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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展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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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宁暗自头:物似主人形,山阴公主性格直爽刚强,所以用来怡情的琴也是把“铁客”,随手在琴弦上拨弄下,铁客琴发出的声音不似别的琴那么清幽淡远,反而带着几分铿锵。
“样的把琴,倒适合弹奏《龙翔操》。”曦宁喃喃自语,平时虽然顽皮,但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倒是样也没拉下。
除对刺绣红不甚在行外,琴棋书画,倒也是懂得的。
曦宁试几个音,把琴大约是山阴公主常弹的,所以音调很准,在琴前坐下,凝神想想,却没有奏《龙翔操》,手下拨出几个音符,却不是《龙翔操》,而是《碧涧流泉》。
曲奏罢,曦宁将手从琴弦上收回来,交握在膝上,叹口气。
“好好的又叹什么气呢?”插屏内传来声问话,曦宁吓得跳起来,倒退两步。
屏内转出个人来,勒着二龙戏珠的抹额,穿着石青排穗的箭袖,襟前的细碎宝石坠脚摇晃,正是渤海郡王嬴太玄。
“插屏内有扇暗窗,平日用帐幔掩着,别人不知道。
从那里偷偷跳进来的,把橘儿支走可花不少力气。”他向曦宁挤挤眼睛。
曦宁登时五味杂陈,垂下眼睑,退后两步福下身去:“拜见渤海郡王,王爷万福,千岁千千岁。”
渤海郡王正向走过来的脚步下子顿住,俊容上显出错愕的神色,接着又平静下来,抿抿嘴:“平身,不必多礼。”
曦宁默默地站起,低垂螓首,也不吭声,唯有从纠结在起的手指中可以看出此刻纷繁慌乱的心绪。
渤海郡王走近两步,的身子晃晃,但总算没有再往后退。
嬴太玄在琴弦上拨弄两下:“铁客琴音调中带有几分铿锵之韵、跌宕之风,《碧涧流泉》却讲究清和淡雅,与此琴音色不配。
为何不奏《龙翔操》呢?”
“回禀王爷,臣于琴道上疏懒,技艺不精,故而不能奏《龙翔操》。”曦宁低声道。
“那又为何叹气?”渤海郡王眯眯眼睛。
“回王爷,只是胸中稍稍有阵气闷,想是屋里太热,故而长出口气,谢王爷挂念。”曦宁着,微微屈屈膝。
渤海郡王觉得自己的胸中开始气闷。
“今日午后,本欲到平禄宫见,只是半路上出些事情……”
“不敢劳烦王爷。”曦宁低低地句。
嬴太玄愣下,咬咬牙,换个话题:“山阴皇姑召见们,些什么?”
“回王爷,公主不过是与们聊些家常。”
“?是吗?”嬴太玄勾勾唇角:“皇姑的脾气是被先皇和今上娇惯出来的,有时言不合便拿冷脸对人,连申贵太妃的面子也不给,今日倒对们和颜悦色得紧。”
“那是公主看在臣家长辈的面子上,才分外优容罢。”曦宁的头垂得更低:“郡王爷若无事,请容臣告退,孤寡共处室已是不妥,况没有第三人在。”
渤海郡王咬着牙笑:“本王准。”
曦宁又深深行个礼,往房门口退去,倒退几步,转过身正要向房门走去,却听见身后声怒喝:“凤曦宁!再敢走步试试!”
渤海郡王在平沙城杀伐决断,举手间几百颗人头落地,身上自有股凌厉慑人的气势,带怒而叱喝的声足以让个七尺大汉瑟瑟发抖,却对眼前个小子无用。
曦宁听到他的怒喝,不仅没停下,反而像没听到样,继续往前迈几步,伸手去碰雕花门把手。
“好大的——”渤海郡王箭步上前,手扯住的袖子,怒极正欲“好大的胆子”,却在看到曦宁转过来的惨淡玉容上那颗缓缓流下的泪珠时哽在喉咙里。
“好大的什么?”曦宁挑眉问:“好大的胆子吗?明明是王爷恩准臣告退的,难道堂堂渤海郡王要出尔反尔?”
“……”嬴太玄满心的郁闷和怒气全被那颗泪珠给浇灭,他边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给曦宁拭泪,边慌慌张张地解释:“时气急,不要生气……”
曦宁避开他的手:“臣在王爷驾前失仪,请恕罪。
臣告退。”
嬴太玄咬牙:“宁儿,存心要呕死吗?”
曦宁转过头去不话,把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默不作声地又往门边走。
的手指刚刚碰到冰凉的木制门把手,股大力从背后袭来,接着整个人被翻转过来按在门上。
曦宁大惊,正要开口,头上片黑影罩下,樱唇已被堵住。
渤海郡王赏遍花丛,自然是个中老手,于欢情浓时尚能把持清明,此刻却全心投入到吻中去。
曦宁睁着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紧闭双目的俊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长长的吻终,他终于离开的唇,又轻轻啄下,道:“呼吸。”
曦宁的脸“唰”地红到脖子根,举起手巴掌就要打过去,却被渤海郡王握在手掌里,轻轻地在手指上亲下,低低叫道:“宁儿。”
曦宁瞅着他,突然觉得委屈得紧,泪珠像雨样落下来。
“不告诉身份,最初是因为跟哥哥有小过节,后来没有问,也就没有主动提起。”渤海郡王拉着并坐在榻上,握着的手,十指相扣。
“不过,也没有刻意隐瞒,有心人只要稍微打听,就可以知道,呼延郡平沙城是渤海郡王的封地。”
“所以,就是那蠢到底的‘无心人’。”曦宁撇着嘴,要哭不哭。
“宁儿不是蠢,只是单纯些,没有想到个而已。”渤海郡王苦笑。
曦宁不话,和眼前的人通信四个月,又和他单独出去骑马、看星汉西流,却直到几日才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而责任也不能全推到他的身上,倒有大部分要怪自己的没心机。
嬴太玄看着嘴撇,又要哭的样子,急得搂住:“小祖宗,小姑奶奶,别再哭,长么大,还没有哄过哭哭啼啼的孩子呢。”
“哼,拿话来哄谁呢?”曦宁听他么,倒真不哭:“可都听哥哥,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公子,锦锦也在花街柳巷见过,回来时都不愿意给送信。”
“呢,”渤海郡王恍然大悟:“些没信来,也没个消息,原来是那只笨鸟。”
“锦锦才不笨!”曦宁瞪他:“它聪明得很呢!”
“是是是,”嬴太玄顺着,又苦笑道:“年少时轻狂跋扈,倒做不少的荒唐事。
如今被拿住把柄,倒真让不知如何是好。”
“的好听。”曦宁扭过去不理他:“锦锦可是前些才看见在添香院的。”
“那是几个多年好友,在添香院聚会,他们定的地方,是当晚才知道的。
而且,听添香院和家嫂嫂颇有渊源,那里虽然位在花街柳巷,但实际上是个什么地方,家人也必然清楚。”嬴太玄细细解释,自己心里也觉得怪异:他渤海郡王向来眠花卧柳,若有人吃醋,不管是多出色的美人,他也抬脚就走。
今见小东西掉泪、板脸,竟然就自发地解释起来,好怪异的感觉。
曦宁咬着唇想下,头,算是接受他的解释。
“子琮……”
他回过神来,大喜:“总算不再叫‘王爷’?”
曦宁大大地白他眼,想想,又道:“哥哥他们谈到的话,被无意中偷听到。
他们,是自请把封地改在平沙城的,还在平沙城杀好多人,还用车裂、凌迟那样的酷刑。”
“怕?”渤海郡王担忧地问。
曦宁摇摇头:“不怕,不是个嗜杀之人,做事自有道理。
只是,每次写信,还有那次见面,都只对那些好的、逗人高兴的事情,像样的事,个字也没有提起过。”
他笑笑:“些打仗、杀人的事,出来也没有甚么意思。”
曦宁认真地:“可是,很想多解些,包括的家庭、的经历和平时的生活。
每次给写信、每次在面前出现,都是温柔风雅的样子。
听哥哥的话,才发现,在看不到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完全不知道。”
渤海郡王冷淡地垂下眼睛:“的家庭、经历、生活,和平常的皇族子弟个样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
曦宁敏感地觉得他有些不对:“子琮,生气?是不是错话?”
渤海郡王的笑意又回到面上,只是没有蔓延到眼中:“没有,的日子平常、无聊得紧,不会感兴趣的。”
曦宁暗暗叹口气,不再在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突然板起俏脸道:“哼,不管的过去、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但如果再让知道去那些花街柳巷的话……”
“怎么样?”渤海郡王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们就刀两断。”曦宁扬扬眉,毫不客气地:“阿雨,那些所谓的花花公子,都是群自以为潇洒其实很烂,自以为风流其实很下流的贱。
像种人,不好好□是不行的,别把他给看得太重,要不他还真当自己是回事儿。
阿雨还,如果他不能全心全意地对,那就趁早踹他,孩子珍贵的感情应该用在值得的人身上,而不是为种贱付出。”
嬴太玄的额头上爆出来几条青筋,他此刻真觉得,晌午的时候真是昏头,就不应该为那个凤曦雨求情!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竟帮个专扯自己后腿的!
“今日多谢公主在圣上面前情,臣感激不尽。”曦雨低低道。
“不算什么,”山阴公主笑道:“能在梅花宴上帮鸣筝,为何就不能帮呢?”
“鸣筝是……?”曦雨抬眼。
“是秦空醉的小字。”太素道:“估计着不敢将中午的事情与第五个人知道,所以单独叫出来。
且放宽心,官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今日既放过,便不会再追究此事,也不会牵累到的家人亲戚。
想必定惴惴不安,故而来给官家打个保票。”
曦雨彻底放松下来,颗心落到实处:“公主片真情厚谊,记下,大恩不言谢。”
“其实情,还有个原因。”太素突然调皮地看向。
“愿闻其详。”曦雨也好奇起来。
“官家今日的脸色,也是头次看到,真是有趣得紧。”太素笑道:“况且今日的话,不管是‘金枝欲孽’还是‘钓鱼之论’,都深得心矣,其妙无穷。
样的个妙人,足以让引为知己,若真没,岂不可惜?”
曦雨亦笑道:“不敢为公主知己,但有闲之时,有琴把、棋副、茗杯、友人,书二三本,再有清静之地、美景赏心悦目,岂不妙哉?”
太素笑:“君有曾皙之风矣。”
二人拽文,随即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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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大长公主和凤曦雨慢慢走回浮碧山房去,刚靠近浮碧山房,便有阵古琴声传来。
“好曲《龙翔操》。”山阴公主停下步子,拊掌赞叹:“且先不论技艺如何,奏琴人心胸疏朗开阔,所以曲中有海阔空、其喜洋洋之意。”
曦雨头:“专攻的术业不在古琴道,故而不能评鉴。
但曲听起来也舒服得紧。”
山阴公主奇曰:“大家闺秀皆习琴棋书画,如凤府样的门第,怎么会不请人教导自家小姐呢?”
曦雨摇头:“凤府是的姥姥家,公主也应该知道,从小不在里长大的。”
太素又问:“听,令尊是前朝探花才子宗清元,样的书香之家,怎会不教儿学弹奏古琴呢?”
曦雨笑道:“家父疏懒,家母不喜古琴,倒是甚喜古琴的平和淡远,但从小未习,此时听二姐姐弹奏,倒有些遗憾当初未学。”
山阴公主头:“原来如此。”
浮碧山房中传出来的琴声渐弱,余音袅袅,在冬日的松枝腊梅之间冉冉回旋,渐渐消逝在空气中。
太素率先推门进去:“好曲,弹得真好。”
曦宁惊,从琴前站起:“臣献丑,方才还弹错几个音,倒让公主笑话。”
太素道:“不是笑话,虽然技艺有不足之处,然而疏朗开阔,意境已有。”
曦雨在后面:“二姐姐在家时可从来没有弹过琴给听,今听弹,倒也想去学学。”
“橘儿哪里去?叫在里伺候着,怎么不见人呢?”太素看看周围,皱眉问道。
“方才有宫来,有事情要讨的示下,把人叫走。
临出去时还特意嘱咐,叫不要客气。
公主请不要怪罪。”曦宁忙道。
“是吗?”太素的眉头皱得更紧,微微低头像在思索什么。
曦宁和曦雨见如此神色,便也不出声打扰。
屋门开,橘儿闪身进来,行过礼后凑到山阴公主耳边,不知什么,便见公主的脸色阴沉下来。
橘儿完,太素头:“知道。”橘儿便退到边去。
曦宁和曦雨互看眼,施礼道:“公主里既然有事,们就告退。”
太素也不挽留:“往后请多进宫来陪本宫话,宫里的日子沉闷得紧。”着对橘儿:“将他们新送来的那个黄花梨木雕刻的五屏镜台妆盒拿来给凤三小姐。”
橘儿答应声又出去,山阴公主指那把铁客琴:“此琴亦是把名琴,不辱没二小姐的境界、身份。”
曦宁曦雨忙行礼:“不敢。”
太素笑道:“是片心意,万望不要拒绝。”
两人再三谢过。
临出浮碧山房时,山阴公主突然又叫住们,两姊妹回头,见公主面有为难忧色,定定地看们半晌,方道:“小心谨慎。”
曦雨若有所悟,曦宁不知所以,两人又行礼,方去。
太素看着们远去,方咬牙道:“个子琮,看他早晚有日玩出祸来!”
橘儿默不作声,山阴公主摇摇头,方扶着的手回去。
轿子顶顶的抬出宫门,曦雨轻轻拨开轿内的小窗帘子,回望身后金碧辉煌的巍峨宫城——今日真是发生好多、好多事,不过总算都过去。
回去之后定要再给自己充充电,曦雨暗自下决心。
除夕的夜晚,家人围坐在起,桌子上摆着黄铜的大火锅,里面咕嘟咕嘟地滚着骨头熬的高汤,周围摆着盘盘薄如纸片的牛羊肉、海参、鱿鱼、肉圆子、焦炸丸,还有粉条、鸭血、豆腐、萝卜片、冬瓜片,摆整整大桌子。
家人高高兴兴地吃年夜饭,欢声笑语不断。
等桌上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侍们又捧上个大盘子,里面放着水晶小饺子,饺子皮透明晶亮,各种颜色的都有。
“好漂亮,都让人不忍心吃。”曦雨夹起个橘红色的,叹道。
“快丢进去煮吧。”曦宁笑盈盈白眼。
饺子都煮熟,茉莉站起来用勺子将它们从锅里捞起,给曦雨的小碗里分几个。
“嗯,有胡萝卜味儿。”曦雨嫌烫,小心翼翼地咬口。
“那是自然,包饺子的面里都掺进去别的东西,橘红色加的是胡萝卜汁,绿的是菠菜叶子捣成的泥,微红的是里面拌些南瓜,样吃着不腻。”凤老夫人笑道。
侍又捧上来盘饺子,次倒不是透明的小饺子,而是稍微大些的,饺子皮是金黄色。
“是鸡蛋皮儿的饺子,把鸡蛋加些生粉,在煎锅里摊开,再把馅儿包进去下锅煮,好吃极。”
曦雨咋舌:“好麻烦。”
“哪里叫麻烦,不过多煎些鸡蛋皮罢。”凤老夫人笑着摇摇头。
众人吃着饺子,听见外面响起爆竹声。
“到时辰?”凤老夫人看向曦展。
曦展头站起来,放下碗向外面庭院里走去,侍们把萱瑞堂的正门大开,个粗粗的爆竹放在庭院里。
曦展接过线香,凑上去把引线着,火化哧哧地响,接着惊动地的声,上爆开团彩花。
“原来不是爆竹,是焰火啊。
也要放。”曦雨丢下碗,快乐地跑进庭院里去。
凤老夫人和茉莉曦宁看着外面,曦雨要抢哥哥手里的线香去焰火,曦展逗玩,也是怕焰火伤着妹妹,把线香举得高高的,不让够着。
曦雨急得跳着去够,胸前戴的金项圈上穿长命锁的金链子却和曦展襟前的翡翠链缠在起,兄妹两个手忙脚乱,让屋内的三人好阵笑。
人们常“夜深人静”,然而今夜是个例外。
屋外爆竹、烟花之声不绝于耳,屋内的人们也欢声笑语,同守岁。
屋子里烧着热热的小火炉,上面烤着几个橘子,桌子上干果零嘴散桌子。
曦宁、茉莉、曦展、曦雨四个人围坐在炕桌旁,正在玩麻将,曦宁是刚学会的,凤老夫人凑在曦宁身边看着,给们记输赢的次数。
看会儿曦宁的出牌,不由大摇其头。
打四圈下来,曦宁的钱已经要输没,哭丧着小脸。
凤老夫人笑道:“行,下来,让上,保证给赢回来。”
曦宁忙欢欢喜喜地让出座来,凤老夫人替,四个人重新开始。
过会子,紫云来行礼:“快要敲子时的更。”
凤老夫人哈哈笑,把牌摊开来,其余三人探头过去看,大叹。
“还让不让人活……”换曦雨哭丧着脸嘟囔。
茉莉算着手里的钱:“幸好还没输光。”
众人最后计算输赢,曦展不进不出,茉莉小有斩获,曦雨输得精光,凤老夫人替曦宁之后圈圈皆不输,最后不动声色的做把十三幺国士无双,大赢。
“姜还是老的辣……”曦雨喃喃道。
“嗯?”凤老夫人斜睨。
“啊,不对不对,错话,是‘枣还是红的甜’。”曦雨凑到姥姥跟前撒娇,众人又笑回。
子时的更在外面“梆梆”的敲响,时鞭炮声大作。
四个小辈在炕前跪下叩头:“给老祖宗拜年,多福多寿!”
“好好,”凤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时绿云抱着束柴禾进来,边走边着:“柴(财)来,柴(财)来!”将柴禾放在屋角,然后满屋的丫鬟仆人齐向主子家里行礼拜年。
待鞭炮声稍停,凤老夫人吩咐紫云:“把床头柜子里那个锁着的箱子拿过来。”
紫云答应着去,凤老夫人的箱柜,只有件是长年锁着,从没打开过的。
“既拜过年,咱们就来发压岁钱。
曦展和茉莉是成亲的人,今年就没有们的。
只有宁儿和阿雨。
压岁钱不能给单数的,人给们发两袋金银锞子,两件首饰,如何?”
“谢谢祖母(姥姥)。”曦宁和曦雨齐声道谢。
紫云捧过箱子,凤老夫人从头上拔下支凤钗,不知在哪里扭几扭,再插进锁眼里左转右转,往上提再往下按,箱子方打开。
阵珠光从里面流泻而出,耀眼的烛火霎那间失色。
曦雨看着那口箱子里的金玉琳琅、奇珍异宝,不由得喃喃道:“杜十娘的百宝箱啊……”
其余三人显然都知道个箱子里是什么,凤老夫人从里面拿出两个镯子:“宁儿过来。”
曦宁走到跟前,凤老夫人将镯子套上的手腕:“个金镯子个玉镯子,是‘金玉满堂’的意思。”
曦宁屈膝谢过。
凤老夫人又从箱子里拿出个匣子,笑道:“阿雨往年都没有得过,今年有个更好的专门拣在时候给。”着又翻拣出把金灿灿的小钥匙,打开那个匣子,拿出副华美璀丽、价值连城的璎珞来,只见那挂璎珞是个项圈的样式,用足赤的金子雕刻成两条活灵活现的龙围成项圈,两条龙尾在颈后处用颗硕大的明珠连接。
龙头在胸前大幅度回卷,金丝须子微微颤动,两条龙向上托起只血玉雕成的火凤凰,凤凰展翅舒尾,顺着龙身展开个优美的弧度。
二十四颗指肚大的珍珠和金片雕成的祥云缀环绕在龙身,龙爪皆隐在云中,只有胸前的爪伸出做抱圆状。
“挂璎珞项圈,是姥爷在时打好的,姥爷最疼母亲,可惜他去得早,否则他看见,不知道有多欢喜。”凤老夫人面色似喜似悲,曦雨上前跪在膝下,让祖母给自己戴上。
“刚出生的时候,他身体还健朗,听母亲来信,早产体弱,几乎要夭折,他就特意去请皇帝的恩典,用金龙玉凤给做挂璎珞,祈望着能保平安。
二十四颗定海珍珠,还是他亲自挑的。
可惜他终究没等到亲手给戴上……”凤老夫人声音已经有些哽咽,连曦展、茉莉和曦宁也黯然。
“祖母,”曦雨握住的手:“定会好好爱惜的,不要伤心。”
凤老夫人头,又从匣子里拿出块金光灿灿的长命锁,两面皆刻着“长命百岁”,给曦雨卡在两只龙卒:“个是配套的,可以取下来,当是第二件。”着又捻起龙爪上挂的两条细细的金流苏链子:“下面应该挂块好翠玉,可惜当时没寻到合适的,改日若有合适的,再给挂上。”
曦雨郑重地头:“定好好收起来。”
凤老夫人倒笑:“傻孩子,收起来做甚么,可是舅公给祝祷施法过的,长戴着能驱邪、去病,保平安的。”
“那日日戴着它,不摘下来。”曦雨偎在膝上,乖乖地。
发过压岁钱,众人各自回房睡觉,今日到五更就要起,内不能往外泼水,不能从井里汲水,不能动刀、针、剪,不能打碎东西,不能哭泣、见眼泪,还不能不吉利话,不能看病吃药。
酣眠中,听得门外爆竹脆响,曦宁从睡梦中醒来——必是丫鬟们在放鞭炮叫起床。
大年初的规矩,若要叫人起床,只能放鞭炮惊醒,不能直接叫的。
曦宁坐起来,拥着膝上的被子,侧头听外面的爆竹声声,微笑着轻声:“子琮,新年平安。”
初二、初三,出嫁的儿要回娘家,茉莉的家人早已没,曦展早陪着到父母坟上拜祭,然后随着凤老夫人,带着曦宁曦雨回国师府去。
“舅公,有件事儿,想求求您。”曦雨撒娇地拉着涂山兰的手臂。
“什么事是姥姥、哥哥嫂嫂做不成的,倒要来求?”涂山兰挑眉看,个外甥聪敏可爱,但真是难伺候。
“发现,自己对个世界解的实在太少。”曦雨正容道:“想去读书。”
“咱们家的书难道还少吗?”曦展有些惊讶,又有些头痛,知道表妹又有新花样。
“是书房的那些?”曦雨不屑地撇撇嘴:“如果指的是那些《礼制》、《三纲》的话,趁早别提。”
曦展大大翻个白眼。
“舅公,要去皓首书阁读书。”曦雨提出要求,皓首书阁,是座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存在的藏书之处,历经千年不倒。
个地方也是惟个能收藏禁书而不被历代皇家追究的特殊之地,可以想见里面收藏多少本书,多少禁书。
涂山兰气定神闲:“琴、棋、书、画,哪项精通到能让皓首书阁主人认可的程度?”
曦雨想想,沮丧道:“哪项也没有。”
涂山兰继续打击:“那诗、酒、礼仪、茶、剑、花呢?”
曦雨被打击得往下矮几寸,然后又重新鼓起精神:“要是能行的话,就不来求!就是因为不行,所以才要来帮徇私走后门嘛。”众人汗,曦展和涂山瑾对看眼:表妹真乃强人也,能把徇私走后门的么理直气壮。
“那舅公可没法子。”涂山兰捋捋长须,摇摇头。
哼,曦雨斜睨:“舅公,不要逼出绝招。”
“什么绝招?只管使出来。”涂山兰老神在在。
“夏后帝启,禹之子,其母涂山氏之也。”曦雨突然念么句。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
曦雨继续:“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为帝喾次妃。”
涂山兰的神色开始变,难道小丫头真有么聪明,竟然自己弄明白?
曦雨得意洋洋地看眼他的脸色,继续:“周后稷,名弃。
其母有邰氏,曰姜原。
姜原为帝喾元妃。
姜原出野,见巨人迹,心忻然,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
居期而生子……”
“停停停!”涂山兰苦笑:“小姑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曦雨看看周围,涂山瑾此刻亦明白过来,边惊叹表妹的聪慧敏锐,边道:“里没外人,也绝没有人偷听。”
曦雨方得意地笑道:“家有本家谱,爹爹宝贝得很,藏得紧紧的。
小时候有次无意中看到,家谱中最上面只写个名字:有邰姜。
的记性好得很,后来又因为个被爹爹狠狠骂顿,自然记得牢牢的。
后来又知道,姥姥的娘家是涂山氏。
本来只以为两个姓氏只是夏启和后稷的母族,别的也没什么。
但是,前阵日子和二姐姐聊,告诉某些涂山氏、有娀氏和有邰氏独有的本事……”
“然后就猜出来?”凤老夫人亦用全新的眼光审视着外孙。
“不是有娀氏和有邰氏灭族吗?像样的术法高深的家族,无论处在怎样危险的境地,总能留下丝血脉不断吧?”曦雨心里暗道,电视上和小上不都是么演的吗?“结合个,再想想爹爹和娘亲,就可以推断出来,除探测龙气所在之外,时空的转换亦是三个家族共同的秘密——想,大概只有直系子弟的血脉,才有个能力。
而三个家族的‘直系’定义和旁人不同,不仅包括直系子的后代,也包括直系子所产下的第代孩子。
姥姥是涂山氏的直系子,所以,母亲可以穿越时空,而哥哥和二姐姐不可以;爹爹是有邰氏的直系子弟,所以可以。
是样吧?”
“知道表妹很不般,但没有想到聪慧至此。”涂山瑾头赞许。
曦雨笑开:“那当然,是福尔摩斯的崇拜者,在英国上学的时候,贝克街都不知道逛过几遍!”
众人自动把的奇怪名词忽略过去,涂山兰又问:“那是怎么知道皓首书阁主人的事情呢?”
曦雨笑逐颜开:“个嘛,也很巧合。
今年和二姐姐负责在家里‘接客’……”众人齐齐白眼,曦雨改口:“们负责在家里接待客人,有的是亲自来人,有的只把帖子和礼品送过来。
二姐姐不耐烦看那些帖子,就去封封看再回过去。
其中有封没有落款,只有两个徽印,个是个‘简’字,另个印着两只玄鸟燕子。
觉得奇怪,就查下,那个‘简’字印是皓首书阁的标志,再往燕子上联想,不就对上?据皓首书阁的主人清高孤傲,根本不出书阁步,要不是有特殊的关系,哪会给咱们家送拜帖呢?不过有觉得很奇怪,三大术士家族,涂山氏受朝廷庇佑,有邰氏干脆隐匿到异时空去,有娀氏难道没有被人发现吗?虽然皓首书阁与世隔绝,但毕竟在子脚下,就不信没出过差错。”
涂山兰叹道:“阿雨果然聪明。
有娀氏的直系已经断绝,现在只有支血缘甚远的旁系,继承他们的术法,但再也不能寻龙气、定星辰,只是比般的术士稍强罢。”
曦雨头:“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家肯放过他们。”
“既然猜出来,便少不得要受小丫头的威胁。
既如此,便向简清辉那老头子去,只是——”
“知道啦知道啦,保证不透露个字。”曦雨笑道:“何况,如果件事真的传出去,反倒比简氏危险得多吧?毕竟他们不是直系,还是有邰氏的直系呢。”
凤老夫人叹口气:“知道就好,万事小心。”
“是。”曦雨欢欢喜喜地行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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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白色的小猫咪蹲坐在凤府的大门前,仰着柔软的小脖子看看大门上挂着的牌匾“凤国公府”,然后伸出小爪子在门上拍几下。
柔软的肉垫拍在大门上当然没有什么声音,小猫咪像通人性般,轻捷地跳下台阶,缩在大门前的石狮子脚下,把自己团成更小的团。
过会儿,大门旁的角门开,有几个人走出来。
小猫咪连忙站起来,向角门那里跑去。
然而它实在是太小,跑得也不很快,所以当它跑到角门边的时候,那扇门已经又被关上。
小猫咪丧气地垂下头,在角门边趴下来。
好不容易角门又被打开,小猫咪跃而起,却险些被出来的人踩到。
它惊恐地往旁边闪,总算闪过去,然后穿过人腿之间的空挡,溜烟跑进凤府。
看门的小厮看它浑身毛皮雪白,颈上还挂着什么东西,以为是府里哪个人养的宠物,便没有追,任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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