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雪天不冷-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发出阵阵狂笑。朱晓红第三次醒来以后,副主任命令把她送回女牢房,白瘪茄子和刘长腿一个拎胳膊一人拎腿把朱晓红扔进女牢房。

    朱晓红被同志们抬到床上,嘴里的毛巾被掏出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字一字地说:“不要哭,和他们斗,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小毕哭着问:“他们为什么要把你的嘴里塞上?”

    “他们,他们怕真理,怕**思想。他们一句话也没让我说,就是一个劲地打。”

    汪华把自己的一条新床单找出来给朱晓红包扎伤口,因为遍身是伤,只好把朱晓红的衣服脱掉,把床单盖在身上。黎英看着朱晓红哭个不停。

    突然,牢门响了,冯大肚子和白瘪茄子闯进屋里,抓住黎英的胳膊就向外拖,黎英破口大骂,到了刑室也没住口。

    副主任从一张办公桌旁站起来,吼叫着:“小黎子,你是想死想活?!啊?要想活,你就说明白,从现在起和我们站在一起,要想死,这很容易!朱晓红的下场你看见了吧?我只用一条棍子就可以压死你!”

    冯大肚子也嘷叫起来:“今天就是你的生死关头,弃暗投明是活路,顽固到底死路一条!要死要活你赶快回答。”

    “快说!说!”其余的人也喊起来。

    黎英扫了一眼室内的刑俱,咬了咬嘴唇骂道:“你们这群坏蛋,要我向你们投降,妄想!死有什么可怕,早晚会有人替我报仇的!要杀要砍随你们的便吧!”

    刘长腿凑到王小脚跟前,嘿嘿两声说:“小黎英才十七岁,长得好漂亮呀,小女迷人哪!我,我,嘿嘿……”

    王小脚嘻嘻一笑,拍了刘长腿一巴掌:“老色鬼,你是求我帮忙啊,好吧,我成全成全你。“王小脚起身来到冯大肚子身边,小声嘀嘀了几句。”

    冯大肚子咧嘴一笑,看看黎英,然后说:“小黎子,你也别骂了,因为你是小女,长得又漂亮,今天便宜了你,让你好好享受享受。你赶快把衣服脱去倒在床上去,不然的话,我就扒你的皮!”

    黎英听到这话,猜出了他们要干什么,气得身子直哆嗦。她咬紧牙关瞪大眼睛一头向冯大肚子撞去,冯大肚子被撞个仰巴叉。副主任等人抓住黎英拖到床上,七手八脚就把她的衣服撕得净光。黎英挣扎着骂着,虽然起不来,可是,这群野兽也达不到他们的目的。副主任叫喊要把黎英打瘫了,快腿儿说:“别打,打瘫巴了你们就玩得不舒服了。我有办法,保证让她老老实实地任凭你们摆弄。”她说完从药铺里取出注射器和几支注射药。“来,按住她,我给她打上冬眠合剂。看她老实不老实。”

    十五分钟以后,黎英果然睡了。这个纯洁的少女就这样被这群野兽般的家伙轮流糟蹋了!

    快腿儿这个罪恶的办法被这群当成了宝,在朱晓红以后,第五名女同志的身上都不止一次地用过。

    这是被囚禁的第十五个深夜,二十三点刚过,副主任一伙又进行了他们的“审讯”。白瘪茄子和刘长腿手提三角皮带,打开男牢门把李发财拖走了,李发财这是第五次“受审”。他到了刑室,看见冯大肚子和王小腳正嘻嘻地饮酒作乐,肺都要气炸了!真想扑上去一把掐死这两个人面兽!只因被折的胳膊还不能动,双腿被打得不太好使,一只好胳膊被刘长腿掐得死死的,所以,不能惩罚他们了。李发财的身子还没站稳,白瘪茄子和刘长腿抡起三角使带劈头盖脑打起来,李发财被打倒在地!王小腳这个女妖精地、把嘴一撇,对冯大肚子说:“你就专会玩女的,我就专会玩儿男的,你看大嫂子今天再给你露一手,给他来个铁条穿皮!”这女妖说着从身边取过一根带尖的筷子粗的铁条,来到李发财跟前,对白瘪茄子说:“把衣裳给他扒下去,摁住他的脖子和大腿。”

    李发财虽然神志还清,可是,已经奄奄一息了!被白瘪茄子和刘长腿扒走衣服,摁住头和脚,王小腳就动了手。她把铁条凶狠地刺入李发财的胸前皮肤,沿着皮下顺着胸前和肚子一直穿到小肚子的下方,直至铁条穿出皮肤。这个女妖精在李发财的胸腹上一气穿了五个洞才住了手,她狂笑着说:“我这一招儿好极了!保险让他死不了,多享几天福。”

    这帮家伙发出一阵狂笑。

    冯大肚子来到李发财跟前说:“姓李的,这个滋味好受吧?赶快承认吧,只要你承认是坏蛋,绝不再折腾你。”

    李发财用尽全身力气睁开双眼,虽然干哑的嗓子只能发生微弱的声音,可是,依然表达了他那满脸情怒和不屈的精神,他说:“你们可以整死我,但是,我脑袋里的马列主义、**思想你们是整不掉的!我也相信,老支书和朱晓红他们也绝不会有半个人屈服于你们,你们这群野兽才是真正的反革命,总有一天党和人民会要你们的脑袋的。”



………【第23章 罪恶】………

    冯大肚子冷笑了一声:“嘴还这么硬?我想让你死,你一分钟也活不成。不过,我暂时不能让你死,还得让你多享受一会儿!来,把钳子递给我,他不是嘴硬吗?我看看能硬过钳子不?摁住脑袋,把嘴撬开……”冯大肚子接过一把电工钳子,咯嘣,咯嘣地把李发财的牙齿掰下五个。

    副局长的苟秘书一是为了养病,二是为了总结斗争经验,就没随副局长回去,留在这里了。每天夜里“审讯”他都到场,出谋划策,有时还拿起刑俱做示范,“烙花”就是他出的点子,在十七岁的小黎英身上做了示范,现在,他看见李发财已经昏过去了,又来了点子,宁笑着说:“诸位闪开,我给你们变个戏法看,保证让他醒过来”他说完,从小火炉里抽出一条烧得通红的铁钎子,对准李发财的脚心狠狠刺去。李发财全身抽动一下,醒过来了。

    冯大肚子踢了李发财一脚,问:“你承认不?啊?不承认我就把你喂狼!”

    李发财说不出话了,眼也睁不开了!但他那愤怒的面容却表达了他那宁死不屈的精神。他嘴角抖动了几下,显然是在喊:“中国**万岁!”

    冯大肚子向其他几个家伙一摆手说:“照计划行动!”随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四寸长的大铁钉子,接过白瘪茄子递过来的锤子,就把铁子从李发财的头顶钉进他的脑袋里。然后,白瘪茄子和刘长腿抬着李发财,就把李发财扔到东山的山沟里,李发财就这样死在魔鬼的手里,被野兽吃掉了!

    朱晓红又被押进刑室。她虽然是遍体鳞伤,行走困难,但是,仍然是昂首挺立,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副主任和快腿儿鬼混了半宿,两个家伙得意洋洋地来到了刑室,快腿儿见朱晓红那种大义凛然,坚贞不屈的英雄气概,吓得她离朱晓红老远绕到冯大肚子的身后。副主任凑到朱晓红的面前,斜着眼睛看看朱晓红说:“想好了没有?对,先不说这个。像你们这样的反动家庭早就应该暂尽杀绝!”

    “你放屁!”朱晓红突然把头一甩,两条愤怒的目光直射向副主任,“我父亲当过红军,一直跟随**南征北战,抗美援朝时一直在最前方。从心眼儿里热爱人民热爱党,热爱我们伟大领袖**,从他参加革命那天起,没有一天偏离过**的革命路线,说他是坏人那是颠倒白黑!我母亲除了参加革命比我父亲晚几年,其他和我父亲一样,也是悍卫执行**革命路线的坚强战士,说她是坏人,你们才是真正的坏人呢!我弟弟,我弟弟没罪!这样反动透顶的东西还不应该反对吗?!”

    副主任冷笑了几声说:“你说得全对。正因为你爹妈和弟弟是这样,才当上了坏人和反革命,你也自然是反革命了!”

    在你们看来,我和弟弟当然是“反革命”了。我警告你,不要白日做梦!马列主义**思想你们搬不倒的!你们可以迫害或杀害**员,革命干部、革命知识分子和革命的人民,可是你们想把人们的脑子里的马列主义**思想搬走,那是妄想!就是你们把中国人杀光了,马列主义**思想的伟大红旗插遍全中国!总有一天她要埋藏你们的!

    冯大肚子拉了一把气冲冲的副主任,说:“和她说什么。来呀!给她来个燕子浮水”

    这帮家伙七手八脚把朱晓红倒背着胳膊,双手悬在房梁上,双脚离地有二尺高。朱晓红痛骂不止。副主任拿起装有铁芯的胶皮管子,一阵猛打,朱晓红的背部和双腿又血肉摸糊了!快腿儿拉开副主任,说:“你歇着去吧,我照顾照顾她。”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精盐粉,撒在朱晓红的伤口上,还边撒边问:“朱小姐,好受吧?这滋味比吃白糖还美吧?”

    那帮家伙一阵狞笑。

    王小腳把烧得通红的小火炉搬过来,放在距离朱晓红的脚仅有半寸高的地方,狞笑着说:“这叫脚蹬风火轮“。

    “你这风火轮有火没风,我给你添上风。”快腿儿边说边操起扇子就呼呼地搧起炉火来。火借风势燃烧更旺,炉盖很快就红了。

    朱晓红把牙咬得咯咯响,除了骂他们这些野兽外,没叫过一声。

    冯大肚子说:“脚蹬风火轮是一头热,这不公道,应该两头热才公道,看我的!他从火炉里掏出一块烧得直冒火星的砖,用铁丝悬在朱晓红的脖子上,几乎能到下颌了。”

    在魔鬼的狞笑声中,朱晓红又一次昏迷去了!

    冯大肚子拿过一把锤子,从兜里又掏出一根四寸长的铁钉子,把钉尖对准朱晓红的头顶,举起锤子就打,锤子就要打在钉帽上的时候,他的胳膊被搬开了。冯大肚子回头问高副主任:“怎么?还让她享受几天?”

    副主任说:“除了朱晓红和刘万山以外,整死谁都行,就是他俩暂时不能整死。副局长说,省里首长指示,留着朱晓红好揭发她爹妈的问题,不准整死。刘万山在部队里有几个老上级现在还没揪出来,他们经常讯问刘万山的处境,所以,副局长暂时对刘万山不敢下狠心,一直听指示,没有他的许可,不准整死刘万山。我们现在要把他俩整死,在首长面前,不好交待呀。”

    “好,暂时先给她留一口气,把‘两头热’给她去掉!让她清醒过来。”

    白瘪茄子听到冯大肚子的命令,搬走了火炉,拿掉了热砖,然后把一盒冷水泼在朱晓红的头上,朱晓红的身子动了一下。

    朱晓红从朦胧中醒来听到了哭声,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看,是汪华、小毕、陆晓荣和黎英坐在她的跟前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咬着牙动动身子,把她那不灵活的胳膊慢慢地伸向小毕,抓住小毕的手说:“不要哭,在敌人面前是不能流泪的。”

    “朱大夫,你的身体……”小毕一句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几个人又哭起来。



………【第24章 没钣吃】………

    我11岁那年(1948年),这年初春雪很大,到处是冰天雪地,天气很冷,风很大,刮得大雪飞扬,把树木刮得嗷嗷叫,有时刮得睁不开眼睛。

    我穿着我老叔一件旧棉袄,棉袄里子补丁落补丁,棉祆外面两支袖子上也补着补丁。这是我奶奶给我的,又肥又大,没有背心、没有衬衣,里面什么也没有。按当地话讲,我是穿着一件空心棉袄。不虎身,棉袄又大,一刮风嗖嗖往里钻,把我冻得直哆嗦。后来拣了一根草绳扎在腰间,还少进点风,才暖和一点儿。一早晨跟我奶奶出去要饭。

    要饭,对我来说不是个很遥远的词,我和我奶奶就要过饭,要过一个多月。我太爷是我上初中二年级时,患前列腺肥大、前列腺癌病逝的。听他说过,我太爷的爷爷用筐挑着儿女和行李,从山东省登州府文登县一路要饭,要了半年多,来到吉林省德惠县菜园子乡阎家坨子村,后来在谷家坨子(老谷家开荒占草户)住的老阎家把在阎家坨子(老阎家开荒占草户)住的老谷家换到了谷家坨子。

    要饭这个词很难听,谁都不愿意说的词。我们家从1937年搬到德惠县菜园子区朱家窝堡。朱家窝堡有个叫老北京(这是人们给她起的外号)的老太太,她就是当年从北京要饭一直要到我们村子,嫁给老史家的一个老光棍,才不要饭了。她就不爱听要饭这个词,老人要问她:“你的岁数不算太大,找个人家多好,你为什么要饭啊?”

    她回答得婉转些,但就不说是要饭。她说:“找人家不好找,家里穷,要是再找一个像我这样穷的咋办。我不是要饭,那是乞讨,家中没人只有我一个,没房子没地又没吃的,不乞讨咋办!”

    中年人问她:“你为什么要饭啊?”

    她回答得更干脆,像鲁迅的“Q正传”里说的:“读书人窍书还算偷。”她说:

    “穷人乞讨,还算要饭吗,不算,不算。”

    逗得人们哈哈大笑。

    少年人问她:“你为什么要饭啊?

    她说:“你们懂啥,我没要过饭,回家去问问你妈,你们家才是要饭的呢!”

    看来要饭这个词很不得人心。要饭花子就更难听了,要饭花子一到大门口,狗也叫小孩子也闹,狗咬吵吵不得轻闲。

    家里没粮食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两顿饭还都得喝粥,有时还喝不上。爷爷去找农会张主任,张主任说:“粮食问题我做不了主,和土改工作队研究研究吧。”

    第二天张主任找爷爷说:“研究了,咱们农会也没粮食了,让你们自已解决。”

    可以出去要,可是,没想到,到哪去要饭?还到各村的财主家要饭吗?各村的财主已经被斗了,他家没粮食了,只有到贫雇农家去要。这样,增加了贫雇农的付担,所以,要饭这件事只进行了一个多月,就没人再要饭了。

    我跟着奶奶到后四家子、七家子和万家店去要饭。后四家子距朱家窝堡有二里山路,七家子距朱家窝堡有七里路,万家店距朱家窝堡有二里多路。

    奶奶是小脚,平地站都站不稳,走路杵达杵达的,还要柱根棍子,走平路还可以,就是慢一点,走山路就不行了,山路不平,上坡下岭,大脚板走起来都比较困难。奶奶单独站立都很困难,还东倒西歪的,走山路就更困难了。我们一老一小互相搀扶艰难地走着,刚走出院门不远,我问奶奶:

    “咱们到哪去呀?”

    奶奶抬头看了看,说了一句,我也没听清楚。我又问:“咱们到哪去呀?”

    奶奶说:“别问了,往前走吧,从村子东头上山(朱家窝堡村子南面是一座小山,上山的道路只有村子东头一条小猫道),咱俩走到哪算哪吧。”

    这回奶奶说话的声音很大。把我吓了一跳,我见***脸上满不高兴,就不敢再问了,只好跟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过去见到要饭花子,狗咬吵吵,奶奶赶紧叫孩子们去看狗,然后再叫一个孩子端一碗米送给要饭花子。奶奶常对我们说:

    “不要笑话要饭花子,他们是一时运气不好,才造成这样。他们要是运气好了,就不要饭了。”

    可见奶奶是个很善良的人。平时奶奶对我们很和气的,一说话就笑了,今天不知为什么,奶奶总绷着脸。

    走出村子,奶奶对我说:“到别的村子里狗很多,也很厉害,你到那边柴火垛里找一根棍子好打狗。”

    我从小就怕狗,一看见狗就害怕,听奶奶这一说心里直打鼓。

    1946年夏天,我在姥姥家。一天,我和表哥李秀芳出去玩儿,走到我六姥爷家大门口,就听呼的一声从院子里窜出来三条大狗,直奔我们俩,围着我们俩转圈,一下把我吓住了,不会动了,就站在那里。李秀芳撒腿就跑,三条狗直扑过去,没跑出几步,李秀芳就被那条大黄狗扑倒了,大腿肚子被咬了一口,鲜血直流。想起这事头皮直发麻。

    我答应一声,跑到柴火垛里找了一条木棍子,有镰刀把粗,一人多高,我拿在手里还试一试。心想:有了这条棍子我可就不怕狗了。狗来了,我就一顿棍子就把它打跑了。

    刚进后四家子,两条黑狗从院子里窜出来,向我和奶奶冲过来,我手拿木棍子东挡西挡也挡不住,好像手都不好使了,奶奶说:

    “把棍子给我!来,咱俩靠墙跟,靠墙跟它就咬不着了。”

    我们两像战士打仗一样,切战切退,一直退到墙跟。我把木棍子递给奶奶,奶奶拿起木棍子,对我说:

    “你拽着我的裤子,不准撒手。你看我怎么收拾这两条狗。”

    我看着那个张着大嘴的大黑狗心里直突突,大腿好像不好使了,迈不动步了,手都哆嗦了。我紧紧的拽着***裤子,两只眼晴盯住大黑狗。奶奶一只手拄着棍子,另一只手拿着木棍子对准那条最厉害的黑狗,这两条狗围着我们俩来回转,那条最厉害的狗呲牙裂嘴往上上,奶奶找准机会往前猛地一桶,那狗一声怪叫回头就跑,另一条狗也跟着跑了。

    唉!这回我可真的看见了,真是街里的孩子,乡下的狗,厉害!真厉害!

    我们到后四家子,碰见两个站岗的儿童团员,拿着长杆红缨枪,站在我们俩的对面问:

    “有路条吗?”

    我奶奶说:“有路条。”奶奶从兜里掏出来我们从农会里开的路条。

    他们看了看说:“走吧!”

    天快中午了,我们从村子西头进村,挨家挨户的要,一直要到村子东头,才要到不到两碗米。我们要饭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奶奶不会称呼。起初,奶奶说:

    “老财主,帮助帮助吧,给点啥米都行。老财主---”

    奶奶嘴里说着,手里拿着一个葫芦瓢,向从屋里出来的人讨要。出来的人有的看看我们俩转身就回去了,再也不出来了。有的用手捧着一把米送出来,放在奶奶拿的葫芦瓢里,转身就走。

    我们将村子走了快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小伙子说:

    “什么老财主?老财主都被打倒了!”他嘟嘟哝哝的又回去了。

    我偷着对奶奶说:“你叫老财主这不行,这是过去要饭的说的,过去他们爱听,现在不行了,不能叫老财主了。”

    奶奶想了想笑了说:“现在叫啥?就叫大叔大婶吧。”

    我点点头。

    “大叔大婶帮帮吧!我家孩子太小快饿死了,兴兴好吧,给点啥米都行,帮帮吧----”

    我们在村子一走,惹得村子里的狗一阵阵狂叫,幸亏奶奶手里有一根棍子,才没被狗咬着。我们从村子西头一直走到村东头,一共要到小米一斤多、高粮米二斤多、苞米渣子二斤来的。

    要饭,这可是一件大事了,这里自从土改这半年多就没有要饭的了,今天咋又出来要饭的了,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起初在我们的身后跟着十多个孩子,有三个孩子手里拿着红缨枪。后来又有几个大人跟着,他们不错眼神地瞅着我们。走着走着又有三个拿着洋炮的人跟在身后,他们三个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我可真的害怕了,是不是他们要抓我和奶奶,我的心里直突突,我问奶奶:

    “这是咋回事?民兵跟着干啥?是不是不让咱们要饭了?”我的心里有些害怕,直往奶奶大腿上靠,把奶奶靠得直打趔趄。

    奶奶回头看看说:“没关系,我们是要饭的,他们不能把我们怎样。”

    奶奶一直往前走,我回头回脑两眼盯着那两个拿枪的,心里直打鼓。这时我听见一个拿洋炮的说:

    “这个女的是朱家窝堡老谷家的,正经人,不是特务,叫他们要吧。一定是家里没吃的了,领着孩子出来要饭。”

    我们又从村子东头走到村子西头,来到我老姑太太家。我太爷的亲妹妹就住在后四家子,她家姓孙。到老孙老姑太太家时,己经到了中午,奶奶进屋就哭,哭得那个伤心!老姑太太问:

    “这是为啥呀?哭啥呀?”

    过了一会儿,奶奶说:“我们是出来要饭的,家里一点儿粮食也没有了。大人还好对付,那两个小的怎对付啊!一顿不吃都不行。”

    老姑太太说:“要饭怕啥?没养汉没做贼,也不是偷不是抢,有啥可耻的,不丢人!我家还有点儿粮食,串换吃吧。”

    老姑太太叫大爷(老姑太太的儿子)去取粮食,大爷拎起面袋子走了,过了一会儿把粮食拎回来了,放在炕上说:

    “小米我家留有1升,这些能有5升啊(25斤),都拿去吧。我家还有些谷子和高粱,还有一些苞米,还剩下3--4升高粱米,就不给你们拿了,多了也拿不动。你们先吃着,没了就来取,我估抹着够咱两家将就到秋天了。”

    我看见这5升小米,心里这个高兴啊!

    老姑太太说:“饿不死!眼看着山野菜都快下来了,好将就,将就到秋天就好了。”

    我和奶奶出去要饭,这是我一生难忘的记忆!



………【第25章 换生】………

    小玲妈是我一个远方姑奶,她家住在黑龙江省大兴安领桦树林子屯。在抗日联军正兴旺时期,桦树林子屯被日本鬼子放火烧光了。日本鬼子实行“三光”政策,抢光、杀光、烧光。就是从火堆里跑出来的活人,也要用枪打死,再扔回火堆里。我这个远方姑奶全家人都被大火烧死了!换生这个故事,是我奶奶在小玲妈被日本鬼子烧死之前,给我奶奶讲的。那是1940年的事:

    小玲妈讲起来要把姑娘变成小子的经过来:

    怀揣小玲那咱,从知道怀孕那天起,俩口子黑天白天地琢磨就怕是姑娘。小玲妈到处叫人家猜是姑娘是小子,听说哪家老太太对生姑娘生小子看得准,说什么也得去找她看看。这俩口子就左邻右舍、南北二屯、前前后后找了三十来个老太太看过。可是,其说不一,有的说是小子,有的说是姑娘。这俩口子没解除疑虑哪能睡着觉呢!于是,又找一些女大夫给检查,让判断是姑娘是小子,这些大夫们都说,是姑娘是小子我们看不出来。也许将来医学发展了,有办法判断没生下来的孩子是姑娘是小子,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把女大夫找遍了没个结果,又开始找男大夫,得到的回答是“不会看”。最后找到了刘大肚子,刘大肚子说:“当一辈子大夫了,要看不出生男生女那还叫大夫!孕妇如果让我仔细检查,没有一个看不对的。”

    这下可把小玲妈和小玲爹郝福林俩口子乐坏了,找了那么多大夫看还没有一个人说这话的呢,还是刘大肚子有技术,名不虚传。

    当天晚上郝福林把刘大肚子请到家,俩口子都热切地希望刘大肚子给仔细看看,到底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所以,对刘大肚子的招待就不必说了。

    这时候小玲妈怀揣小玲已经五个多月了,胎儿在母亲的肚子里早就横踢乱蹦了。

    刘大肚子把香糖水果吃了个够,开始看病了,郝福林心里像揣着小兔子崩崩在跳,他站在地中央,两眼直盯着刘大肚子的每一个动作,哪怕刘大肚子的手哆嗦一下,他的心都要随着动一下。对刘大肚子的话就更不用说了,专心致致地听着,恐怕有一个字从耳边溜过,就是刘大肚子哼一声,他也要琢磨琢磨是什么意思。刘大肚子在炕沿上和小玲妈面对面地坐着,眯着三角眼看着小玲妈的容貌,像“相面先生”似的看了一气,又伸手去拽了几下小玲妈的耳朵,然后,双手捧住小玲妈的脸揉摸了几下,顺便又扒了扒眼睛,看看牙。刘大肚子的手在小玲妈的脖子上摸一下这才收回来。他让小玲妈把腕子放在枕头上,摸起脉来,摸了一气又问了一气,足有一顿饭工夫。这时,刘大肚子又扬起头贪婪地看着小玲妈的容貌,看着看着他皱起皱眉头,咧了咧嘴,又用手水掌在脑门上拍了几下,显然他是在琢磨什么。他琢磨什么呢?是琢磨男孩女孩吗?不是,他是在琢磨如何调戏这个长相漂亮的女人,以满足他那野兽般的**。郝福林把刘大肚子的表现全看在眼里,一种失望感涌上心头,他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小心地问:“不是小子?”

    小玲妈的心和郝福林一样,看见刘大肚子这副样子,心里凉了半截,瞪大了两只惊慌的眼睛问:“刘大夫,又是姑娘?”

    刘大肚子没回答,微微一咧嘴,说:“大妹子,你顺着炕沿躺下,把衣裳解开,我再仔细看看。”

    小玲妈急忙解衣服,把枕头放好就仰面朝天地躺在炕沿边上,膨隆的大肚子摆在刘大肚子的眼前。这时什么害臊的心里全忘掉了,一心想让刘大肚子仔细看看,以便准确地判断出是儿子还是姑娘。

    刘大肚子身子靠在炕沿上,开始检查了。他双手摸肚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反反复复地摸,足足摸有二十遍,才停住手。他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弯下腰把耳朵贴在膨隆的大肚子上左听右听,听了好一阵。他直起腰扭了几下,显然是腰疼了。检查完肚子,刘大肚子又把目光落在小玲妈的两个不甚丰满的Ru房上。伸出双手把衣服向上推了推,使两个Ru房充分暴露在外面,然后,两只手分别放在两个Ru房上就连摸带揉措了也足有半袋烟功夫才放了手。这时,刘大肚子一只手放在小玲妈的肚子上,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皮,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地站了片刻,然后,拉着长声说:“通过上面的检查来看,好像是姑娘。”

    刘大肚子说完转身看了看郝福林,小玲妈为了弄明白到底是姑娘还是小子,就什么都不顾了,你说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吧。

    刘大肚子坐在炕沿上,拿起一块香糖填在嘴里嚼起来。小玲妈急不可待地要听结果,可是看见刘大肚子在静静地嚼着香糖,在琢磨什么,还怕打扰他,怕影响他思考把结果判断错了,她等了片刻,再也等不下去了,就问了一句:“不是姑娘吧?”

    刘大肚子的身子动了一下,两只眼睛盯住了小玲妈,盯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然后,拉着长声说:“唉!不随心哪,还是个丫头!”

    小玲妈听说还是个丫头,趴在炕沿上就哭起来了,郝福林只觉脑袋嗡的一下,蹲在地中央,他双手抱着脑袋唉声叹气。过了一会儿,郝福林伤心地说:“完了!一辈子到头连个接续都没有,还干个啥劲呢!唉……”

    刘大肚子咧着嘴,耷拉着眼皮表现出同情的样子,也随着唉声叹气,这三个人沉默无言好一阵了。突然,刘大肚子说“光发愁没用啊,想想办法吗!”

    郝福林抬头看看刘大肚子,觉得没啥办法可想,坠胎已经太晚了,只好这样了,生了这个以后,看样子是不是能生了。没儿子绝后这是注定了!所以,他又低头下了头。

    小玲妈听说想想办法,擦擦眼泪抬起头,问刘大肚子:“有啥办法呀?我今年都四十四了,生了这个不能再生了,我的孩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