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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展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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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丽,映在厚厚的积雪上,渤海郡王手中捻着锦氅的带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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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的帝都,似乎特别的多雪,上场积雪尚未化尽,便又有更大的雪花飘落下来,纷纷扬扬,如鹅毛柳絮样,笼罩整个帝都。
大雪下夜日,直到第二的傍晚时分才渐渐止住。
凤府里老夫人的住处“萱瑞堂”里灯火明亮,笑语声声,今晚厨子精心炖干贝鹿筋,府里主子们都过来里用饭。
室内燃着暖暖的炭火盆,高高的黑珐琅小几上放盆玉台金盏凌波水仙花,开得正盛,室中的芝兰香气中混入股水仙的冷甜香,倒更好闻。
小丫鬟们如只只燕子般来去,把盘盘佳肴放上桌子。
待最后道主菜放在正中央,茉莉笑盈盈过来,揭开大瓷碗上的盖子,轻轻捋起袖口处缀的毛边,就要为们添菜。
旁丫鬟递过汤勺,却被曦宁把夺过去:“儿冷死,谁用服侍,快坐下来起吃罢。”
凤老夫人在上座也笑呵呵道:“宁儿的是,快坐下来。
咱们家么多丫鬟,哪里轮得到来动手。
家子没外人,没那么多规矩,吃饭要是迟时辰,可是要胃疼的。”
茉莉笑着把袖子重又放下来,早有丫鬟在曦展身边又加把椅子,茉莉向上座福福身,在椅子上坐下。
紫云上前拿过汤勺,却又被人夺去,却是曦雨:“姥姥,今儿冷,叫姐姐们也都去吃饭罢。”
紫云抿嘴笑:“三姑娘快别淘气,们去吃饭,谁来服侍呢。”着便来曦雨手里拿汤勺。
曦雨闪躲过:“今儿不劳烦姐姐们,们自有人来服侍。”着就探过身,把勺子放在曦展面前。
曦展愣,也笑着站起来,挽起袖子:“是,今儿来伺候诸位夫人小姐。”
凤老夫人呵呵大笑,曦宁和曦雨坐在边儿,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悄悄话,笑得更猖狂。
曦展暗地里翻翻白眼,不敢得罪那个魔星似的表妹,乖乖地为大伙儿盛汤。
虽“食不言,寝不语”,但凤家家人在起的时候,历来不讲那么多规矩。
众人笑笑,凤老夫人还叫把性温的桂花酒烫,给小姐们也喝上几杯。
桂花酒甜甜的,酒精浓度极低,曦宁和曦雨多喝几杯,脸上浮起微重的红晕,更是美丽。
酒过三巡,凤老夫人见都喝得差不多,慢条斯理地开口:“明儿梅花宴,们谁陪去?”
“哈?”
“什么是梅花宴?”
曦宁曦雨同时开口。
“……所谓的梅花宴,就是群有钱又有闲,嫌日子过的太没意思的老太太,办的个更没意思的游园宴。
美其名曰是赏梅花,其实也就是东家常西家短番,两年好像又多个新花样儿,是要带着自家钟爱的儿孙赴宴,让小辈们常在起笑,加深感情。
群老太太攀比攀比,没意思得紧。”曦宁翻个白眼。
“少给浑。”凤老夫人瞪孙眼,转头对曦雨:“乖囡,来姥姥家也有七八,有些和咱们家常来往的也都知道,明儿梅花宴,也该带去露个脸儿。”又转向曦宁:“别给又推三阻四,也得去!两年都让给躲过去,去年头疼,前年咳嗽,还是哥哥有孝心,陪着去,要不然就要被人笑话!明儿们俩,谁也不准缺!”
“姥姥,明儿陪您去就是,表姐不想去,何必为难。”曦雨灵活的眼珠子转转,道。
“哼,们俩,谁都得去。
喝的酒,还想赖账不成?”
“啊,祖母,您好诈!”曦宁惨叫起来,众人大笑。
席散,曦宁曦雨从萱瑞堂出来,裹得严严实实,肩挨着肩路悄悄话。
“表姐,那个梅花宴,铁定有诈。”曦雨肯定地。
“哼,姥姥当不知道。
哥哥去年陪着去,回来虽然没有明,不过听得出来,那群夫人暗地里想撮合他和那群千金小姐中的个呢!次有,根本就不用去嘛!”
“原来如此……”曦雨喃喃自语,跟着泛起诡异的笑容:“表姐,今晚来跟睡,给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
“从前有个国家,叫做大唐,大唐的皇帝和皇后有个儿,又聪明又美丽,叫太平公主。
后来,有个别国的王子,来向太平公主求婚……”
“两个小丫头在核计什么呢?”凤老夫人睁开眼睛,微微坐直身子,慈爱地看着孙和外孙在窃窃私语。
“姥姥,”曦雨坐到身边,伸手揽着胳臂:“姥姥,您对最好,是不是?”
“小丫头想什么呢?别拐弯抹角。”凤老夫人呵呵笑着,拉过曦雨的手替暖。
“嗯,如果人家今‘不小心’闯祸,姥姥会不会怪人家?”曦雨瞪大眼睛,晃晃凤老夫人的胳膊。
“就知道们俩核计来核计去的,肯定有名堂!给乖乖的,别捣乱。”凤老夫人似笑似嗔地哄两句。
“知道,不过,要是人家真的闯祸,姥姥可要护着!”曦雨在凤老夫人脸上重重亲下,惹得呵呵直笑。
曦雨重又坐回曦宁身边,两人继续悄悄话,伴着脸上的诡异笑容,看上去精灵古怪得紧。
“两位夫人,凤府的老夫人和两位小姐到。”个管事的媳妇往前回报,在起笑笑的贵妇千金们都停住话,武安侯府的两位夫人急忙站起来,梅花宴按往年的惯例是包下城郊的梅园,众家轮着作东,今年轮到武安侯府。
两位夫人急忙迎出去,其余人除几位王府的正妃外,都站起来。
武安侯府的二位夫人迎到园子门前,只见凤府仆从正将两位小姐扶下,凤老夫人已下车,在旁笑吟吟吩咐着:“似月小心些,别摔着三姑娘。”
武安侯夫人带着弟媳上前行礼:“给您请安。
老夫人近来可好?”
“好,好,多劳费心。
外孙儿刚归家,把老骨头欢喜得都酥。”凤老夫人打个趣儿,回身招呼:“宁儿,乖囡,来。”
武安侯夫人转身看过去,只见两个少穿着样款式的披风走过来,个红个白,白的晶莹剔透如羊脂玉,把漫山的白雪比下去三分;红的流光溢彩如珊瑚珠,枝上梅花亦失色。
较长穿白的梳着弯月髻,另个梳着群鬟髻,在那里齐齐向笑,身后弟媳细细地抽口气,虽然以前见过曦宁,但武安侯夫人此刻不禁阵目眩。
“给夫人们请安。”曦宁和曦雨齐行礼。
武安侯夫人急忙扶住,欲想些什么来称赞,却又想不出词儿。
二夫人上前:“请老夫人和姑娘们里头坐,大伙儿可都等不及。”
正厅里坐的是贵家公子,转过正厅才是眷们休憩的花厅。
武安侯夫人带着们进去的时候,群贵介公子们忙站起来,低头拱手行礼。
曦雨好奇地扫过去眼,有几个不羁的正抬头看,被扫到,反而急忙低头。
曦雨抿嘴忍笑,拉着曦宁的手乖乖往里走。
到花厅门口,丹朱似月替们脱去身上的披风,交给嬷嬷们拿下去,武安侯夫人正回身招呼,却眼前亮:原来穿白的凤二小姐里头穿红色的正装,衣裳下摆用黑金线绣着几朵墨玉梅,配着头上插的白玉簪,不出的雍容华美;凤三姑娘里头穿的却是月白色的衣裳,没有缀绣花饰,却在长长的襟边用淡如柳絮烟草的墨写行飘逸风流的字迹,不出的风雅清秀。
两个人往那里站,满厅鸦雀无声。
曦宁曦雨上前给众人行个礼,贵妇们忙扶起来,让们和那些千金小姐们话去。
因外头还冷,众人先去偏厅里听戏,待会儿才赏梅花。
千金小姐们对曦雨很是好奇,先问从哪儿来,再问今年几岁,读过什么书等等。
些淑闺秀们话咬文嚼字,把曦雨闷得够呛。
过会儿,有人把话题转到今儿要听的戏上来。
“听,武安侯夫人今儿请秦娘子来呢!是唱《奔乡》。”
“真的?夫人好大的面子,秦娘子极少唱堂会呢。”
“那今个儿可有耳福,雍德陛下从不听戏的,有次圣驾经过太乐署,听见里面传出秦娘子声音,也赞‘声可裂石’呢。”
曦雨在边静静听着,博览群书,知道太乐署是掌管音乐的国家机构,“雅乐”和“燕乐”两大古代音乐体系都归太乐署管,“教坊”都设在太乐署中,后来唐玄宗时期才有梨园和外教坊出现。
现在看来,个时空是只有太乐署。
今的确是有耳福,暗暗思忖,古代太乐署培养出来的名伶,必定技艺超凡脱俗。
凤君冉自小在娘家就爱听戏,后来跟着夫婿到苏州,迷上昆曲,把儿也送去断断续续地学十来年,曦雨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家,但在般演员中还算是出色的,不过没走行罢。
忙插进话去打听位秦娘子:秦空醉,字鸣筝,没落官家小姐,自幼入太乐署为戏伶。
学艺十六年,被当今皇帝称赞“声可裂石”,人称“秦娘子”,为帝国戏乐第名伶。
《奔乡》,是帝国传统戏剧的经典剧目,主要是演名聪明伶俐貌美如花的少妇云娘,跟随夫婿外出探亲,谁知夫婿半途被人杀害,直由夫婿带在身上的传家之宝亦丢失。
官府昏庸,随便结此案,云娘悲痛欲绝,无意中听到两名验尸仵作谈话,丈夫是被下毒杀死。
云娘判断凶手就在跟随他们的三名家奴之中,当即决定孤身带着三名家奴护送丈夫尸骨还乡安葬,并在途中三次试探家奴,最终发现谁是凶手,为丈夫报仇。
出戏是少有的通篇以子为中心的戏,故而贵妇人们在起聚会时,常爱出戏解闷。
“听此语不由奴胆战心惊……”众眷散坐在宽敞的偏厅内,厅中央片空地,秦娘子身素白,孝服装扮,头上并没有戴戏伶的“头面”,只簪两朵雪白花朵,口中唱的是云娘听到仵作言语之后的折戏。
“秦娘子名不虚传,唱得真好。”曦雨是行家,手托腮靠在凤老夫人身边,轻轻赞叹。
帝国的主流传统戏剧称为“霞戏”,因戏伶们服饰精美华丽、唱腔优美动人而得名,人常言,“霞戏”戏伶装饰如彩霞般华美,嗓音如彩霞般绚烂,高亢处可穿云裂石,低回处可如丝婉转,可铺叙,可咏叹,可发豪气,可诉衷情。
“哪里好?”凤老夫人低低笑问。
“嗯,您看,‘霞戏’跟学的戏可不样,秦娘子只靠声音,就能让大家如痴如醉。”曦雨小声赞叹。
“霞戏”有缺陷,就是缺少舞美。
种戏剧发源于宫廷燕乐歌曲,服饰精美厚重,所以不利于身段动作,故以唱腔为主,不像昆曲那样“载歌载舞”,句唱词必有个身段动作来配。
而“霞戏”兴起时间又不长,所以尚无人来改进个缺,秦娘子只是站在厅中央,樱口张,袅袅仙乐便飘然而起,众眷无不全神贯注。
“和比如何?”曦宁凑过来,饶有兴趣。
“嗯,若是再艰苦练习几个月,再加上动作身段,才可以达到效果吧……”曦雨想下,道。
“那改要唱给听。”曦宁水灵灵的眼睛盯住曦雨。
“好,以后会常常练习的。”曦雨小声承诺。
“不过,秦娘子果然像大家的那样,除宫中正式的宴会和内宫宣诏,唱堂会的时候概不戴‘头面’耶。”曦宁看向场中的秦娘子。
曦雨也将注意力转回去,秦娘子正唱到动情处,眼睛扫过来,妩媚哀婉中带着凛然,让曦雨也是凛。
半晌,堂会结束,眷们松口气开始笑,预备去赏梅花。
“屋子里好闷,咱们出去散散。”曦宁扯扯曦雨,两人避过众人目光,从偏门溜出偏厅。
偏厅外是条小道,不知通向哪里。
曦宁曦雨手拉着手,沿着小道漫步。
两边也种着梅树,此刻梅花盛开,千姿百态,傲雪凌霜,片琉璃世界。
小道尽头是座掩映在松柏间的小亭子,两人正欲再往前走,却听到亭中有人在话,便停步子。
“秦娘子,欲为脱乐籍,是多少伶人辈子都求不来的好事,为何不肯?”
“武公子好意,奴婢心领,只是奴婢出身微贱,不堪为公子妾侍,此事请勿再提。”
“何必如此固执?嫁入武家,就是半个主子,不比做戏伶好多少倍?人往高处走,秦娘子何不顺应时事?”
“奴婢出身微贱,自然只配样的身份,不敢做非分之想,能侍奉宫中贵人,已足矣。”
“哼,宫中贵人?秦娘子莫以为抬出宫中贵人,就没法子,姑姑是贵太妃家的媳妇,求去情,请贵太妃将赐予,轻而易举。
到时,可就不是妾侍的身份,秦娘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到,曦宁正想愤而上前,被曦雨把拉住。
“干嘛拉住?咱们帮帮秦娘子去……”
曦雨不吭声,强拉着曦宁按原路退回去。
“阿雨做什么?咱们要是不帮……”
“放心!”曦雨松开:“秦娘子唱堂会不戴头面,样的傲气,到现在又能平安无事,并且深得内宫和诰命夫人们的喜爱,定有自己的方法,自己肯定能应付那个人,而且么猥琐的人,只是样的话,太便宜他。”
“那……?”
“咱今不是把东西都准备齐全吗?本来以为用不到,谁知道遇到么个猥琐,就拿他开刀!”
赏罢梅花,众人在梅园中心的“寒香厅”开筵。
众位贵妇坐在最上层席面,下面两片席面相对,分别坐贵介公子和千金小姐。
在样正式的场合,贵公子们才抬头直视众位小姐,虽然气氛仍很拘谨,但已经轻松不少。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松动,年轻人们都开始和身边的人笑,贵妇们则更随意。
坐在起的凤家两位小姐几乎夺去厅中所有年轻子的光彩,曦宁笑盈盈的给妹妹夹菜,曦雨再笑眯眯的把自己不喜欢吃的夹回到姐姐盘子里,两人来回间笑语晏晏,秋波流转,那些公子哥儿们偷偷将眼光投过来,怕被发现,瞄眼又收回去,然后又忍不住再看眼……上面的夫人们都是人精,哪里会发现不,个个抿嘴轻笑。
虽然皇室忌讳凤家,但么几代皇帝过去,凤府依然屹立不倒,前阵子钱府的事儿、凤大公子遇刺的事儿,无不反映出今上对凤府的态度,况且又有国师府保障——结门亲,可是好处多多啊!
“武世兄……武世兄!”
“啊……啊?”
“世兄看呆吧?”旁位公子揶揄的。
“哪里。
世兄取笑。”方才在亭中调戏秦空醉的武公子回过神来,摆出副世家公子的派头,装模作样的拿起酒杯饮口。
“之前曾听家母,凤府二小姐国色香,只是大家闺秀深居简出,始终未得见。
没想到三小姐竟也是等的美人,且别有番灵秀,再加上他家大公子,凤家子弟,果真不凡。”武安侯的二儿子在旁道。
“凤三小姐的衣饰别出心裁,看衣襟上书写的是什么字?”又位世家公子凑过来。
“‘零落成’……接下来的看不清楚。
那墨迹淡,又坐着。”
“如斯佳人,真是世间难寻啊,幸好凤氏子不入宫选秀,否则,李兄的姐姐可就……”意味深长的顿住,那位“李兄”是位有些懦弱的庶出公子,呐呐不言。
他姐姐是新近得宠的秀,刚被雍德帝封才人。
时,厚厚的门帘被掀开,秦娘子已经换下戏服,穿着身秋香色衣裳,松松的用银簪挽低髻,来给众位夫人们敬酒。
“给王妃娘娘、众位夫人们请安。”秦娘子屈膝行礼。
“请起,赐酒。”秦娘子饮杯,然后又行礼,便坐在小姐们席面的末位,正巧在曦宁曦雨身后。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作诗助兴,王孙公子们立即有兴致——在长辈和美人面前彰显自己的才华,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以梅花为题,众人各自吟。
曦雨仔细听他们的诗句,其中颇有几句出彩,不禁暗暗头,看来些贵介公子们并不是徒有其名。
突然,个熟悉的嚣张声音响起:“李兄此句虽然出色,然而小弟却以为稍有不妥。”
“?还请世兄细讲。”众人都看过去。
“梅花固然傲霜凌雪,不惧严寒,不与群花相同,但它终究有开有谢,无论开时多么清高骄傲,谢时还不是凋零地,任人践踏。
众位小姐,不知在下的可有道理?”武公子装模作样的向边的席面作个揖。
曦宁和曦雨互看眼,眼中都有怒火,再看后面的秦娘子,脸上的黯然之色再也掩盖不住——武公子的话戳到的痛处,即使再被人们称赞,名声再响,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伶人,终有败落的时候。
武公子得意洋洋的向自己座位走去,秦娘子脸上的黯然大大取悦他。
曦宁曦雨再互看眼,都觉得个猥琐实在是太猥琐,终于下定决心要给他儿颜色看看——
曦雨亭亭站起,向对面福福,自幼学戏,此刻身段如风拂杨柳,优雅袅娜:“位公子请慢。”
“们儿家,平日只读些《箴》、《闺训》,与诗词道甚是笨拙,因此不便妄加评论。
不过瞧公子腰间所佩匕首精致非常,不知可否让观赏番?”
“自然可以,小姐请。”武公子急忙走过来,把腰间匕首递给曦雨。
“真是把好匕首,足以削金断玉。”曦雨把匕首从鞘里拔出来,若有所指的感叹着,曦宁在旁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是自然,把匕首是祖上传下来的,先祖是武将出身,曾为太宗皇帝立下汗马功劳。”
“可是看公子并不上战场,那平时用匕首来做什么呢?”曦雨缓缓坐下,手中仍然横着那把利刃,翻来覆去的赏玩。
“自然是用来防身的。”
“小子曾听家中长兄过,塞外有西狄部族,逐水草而居,他们烧烤牛羊肉为食,每人都有把匕首,可用来御敌,也可用来切割烤好的肉,公子若有机会,不妨试试。”曦雨甜甜笑。
“是……”武公子被曦雨的笑迷花眼。
“们姐妹对此风俗都非常感兴趣,兄长便想命厨子烤羊,也么吃上回,可是对兄长,现在并不是吃羊肉的好时节,太燥。
公子知道现在吃什么最好吗?”
“小姐请赐教。”武公子仍旧有些迷迷瞪瞪。
“手指头。”曦雨把扯过武公子的袖子,匕首在空中划出道光,狠狠落下——
位老太妃晕倒过去,凤老夫人啼笑皆非,皱着眉头责备外孙,夫人小姐们有的喝茶压惊,有的仍面带惊惧之色。
那群贵公子们有的忍着笑意,有的聚在起窃窃私语。
至于可怜的武公子,已经被人扶着下去更衣。
但是不管大家反应如何,可以确定的是,凤三小姐的“美名”,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京都的贵族阶层。
厅内渐渐沉寂下来,众人再次坐定,凤老夫人还在教训着曦雨:“……阿雨真是顽皮,都是母亲给纵的,还有宁儿,也别想脱干系。
回去上们嫂子那儿,绣十幅双面绣图,再把家训抄五十遍!若少星半儿,看不打们!”
“姥姥,您别生气,回去好好抄书就是。
人家就是和武公子开个玩笑嘛,谁知道他那么不经吓。
阿雨知错,是时调皮不懂事儿,给众位赔不是。”曦雨向众人行正礼。
“凤老夫人别生气,三姑娘排行最小,又还不满二十,不必样苛责。”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劝道。
“哼,要不是念在年纪小,又有人来情,看回去饶不饶。
竟然什么吃手指头,真是胡闹……”
“祖母,阿雨没错啦。”曦宁凑上来,擎出根东西,把凤老夫人吓跳,再仔细看,正是曦雨刚才削下来那个酷似手指头的玩意儿:“上好的牛奶发酵,做成酸奶,拌进白糖面糊鸡蛋,裹上薄薄层豆腐皮儿,再刷层蜂蜜,下锅油炸。
出来之后就是个,咱家的厨子可真聪明,阿雨只次就做得么好,俗称‘手指头’,最适合冬吃,甜暖可口,不上火。”
众人无语。
梅园大门口车马粼粼,武安侯夫人把今日来的客人送走。
凤老夫人先上车,曦宁曦雨从秦娘子的马车边走过去,三人目光交错,又各自分开。
丹朱和似月在马车边正要服侍主子上车,却见两人回头——秦娘子遥遥向们福。
两姐妹的马车向城南去,秦娘子的马车正好往相反的路走,秦空醉坐在车里,心中默念曦雨衣襟上淡如烟柳的那句墨迹:“零落成泥辗做尘,只有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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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空醉,字鸣筝,戏乐名伶,由李晴同学友情出演。
唉,偶当初开文的时候,就为两个配的名字发愁……最后决定山阴大长公主名为嬴太素,蝶恋花·璇玑同学(现更名为晨禾)自告奋勇友情出演;而另重要配角秦空醉,秦娘子,由写《后宫》的李晴同学友情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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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两个也真是的,把人给吓死。
要不是咱们家老祖宗在那些贵夫人面前吃得开,看们怎么收场!”茉莉摇摇头,手指两位小姑的额头。
“嫂嫂,实在是那个武公子太让人恶心,强逼着人家给他做妾不,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戳人家的痛处,样的小人,实在不必对他留什么情面。”曦宁嘟嘟嘴,为自己分辨。
“是吗?那个武公子实在是太可恶。”茉莉蹙起秀眉,含怨而死的芳韵,是心头永远的痛。
“不过么来,宁儿倒还好,只是阿雨……”
“不要紧的,嫂嫂。”曦雨停下手中的小兰竹毛笔,活动下手臂,似月忙端杯茶过来。
“好久没写种蝇头小楷,怪累的。”
“怎么不要紧?若是整个京都都传开,的名节、名声呢?”茉莉白眼。
“呵呵……”曦雨放下茶杯:“就是的目的啊……先把凤三姑娘样的名声打出去,以后再做什么事,岂不方便?而且,往后的那些大宴、小宴,姥姥总不会还带去吧?劳永逸,多好的事儿。”罢,喜滋滋的继续提笔抄家训。
“想的可真周到。”略带嘲讽的声在门外响起,丫鬟打起门帘,曦展和涂山瑾走进来,茉莉迎上去,接过曦展的披风,叫容燕奉茶。
“不是不到晌午回不来吗?今怎么么早?”茉莉问着。
“……路上碰到尚书令的侄儿范临——就是咱们成亲时领头来闹洞房的那个,不话先是大笑番,然后就对三妹妹的‘壮举’赞不绝口。
好容易打发他走,昆仑派那个唯恐下不乱的妖孽又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直要见识下咱们家吃手指头的三姑娘,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知道他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他今早晨才刚入京的!”涂山瑾翻个白眼,在旁坐下:“打发走两个人,就够让们精疲力尽的。”
“丹朱,给表少爷拿些心去!”曦宁吩咐声,也有些担心地看曦雨。
“……都看着做什么?”曦雨抄完句才抬头,无辜的左看右看。
“——看着做什么?阿雨,”凤大公子头疼的抚额:“到底有没有身为儿家的自觉?有样的名声,以后怎么嫁人?”
曦雨抽抽嘴角:“哥哥啊,今年才十八岁,连二十都不满,么早考虑个问题做什么?再过两年,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而且,现在‘人’个物种在心里只分三类:亲人、小攻、小受。
所以您就别瞎操心。”
涂山瑾和凤曦展同打个冷颤,想起表妹口中那些类似于“小攻”、“小受”的匪夷所思的词语,就觉得浑身冒冷汗。
再想起从塞外回来的路上,表妹捧着“电脑”和那些千奇百怪书本所发出的笑声,两人顿时感到无比庆幸——幸好自己被表妹归在“亲人”类里。
样的表妹,估计也没人敢娶吧。
涂山瑾想。
……要不到时凭着凤家的财势给表妹招赘?凤曦展想。
——喂喂喂,们两个在想什么啊?凤曦雨看着两位表哥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纠结表情,翻个大大的白眼。
此时丹朱捧着盒心进来,茉莉接过看,禁不住先喷笑出来——红珐琅黑漆攒盒里,放的正是满满盒的“手指头”。
涂山瑾和凤曦展叹口气,把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无奈的各自拈起根“手指头”放进嘴里——嗯,还真是甜润酥脆,好吃。
子琮:见信如晤。
前几日与表妹起随祖母赴梅花宴,见武姓公子纠缠太乐署教坊名伶秦娘子,威逼利诱不成,便在席间出言折辱。
与表妹不忿,表妹略施小计,便教那猥琐出个大丑。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虽然事后被祖母罚抄家训,但亦甘之如饴。
不过依看,祖母也并没有真正生气,回府之后还吩咐厨房炸“手指头”来吃,如今此事想必已经传遍京都,“手指头”为何物,子琮应已知晓。
表妹之聪敏大胆,多有不及矣。
梅花宴上见秦娘子唱《夜奔》,声调凄婉,眉目凛然,似梅花般高洁清丽,不愧为今上所赞之名伶。
如此佳人,若生于豪门贵族,为父母掌上明珠,再嫁知情识趣之良婿,岂不美哉!奈何命运多舛,落于优伶之间,为人所迫。
观秦娘子气质清华,是宁折不弯之人,定不会屈从。
梅花宴表妹衣襟上书句“零落成泥辗做尘,只有香如故”,虽然冷香如故,然而如斯之梅中逸品,怎忍心其零落成泥呢?非多愁善感之人,但想至此,也不禁黯然。
心有所感,笔触忧虑,不宜与子琮书。
就此匆匆搁笔。
愿君身体康泰,心情疏朗。
凤曦宁谨上渤海郡王折起那金粉描花散冷香的信纸,再望望庭院中傲雪凌霜而绽的株虬劲老梅,不由手支颐幽幽叹息。
原本不识愁滋味,如今倒学会替别人忧愁思虑,倒让本王有些嫉妒呢。
不过,“猥琐”词是什么意思?倒是颇为新奇,看来,宁儿跟个“表妹”学不少东西。
“主子最近在做什么?”嬴太玄手撑着下颚,手逗面前桌上正在啄食葵花子的锦锦。
锦锦黑亮的鸟眼斜看他眼,不理睬。
嬴太玄笑容不变,戴着玉扳指和红宝石戒指的大手盖在盛葵花子的盘子上。
锦锦偏偏脑袋,看实在吃不到,便懒懒叫道:“看书,看书。”
“看的什么书啊?”渤海郡王把手收回来,笑眯眯问。
“小言,小言。”
“小言?那是什么东西?”渤海郡王皱皱眉。
“笨蛋,笨蛋。”锦锦鄙视的看他眼。
“嗯?”渤海郡王挑起好看的眉毛。
锦锦头歪到边去,不理他。
“除那个什么‘小言’呢?”渤海郡王决定不跟只鸟计较那么多。
“耽美,耽美。”
“‘耽美’又是什么?”嬴太玄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么“无知”过,嘴角隐隐抽搐。
锦锦干脆把身子转过去不理他。
算,是堂堂渤海郡王,当今圣上的御弟,不要和只扁毛畜生般见识……嬴太玄边揉着自己的额角,边提笔写回信。
他边提笔在印着青松的撒银花纸笺上书写,边在心内细细思索:凤三小姐,生父宗清元,生母凤君冉,因父亲为孤儿,所以随母姓。
宗清元是先帝朝的探花郎,英俊潇洒文采风流;凤君冉是公府千金小姐,貌美如花出身高贵——真是造地设的对。
宗清元辞官后携妻归隐,对神仙眷侣从此逍遥自在,二十几年后外孙回家探望外祖母——真是可以当作典范传播的恩爱夫妻故事。
然而,对夫妻究竟归隐到哪里?凤三小姐又是怎么冒出来的?自己的手下竟没查出来,只知道凤三姑娘是涂山瑾和凤曦展亲自从塞外迎回。
涂山瑾……嬴太玄想到个人,再想想国师府,心中有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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