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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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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苏礼也收起眼泪,拿了围裙系在胸前,用银攀勾挂住衣袖,将案板上被沈青昊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菜扫到一旁,另捡了棵白菜细细地切丝。
沈青昊蹲在她身旁,将炉火生得通红,映着他白皙略有些消瘦的面庞,一闪一闪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晚上在什么处用过晚饭,又陪着沈母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等她睡下,沈青昊和苏礼才起起身离开,走在月光下的花园里,苏礼忍不住问道:“我一直想知道,当初公爹和卫柏父亲的那个案子,最后是如何了?”
“在突然想起问这件事?”沈青昊没有显出什么警惕或是惊觉,似乎苏礼只是问他今天天气如何一类的话题,“毕竟被怀疑的是我爹,你也知道,那个案子我一直都没有插手,在家待了那许多天,事后只说是查清楚了,与我爹无关,所以我就进了兵部做事,其他的细节我也根本都不知道。”
“其实很多事情,问问老太爷,不就什么都清楚了?”苏礼问。
“祖父一直不愿意提起爹爹的事情,我记得我小时候也问,但每次都被敷衍过去,若是遇到祖父心情不好,可能还要被打骂一顿,所以我从小就知道,不能问起爹的事儿。现在想来,也许是长子的死,对祖父的打击太大了吧!”
“嗯,中年丧子,任是谁也是难免要受打击的。”苏礼嘴上虽然这么应和,但是心里却并不这样想,她总觉得一定是当年有什么连沈青昊都不知道的秘密,而老太爷也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但是宫里也不是没人察觉的,甚至还安插了奸细进来搜集情报。上次沈父的事情被翻出来重审,一定是让宫里又发现了什么以前没有发现的新情况,所以平萱才说,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但这究竟会是什么事情,是什么时刻呢?
“礼儿,礼儿?”沈青昊唤道,“你是不是累了?咱们传了轿子回去吧?”
“哦,没事,我只是一时走神了,我想等你走了以后搬到京郊的庄子去住些日子,那边比较凉快,而且也比较清静,但是一想到婆母如今身子不好,我离开的话似乎……”苏礼轻轻地叹了口气,“要不,我把婆母也接到庄子上去休养身子?”
“那也是好的,到时候你跟娘商量看看。”沈青昊顿了一下又说,“若是娘不想去,你就自己去吧!你的身子要紧,别委屈地留在府里,他们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费心吧,上面还有姨奶奶压着,翻不起多大的浪花的。”
“嗯,到时候再说。”苏礼本就是随便找的借口,也就随口应诺着,“家里你可还有什么不放心,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
“别的没什么,就是兵刃铺子那边,我虽然交待了掌柜和沈七,不过你还是偶尔看顾一二,别的就没什么了。”沈青昊揉揉苏礼的头顶,“最不放心的就只有你,你好生照顾自己。”
“放心吧,你老婆从来都不是亏待自己的人。”苏礼挑眉笑道。
晚上两个人沐浴之后躺在凉榻上,沈青昊拿着毛巾帮苏礼擦拭着长发,有些伤感地说:“若是我来不及回来看着孩儿出世,那可真是一辈子的遗憾。”
苏礼翻身半坐起来,拉过沈青昊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道:“错过这次还有别的孩子,我们以后会有很多聪明活泼的孩子。所以我要你当着我和孩子的面发誓,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把保住性命作为首选,只要能活着,就一切还都有希望,你如果敢随意涉险,我和孩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你放心,我一定活蹦乱跳地回来。”沈青昊将苏礼揽进怀里,“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夜里二人似乎都不觉得热,搂在一处说了许多唠唠叨叨的嘱咐,各种的不放心,各种的惦念,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也还是说不厌,说不够,总怕遗漏了什么。
苏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那么偎在沈青昊的怀里昏沉沉地睡了,第二天早晨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内间的床上,身边空无一人。
“青昊?青昊?”苏礼扬声叫道。
锦之磨磨蹭蹭地被半夏和芷莲推进屋,离着老远小心翼翼地说:“奶奶,爷天不亮就走了,走的时候说看奶奶睡得正熟,不让奴婢们叫醒您。”
“……”苏礼茫然地看着帐顶,就这么连道别都没能说上就走了,许久她才长出一口气道,“这样也好,免得我又忍不住要哭,最近总是哭哭啼啼的,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奶奶能这么想就最好了,爷也是怕自己伤心,怕您伤心,才悄悄地走的。”锦之见状,这才上前伺候苏礼起身,“奶奶早晨想用点儿什么?”
“先去烧水我洗个澡,昨晚热得很,身上感觉汗津津的。”苏礼在心里给自己打打气,虽然沈青昊走了,但是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的,自己也该打起精神,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才是。
早饭后,她直接拿着信和字条去见老太爷,进门见左右没有旁人,就也开门见山地说:“老太爷晨安,孙媳有些事想不明白,找您解惑来了。”
老太爷见她神色郑重,抬手挥退了屋里的仆人,自己将烟袋扣掉,双手交叠在一起道:“你说吧,什么事?”
苏礼将手中的信纸铺在老太爷面前:“这是前些日子送到孙媳门口的,已经查实,是从五弟的屋里送出去的,孙媳想,这字迹,老太爷不会觉得陌生吧?”
老太爷看到信纸之后,眉毛就猛地跳动两下,再看了内容,眉头就已经拧在一处,拍桌子道:“青昊这小子太不象话了,家里放着这么贤惠的媳妇,偏生还要出去拈花惹草,礼儿你放心,祖父一定给你做主!”
“老太爷,您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内容,而是字迹,这是念瑶的字迹对吗?她以为我收到信一定会藏起来不敢声张,所以根本就没打算掩饰对不对?”苏礼紧盯着老太爷的眼睛,“我相信她信上写的都是实情,但我跟您一样,也明白青昊跟卫柳联系并不是因为儿女私情,但是念瑶为何要写这封信来告诉我?我想知道她的目的。”
“礼儿啊,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把东西放下吧!”老太爷的神色有些疲惫,但是能看出他在极力遮掩着什么。
“祖父,礼儿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前些日子官差来查抄严家的财产,我派人去收拾院子的时候,发现丫头平萱有些不对头,最后在她房里等到信鸽,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不管那边是谁,已经打算暂时收手。”苏礼说着,将纸卷展开推到老太爷面前,“我审了平萱,跟她接头的人——是卫柏!”
苏礼吐出卫柏的名字,就看见老太爷的面色瞬间雪白,想来他也猜到了,卫柏不可能事擅自行动,他身后的是皇上。
老太爷面颊的肌肉不住抽动,喉结上下滚动,用舌头舔舔干涩地嘴唇,艰难地问:“你审问出什么了?”
“那丫头说,如今已经是关键时刻,就快到揭开谜底的时候,到那时,国仇家恨,一起结算。”苏礼将平萱透露出来的信息整合一下,一字一顿地说出来,果然将老太爷惊得不轻,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
“那、那丫头如今在哪里?”
“那丫头的嘴再也撬不开,已经处理掉了。”
苏礼看着老太爷的眼睛,恳切地说,“祖父,这关系到沈家全家的安危,如今上面已经起了疑心,您倒是给个准话,孙媳也好有个准备和应对不是?”
老太爷空张了几下嘴,最后颓然长叹一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都是青昊他爹惹出的祸事,如今他倒是一撒手走得干净利索,只留下一家老小为他苦守着秘密提心吊胆的度日。”
苏礼知道老太爷既然开口,就不用自己再多说什么,只要安静地听着就是了。
“老五的娘并不是方姨娘,而是邻国的方宁郡主,当初青昊爹带兵出征,于敌阵中取了那郡王的性命,方宁装扮成寻常女子为了报仇而来,却不知为何……后来青昊爹就带着身怀六甲的方宁郡主回到京城。那方宁我当初是见过的,我当时惊得不行,一定要他将那女子处理掉,但是青昊爹执意不肯,方宁也跪下求我,说如今她不是什么郡主,不过只想给沈家延续香火,安稳度过余生。”
“所以我就让青昊爹将方宁单独安置在一个跨院,不许家里人去接触,只有她从自家带来的两个丫头——芳瑶和念瑶伺候。唉,谁成想我还是棋差一招,我没想到女人的疯狂会到那样的程度,那日方宁临盆,而念瑶从沙场带回青昊爹的噩耗,青昊娘本来就对方宁嫉恨不已,甫一听闻噩耗,就一口咬定是方宁肚中的孩子克父,说要除去那妖孽,一番大闹下来,方宁难产而死,芳瑶跟念瑶承担起了抚养老五的重任,芳瑶性子柔弱没有主见,念瑶对外称她就是方姨娘,是老五的娘,我当时痛失长子,根本无心理会这些,都是媛宁,就是你姨奶奶一手安置的,将她们几个人几乎是半囚禁到城郊的庄子上,这才算是暂时平息了这场风波。”
苏礼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如此说来,宫里得知的消息,就是沈家有敌国的子嗣,而如今正是与敌国交战前夕,再加上沈青昊临时更改的任务……她不敢再想下去,颤抖着声音问:“那个念瑶,她、她究竟想做什么……她究竟想做什么?”
她不知道老太爷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个声音在问,念瑶究竟想干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
苏礼再也坐不住身子,拔脚朝外跑去,被守在门口的锦之一把抱住:“奶奶,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传、传轿子,去方姨娘的院子,快去!”苏礼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之中,止不住地牙尖儿打战,死死地抓着锦之的手才能保持住身子的稳定。
“快点,快点……”半夏跑着去跑着回来,嘴里不住地叫,“奶奶,轿子来了。”
苏礼身子都僵硬了一般,被锦之抱上轿子,只会反复地说:“快走!去方姨娘的院子,快走!……”
方姨娘跟念瑶正坐在窗下给沈青玄做衣裳,就见几个婆子抬着轿子健步如飞地直接进了院子,念瑶眉梢一挑,看着跟着轿子旁的锦之和半夏,讥诮道:“大奶奶好大的排场,坐个轿子都直接坐到人家屋门口来了?”
方姨娘在后面不住地扯她的衣裳,叫她不要再说,自己陪着笑问:“不知大奶奶来可有什么吩咐?”
苏礼一听到念瑶的声音,火气腾地从心里爆开,散到四肢,待轿子甫一停稳就冲出来,抓住念瑶的衣襟就先扇了两个耳光,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说:“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和打算,我只告诉你,要是沈青昊伤了半根汗毛,我会让你后悔自己怎么没早些死了!”
等念瑶反应过来想要反击的时候,已经被苏礼领来的婆子按在了地说,她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喊:“你要干什么?你想清楚,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到时候给我陪葬的会是你们整个沈府!”
苏礼的声音冷得犹如三九天的冰锥,直刺人心:“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如何的,但你若是舍得沈青玄的命,我随你怎么闹!”
念瑶听到这句话,疯了一般挣脱按着自己的婆子,冲到苏礼面前尖叫道:“你把青玄怎么样了?”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苏礼双眼满是恨意,“你不是要报复吗?那就从沈青玄的命开始吧!”
258章 冲突爆发
从出生到现在,苏礼从没这样恨一个人,即便以前在苏家老宅被人陷害、打压,她也从未恨过谁,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今天她终于知道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那种让她恨不得食其肉碾其骨的恨,分分秒秒在啃噬着她的心,让她片刻都无法安宁下来。
沈青玄被关在内室,在不住地拍门喊叫:“嫂子,嫂子你放我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礼不记得他喊了多久,只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也间或地夹带了哭腔。
虽然已经将百十号人撒出去追赶沈青昊,但他是带着密令走的,苏礼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去宁州,更不知道他会走那一条路,这种看不清前方也寻不到退路的茫然快要逼疯了她。
屋里的丫头们都静静地站着,谁都不敢说话,连喘气都是压抑着,生怕幅度太大惊动了苏礼似的。
“鸽子,鸽子在哪里?”苏礼忽然跳起来,一把抓住锦之,她的力道极其之大,尖锐的指甲刺破了锦之的皮肤,深深地扎进肉里,“平萱的那只鸽子在哪里?”
纸儿飞奔出去拎着个鸟笼子进屋道:“奶奶,鸽子在这里,在这里。”
“纸笔,给我纸笔。”苏礼扑到桌前,都不顾的等半夏倒水研磨,直接咬破手指在纸上写了四个字,我要见你她不肯假手于人,颤抖着将纸条卷好塞进鸽子脚踝的竹筒内,捧着鸽子走到窗口,刚要松手却忽然迟疑了,这鸽子的另一端,如今会是什么人?自己的介入对沈青昊来说,到底是帮助还是会害了他?
“啊”苏礼被这层出不穷的问题搅扰的无法思考,大叫一声见手中的鸽子猛地砸向墙壁,鸽子还没来得及扑扇翅膀,就撞墙而亡,满屋子的人看得心惊胆战,半夏哭着跪在苏礼脚下,抱着她的腿不住地央求道:“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您心里不舒服您说出来,您别憋着,您这样太吓人了,奶奶,求您说句话啊”
一屋子的丫头全都跪下劝道:“奶奶,您说句话吧”
苏礼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窝涌出,划过面颊,飞快地流向唇边,一股苦涩瞬间弥漫在口中,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昨晚不坚持把事情搞清楚,为什么就晚了半日,就闹得如此不可收拾,沈青昊,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快要发疯了?
“半夏,备车,咱们去卫府。”苏礼忽然想到,念瑶说沈青昊之前跟卫家兄妹联系甚多,说不定这件事还是要着落在卫柏身上。
锦之和半夏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半夏打发笔儿去备车,自己扶着苏礼往外走道:“奶奶,咱们直接去门口等着,这样省些时间。”
苏礼闻言点头:“对对,去门口等,这样节约时间。”不过她还是没忘了回头嘱咐,“你们把沈青玄给我看住了,要是他不见了,你们也就不用等我回来,自己了断算了”
满屋子的下人惊得面色惨白,谁都没见过苏礼这般狠绝的模样,她前脚跨出月亮门,后脚就有几个小丫头哭出声来,屏云也哭着问:“锦之姐姐,你说奶奶会不会是中了什么邪气,这早晨不还好端端的,怎么出去了一趟就成了这样?”
锦之顾不得解释什么,直接道:“屏云,你赶紧去新府,请亲家太太过来主事儿,我去老太爷那边走一趟,芷莲,你领着其他人在屋里守好了,万万不能让五爷出来,不管是谁来要人,除非你们都死了,否则就要给我守住了。”
她吩咐完还觉得不放心,又打发丫头去前院找沈七,把剩下在家的家丁都招呼起来,将苏礼的住处前后全都守住,狠狠地叮嘱道:“把这院子守住了,若是有外人来,只许人进去,不许人出来”
说完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拔脚就朝主院跑去。
苏礼和锦之前脚刚走,念瑶后脚就领着两个壮汉赶到,指着紧闭的院门扬声道:“统统都给我砸了”
那两个汉子也不知是她哪里找来的,根本不管什么规矩,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论起板斧就朝院门砸去。
芷莲在屋里听到砸门声,心里慌得不行,还是纸儿的脑子快,跑到院中扬声叫到:“外头的人听着,我不管你们是谁,但你们若是再敢砸门,就等着在外头捡五爷的手指头吧”
外头的砸门声戛然而止,不过没停片刻,就立刻再次响起,中间夹杂着念瑶的叫骂声:“苏礼你个小贱人,你给我出来”
纸儿心思转得快,知道她还不清楚苏礼已经不在家了,快步跑回屋里,叫上两个婆子,抓着沈青玄就架到院中,抽出匕首削掉他一缕头发,系在他的玉坠子上丢出墙外,高声嚷道:“外头人的听着,我家奶奶说了,若是你们再砸,下次丢出去的,就是沈青玄的手。”
沈青玄还不过是个孩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只会哭喊道:“不要杀我,嫂子,不要杀我啊,娘,念瑶,快来救我啊”
念瑶在外头被沈青玄哭得六神无主,只好让两个壮汉停下来,自己朝里头叫骂道:“苏礼,有本事的你冲我来,你拿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呸,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奶奶冲你来,你要是有本书,不想要这小子姓名了,你就继续砸,继续闹,我看是你们砸门快,还是我的匕首快”纸儿一见自己捏住了对方的命门,声音更是抬高了几度,还觉得沈青玄哭得不够给力,用力掐了他一下又说,“你们自己掂量着来吧”
这时候方姨娘也得了消息赶来,下了轿子就扑倒在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哭道:“玄儿啊,我的儿啊,这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啊”
“娘,娘救我啊,娘……”沈青玄听到方姨娘的声音,哭得更是撕心裂肺,“娘,你快求嫂子放了我,娘,我好害怕啊”
“大*奶,我求您了,这不关孩子的事儿,您高抬贵手,放过孩子吧”方姨娘哭倒在门口,一下一下有气无力地拍着院门。
“别嚎了,我们奶奶在屋里歇着呢,若是被你们吵到,你们可担待不起”纸儿大声嚷道,“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我家奶奶醒了,自然会处理此事。”
念瑶只不过是一时被哭昏了头脑,这会儿见苏礼一直没有声响,心里开始疑窦丛生,扬声嚷道:“苏礼,你在里面吗?你要是在你跟我说话,我有要紧的事情告诉你,只要你答应我不伤害玄儿。”
“我们奶奶没空理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敢跟我们奶奶谈条件?”纸儿只能继续唱空城计。
如此三番,念瑶更加觉得苏礼压根儿就不在里面,抬脚就用力踹门,嘴里叫道:“玄儿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纸儿见空城计似乎已经没用,扬手朝沈青玄脸上扇了清脆的两巴掌:“听见没有,外头的统统都给我住手。”
“呸,你个花花肠子的小蹄子,别跟我来虚张声势的这一套,看我进去以后怎么收拾你”念瑶这回铁下心来要撞破院门进去,只觉得苏礼不在,那些个小丫头都不敢动沈青玄分毫,所以咬牙不去听沈青玄的哭嚎,只催促那两个汉子用力砸门。
芷莲指挥院里的众人,抬出几只箱子抵在院门之后,但时间长了也开始有些摇摇欲坠。
纸儿眼看不来狠的唬不住他们,又瞥见家丁们已经在架起梯子,翻墙出去准备动手,于是狠狠心,握紧匕首在沈青玄的手指根部压下去两分的力度,皮肤登时就绽开,鲜血涌了出来。
沈青玄这时候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只会依着孩子的本能高声哭叫:“娘,救我啊,我的手指,我不要没有手指啊,娘……”
方姨娘在外头听得心如刀绞,爬到念瑶脚下不住地磕头央求道:“别打了,就算为了孩子,奴婢求您了,您别赌这口气了,咱们的日子不是过得好好的嘛”
念瑶将方姨娘一脚踹开:“你个没用的东西,滚开,都是你把孩子教成这副模样,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跟我说这些个屁话。”
书雪一直站在墙角下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会儿听到念瑶的话,心里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一是片刻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又问题,还没等想明白,就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刚才困在院里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这一爬出去才发现,只有两个壮汉和两个女人,几个家丁登时就扑上去,五个人对付壮汉,另外二人分别去抓念瑶和方姨娘,没想到念瑶竟还是个练过的,小有身手,倒让那个家丁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锦之也领了人手回来,将几个人当场拿下,总算是化解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_)~~~~章推的分割线~~~~(_《《鸿孕当头》——思小朵——黄花大闺女成寡妇,邻里之间尴尬是非多,好在婆婆友好,小叔乖巧,自己又有接生异能。为了小康生活,努力当一个称职的接生婆
第259章 误会套着误会的陈年旧事
家里闹得一锅粥,苏礼却半点都不知情,她领着下人直接来到卫府,对门房道:“我找你家主子。”
“这位夫人,我们爷不在家,姑娘也回老家去了,您看……”那门房见苏礼面色沉重,似是来者不善,陪着小心道。
“不在家就去找,我在这儿等”苏礼招呼下人搬了椅子,径直坐在卫府的门口,抬眼瞧见那门房还站在远处,挑眉问:“怎么还不去?”
门房抬手擦擦额头的汗珠,心道这是哪家的夫人啊,怎么这么蛮不讲理,但京城弹丸之地,随便走路遇到个就说不定是什么皇亲国戚,他不过是个最底层的下人,哪里敢张狂,只好赔着笑,招呼家丁赶紧去找爷回家。
“那个……这位夫人,不知如何称呼?”
“就跟你们爷说,是沈夫人找他”苏礼心急如焚,这边坐在卫府口等着,那边又打发了丫头去找白棠,希望能赶紧联系到卫柏。
那门房见苏礼这副架势,心里已经转过不知多少猜测,但又不敢开口乱问,也不敢怠慢,最后竟还奉上一壶茶,眼角余光瞄着苏礼,心道该不是爷在外头惹了什么风流债,结果让人家找上门了吧?
“眼睛往哪儿瞅呢?”半夏开口斥道。
“额,没、没……小的只是瞧着夫人有些面善,忍不住多瞧了几眼。”那门房在心里咂摸着,这夫人也没瞧出多少漂亮,难怪爷如今不要了,这不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苏礼在卫府门口等着卫柏,家里一众人等也都在等着苏礼回去,虽说念瑶等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但是方姨娘的丫头跑去老太爷处搬救兵,而苏礼屋里的丫头坚决不肯放沈青玄,只答应请大夫来给诊治。
尤其是纸儿的态度最是强硬,沈青玄身上的伤都是她弄出来的,虽说是事出有因,但也是以下犯上,所以她坚决要等苏礼回来处置,死活都不肯放开沈青玄。
“奶奶走前说过,谁若是敢放过五爷,就也用不着等她回来,直接自我了断就是了。既然左右都是个死,奴婢宁愿等着奶奶回来再死,也算是为主子尽忠了。”
如今沈青昊早晨离家,苏礼踪影皆无,沈母尚自卧病在床,最后只好去请老太爷主事儿,可苏礼的几个丫头就是不肯放人,念瑶只好拿出杀手锏,威胁老太爷道:“老爷子,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事情都说出去,倒时候你们沈家……”
念瑶的话还没说完,书雪忽然开口道:“五爷也是沈家的人,难道沈家不好了,他就能自个儿好起来不成?”
“……”念瑶闻言一愣,而后仰天大笑道,“有整个沈府的人陪葬,那即便是死了也不算冤枉。”
“那是你的想法,你可知道五爷是怎么想的?”书雪一直在严昱安那边伺候,跟老五沈青玄接触的最多,也是最了解他的,“你可问过他自己的想法?他可愿意为了你所谓的复仇赔进自己的性命?”
听了书雪的话,已经精疲力尽的沈青玄虚弱地叫道:“书雪姐姐,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以后会听话的,我不会惹事的……”
方姨娘老早就瘫软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听到沈青玄的声音,简直是肝肠寸断,爬起身冲着书雪不住磕头:“书雪姑娘,求求你,你放了青玄,让我替了孩子,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锦之沉声道:“你也会说孩子无辜?难道我家爷和奶奶就跟你们有过恩怨?值得你们这样百般的算计陷害?”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念瑶从牙缝里挤出八个字。
“好一句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五爷也是大老爷的儿子,这个债,怎么也该背上一半儿,那你说,我是砍哪一半儿好呢?”锦之闻言也发起狠来,这里面的情况,她和半夏虽然不说全都知晓,也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其他人完全是凭着对苏礼的忠心在死撑着,半夏又跟着苏礼出去了,她刚才把大致情况跟书雪交代了几句,这会儿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书雪素来心思细密,听了锦之的讲述,又联系起之前听到的情况,忽然抬头看着念瑶,上下打量半晌问:“其实你才是五爷的亲娘对不对?”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全都安静下来,将目光集中在念瑶的脸上,只见她面颊抽动几下,眼中涌出复杂的神色,最后终于挺直脊背,甩开身后压着自己的两个家丁,冷冷地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方宁”
这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逆转,让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尤其是沈老太爷,更是惊诧莫名,不住地说:“这……这怎么可能,方宁不是……”
“是,你们都以为方宁死了,活着的是念瑶,其实,两个都死了……”念瑶或者说是方宁,面上露出哀伤的神色,半垂下眼帘道,“一个是身死了,一个是心死了。”
“无论当初有过什么过节,难道就一定要都报应到下一代身上,才能满足你那扭曲的复仇心理吗?”老太爷终于开口道,“死者已矣,你们也毕竟是相识相守一场……”
老太爷的话还没说完,方宁当即开口打断道:“狗屁的相知相守,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们不是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也知道知道,你那个引以为荣的长子,到底是个怎样人面兽心的东西”方宁闹得累了,就干脆盘腿往地上一坐,苦笑道,“当年我爹是云山关的郡守,你们的朝廷为了侵占云山,打通前往西域的商路,屡屡进犯云山关,我爹守关十余载,从未出过纰漏差错,直到那一年,沈卓云随军攻打云山关,那时候的他,当真是雄姿勃发、英雄少年,更是艺高人胆大,立在疾驰的战马上,拉弓引箭,就那惊天动地的一箭,葬送了我爹的性命,也让我心里印下了他的模样。”
在如今的情况下,方宁说起初见沈卓云时候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带出了当年杀父之仇和爱慕交织矛盾的感情。
“我乔装改扮,偷偷入关,就是为了寻他复仇,这一寻就是三年,等我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少年将军,风头正劲,再攻云山关。”方宁的眼中满是挣扎和悔恨之色,“我利用自己对云山关的了解,逐渐取得了他的信任,却在将他引入埋伏圈的前夜,陷落在他的柔情攻势之下。什么国仇、家恨,都被我抛诸脑后,眼里心里就只装着一个人。当时真是傻的可以,居然还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起他,甘愿隐姓埋名、伏低做小也在所不惜。”
“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他一面花言巧语地骗我,领我回京住进沈家,一面又在暗中跟我国的国师狼狈成奸,害死了我国的三位皇子,使得我成了皇族唯一残余的血脉。”方宁越说越是艰难,声音也渐渐发紧,双手不住地攥拳而后又松开,“我在沈家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落中,可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能够安稳下来的女子,我让念瑶假扮成我的模样,在家顶替我坐牢,我自己则包了念瑶的衣裳物品,溜出家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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