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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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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知道这独目天魔就要发作了,于是先下手为强,一边引发雷龙珠击下天雷,一边念动法言,引落霞光扫落,空中一时间雷鸣电闪,霞光大放。

秦公有三宝法物,怎惧紫色天雷,不管空中落下多少天雷,自有三宝法物迎上去抵住,不会错过一丝半点,而见无界霞光再次扫落下来,独目天魔则急忙合什便拜,将目中紫光放了出去。

这道紫光,比刚才粗大了一倍有余,而其光芒也更是耀目,却见紫光扫落了三道霞光之后,竟只是黯淡了许多,但并非如刚才那般消失,这黯淡紫光不改其势,反而向原承天激射而来了。

这独目天魔的紫光,就是连无界霞光也可扫落,谅原承天也难抵敌,秦公虽没想过这紫光能突破原承天的太一弱水,也好歹也能惊出原承天的一声冷汗。

他身为玄修之士,在与一名真修斗法之际,却只是想惊出对方一身冷汗而已,若是这想法传将出去,不知是否会成为仙修界的笑谈。

然而就是这小小的愿望,秦公居然也无法达成,那道黯淡紫光甚至还没有到达原承天身前十丈处,原承天舌绽春雷,大喝道:“破魔!”

这声大喝竟合无上玄妙法力,空中的紫色光芒自是如风卷残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更令秦公动容的是,那铁盒中的独目天魔听到原承天的大喝,身体缩成一团,独目之中,尽现恐惧之色,而最让秦公惊恐的是,那独目天魔身上的一团魔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秦公方才明白,原承天刚才那句“我瞧你的侍魔也只是平平”并非无因而发,原来此人竟是修有无界真言的“破魔”二字真言,这小小的天魔,他又怎能放在眼里。

要知道独目天魔此刻不过是四级而已,以修为而论,也不过相当于真修之士,又怎能禁受得住这专克魔修的破魔真言。

见独目天魔心生惧意,且又魔气全消,自是不能再战了,秦公无可奈何,只好将铁盒收起,然而他刚刚收拾完毕,原承天不依不饶,又将无界霞光扫来。

秦公暗暗叫苦,这无界霞光也不知是什么路数,倒像是不要钱的一般,只管这般不停的扫将下来,如此威能的法宝神光,难不成竟对原承天不造成丝毫消耗吗?

威力越是强大的法宝,修士御使起来所耗必多,这实是仙修至理,再也不可能有错的,那么既是如此,为何原承天三轮霞光扫落之后,仍不见有一丝异样?他身上的灵压,根本不见丝毫减少,这又是何故?

只是此时替原承天着想,却是有些不合时宜,秦公惊觉霞光已到面前时,才发现刚才只顾胡思乱想,却反忘了施出应付手段来。

好在他有三宝法物护体,就算身心纹丝不动,三宝法物自会出面御敌。

却见三宝法物运转如风,已挡住了无界霞光,这法物霞光纠缠在一起,立时白光大盛,竟连大半个天空都照得雪白,就算是秦公和原承天,在这刹那之间,都瞧不清看白光之中发生了何事。

片刻间白光消失,那三道霞光也随之不见踪影,空中唯有秦公的三宝法物,孤零零的悬在空中。

只是这三宝法物,已是光华黯淡,三宝之中的玉石更是缺失了大半,秦公的本体之宝,终是被原承天打破了。

秦公见自己的本体之宝竟是受损,心痛的无以复加,世间诸般法器法宝皆可轻易修复,唯有这本体之宝,修复起来却是千难万难,那不知要转多少周天,修无穷心境,方能使本体之宝复原如初。

秦公大吼一声,身子一晃,背后葫芦中的金雕已飞在空中,秦公用手一向原承天指,那金雕将双翅一拢,疾飞而下,直向原承天冲来。

原承天暗叫不妙,这灵禽榜上的有名之物最是难敌,此雕初现之时不过三尺大小,此刻已然是翅长数十丈的庞然大物了,自己凭太一弱水固然可抵住此雕下击之势,可此雕只消将口一张,就可将自己吞了下去。

可若是想就此逃之夭夭,却怕没那么容易。

第0371章秘议岂可窥

其实原承天若动用灵偶将自己传送出去,自可脱离险境,然而此刻心境,却是好强之极,哪肯轻易便逃?眼见金雕自上而下,势不可当,原承天再次吐气开声,此次祭出的却是“域”字诀。

此诀一出,哪怕是被金雕吞进腹中,自身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而在金雕腹中,原承天大可翻江倒海,还怕金雕不将他吐出去吗?

那域字真言刚刚形成,就觉眼前一黑,果然已是被金雕吞了进去,然而原承天甫进金雕腹中,就暗叫糟糕。

原来这金雕腹内,竟是暗藏界力,此界力虽不可与天罗界力相提并论,可也与虚魂道界力相差无几,原承天的域字真言受其界力撕扯,哪消片刻,竟是被化解了。

而金雕既是鲲鹏之属,其体内自然藏有五行变化,而域字真言刚被界力化去之时,便有风火雷电向原承天袭来。

原承天不由苦笑,自己这段时间的性子实是太浮燥了,以前的谨慎小心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看来这冲玄之期,对修士心境的影响着实可虑。

不过就算是五行之变同时袭来,原承天也是不惧,他不慌不忙,念出“禁”字诀来,这简简单单的一个“禁”字,却包含了天地的至高法则,五行之术自是迎刃而解,刹时间金雕腹中风火顿息,雷电皆无,顿成清静之地。

原承天虽知伤不得金雕,可总要让它吃些苦头,让它知道自己的厉害,于是将数般法言一放,那悬在空中的无界之剑,剑玉之器以及雷龙珠同时激发,各展神通,击向了金雕。

一时间外间雷电交加,霞光道道,玉芒纵横,金雕受此三件大能法宝逆袭,纵是天地至强之躯,也是禁受不住,不由得鸣叫不已,此声已有痛苦之音。

而原承天的手段又怎是这些,他手中灵符连发,将这金雕腹内也当成了战场,一时间金雕体内体外,皆是巨响不绝,诸般神通祭施不休。

秦公初时见原承天竟被金雕一口吞了,真是喜不自禁,然而等到原承天连施神通之后,秦公瞧见金雕的痛苦情景,心中便是痛不可当了。

这金雕虽只是他的侍兽,却是情如父子,而他的大半神通,也在这金雕身上,若是金雕有什么差迟,可比他自己受害更是不可忍受。

于是他急催法诀,令金雕速速吐出原承天,此子好比一块滚烫的铁块,实是吞不得的。

金雕巴不得吐出此子,只是因秦公的法旨森严,不敢擅专罢了,此刻既得秦公之令,忙将雕喙张开,腹内生出一股清风,将原承天送了出去。

秦公见金雕受此摧伤,精神已略见萎顿,不由大为心痛,忙将黄芦一指,将金雕收了回去,经此一役,这金雕起码也要休息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发气力了。

原承天既出雕腹,谅那秦公已没有高强手段奈何得了他,更是得志不饶人,法诀连施,三件大能法器立时将攻击目标转向秦公,秦公祭出数件法器,皆被这三件大能之器轻易击破,秦公轻叹道:“罢了。”

将那几件法器残体收了,身子轻轻一摇,顿时现出法像,却是一名身高三十余丈的巨人,上身赤裸,足下只着一双草鞋,手中持着一把开山巨斧,而珠玉石三件元魂化物,则环绕身周,其神威凛凛,令人不敢直视。

原承天以真修修为,却逼得秦公道出法像来,已是大胜之局了,他知道以他此刻实力,与玄修之士的法像斗法,实占不到半点便宜,于是将空中法宝一收,笑道:“今日便到这里,来日方长,我等再慢慢的斗将下去。”

那持斧巨人冷哼一声,手中巨斧当头劈了下来,果然是玄像法像,威力绝伦,原承天顿时觉时四周罡风阵阵,四周灵气被这斧力一卷,顿时一空,自己若是再施出法宝来,其威能可就要逊色刚才许多了。

法像原本就善收天地灵力,使得对手纵有天大神通,也是难以施展,除非是原承天也具备法像,才能以法像对法像,以力斗力,此刻面对秦公法像,则是无计可施了。

于是他将白斗轻轻一拍,白斗四足生风,早去了百里开外,持斧巨人一招空挥,却也不去追赶,只是在空中柱着巨斧,眼睁睁的瞧着原承天扬长而去。

秦公虽是道出法像逼走了原承天,然而心中烦恼更甚,这原承天分明是吃定他们了,竟是纠缠不休,已方略有闪失,就会被他趁隙而人,到时就算不是魂碎身灭,修为也将大损,似此新如之奈何?

正自烦闷,一道红影掠来,叫道:“那可不是天一宗秦公吗?”

秦公循声望去,来者是名红衣女修,生得相貌姣美,身姿婀娜,只是眉间犹带怒气,正是三花观的宗主惊虹仙子。

秦公施礼道:“见仙子无恙,老夫也算放心了,刚才去追那贼子,情形如何?”

惊虹仙子被提起此事,怒不可遏,摆手道:“不必提了,此贼子实是可恶,盗夺了本宗三花不说,偏偏他的侍兽遁速奇快,追了半天,也不见他的身影。秦公获非已见过那贼子?想来定是将他诛杀了。”

在她想来,以秦公之能,诛杀一名真修实是易如反掌。

秦公却被惊虹仙子这一句问得面红耳赤,苦笑道:“不必提了,刚才与他斗法,竟被他逼得动用三宝法物,现出法象,而三宝法物,竟也被他的法宝神宝扫损一块,着实可恼。”

惊虹仙子又惊又奇道:“此子究竟是何方来历,竟有这么大的神通?他可不是一名九级真修吗?”

秦公道:“虽是九级真修,可其真实实力,只怕已是超过老夫了,好在他只是真修修为,尚未修出法象来,否则便只有羽修级修士,方能收复他了。”

惊虹仙子惊骇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半晌方道:“这等超越境界犹能与我等相斗,却又不吃半点亏损。仙修界中,何时出了这等人物,我枉活了二百多年,也不曾见过这等人才。”

秦公皱眉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夫原本亦是以为,越界斗法,不过是传说中事,想不到今日却亲身经历了一遭,若他日后能修成玄修羽修,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了。”

惊虹仙子道:“秦公不必苦恼,趁他现在还只是真修之士,我等的境界高出他一层,总是有法可想,本座思得一法,或可将其收服。”

秦公听到惊虹仙子此言,却是脸色一变,忙将中指竖在唇边,示意惊虹仙子噤声,然后将身上法袍脱了下来,念一道法诀,法袍祭到空中,化成摭天大幕,四周灵气顿时断绝,就此形成一个禁制。

惊虹仙子奇道:“秦公此举何意?难不成还怕有人偷听到我等的谈话吗?我等说话的声音,岂能超过灵识的探查范围?”

秦公道:“仙子有所不知,那人自有奇术,可隐踪在我等身侧,前番我等刚刚谈及要去贵宗一往,就被此人抢先一步,先将贵宗三花盗去,刚才他虽被老夫法像惊走,焉知他会不会去而复返,又隐在四周?”

惊虹仙子没见识过原承天的本事,颇有些不以为然,可小心总无大错,于是也将发际上的一个玉钗取下,在空中划了数道,形成一道小小的门户来,这也是一种设置禁制之法,各人所学不同,也难以说的明白。

二人进入玉钗所划门户,上有法袍摭天,自是万无一失了。秦公这才问道:“仙子有何妙法?只要能收服此人,老夫无所不从。”

惊虹仙子道:“在下最近结识一位奇人,虽是凡躯,却擅察天地之变,若能邀得此人前来助战,我等可结成一座九星大阵,不信困不住此人。”

秦公道:“九星阵法虽是威力绝伦,却需明察天像变化,以应天时,仙子所结识的那位奇人,真的擅察天像变化吗?”

惊虹仙子道:“此人的本事我亲眼见过,绝非虚妄,只是九星大阵需要九名玄修大士主持不可,你我只有二人,尚缺七名。”

秦公道:“此次随我前来的,还有两名玄修,说不得,只好去清虚宗再请五名玄修大士来,清虚宗已与敝宗订立藩宗之约,定会允我所请。”

惊虹仙子道:“既是如此,你我分头行事就是,我去请那位奇人前来,道友就前去清虚宗,请来五名玄修大士。”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我等玄修之士,却为了一名真修提心掉胆,忙忙碌碌,这世道变幻如斯,谁能预料得到。”

秦公笑道:“仙子不必感慨世情了,还是尽快分头行事,才是要紧。”

二人收了法术,匆匆分手,各去依言行事。

正如秦公所料,原承天果然并没有远遁,他以域字真言藏住身形,就隐在秦公身侧,然而秦公却是棋高一招,动用禁制,竟使二人的言谈不泄露半点,原承天见惊虹仙子与秦公分手,不由心中纳罕。

这二人秘议之事,定是与自己有关了,自己怎能听之任之?他思虑片刻,藏好身形,缓缓向惊虹仙子蹑去。却不知就在他的身后极远处,一双利目已定定的瞧了他多时。

第0372章心思总难测

原承天慝踪潜行,紧随在惊虹仙子身后,他虽有意诛杀天一宗数名修士,那也只是因为他与天一宗已结下不解之仇,你不杀我,我便杀你,可是这惊虹仙子与原承天并无仇怨,原承天又怎肯滥杀无辜?是以虽知惊虹仙子此去必无好事,却也不想在半路截杀此人。

如此跟随了半日,已来至一处山村,此村只有百十户人家,住的都是些凡俗百姓,四周景色虽是秀丽,却是灵气稀薄,显然并非仙修之地。

惊虹仙子进入村子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这村子不过数里方圆,惊虹仙又能藏在哪里?总要先探出惊虹仙子的目的再说。

却见在村子的东面聚集了数百名凡人,瞧起来像是一个集市,四周也有人出售点心茶水,不过那集市外侧,却立着数百根木桩,每根木桩上都栓着一匹马。

那集市中的凡人,个个都是神色焦急,神长了脖颈,皆瞧着村内方向,手中虽拿着点心,端着茶碗,可哪里有心思吃喝。

正在这时,从村内奔出一匹马来,马上的骑士手持一面红旗,旗上有风云为饰。此人的骑术倒也了得,双腿夹定了胯下马,身体纹丝不动,双手挥动红旗,大声喝道:“明日子时行云,丑时布雨,足足要下一日,却是了得。有那地里没收割完的庄稼,要趁早收割!有那住在山边河流的,需得小心山洪暴发河水泛滥!”

霎时间冲至市集,却也不进来,只围着市集策马奔驰,口中不停重复刚才的话。

再瞧那市集中的人,此刻已纷纷跪下拜谢,齐声嚷嚷着道:“多谢仙子告知天像变化,我等百姓,祝仙子万寿无疆。”

嚷嚷毕,急急立起身来,去市集外的木桩处取下马缰,纷纷翻身上马,各人皆取出红旗一面,迎风摆动,口中也吆喝道:“仙子有谕,明日子时行云,丑时布雨,各家各户,尽早安排事宜。”四散而去。

刹时间,市集人群已去了大,只余下十余人懒洋洋的收拾摊点,打扫地面。

原承天越瞧越奇,那仙子是何方神圣,竟在此布告天像变化,他立时想起周方晴来,他在南方大陆曾寻过此人,却遍寻不着,莫非竟是在此处吗?

他按下遁风,远远的落下地面,快步走向市集,此刻市集上只有一二老者,正在打扫地面,见到原承天,忙立起身来,道:“阁下可是天像使者吗?今日为何来迟,来迟了也不打紧,仙子说了,明日子时行云,丑时布雨。”

原承天笑道:“多谢老丈垂告,在下是新人一名,不知路径,果是来迟了,不敢动问,那仙子的天像布告,可是准吗?”

老者听了此言,甚是不满,将眼睛一瞪,怒气冲冲的道:“你是新人,我也不怪你,那仙子在此布告天像,已非一日,又有哪一次不准?先前半山村不信仙子谕旨,没能及时遣散村民,结果当夜山洪暴发,村民死了大半,自此之后,这方园千里的村落,哪敢不信?”

原承天暗道:“那仙子极可能就是周方晴了,也只有方晴的心眼秘术,方有这预知天像之能,只是她为何却来到此地?却做出好大的事体来。”

瞧众人的神情举动,对那仙子自是从头到脚都是恭敬之极,若那仙子真是周方晴,原承天自是替她欢喜,看来她最终还是没有用那明目净水,选择了心眼秘术。

原承天原是盼她复归平凡,就此安乐一生,如今看来,周方晴毕竟还是不肯,这是她的选择,是福是祸,却也非原承天所能干预。

他辞别老者,出了市集,走到无人处才施出遁术来,再次掠到空中,此时他心中盘算已定,那惊虹仙子定是来此寻找那位所谓的天像仙子了,若是那仙子就是周方晴,自己绝不能不管。

他用灵识一探,已知惊虹仙子所在,玄修之士身上的灵气无论如何掩饰,总是掩盖不尽,除非是动用法宝秘术不可。此刻惊虹仙子来此寻人,自不会动用法宝秘术,掩盖灵息,这村中皆是凡人,实不必如此麻烦。

既探明惊虹仙子所在,那自也是那天像仙子处了,原承天飞身掠了过去,以其强大灵识,果然听见惊虹仙子正与一名女子交谈。

惊虹仙子正在道:“就以刚才的条件,再加上一万仙币如何,这一万仙币可值凡界百万两白银,无论你想办什么事情,总是够了。”

却见那天像仙子道:“半山村被毁去的房屋有数百间需要重修,这有那大洪村要修一道水渠,大洪村就在大洪河边,每年春水泛滥,所受灾祸不小,修了水渠将大洪河引流,方保无虞,还有那……”

惊虹仙子早听得不耐烦了,打断了天像仙子的话,道:“依你却要怎样?”

天像仙子嘻嘻笑道:“若是十万仙币,倒也够了。”

惊虹仙子怒道:“十万仙币,你好大的口气,那可是白银千万两,便是数座城市也修得起来了。”

天像仙子道:“你既是不肯,我也没法子,你等要去设伏的修士,定是手段极其厉害,若是诛杀不成,我也成了他的对头,那时你等又怎肯管我的死活?”

惊虹仙子知道此行非要天像仙子出马不可,也不肯就此翻脸,只是那天像仙子要价太高,自己又怎能拿得出来?想了想,便道:“此事若成,我便收你为弟子,或是干脆做本宗的客修,那时自有本宗保你周全。你本是凡躯,能入我三花观,自是你天大的福气。”

仙修门宗收一名凡人为弟子,可是开天辟地的异举,以惊虹仙子的身份,要说出这等条件来,已是极奇不易。

天像仙子道:“你等若是失手,只怕三花观也难以保全,又怎能保我周全,还不如拿仙币来换,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有仙币在手,也算是死的值了。”

惊虹仙子在仙修之道上也算是成就惊,可这市井凡世间的讨价还价之学,却是一窍不通了,她越听越是不耐烦,忍不住喝道:“你再推三阻四,信不信我立时便杀了你。”

天像仙子却嘻嘻笑道:“仙子此刻用得着我,自是不肯杀我的,那九星阵法,需要九名玄修之士方能布置而成,如此大阵仗,又怎会舍不得出这十万仙币?三花观财力固是有限,可那天一宗是极有钱的,我不信天一宗不肯出,仙子不如且回去与天一宗商议,便是这十万仙币的条件,想来他们定是肯的。”

以惊虹仙子的脾气,自是恨不得立时将此女杀了了事,可此事事关重大,却非自己所能擅专,若是一万仙币,自己咬咬牙,也就出了,十万仙币数目太大,就算倾尽三花观所有,也不值这么多,却不知秦公肯是不肯?

正在犹豫,忽听天像仙子道:“你们要诛杀的那人,却是生得什么模样?有多大年纪。”

惊虹仙子哪里耐烦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可她深知这天像仙子性子刁钻古怪,若是怠慢了她,只怕这十万仙币她也不肯了。

于是只好将原承天的相貌,细细说与天像仙子听了,天像仙子原也是随口一问,可等惊虹仙子说毕,心中恰似翻江倒海一般,脱口而出道:“难不成竟是他?”

惊虹仙子奇道:“你认识此人?”

天像仙子笑道:“仙子问的好笑,我凡人一个,怎能识得大能之士,何况依仙子所说,此人是从远方来此,我又怎能机缘识得他。”

惊虹仙子道:“此人年纪虽轻,修为也不算高,可神通法宝实是惊人,更兼狡猾异常,心肠毒辣,趁此人未成气候,正该尽早剪除了他,否则再过几十年,此人修成玄修,哪里还能收拾得了他,我等诸修,难免要受其毒害了。”

天像仙子却不答话,低头寻思,惊虹仙子道:“那十万仙币,实是数目太大,天一宗固然是财雄势大,可此处却非天一宗管辖之地,他们三人出门在外,哪里带有这么多的仙币,五万仙币如何?”

天像仙子忽的嘻嘻一笑,道:“难为仙子如此贵重的身份,却来求我这名凡人办事,五万仙币也就罢了,就此说定,只是要仙币到手之后,我才随你前去。”

惊虹仙子见天像仙子总算答应下来,也是欢喜,道:“五万仙币一时难以凑齐,我先出一万,等事成之后,再给四万如何?”

天像仙子摇了摇头道:“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却干这杀头冒险的勾当,仙子又来设计骗我,若是你等一旦设伏失败,我却去哪里收这四万仙币。”

若论讨价反价,口舌之辩,惊虹仙子实非对手,只好无奈的叹口气道:“也罢,明日此时,我再来此,将五万仙币尽数交给你罢了。”

原承天已听得清清楚楚,那天像仙子分明就是周方晴了,她刚才听罢惊虹仙子讲述自己的相貌时,原是说了句“难不成竟是他”,这自是说明她已猜出是自己了。

若是如此,周方晴为何却很快答应下来,难不成这周方晴竟是对自己未能践约之举大为不满,竟是要反过来对付自己吗?这女子的心思,实是难以捉摸。

第0373章遇强需用策

只是就算周方晴对自己有怨怼之情,也是自己有错在先,自己原先答应周方晴,五年,十年之中,必有一会,然而自己在冥界竟是足足呆了十七八年。

对修士而言,十七八年不过是短短一瞬,自不足道,可是对凡人尤其是对女子,那十七八年几乎就是半个人生了,原承天九世之中,其中大半都是凡人之躯,对那凡人的心思,又怎能体会不出?

他原本想任性妄为,与天一宗诸修大斗一场,如今昔日故友逞一时之愤,与他人联手对付自己,固是可恨,可凡人心境向来如此,并且她日后思及,必定后悔,自己又何必执着,令故人难为?

原承天虽值冲玄之期,心性浮燥,却非一味的偏执,而他宽厚心性更是不改半点,对周方晴更有一丝愧疚之心,于是不免心灰意冷,不想在此多事了。

他立在山村高空之中,正自沉吟,忽觉外放的灵识微微一动,竟有示警之兆。他猛的抬起头来,隐隐见到极远处飘来一点红云,正以极快遁速,向自己飞来。

原承天将灵识加强一倍,再去探查,不由得手足为之一颤,原来那点红云之中,竟隐藏着极其熟悉的灵息,分明是另一个大修分魂。而这名大修分魂的名字,原承天几可脱口而出。

阴老魔!

原承天自从在大天灵宗得遇此人之后,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在其人面前泄露身份,更不用说在此人面前出现了,想不到却在天一大陆之中,与此人狭路相逢。

而观此人动静,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看来此人已经发现自己同样是大修分魂了。

至于阴老魔为何会在此处出现,倒也不算奇怪,阴老魔原是南方大陆玄幽宗副宗主,只因与魔界勾结之事败露,必是不容于玄幽宗了,他避走天一大陆,实为理之当然,至于他这次为何冲着自己而来,想来必有机缘,却也不必深思。

十几年前,阴老魔就已是九级玄修,并且已拥有与羽修之士一战之能,此时就算未能晋身羽修,其实力也远非原承天所能抗衡,原承天不假思索,当即唤出白斗,如风而去。

只是白斗的遁速虽快,可那点红云却还是渐渐逼近,数息之间,红云从针尖大的那么一点,变成指尖大小,又瞬间变成拳头大小,其遁速之快,简直是匪夷莫思。

原承天原本以为仗着白斗遁速,足可摆脱此人,可现在看来,此人的遁速竟是远超自己想像,说不得到了危机关头,只好动用灵偶彼此传送了。

不过原承天有心想瞧瞧目前自己与阴老魔之间,究竟还有多大的差距,动用灵偶传送,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想当初他可是连阴老魔的一声轻咳都经受不住,事隔多年,自己的修为已是今非昔比,却不知阴老魔的修为可有点滴进步。

是以原承天虽在遁逃,却也没让白斗动用全速,如此过了半日,双方离周方晴的山村已有数千里之遥了,而两者之间的距离,也缩短为五十余里。

此时双方虽然还不便用法器攻击对手,可对彼此的修为灵息,却能感受到清清楚楚。

阴老魔此刻仍是九级玄修之境,这让原承天略舒了一口气,阴老魔虽是强力玄修,可比起羽修来,毕竟是差了一个境界,若他此刻已是羽修,那么原承天必定毫不犹豫,立刻动用灵偶,将他传送到极远处去。以阴老魔的超强实力,再加上羽修境界,他一名真修之士,怎是对手?

此人既是玄修,那么总算还可周旋一二了。

阴老魔此刻足下踏着一柄拂尘,其拂尘上束以五彩丝线,此时正笔直的伸展鼓荡开去。

原承天瞧清阴老魔竟是以一件拂尘遁器,就追上了白斗,不由大吃一惊,白斗的遁速远超绝大多数遁器之速,那件拂尘究竟有何玄妙,能超出白斗?

他凝神细查之下,很快就发现端地,原来那拂尘所用的五彩丝线,却是用吉光神鸟的羽毛制成。吉光神鸟的遁速是为世间第一,便是它的几片羽毛,制成法器之后,亦能极大的提高遁速,想当初原承天也曾见识过这种羽毛的威能,并用此羽摆脱过一名玄修之士的追击。

如今世易时移,这吉光神鸟之羽又被人用来追杀自己了。

一名修士的实力固然首先是由其修为心境决定,可法器玄承亦是极其重要,这阴老魔的修为也就罢了,偏偏此人灵识还极其强大,法宝法器亦是不俗,原承天自思在此人手中,应无半点机会,原还想略试身手,此刻则是无心无绪了。

阴老魔的声音遥遥传来:“原道友,想来你我并非初识,只是道友好生机警,竟使老夫一再错过,今日之会,实令人喜不自禁。”

他的声音之中,果然是有仰制不住的惊喜之情,自然是因为发现原承天与自己一般,同样是大修分魂的缘故。自己若能擒了此人,吞噬了原承天的元魂,说不定这几十年来苦无进境的羽修玄关,就有机会突破了。

阴老魔想到这件妙事,怎能不喜?

原承天从容笑道:“阴前辈原也是一宗之主,天灵宗盛会上好不威风,想不到如今却避走他土,甘为他人鹰犬,世道变幻,竟至如斯。”

阴老魔怒道:“好一张利口,如此说来,你对老夫竟是窥视已久了,好本事,老夫枉修数百年,竟是今日才发现道友的存在,嘿嘿,虽是迟了数年,倒也不曾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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