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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不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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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主任想了想,点点头。“想起来了吧?你这药的事就是他干的!在咱们医院里,坏到这步田地的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就是他干的,一定是他!不信,不信你找吧,你要是再能找出别人来······”

    林晓成的话音未落,内科大夫王顺进来了,他那如临大敌的样子使邵主任紧张起来。“邵主任,不好了!”王顺说,“来了一帮人要找你算帐,有两个小子还扬言要揍你!你快躲躲吧。”“为啥?”林晓成问。

    王顺说:“唉!都是因为邵主任研究的胃康胶囊,把患者给整出毛病来了,有的人吃了以后天天拉肚,你想想,如果你家的病人让大夫给整出毛病来了,你能答应吗?这帮家属提出来让医院赔偿损失,一个人要两万元钱,一共三十多人,你算算,就是三十人每人两万就得六十万元哪。如果医院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要到市里去告医院。这还不算,他们还说,劭主任的态度要是不好,还要打扁他!你看,这还得了!可是,把话说回来,患者来医院治病,不但没治好还倒填病了,患者家属能不急吗!”

    邵主任问:“这些人在哪儿?我去跟他们说说情况。”

    “在院长那儿呢,院长向人家尽说些拜年话,啥好听说啥。可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火气大,一说话就骂人。他们谁的话都不听,院长跟他们说,他们把院长都骂了。我听一个人说,他们是专门来找你邵主任的,弄不好,这帮家伙要打人的。”

    王顺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开门向外看了一眼,转身回来,“不好了,他们来了!”王顺说着溜走了。

    林晓成说:“王顺是引路的,是他把患者家属引来的。这个王八蛋,不干好事,等哪天我问问他。”

    话音未落,患者家属们一拥而入,来了四五个人。走在前头的两个小伙子直奔邵主任,啥话没说将邵主任拉过来一顿拳打脚踢打倒在地。林晓成上前劝阻,没说上三句话,被人一脚踹到一边去了,接着就是一顿拳头,嘴里骂个不停。林晓成没还手,他拿起电话向11O报警,话还没说完脸上又重重地挨了两拳。这下林晓成可火了,他用手捂着流血的嘴,在窗台上摸起一个汽水瓶子奔打他的那个小伙子去了,抡起来就打,幸亏这时跑来了几个医生把林晓成拦住了,不然的话,说不定那小伙子的脑袋要开瓢了。

    110的警察到了,简单问了问情况要把双方当事人带走。院长来了,他对警察说:“谢谢警察了,不要带走他们了,这件事情好解决,我们双方商量商量自已解决吧,就不麻烦你们了。以前那几件类似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解决的,都很好,大家都很满意。”

    “不!”林晓成从口中吐出一棵被打掉的门牙,用手托着,“不能私了,要公事公办!我要讨个说法。”

    院长急忙把林晓成叫到一边,低声说:“林大夫啊,可不能将事情闹大了,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不但对你们不好,对医院也不好,咱们不能把医院的名声搞坏了,医院的名声坏了不得了啊!哪是医院的命根子呀。我答应你们,你和邵主任的损失由医院负责补偿,你放心一定补偿。患者家属闹事就是为了要几个钱吗,给他不就没事了吗。”

    林晓成说:“院长,患者家属打医生这不是小事,不能和一般打架斗欧相题并论。你错了!国有国法,铺有铺规,我们应该按照法律和规定办事。医生出了事故,该罚、该关、还是该杀,全有法律和规定管着呢,谁也跑不了。患者及其家属动不动就把医生凶一顿、打一顿,他们咋的?他们有打人的特权哪?哪条法律规定他们可以打医生?难道他们有打人的特权吗?不能私了,我不同意,公事公办,我要到法院去求个公道。”

    “林大夫,咱们出了事,人家的心情咱们应该理解吗。”院长向屋外推林晓成,“你快去口腔科把牙处理一下,这里的事你不要管啦。”

    林晓成推开高院长:“他们的心情咱可以理解,可我的心情让谁去理解呢?!他们打邵主任我去劝解不对吗?劝阻不成我向110报警不对吗?各位民警同志,你们说,我做的对不对?他们打人犯不犯法?因为他们的心情不好就允许他们犯法吗?法律上有这条规定吗?要这样的话,现在我的心情比他们还坏,我就可以收拾他们啦?”

    林晓成说着直奔打他的那个小伙子去了,“**那个熊样,我不打你,可是得让你知道,打了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在十秒钟内我要掰不下来你的胳膊算我这个外科大夫白当了!”

    大家急忙上前阻拦,可林晓成像发疯了一样扑向那个小伙子。正在撕撕巴巴地闹腾,外科主任张艳红来了。她是由一个护士告知而来的,她见到这种情况上前喊道:“林大夫,你冷静点儿!你冷静点儿!”

    林晓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像是接到了命令,顿时住了手。院长上前对张艳红说:“你来得正好,快把林大夫整回去吧,别让他在这儿闹腾啦,越闹腾事越大,事闹大了就不好办啦。要注意影响啊,这对医院的影响多不好啊!”

    林晓成不服气地对院长喊起来:“影响,影响!又是影响!这影响耽误了多少人的事,让多少人喘不出气来。上次骨科刘大夫被患者家属打得三个月没能上班,这事你知道吧,就是为了‘影响’。本来那件事和医院、和医生没有丝毫关系,可是,他们打人还打出理来了,不但没受到法律治裁,医院还赔了八万元的损失,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难道这对医院就没影响啦?!院长,你知道医生们说你啥吗?说你是为了自己的乌纱帽,不顾法律的尊严,剥夺医生的权力!今天这事儿我不能听你的,我要向法院起诉。”林晓成转过身去对患者家属们说,“你们打邵主任,邵主任就该打吗?他今年都六十来岁了,每天都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地为你们治病,你们还打他,你们怎能下得眼。见到你爹见到你妈你们也能抡起胳膊去打他们吗?真是些不要脸的混蛋儿子,你们还有人味儿吗?!你们······”

    突然,李明大夫喊起来:“不好了!邵主任右侧肋骨被打断了两根!还活动呢,这可怎么办?”

    张艳红上前看邵主任,只见他鼻青脸肿,嘴角流着血,双手按着右侧肋部,呼吸有些困难,急忙说:“李大夫,你快去请有关科室主任来给邵主任会诊。让他们快点来,快点,越快越好!”

    警察作完询问记录,说:“挨打的人不能白挨打,我们有法医判断轻重,分出等级,依据国家法律办理。这点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按着国法办事。打人的人不能白打,按照轻重,一定会得到相应的治裁的。冶安罚款也是要罚的,打邵主任的是三个人,每人罚款五仟元,打林大大的是一个人,罚款七仟元。院长,你们放心吧,我们先走了。”警察将打人的人带走了。

    一周后,医院送到市药检局的跟胃康胶囊颜色不同的六粒胶囊检验结果出来了,这六粒胶囊底确不是胃康胶囊,而是中药巴豆粉。院长把检验的结果告诉了邵主任,邵老主任的脸都气白了,他愤喷地说:“这个家伙我非找到他不可!”



………【第34章 几棵炸弹】………

    我们一帮人站在大门口,听着他们讲刘支书挨炸的故事:

    副主任见屋里的气快要消失了,高压灭菌器也不在吼叫了,这才贼目鼠眼、胆胆处处地进了屋。来到刘支书跟前看了看,然后,恶狠狠地瞪着李继红,似乎要把她吃掉,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不惹出点儿事情你不能罢休啊!我不让你们整这个玩意儿,你们偏要逞能,怎么样?刘支书这下完了吧?要不是刘支书手脚快,咱们几个人就和这高压灭菌器一起全报销了!一天天就不够你们扎乎的了,放着正经事不干,偏搞这些歪门邪道儿,这回你们还扎呼不了?!刘支书要是有个好歹,我就送你监牢去!”

    李继红哪顾得听副主任说些什么,见李春才和小周把担架拿来了,她抱起刘支书放在担架上,和小周抬起来奔病房去了。副主任看着他们的背影,骂了几句,然后找来一个拳头大的锁头咔嚓一声把消毒室的门锁上了。

    刘支书受伤这件事在卫生院里很快就传开了。虽然已经到下班的时候了,但人们都没走,他们来到病房站在窗户外面看刘支书。这时刘支书仍然在昏迷中,面部、前胸和手上已经起了水泡,脸逐渐地肿起来。人们离开病房以后,就三五成群地议论起来,都很担心刘支书的生命安全。

    快腿儿来了精神,活跃在人群之中,她的嘴像机关枪一样不住地嗒嗒着。虽然没人理她,可她还是说的很起劲。一会儿到这个跟前说:“这事都怪刘支书自己,他要是同意副主任的意见,把高压灭菌器卖掉不就没这回事了。”一会儿到那个跟前说:“这事都怪李大夫,明明不会摆弄那玩意儿,偏要逞能,这下惹出事儿来,我看她可怎么办!”转了一圈儿又跑回来说:“刘支书这下可得教训了,再也不能让他们去摆弄那玩意儿了。这回该同意副主任的意见了。”快腿儿一气就跑遍了各个人群,说完了她要说的话。这时候她发现宋金山不在,心想:他一定是回家了,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于是,她就一溜烟似的跑到了宋金山的家。

    宋金山下午根本就没上班,他在家里修改他写的那份“匿名经验”材料。经过一番苦心修改,终于把稿定下来了。他正坐在桌旁叼着烟欣赏他这份杰作,快腿儿闯进来了。宋金山急忙起身让座,可是,还没等把那接客人的那套客气话说完,快腿儿就一口气地把刘支书如何受伤的事说了一遍。宋金山的老婆刚去拿茶杯倒水,快腿儿向她眨眨眼睛笑了笑一阵风似的走了。走到门外又停住了脚,对宋金山说:

    “李继红这可惹了祸了,看她还敢不敢扎乎了!”

    “嗯,这对他们是一次无情的打击。哎?老刘头子能死不?”宋金山问完觉得话说得太露骨了,于是,又改口说:“刘支书有危险吗?”

    “我看够呛,现在还不省人事呢。”

    这帮人幸灾乐祸,真可恨!

    我家住在朱家窝堡村。当时我正和几个小孩在院子外面,房子西面的大水泡子边上玩儿冰。这半冰半水的,有啥玩儿头,就是把小手冻得通红。突然听到飞机响,我愣了一下,不由得往天空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这时我看见有两个大人从铁道的道口往北跑(往我家这个方向跑),边跑边减,我也没听清楚他们喊些什么,看让子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是什么人被打,就是飞机出了什么事,这时候我想起了父亲告诉我们:

    “听到飞机响,不要集堆,要散开,要不你就往屋里跑,跑进屋里趴在炕墙子底下。如果离房子太远时,你就找个地方趴下,千万别整一堆小孩子闹哄哄的在一起。人多了,飞机就要扫射!”

    父亲还说:“在北甸子,有一片塌头圈(长乌拉草的草墩子,高出地面1尺多高,还有二尺多高的,粗细有1尺多粗的塌头墩子,不远一个,不远一个,连成片),被火烧了,把乌拉草烧没了,只剩下一个个黑得呼的塌头墩子,像一些‘黑脑袋’,隔老远一看像些‘黑脑袋’,像一群人在那儿蹲看。在飞机上一看,就是一些人蹲在那里。有一天,国民党两架飞机,就把这些‘黑脑袋’当成八路军了。第一次飞过去了,看见‘黑脑袋’了,第二次拐个弯又回来了,没看见国民党的旗(按国民党的规定,在行军时,遇到飞机得拉起国民党旗,不拉国民党旗的就是八路军),把这些‘黑脑袋’当成八路军了,第三次飞回来,就变样了,是腑冲下来扔下了两棵炸弹。这两架飞机在这像疯了一样,抡番轰炸,一架飞起来,另一架又俯冲下来,一共投下了十多棵炸弹,才飞走了。像这样的事有的是。”

    听到飞机响,急忙往屋里跑。跑进屋里一听飞机的动静小了,依为飞机飞走了,刚要往外走,就听到哇---的一声怪叫,接着就是咚、咚、咚三声巨响,哗啦一声窗户上的玻璃碎了!此刻,我奶奶从炕上下来,喊:

    “孩子快趴在炕沿下面!快趴下!快趴下!”

    我被吓哭了,站在地中间两只手揉眼晴,大鼻涕流出来很长,妹妹也被吓哭了,真是孩子哭老婆叫,奶奶还在喊:“快趴下!哭什么!不准起来!”

    我一看,奶奶、我妈、二婶、妹妹和我都在炕沿下趴着,一动不敢功。二婶气得不住嘴地骂:

    “***,该死的东西真他妈缺德,把炸弹扔到咱们院子来了,咱们这也没有八路军!把炸弹扔到这干啥。这也没有土匪!”

    妈说:“不像咱们院子,好像西大道,要不就是铁道南。”

    二婶说:“不是西大道,也不是铁道南,是咱们院子,不是咱们院子那咱家的玻璃咋碎了呢?这些王八蛋!”

    正说着,二叔回来了。他说:“都起来吧!飞机早都飞走了。”

    大家起来一齐向院子里看,院子哪块也没坏。奶奶问二叔:“这飞机炸哪儿啦?好像把炸弹扔到咱们院子啦。”

    二叔说:“离咱家还挺远呢,炸弹扔在铁道南的村子西头了。”

    奶奶又问:“扔了几棵炸弹?”

    二叔说:“可能是三棵。”

    就在这时,两个手拎着大枪的八路军进来了。这两个人表情惊慌,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进屋就把叩子解开了,用帽子呼哒呼哒地扇着。我奶奶赶紧上前:

    “快请坐,请坐!歇歇吧,刚才被炸弹吓着了吧。这些该死的中央军!”

    一个说话是山东口音:“老太太,我们从西面那个村子,对了叫菜园子村出来,刚到你们村西头,在铁道南就来飞机了,我们一个连的人,还有一个马爬犁。人都散开趴到铁道帮子上了,这马爬犁不行,老板子跑了,它停在那了。这飞机***呼的一声过去了,我刚趴下他哇的一声又回来了,我把枪调过来还没等推上子弹,它哇的一声怪叫对着我就冲下来了。就听着咚、咚、咚,等我再睁开眼睛一看,飞机飞走了。我就是没得手,我要是把子弹推上堂,一枪就能把它打下来。”

    另外一个咧嘴一笑,说:“你把子弹推上堂也没用,你看见谁用步枪把飞机打下来了,那飞机飞得那么快不等你瞄准它飞走了。”

    这三颗炸弹,惊天动地,吓死人了。“照你那么说,那还没个打了呢。”

    “那可不。”



………【第35章 狗的故事】………

    我的一个同志叫张晓红,她是一个科研迷。在工作中发生这样一件事:

    她去外地开肾移植手术会议,回来时,刚下了火车,张晓红连家都没回,直奔医院的动物词养室。离开那条大黑狗五天,张晓红五天没睡好觉。昨天夜里,张晓红似乎清清楚楚地看见大黑狗死了,周围的人们都唉声叹气。林大成、高丽、还有贾小波站在那儿默默地流泪。张晓红抱起大黑狗向解剖室走去,要通过解剖查找这次肾移植实验失败的原因。突然,大黑狗活了,在张晓红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她被惊醒,原来是在做梦。张晓红翻来复去睡不着了,像注射了兴奋剂,全身都轻飘飘的精神起来了,再也没有睡意了。她翻身下床,从皮包里取出动物实验记录本,一字一字他看起来。看了一阵,她放下记录本,仰靠在沙发上,双眼凝视着天花板上一动不动:“这是第十五次肾移植实验,再过几天就要宣告肾移植实验全部成功了!全部成功了!”

    自从给这条大黑狗做了肾移植手术那天起,直到去北京开会之前这四个多月,张晓红没有一天不去看它。对大黑狗的一切表现,她都像照像机一样印在脑海里,所有的观察记录都是她亲自记的。张晓红兴至勃勃地来到一号饲养室,因为张晓红的大黑狗一直住在一号词养室。她一下子愣住了,一号饲养室空空的。她急忙去看二号室、三号室、四号室······惹得那些大狗狂叫起来,可是,就是没看见她做肾移植实验的那条大黑狗,张晓红急了,忙喊:“饲养员,词养员!”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张晓红急匆匆地向饲养员休息室走去。刚跨进门槛不由得啊的一声,手上的提包随着声音落到地上。“死了?!”

    张晓红胆怯地向前走了几步,脚下一滑,闹个趔趄,低头一看,是一把带血的尖刀。她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耳朵里嗡嗡作声,眼前直冒金花。凭她多年行医的经验,预感到脑血管有崩裂的危险,便急忙依在墙上,闭起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在室内搜寻了一周,她要找到发生事情的原因。可是,一切都是平静的,只有一群苍蝇在那张血淋淋的黑狗皮上爬来爬去。张晓红拎起狗皮,仔细看了又看,最后肯定地说:“是它,混身上下连一根杂毛都没有。”张晓红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头脑一片空白,四肢瘫软,全身无力,狗皮从她的手上滑落下去:

    “完了,失败了!这次肾移植失败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像为死去的黑狗致哀一样低下了头。

    “死了,怎么死了呢?什么原因?什么原因呢?”张晓红紧锁眉头,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子一动不动,仿佛呼吸都停止了。想了一会儿,她转身要走,要去办公室看看谁值班。因为在她去北京开会的那天她做了一例小肠坏死,肠切除手术,患者的情况不太好,她很担心。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唰地一下脸沉了下来,愤愤地说:

    “这条狗绝不是死于肾移植,一定又是林大成旧病复发了!好呀!这次我不能饶了他!”张晓红转身气冲冲他向外走,去找林大成。

    将近中午了,天高气爽,微风吹进动物词养室旁边那片果园里,使那些压满枝头的苹果,偷偷地从叶片的后面露出红润的小脸儿,害羞似的看着张晓红匆匆地离去。

    那是第八次肾移植动物实验。张晓红发现她一个月前做了肾移植的狗没了,就到处去找。当她来到锅炉房的门前,听到房里吆五喝六地喊叫不停,便进了屋。屋里几个小青年正围坐在桌子前猜拳行令呢。只见林大成瞪着眼睛瞅看对面的小青年,右臂猛地一甩喊道:“都来了啊!”“四喜财呀!”

    “哈哈哈······你输了,你输了,哥们儿没说的,喝,喝······”林大成:“真他妈倒霉!今天运气不好。来,把酒碗给我。”端起洒碗,一扬脖子干了。一阵狂笑,简直要把房盖鼓起来。“来,再来,再来。”“三星昭啊,六六六啊······”

    “林大夫,我的狗呢?”张晓红厉声问道。

    林大成眼睛都红了,光顾猜拳、喝酒,根本就没有看见张晓红进屋,这一声吓了他一跳,酒碗差点儿掉在桌子上。

    张晓红去上海开会临走前,告诉林大成帮她照顾照顾做了肾移植的狗。可是,林大成早就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

    听张晓红问,林大成眨巴眨巴他那己经发了红的眼睛,老半天问:“啊?狗?哪个狗啊?”“一号室里那条大黄狗。”

    “啊,就是那条病病洋洋的赖狗啊,那狗都那样了,还留着它干啥呀,被我们杀了。一条赖狗你找它干啥?真是没事干了。这不,在这儿呢。”林大成说着指了指餐桌上盘子里的肉。“怎么?你们把这条狗给吃了?!”张晓红把牙咬得嘎吱吱的响,拳头在桌子上当当地砸了几下,她那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来,直逼着林大成,像要和他拼命。

    小青年都瞪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晓红,知道出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大成真的喝醉了,毫不在呼地笑了笑,向张晓红作了个鬼脸,夹起一块狗肉塞进嘴里,使劲儿他嚼着。张晓红脸都青了,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随着两只胳膊的抖动身子也在微微地颤抖。此时,她找不到更恰当的语言去对待林大成,心里只是恨。她一把夺过林大成手中的筷子啪地摔在桌子上。林大成一愣,似乎有点清醒了,瞅瞅张晓红说:“我的张主任,吃条赖狗有啥大惊小怪的。”“你,你知道吗?!”张晓红的喉咙噎住了,她用手紧紧地抓住前胸,“我们的心血白费了!”她的眼泪来到了眼圈儿,“这一次实验花了五仟多元哪!这钱是省科委给的,这下你可惹了大祸,将来你到省科委去说明情况吧!”几颗晶莹的泪珠掉在丰盛的酒肉桌上。“啥?实验?”林大成突然醒了,他想起了做肾移植的狗,“这,这就是那条狗?”他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张晓红。“这就是它!”张晓红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把桌子掀翻了······

    张晓红想起曾发生过的可怕的一幕,她转身向炉锅房奔去。还没进屋就听到小青年们的宣闹声。张晓红跨进门槛一看,果然是一帮小青年围坐在餐桌前吃肉、猜拳、喝酒。

    张晓红气冲冲地问:“你们又在吃狗肉吧?”“是啊。”“哪条狗?”“大黑狗啊。”“大黑狗?你们把大黑狗给杀了?”“对呀,把大黑狗杀了。”“你们这帮混蛋!”张晓红怒不可遏,眼睛都红了,“谁让你们杀的?!”“林大夫啊。”

    张晓红像发疯了一样骂起来,顺手拿起一把铁锹啪的一声拍在餐桌上,把桌子上的盘盘碗碗打得稀巴烂。其中一个小伙子躲闪不及手被铁锹划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张晓红把铁锹咣啷一声扔在地上,喊道:“我先去找林大夫算帐去!回来再收抬你们!”

    小伙子们被张晓红的举动谅呆了,像做了一场恶梦,还没等醒过来,张晓红己经气冲冲地离开了锅炉房。张晓红一口气饱到林大成的家,一推门闯了进去,正和林大成碰了个满杯。她一把揪住林大成,便问:“我的狗呢?”

    林大成见张晓红这幅样子,想起了那年他把张晓红做实验的狗给吃了,当时张晓红气得就是这个样子。林大成呵呵地笑起来:“我的大主任,我可不敢再吃你的狗了。”“好啊,你不敢吃,你就让他们吃,这样造害我,我真是看错你啦!”

    林大成一愣,问:“我造害你啥了?”“我问你,大黑狗是不是你让锅炉房那帮小子给杀了?”林大成明白了,哈哈地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这下把张晓红造愣了:“你,你笑啥?”“我的主任大姐,他们杀的那条大黑狗是我给他们买的。锅炉房的小哥们儿熊我,说馋狗肉了,非让我给整条狗吃,我就给他们买了一条。咱们做肾移植的那条大黑狗在这儿呢。”林大成把张晓红领到卫生间,指着正在吃大米粥的狗,“昨天有点蔫食,我就把它带回来了,现在好了。”

    张晓红不好意思地轻轻地打了林大成一下,说:“该死的,你可把我吓死啦!我还以为你们又把我的狗吃了呢。”

    林大成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张晓红:“这五天的记录都在这儿呢,你看吧,记得不好,有不懂的地方问我。”

    张晓红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不好,哎,林大夫,替我办件事去。我刚才到锅炉房去找狗,把那些小伙子的酒桌给砸了,还伤了人,你先去替我陪礼道歉吧,明天我去向他们陪罪。”林大成没问,走了。



………【第36章 尿裤子】………

    住棚子很冷,冻得难熬,又没被盖,就更难熬了,那年我才十一岁。我没什么盖的,爹就打草莲子,让我盖草莲子。

    打草莲子没有草,爹到处去找也没有找到。

    没有稻草,因为当时我家方园七、八十里没有种稻子的,要想弄到几捆稻草得走出一百多里路。冬天那么冷,爹就穿一件小棉袄,里面连一件衫衣都没有,寒风一吹就透,怎么能跑出一百多里去弄稻草呢。

    用蒲草,我们家乡没有,也找不到。要是真能找到蒲草,打上蒲草莲子,又软又暖和,我们就不用遭这么大的罪了!

    没稻草没蒲草,只好用谷草打草莲子!先把谷草用榔头砸,把谷草砸软,可是,就是把谷草砸烂,谷草还是又硬又扎人,还不暖和,我们只好穿着衣服睡。

    全家一床小被,爹、妈、小军和永沛他们四个人盖。小军一岁、永沛不到四岁,如果这床小被就他俩盖还免强,可又加上两个大人实在盖不上啊。妈一拽被,爹就全露在外面了,爹一拽被,妈就全露在外面了。有时妈就钻进我盖的谷草莲子里,使劲使劲地搂着我,有时妈解开棉袄把我的头搂在怀里,用棉袄盖好,好取暖。

    我不行啊,把我冻得四、五天就要尿一次炕,一个半大小子一次能撒多少尿?至少也得有一小碗。一尿炕棉裤腿就湿了半截,还不敢叫人家看见,所以几乎每天都得穿着湿棉裤,把我溻的大腿生疼。从小爹妈就说我熊,有啥事也不敢吱声,我是真熊啊!尿了炕还不敢说,硬溻着。

    十一岁的孩子贪玩儿,那时比我大的和我差不多的孩子,大家聚在一起打铜字儿、捉迷藏、老鹰捉小鸡和我的兵马给你挑等等。裤子尿湿了,刚从屋里出来还没冻,跑一会儿裤子就冻了,一跑裤子就哗啦哗啦地响,还怕别人听见,不和我玩儿。走道不方便,总觉得棉裤硬棒棒的,一跑就磨大腿里子,但是没脸,不玩儿不行,在屋里呆不住。这也许就是小孩子的心理吧。不管冷热也得出去玩儿。这里白天特别冷,到外面去一趟,不多一会儿就冻得直哆嗦,棉裤湿啊,有时在外面多玩儿一会儿,棉裤就冻棒硬。有一次,我把手伸进裤兜子里,用手去扒拉扒拉冻硬的地方,措措大腿里子,好暖和暖和,被老李大奶的儿子李喜子看见了,他笑嘻嘻地指着我说:

    “你们看,他干啥呢,他把手伸到裤兜里,他摸牛子呢。”

    小朋友们哈哈地笑起来,把我臊得有地缝都能钻进去,我把手拽出来,冲他说:

    “我摸摸大腿里子,那儿有刺扎我。”

    说完,撒腿就往家里跑。一跑,裤子棒硬,直刮大腿里子。好歹跑回家里,赶紧进屋把手伸到裤兜子里,用手措措大腿里子,用手热呼热呼大腿。跑进屋里,我上炕一屁股坐在炕头上生气。如果不住这个破偏厦子,我能丢这份寒碜吗!爹是干啥的,怎么连盖偏厦子的能力都没有!真是的!我在那坐着,想这想那,想了很多。

    有一天,妈问我,说:“你咋的啦?是不是身上的虱子太多啦?我看你总把手放在裤兜子里挠,把裤子脱下来,我给你抓抓。”

    抓虱子是妈的拿手活,自从土改起我就没脱过棉裤睡觉,在朱家窝堡住时,在老王九子(王书轩家)的海青房子住,虽然没有被盖,盖谷草草莲子,但是房子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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