佛是条溺水的鱼,搁在浅滩中,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小心艰难。
  
  眼中渐渐起了一层氤氲,在泪光微闪中,她瞥见了一抹红得刺眼的身影,只一晃,便消失在人群中,再无踪迹。
  
  心头一阵抽紧,她无暇顾及身边的银莲,拉起碍事的裙角,急匆匆的朝前方拥挤的人群里跑去,顾不得银莲在身后急切的呼唤,梦里那一身红衣的男子再次占满了她的心,没有理由,只是寻找。
  
  然而,终是眼花、亦或是人已离去,无论唐糖怎么找,再也见不到先前那抹红衣,她无措的推开人群,大喘着来到街边,这才得以喘息。扶着墙头,她无力的倚靠在墙上,两眼茫然的望向街中央的人群,心里仍存着一丝希望,只是再没有先前那种熟悉感。她慢慢的蹲了下来,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中。
  
  “姑娘,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要不要先来看看我这儿的首饰,说不定能你挑完了,你的家人便找到你了。”街角摆着一不起眼的小摊,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憨厚的安慰着蹲在他身边的唐糖。
  
  听到说话声,唐糖抬起了头,眼眶虽泛着红,脸上倒是一颗泪珠都没有。她迷茫的看着那位摊主,轻轻的问道:“你是在对我说吗?”
  
  那位摊主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货物,和善的说:“瞧瞧吧,都是极好的。”
  
  唐糖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蹲在了摊前,仔仔细细的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看看他的首饰,明明身上没带一分钱,兴许是他的笑容,兴许是他的安慰,兴许是他那一句“说不定等你挑完了,你的家人便找到你了。”所以,她认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位摊主也极是耐心的一一讲解着那些首饰的来历。
  
  唐糖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就算这个摊主把他的东西吹得天花乱坠,她也能瞧出来,与穆阳托下人送来的那些相比,眼前根本都是只值一两文铜钱的东西。她放下了手中的簪,心情也渐渐平静了,正欲起身告辞,右手却触到了一个莹润温和的镯子。
  
  那镯子虽不见得是上品,乍一看却似圆月般散发着一圈淡淡的乳白光晕,触手温润,很是漂亮。
  
  “姑娘好眼光,这镯子名为月镯,可是大有来头的。这月镯原本是戴在一鲛女身上的,几经转手,阴差阳错下就到了小人手上。这镯子和其他货物不一样,价钱嘛自然也要贵个好几倍的。”
  
  唐糖并不关心这月镯究竟是不是鲛的东西,只觉着这般柔和的光晕仿佛一阵轻风般在她心头留下了抹不去的烙印,神奇般的抚慰了她原本不安的心情。
  
  过了许久,就连摊主的耐心也被磨尽了。他看得唐糖一身好衣服,自然猜测她是好人家出身的,然而这么长时间,她却只是沉默不语,既不说想要,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为难的皱着眉,想赶又怕将人得罪了,两难之际,却见一身着紫衣的女子慌慌张张的扑到他的摊位前,挽着唐糖的手,略带哭腔的说:“颜姑娘,我总算是找着你了,要是你被我弄丢了,公子铁定要罚我了。”
  
  “银莲,你身上可有钱?”唐糖侧着头看向银莲,表情淡淡的,原本红红的眼眶也渐渐淡得瞧不出了。
  
  “有是有,不过颜姑娘若是想买首饰,大可……”
  
  “不,我就要这个。”唐糖举起手中的月镯,温柔的攥在手心,仿佛她手中的不是镯子,而是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银莲见唐糖坚持,便也不说什么了,连忙掏出银子替唐糖付了帐,心里却止不出的奇怪。明明穆家的玉石铺有上千种首饰,光是镯子,一个便抵眼前的一百个了,缘何唐糖只是在这种不起眼的小摊上看中了这么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镯子。
                  第五十八章
  买下了镯子,唐糖便将之戴在了右手手腕上。神情一如既往的波澜无惊,好似先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却也无心逛街,陪着银莲从大街这头走到那头,什么也没买,做的最频繁的一件事便是低头抚着那个月镯。
  
  银莲亦是七窍玲珑之人,见唐糖这般,便有些懊恼强行带她出来,略带歉意的笑道:“颜姑娘,今日是大年夜,买年货的百姓自然比往日多了数倍,你若是没什么瞧中的,我们不如城西吃点东西就回府吧。”
  
  “也好。”唐糖始终低着头,平静的看着手中的镯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银莲说一句,她便回一句,但往往都是无心之言,与沉默亦是相差无几。
  
  无奈是自己硬要出门的,如今的银莲只得讪笑着尽显地主之谊,拉着唐糖从人头攒动的城东来到了相对不甚拥挤的城西。
  
  城西多是吃东西的地方,自然最多的也是那些因过节而兴奋不已的孩童们,一个不小心便会有手持松糕的顽皮孩童嬉笑着撞上行人,几番下来唐糖和银莲的衣裙上便多了些油腻腻的小手印。
  
  唐糖倒是不甚在意,每每被撞都是微笑着道一声小心,目送那些调皮的孩子朝她做个鬼脸,继续欢笑的奔跑着追逐嬉闹着。而银莲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眼瞧着一张清秀的脸蛋被气得微微泛了红,却也拿这些小猴子们无可奈何,只得不停嘀咕着她那一身布料上层的好衣服便这么被糟蹋了。
  
  吉川城因是羽国都城,自然比一般的城镇要大上很多,又因节日的缘故,为防止人多出乱子,城内亦会派出比往日多数倍的守卫护城。一路从东向西,既有衣着华丽的公子小姐,也见识了不少神情严肃的护城士兵。
  
  “颜姑娘,这城西也有穆家名下的酒楼,不过要说羽国名产,当属遇仙楼的果酿最是美味。”原来,羽国的气候不仅适宜各类鲜花生长,境内亦有他国所没有的数种瓜果。相较于土地贫瘠、草原辽阔的蒙国来说,羽国无疑是块令人垂涎的肥沃之地。两国相邻,边境向来摩擦不断,但都没有爆发过什么大的战争,原因便是与这两国皆是接壤的丰裕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点道理,凡当政者自是懂得,所以蒙国不敢对羽国发动大举进攻,羽国也乐于在丰裕朝的庇佑下占据一方,安居乐业。
  
  当今四国,因为各自的地势与性格迥异的当政者,在这百年来皆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共处着,若是哪一方企图打破这一平衡,迎来的便极有可能是天下大乱下的风雨摇曳。
  
  “果酿?可是用水果酿的甜酒?”
  
  “姑娘知道?”
  
  “字面来看,不难理解。”唐糖平静的回应着银莲的诧异,她抬眸望了望周遭那些喜庆的笑脸,喃喃自语道:“一醉解千愁,若能解愁消忧,世间又何来那么多痛苦哀思。”
  
  “姑娘……?”银莲不解的望着唐糖,正欲再问,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想也未想便将唐糖往街边猛地一推,边高呼着:“姑娘小心!”
  
  同时,三匹马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开人群,仿佛失控般向她们跑来,所幸银莲反应及时,这才未伤及分毫。
  
  领头的马上坐着一身着黑衣清俊男子,肤色几近透明的苍白,手指微微泛着青色,看似文弱,给人的气势倒是不弱。男子身后则跟着两个看似是随从的人,同样是着黑衣,在气势上却比清俊男子弱了一截。
  
  而唐糖则被银莲先前一个大力推到了街边,站立不稳摔坐在了地上,一直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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