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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语江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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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却都做了隐瞒,这是为何?   

  “司马虽然性情温厚,为人行事也常让人三分。但这并不代表他糊涂。恰恰相反,他于人世的洞察,比世上大多数人都锐利几分。所以,若凶手在六剑中,他一定早比我们都明白。   

  “以他的性情,他一定是不忍决断,唉,从这点看,当这么多年盟主确是相当为难他的。   

  “没想到,老酒鬼却在这剑枯台上和他说了一堆劳什子的废话。说什么他当盟主不清醒,什么世人各有立场,野心也不全是坏事,什么这世上也是需要英雄的。”   

  无酒问我:“你记得司马那天最后说的话吗?”   

  我说:“记得。司马盟主最后说,音律的事对习武之人终究是无谓的事。说你的话,让他想明白许多事情,说他对本派有愧。”   

  无酒点头叹道:“他定是知道了凶手,也知道凶手要嫁祸自己,却无法明白为何要这样做。老酒鬼一番话,竟让他把六剑相残都归罪到自己身上。这不是我害的又是什么?!   

  “昨夜的笛声,花开听了,认为释然和悦。花谢却说分明藏着大悲,仿佛受困已久,终于作出决绝决定。花无常这对活宝,虽然看事情总是走两个极端,但综合起来往往就是真实的两面。   

  “因为想到自己一死,将换来杀戮停止,所以释然和悦;因为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心藏大悲。这也是花谢认为他的笛声与当年萧独活最后一曲箫音相似的原因。萧独活当年,为天下太平,一曲而亡。没想到十八年后,司马空谷也走了同样的路。   

  “十几年前,司马曾为老酒鬼奏一曲。当时,司马说,抚笛应在空旷处。若深夜在房中,最好熄灯站在窗前,远眺于外,这样笛意才能开阔悠远。我想,昨夜司马定是熄灯立于窗前,而他的窗正对着对面张泰然的门窗。笛声一停,房中人被刺,但司马却没看到任何人进出。他本已心如明镜,那时当然更是明白。所以,才没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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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谜语江湖(49)         

  张泰然道:“如此说来,前辈也认为泰然是自己刺自己了?”   

  无酒无语,拿着酒囊痛饮不止。   

  正在这时,听得有人悲声对颜怒道:“这画确实不是你们放到石生的画里。”   

  花谢。   

  无酒吃惊道:“你说什么?那又会是谁画的?”   

  花谢悠悠道:“司马空谷。”   

  台下一片哗然。三个掌门也不禁变了脸色。   

  花谢走上台来,指着画道:“你看这片梅林,寂寞凄清,片片含悲。看久了,竟似有笛声断肠。一个人若胸无笛意,又怎能在草木中画出笛声?又有谁的笛意能做到让天地含悲?何况我听说司马本来擅长书画,尤其醉心于唐代画风。”   

  无酒动容道:“也就是说,他不仅在萧公子面前事事承认,就连这幅让我们认定他为凶手的画,也是他自己准备的证据。只不过他并不了解石生的画,才将自己的面目也画得极为清晰。”   

  花谢道:“正是。”   

  花谢走到司马空谷的尸体前,作揖道:“司马,老头子和你历来各走其道,势不两立。你曾险些让我失去性命,我也曾重伤于你。虽然花总会谢,人终要死,但你今日的这种死法,着实让老头子佩服。请受花某一拜。”   

  好一会儿,岳泉石道:“既然连无酒前辈都认定我们为凶手,不知又有何证据?”   

  我摇头:“我没有证据。”   

  这时,只见张远墨脸色越来越苍白,扶着张泰然的手也开始颤抖。   

  张泰然问:“墨儿,你不舒服么?”   

  张远墨看着父亲道:“爹,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张泰然避开他的眼睛道:“连你也不相信爹吗?”   

  张远墨握住湛庐剑,脸上十分矛盾苦痛,似是在做一个极艰难的决定。良久,张远墨低声道:“今日清晨,盟主曾交给我一封信。”   

  张泰然失声道:“你说什么?”   

  张远墨道:“这封信盖了火漆印章。盟主交代我,明日盟主大会后才能交给爹。说此事事关本派机密,在此之前,对任何人包括爹都不能走漏风声。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我问,明日盟主不在吗?盟主说,明日他要赶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张远墨慢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张泰然正要接过,无酒喝道:“且慢!”   

  无酒将信接了过去。   

  “三位掌门见信,空谷已不在人世矣。   

  “赴羌城途中,正云师兄与我一谈,言道愧对本派,容他到羌城后再细细禀报,不想竟遇不测。   

  “空谷所接书信,实为泰然师兄亲笔,两位掌门师兄弟亦极力为其隐瞒。空谷实不知何故。而今夜被刺,为泰然师兄自戕更是确定无疑。   

  “空谷接任盟主,虽非所愿,但始终兢业,不敢有半分疏漏。现在想来,空谷实在做错良多,以致六剑相残至此。   

  “泰然、泉石两位师兄,为人素来刚正良善。颜怒师弟虽脾气暴躁,但也不缺侠义心肠。今日出此行径,自是对空谷失望已极。空谷既无为六剑雪耻之心,又无为六剑扬威之意,实为本派罪人也。   

  “萧莲苦终将认定我为凶手。我死之后,六剑与万荷山庄仇怨勾销。望三位掌门,从此齐心合力,将本派发扬光大,空谷在泉下亦可心安了。   

  “更望三位掌门,忘却前尘,从此莫生杀戮之心,亦不要有负罪之累。想唐太宗一代明君,造福天下,夺位前亦曾弑父杀兄。世间功过,若能做到如此,便已算不负天地。   

  “空谷绝笔。”   

  全场寂然。   

  无酒读到一半时,颜怒已忍不住大放悲声。   

  只听得颜怒道:“颜某愧对盟主,愧对本派。”   

  张泰然和岳泉石也终是怔怔地落下些泪来。   

  张远墨更是含泪跪下,道:“爹!爹素来教导远墨为人端正,心有无私,为什么?!”   

  张泰然道:“爹是不得已才走这样的路,爹自然希望你能在世间做个真正的堂堂男儿。”   

  残荷听雨   

  张泰然道:“岳师兄和颜师弟虽然知情,但用残荷听雨杀人,全为泰然一人所为,理应由我一人承担。”         

◇。◇欢◇迎访◇问◇  

第50节:谜语江湖(50)         

  岳泉石惨然笑道:“张师弟不必如此,事到如今,泉石反而觉得心中坦然。”   

  无酒问:“两年前为何杀程掌门?”   

  张泰然已恢复平静。傲然道:“程师兄懦弱无能,自然是为了夺掌门之位。”   

  “为何杀华山姚志?”   

  岳泉石道:“姚师弟是我求张师兄杀的。他有一日喝醉,闯进华山脚下林家村林有福家,将其十六岁的女儿奸污。怕事情败露,又杀了他们一家三口,罪大恶极。我欲清理门户,但华山出此孽徒,传出去只能落得江湖耻笑。因此,假借残荷听雨杀之,武林自然不疑有他。”   

  “为何杀曹浩然?”   

  张泰然道:“有一次,我练残荷听雨被曹师弟撞见,我当时搪塞过去,他也不及多想。没想到万荷山庄真的出现后人,又直言为盗剑谱之人而来。我怕他接触萧莲苦时间一长,自然会怀疑到我。”   

  “为何杀方正云一行人?”   

  “方师兄确实为我们同谋。没承想,那天竟接到他书信,说对所做之事产生怀疑,劝我们不要再嫁祸盟主。说想到了羌城后,偕同我们一并向盟主认错。我们自然不能留他,也自然不能留下其他活口。再加上,夏伯卿等人本就一贯支持盟主主张,六剑这许多年,在江湖上无所作为,他们也难逃其咎。”   

  无酒长叹道:“看来,我也不必再问为何要杀司马了。”   

  张泰然坦然道:“想当年,六剑在江湖上何等威名,连少林、武当也要敬我们几分。这二十年来,前辈可知道六剑弟子行走江湖,有多少人因二十年前往事遭受羞辱,无法抬头。   

  “要成就霸业,总是要有牺牲。我们一心重建六剑尊严,并不觉做错什么。若不是万荷山庄又如阴魂重现,我们本来也并不要杀这许多弟兄。”   

  他说完,慢慢从怀中掏出一本帛书。   

  残荷听雨的剑谱。   

  他对着剑谱叹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间事终究是成王败寇。若非这本剑谱有假,今天世人看到的,恐怕就是泰然在为二十年前的六剑声讨公道了。”   

  他哈哈大笑。大笑间,已用内力将剑谱撕得片片粉碎。一阵狂风吹来,转眼就失去踪迹。   

  只听得有人沉声道:“你错了,那本剑谱是真的。”   

  无酒!   

  张泰然变色道:“前辈说什么?!”   

  我亦看着他,说:“你的那本剑谱确实是真的。”   

  无酒道:“当年萧独活上少林,听了整整七天的佛法,又与无难方丈密谈五天五夜,终于心有所悟含笑离去。为了能让少林以无上佛法参破残荷听雨的不祥,萧独活将剑谱留在少林。但因为原本乃他已逝亲人所抄,不忍舍弃,因此重新誊写一本,交给方丈。你盗去的正是原本。而萧莲苦所练,却是存于少林的那一本。   

  “当年萧独活只说借与少林,万荷山庄后来上少林讨回,自然得物归原主。”   

  我说:“你没有真正练成残荷听雨,说那本剑谱是假的你自然相信。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你能毁掉它,就像我功成之后毁了另一本一样。世间没有了残荷听雨,恐怕会更好些。”   

  张泰然道:“可是为什么?”   

  无酒道:“你是想问为什么你练不成残荷听雨?”   

  无酒道:“老酒鬼今年七十有余,行走江湖五十多年来,为抢夺一本武功秘籍大动干戈的事实在见过不少。武林中,那些得到秘籍马上成为绝世高手的传说更是比比皆是。   

  “好像只要得到一本劳什子的破书人人都能成为高手,这竟然还成为武林中普遍的共识,实在是要让老酒鬼笑掉大牙。   

  “天下读书人,十年寒窗读的是一样的圣贤书,为何有人连秀才都考不上,有人却能状元及第?   

  “天下女子,学的是一样的女红,为何却有巧妇和拙妇之分?   

  “同门兄弟,师承同一个师父,即便一样勤奋,照样有人武功高强有人武功平平,这是为何?   

  “因为资质和悟性。   

  “若悟性资质不够,再绝妙的武功秘籍在手中也与废纸无异。   

  “更何况,剑法的成败还取决于习剑之人是否能与剑意相通。这就像花开琴艺再高,他也永远无法拉出花谢那样的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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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谜语江湖(51)         

  花开大笑道:“除非花不再开,春不再来。”   

  无酒喝空了酒囊里的最后一口酒,继续道:“方才萧莲苦说,湛庐剑是天地间最光明磊落的剑,只有光明磊落的人才能将它练到最高境界。   

  “而残荷听雨,却是一把没有欲望的剑,只有没有欲望的人才能将它练到最高境界。   

  “欲望或许可以成就一时,但若受它掌控,又有多少人毁于欲望?   

  “野心越大的人,越想称霸武林的人,就越难练成。不仅如此,他们自己最后受到这把剑的伤害就会越深。   

  “残荷听雨,夺人意志,无情不摧。让爱寂灭,让恨消亡。当年少林三大长老共同参详此剑,以他们的定力修为,也不禁心悲落泪。   

  “习练这把剑的人,或心如静水,或天真纯净,不能有深爱,不能有深恨,不能有尘世诱惑。三大长老虽四大皆空,但因心中有大慈悲,也难练成。   

  “当年万荷山庄要回剑谱时,萧莲苦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三大长老看出其根骨奇佳,为免他误入歧途,不仅将悟出的心得悉数相传,还赠与《法华经》。此经能消解心中寒戾,使其内心始终保有些许暖意。   

  “功成之前,也绝不能灌输复仇之意,否则必难练成。萧公子,关于万荷山庄的往事,是否一直到你练成之后才得知?”   

  我说:“正是。”   

  无酒又道:“残荷听雨虽威力无穷,但练成之人,已心意萧索与世无争,并不会危害武林。即便有,少林也已有心法相制。老酒鬼就是奉方丈之命前来监视,他若有半点滥杀无辜,少林必不会坐视。   

  “事实证明,萧莲苦虽是奉命来杀人,但为人行事,却极中正平和,没有半分戾气。总算三位长老没有看走眼。”   

  却听得岳泉石冷笑道:“说什么残荷听雨,与世无争,并不会危害武林。前辈又怎么解释当年萧独活对六剑所做之事?”   

  张泰然亦道:“当年少林称,萧独活所为实属无意,让六剑莫再追究,却不肯将实情相告。少林即便是武林泰斗,如此做法,恐怕也难说公正吧?”   

  无酒叹道:“实在是这其中隐情太过重大……”   

  突然,听得远处有声音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只见有两个人。一个身披袈裟,一个布衣芒鞋,正远远走来。   

  无酒道:“方丈!”   

  人群震动:“少林无难大师和武当简掌门竟然都到了。”   

  天若有情   

  无难含笑看我,道:“你可知你的名字是老衲为你取的?”   

  我说:“莲苦知道。”   

  无难又道:“你可知此中含义?”   

  我说:“莲心苦,莲花慈。”   

  无难双掌合什道:“善哉善哉,少林终不负所托。”   

  简忧客亦含笑点头。   

  无难转身看着死去的司马空谷,看着张泰然等人,眉目间悲悯无限,叹道:“当年萧独活并没有伤及人命,老衲总以为结下的梁子不大,没想到……张掌门说得是,少林确是对六剑有愧。”   

  张泰然道:“二十年过去,大师今日总可以说了吧。也好让泰然死得明白。”   

  无难道:“二十年来,为这件事死去的人还少么?以血了孽缘,终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   

  无难对无酒道:“师兄,如今已是几代过去,此中情由,就由你告知吧。”   

  无酒肃然道:“先帝敬宗在位十五年,三年前驾崩,当朝明宗登基。敬宗之前,乃泰宗,在位仅两年,暴病薨。泰宗之前,也就是二十年前,圣宗也是急病驾崩。   

  “圣宗在位时,国泰民安。明主西驾,举国齐哀。   

  “其实,当年圣宗并未驾崩。   

  “萧独活就是圣宗。”   

  夕阳已经西下,无酒此言一出,天地失色。   

  无酒继续道:“圣宗在位时,一次微服私访,遇一域外高人,相赠残荷听雨。圣宗喜医术和音律,生性温厚仁慈,与剑意相通。又贵为天子,纳日月之光,剑中的寒意亦不能伤他。因此练成。残荷听雨在圣宗手中时,反而已成一把平和之剑。   

  “不承想,与圣宗情意最深的荷妃却患了绝症,不治身亡。圣宗大恸,万念俱灰,此剑也随之萧索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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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谜语江湖(52)         

  “一日,圣宗留一道密旨,命四皇弟也就是后来的泰宗继位。随即不辞而别,出宫而去。   

  “圣宗的母亲贤端太后,也就是现在还健在的贤端太皇太后无奈,只好告知天下,圣宗急病驾崩。   

  “二十年前的八月中秋,已化名萧独活的圣宗游经此地,思及前尘往事,心生感慨,在胡杨上刻下‘剑已枯,心已老’的字样后,吹箫一曲。   

  “他贵为一国之君,久居深宫,又怎么能知江湖之事,他不知六剑盟主大会是事实。他问‘这个地方不许吹箫?这是哪一条王法规定的?’确是出于心中疑惑,并非六剑所说的故意挑衅。他连江山都弃之不要,又怎么可能是为了扬名武林而来?不过是正好路过,正好无心停留。若六剑当时能稍安勿躁,江湖上又何来这样一场恩怨?   

  “残荷听雨,一把没有欲望的剑,在一个连江山都可以不要的人手中,可想而知,他当时的剑法之威。   

  “无难方丈看出他剑法中含离散之悲,国破之痛,天地之怆,萧独活十分佩服,因此上了少林。不仅告知所有实情,还留下剑谱,请少林化解不祥之气。并允诺轻易不再使剑。因为原本乃荷妃为他亲手所抄,不忍离弃,这才重新誊写一本。   

  “此中实情,太过重大,若泄露出去,上至朝廷,下至百姓,只怕都会有极大动荡。少林缄默,实在是事出无奈。   

  “荷妃本是江南人氏,萧独活从此定居万荷山庄,悬壶济世,从没有做过一件为害武林的事,不愧为一代仁君。   

  “泰宗与圣宗本来手足情深,相传泰宗在位两年,曾三下江南,焉知不是为圣宗而来。萧独活本是万乘之尊,万荷山庄的豪阔也就不足为奇。   

  “两年后,泰宗暴薨,敬宗,也就是圣宗和泰宗的大皇兄继位。没承想,敬宗继位不到半月,朝廷就以谋逆的罪名围剿万荷山庄,此中缘由,自是不得而知。但萧独活一曲自尽,江湖许多人却也是亲眼所见。”   

  风沙悲鸣,台上台下一片寂然。   

  只听见张泰然喃喃道:“原来是正好路过,原来是无心停留。”   

  暮色中,一个红色身影手持长剑走上台来。雪姨。   

  她对张泰然道:“你现在是不是已可死得心安?”   

  张泰然无语。   

  张远墨急忙上前,护住张泰然凛然道:“你杀我吧,远墨愿代父受过。”   

  张泰然喝道:“墨儿,你躲开。”   

  无难缓声阻拦:“恩恩怨怨何时了,女施主可否听老衲一言?”   

  这时,又听得台下也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哑然道:“原来如此。原来是正好路过,原来是无心停留。”   

  只见一个老人慢慢地除下头上遮蔽的斗笠,对张泰然、岳泉石等道:“事到如今,你们又何必再替我隐瞒?”   

  张泰然等已含泪跪下:“师伯!”   

  无酒惊呼:“岳风亭?!”   

  岳风亭惨然道:“无难大师、简道长别来无恙。二十年不见,酒兄居然还记得我这个早就不该活在世上之人。”   

  岳风亭对雪姨道:“姑娘,我赶路口渴,能不能借你竹篮中的瓷碗,舀一碗水喝?”   

  雪姨脸色煞白:“是你!原来是你!”   

  岳风亭道:“是我,我才是易容成年轻男子盗去剑谱的人。”   

  雪姨手中长剑落地,神情狂乱:“不可能,不可能。世间怎会有如此可笑之事,爱一个人,恨一个人,竟然始终认错他的真正面目。怎么会,怎么会,哈哈哈。”竟至凄厉长笑。   

  我看出这是失神病状,大惊:“雪姨!”我冲上前封住了她的穴道,令她昏厥。冰姨将她扶了下去。   

  岳风亭走上台来,道:“一切都是我指使,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所有罪孽,理应由我一人承担。   

  “铁佩是我找人打造,其实一共铸造了七块。我自己秘密留一块,他们六人各一块。我发现自己的铁佩丢失后,就将他们的铁佩也都收回,扔下华山深谷,以免留有后患。   

  “残荷听雨剑谱是我盗出。至于毒仙的毒药,有一年,毒仙上华山采药,不慎跌进深崖,被我救治。我当时不知是谁,否则也不会救她。后收到她书信,说道来日必当回报,我才知救的是毒仙。易容之物和毒药都是我后来向她要的,她当时有要事走不开,就让赌神龙输日夜兼程送来与我。   

  “我本来极看好司马,但是我也看出剑法的凶险,唯有泰山湛庐剑法可以缓解,所以秘密将剑谱交给张泰然,命他习练。   

  “张泰然武功一直没有大进,我将所有希望放在司马身上,为了逼他接任盟主不惜绝食。谁知,他实在让我失望。三年前,他更对我坦言曾为了音律暗入朱雀门,请我将他逐出六剑,从此隐居与世无争。   

  “盟主竟然入了朱雀门,六剑怎么禁得起再次沦为江湖笑柄。所以,两年前,我暗中召集张泰然、岳泉石、颜怒和方正云,告知张泰然练残荷听雨和司马入朱雀门实情,制订了系列清理门户的计划。”   

  简忧客叹道:“岳兄当年,若能听我和无难大师一声劝,也不至于如此一错再错。”   

  岳风亭怔怔道:“莫非是六剑命有此劫?他偏就路过,偏就停留,千里迢迢,不早不晚!”   

  无难亦叹道:“心中若有劫,难免此中难。世间定数,自有因果,其实皆为人力所为。”   

  岳风亭走到那棵胡杨树下,反复念道:“剑已枯,心已老。剑已枯,心已老。原来,只是一句玩笑,只是一句玩笑。”   

  他的声音,万分酸楚,读着读着,嘴角已有血迹渗出。   

  我轻呼:“毒仙的毒药。”   

  他已倒了下去。   

  众人正忙乱间,又听得张远墨惊呼:“爹!”   

  张泰然的嘴角也已经血迹斑然,本已中剑的伤口更是有黑血流出。   

  他紧握张远墨的手,对无难道:“此子生性纯良,求大师日后多加教诲,切莫像泰然一样误入歧途。”然后,对岳泉石、颜怒艰难道:“六剑从此只剩你二人,你们并未杀人,不要再有求死之心。一切自有泰然承担。”   

  说完,含笑撒手,随岳风亭而去。   

  天已完全暗了下来。有人点燃了火把。   

  人影憧憧,像一场戏的散场。   

  我默默走下剑枯台。   

  关于残荷听雨和六大剑派的故事终于落幕。故事中,所有人被命运安排,在各自寻找真相的路上跌跌撞撞,颠沛流离。穷此一生,无法触及真相的面目。   

  我知道我将要离开羌城了。   

  我想起石生的画。想起画中那个背影岑寂的少年。他似乎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似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想起那些倒在我面前的人,他们最后大都脸含笑意。   

  好像终于可以去他们想去的地方。   

  或许,死亡真的是件祥和美丽的事情,我宁愿相信这不是误会。   

  很多年以后,在一个偏僻的小酒馆里,我听到人们议论。   

  客人甲:残荷听雨无坚不摧,只见萧莲苦一剑刺出,司马空谷、张泰然和岳风亭就已应声倒下。   

  客人乙:好像不对吧,我听说岳风亭是死在无难大师掌下。   

  老板娘:如果萧独活是圣宗皇帝,那萧莲苦是谁?   

  店小二:据说是冬天的早晨被丢在万荷山庄门前的弃婴。   

  客人丙:还有人说是当年被满门抄斩的平定侯托孤。   

  如果萧独活是圣宗皇帝,那萧莲苦是谁?   

  离开芍药村的时候,离叔说:少爷,你是我们的王。   

  你是泰宗皇帝留下的唯一血脉。   

  我是守在帘外为你接生的御医。你出生的那个夜晚,你的大皇伯,也就是后来的敬宗皇帝突然弑君夺位,杀死了你的父皇和母后。是将军、我还有奶妈将你藏在药箱里逃出宫,在你仓叔也就是当年的户部尚书的帮助下,混出城门,日夜兼程送往万荷山庄。又在追兵到来之前,遵照圣宗皇帝嘱咐,日夜兼程将你送上少林要回残荷听雨。又在少林的秘密护送下,带你来到恨梅谷。   

  赵妈就是你的奶妈。她怕自己在你残荷听雨还未练成之前,就已忍不住告诉你身世。所以自己吃了哑药。   

  少爷,你才是这天下真正的王。   

  本书精华已连载完毕,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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