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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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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确是如此想的,根据的是“人之常情”。)

小郭也叫了起来:“勒曼医院!”

他叫道,现出古怪的神情来,显然他也想到,和勒曼医院相比较,那大亨不算是甚么。

他吸了一口气,望向我:“你和勒曼医院,可以随时联络  ”

我明白小郭的意思:“虽然如此,但是动不动就去麻烦人家,也不很妥当。”

小郭哭丧著脸:“帮我一帮!要是再找不出那女人来,大亨他  ”

我有点恼怒:“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找不到那女人,他能把你怎么样?”

小郭苦笑,仍是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望著我,我只好道:“好,我替你问一问  ”

正说著,忽然听得楼下传来老蔡的大声吼叫  刚才我们一定太专注于讨论了,以致谁也没有留意到有门铃声响。而老蔡,耳越聋,说话也越大声,难得他年纪老迈,但是中气充沛,声音洪量。

另听得他先是吼叫了一声:“你姓甚么?”

来人的回答,全给他吼叫声的余音盖了下去,又听得他再吼:“你没吃饱是怎么的,说响亮一点,姓甚么,姓又不是偷来的,怕甚么高声说。”

这才听到了来人的说话,来人的话,颇出人意表,只听得一个很悦耳的男声道:“老先生,我的姓,还真是偷来的呢。”

一时之间,在我书房中的几个人,包括我在内,都不知道来人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当然,也没有人去进一步想,只当来人是在随口开玩笑而已。

老蔡又在叫:“你说甚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和“听不见”大不相同,来人于是再提高声音,应道:“我姓米,请问卫斯理先生在吗?”

这“我姓米”三字,一入耳中,我们几个人,都陡然怔了怔。

只听得老蔡已在恶言赶客:“姓米,还姓饭姓面哩。走!走!没卫斯理这个人!”

老蔡真不像话,以前,至多告诉人我不在家,现在恃老卖老,竟说没有我这个人了。

我已打开了书房门,向下看去,小郭、红缓和温宝裕,也一起跟了出来,只见大门口,老蔡不但说,而且,一手老实不客气地推来人的胸口,要把来人推出去,来人一副无可奈何,莫名其妙的神情,竟不知如何分说才好。

这时,我们都已看清,来人是一个极其俊美的青年人,令人一见到他,就赏心悦目之至。小郭首先叫了起来:“米博士!”

这一叫,令来人抬起头来,更显得他剑眉朗目,气度不凡。小郭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口中发出没有意义的叫声,竟然和温宝裕少年时的行为一样,急不及待,自楼梯扶手上直滑了下去。

四、人人生命都七拼八凑

当然,来人一抬头间,人人都可以看到,他正是照片上的米博士。

小郭连跌带冲,到了门口,老蔡咕哝著自顾自走了开去,米博士望著喘气喘得出不了声的小郭,神情迟疑地问:“卫先生?”

小郭忙道:“不是,不是,你要找的卫先生是他。”

小郭向我指来,这时我上下了楼,看得出米博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显然,若是他要找的卫斯理,竟是这一副狼狈相的话,那么,他会大失所望了。

我也来到了门口:“米博士,请进。”

他大是讶异:“卫先生,你竟认识我?”

我道:“不认识,但是我们正在讨论有关阁下的一些事情。”

米博士像是全然不知道自己成为他人的话题,是一个神秘人物,他有点摸不著头脑地笑著。

他向内走来,又正面遇上了温宝裕,两个青年,都是英俊挺拔,倒也分不出谁更胜一筹来,只是看起来,米博士成熟得多。

米博士先向温宝裕一笑,然后道:“你好,前几天,我见过一位体重远超标准的女士,是令堂吧?”

温宝裕大是讶异:“我长得和她很像?”

温宝裕是有点像母亲,可是米博士一见,就说得如此肯定,这也不免令人诧异。

米博士道:“有好几个遗传上的特徵,可以肯定这种亲子关系,我是专攻遗传学的。”

温宝裕“哦”地一声,伸出手来:“温宝裕。”

米博士和他握手:“米寄生。”

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米博士的名字,这名字,听来很是怪异。

红绫也大踏步走了过来,米博士一眼看到红绫,就明显地怔了一怔,立时又同我望来,接著又去望她,神情大是疑惑。

我不禁有点紧张:“她和我的父女关系,也有遗传特徵可寻吧!”

米博士道:“有……有,毫无疑问,你们是父女,可是,可是,可是……”

他连说了三下“可是”,又伸手拍打著自己的脑袋,又道:“我真是不明白了。”

红绫佻皮,学著他的腔调:“你是专攻遗传学的  怎么也不明白了?看来,你的学业成绩并不怎样!”

米博士被红绫取笑得俊脸通红,他道:“这……是甚么特变,这种特变是  ”

红绫悠然道:“可以说是‘傍徨变异’的其中一种。”

只见米博士皱著眉,思索著,在他的知识记忆库中运作脑细胞,想消化红绫的这句话。

我对于遗传学自然是连皮毛都不甚了了,但是我却占了便宜,我知道红绫的经历。

我知道所谓“傍徨变异”是遗传学上的一个专门名词,由达尔文提出,意思是生物体内细微的连续性的变异,是自然选择,逐渐累积而成  也就是说,那是摆脱了生物遗传性影响的一种变异。

红绫是我和白素的女儿,她自然秉承我们的遗传,在她身上,和任何其他生物一样,当然也可以有一定程度的“傍徨变异”,但是她曾经过她外婆的“特殊处理”,这其间,起了些甚么变化,我也不得而知,总之,是起了很大的变化。

而米博士不愧是专家,一眼就看出了这种变化  那是极个别例子的突变,所以超乎他一切的所学,这才令他诧异难明。

过了足有一分钟之久,米博士才道:“定律是环境变异,不能超越遗传因素。”

红绫道:“定律没有错,问题是你永远不能知道任何人的遗传因素究竟到达甚么程度。”

米博士看来有点痴痴地,把红绫的话,重覆了三遍之多,才又点头又摇头。点头,自然是表示他同意了红绫的说法,可是为甚么又摇头呢?

只听得他道:“任何人的遗传因素,都可以弄明白。”

红绫摇头道:“不能。”

米博士一张口,看他的神态,是想说“能”,可是张大了口,还没有发出声音来,他的神情,就开始犹豫,先是呆了一呆。接著,自然而然,摇了摇头。红绫笑了起来:“不能。”

米博士像是受了催眠一样,也跟著道:“不能。”

这种情景,看得我和温宝裕,又是骇异,又是好笑,竟一句也插不上嘴去。

米博士又喃喃地道:“不能?能?不能?”

红绫道:“人的遗传因素,和其他生物不同,是因为人有‘傍徨变异’的因素,每一个人都有,所以每一个人都不同,每一个人所接受的遗传,若作上溯追寻,简直无可穷根究底,一代又一代,每一代都有一点因素影响著这个人,而这些因素,又全是不定因素,无由统计归纳  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许多‘不同的’凑合在一起,变成更大的,无法数计的‘不同’,这就是人类性格复杂无比的原因,不像是别的生物,只根据相同的,固定的遗传因素生活,人不同,人  ’”

红绫一口气说到这里,略停之一停,不单是米博士,我和温宝裕也屏气静息地听著  红绫在说的,虽然是一个极专门的话题,但是她并不使用特别深奥的名词,所以我们全可以听得明白。

红绫续道:“人的遗传因素,是七拼八凑,受了许多上代的遗传而得的,无法百分之一百确知,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变异,但是极少,这好像……好像……”

红绫皱著眉,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当的譬喻。

我接了口:“以前有一种儿童的玩具,叫作‘七巧板’  这种玩具现在已经绝迹了。七巧板是七块形状不同的木板,可以拼成一条鱼,一只狗,一间屋子等等,组合的方式很多。组合成每一个人的遗传因素,不上七个,而是七百个,七千个,甚至更多。所以也有无穷无尽的组合  复杂到了难以计算的地步。”

红绫道:“是,就是这样,在我身上的变异,虽然比一般人多得多,但是远远未曾超过我本身所得的遗传。”

温宝裕忽然道:“照这样说,每一个人,岂不是根本没有自己,只是许多上一代遗传的七拼八凑?”

米博士点了点头:“理论上如此,但若是遗传因素是‘隐性’,个人所得的变异‘显性’,那么个人就比较突出,但完全想摆脱遗传因素,那对地球人来说,是绝无可能之事,因为地球人的生命,根本上是通过上一代孕育出来,不是凭空产生的。”

话题忽然变成了专门去讨论遗传学了,但却又是自然而然发展出来的,所以我们并不感到意外,而讨论又很是热烈,有许多值得深思之处,所以一时之间,反倒把米博士的来意忘记了。

米博士兴奋地搓著手:“真太好了,这一番讨论,解决了我的一个大难题。”

温宝裕好奇:“你的难题是  ”

米博士道:“本来,我假设通过对遗传因素的探索,可以把一个人的行为探索出来。”

温宝裕叫了起来:“当然不能,每个人虽然由许多遗传因素形成,但多少还有一点,属于自己成长过程中的变异产生。”

米博士道:“要剔除一个人本身所产生的变异容易,但这个人十七八代老祖宗,人人都有个人变异,早已作为遗传因素,溶进了这个人生命之中,却绝对无法找出来一一清除,所以,就算不清了。”

我用力摇了摇头:“我们的生命,既然来自上一代,有上一代的遗传,也没有甚么不好。”

温宝裕欲言又止。我道:“有甚么意见,但说无妨。”

温宝裕道:“说出来,有点‘大逆不道’  我们的生命来自上一代。新生命本身,绝无选择的可能,所以生命形成,当有了认识,想认清自己的面目时,发现见到的全是十七八代祖宗的影子,想摆脱而不能,这……对于不想摆脱的人来说,自然不成问题,但是对于想摆脱的人来说,就痛苦之至了。”

温宝裕常有极其古怪的想法,这时,他的这种说法,就怪异莫名,叫人不知如何反应。

温宝裕又道:“传说中的哪吒,剔肉还给母亲,把骨还给了父亲,以为自己做得够彻底了,但是他这样做,还是摆脱不了上一代的遗传因素。”

温宝裕的话,虽然怪异,但是各人都无法不同意他的说法是对的。

米博士喃喃地道:“所以,作为地球人,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红绫却道:“为甚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人的生命都是从上一代来的,为甚么要摆脱上一代的影响呢?”

温宝裕大声道:“不是‘影响’,影响可以摆脱,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但是遗传因素却根植在人的每一个细胞之中,驱不散赶不走。”

红绫仍然道:“为甚么要想到把上代的遗传因素驱散赶走呢?”

红绫和温宝裕,自从相识以来,两人对于事物的意见,我未曾见过他们有不同的意见。可是如今,在这个问题上,显然发生了极大的分歧。

温宝裕一眨眼:“为了‘自我’,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我,而不是七拼八凑拼出来的东西。”

红绫一步也不让:“你所谓‘七拼八凑’,有看不起的意思在?那你错了,形成生命的各种遗传因素,都以极其精密的组合律在进行组合,其复杂和精密的程度,至令还未能了解千分之一。”

温宝裕一挥手:“就是因为太精密了,所以成了一个没有人可以突破得的笼子,把人困死在其中  许多人会习以为常,但有思想突破这一牢笼,或想突破这一牢笼的人,就会痛苦莫名。”

温宝裕说得极其认真,一点也不像他平时说话时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

红绫一扬眉:“小宝,其实你有这种想法,也是遗传因素的作用  你的上代之中,必然有人曾有过类似的,同样的想法,或是你的上代中,有人曾做过对抗遗传因素的努力,或是反叛性特别强,所以才令你有了这样的想法。”

温宝裕冷笑:“好笑之至,请问,我的那一位‘上代’,他的想法又是从何而来的?”

红绫道:“也来自他的上代  一代又一代,在遗传因素的控制之下,但是也渗进了各种变异,这种变异,又形成对下一代的遗传因素,所以,每一个人,还都是不一样的,人人都受遗传因素控制,但人人也可以在自已的生命中加上变数,成为独特的自我。”

温宝裕仍是不服:“在笼子中的自我?”

红绫道:“这笼子就是生命,而且,就是思想,除非甚么都不要,像陈长青如今在追求的那样。”

我刚想到,遗传因素的控制,当然不单及于人的身体。也及于人的思想,红绫就说出了那一番话。

温宝裕陡地吸了一口气:“陈长青!”

米博士不知陈长青何许人也,我们全知道,陈长青如今在追求的是生命的大解脱,生命的终极  甚么都不再存在,自然也摆脱了遗传因素的羁绊。

温宝裕在叫了一声之后,道:“或许,真只有像他那样,才能有真正的大解脱。”

我心中一动:“这正是陈长青说过的:就算死了,也不算是解脱。”

米博士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和你们说话,真有意思,应该早认识你们。”

温宝裕瞪著米博上:“贵客自远方来,所为何事?”

米博士还没有回答,我便道:“且慢,小宝,你何以那么想要摆脱遗传因素,你有甚么不满意之处?”

温宝裕摊了摊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甚么不满意,只是一想到自己本身,竟是这样一个不可改变,无从选择的组合,心中就有说不出的不舒服。”

米博士讶道:“你的这种想法真怪,一般来说,生物对于遗传因素 都欣然接受,不会有任何抗拒的情绪。”

我也正由于感到小宝的这种情绪很怪,所以才急于要听他说明白的。

温宝裕苦笑:“谁知道,或许这是不知道哪一个上代所给的遗传因素,忽然发作了。”

红绫道:“不,我看这是你自身所产生的变异,也是属于‘傍徨变异’的一种。”

温宝裕没好气:“是,再变下去,我会变成一个三头六臂,满地乱爬的怪物。”

红绫却并不表示甚么,只是侧著头看温宝裕,彷彿他真的会变成那样子一样。

我吸了一口气  温宝裕有这样的情绪,我确然认为很怪,但当时也无法作进一步的设想。事实上,我确也曾作过进一步的设想,我的设想是,由于才发生了陈长青的事,或许他受了影响。

(陈长青的事,记述在《解脱》这个故事之中,是才发生的事。)

我只是略想了一下,就转过了思绪,望向米博士。

这时候,在一旁的小郭,有半晌没出声了,我们在讨论的时候,我留意到他,有一度显得很不耐烦,但我们说得热烈,他也难以插进嘴来。

这时,他实在忍不住了,陡然大声叫:“你把朱槿带到哪里去了?”

我一听到他那么问,心中陡然一动,失声道:“甚么朱槿,你说甚么?”

小郭顺手拿起笔来,就在我的桌上,写下了“朱槿”两个字,每个字足有拳头大小,然后,盯著米博士,等待他的回答。(奇*书*网。整*理*提*供)

从第一次我听到自小郭的口中,说出“朱槿”这两个字时,我就知道,那是一个名字,是那个和米博士一起离去的女主人,也就是如今大亨急于要找出来的那个女人的名字。而我之所以要追问,是由于这个名字,给了我相当程度的震动。

在小郭写出了这两个字之后,我的震动,更加肯定了。

这不算是一个怪僻的名字,尤其是单名盛行的今天,但那也是一种花的名字。

朱槿,又名扶桑,俗称大红花,是很美丽又很普通易生长的一种花卉,不论是单瓣还是复瓣的,都极美丽,花期极短,朝放夕谢,但是在花期植株,花开不断,是很受欢迎的花卉。

朱槿,这个名字,和海棠、黄蝉、秋水、水荭、柳絮……一样,是花名,而有一个字是姓  这种方式命名的女性,据说一共有十二人,都有极特殊的身分,是受过匪夷所思严格训练的特殊人才。

难道令大亨念念不忘的美女,也正是这十二个人之一,是黄蝉、海棠她们的同类?

我虽然没有说甚么,但我的神态有异,小郭先是一怔,接著,他也明白了,他“啊”地一声,指著桌上的名字:“她……她是……她是……”

他由于惊骇过甚,一时之间,竟然说不下去。

米博士却道:“是,她人美,名字也美,对不对?”

我吸了一口气:“你可知她是甚么来历?”

米博士答非所问:“我知道她的来历,但那和通常所说的‘来历’,大不相同。”

小郭怒道:“你别故作玄虚,说些人听不懂的话  你为甚么去找她?她现在在哪里?”

小郭声势汹汹,米博士虽然不生气,可是也皱著眉:“阁下是  ”

我替小郭作了介绍,米博士并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却显然不很友好:“郭先生奉命找人,要我提供线索,态度方面,好像不怎么对劲。”

他说得不愠不火,小郭闷哼了一声:“算我不会说话,朱槿在哪里?”

米博士一摊手:“我不知道。”

小郭压著怒意:“你要是落到了大亨手中,再说这四个字,只怕你的脑袋,就不能像你的名字,不能再寄生在你的脖子上!”

米博士曾自报姓名叫“米寄生”,小郭是拿他的名字在调侃他。米博士也不生气:“你说的‘大亨’,就是朱槿的丈夫?”

我看米博士很有点不通世务,心想很多科学家都有这样的情形,所以也不以为意,只是纠正了他的话:“他们不是丈夫和妻子的关系,美丽的女人,是大亨的宠物  这种情形,在所多见。”

米博士听了我的话之后,“哈哈”一笑:“是么?”

他这时的神情,却又大有高深莫测之妙,令我也有点摸不著头脑。

而接下来,更有我意料不到的进展,他问小郭:“有甚么方法,可以使我‘落到大亨手中’?”

小郭陡然一怔,看他的神情,是把米博士当成疯子了,所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其中必然有许多我不知道的关键在,所以我忙道:“等一等!”

我不问米博士何以竟然在带走了大亨的女人之后,还希望自己“落在大亨的手中”。我先问:“请问,你来找我,是为了甚么?”

米博士的回答很痛快:“我的一个朋友说,如果我有难以解决的困难,可以来找卫先生。”

我“哼”了一声:“令友是谁?”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米博士实在没有理由不说出他那朋友是谁,可是他偏偏道:“我答应过我朋友,他要我千万不能提他的名字。”

竟然会有这样的回答,连我也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小郭连声冷笑,温宝裕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红绫问我:“爸,可以这样子么?”

我也只好笑:“各人有各人的行事方式,我们也不能一定勉强人家。”

我的话,摆明了是在讥讽米博士,可是他居然十分同意:“卫先生真是明白人。”

我啼笑皆非:“不,我是糊涂人  请问,你有甚么难题?”

米博士道:“我想见朱槿的丈夫  就是你们所称的大亨,可是见不到他。”

这句话一出口,我们几个人,都先呆了一呆。接著,小郭首先轰笑起来,指著米博士,笑得几乎岔了气。我也为之愕然。

小郭可能是“受刺激过甚”,一急之下,说起他的母语上海话来,他对我道:“该档码子阿是神经有毛病,讲话颠三倒四,瞎七搭八。”

我也有同感  因为在做了带走了朱槿这样的大事之后,米博士他应该是躲著大亨 唯恐大亨找到他才是,如何他会去求见大亨,反倒见不著。

米博士的神情,也大是讶异  他是看到了我们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反应如此奇特,所以才讶异的,他多半没听懂小郭的上海话,所以问:“事情有不对头的地方,是不是?”

温宝裕道:“太不对头了  你应该躲避大亨的追杀,怎么反倒要去见他?”

米博士道:“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我就是有事要去见……大亨,可是见不著,这个人……比国家元首还要难以见得著。”

五、脸红耳赤

米博士的这一句话,小郭倒是大表同意:“是,这个大亨,可以说是世界上保护自己,保护得最好的十个人中的首三位,别说你去见他。就是他要见你,要见到他,也是不容易之至。”

小郭曾见过大亨两次,他在对我叙述时,曾一再强调,“要见到大亨不易”,并且很想把详细过程告诉我。可是我没有兴趣听,两次都要他略过算了。

这时,小郭又这样说,由此可知,要见大亨,真的不容易之至。

这个大亨,如此保护自己,一半是为了安全的理由,另一半,我看也是为了故作神秘,抬高身分的造作。

要见他是如何一个困难法,且不去说它,米博士又道:“于是,有人告诉我,一个方法,可以见到他。”

我闷哼一声:“先说这个‘有人’是甚么人,再说是甚么办法。”

米博士现出为难的神情:“这……这个人……就是教我有难题可以来找卫先生的那位……我答应过他,不能说出他是谁来。”

我相信在场的人,不单是我,都想重重地给米博士一拳,好叫他说话爽快些,别像猪油煮芋头一样,糊成一团浆,化也化不开。

可是我也知道,这种脾性的人,你越是急,催他快说,他越是吞吐含糊,只有让他自己说 还有可能把事情说得清楚。

所以我作了一个手势,令各人稍安,但是我也不由自主叹了一声:“好,不说便不说。”

米博士还真是像怕我们逼他说出来一样,听得可以不说,居然大大松了一口气,真叫人啼笑皆非。

温宝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人教你甚么方法,可以见到大亨?”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更重要些,那就是问他有甚么事要见大亨,但温宝裕已经先问了,也就由得他。

米博士道:“那人告诉我,大亨有一个极其宠爱的女人,是一个出色的美女,名字叫朱槿,住在  ”

他说了一个地址,正是温妈妈去造访的女主人的住所,小郭叫了起来:“那人竟叫你藏起朱槿,等大亨来找你算帐?”

也难怪小郭怪叫,若是有人这样教米博士,那些真是狗屁军师之至,而米博士居然会听他的,其愚蠢程度,也是超级的了。

米博士忙道:“不是,不是,那人教我,见了朱槿,请她转告大亨,我要见他,大亨既然宠爱美人,美人的话总会听的,谁知我对朱槿一说,朱槿格格笑,说:谁出了这样的毒计,又害你又害我,你是这样的一个美男子,我若是替你说话,大亨不但不听,反倒必然怀疑你我有甚么暧昧关系,一怒之下……”

米博士略顿一顿:“她倒没说大亨一怒之下会怎么样,大亨会怎样?”

米博士问得天真,小郭闷哼一声:“不会怎样,你那么天真活泼,他会把你送进幼儿园去。”

米博士居然听出那是在调侃他:“郭先生开玩笑了。”

这时,我越听越奇,我心知事情一定另有极古怪的内情在。但撇开深处的内情不说,单是浮面也发生的事,也就够古怪的了  且都出于常理之外,不但古怪,而且奇趣迭生,在在出人意表。

我问:“那你就  ”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米博士道:“我自然就依址去拜访朱槿,过程倒也顺利,进了屋子,除了朱槿这个大美人之外,还有一位……女子,就是这位温先生的令堂大人。”

温宝裕“哼”了一声:“真不巧。”

米博士一呆,不知道温宝裕这样说是甚么意思,我却明白,温宝裕是说,如果不是他母亲那时正好在场,事情就不会和我们发生关系了。

我向温宝裕道:“结果一样。”

温宝裕眨了眨眼,也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米博士受人指教,有难题来找我,可知事情迟早会发生到我们身上来的。

米博士也没有问我们在打甚么哑谜,他续道:“我寒暄了几句,还没有说到正题,朱槿就说有人找我,要我打电话过去,我就去打电话  ”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不等我发问,就道:“这一节  打电话来的是甚么人,叫你甚么事,我……也不能说。”

红绫又好气又好笑,叫了起来:“喂,你这个人  ”

我阻止了红绫:“由得他,且听他说下去。”

我对于米博士的这种行为,自然也不满意之至  是他有事来求我帮忙,可是却这个也不能说,那个也不便讲,当真是混帐之至。但是我已想好了对付的方法,517Ζ所以暂时由得他去。

红绫也就不再出声,米博士却自顾自地说下去,不知道他的行为,已犯了众怒。

他继续道:“我一听电话,原来是有急事  ”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小郭冷冷地道:“至于是甚么急事,当然又是不能说。”

米博士连声道:“是,是,那……不能说。”

温宝裕也冷笑:“好,那你就拣你能说的说吧!”

米博士像是觉得他的听众,有点不满的情绪,但是他仍然照他自己的方式说下去:“有急事我必须离去,在离去之后不久,我就发现我的一本记事簿,忘在电话的旁边。我当时是取出来查一个电话号码的,于是我就折回去拿,记事簿中,有许多重要的资料  ”

他说到这里,温宝裕陡然伸手,在自己的头上重重打了一下,那“啪”的一声,且十分响亮。

这几个人中,只有我知道温宝裕这一下动作是甚么意思。他是在后悔自己把那笔记本中的所有资料,都清除掉了。

若是不清除那些资料,留著慢慢看,对米博士这个人,至少可以多一点了解,总比如今受他这不说那不说的气来得好。

我于是向温宝裕摇了摇头,表示“宁可他不仁,不可我不义”,偷窥他人的资料,始终是宵小之所为。

米博士十分有趣,周遭的人,对他有甚么反应,他大而化之,并不理会,这时也没有注意我和温宝裕的小动作,自顾自说著。

他又道:“等我回去,见了朱槿,她却说笔记本不在她那里,她又说了一些……一些话……”

说到这里,米博士的俊脸,竟然迅速红了起来,而且忸怩不安,神态很是怪异。这种情形,看在我和小郭眼中,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却也实在难以相信。

米博士叹了一声:“她说的那些话,古里古怪,不合情理,我也不便覆述……”

小郭冷笑道:“你虽然是人见人爱的美男子,但是她也不见得会立刻向你示爱吧!”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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