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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5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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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闻言猛省,道:“这么说来,果然是我智拙了,也是我见到世尊新创苍穹,心中欢喜,却忘了本身职责。仙庭神君之位,又怎能任由他人夺去。且我等若不能夺回神位,又怎有颜面来这苍穹界。”
玄武亦道:“白虎此言最善。”
原承天笑道:“闻白虎说出这番话来,才不亏我对你一向期待甚殷,我此刻已修成金仙大成,想来大罗之境克日可成。等我修成大罗,制他一两件法宝,便会飞升仙庭,白虎玄武,你等可先去仙庭等我。”
玄武道:“我与白虎在中土修行多年,也算略有小成,但若想飞升仙庭,只怕仍有差距。”
白虎道:“虽有差距,却可勉强飞升了,何况在仙庭修行,亦有他的好处,我等先行一步,替世尊打个前站,也方便联络部属,结交仙庭异兽灵禽。”
玄武道:“既然如此,你我离了此处,便去点仙台走一遭。”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若想从点仙台飞升,只怕极是难办了。”
玄武不由一惊,道:“若不从点仙台上去,又该怎样回返仙庭?”
第1643章情到此处无怨由
原承天道:“你与玄武向在仙庭,自历劫后就不曾回返,实不知仙凡之间法度森严。自昊天飞升仙庭,说难则是极难,说易则是极易了。原因只在‘仙庭认可’四字。”
白虎道:“我与玄武已失神位,仙庭已视我等为仇雠了,又怎来的认可。”
原承天道:“不错,我适才祭出白虎玄武法像,立遭天雷打散,可见仙庭对你与玄武极为忌惮,生怕你二位神君再现世间,又遑论飞升仙庭。”
白虎道:“是了,他人且不论,那窃去我与玄武神位者,自不肯我与玄武飞升,定会处心积虑,阻我与玄武飞升,如此又该如之奈何?”
原承天道:“修士若得仙庭认可,此去仙庭自然是一路坦途,且沿途风波不兴,水火不起,所谓飞升,不过是赶路罢了。且定有真童在前引路,可避开种种险地。”
白虎道:“若无真童引路,又会如何?”
原承天道:“那仙庭本是诸界之源,因此飞升仙庭路上,岐路实多,诸界界力皆在此处纠缠,若是魔凡昊天界力也就罢了,却因有灭断二界的出入口亦在路途上,若是不小心误入断灭二界,自然是烟飞灰灭。”
白虎道:“这可就难了,那断灭二界,又不曾立个标牌,哪里能避得开?”
原承天道:“不光是不曾立个标牌,那断灭二界出没不定,除非是仙庭大能之修,事先能感知的,否则定然会误入其中。”
玄武自恃御术无双,听到界力纠缠四字,本也不放在心上,但灭界却是非同小可,一旦误入此间,就算以玄武之能,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因此也是面色一变。
原承天见白虎玄武面露难色,便笑道:“此去仙庭,虽是路途艰难,倒也并非毫无办法。当初仙庭之乱后,世尊逐去诸多叛乱的兽禽,或逐魔界,或逐九渊,那魔界九渊与仙庭之间,其实是有一条道的。”
白虎奇道:“竟有此事?”
原承天笑道:“那诸多兽禽浩浩荡荡,离开仙庭前往九渊魔界,若不是另开道路,最终能存活者百中无人。世尊仁慈,这才亲自开辟道路,送诸多兽禽下界。”
白虎道:“那道路既是世尊所辟,想来唯世尊所知了。”
原承天含笑点头,道:“这条路虽是其后便被封了,以防诸多兽禽回返,不过此路既是世尊亲自封住,自然也可由世尊亲自解开。”
白虎笑道:“主人就是世尊,世尊就是主人,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原承天道:“这条道路,仙庭两位世尊分魂亦知其存在,但以世尊胸襟,想来也不会刻意为难你,只需瞒过仙庭诸多神将神执,就可安然回返仙庭。”
白虎道:“九渊与魔界两条路,又该从何处入手?”
原承天道:“若从九渊径入仙庭,只怕会牵连九渊大帝,惹大帝与两大世尊失和,因此唯有从魔界那条路去,方可无事。”
白虎笑道:“可叹魁神一心一意,只想去仙庭问罪,却不知那魔界之中,现成的有条坦途,可以直通仙庭的。魁神若知此事,不知会是何种神情。”
原承天大笑道:“便是他知道这条路,若无我亲自解封,他便是修成十二重天,也是无法可想。”
白虎道:“风宗逊先前已回返仙庭,却不知又会如何。”
原承天道:“风神执乃十大玉人之一,就算他一心向我,两大世尊也不便难为他,且风神执在仙庭根基不浅,必有人助他,你等倒不必担心。”
白虎点头道:“是了,姬老祖与令清禅虽不被仙庭所用,但飞升之时,倒也未见阻碍。朱雀在仙庭亦有势力,自然亦可安然飞升,唯独我与玄武,自从仙庭之乱后,就再也不曾回返仙庭,此次又被夺去尊位,自然是阻碍重重。”
玄武笑道:“这也是因你我久在世间历劫,不曾在仙庭扎下根基来,我也算是瞧得明白了,这世间之事,那法则固然森严,却是因人而异,只要是有人在背后支撑,总能方便。”
白虎笑道:“你此刻明白,倒也不算太晚。”
原承天见玄武白虎论起世情,亦是叹息,又道:“此事非得魁神相助不可。”
九珑在旁边听了许久,一直不曾打扰,此时便笑道:“诸位安坐,我去唤魁神前来。”
白虎与玄武急忙施礼,道:“怎敢劳动元极。”
九珑一笑而去,那苍穹界又有多大,片刻后索苏伦便至,听原承天细述此事,不由笑道:“承天,你一直瞒得我好苦。”
原承天笑道:“非是我先前不肯通融,就算你明知这条道路,若是境界不足,便是去了仙庭,也是立时粉身碎骨,哪里有缘得见神执世尊?”
索苏伦道:“仙庭难不成是不讲理的所在,动辄就要与人厮杀不成?”
原承天叹道:“仙庭虽是井然有序,但若想打杀你,自然就有无穷的借口,光是私自飞升仙庭这一条,就可定你个万劫不复之罪,且仙庭大能极多,你又如何避得过来?因此你若是循正路去往仙庭,那仙庭就是洞天福地,若是你不得仙庭认可,此去仙庭,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腥风血雨。”
白虎听到这里,转向玄武道:“玄武,你可怕了吗?”
玄武慨然道:“玄武既禀天道,何惧之有。”
白虎击掌叫道:“好一个何惧之有。”
索苏伦见白虎玄武豪气冲天,亦笑道:“奈何苍穹界引魂台未立,法度不周,否则索某定要相随二位神君,去仙庭走一遭。如今就只好请煞月引路了。还盼承天先将通路所在告知一二。”
原承天笑道:“那条通往仙庭之路,魁神本该熟悉的很,其实就在五龙镇魔山之中。那路口被五龙镇魔旗掩住,自然难以探看。好在五龙镇魔旗已被魁神升起,只需震开五光,就可现出道路。”
说罢手制两道灵符,交给索苏伦。
又细细交待道:“这两道灵符中,一道为开路符,那道路上本留有世尊封印,此印非世尊不启,你先用此符启开封印,面前就现坦途。而进入通道之后,再启一符,那封印自然关上,便你有二十四重天境界,也难开启此印。”
诸修暗道:“二十四重天之后,就是禁重天了,那禁重天唯世尊可修,这便是说,这条路除了世尊,再也无人开启。自是万先一失。”
索苏伦收了两符,便出了苍穹界,去寻煞月。
煞月在界外早就等得着急,既想知原承天伤势如何,又不知向谁问起,她身为魔修,又是女体,落伽无那自然也不便与她说话。二人默然相对,甚是尴尬。
既见索苏伦前来,煞月劈面就问道:“承天究竟如何?”
索苏伦摇了摇头,叹道:“那承天之事,你着实不便问起。”
煞月不由面色一红,强辩道:“怎的就不能问起,我既与承天有并肩作战之谊,好歹也算是个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关切,又有何不妥。”
索苏伦道:“幸好那九珑是个晓事的,否则你身为女体,又对原承天关切若此,岂不是惹出事端来?你身为女子,自然该明白女子的心事。”
煞月不由默然,想来她若与九珑易地而处,若见她人对原承天情谊非殊,也不知会生出怎样的事来,也就是九珑大度,一直视而不见罢了。
想起这件伤心事,着实不知如何了解。若是晓事的,自该一刀两断,但那男女之情却与众不同,越是意图断绝,越是炽热无比,正所谓愈压愈烈了,而明知此事又是无好结果的,因此把个魔姬煞月愁得不行。
煞月想到此处,不由心中黯然,喃喃道:“苏伦,你却让我怎么办?”言罢泫然欲泣。
索苏伦道:“我便指你一条明路,或可略释你心中愁绪。”
就将相送白虎玄武暗去魔界,再转仙庭一事,以魔界传音之法细细道来,此刻因是在苍穹界外,若是直言此事,就怕被仙庭大能所窥了。
煞月听到魔界有条通路直入仙庭,心中亦是大喜,便道:“既如此,我也留在那里,不必回来了。”
索苏伦道:“你等去了那里,若能留得住,的确不必回来,那处所在只怕比昊天界强出百倍去,想来必能寻到修行之地,我再让迦罗陪你一道去,也好有个照应。”
迦罗行事稳重,也可在旁约束煞月一些,煞月心知索苏伦心意,虽有些微不服,倒也不便惧她好意。
便笑道:“如此说来,反倒是我先走一步了,你与承天可要速速赶来。”
索苏伦道:“等那界中之事一了,我必也要先行一步赶去,倒是承天为仙庭万众瞩目,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想与我等会合,定又是一番惊天动地了。”
煞月不由叹道:“为何承天要行一件事,就是这般艰难?”
索苏伦道:“名满天下,谤亦随身。承天之志,意在改天换地,不知触犯了多少人的利益根基,自然是步步艰难,我等恰逢此会,也不是几世修来的造化,若能追随承天,创一番大业,哪怕最终不免镜花水月,也是不枉此生了。”
煞月本是有大胸襟者,听到这里,胸中自是豪兴遄飞,不由赞道:“不错,与其默然而逝,不如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我也不求青史留名,只盼得,只盼得……”说到这里,神色似笑非笑,却有三分豪情,三分温柔,三分苦涩。
只因她想说的是:“只盼得他心中能牢牢记住我煞月的名字,也就不枉了。”
第1644章为谋承平思良策
白虎与玄武向煞月齐齐施礼,皆道:“有劳魔姬了。”
煞月道:“此去那一处,自该同心协力以应危局。如今你我皆是一体,又何分彼此。”
煞月也是甚是小心,既在昊天界中说话,便不提“仙庭”二字。白虎心中暗暗点头,那煞月瞧来嗜杀凶蛮,其实亦是精致的心思,便与索苏伦相较,也不会弱了。
这时梼杌风赢亦至,白虎玄武就与二兽辞行,却不敢言借道飞升仙庭之事,只说要去远行,他日相逢,再来叙话。
本来梼杌风赢性情高傲,目高于顶,怎能承认白虎玄武远胜自己,可观今日之战,方知白虎玄武修为实在自己之上。又想起自那白虎玄武来到中土,二兽每日都在提心掉胆,生怕二神君杀将过来,只因二兽细思与白虎玄武的诸般战事,每次已方都是损兵折将,但就算二兽联手,也不曾杀到玄武潭边,孰强孰弱,其实已是一目了然了。
这时梼杌风赢才明白,白虎借中土杀伐修行绝非妄言,若真想灭了自己,恐怕只在弹指之间。
梼杌道:“白虎老兄,你我是打出来的交情,自是与众不同,你那尊位被人夺去,我与风赢私下说起,皆替你不值,只恨我等人微言轻,也寻不到地方替你说理去。但白虎兄他日若有差遣,只管放句话过来,我中土亿万兽众,皆归你驱使。”
白虎感激不尽,心中道:“世尊常常以德服人,我却一直不敢信服。只当那世间的大业,都该是凭着胸中勇气杀将出来的,如今却因存着一份仁心,不肯将梼杌风赢之众赶尽杀绝,反倒赢得这番交情,若是当初不留余地,怎能得到这份情谊?那天下兽众原是杀不完的,与其处处留怨,不如时时树德。”
玄武此时亦悟出原承天将麒麟托付,其实是大有深意,正因麒麟在玄武潭中修行,与白虎玄武时时相处,方能潜移默化,改了二神君的性情。
但此番前去仙庭,却是已弱敌强,若想树德只怕是力有不逮了。却不知此一去,要惹下几多杀孽,几多煞气。
白虎玄武随煞月去后,不两日,元雪蝶与罗无寂亦是痊愈。
那罗无寂伤势一愈,就来向原承天辞行,要去混沌秘境修行,以避仙庭耳目,以晋金仙大罗之境。
原承天道:“无寂兄,我知你必被仙庭所不容,难以晋升粉碎仙大罗,又何必舍近求远,不如就在这苍穹界中修行,一样可以冲玄登仙。”
罗无寂笑道:“承天,你的好意无寂心领,但无寂心中,也自有一番计较,此刻也不去说他,日后自有分教。”
原承天见罗无寂执意要走,也是强留不得。何况自己与罗无寂同为世尊分魂,自己已创此苍穹界,焉知罗无寂就没有同样的志向?自己留他在此,反倒是小瞧他了。
在送别罗无寂之时,原承天瞧见身边九珑含笑不语,心知有故,等罗无寂离了苍穹界,便对九珑道:“珑儿,我知道你灵慧无双,定已猜出罗无寂的心事,你需得明白告我才是。”
九珑笑道:“无寂既不肯言,我又怎能说破?无寂既说日后定有分教,承天只好静心等候便是。”
原承天见九珑也不肯说,自是苦恼,九珑却正色道:“承天,如今你面前事务甚多,还需一一料理了再说,那第一桩就是百族仙族战和之事,那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的。”
原承天道:“此事的确需要由我出面,定下个万年之策来,也好息争止纷,还昊天清平。”
九珑却摇头道:“此事承天怕是难以出面了。”
原承天略略一想,已明白九珑之意,原来自己避开仙庭,私自晋升金仙。自己不出手便罢,一旦出手,又避了昊天印,收了定身珠与诛神剑,仙庭怎会不知?若是自己擅自出了苍穹界,定有天劫降下,此事不可不防。
原承天道:“既然我出不得苍穹界,那就只好劳烦珑儿一行。”
九珑道:“我本是出身苏氏,又与百族交厚,自该代你出面调停不可。我便将璇玑与无那请进苍穹界来,你三人商议妥当了,昊天自是清平,也算应了与无那的誓言。”
原承天道:“又要劳烦你了。”
九珑微微一笑,便出了苍穹界,片刻之后,就请苏璇玑与罗无那请进界中,三人见面,一时却是无言。
苏璇玑虽是向来心向九珑,但此刻毕竟是苏氏老祖,又承苏氏大败之际,那可就是败兵之将了,在这苍穹界中见到无那承天,自是百般不自在。
且苏璇玑身为苏氏老祖,亦要努力为苏氏争一番天地,若是原承天与落伽无那刻意打压,不光苏氏万千弟子不服,苏璇玑也是第一个不肯的。
而落伽无那虽是胜了此役,但百族若与苏氏相较,除去自己这位大罗金仙之外,以实力而论,其实百族并不占优,若是逼迫苏氏太甚,只怕此战刚平,彼战又起,绝非昊天修士之福。
但落伽无那就算有意相让,可他既承大战,若是刻意妥协,反倒让人瞧出心意不诚来。因此二修沉默片刻,皆瞧向原承天,这桩天大的难事,只好推到原承天头上去了。
原承天沉吟片刻之后,转向苏璇玑道:“苏老祖,在你看来,百族弱仙族相争之源却在何处?”
苏璇玑叹道:“我仙族于昊天立足已久,千万年来自然是势力强大,遍占昊天仙修地物之利,后来修士,便被逼得无路可走。百族也罢,散修也好,想来与仙族生隙,唯有此故了。”
原承天道:“那也是大势如此,诸位在世之时,格局已成,纵想变革,亦不知从何着手了。”
落伽无那道:“此言诚然,无那三世三修之前,昊天格局已是如此,苏氏当世诸修,亦是禀祖先遗训,守成罢了。若说苏氏有意相逼,那也不是的评。”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若是妄行更改,重划区域,只怕仙族众心不服,到时反惹事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苏璇玑最担心的,便是将昊天资源重划,自己虽是无介于心,但此事牵涉利益重大,别说苏氏弟子,只怕仙族诸修,亦不肯甘心了。故而强划区域,反倒是肇祸之源。
于是立时道:“承天此言最善。”
落伽无那暗道:“若是资源区域不变,百族岂不是没得到一点好处?想来承天自有良策,且听他道来?”
便也道:“此事的确需从长计议。”
原承天道:“资源重划,自会牵动诸修利益,急切不可行,但若是就此不变,则昊天仙族散修,仍会处于对立,亦非善策。而我承天宫新法虽可少取外物,亦可同样修行,但仙族弟子各有家传绝学,又怎能随意变动,且许多散修之士,亦未必肯改换门庭,径学我承天宫新法。因此昊天诸多仙修资源,需求者亦是颇多。”
苏璇玑道:“我苏氏所占地域甚广,资源亦多,或有半天下之说,此刻想来,亦是羞愧之极,承天但有良谋,只管道来,便是先划出若干地域资源,亦可相商。”
他自知苏氏所占资源着实庞大,若是一毛不拔,那可真是天怒人怨了,但具体该让出多少,却难定夺。若是太多,自是肉痛,若是过少,又惹无那不快,因此只好由原承天定夺。以原承天之性情,想来也不会逼人太甚。
原承天听到苏璇玑此言,便离席立起,先向苏璇玑一恭,行了半礼,道:“苏老祖有此胸襟,承天便替天下散修,先谢老祖大德。”慌得苏璇玑还礼不迭。
需知原承天既避昊天印,驱走苏璇枢,已创昊天界未有之盛举,已是当之无愧的昊天第一人,以原承天此刻修为,挟百族散修之众,又有姬氏,天一神宫诸修襄助,便是灭了其他仙族,亦非绝无可能。只是以原承天之仁德慈悲,绝不肯行此事罢了。
因此如今之原承,身份已与往日不同,便是苏泰真当日,也无原承天这样的地位尊崇,故而原承天施礼,那是苏璇玑万万承受不起的。
原承天行礼罢,三人再来安座,原承天道:“苏老祖既有此心,何事不成?承天之意,是想先在那铸币权上做个文章。”
苏璇玑听到“铸币权”三字,心中不由黯然,暗道:“承天果然厉害,一眼就瞧出关键了。”
落伽无那则是心中大喜,暗道:“那铸币权端得要紧,甚至比实物尤胜几分,仙族上三族凭着这项大权,随心发行仙币,揽天下资材,哪怕手中实无一物,但只需印出仙币来,就可获千倍万倍的利益,如此天下之物,又怎能不归仙族?”
原承天虽见到苏璇玑面色苍白,仍继续道:“如今昊天仙币,皆出苏元杨三氏,此三氏有此大权,自可无中生有,实为昊天第一不公,以愚意瞧来,此项大权当废,或以仙族百族禅修共禀此权,计点天下资材之有,定出新币来,或可一改弊端,还我昊天清平。”
落伽无那脱口赞道:“承天之议若成,当换来昊天万年清平。”
苏璇玑暗道:“承天不取我仙族资源,是为一退,再夺我三氏铸币权,是为一进。苏某竟无言以对,承天果然是精明厉害之极。”
第1645章炼器重责不敢承
但细细想来,铸币大权归三氏所有,且法度不明,其实已是弊端丛生。
比如元杨二氏所发仙币,只在元杨二氏地域流行,出了势力范围,其实已无用处,而苏氏仙币虽可发布天下,获利极丰,但因诸大仙族皆来告苦,说什么苏氏仙币换去我地域上无数资源,害我入不敷出云云。为安众心,苏氏每年亦要向诸大仙让利无数。计点下来,也占不到多大的便宜了。
因此有这铸币权在手,瞧来虽是风光无限,但仙族口胃一年甚过一年,反倒成了苏氏一大负担了。
因此若夺苏氏地域资源,苏氏诸修定实会群议汹汹,但若只是去此铸币权,反倒无多少人反对。
苏氏此战大失声名,若不肯妥胁半步,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交待过去,而就算应允原承天的条件,苏氏仍有三成铸币权在手,且苏氏产立不失,这结果自是可以接受的。
从落伽无那的立场来看,能从仙族手中夺得铸币权,已算是莫大胜利,且百族本就以擅于经商著称,此后没了仙族牵制,再加有上有话语权在手,亦算是莫大胜利了。
而仙族产业,本是仙族先祖百战获得,若想从中分割利益,便是苏璇玑应允了,真正执行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至于禅修之众,实际上算是原承天的代理人,禅修之道本就不取外物,于经商铸币等实无多大兴趣,承天宫之众修行新法,对昊天物产亦无多大要求,因此禅修也好,承天宫也罢,真正的作用,或许监督罢了。
苏璇玑心中思忖了半晌,方才缓缓言道:“承天之议,苏某亦无从反对。元氏那里,苏祖自会料理,杨氏那里,还需山主安抚。”
落伽无那微微一笑道:“杨氏老祖便在我处,说来杨氏往日虽有铸币权在手,却因受诸般条件所限,实无多大好处。”
苏璇玑嘿嘿一笑,便不说话了。
其实元杨二氏虽有铸币权在手,但因受苏氏打压,那铸币权似有实无,也只是赚了个名声罢了。因此这项权力的有无,对两族实无太大的关系。
原承天欣然道:“既是如此,有关铸币法度,以及日后昊天仙修秩序,自该由诸族共议才是。亦承天实不便插手。”
原承天也知自己于铸币法度以及经商之道并不擅长,且昊天秩序重建,亦非一日之功,总需诸族选出专门人选来细细商议。此事亦是急不得的。
其后三修便就昊天仙修日后的法则秩序,草拟出一个章程来,无非是约法三章,如杀人者死,夺宝者禁等等。
天下初定,所立法度要诀在于简明扼要,且仙修之士自在逍遥,亦不肯多受约束,若是法则繁琐,反倒是无人理会。
原承天又倡议各建一个立法执法的机构来,以代苏氏往日大权,这两大机构皆由诸大仙族以及百族,禅修遴选修士参与,一名昊天神庭,专门订立昊天诸般法规,一名昊天神执院,便依昊天神庭所立法规,照法执行。
如此一来,昊天仙修界便由昔日的苏氏家天下,变成昊天诸修共同立法执法,昊天局面自然是焕然一新。
既立下大准则来,原承天便不再参与此事,诸般细节,皆由诸修细商。诸大仙族皆选出有力人物来,禅修亦派人到场,诸修齐聚落伽山共议昊天大局,经三月商讨,终于理出一个眉目来。
诸修共议,将昊天神庭与神执院皆设在承天宫,昊天神庭设总庭执一名,由原承天担当,总庭执座下设两大副总庭执,是为落伽无那与苏璇玑。再设庭执八名,是为姬春水,元寂,杨老祖,元老祖,黄老祖,慕老祖,林老祖,叶老祖。
神执院试总神执一名,是为任太真,副总神执两名,一为天一宫新任老祖,二为风老祖。神执人数不限,自是由各族各宗挑选强力修士入职。如姬春山,元风驰等皆是该院神执,慕行云虽不露行踪,也替他留出个位置来,一旦慕行云回归昊天,便可就职。
原承天自从在落伽山与苏璇玑,落伽无那见面毕,便不再插手诸般事务,一心一意只在承天宫外的混沌残境之中修行炼器。
此番落伽山大战,原承天虽避得了昊天印,又收得定身珠,诛神剑两大法宝,只可惜却损了无锋剑,最可惜的是胡不归就此殒落。昊天三大神剑之中,本来仅存胡不归一道器灵,奈何此战殒落之后,昔日三大神剑终成传说,其后泯然于昊天界了。
三大神剑殒落,或许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原承天虽对胡不归的殒落叹息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元魂好救,器灵难挽。只有重修法宝,再战天下了。
当初无锋剑成时,曾激起漫天血雨,世人皆以为定是杀伐无数,但此剑自在原承天手中,却少有杀伐,或许正因此剑过凶,与原承天禀执之道不合,此剑方才与原承天就此分离。
可见就是上天垂兆,也未必就是事事相合,天算实不如人算。人力与天地相比,固然是微不足道,但修士只需择善固执,未必就拗不过天道了。
胡不归既殒,无锋亦毁。原承天便与玄焰商议,要借昊天月中寒铁与诛神剑再炼一宝,此宝既可祭施,又可杀伐,便以乾坤剑名之。
而白虎辞行时,又赠原承天百种兽毛,与先前所赠合在一处,那乾坤笔诸般材料已全,当可与乾坤剑共一炉而炼。
玄焰向来都是信心百倍,此次却忧心忡忡,对原承天道:“主人,你这次炼制的法宝非同小可,那是要携上仙庭,与一众仙庭大能斗法的,玄焰心中实无把握,还盼主人另请高明。或者干脆就让秋渊前来主撑,有那全锃紫焰与青鸟为助,想来亦不会有大错。”
原承天道:“这就奇了,你平时事事争先,怎的这一次遇到这百年未遇的大好机会,却临阵退缩起来?”
玄焰愁眉苦脸,接连叹息了数声,将掌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显然内心挣扎之极。
原承天瞧他神情为难,更是好奇,连声追问之下,玄焰总算道出实情来。
他道:“主人,当日在飞龙谷时,玄焰已制出神器一件,那神器百年方得一见的,如今只隔了数年,若想再制出神器来,岂不是虚妄?是以主人唯有另托他人,方能制出两大神器。”
原承天不由莞尔道:“原来你只信天命。”
玄焰道:“不信天命还能信谁?”
原承天正色道:“你知道我是谁?”
玄焰道:“你自是我的主人,当世的世尊。我先前不肯服你,其后对你心服口服,如今则是死心塌地。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只不过这件事上,玄焰着实难为,若是炼毁了你的神器倒也罢了,毁了玄焰的名声,则是划不来的。”
原承天听他自称玄焰,那句熟之又熟的“本老人家”却不曾提起,不由笑道:“你何时改了自称,不再说那个本老人家?”
玄焰面色讪讪,道:“嘿嘿,此事主人不必提起,玄焰以后在主人面前,绝不敢提这四个字,不过在他人面前,自是应用无误。”言罢又得意洋洋起来。
原承天心中暗笑,知道必是九珑暗中吩咐过了,如今他与玄焰的关系虽不算十分明朗,但父子人伦已定,且自己身为苍穹界创世之主,若玄焰口中对自己有大不敬,必遭天惩。
原承天道:“你不肯替我炼器,那是你为了我好,你的心事,我怎能不知,只不过你既知我为当世世尊,事事皆在逆天而行。想当初无锋剑初成之时,天上降下血雨无数,便是上天垂兆,要让我持此剑大杀四方,但我终究以仁德行事,不肯杀伐。这般说来,那天兆又哪里应了?”
玄焰道:“世尊是世尊,我是我,玄焰何德何能,敢与世尊相提并论,世尊事事逆天,玄焰却没那个胆子。”
原承天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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