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第1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三人的目光来到寇仲处时,寇仲先露出犹豫的神色,然后咬牙切齿的道:“就跟你这一

    铺。”

    赖朝贵掏出烟管,点燃烟丝,深吸一口后道:“洗牌吧!”

    上一页下一页

第二十六卷 第十三章 奸有奸报

    第十三章奸有奸报

    玲姑又往雷九指凑过去,香唇揩擦他耳朵道:“陈老板带人家到那里寻乐儿哩?人家要

    到三更才可回家呵!”

    雷九指一边洗牌,一边装出色授魂与的样儿,嘿哩淫笑道:“不要说只是三更天,就算

    等一年半载,我也要等到你。”

    刘安则不断向寇仲打出暗号,忽然赖朝贵喷出一口浓烟,桌面立时烟雾弥漫。

    就在这人人视线受蔽的一刻,赖朝贵展开迅疾无伦的手法,依循某一组合的方式把自己

    的牌子叠好。最妙是当赖朝贵全神叠牌,刘安忙於向寇仲打眼色引开他的注意力,而玲姑则

    向雷九指施媚术的当儿,雷九指却以精妙的手法把骰子掉包。

    这一切无一能瞒过寇仲的锐目。

    雷九指在玲姑脸蛋香一口后,两手刚把牌子叠好。

    玲姑坐宜娇躯,笑道:“陈老板请掷骰子。”

    雷九指把骰子合拢手中,口中念念有词,吹一口气后,才往桌面掷去。

    赖朝贵和刘安同时色变。

    雷九指哈哈笑道:“是七点,玲姑快分牌。”

    赖朝贵变脸喝道:“且慢!这副骰子有鬼。”

    寇仲探手拿起一粒骰子,略一连功,象牙骰子立时化成碎粉,皱眉道:“有甚么鬼呢?

    是否因里面的铁屑不见了,致吸铁石不灵光,反变成有鬼。”

    赖朝贵、刘安和玲姑同时给震慑,脸色难看如死人。

    要知象牙骰子耐用坚固,即使是武林好手,要捏碎它亦须费一番工夫。

    像寇仲般毫不费力把它捏碎,且变为粉未,只是这份功力,九江城便没有人能办到。

    雷九指冷然道:“愿赌服输,贾充你这一铺肯否认输,一句话便够。”

    给人叫破“贾充”的假名字,赖朝贵当然知道骗人者反被人骗,额上汗珠冒出,沉声

    道:“阁下究竟是谁?”

    雷九指手摸了噤若寒蝉的玲姑脸蛋一把,挥手示意寇仲把桌上所有金子收入囊中,傲然

    道:“本人就是‘点石成金’赖朝贵,贾充兄勿要忘记。”

    赖朝贵等三人同时一震,始知对方早识穿自己底细,且是针对自己而来,只恨知道得太

    迟。

    寇仲故然把重甸甸的腰兜举起,淡然道:“贾兄若能档我十刀,这袋金子就全送给你,

    不过挡不了的话,我会斩下你一对手,这叫礼尚往来,贾兄想碰碰赌运以外的运气吗?”

    雷九指拂袖长身而起,暗藏铁屑的骰子从袖内飞出,嵌进坚实的桌面内,刚好与桌面齐

    平,不多一分,不少半毫,露出漂亮的一手。

    赖朝贵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跳起来狂喝道:“好,我赖朝贵今晚认命啦!”

    “锵!”寇仲从背后拔出井中月,从椅内弹起,往赖朝贵一刀划去。赖朝贵藏在另一手

    内的十多粒铁弹子尚未有机会发出,全身被凌厉的刀气笼罩,眼睁睁的瞧著刀锋向自己持暗

    器的左手划过来,偏是无法躲避。

    “呀!”

    赖朝贵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往后跌退,“砰”一声撞在门旁的墙壁去。

    齐腕断去的左手和铁弹子同时掉在地上,发出连串脆响。

    “铿!”

    寇仲还刀入鞘,目光扫过手指都不敢动半根的刘安和玲姑,像干了微不足道的事般,微

    笑道:“赖兄果然有种,敢为金子拚命,只可惜太不自量力,竟连小弟一招都挡不住。”

    又向刘安道:“下次再有肥羊,记得找我这另一个贾充合作。”

    刘安那敢答话。

    雷九指离桌来到寇仲旁,往痛得脸上血色退尽,正运功点穴止血的赖朝贵笑道:“希望

    赖兄的点石成金术是用右手施展的,否则怕以后要改过别的绰号。”

    两人纵声大笑,不屑一顾的推门离开。

    徐子陵踏出赌场的大门,来到车水马龙的街上,朝春在楼的方向走去。

    嫖和赌就像一对难舍难离的搜家爱侣,当你见到其中之一个,另一个会在附近。

    春在楼的热闹情况毫不逊色於因如阁,丝竹弦管,笑语声暄。想起当年在惨中敌人埋

    伏,九死一生的情况下险险刺杀‘青蛟’任少名的情景,时光有如倒流回到那一刻去。当时

    素素已嫁给香玉山;云玉真、卜天志、香玉山等和他们联袂来行事,现在却是人事全非。

    对云玉真他再无恨意,事实上,恐怕连她自己都解释不出自己为何这么对待他们。

    人生瞬息万变,一时间的判断失误,会引发连点的后果,是事前无法预料的。

    在形势所迫和来自各方面的影响压力下,意志不坚定的人便难以为己作主。

    云玉真诚来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男女关系上更是如此。她最初的目标可能只是光大

    巨锟帮,但碰上狡猾善辩的香玉山后,事情的发展再不受她控制。

    他也相信云玉真不是蓄意去害他和寇仲,只是想拉拢他们投向萧铣的一方,而因他们的

    不肯就范,致事情终发展至这令人情恨的地步,结下解不开的深仇。

    说到底云玉真只是一条不知自己在做甚么的可怜虫,在给香玉山舍弃后,才幡然醒悟自

    己被人利用的愚蠢,罪魁祸首仍是香玉山。

    他转入一条僻静的横街去,依林朗的指示往目的地迈步。

    他感到一种来自赌博刺激后虚耗的馀奋,对他那并非美好的感觉。

    尝过赌博的滋味后,他愈不喜欢这玩意,唯一的好处是使他明白到赌徒的心态。大概每

    个人都存在一种战胜对手的潜在倾向,追求因压倒另一个人油然而生的快感。赌桌把贪求物

    欲的功利性与智力思维的技巧性,通过针锋相对的竞争结合起来,其刺激处确是无与伦比。

    但这正是赌博最危险的地方,一旦沉溺爱中,势将难以自拔,更助长贪婪、狡诈、侥幸

    的心态,再不能作一个有自制能力的正常人,对自己和家庭,都会带来严重的破坏。

    战争是另一种赌博,赌的不再是金钱,而是人的性命,其破坏力比赌钱更可怕千万倍,

    但却像赌钱般从没试过可被禁绝。

    正思索间,心中忽生警兆。

    两人从偏厅返回后进大堂,仍大感痛快,寇仲笑道:“恐怕赖朝贵做梦也梦不到有今天

    这一日,这叫骗人者人亦骗之。老哥你真行,我明明见你没看过桌面半眼,为何却能知道他

    们怎样叠牌,还可掷出相应的点数,连赖朝贵的裤子都嬴掉?”

    雷九指欣然道:“皆因老哥袖内暗藏镜子,不要以为去摸玲姑脸蛋是借机占便宜,事实

    却是让衣袖滑下,借镜窥视敌情。”

    寇仲扯他往出口走去,兴致盎然的问道:“骰子又没灌水银,为何你能随心所欲轻轻松

    松就掷出心目中的点子来?”

    雷九指踌躇志满的搭著他一边肩头,凑在他耳边道:“首先你要把握骰子的形状,以特

    别的方法把骰子夹在指隙处,选定角度,摸清楚桌面的木质,使用一定的力道和手法,可要

    么得么,要六得六。仲小弟你若有兴趣,老哥我绝不藏私,哈!你的刀法碓臻出神入化的大

    家境界,你和子陵走在道,恐怕连宁道奇都要退避三舍。”

    寇仲大喜道:“难得老哥你这么慷慨大方,我早想学习这门手艺,以作傍身之宝,只是

    苦於无人指点吧!”

    雷九指失笑道:“你也要找手艺来傍身,真懂说笑。”

    在走廊中段,林朗迎上来,见到两人一副凯旋而归、春风得意的模样,大喜道:“成功

    啦!”

    寇仲一拍鼓起的腰兜,道:“今趟轮到‘点石不成金’赖家伙倾家荡产,还附送左手一

    只。从今以后他怕要在*点石不成金*上再加上‘独手’两字。哈!‘独手点石不成金’,

    多么古怪蹩扭的绰号。”

    雷九指和林朗都笑得弯下腰去。

    惩治骗子确是最大快人心的事。对这种人说甚么都没用,只有不留馀地的去击到他们,

    才是上策。

    雷九指另一手搭上林朗肩头,三人兴高采烈的向因如坊出口走去。

    雷九指问林朗道:“手风如何?”

    林朗道:“没有你雷老哥在旁照拂,我怎敢下注,这些日子来赢的钱足够我风光许多

    年,所以决定以后再不赌半个子儿。”

    寇仲大讶道:“我还以为林香主尝到甜头,会更迷上赌博!”

    林朗苦笑道:“见过雷老哥的赌术后,若仍要去赌,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蛋。”

    这番话登时引得两人纵声狂笑,若干是在暄闹震天的赌场内,必会令人侧目。

    三人同时跨过门槛,步下长石阶,来到院门外停满车马的广场中。

    异变突起。

    数十武装大汉分别从车马后拥出来,把他们围个水泄干通。

    一声冶哼从身后台阶处传下来道:“本人‘赌鬼’查海,三位仁兄确是胆色过人,竟敢

    在查某人的地方骗财伤人,走得那么容易吗?”

    林朗是唯一色变的人,吃惊道:“真糟糕,弓爷还先回去了。”

    他不知寇仲的真正身份,又未见过他出手,当然全无信心。

    雷九指凑到他耳旁道:“林香主放心,等看好戏吧!”

    寇仲含笑拍拍林朗肩头,好整以暇的转过身来,面对被另十多名赌场好手簇拥的‘赌

    鬼’查海,从容道:“笑话,你纵容像赖朝贵那种江湖小角色,我未对你兴问罪之师,查兄

    该可还神作福,现在竟敢来责我不是。”

    杳海见他在重重围困中,仍轻松得像个没事人似的,心中惊疑,皱眉道:“阁下高姓大

    名,是那条线的朋友?”

    寇仲大笑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香玉山是也,连我都不识,竟敢在我巴陵帮

    的地头开赌。”

    查海一方的人无不勃然大怒。

    “锵”!

    寇仲掣出井中月,反手一刀,接连扫在从后扑上两名大汉的兵器上。

    两人同时兵器断折,往后跌退,然后脸无人色的坐倒地上,却没有受伤。

    这一手不但镇慑对方所有人,更安抚了林朗变得脆弱的心儿。

    寇仲还刀鞘内,笑道:“香某人的刀法挺不错吧?这只是试招,所以点到即止,若再有

    人敢逞强,就莫怪香某人刀下无情。”

    查海的脸色阵红阵白,却是难以落台。

    就在这尴尬难堪的时刻,一把声音从院门处传来道:“我儿别来无恙,且刀法大进,老

    夫何憾之有。”

    今次轮到寇仲变色,只是没有人能看见。

    三道人影,分由屋檐跃下,把徐子陵围在中心处,只看其迅如鬼魅的身法,所采取的角

    度和选取的位置,便知对方精於联战。

    徐子陵环目一扫,微笑道:“三位姑娘既敢当街拦截弓某,为何却以重纱覆脸,不敢以

    真貌示人。是否怕拦截不成时,把身份泄漏?”

    这三个盛装女子都是身段迷人,纵使没露出颜容,已足使人感到她们长相不会差到那里

    去。

    其中一女道:“我们根本没想过泄密的问题,就算给你看到我们的脸貌,你也不会知道

    我们是谁。”

    另一女娇叱道:“你和洪小裳是甚么关系,为何要替她出头?”

    徐子陵耸肩道:“说出来谅你们不肯相信,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只因看不过法难和常真的气焰,才出手教训他们,请问三位姑娘和法难常真又是甚么关

    系?”

    馀下一女冶笑道:“到地府后你再问阎皇吧?”

    一指点出。

    其他两女同时发动攻击。

    庞大的压力罩体而至。

    阴癸派的元老确是不同凡响,徐子陵虽自问功力大进,与前判若两人,亦难以抵受对方

    联手下的全力一击。

    尤可虑者是清儿妖女尚未现身,她乃棺棺的师妹,只要有棺棺七、八成的厉害,在旁伺

    隙偷袭,保证会教他饮恨九江。

    扛不过就逃,一向是他和寇仲的战略。

    今趟他有何逃走妙计呢?

    上一页下一页

第二十七卷 第一章 父子情深

    第一章父子情深

    众人愕然瞧去,只见一个头顶高冠,身披长袍,身材极高,脸容古拙而呆木的人正从院

    门处悠然走进广场来。

    ‘赌鬼’查海心叫邪门,自己早吩咐手下把大门关上,暂时不准任何人出入,待把事情

    解决后方再重开。但此人无声无息的就来到这里,干闲半点拦截争执的声响,可知这怪人大

    不简单。

    此人视赌场众好手如无物,笔直朝寇仲走过来,自有一股无可抗御的迫人气势。众汉因

    先前寇仲一刀击得已方两夥伴兵折人倒的前车早吓破胆,心志被夺,竟不由自主往旁退开,

    任由怪人如入无人之境。

    雷九指和林朗心生惊疑,弄不清楚寇仲和怪人是什么关系。

    寇仲则头皮发麻,瞧著怪人来到身旁,苦笑道:“父亲大人近况如何?”

    怪人深瞥他一眼,露出一丝与他刻板脸容似是全无关系的笑意,淡淡道:“没给你气死

    我可酬答神恩,还有甚么好或不好的。”

    查海趁机下台,抱拳道:“这位前辈高姓大名。”

    他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眼力高明,心知肚明吃不住对方,只有好言相待。

    怪人瞥他一眼,摇头道:“若肃铣亲自开口问我,倒还差不多,你可差远哩!”查海勃

    然大怒,旋又想起一个人,登时寒气直冒,再不敢发言。

    怪人把手伸向寇仲,柔声道:“我们父子不见多时,不如先找个地方喝酒谈天?”寇仲

    毫不犹豫的让他握紧自己的手,向雷九指和林朗道:“两位老哥可先回去,稍后再见。”同

    时打出眼色,著他们跟在背后。怪人拉起寇仲,雷九指和林朗紧随两人身后,就在查海等眼

    睁睁下扬长而去。

    在刹那间,徐子陵把形势完全掌握,同时知道若不全力出手,而仍左瞒右瞒自己的真正

    功夫,等若借敌人之手来自尽。

    换言之他只能在暴露身份和被杀之间选择其一,那不用人教都知该如何决定。

    阴癸派的三位元老鬲手,两人从前方两侧处攻来,兵器一长一短。

    长的是尾部连系幼索的铁环,短的是能藏在袖内的双钩。

    一长一短配合得天衣无缝,即使徐子陵腾上半空,亦逃不过飞环凌厉的追击。

    后方攻来的是一把特别窄长的利剑,三样性质完全不同的兵器,走的都是险毒奇诡的路

    子,功力十足,一时阴寒之气大盛,劲风剌骨,以徐子陵的强横,身在局内,亦感呼吸困

    难,举动维艰,压力重重。

    徐子陵暗捏不动金刚轮印,登时心如止水,剔透玲珑,暗忖尽管宁道奇在自己自下的处

    境中,怕也干敢硬架三人这联手一击,心念电转间,他往左闪开。

    这一闪内中暗含无数玄机,且得之不易。

    敌人最厉害处,就是虚实难测,徐子陵虽然战斗经验丰富,眼力高明,但由於对方均为

    魔门中的特级高手,纵然单打独斗,也不会差他多少,所以看似同时攻来,事实上却可随时

    生变,令他摸错门路,那时敌人将可在数招之内置他於死地。

    他足绝不能出错,失去主动的代价将是立毙当场。

    这一闪正是争取主动的关键。

    纯凭直觉,他感到最先攻至的既非擅於远攻的飞环,更不是交叉昼出无数迎头罩来幻影

    的双钩,而是后方剌来的尖窄剑刃,前两者只是惑他耳目心神,为使尖窄剑刃的闻采婷助

    攻。

    就在尖窄剑刃无声无息溯背刺来之际,他的身子往后虚晃,装作抵受干住前方环钩合成

    的庞大压力。闻采婷果然中计,剑刃立时啸风狂起,加速增劲的全力击至,变得抢在飞环和

    双钩之前。

    徐子陵就是要制造出这种形势,就在刃尖及背的千钧一发之时,往横闪去。

    三女干约而同各自‘咦’的一声,表示出对他高明判断的惊讶,手底却丝毫没有犹豫,

    变招应变。

    仍在头顶盘旋的飞环“飕”的一声弯弯斜掠而至,如影附形的疾割向改变了位置的徐子

    陵,若他继续左闪,等若把自己送给飞环切割,另一元老高手则连人带钩往他撞来,只要给

    她缠著,他将完全陷进受制的局面。

    后方的闲采婷却改攻为守,幻起漫天剑网,把他的退路完全封死。

    徐子陵尚是首次遇上这么厉害的联手战术,不但虚可变实,攻可化守,最要命是她们的

    内劲同源同流,合而汇成仿似天罗地网的劲力场,身在其中如入冰窖,且寒劲不住增加,致

    令被围攻者功力大打折扣,更糟是劲力轻重变化万千,绝难捉摸。

    徐子陵一无所惧,长笑一声,倏又往右闪去,同时旋身,长袍转飞,扫往剑网钩影处,

    左手拍向飞环,同时右手暗捏狮子印,沉喝一声“咄”。

    三女见他奋起反抗,都是心中大喜,暗忖在三人联手之势下,定可将他重创,岂知就在

    眼看成功之际,徐子陵的真言贯耳而入,登时把弥漫全场的惨烈森杀之气消去。

    此音有若夜半时从禅院响起的梵诵钟声,似乎远在天边,又若近在耳旁,感觉玄异无

    伦,能令人心撼神移,奇妙至极点。

    三女乃魔门中人,天性受这种佛门禅音所克,兼之摔不及防,都为之心神剧震,手底不

    但缓了一线,功力亦因而大幅削减。

    “霍霍”连声,徐子陵扬起的外袍分别扫上剑钩,左手击中飞环。

    三女同时被震退,再组不成合围的优势。

    徐子陵一声“承让”,右掌虚按地面,斜飞而起,待到半空时,使出急速换气的独门奇

    招,改变方向,避过三人的追击,落往远方房舍,迅速消没。

    三女看他的速度,知难以追及,泄气的呆在当场。

    白清儿从徐子陵逃走的方向跃落场中,骇然道:“这人是谁?”闻采婷扯下脸纱,美目

    深注的凝视徐子陵消失的方向,沉声道:“若非此人身具佛门狮子吼奇功,我会猜他是寇仲

    或徐子陵所扮的,但事实显非如此。”

    另一女道:“无论这叫弓辰春的人如何高明,只要他再次现身,定难逃杀身之祸,正事

    要紧,杜伏威才是我们今趟的目标,走吧!”言罢四女迅速飘离。

    在酒铺宁静的一个角落,杜伏威露出沉思的凝重神色,瞧著杯内的美酒,没有说话。

    寇仲恭候他发言,没有表现丝毫不耐烦的情绪。一路行来,直到刚才对饮三大杯,杜伏

    威仍未说过半句话。

    杜伏威终於绽出一丝充满自嘲意味的笑容,哑然失笑摇头道:“换过是昨天,我定会调

    兵遣将,不顾一切将你这杵逆子杀死,以泄心头恨意。但现在却只有怜爱之情,父子之爱,

    你说人生是否奇怪。”

    寇仲剧震道:“老爹你终给师妃暄打动啦!”今趟轮到杜伏威猛颤一下,目射奇光的朝

    他瞧来,难以置信的道:“难怪你这小儿能横行天下,竟可从我一句发自真心的感慨推测出

    言外的事实,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寇仲苦笑道:“孩儿非是才智高绝,而是一方面知道师妃暄正为李小子游说天下群雄;

    一方面知悉你的老拍档辅公佑乃魔门中人,更清楚老爹你逢场作兴的心态,所以才猜到你老

    人家今天刚秘密见过师妃暄。唉!李世民又多一壁江山。”

    杜伏威举杯笑道:“这一杯是为老爹我感到如释重负,浑身轻松舒泰而喝的,乾杯!”

    寇仲欢喜地和他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杜伏威讶异地用神打量他,好判辨他的欢容是否发自真心,奇道:“看来你是真的为我

    高兴。此实有违常理,你该为李世民势力日增而失意才对。”

    寇仲放下酒杯,环目扫视铺内其他几桌的客人,始坦然道:“我这人最看得开,就算担

    心烦恼也留待和爹喝完酒后再计较思量。现下只会陪爹开怀畅饮,更不会问爹和李小子间合

    作的细节,免陷爹於窘恼为难。”

    杜伏威拍桌叹道:“不愧我杜伏威看得起的人,只有如此才当得起英雄了得的赞语。老

    爹亦有几句肺腑之言,希望小仲你能平心静气去考虑考虑。”

    寇仲颓然挨到椅背去,苦笑道:“若爹是劝孩儿以爹你为榜样,爹可省点气留来喝

    酒。”

    杜伏威微笑道:“杜伏威可以投降,寇仲岂能如此!所谓知子莫若父,我只是想提醒

    你,希望你取消往关中寻宝一事。因为不知谁人传出消息,今天下无人不知你和子陵正打算

    北上关中,你们若坚持要去,实与自投罗网无异。”

    寇仲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香玉山和云玉真干的好事?这定是他们借刀杀人的阴谋,不

    过我和小陵怕过谁来?”杜伏威叹道:“有杨公宝藏又如何?古来争天下者,从没有人是靠

    宝藏起家的。你若仍要硬闯关中,只是逞匹夫之勇,又或像扑火的灯蛾,自寻死路吧!”寇

    仲平静下来,脸容变得冷酷而不现半丝情绪,缓缓道:“我现在一是向李小子跪地求饶,一

    是奋战到底,而爹该知我会作何选择。”旋又嬉皮笑脸的道:“我的娘!孩儿已是走投无

    路,唯一法宝就是看看宝藏内有甚么能起死回生的宝物,碰碰运气。哈!愈艰难的事孩儿愈

    觉有趣。”

    杜伏威皱眉道:“那并非艰难与否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可能的。李世民的天策府固是

    高手如云,李阀门下更是能人众多,如果你觉得还不够的话,尚有佛道两门和整个与佛道有

    关系的白道武林,岂是你两人能挡架得住?”寇仲一呆道:“爹是否暗示师妃暄会亲手对付

    我们,她和子陵的关系很不错哩!”杜伏威沉声道:“这只是你们不明白师妃暄的行事作

    风,绝对公私分明。兼且她一直以来因怜才而对你两人非常容忍,故不住好言相劝,可说尽

    过人事,你还可对她有甚么奢求?”寇仲乏言以对。

    杜伏威淡淡道:“你猜我怎会知你身在九江?”

    寇仲立时头皮发麻,怔了好一会才道:“难道是她告诉你的?”杜伏威苦笑道:“给你

    一猜即中,她是要我来给你最后一个忠告:不要到关中去。”

    寇仲不解道:“她怎知爹你和孩儿的关系。”

    杜伏威眼中射出充满感情的罕有神色,柔声道:“因为我向她道出归降李世民的其中一

    个条件,就是不论在甚么情况下,也不与你和小陵正面作战,这大概就是甚么虎毒不食儿

    吧!”寇仲一震道:“爹!”

    杜伏威哈哈笑道:“只有这声‘爹’是发自真心,老夫大堪告慰。”

    旋又肃容道:“你两人武功均臻大家境界,即使以师妃暄之能,亦没把握独力收拾你两

    人,兼且她坦然承认没法对你们痛下辣手,但她却务要阻止你两人赴关中寻宝,你可猜到她

    会用甚么手段?”寇仲呼出一口凉气道:“她不是要请宁道奇出马吧?”杜伏威摇头道:

    “宁道奇乃道门第一人,身份地位非同小可。身为佛门的师妃暄若非别无选择,轻易干会惊

    动他老人家。且据闻宁道奇由於你们的武功来自道家宝典《长生诀》,彼此大有渊源,故曾

    亲自请求慈航静斋只把你们生擒囚禁,待李家平定天下后,才放你们出来。只此便可知他不

    愿出手对付你们。”

    寇仲色变道:“我的娘,我情愿被杀也不愿被囚。”

    杜伏威失笑道:“这是你第二次喊娘,真的是何苦来由。”

    寇仲颓然道:“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劝小陵退出这寻宝的游戏,他最爱自由自

    在,我则是自作孽,与人无尤。”

    又问道:“静斋的斋主是谁,会否率领大批师姑和尚来捉我们?”杜伏威摇头道:“静

    斋现在的主持身份神秘,但她在佛门的地位等同宁道奇在道门的位置,轻易不会出山妄动干

    戈。照我听师妃暄的暗示,她会请出佛门的四大圣僧,所以你喊娘是应该的。”

    换了以前,寇仲恐怕眉头都不皱一下,皆因不知四大圣僧是何许人也。

    但刚刚听过徐子陵说连石之轩都给四大圣僧杀得落荒而逃,刻下骤闻要来擒他和徐子陵

    的正是这四人,不大吃一惊才是怪事。

    四大圣僧就是天台宗的智慧大师、三论宗的嘉祥大师、华严宗的帝心尊者、禅宗四祖的

    道信大师,四人再加上师妃暄甚或了空,他两人那有还手机会。

    霍地立起身来,苦笑道:“孩儿有急事须赶回去和小陵商量,爹保重啦!差点忘记告诉

    爹阴癸派有大批人马来了九江,爹要小心些儿。”

    杜伏威一言不发的放下酒资,陪他站起来走往铺外,际此夜探人静之时,道上行人疏

    落,倍觉凄清。

    夜风吹来,杜伏威道:“我这做爹的真窝囊,说了这么多话仍不能扛消仲儿北土之意。

    师妃暄选这时间要爹来作警告,其实是一番苦心,不愿你两人到关中后和李家正面冲突,致

    结下解不开的深仇。”

    寇仲叹道:“若我就这么给吓得屁滚尿流,龟缩不出,下半生的日子怎么过?”杜伏威

    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昔年韩信亦有胯下之辱,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你躲回彭

    梁的大本营去,师妃暄能奈你们甚么何。但像你们目下般投向关中,只是以卵击石,螳臂挡

    车,不自量力的行为吧了!”寇仲双目奇光迸射道:“不能力敌,便要智取,总会有办法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