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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独尊-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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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此刻这龙泉镇外,也有他人暗中潜伏?”

“不错。”

秦川答道,“不过,对方定然不会轻易现身。”

迎着秦川的目光,阿罗叶凝了凝神,很快便意会了秦川的打算。随即点了点头,月色之下,竟是蝶舞翩翩,生生在这树下消失了踪迹。

见状,秦川嘴角一扬。

……

一轮残月,映在湖中。

冰凉的湖风,从云梦泽上不断吹来,彻骨之寒。

几个东雷阁的弟子,在一团篝火旁围坐取暖。虽然初春已至,但这深夜之中,亦是寒冷如冬,更何况,这龙泉镇今日发生的种种惊骇之闻。

……让寒意更甚。

“什么人?!”

突然,一个领头的弟子大喝一声,众人纷纷立起,只见一团阴影掠过镇中屋顶,直往一侧深山穿梭而去。见状,几个弟子二话不说,便是抄起各自的兵器,紧紧追踪过去。毫无疑问,有人在监视他们。

“咻咻!”

月下,几道疾影,一闪而过。

“嗯?”

忽而,一处阴影之下,传来一个人的疑惑之声。

乃是一个中原打扮的男子,不过此刻却是以西疆秘传的蛊术隐蔽着身形。看着那不知何人暴露行踪被东雷阁一路追杀而去,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难道,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人在这龙泉镇中潜伏?

“!”

然而不待细想,此人面目顿时一变。

“可算找到你了。”

一句娇声邪笑,从他身后传来。男子猛然转身,便见一股奇特的紫雾顷刻间弥漫而出,成千上万的细小蝴蝶,纷纷凝聚,诡异如斯。

瞬即,一道人影,缓缓现出。

阿罗叶!

“找死!”

霎时,男子厉喝一声,显然是经过严格培养的杀手,手法之快令人骇然。凌厉的气势,眨眼之间凝聚而出,纵身一跃便朝阿罗叶冲击过来。

明显,想要杀人灭口!

而且,修习着西疆蛊术,居然不认识阿罗叶。

“轰!”

一声轰鸣,在这林中暴起,树影颤颤。只见得阿罗叶的身前一股白光掠过,空气之中,更有一声龙啸隐约泛起,震颤不安。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排山倒海一般的可怕气势,竟是将那男子生生逼退了数丈。

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簌……”

紧接着,那男子还未站稳,身旁的虚空之中,已然现出一条游龙之状的漆黑之气,早已静静等待。瞬息之间,将男子牢牢束缚了住。

“哼。”

一声冷哼,凉意愈甚。

秦川手持龙脊,赫然出现在阿罗叶的前方,盯着那男子瞧了一眼,却也没有再动杀意。身后,阿罗叶轻蔑地笑了一声,身躯猛然又化成万千彩蝶,伴随着朦胧的紫雾,片刻之间,这处林间,早已空无一物。

“咻!”

几乎眨眼的时间,几个东雷阁弟子紧驱而至。

不过,却只能相互对视,窥察着这片空间每一丝残留的气息,最终什么信息也得不到。滞留了半晌,只能带着疑惑,无奈离去。

……

月色皎白。

秦川与阿罗叶,擒住那行踪诡异的男子,来到了一处山顶。

一条囚龙索,如若活物一般,形如一条凶猛的恶龙,死死地缠住那男子,每挣扎一次,便束缚得越紧。最终,只见得那男子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翻滚,痛苦异常。以他的实力,若不是秦川特意留手,恐怕早就命丧黄泉。

这般严刑拷问的手段,秦川的记忆深处,早就谙熟了。

“说吧,受谁指使?”

秦川冷冷地道,手中龙脊,时刻汇聚着浓浓的杀气,只需瞬间,便能诛杀眼前的男子。一旁,阿罗叶亦是神色阴沉,对方身上的蛊术气息,自是早已察觉到了。一个中原人,却懂得西疆蛊术,说明什么?

若是旁人,或许还会以为对方是圣巫教徒。

可是,阿罗叶便是这圣巫教之主,教中的情况,又如何会不知?

“要杀便杀,何必……何必废话!”

地上,那男子翻滚了几下,因为痛意话语都显得几分不正常。不过,却也强撑着,仿佛态度十分坚决,直直盯着秦川叱道。

“杀你自是容易。”

秦川冷哼了一声,面色已有不耐烦之色。

不过,阿罗叶眸中忽然神色一动,却是邪笑了一声,一手制止了秦川的举动,另一手微微举起,一股可怕的蛊术气息,缓缓凝聚而出。

她问道:

“教你蛊术的人,可与你说过我圣巫教的最高刑罚,噬魂蛊?”

“……”

听得这一句,那男子果然表情骤变,大惊失色。秦川眸中一疑,却也没有过多在意,虽然这噬魂蛊自己不知,但也能猜到,便是类似暗黑门中的戮魂钉一类的刑罚之术。总之,便是让人生死不能、痛不欲生的手段。

果然,那男子颤栗了一番,眸中惊骇不止:

“你……你是阿罗叶?!”

“如此,你的主子,是塔纳罗了。”

阿罗叶冷冷地回道,显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那时,圣巫教叛徒盘瓠使塔纳罗,带着亲信逃至中原,如今已有数年之久。若想卷土重来,凭他那些人手自是不够的,培养手下也属必然。

这个男子,正是其一。

“那些尸体,是塔纳罗带走的?”

秦川问道。尽管早有猜测,但此刻落实,却也仍是不免感到有些惊骇。他夺走那么多尸体,到底暗中在预谋着什么?

“是又如何?”

随即,那男子不惧反笑,竟有些狂妄至极。

他哼了一声,瞥了秦川与阿罗叶一眼,大笑道:“塔纳罗大人早已与君魔炎教主达成盟约,中原天下,唾手可得。只可笑你二人,深陷困境还不自知,若是识相,便趁早将圣巫教主之位拱手相让,或许还能留得一命。”

“狂妄!”

闻言,阿罗叶顿时怒叱一声。

不过瞬息之间,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阿罗。”

只听秦川轻道了一声,默默拉起阿罗叶的手,缓缓回过了身来。阿罗叶心中一惊,猛然昂起头来,骤时很快一沉,面色凝重。

只见前方,不知何时现出了一道人影,一袭儒袍长衫,眉正色空,仿佛一个儒园的教书先生。然而,其浑身上下,却无半分浩然正气,虽是实实在在的儒园修为无疑,但却比魔道更加的让人心生畏惧。

手中一支黑笔,邪气凛然。

司空寂!

“又见面了。”

只听司空寂淡淡地说道,没有正视阿罗叶,而是一直盯在秦川的身上。凭他的实力,自能一眼瞧出,此刻真正能与他交手的,只有秦川。

算起来,他与秦川谋面已有不少次了,不过第一次,也正是在这云梦泽上。犹记得,那时的秦川,还只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如今,居然也有了与他一战的实力。

“塔纳罗,果然与你冥教勾结了么?”

秦川踏出两步,将阿罗叶护在身后相对安全的位置,亦是直视着司空寂,语气平淡地道。心中,有些凝重,全然注视在那黑色的笔上。

之前听叶秋奇说,八大圣物中的一件,被这司空寂夺走。此时来看,那支气息邪煞、与无妄帝恨之物同出一辙的黑笔,正是……

执念障!

“不错。”

司空寂答道,语气竟也不嗔不恶,仿佛与秦川平和交谈一般:

“塔纳罗如今是我冥教上宾。如此,你身后那喽啰,定不能在我眼前被你击杀了。否则,人会说的冥教,没有规矩礼数。”

“是么?”

秦川冷笑一声。

突然之间,手中龙脊轻扬而起,一股凝聚已久的可怕杀气,骤时呼啸而出。伴随着一声龙威怒鸣,黑气席卷,奔涌如潮,宛若山洪巨浪一般,生生朝着身后破空而去。顷刻间,月色黯淡,天地无光。

大泽上吹来的冷风,寒冷依旧。

直到那股杀气散去,这座山巅,除了秦川阿罗叶,与那司空寂,已然再无旁人。那原本被囚龙索禁锢的男子,早已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一股死气,氤氲而生。

第23章 执念障

“哼哼。”

一声淡笑,不知是何意味。

司空寂又笑了几声,眼看着秦川在他眼前生生将那塔纳罗的手下屠戮,竟是没有半分怒容。他数息之前的威胁也好,恐吓也好,秦川竟是半分也没有听在耳里。甚至,这般骤然出手,便正是做给他看的。

秦川正视着司空寂,不言不语。

的确,自己本没有打算将那喽啰击杀,而且,就算有这般打算,也根本用不着如此残戾的手段。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就是做给司空寂看的!

“怪不得半月千方百计将你招揽,都是无果而终。”

司空寂说道,“这天下间,想来也无人能够掌控得了你。既如此,我也不必考虑君魔炎的打算了,这星宿劫,只有强行夺取了。”

“……”

听得这一句,秦川略微定了定神。

看来,君魔炎故意向自己透露云梦泽追缉闻人醉的行动,绝不只是单纯的挑衅而已。以他那等身份之人,自不会做无功之举,甚至,故意将中原全天下的目光集中到这晋州,也是必有别的意图。

不过……

秦川轻笑一声:

“能这般受君魔炎看中,却是我的荣幸了?”

“不。”

闻言,司空寂又是笑了一声,道,“他瞧人一向不准。否则,今日他也不会亲自出马,来这云梦泽上清理门户了。”

“什么?!”

突然,秦川和阿罗叶皆是一惊。

与此同时,几乎是那司空寂话音刚落,便听得云梦泽中某处岛屿之上,漫天的音律徐徐传来。却是琴箫合鸣,不是寻常的即兴演奏,而是夹杂着可怕的杀伐之气,颤颤不止,明显正在进行激烈的交锋。

大泽之上,水波荡漾,涌动不止。

宛若浪潮将起!

秦川神色一凝,不由暗暗咬了咬牙,心中瞬间浮上了一抹忧虑。司空寂话中的“清理门户”,不必想,自知要清理的是谁:

闻人醉。

……

下弦之月。

嘶鸣不绝的琴音,如同一股无形之物,携着无比暴戾的气息,形成一阵撕裂空间的狂风,自那无妄琴上,潮涌一般爆发出来。

空灵的萧音,伴随左右,回荡在寂寥的夜空。

只见得那山崖之上,初萌的青草曳曳不止,满地的碎石,仿佛要在这狂风之中,被疯狂地卷入万丈高空。

一阵波纹,迅速在云梦泽上荡开。

君魔炎一袭红衣,风中稳稳而立,衣角溯风而起,血一般的扎眼。他的手中,那把帝恨剑,也如染上了血色,寒光闪烁,杀意凛凛。在这琴箫和鸣的合围之势下,不仅没有丝毫的颓败之态,反而气息一反如常的强盛。

宛若吞噬世间万物的黑洞!

“我师兄妹二人已无意中原之争,你却还要赶尽杀绝么?”

萧如白静静地立着,握着沥血箫的手,竟在不觉地颤抖。他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的惧怕,然而,惧怕什么,他却道不出来。

只觉,发自心底深处的害怕。

“……”

萧如白的身旁,闻人醉琴前端坐,亦是那般的面无神情,似还处于走火入魔的惘然之中。只不过,此番面对着君魔炎,却是有了几分杀气。

若不是身旁有萧如白,正如曾经的琴魔。

冷血、无情。

“我君魔炎拿出去的东西,自是要取回来的。”

迎着萧如白的质问,君魔炎语气平淡地说道。当年若不是冥教暗中相助,仅凭那时的闻人醉,决然不会全身而退。如今,闻人醉的无妄琴、闻人醉的一身修为、甚至,闻人醉的性命,都是他君魔炎赐予的。

没有君魔炎,便没有琴魔;

可是没有君魔炎,又哪会有令萧如白害怕的今日?

“包括性命么?”

萧如白冷冷问道,声音已有了几分颤抖。

“她,本该在我面前自刎的。”

君魔炎答道,视线略微转移,注目到了闻人醉的身上。此时的他,有些怒意,却不是因为闻人醉的忤逆,而是因为,她背离了她一贯的道。

“这本是她的选择。”

良久,君魔炎又补充了这一句。

……

“轰……”

明眼可见,云梦泽上一股可怕的气势,轰然爆开。

那一座孤零零的岛屿,已然被笼罩在夜幕之中,只觉一股灼热的气浪,席卷着翻滚而起的湖水,月下竟没有半分光明,唯有黑暗而已。

仿佛就在咫尺之前。

“铛……”

秦川手中的龙脊,掠起一声颤鸣。

早就料到冥教会派人来追杀闻人醉,却没想到,竟是君魔炎亲自来了。而此刻的闻人醉几乎没有理智,萧如白又重伤未愈……

糟糕了!

“咻!”

突然,秦川正欲有所举动,却是一道瞬影疾逝,司空寂身影攒动闪现至秦川的身前,一式凌厉的儒园掌法,已然轰击出来。

“混元诀!”

一手结印,秦川猝不防后退了数尺。

另一手携着阿罗叶,面对着如此高手的司空寂,却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萧如白。眼见那刚刚结出的混元诀,瞬间便被司空寂生生击溃,甚至所有撤退的路,皆被对方牢牢掌控。一支执念障,散着无穷无尽的邪煞气息。

对方的修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当初在那玉剑峰下,自己仗着龙脊之威,都才堪堪击碎了司空寂的一件法器。而如今得了圣物执念障,对方实力进步更是一日千里。

也便是……

此刻的秦川,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敌得过司空寂了。

“夫君……”

身旁,阿罗叶低唤了一声。

不过秦川却也没有应答,只紧了紧手中阿罗叶的柔荑,瞬即一下放开,竟是不避锋芒,反而一式凭虚御风骤现至司空寂的身旁,九宫八卦顷刻间大散而开,一股灵念传入血晶之中,明王三重祭同时开启。

“万象天罚!”

这一击,几乎是秦川施尽全力的状态了。如今修出了元神,神识感官也更加的敏锐,早已察觉了司空寂真正的实力。

再也不是以往对阵的那些个对手!

“轰!”

一声轰鸣,紧随那湖上传来的音律,轰然爆开。

只见得秦川一手结印,一手龙脊,周围九宫卦爻闪烁异常,光芒大盛。天地灵气源源而来,凝作一冰一炎两条咆哮的巨龙,骤时呼啸席卷,在九宫阵中顺着秦川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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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殉情

“嗤……”

血溅数尺!

所有的琴律箫音,早已不知何时散了下去。

只有这一声孤零零的声响,回荡在寂寥的夜空,伴随着刺眼的鲜红,仿佛将那月色也染上了几分。鲜血四溅,却仿佛无比的冰凉。

“……”

风中,闻人醉的身影显得有些飘摇。

她绝美的容颜上,也溅上了几点殷红,浓浓的腥气,仿佛终于将她从那失神的惘然之中唤醒过来。她曾无数次迷失,甚至分不清自我,可是这一次,她真正醒了过来。不再迷茫的清眸之中,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一对双肩,竟被抓得有些生疼。

她的前方,一袭白衣洁净无瑕,如同最初的归宿。

萧如白死死地握着她的双肩,本该俊俏的脸颊,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狰狞,满头发丝,显得无比的凌乱。他的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

只见得那帝恨剑,生生穿过了萧如白的胸膛,剑锋之处不见半点污秽,却是直直地指向闻人醉的心脏。前后,仅仅只剩半寸的距离。

这一剑,本该刺入她的心脏的。

“……”

闻人醉的喘息声,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即将又一次迷失。

然而,就在这一刻,她看见了一抹会心的笑容。萧如白昂起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再也没有痛苦,如同回到了曾经逍遥谷的岁月。

短短一瞬。

却又似乎很久很久。

“扑通!”

猛然,萧如白的整个身躯,生生倾倒下去。一对渐渐冰凉的双手,一直顺着闻人醉的胳膊,滑到了她的手中,紧紧地握在一起。最后,又因为生机愈加的颓弱,随着一声淡淡的呼唤,两对紧握的手掌,生生分了开。

全都,落在了闻人醉的眼眸之中。

“青婉……”

“轰!”

顷刻间,一股可怕的气势,自闻人醉的身躯之内疯狂地爆发出来。无妄琴,骤时悬空而起,浮在他的前方,每一根琴弦,不住地颤栗起来。

直指,那手执帝恨的君魔炎。

风,依然不住地吹着,让本就散乱的发梢更加散乱。

仿佛,寒冷到了极点。

……

一片沉寂。

那轮残缺的月亮,笼罩上了一层阴翳。

秦川屹立在冷风之中,有些凝滞。只看着自己咫尺之前,那原本袭向自己的执念障,几乎直取性命的一击,被生生阻截了下来。

不免有些骇然。

迎面见得,那是一道古怪的身躯……或者,说是尸体还要更贴切一些。其将腐未腐的肌肤,泛着一层妖异的淡绿色,透着十分古怪的气息。让秦川能够极其明显地察觉到,这道躯体的坚韧程度,相当的可怕。

别的不说,此刻,已然生生接下了司空寂的一击。

而且,安然无恙!

“……”

秦川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自己的面门之前,正是那尸体的脸庞。却是无比苍老,甚至眼角还长着眼翳,藏在深深的皱纹之间。没有神智,只如同行尸走肉。

这个人,秦川一点也不陌生,甚至难以忘记。

正是当初西疆的枫木族长老,楼夏!

“呼……”

随即,身后传来阿罗叶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声音。显然,这一击,正是她替秦川挡下的。那当年被秦川击杀的楼夏,剩下的尸体正是被她藏了起来,其后窥得尸毒禁术的奥秘,便瞒着秦川,炼成了这一具毒尸。

尽管秦川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碰那尸毒禁术。

可是,她仍然瞒了下来。因为她知晓,这一日,总会来的。

也便是,此时此刻!

“咻!”

顿时,司空寂见得一击未成,当即疾退了数步,直有些古怪地,看着眼前这一具强韧得有些可怕的尸体。眸中,莫名有些忌惮之色。

“铛……”

秦川也是退回了阿罗叶的身边,手中龙脊传出一声颤鸣,迅速调整内息,准备迎接司空寂接下来的攻势。此刻,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质问阿罗叶关于楼夏尸体的事。

眼前麻烦不说,还有萧如白那边,心中也是挂念得紧。

“这是……”

只听司空寂一声疑惑,瞬即将目光从毒尸转移到了阿罗叶的身上。

那轮残月,已经尽数被掩盖在暗云之下。

“今日,你不会得逞。”

阿罗叶淡淡道了一句。却让秦川有些困惑,她为何会有这般十足的把握。这些日子自己到处查探消息,倒也不知阿罗叶做了些什么。

看样子,她是做了一些大事。

“……”

听得阿罗叶之言,司空寂本欲大笑一声说些什么,可是忽然之间,笑容便是戛然而止。仿佛收到了什么消息,转瞬之间,便猛然凝视了阿罗叶一眼。带着几分怒容,却又有着十足的不可思议。

云梦泽那边的骚动,似乎也适时静止了下去。

“哼。”

终于,司空寂还是笑了一声。

不过,在各自扫视了秦川二人一眼后,竟是二话不说,化作一道疾光,便是朝着东面疾飞而去。眨眼不到,彻底消失了踪影。

“……”

秦川看了阿罗叶一眼,却是沉默。

……

深夜。

浪涛依旧,云梦泽回归了该有了平静。

秦川携着阿罗叶御剑而来,落在了这岛屿高处的山崖之上。仅仅片刻,二人便是相继呆滞了下来,心中皆是一沉,沉默无言。

只见那断崖之上,闻人醉一袭红衣铺落而开,静静地躺着,她的那把无妄琴,也不知去了何处。只有越来越微弱的气息,直至彻底地消失,月光映在她的脸颊上,看上去,竟然显得无比的安详。

一侧,萧如白扑倒在地,满身是血。

那遍地的鲜红,反射着惨白的月光,直让秦川感觉无比的刺眼。

“……”

秦川屏着呼吸,心中情绪十分的复杂,许久也没有言语。直待那月光再度被覆于云上,方才回过了神来,朝着另一侧瞥去。

那里,上官瑶在秦川之前,已经赶了过来。

不过,似乎,也迟了。

上官瑶看着已经死去的闻人醉,以及不知生死的萧如白。虽然没有多少情感,但转眼见得秦川此刻如此的低落,却也不由皱了皱眉。

有些苦意。

“我来时,已经晚了。”

上官瑶看着秦川,将之前所见一一道了出来,“只远远看见君魔炎欲取萧如白的性命,但不知为何突然收了手,夺了无妄,便消失了踪影。”

闻言,秦川依旧沉默。

似乎,自己早就料到了这般结果。

只是,不愿去接受而已。

第01章 天心崖

中原天下,自古正邪不两立。

修真之始,空冥氏悟天道之纲,开创修真盛世。后世流传,乃成儒道释三家正统,开枝散叶,百花争鸣,终成当今修真千百宗派。

陀罗尼教,本为佛门一宗,尊明王而亲众生,后自成一派,别于修真正统,谓之陀罗尼。上古之时,陀罗尼尚为光明之宗,信徒遍中原,与儒道释三家位列齐驱,极宗教之盛,可谓之上古第一大教。

往昔之事,覆于旧土,已无人得窥。

只知后来儒园兴盛,以礼教仁义之德信于世人。而陀罗尼“唯心唯我”之教义,大有颠覆之嫌,遂被世人所弃,渐渐沦为不教之流。

陀罗尼,自此没落。

正邪之别,亦由此而来。

陀罗尼教的后身,便是暗黑门。暗黑门数千年来兴教不当,反而落以罪名无数,而后渐渐被以“魔教”相称,彻底沦为了邪道。

正邪之争,便是由此延续了千百年。

直至如今。

当今天下,暗黑门衰而再兴,已成为了中原正道眼中的第一大敌。不过,在此之外,却还有脱离于暗黑门的悚畏邪教,彻头彻尾的邪恶之宗,冥教。与暗黑门不同的是,冥教隐藏下的阴谋与目的,天下间无人得知。

正是如此,方才觉得比那暗黑门还要可怕几分。

而且冥教之中,虽然没有暗黑门四圣使五行旗那般、在中原被人所知的众多高手,但其中的主要人物,却是比任何一个还要危险。

前冥炎殿殿主君魔炎,乃是巅峰的存在;

而其下两位护法,也是有着让无数人仰望的实力。

逐日护法司空寂,出身儒园,修习天尊帝皇罡,本是可以接任儒园门主职位之辈,其有多强的实力,可想而知;揽月护法闻人醉,据说出自中原之中最神秘的逍遥谷,而逍遥谷中的人物,哪一个不是让中原人难以企及?

故此,冥教的天心崖,成了中原无人敢踏足的地界。

只是提起天心崖之名,便已能让无数人胆颤心惊。可谓之:

中原禁地!

然而,这一“传统”,此时此刻,竟被生生打破!

……

“你可听说,数日之前,天心崖被人攻了进去?”

酒楼之中的某处角落,不知何门何派的几个弟子围坐在一起,稍作小憩,闲暇之余,便是其中的一人,道起了眼下中原最瞩目的大事。

圣巫教,攻入了天心崖!

“如何会不知?”

另一人回道,似是提起了兴致,扫视了空旷的酒楼大厅,见得并没有闲杂人等,便津津有味地与几个师兄弟畅聊起来。

也便是数日之前的事。

天心崖作为冥教的总舵所在地,虽为中原天下所知,但数十年来,却也没有任何一个门派之人敢擅入其中。前几日,盛传包括君魔炎在内的冥教多名高手在云梦泽上内斗,其势惊天动地,惊天下之大骇。

然而,这一战突然止去,正是因为天心崖被人攻入。

冥教的老巢,险些不保!

“那日我正执行长老交给我的探查任务,结果该查的没查到,却是遇得圣巫教大肆进攻天心崖。那一战,冥教没有顶尖高手坐镇,堪是被杀得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得此机会,我也趁乱混入了天心崖,得了不少的有用情报。”

“嘿,这事,怕够你吹嘘了几年了!”

“你还别说,那天心崖内,千百洞窟曲折变幻,凶险之处更是难以数清。我摸了数个时辰,差点就陷入其中,再也出不来了。”

“那这么说,也是因此,圣巫教才撤出来的?”

“听说就是这般。”

那亲身经历天心崖一战的弟子,点了点头道。从他面色看来,这一切都不像是撒谎,而且,说起圣巫教,此刻的他,却是有了几分崇拜之色。

至少,那名负重望的儒道释三家,迄今为止,都没有听说过这般的举动。偌大的一个中原,千百名门正派,竟是被西疆外来的圣巫教第一个攻进了天心崖。尽管并未将冥教一举铲除,但单凭此事,就不得不令人敬仰。

巫教邪道之名,已然无人再提!

“这中原禁地之名,今后,怕是被圣巫教一举破除了。”

“我看不然。”

不过,另一个人倒是有了不同的意见:“那时天心崖防守空缺,能被人攻入也没有多奇怪,而且,那圣巫教可是有着攻上落雁峰的实力。”

“话虽如此,但换作旁人,即使知晓内防空缺,又有谁敢如此呢?”

那人继续反驳道,看样子,亲身经历的天心崖那一战,已经让他对圣巫教有了全新的认识。至少,不再是传言中的外来邪教。

至少,他们攻了天心崖,便是中原同道。

“这中原,又得变天了。”

几人又随意说了几句,听得门外有人进来,便缓缓止去了话语。

不过,忽然之间,几个弟子的目光,却是一下被门外走进的几个人吸引了过去。他们乃是修真之人,虽然实力不济,但自也能够察觉什么异常。

只见一个姿色妖娆的女子,露脐短衫,紫发长靴,领着三两个同样衣着与中原民风截然不同的随从,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只径直朝着酒楼上方行去。他们的这般打扮,在晋州或许少有,但在常州西域,却是随处可见。

西疆人!

“那是……”

见状,这边角落的一个弟子,双眸凝视,对着那朝楼上行去的女子背影看了许久,最终,颇有惊骇地道出了一个名字:

“圣巫教的千蝶使!”

……

临江府。

作为晋州府城,自是中原东隅最为繁华的城市。

其东临云梦大泽,北接东雷阁,连接着晋州的水路枢纽,四面皆是中原最富饶的良田林木,鱼米之乡。中原之盛,一看京州,二,便是这临江府。

当然,那是在俗世之中的地位。

修真一界,临江府最重要的作用,便是牢牢监视着大泽彼岸的一大邪教发源之地,冥教的总舵,天心崖。正是因为如此,四阁之一的东雷阁,方才建在了临江府外,数十年来,一直是制衡冥教发展的中流砥柱。

如今,冥教大变,终于将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

此时此刻的临江府,不知驻扎着多少来自五湖四海的各大名门正派、修真之士。此值正月新年,本就繁荣的临江府,更是热闹非凡。

越王楼。

临江府中心最大的酒楼。

秦川立在那阁楼之上,遥望着远方茫茫的大泽,久久不语。

身后,阿罗叶静坐案前,亦是处于沉默之中。圣巫教攻打天心崖之事,早已传遍了中原,自然也传到了秦川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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