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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狐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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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双眼炯炯将我望着,明眸皓笑,眼里黑乌乌的,似淌了一汪水。
我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望着她乌发笑眼,思忖许久,方沉吟道,“你瞧着我像是名断袖吗?”
姒姒眼珠子呼溜溜转了转,并未出声。
我从床上爬起来,装着憨厚的样子低眉垂眼道,“诚然我不是一名断袖,故而,我也不会,呃,喜欢你舅舅。”
这句话摆明是个设问句。前半句是“你瞧着我像是名断袖吗?”后半句是“诚然我不是一名断袖。”我在心中琢磨着,姒姒甚为机灵,应当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她想了想,方道了句,“嗯,诚然你不是断袖。夜深了,你早些安置吧。”
她踱了几步开了房门,忽而转过头来,又说了一句,“你应当明白,喜欢上我舅舅的,不会有好下场。”说完便把门给掩了。
风外风声潇潇,夹杂着雨声,更为悲怆。夜深露寒梦短,如此,我更加睡不着了。
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离歌之情敌
明明之前睡意汹涌澎湃,姒姒的提点却似兜头兜脸盖了一盆凉水,我躺在软乎乎的云被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阿君的脸、姒姒的脸连带着阁主的脸在我眼前交替出现。我疑心是因着白日里忽悲忽喜忧虑过重,夜风吹得我深思恍惚,我见着窗外黑影曈曈,十分可怖,便寻思着起身点一盏夜灯伴我入眠。
我起身去点灯,却见着身后树影斑驳,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回身一看,居然是阁主。
彼时他穿着玄晶战甲,脚蹬青云靴,身上负的那把,可不是那茹毛饮血的落星剑么?
我吓得一激灵站起身,恭迎他道,“阁主大驾光临,实乃蓬荜生辉啊……”心中寻思着,只他那柄剑上的光,亦足以顶上十颗夜明珠的光辉了吧。
他本应在自己房内待着,却陡然踏进我房中,自如的坐在桌旁,手里端着一杯茶坐在我对面,一本正经地将我望着。
我踌躇良久,手凉脚凉,竟不知如何应对。
他浅浅酌了口茶水,盈盈荡出一个笑容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阁主对觉年你,可是日思夜想得很哪。”
我一个趔趄,差点要从那椅子上栽下去。
他手快扶起我,敛起笑,诧异道,“得到本阁主的青睐,觉年莫不是欢喜疯了?”
我的脑中不大灵光,是混沌得很,糊涂得很,口齿甚不清晰道,“阁、阁主……你莫不是进错了屋子?找错了对象?”
他伸出一只手将我搂在怀中,摸着我的头,语气亲昵道,“君的宠物,也便是本阁主的宠物了。怎么只许君宠溺你,竟不许本阁主疼爱你么?”
他的手覆在我头上,我根根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留神望到镜子,只觉着我们的姿势有着莫名的诡异。
我无言地从他身上爬下来,转身坐到床沿上,双眼无辜的望着他,嗫嚅道,“阁主,你是很好,但是……”我大力拍了拍那束至平坦的胸脯,豪气云干道,“虽则我是一只瘦弱无比的猫妖,虽则我看起来面红齿白,小受模样,但抚心自问,我喜欢的确确实实是女子。”
他定定看着我,眼中翻云覆雨,神秘莫测。
为了加强可信度,我又拢了拢衣襟,欣慰道:“我喜欢的正正是胸大腰细腿长的貌美女子,你可明白?”
阁主干巴巴笑了两声,一双狐媚的眼珠子两三下将我看个通透,我觉着如若我是那葡萄架上结的果子,他也能够把我连皮吃下不带吐子儿。
他是这样说的,“本阁主是女扮男装的行家,你当真以为本阁主看不出来你那小样?”
我心有惴惴,把话在胸中掂量一回,又掂量一回,缓缓道:“阁主知道是最好不过了。你瞧,我是女子,你也是名女子,这……”我正在唏嘘忧愁,阁主却突然侧转身来面对面将我望着。
他道,“你知道便好,实则本阁主今夜前来只为警醒你一句,莫要与君走得太近。”
说时迟那时快,他不知怎的突然拔出剑来,唰唰两声,茶杯应声倒下,再一看桌上,茶杯已然被削成了两半。
我内牛满面,“果然是宝剑赠英雄啊,阁主好剑法,好身手!”
他一把将我从床上捞出来,与我眼睛对眼睛,眉毛对眉毛,“小猫妖,我且问你一句,你对君可有过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我堪堪吞了口水,他的剑便直指过来,怒斥道,“本阁主好心叮咛你一句,君是我的,你若是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整天在他面前晃荡你那烟火气息的小脸,切莫怪本阁主对你不客气!”
我掩着袖子咳了两声,道:“阁主,你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他握着剑,英气十足道,“本阁主为了你,冲动一回又何妨?”说完拿刀便要砍过来,口中喃喃道,“你且在本阁主面前发誓,道永生永世与君不再相见,本阁主也就留你一条小命。”
虽则他这般相威胁,此番话我却是断断不会讲的。
莫说我矮小怕事,但对着阿君的心思浑然不比他少。我义正严明拒绝了他的要求,他柳眉倒竖,提刀便砍。
第一剑砍在床沿,我一溜烟转个身子,堪堪躲过。第二剑随即又砍下来,刀光剑影晃花了眼,我无从分辨方向,只得将身子往着床沿挪一挪,再挪一挪。
此情此境真是十分的要命,我在床上滚来滚去躲着剑光,阁主在上头捅来捅去很是欢快,床板都快被他捅出个马蜂窝了。我又往床沿挪了挪,就那么一挪,半个身子都腾空了,只听见扑通一声,掉床底下了。
有无数的光影扑入眼中,天骤然便亮了,我伸出手揉了揉眼,方才晓得,刚才命悬一线的危机,实则是个梦。
梦醒时分,我仍旧捧着小心肝做冥思状,这一梦,梦得忒伤身了。我昨夜没少在床上扑腾,连床铺都散落开,见着像是房中进了强盗一般。
我干笑着,怅怅然想,这大奶尚未出手,我已经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了,我这个小三做得委实无奈了。
我翻来覆去的想,实则我就是名手无寸铁的小三,这一仗,委实凶险万分,想起阁主的落星剑,全身又抖了三抖。这么一抖,方觉着饥肠辘辘,起身掠过窗子,外头绿竹阴翳,我再一看,院落外站了四只眉清目秀的小狐狸,领头的两人手上各自拎着食盒,食盒见着颇为精致。后头的两个手上托着花果糕点,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
我在心中默默叹了声,狐狸阿君的这个待客之道,咳咳,当真厚道得紧哇,忒客套,忒周全了,我心中深感安慰,连带着对那四只狐狸小婢也是笑呵呵的,眉角眼梢都是笑,“哎哟,你们可站久了?快进来,快进来。”心中暗叹,这一趟,委实没有白来。
她们整齐划一、浩浩荡荡的进来,屋子便显得有些拥挤。
那四名狐狸婢女颇为殷勤,领头的那位朝我矮了矮身子,抿嘴一笑道:“族长叮嘱我们服侍觉年公子早膳,公子请慢用。”
那双眼珠子是水灵灵的转,后头的几名小仙看起来也是十分娇媚。
我暗自在心中唏嘘了两声,这斐弥山当真地灵人杰,好山好水尽出美人,怪不得狐狸阿君对着美人儿腻味,皆提不起兴致来,这不都审美疲劳了么。换做是我每天都大鱼大肉伺候着,指不定只觉着小米粥香甜呢。
我在睡梦中颇大动作,此时当真有些饿了。见着她们从食盒里端出来的那些个精致的膳食十分心动,只一味埋头苦吃,三下五除二便吃了个底朝天,连带着后头捎带来的瓜果蔬菜饭后甜点都打发得干干净净。
四名小仙十分客气的撤走盘子,端着空荡荡的食盒回去复命了,我坐在房中百无聊赖,刚刚起身,便觉着腹中隐隐吃痛,显然是有些个吃撑了。
我挣扎着起身,四名小仙早已消失了踪迹,只得沿着石子路一步一徘徊,默默的进行饭后的散步运动,却在那七拐八拐的院落里迷失了方向。斐弥山上的庭院颇多,每一处皆有着不同的景致,自成一派又浑然一体,很有些讲究。我住的那一方,牌匾上似是写着“揽竹轩”,竹子繁茂,排列得颇有美感,风一吹便摇曳不停,亭亭净植,很是雅致,颇有些古人墨客流觞曲水的遗风。
那日天气倒是晴好怡人,兴许附近将养了一方莲池,和风吹来,隐隐夹着莲香。
庭院深深深几许,我一路探过去,乘着那浅水微风四处赏玩,花柳复苏,莺声燕语的,自娱自乐也算是得趣。山上的路一重复一重,我又步入一座庭院,眼前便又换了一叠景致,层峦叠翠,甚多奇山怪石的点缀,那些山石十分奇巧,长得巨大绵延,路铺得宽敞,走起来颇为吃力。
我走得乏了,寻了一处落脚的偏僻地儿,靠在一块大石后面歇息。本以为这地方隐蔽偏僻,四处皆无人,不料没多久,便稍稍听见了些动静。
在我倚着的大石背后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位男子长身玉立,负手在背后,手上还握着一柄剑。在他旁边,站着一位着黄色衣裳的姑娘,看起来甚美,气势却委实矮了半截,畏畏缩缩的不成个样子,看着软弱,嘴巴却硬。
隔着老远,便听到她朝着那名男子道,“你这个男子,莫以为霸占了族长夫人的位子便可以得意忘形,你可知族长他,暗恋的人可是本小仙我?”
我站在大石的背后暗自思量一番,又思量一番,心中莫名变换了几种不同的猜想。
一则是那名女子,其实是阿君的老相好,此番上山来,是为着争夺族长夫人之位,于是与阁主便有些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敌关系,一则是这名女子其实是来忽悠的,古语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名黄衣小仙连阁主是男是女尚未理个清楚明白,又怎么能指望她弄明白阿君暗恋的是神是鬼?
相比起第一种假设,我更青睐于第二种。我尚未厘清头绪,他俩已经耗上了,可谓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那名黄衣小仙话都未兑匀,阁主已然出了手。
剑风迅疾,我连眼都没眨,却也没看清楚那柄落星剑是怎样在眼前闪烁。像是隐约有风拂过,下一秒,那名黄衣小仙的一缕头发已经施施然落下。
阁主负手在身后,讲话甚为铿锵有力,他道,“身为狐狸山下的小仙,不安分守己,反倒思慕君上,在本阁主面前扰乱视听胡作非为,身为君未过门的妻子,本阁主今儿在此郑重的警告你,方才那番话,我和君都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下一次,本阁主不知道这把剑会不会割偏,你可听明白了?”
那黄衣小仙听得失魂落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过了好一会才捂住脸,呜呜咽咽哭出声来。
阁主踱了几步,又刚正道,“君最厌恶有人擅自说这般不成气候的话,本阁主亦甚为讨厌此类行径。君家有本阁主在的一天,任何人休想碰君的一根头发,本阁主亦不准许任何人有想染指君的任何行为。”
过了半晌,阁主又悠悠行了两步,一字一顿道,“圣衣小仙,本阁主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离歌之计谋
阁主气势万钧,那名黄衣小仙已经整个傻掉了。顷刻,热泪盈眶,盈盈拜倒在阁主身前,跪着哭泣道,“阁主英明,阁主息怒,阁主便原谅了圣衣吧。圣衣只是一时糊涂,才冲撞了阁主您。君上救了圣衣一命,圣衣知道君上不图什么回报,但圣衣在斐弥山上却心心念念的想要报君上的救命之恩。”
我远远观望着,不发一词。暗自打量着那名黄衣小仙,其实她模样不错,大大小小算是个美人,美人梨花带泪之时,便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可惜那阁主偏不买账,坐在亭中淡定的品着茶,任凭那黄衣小仙扯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道,“阁主,圣衣只求阁主宽宏大量,让圣衣能够将君上的救命之恩报了,圣衣不求别的,便是做个婢女服侍着阁主和君上,圣衣也心满意足了,阁主,你便成全了圣衣吧。”
阁主默默的拭剑,望着她,皮笑肉不笑道,“方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怎的忽而就换了一套说辞?”
那圣衣小仙又膝行两步,跪行到阁主身前,开口道,“圣衣也只是一心想为族长和阁主分忧解难,君上身为青丘族长,有必要生儿育女,在狐狸族里做个表率,阁主身为男子多有不便,圣衣愿意代劳……”
阁主背过身,我尽力脑补他俊俏的脸上遍布黑线的样子,忍俊不禁,便听见他隐忍着道,“这个实则不用你代劳,本阁主,呃,自有法子生儿育女的。”阁主又拂袖,自若道,“今天这件事便当没发生过,我亦不会跟君提起,你走吧。”
圣衣小仙哭得一脸悲怮,死死扒拉着阁主的衣角,叫得惊天动地,“阁主,阁主,不要赶我走……”
阁主摇了摇头,抽起身旁的落星剑,唰唰两声,袖子顿时被削掉一截。那圣衣小仙咬着下唇,面色苍白如纸,低低惊呼了声。
阁主眼神冷得像冰,声音更清冷,“圣衣小仙,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怎样上山的?”
“圣衣自小无父无母,幸亏得到神仙点化,修炼千年终于勉强能化除人形,历天劫那日却被树精缠上,差点要破了千年道行被他吃进肚里饱腹……”圣衣小仙脸上泪痕涟涟,“是君上路过洪泽湖,圣衣才勉强保住这条命。”
我听得唏嘘,只觉着这名圣衣小仙的命途多舛,这斐弥山那么广阔,即便让她住上一住,分一处庭院,那也无甚要紧的。
只是我毕竟不是这山上当家的,阁主的那颗心也不若我的纤细。
阁主叹了叹,扼腕道,“本阁主怜悯你自小无人教导,在外头又被欺侮。只是本阁主不想君替你捡回来的这条命,让你给白白丢了。你可知,无知最为可怕?你来斐弥山时日不长,不识规矩,目无尊长,本阁主并不怪你,但你若是再在这院落里大呼小叫,惊扰了君批阅公文,可莫怪本阁主不客气了。”
原着我绕来绕去,胡乱穿行,竟然走到了阿君住的院落里,猿粪呐猿粪。=皿=
圣衣小仙仍委委屈屈扒拉着阁主的衣襟,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圣衣竟不识……阁主,圣衣不求别的,只求做牛做马服侍着阁主。”
阁主沉默了半晌,万分不可思议地问她:“你想服侍本阁主?”
圣衣小仙咬着牙默默点了点头。
阁主咧开嘴笑了笑,连带着语气也和蔼温存不少,“你既想服侍本阁主,在此之前,本阁主便和你清楚挑明了,本阁主用人不挑,但就是厌恶那些个聒噪的人,本阁主不算什么深明大义的神仙,情操和耐性极差,上次一名小仙恃着穿得少,竟然在本阁主面前撩拨君!见着本阁主又一副哭哭啼啼的面孔,集市上人流颇多,本阁主见着心烦,十分不耐,将她扛在肩上,随手就把她的衣衫挑碎,华丽丽的扔下去了……咳咳,那个围观的人也是不少的。”
那圣衣小仙蓦地睁大眼睛,连眼泪都忘了掉。
阁主支起下颚,认真的问她,“咳咳,如此,你还想着服侍本阁主吗?”
我躲在大石后,见着那圣衣女仙被阁主吓得一惊一诧,美人脸变形不少,实在可惜可惜。
临走时,阁主将落星剑负在身后,对那小仙道,“你且回去好好想上一想,是要好好的服侍本阁主,还是回去谨守本分,做只安分守己的狐狸。想好了,再来本阁主面前答话。”
圣衣小仙抽抽啼啼的便应了。
在她退场的当口,我也意欲离开这是非之地。无奈站得太久腿根便有些个发软,从大石上倒腾下来,带起一些飞沙走石,实则动作很轻巧,无奈狐狸耳朵尖,便是那么小的动静,却一声不落的进了阁主的耳。
只见他敛了眉,停了脚步,往大石这边看过来,不动声色道,“是谁?”
我拍了拍手,理了理衣襟,从大石后悠悠然踱出来,咳了咳,道,“阁主,是我。”
阁主的面色有所缓和,怔了怔,才说,“原着是你。”走过几步,温和问着,“觉年怎会到此院落来?”
难为他还记着我叫什么名字,我感动莫名,不由自主携了他的手悲戚道,“我本是饭后散步,听姒姒讲她便住在揽竹轩前方,不料我方向感不大好,走着走着就到这儿来了。”
圣衣小仙看着我们默不作声,只得寻了个幌子遁了,背影堪怜。
我眨眨眼,装着无辜,小心翼翼道,“阁主,方才那位是?”
“路过打酱油的小仙罢了。”阁主嘴角动了动,“仙缘蛮好,只是私心杂念太多,这脑残的程度太高,迟早坏了修行。”
我在旁边连连点头称是。
阁主的狐狸耳朵动了动,执了我的手,宽厚道,“小厨房里做了些小菜,正午日头大,觉年中午就在此用完午膳再走吧。”
我正想推辞,又听见阁主似是而非道,“你和我和君一同吃个饭。”
那拒绝的念头转瞬即逝,我笑得嘴巴咧到耳根后,“阁主一番好意,觉年怎么敢推辞?”
阁主领着我来到偏殿,因着时辰还早,便泡了壶清茶,拉着我在殿内开始闲话家常,这闲话倒是真长,从他怎样拜师学艺讲到出山云游,直讲了两个时辰。
我闭目养神的听着,又趁他不注意打了两个哈欠。
阁主在殿中来回走动着,倒是讲得兴致盎然,待他踱步到了殿中间,又抬头望了望殿外,方道,“此时太阳正好,日头晒到院子里厚而不烈,正是帮君晒书的好时机。”又回头对我说,“觉年若不嫌弃,待本阁主换身衣裳,陪着本阁主一同晒书如何?”
我自是毫不犹豫答应了他。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换了身女装出来,我还是被震撼了一小下,捂着小心肝狠狠跳了三跳。见今即便我是女子,却也觉着她的这身女装十分曼妙。娘嗳,如若我不是名女子,恐怕也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她。
我在心中细细品了一遭,换了身女装的阁主施施然走过来,朝我抿嘴笑,“这身衣裳好久不曾穿过,如今倒觉着咯得慌。”又自言自语道,“还是阁主的那套男装潇洒俊逸,瞧瞧,这络缨,这裙子,薄得像窗户纸似的。”
我嘿嘿笑了笑。
晒书自然要去藏书阁,甚好阿君爱看书,藏书阁离得亦不是很远。阁内藏书丰富,残本、册子皆摆放得齐齐整整。
诗娘指着两大柜子书道,“今日便晒晒东边书柜上的吧。”又捂着嘴笑道,“觉年公子,今儿可是要麻烦你了,这活儿消耗的体力忒大,小仙们力气不足,每次都累得狗趴一般,实在难看。”
我摆摆手,干巴巴笑了笑,“不碍事,不碍事。”
于是乎,她边指挥着我干活,一边坐在凳子上摇扇,我将将搬了一摞书出去,尚未喘口气,又扑腾进去再倒腾一些出来。
到最后书统统搬出门外了,我累得直接坐在地上喘粗气。诗娘站在一旁慢慢悠悠铺开书,一字一句道,“咦,这本书里还夹着当年诗会上君写给我的小情诗哎,待我给你念一念……”
她的声音倒是蛮好听,阿君的诗也写得忒灵气。我只消听上三段,便只得个趴在地上捡碎了一地玻璃心的份。
诗娘仍在一脸荡漾中,情思悠悠道,“虽则君对于这般风月情事十分含蓄内敛,但这数十万年来惹的桃花债可是不见底的深。他的那张脸委实招桃花得很,别说女仙,便是那男仙,在他面前也有些把持不住的。我亦曾劝过他换个别的模样,他倒是坦荡,说新的模样看着诡异,用着甚不惯。作为他未过门的妻子,也只得在这山上与他作陪,将他身边的杂花杂草清除颐尽,免得在跟前晃得眼晕。这么天长日久的,也只攒了这么些酸诗,然而在我心中却也算是甚慰劳了。”
她这么一讲,我在心中略略回忆一番,委实想不起第一次与狐狸阿君见面是何时了,循着线索一条一条往回探,才想起是在打擂台上。
彼时我一副心思全在那琉璃盏上,虽则被阿君的脸晃得神思恍惚,倒也还算镇定自若。
那把琉璃盏现今仍锁在我家中的柜子里。思及此,我倒是头一次觉着想家了,也不知爹爹娘亲见着我的家书没有,妙语和连珠可还安好,表哥是否依旧愣头呆脑。
待我歇得差不多,诗娘拍拍手,将我自地上扶起,“时辰也差不离了,我们去找君一同吃午饭去。”
我便像个孤魂野鬼一般被她拎在手中,朝着阿君的书房进发。
实则我并非想以这样灰头土脸的姿态出现。我在心中思忖了许久,方才觉着这实则是个计谋。
阁主在我面前好生教训了那圣衣小仙,虽则不是一开始就排好的戏码,然则我听墙根之事,绝然瞒不过她的耳朵。阁主将那戏码通通过了一遍之后方寻我出来,是为着警戒我。
这一招,唤作敲山震虎。
另一面,她又假意与我交好,明着暗着让我放松警惕,又在我跟前将那些酸诗流水般念了一遍,此乃以退为进。
诗娘步步为营,在气势上,在造型上,在为人处事上,显然高出我不是一截两截。我又拿什么来和她斗?
如此想来,委实泄气。
离歌之三宝
诗娘拉着我向着阿君的书房杀去。
我在心中估摸了一趟,觉着她在这儿住了那么漫长的一段岁月,对于这儿应当是比自家房子还要熟的。
书房外有两只狐狸小仙守着,见着诗娘自是无需通传,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
我的右脚将将往门槛跨了一步,差点儿分不清东西南北方向。
将近巳时末,院落外种了一株桂树,遮天蔽日,屋外烈日西照,屋里亮堂却不刺眼,三寸日光悠悠斜斜晾下来,有淡淡的墨香扑鼻,阿君的侧脸覆盖在日光之下,睫毛之下便覆盖了些许阴影。
他今日穿了身玄色的衣服,上面罩着白色的纱袍,坐在金雕玉镶的椅子上,神色淡淡的看着我,我很不争气的吞咽了口口水。
谁说我对着阿君的脸能把持得住的?见今我的抵抗力是越发的弱了。
阿君盯着我瞧了一会儿,微皱眉,脸上却带着笑,飘飘然道:“小猫也来了,肚子咕咕叫,可不是饿了?”
诗娘神秘莫测看着我,步履朝阿君处敛了敛,微微一笑,“觉年方才晒书可是出了不少力。”
我干干笑了两声,从容道:“还成,还成,就是有点口渴。”
阿君自在的倒了一杯水,朝我招手,唤我道,“小猫,过来。”
我口渴得很,行快两步,差点绊倒,阿君手快扶起我,我脚一伸,又差点带倒张凳子。
阿君既为我倒了杯水,我自然就着他的手喝下满满一杯浓茶,还嫌不够,又捧着茶壶,掀开盖子咕噜咕噜全喝下去了。
诗娘捂着嘴咳了一声,作怜爱状道,“这孩子,牛饮水的毛病忒严重了。”
阿君摸着我的头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我偷偷抬眼瞄了瞄他,心中十分忐忑,实则我不想被他看见我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诗娘站在我面前,将将那么一比我便黯然失色。
假若她是颗璀璨无比的夜明珠,兴许我便是那臭水沟里捞出来的吐着泡沫星子的比目鱼干眼窝里那对白眼珠子,还不带发光发亮的。
我哀愁的叹了叹气。
一顿饭,吃得我心中一折三叹。
狐狸婢女端了菜上来,诗娘忽而换了一副性子,每夹一筷子,便柔声一笑,对阿君说, “这是你平时爱吃的菜,今儿我命小厨房多做一些出来,君可要多吃些。”又体贴的舀上一小碗羹汤,细声细气道,“你平时批改公文忒为费脑,这黄豆羹对补脑甚有好处。”
我听得十分艰难,待得吃了有四成饱,我方才明白,诗娘今日是来显摆她与阿君有多恩爱,有多鹣蝶情深的。
待诗娘将那些个酸诗又回味一遍,我方长叹一口气,便见她似是端了笑,悠悠然道,“此刻我们三人坐在这儿,当真像一家人。”
阿君停了手,唔了一声,不辨声色。
我面色一变,犹如遭了雷劈。头上犹如飞奔了数千只小蜜蜂,狂歌狂舞,唔,那首歌是怎么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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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君、诗娘:孩子
觉年:哎~
诗娘:爹爹像太阳照着阿娘
阿君:诗娘像绿叶拖着红花
觉年:那我呢?
阿君、诗娘:你像种子一样正在发芽
觉年:哦呵呵~
背景音:阿君、诗娘、觉年,我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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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诗娘如何将这句话说圆。
她道,“君是男主人,我是女主人,至于觉年嘛——”她拖长了音,转过头对着阿君轻言细语道,“这灵活机敏的样子,你瞧着像不像宠物小猫?”
阿君抿了抿嘴,淡淡地将我望着,玩味一笑,“唔,是蛮像的。”
我脑中翻来覆去,头埋得更低了。待我扒完眼前的饭,游魂一般同他们起身道别。阿君低低应了声,转头看着我道,“小猫昨夜可住得惯?”
我点点头,便听见诗娘兴高采烈在一旁施施然道,“姒姒长年积月在山上住着,百无聊赖,我和君上了年纪便与小辈们有些个代沟,见今觉年你既上了山,又与姒姒颇为投缘,便多陪陪她,免得她活了上千岁,却也没别的玩伴。”
我又望着阿君,他似是而非点了点头,看着我道,“姒姒方才像还在寻你。”又顿了顿,说,“姒姒这孩子因着前些年的事便有些郁结,你且多开解开解她。”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郁郁寡欢的回去了。
因着得了他们两个的叮嘱,我少不得要在姒姒身上花些功夫,近些天便日日耗在她身上,连带着时间也好打发了。
那日之后,我日日与姒姒喝茶斗鸡饮酒,因着从小在家养成的习性,做起这些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事,我是十分上手的。诚如诗娘所说,姒姒虽则活了上千年,其实模样还是似足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玩心其实很重。见我在吃茶逗趣上颇有悟性,姒姒更加粘糊我,与我是越发亲密无间了。
姒姒小孩子心性,与我投缘,我在这山上无依无靠,也算是多了位妹妹。只是我千算万算,却真真没料到,姒姒她始终不知我是名女子。
我与姒姒变着花样的吃喝玩乐,终有一日乏了。姒姒便提出了泡温泉的新法子,我伸手掐指一算,时近秋霜,天气越发的凉翳了,斐弥山上寒夜露重,泡泡温泉去去湿气,我想想觉着是个不错的提议,自然应承了她。
姒姒眉开眼笑道,“那口天泉是自斐弥山脉地下引出来的,因着斐弥山脉里有些热气,水迸发出来自然带了暖意。天泉在斐弥半山腰上,地点甚是隐蔽,因着对修炼疗伤有些个作用,平时总是吸引某些小仙小怪进去,时常日久,水质便有些个败坏。为免坏了斐弥风水,在很久前舅舅已经在泉水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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