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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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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宓察觉到杀气时,雪白的莲花球瞬间裹住了她的全身,紧紧收缩,金甲冰人的斧头虽然是极厉害的法宝,却被不停被寒水之精滋养的莲花瓣挡在了外面。
斧头劈下去就像劈在了棉花糖上。
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简直就是被动挨打,好在芙宓在小周天运行之后,已经能够动弹。金甲冰人的利斧再次劈下,芙宓直接就将玄元冰珠递到了他的斧头下。
金甲冰人投鼠忌器,硬生生地止住攻势,自己反而受到了反噬。他再劈,芙宓就再次祭出玄元冰珠,打得十分赖皮。
芙宓一边躲一边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就把这珠子借取用几天,等我救了人就还给你们。”
金甲冰人哪里肯信芙宓的鬼话,何况芙宓手里的玄元冰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金甲冰人换了攻击方式,一斧头劈开周围的海水,掀起了万丈巨浪,直扑芙宓而去,芙宓的护身莲花球就像小舟一样在巨浪中翻滚,不过她是水生植物,天生亲水,这点儿倒难不住她。
金甲冰人狂啸一声,芙宓眼看着从她跌下来的祖楼的通道里又涌出了无数的冰人。这些冰人秩序井然地分散到自己的位置,组成了阵法。
显然是有高人在背后坐镇,对方看出了芙宓是在用小周天来吸收玄元冰珠里的寒水之精,所以组建了凝冰阵,意图帮助玄元冰珠重新夺回主导权。
芙宓一下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她的木行灵气无法再转化寒水之精,逼得她不得不铤而走险地吐出她的本命木灵元珠。
这木灵元珠就像动物妖的内丹一般,是它们所有修行的根本所在,内丹一旦被夺,修为就顿失。而内丹却是其他修真者的大补之物。
金甲冰人在看到浮在芙宓头顶的木灵元珠时,身形一动,巨大的木之灵将整片海域都笼罩了。
芙宓疯狂地吸收着玄元冰珠内的寒水之精,此时正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就在金甲冰人的左手碰到木灵元珠的一刹那,芙宓总算是在自身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木灵元珠的疯狂吸收,导致凝冰阵凝聚的水行灵气坍塌入芙宓的百会穴,形成了巨大的漩涡,玄元冰珠的寒水之精也被袭卷进去。
巨大的漩涡能量直接将金甲冰人抛了出去,玄元冰珠在芙宓的手中融化,最后只留下一个枣核大小的内核。
芙宓一点儿也不浪费地将内核抛入口中,内腑瞬间就感觉透心凉,芙宓一把抓起潘方,“带我逃走。”
芙宓在用潘方兄妹缓解寒水之精的时候,始终分了一丝灵气护住他们兄妹的心脉,现在可就有回报了。
这兄妹二人能无声无息地穿到这片海域,一定也有办法逃走。
“我们凭什么要帮你?”潘圆愤愤地道。
芙宓将他兄妹二人用捆仙索一捆,往前一推让他们亲眼看到那密密麻麻追过的冰人,这个数量,蚂蚁也可以吞象,潘方当机立断地祭出飞艇。
这飞艇十分特别,和周围的海水一个颜色,人躺进去之后,整条飞艇便像溶进了海水一般,那些追来的冰人一下就失去了目标。
芙宓和潘氏兄妹这才得以脱身,而他们重新冒出冰面的地方,芙宓居然认得。因为那里有一架雪球鼠的骨架,是芙宓烤肉失败之后的残留品。
这个冰缝也是容昳放出月亮鱼,引出雪球鼠的地方。
第1章 。1
芙宓不解地在背后看着容昳,他似乎对自己亲手搭建的冰屋十分留念,临走前看了许久,到最后更是大袖一挥,将整座冰屋都收入了空间里。
应该是空间吧,芙宓觉得。
容昳领着府继续前行,往罡冰原的深处去,越往里走雾气越浓,天空中无数冰渣,寒意从芙宓的脚底直透头顶。
芙宓只觉得奇怪,以她的修为,等闲的寒冷绝对奈何不了她,可是这种寒冷却是透骨而来,让她的灵气几乎都停滞了运转。
芙宓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透明的城堡,如果不是因为光线的折射,她可能都发现不了眼前有一座城堡。
冰墙上一个人形的冰块渐渐地浮现,芙宓看着他从冰墙上剥离出来,向着城外走去。
芙宓好奇极了,没想到罡冰原的深处居然还有冰雪城堡,这里的人也奇怪,全都长着一副大冰块的模样,不仔细的话根本分不出哪里是眼睛,哪里是嘴巴。
芙宓跟着容昳走入冰雪城,里面颇为繁华,但是因为人人身上都冰凉刺骨,以至于街道上实在不能用热闹来形容。
芙宓和容昳就像两个异类一般,闯入了冰族之中,但是这里也不乏有其他人的踪迹。
冰雪城最大的特产是冰元珠,修习寒冰类神通,或者阴寒类神通的修者,对冰元珠格外钟爱,当然冰元珠的价格也实在不菲。
芙宓买了两颗做成耳坠的冰元珠,冰元珠晶莹剔透,在阳光下能折射出各种美好的颜色。
此外,皮裘也是冰雪城的特产,这里出产的雪花貂皮比天狐皮还要柔软和暖和,芙宓给身边的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连小土鸡都有一件特制的雪花貂皮大衣。
芙宓逛完街,这才拎着给容昳买的雪花貂皮围脖去了酒楼,他正闭着眼睛听冰珠落玉盘所击打出的乐声,这也是冰雪城的特色。
“买完了?”容昳没有睁眼。
芙宓将微博抖了出来,“我给主人买了一个围脖,老板说是百年玄貂的毛,雪花貂百岁以上才会是黑色,每一百岁黑色的毛里就会增加一圈白色的纹路,漂亮极了。
“主人要不要试试?”芙宓略显谄媚地道。
容昳睁开眼睛,从芙宓的手里接过围脖,拇指在上面摩挲了片刻,“你走遍全城,可发现了什么?”
“冰雪城好像是一座阵法城。城墙上全都刻着阵盘,不过阵法太精妙了,我有些看不明白。”芙宓道。
“冰雪城的地下有一颗玄元冰珠,这颗珠子是冰雪城的阵眼所在,没有它,冰元珠就无法形成。”容昳道。
芙宓“哦”了一声,表示原来如此。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到这颗玄元冰珠。”容昳道。
“我?”芙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为什么啊?拿走的话,冰雪城就毁了。”
容昳抬了抬眼皮,“没有玄元冰珠,就救不了你父皇。”
芙宓一惊,“你知道我父皇在哪里?”
容昳没有反驳。
“那冰雪城怎么办?”芙宓有些迟疑。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能否拿到玄元冰珠吧。”容昳道。
修道本就是掠夺资源的过程,成仙的过程血腥无比,祈祷仙人显圣救凡人于困窘,那纯粹是痴人说梦。
“那玄元冰珠在哪里?”芙宓问。
“在冰下。”容昳闭上眼睛,不再搭理芙宓,继续听着冰珠之乐。
芙宓咬牙看着容昳,这人贪图享乐、好逸恶劳,也不知道怎么修成一身修为的,真是极端可恶。“主人不帮我吗?你不是答应我要帮我救父皇的吗?”
容昳道:“上界之人不能过多干预下界之事,我如今帮你已经有可能被法则锁链惩罚。”
芙宓跺跺脚,也知道天地法则,“那我怎么去到冰下啊?”
四周所见之处都是冰原,冰层的厚度厚得无法丈量。
容昳抛给芙宓一本曲谱,“你若是学会了,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芙宓翻开曲谱一看,“船前头结缆接情郎,接着子情郎像一块糖。欢眉笑眼,齐入洞房。云浓雨腻,谁觉夜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芙宓重新翻开一页,“田田荷叶贴方池,姐供情郎春兴迷。郎探花、蕊,姐弄玉枝。两情迷恋,颠之倒之。”
芙宓“啪”地将这等淫、词、艳、曲扔在桌上,没事就拿她们植物妖说事儿,她可不愿意让人探她的花、蕊,那可是莲花的本命弱点所在,是以芙宓公主最不爱听这等小曲。
“这等难登大雅的曲子主人也听啊?莫不是被那芙蓉教坏了?”芙宓嘟囔道:“这词写得一点儿都不好,尽拿我们植物话事儿,要是被我知道是写的,我非扒了他的xx不可。”
芙宓公主可不懂人类的委婉说辞,对她来说,花、蕊、玉枝等词那才是大大的冒犯。
容昳皱起眉头,“谁叫你一个小姑娘说话如此粗俗的?”
芙宓叉腰道:“就许人拿我们花、蕊说事儿,还不许我拿人的xx说事儿啊?我怎么粗俗了?”粗俗这个词语和芙宓可是从来不沾边的。
容昳扶了扶额头,摆了摆手,意思是芙宓要是再不出去,他就要扔人了。
芙宓悻悻地走到城中,又将冰雪城逛了一圈,在脑子里思索了良久,终于找到了全城的阵眼,那就在城中的祖楼之下。
祖楼是一幢高可接天的尖楼,也就是冰雪城的坐标,望见祖楼,就找到了冰雪城。
祖楼的四周有重兵把守,像八根冰棍一样矗立在楼外。芙宓缓步而过,又是理鬓发,又是险些摔倒,结果那八根冰棍连脸皮也不眨。从没在男人面前这样被熟视无睹过的芙宓公主也只能人栽,谁让她生得不符合冰族男人的审美呢,她的皮肤雪白有余,但是透明不足。
芙宓跑到一边大呼,“救命啊!”八根冰棍依然坚守岗位,她叫喊着“着火啦”,对方也没有反应,而冰雪城如果真能着火那可就是奇迹了。
很快一对巡逻的冰族人就赶了过来,冲着芙宓就喊,“抓住她!”
可怜芙宓天生的女人本事这里是用不上了,只能武力解决,她拔腿就往祖楼跑,几个火球从掌心抛出,对祖楼没有任何影响。
要知道芙宓的火行神通虽然粗浅,但是她可是兼具凤凰火和金乌火的灵性,居然一点儿也奈何不了祖楼的冰层,可以想见这祖楼寒冰之厉。
芙宓想起她在荒芜之地领悟的剑意,以花为剑,也可毁天灭地。无穷的莲花漫空而来,凝而成球,芙宓立在雪白的莲花瓣中,肃着一张脸,瞬间剑芒四射,莲花瓣朝向祖楼面前的四根冰棍射去。
而芙宓的背后,冰箭破风而来,她的脚尖微微一动,就在冰面上旋转飞舞了起来。
容昳坐在塔尖往下望,就看见了芙宓这华而不实的躲避技能,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卖弄风雅。
莲花剑刺入了左前方冰人的胸膛,芙宓侧滑一步,就到了祖楼的门外,她使足了力气撞了进去,结果那门却并非预料中的沉重,芙宓用力过猛,撞进去之后一头就栽倒进了深井。
深井里是漆黑的冰冷,芙宓必须运起所有的灵气,才能保持自己的血液不冻结,下坠的时候仿佛有鬼链拖着脚一般,芙宓吓得连连尖叫。
芙宓自己都不知道下坠了多久,不过瞬间失重的感觉可真不好受,落入海里时,溅起的浪花怕都有几丈高,芙宓怀疑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芙宓将夜明珠戴在头上,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开始大量冰雪城的海下之景。海下有一处宫殿,从宫殿的八个方向向周围斜拉了八条看不到尽头的冰柱,冰面上的冰雪城,就像这八条冰柱所放飞的风筝一般。
芙宓见到那宫殿里隐约有光芒闪过,她不知道是本身如此,还是有人先她一步踏入了玄元殿。
芙宓小心翼翼地摸到玄元殿的门外,只听见里面有人焦急地问道:“哥哥,玄元冰珠怎么不在?”
就在此时,芙宓听见耳边有动静,应该是冰族的人追了过来,她灵机一动,造物诀和镜像诀她都学过,临时忽悠一下玄元殿中的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谁敢盗取我玄元冰珠,杀无赦。”芙宓推门进殿,凝水成冰箭射入,殿中的兄妹两人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这样隐秘居然都被冰族发现了。
潘方长剑一抖,一剑劈向芙宓,潘圆的法宝是长鞭,直卷芙宓的脚跟而去。
芙宓往后一退,藏入了角落里,而此时冰族的人也已经追了过来,一看到潘方和潘圆两人就怒瞪双眼道:“又是你们!”
第1章 。1
芙宓这一觉睡得可实在是太舒服了,像是被裹在温暖柔软的棉花糖里一般,耳边是呼啸的寒风,自己却暖和极了。她像猫儿一样,微微掀开一丝眼皮,适应了一下光线,将脸蛋在柔滑细腻的白狐裘上蹭了蹭,发出了一声猫儿似的满足的喟叹。
天边只挂着最后一丝红霞的光芒了,芙宓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坐在阴影里的身影,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对方是容昳,而自己大概是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芙宓一惊,微微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虽然当初她的确做了件比较出格的事情,可这也不代表她可以无动于衷地光溜、溜地让容昳看个够。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芙宓微微扭动了一下双腿,以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异样感,不过她是植物妖,修为也不差,可能本身的耐受力和恢复力比较强,所以芙宓还是不放心地探手往双腿、间摸了摸。
容昳的眼神顺着芙宓的动作来到她的指尖,纤细白皙如玉葱的手指,干净饱满的粉色指甲,以及看不见却让人遐思偏偏的内里风光。
芙宓在意识到自己动作的不雅之后,也确定了自己依然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她火速地一把拉过狐裘,掩盖在自己的胸、腹间,重要部位尽数遮挡,唯有一双细滑白嫩、笔直而修长的美腿露在外面,肤色如玉,连白狐裘都被衬得没那么雪白了。
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芙宓的身上就像带着自己的光芒一样,从内透出肌肤,如内蕴月辉的乳白色琉璃。
下一刻,战衣已经裹住了芙宓的全身,她从狐裘里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哎呀,怎么就睡着了呢?”
要说芙宓公主怎么没有跳起来指着容昳的鼻子骂他“无耻”,那绝对是有道理的。她可不想容昳拿他的洗澡水说话,再说了,看一眼她又不损失什么,至于容昳,美色当前可能对他也不算什么,何必小题大做,弄得反目成仇可就不好了。
哪知道,芙宓不愿意提这一壶,容昳却不放过她,“你习惯裸、睡?”
芙宓难得脸红地摇了摇头。
“虽然本尊知道你们妖族在男女之事上没有羞耻之心,但本尊可不习惯将人光、溜、溜地从水里拎起来。”容昳凉凉地道。
前因后果已经交代完毕,芙宓公主早就习惯了容昳的冷情,这人大概是修道修入魔了,满脑子只有道。
但是芙宓还是忍不住叫唤了一声,“你就不能给我搭一件衣服啊?”
容昳闲闲地抛来一句,“我还以为你故意露给本尊看的。”
“怎么可能?”芙宓险些跳起来。
容昳没说话,只是看了芙宓一眼,却仿佛在说,“怎么不可能,你早已有前科。”
芙宓只觉得自己现在是有口也说不清,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行,你说是故意就是故意吧。”
“既如此,本尊比较喜欢你半遮半掩之态。”容昳的眼神在芙宓的胸、口短暂停留了瞬间,就挪到了芙宓的腿上,“胸就不必了,腿还可以露一露。”
芙宓的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青,她的胸前峰光也不落人后的好伐?
芙宓咬着下唇,在心底默默写了一个忍字。
“本尊要休息了,你出去吧。”容昳道。
芙宓不动,她可不愿意再去忍受那罡风,而夜里罡风越发狂暴,她没想到自己这一睡居然就是一天一夜,而事实上,芙宓公主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一觉的长短。
“出去。”容昳再次道。
“外面罡风太厉害了。”芙宓为难地道,这冰屋虽然不大,但是容昳修为再高,睡觉也就只占一个身体的大小,何必如此吝啬。
“本尊不放心。”容昳已经在冰屋里多出来的软榻上合眼躺下了。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打又打不过你,还有求于你。”芙宓狂暴道。
难得容昳居然没有再说话,良久后才抛出一句,“那你睡那头替本尊暖脚。”
芙宓这才刚刚醒过来,谁要继续睡觉啊,她打坐修行不行吗?
芙宓气呼呼地从小门洞钻出去,这人架子摆得也太高了,好像谁都想倒贴他似的,便是她自己,也没有自恋到如此地步好吧?
一出去,罡风呼啸而来,就吹乱了芙宓的头发,可是狂风里也带来一丝香兹兹,香得滴油,让人口舌生津的香气。
芙宓伸长脖子嗅了嗅,直奔前方而去。显然不久前容昳才在这里烤过肉。芙宓贪恋地将鼻子贴近冰面,上面还有残留的被冻住的油脂,谗得她恨不能伸出舌头来舔一舔冰面。
烤肉,芙宓公主生平吃了无数,但是这么香的还从没吃过,她心里仿佛有一千只猫爪子在挠一般,就是不知道容昳烤了什么。
芙宓这时候也顾不得有伤容颜的罡风了,在疾风里奔走了好几圈,想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果不其然,让芙宓在一处冰面上的裂缝里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的东西——月亮鱼。
月亮鱼喜欢南海那种温暖的地方,绝不可能出现在罡冰原,这些小东西到了这里明显的变得迟钝了,肉质也失去了南海里的鲜美。
不过这是对于嘴刁的芙宓公主而言,对于罡冰原上的雪球鼠来说却是上天赐予的美味。
罡风原上一望无际的白茫茫,几乎没有遮掩之物,像一只雪球一般从冰洞里钻出来的雪球鼠在看到芙宓的时候,“嗖嗖”两声就消失在了冰洞里。
这雪球鼠生得又圆又肥,五官几乎都看不见了,连尾巴都是一个小圆球。
两天后,容昳从睡眠中醒来,在冰缝里提了一只肚子涨得圆鼓鼓的毫无法抗之力的雪球鼠回来,很熟练地整治好,一片片肥瘦兼半的肉片就放到了烤架上。
肥肉像雪花一样晶莹,纹理更是十分对称规则,哪里像是肉,根本就是艺术品,瘦肉的肉粉色可口得令人发指。
芙宓本着见者有份的态度,眼巴巴地痴痴望着烤肉架,油滴递到冰面上,发出兹兹的脆响,简直比粉莺的歌声还让人陶醉。
至于这雪花肉的香气,连芙宓的真我香估计都要自愧不如,反正她闻见了之后一切自制力就化成了灰烬。
冰天雪地里还有比烤肉更美味的佳肴么?视觉、听觉、嗅觉和味觉都得到了极致的安抚。
容昳闭上眼睛享用了一块雪花肉,芙宓悄悄地伸出两只手指,飞速地夹了一块放入嘴里。
那瞬间的滋味,令芙宓不自觉就“哼哼”了出来,比起天狐女那小妖精的声音还要妖媚。
只不过这样的肉在一只雪球鼠身上只能片出三到四块,其他部位的肉也不错,可是吃过了这等人间美味,其他的肉就不堪入口了。
这雪球鼠在罡冰原为了生存,几十年下来才能养得这样一身好肉,如何能不美味。
芙宓佩服地用星星眼望着容昳,“主人是怎么知道这小老鼠的肉这么好吃的?”
容昳没有回答,拿出一只皮囊,微仰起头将烈酒倒入口中,一时间油星全无,回味甘甜无比。
芙宓学着容昳的样子,毫不客气地拿过皮囊,将烈酒一饮而尽,“痛快,真痛快。”吃烤肉,在罡冰原就要喝这种烧心灼肺的烈酒。
芙宓大醉了一场,闹着容昳还要吃烤肉,但是容昳的自制力一向超强,比喜爱之物更是克制又克制,芙宓只能铩羽而归,借着酒性去外面重新捕猎了一只雪球鼠。
芙宓有模有样地学着容昳片了肉,烤肉的火候也拿捏得极好,只是肉质吃起来却酸涩而粗粝,芙宓一口都咽不下去就吐了出来。
可即使这样,她的脸也瞬间肿成了猪头,舌头胀大得把整个口腔都给封住了,眼看就要出不了气了,直愣愣地仰天倒了下去。
若非容昳出来得快,芙宓今天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芙宓嘟着嘴,气鼓鼓地看着容昳,他的唇角带着挥之不去的笑意,虽然朦胧,可芙宓就是看得见那笑容,也显然是容昳故意让她看家的。
“雪球鼠一旦死亡就有奇毒,唯有撑死的时候,身心皆愉悦,其肉就是天地间至美。”容昳道。
但是雪球鼠可不是吃什么都愿意被撑死的。
“你干嘛不早说?”芙宓很生气。
“本尊以为你足够聪明。”容昳道。
这显然是高估了芙宓公主对吃食的克制力,虽然算是小死了一回,但芙宓依旧热情洋溢,“主人还有月亮鱼吗?”
容昳道:“吃了三只已足以。”
“三只?”原来在芙宓沉睡的时间里,容昳早已独自享用过两只了,“主人到罡冰,吃了三顿烤肉就足够了?”
“自然不够。”容昳道。
第1章 。1
芙宓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很警惕地望着容昳。
果不其然,容昳接着道:“你以什么身份能说这种话?”
芙宓的脸上已经透出了委屈而略显无辜的表情。
“何况,女子之美并不在容貌。”容昳说话,还用颇为挑剔的眼神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地打量了芙宓一番,然后面无表情地挪开了眼。
芙宓强忍着将脚藏到身后的小懦弱,低着头乖顺地道:“谨遵主人教诲。”
熟知芙宓的人都知道,她要是乖乖听了你的话,那一定是对你或者你的话很不以为然,都懒得跟你争论。只有稍微能入她眼的,她才肯费口舌跟你抬杠。
芙宓只觉得头皮发麻,头顶百会穴大概已经被容昳的眼神给戳穿了。
但是比耐性,芙宓公主只能自愧不如,她强忍着不适努力地抬起头。
唔,居然抬不起来。
芙宓又动了动脖子,还是不行。居然对她动用威压?!这种直接用气势就压得人抬不起头来的神通,莲皇可没有。
但是芙宓公主岂是好欺负的人,抬头不行,她索性往下一跪,再一滚,接连着在云朵上滚了两圈,最后面朝上地平躺。威压是吧?这下可没法让她抬不起头了,最多就是把胸压扁一点儿而已。
芙宓看着明明怒不可抑,却还要摆出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冷淡表情的容昳,轻声道:“难道主人看上了那只秃毛莺?”
容昳收回眼神,转过身不再理会芙宓,芙宓这才尝试着慢悠悠地坐起来,揉了揉胸口,看着容昳孤寂的背影发了发呆。这人的心思她可猜不透,人家本事太大,如今是闲得无聊逗她玩儿呢,只可怜芙宓求做一个乖顺的侍女都不得。
芙宓不得不打叠起精神来最大可能地让容昳觉得有趣,“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就算是躲神莺族,也不必躲到冰天雪地里来吧?芙宓打了个冷颤,倒不是因为怕冷,只是温度的骤然变化让她有些不适应。
罡冰原没有四季,一年到头都只有压制人修为的罡风吹过,以及一望无垠的茫茫冰原。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植物,陆地上仅有的几种动物只能依靠于每年别的地方度过夏季时,涌来的暖流带来的鱼类。它们大吃一个月之后,剩下的一年就需要靠这一个月积累的脂肪和能量来度过。
能在这样艰难的环境里生存的动物,其彪悍或者独特可想而知。
芙宓的头发被吹得到处乱飞,大有怒发冲冠之势,眼睛也被罡风刮得睁不开,只能眯着眼,从缝隙里膜拜容昳,那不以火焰山为热,不以罡冰原为冷的从容之态。
芙宓抖了抖肩膀,看着容昳在冰原里翻飞的袍袖,她都替他冷。芙宓乐滋滋地从乾坤囊里拿出一件狐裘来,这是用天狐山天狐的腋毛做的狐裘,她还一直没有机会穿。莲州四季如夏,去的其他地方好似也不太冷,如今在冰雪原总算可以秀一把了。
芙宓穿上狐裘,美滋滋地在放大版的“搜天穿衣镜”中来回摆了几个姿势,狐裘果然还是要在冰天雪地里穿才不显得臃肿。只是她身上这一件是白狐毛的,在罡冰原里多少有点儿显不出来的意思,她琢磨着上回去天狐山没有顺几只火狐狸的毛真是失算。
芙宓只能换了一身红莲战衣,水红的由九十九名纺织娘费时九十九日一针一线手工缝制的薄纱衣裙,裹在雪白的狐裘里,就好比玫瑰馅儿的冰雪元子。有多好吃,就有多好看。
反观容昳,已经亲手打造了一座瞧起来寒酸得颇为可爱的袖珍圆冰屋。那门矮小得,芙宓只能匍匐在地上才能爬进去,可惜狐裘过于臃肿,芙宓被门卡着,费了九鼻子的力气才挣扎进去,就在她准备坐看容昳爬进来的好戏时,才发现人家居然施施然就走了进来。
芙宓惊呆地张大着嘴。她试过的,但凡这冰屋有一点儿空隙她都能缩成薄纸人一样穿过来,可惜就是一点儿空隙也没有。而容昳这样走进来,是虚化了身体之后又重新凝实的。
这样的神通,芙宓恨不能跪在地上求容昳教她。
“主人好厉害,这冰屋一点儿居然一丝风也不透。”芙宓腆着脸拍着容昳的马屁道。这冰屋是圆形堡垒,如果容昳是整块切割当然不算什么本事,他偏偏是用一块又一块厚一尺,长三尺的冰块砌起来的,且甚至都没有动用灵力。
芙宓望着头顶严丝合缝的穹顶,说的倒也不是违心的恭维话,但是她很想吐槽一句,容昳真是吃饱了撑着了,费时费力。
何必建什么冰屋,芙宓不信容昳没有飞行法宝或者空间法宝,直接住进去不就行了吗?
冰屋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个冰块砌成的池子,里面热气腾腾。这天下还有比在冰天雪地冻得人骨头都脆了的地方泡一个热水澡更美好的事情吗?
芙宓反正没看到。她崇拜地看着容昳,这也太会享受了吧?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在冰屋子里泡温泉?只是谁会没事儿在乾坤囊里装温泉水啊?
容昳平举双手,“还不伺候本尊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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