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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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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爹迅速关了大门,到了后院还奇怪他走时明明吹了灯的,一进屋便看到金穗瘪着嘴坐在炕上,他道:“穗娘儿,你咋到这儿来了?”

“爷爷,你去找秦十伯了?”李十娘的咒骂十分难听,她如何不心疼?

黄老爹没法掩饰,只得说:“嗯。原你秦十伯便答应我要凑银子的。你的病跟他家儿子有关,父债子偿,反过来,儿子欠下的债,他死了,他爹有责任偿还。”

后面半句话,黄老爹的声音些微冷漠。

金穗撅着嘴道:“可是十伯娘骂你……”

“穗娘儿,这是他家欠我们家的……你爹娘的两条命……骂两句就骂两句,爷爷不痛不痒的……”

黄老爹还没说完,金穗便哭了:“爷爷。都是我生病,才害得你低声下气,害得你挨骂不敢回嘴。爷爷……”

黄老爹心疼得也想哭了,搂着她,低声劝道:“是爷爷挨骂,又不是你挨骂,你哭啥?快莫哭了……明儿的我让珍眉看看鸡窝里有没有鸡蛋。都春天了,也该下蛋了。今年我们家也养几个小鸡,你逗着玩,小鸡长大了,我们穗娘儿有更多鸡蛋吃了。快莫哭了啊……”

他拍着金穗,金穗反而哭得更伤心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起自己的来意,又哭了会儿。直到黄老爹词穷,她才打着哭嗝道:“爷爷,我给你看样东西,你瞧瞧能不能卖钱。”

“你能有啥是我不晓得的?”黄老爹用手背抹抹她脸上的泪水,颇觉好笑。半开玩笑地说道。

金穗抿唇不语,拽着黄老爹的小拇指望内隔间的方向走。黄老爹怕她跌足,只能任由她拽着,另一手扶住她的胳膊。

意识到金穗要去的地方,他面色微微一变,不过,他没说什么,在金穗的示意下打开房门:“穗娘儿,你来这儿做啥?这屋里的东西,爷爷都搬空了,你晓得的吧?”

他担心有人知道黄家卖过两块“天价”玉佩后会起歹心,因此在柜子上摆放了一些儿子生前最得意的画作和有过评论的书本。

金穗喘着气道:“爷爷,你去把那小铲子拿过来。”说完,靠在门边上固执地仰头望着黄老爹。内隔间的铁块早被黄老爹当作铁原料拿到铁匠铺里做了一把小铁铲。

黄老爹无法,只得出去拿了那把小铁铲,然后惊奇地看到金穗打开一道暗门。

金穗献宝似的把两本书递给黄老爹:“爷爷,爷爷,娘亲做的就是这个东西。”

黄老爹接过书,里面的字看着熟悉,但大多数缺撇少捺的,他根本看不懂。

金穗也不解释,取出火柴,照着席氏在书上所说的方法擦燃——她松口气,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会受潮,会擦不着呢。这要感谢席氏在柜子里放了足够的干燥剂。

蛋黄色的火焰骤然出现在有些昏暗的屋子里,火焰亮起的刹那,压住了桌子上的油灯光,空气中出现一股子刺激性气味。黄老爹骇了一跳,一伸手便打掉了金穗手中的火柴棒。火柴棒落在地上,燃烧不到十秒钟便熄灭了。

“穗娘儿,你咋这淘气!烧到手了,疼的可是你!”黄老爹嗔怪地责备两句,见金穗笑嘻嘻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儿,他恍然明白过来,“你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东西?”

“爷爷,这是火柴,就是火引,那火柴棒有一段距离,只要我不倒着拿,不会烧到我的手。”金穗认真地解释,想了想,得把席氏带上,于是,接着道,“娘亲说了,这种火柴只要保存得当,不沾水,不沾潮气,可以存放很长时间。比火折子好用得多。”

黄老爹仔细验看金穗的手,其他的倒是没多在意,责备去世的席氏:“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玩火的?”

金穗乖乖地伸着手任由黄老爹检查,闻言,连忙点头:“不是玩火,我娘亲说,这叫划火柴。”

黄老爹见过这间小屋子差点失火,倒是头回见火柴,席氏保密得很。他小声喃语:“你娘鬼名堂忒多,也不晓得是哪家长大的?莫非真跟楚王府有啥联系?”

金穗暗惊,黄老爹想太多了吧?他可千万别去什么楚王府乱认亲戚。

“爷爷,这个能卖吗?只要小心点儿,不会像那天儿那样爆炸的。”金穗希冀地望着他。

黄老爹沉默了,拿出火柴像金穗那样划了一下,他还是担心会伤到手,因此只敢轻轻一划,第一回没擦着,第二回稍稍用了点力,火焰像会跳跃一样跳到火柴棒有药剂涂抹的那端。

正在金穗失望时,黄老爹突然道:“能倒是能,不过,风险太大。”

第140章 翁媳

“爷爷,这话咋说?”金穗其实是知道的,连席氏那样迫切追求富贵的人都不敢直接把火柴拿出去卖,即使火柴本身并没有什么危险,顶多做个杀人放火的道具罢了,可制作火柴的材料却说不好会不会有危险。

可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问问黄老爹。

金穗一直有个疑问,按照黄家的过去,黄老爹在海难之前应该是打渔的,可他怎么估算的那两块玉佩能恰好典当一千两银子?席氏可能真是个识货的,或者她曾经把玉佩拿到珠黎县府请人鉴定过,可她不可能告诉黄老爹啊?

这么一想,席氏与黄老爹这俩翁媳的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楚的,倒不是那种龌龊的暧昧,而是席氏一直与黄老爹有些隔膜,这种隔膜与普通的翁媳之间因辈分、血缘和性别所造成的隔膜不同,她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最明显的一点是,席氏一直很防备黄老爹亲近孙女。

这种防备连翠眉都看出来了,可翠眉从来没有多想,因而认为以前是黄老爹因重男轻女才不亲近小金穗的。

当然,金穗打死也不会跟黄老爹谈什么翁媳关系。

黄老爹怜惜地轻轻顺着她的羊角小辫儿:“穗娘儿,你还小,爷爷记得年轻的时候听人说过一个故事。古时候(难道现在不是古时候?),有个人做了各种颜色的漂亮玻璃制品送给当时的圣上,可他在回乡的途中遇到山匪,被杀死了,后来那玻璃的生意便完全落到当时的沈王爷府上。有句成语叫作‘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句话说得就是这个理儿。有珍贵的东西,你没能力保护时。就不要让人晓得,不然会招来大祸。穗娘儿,你懂了吗?”

金穗连忙点点头,可眸中难掩失望之色。

黄老爹却话音一转,道:“你娘亲素来做事不靠谱儿……”

金穗嘴角歪了歪。

黄老爹一乐,紧接着道:“可在这件事儿上,她保密得好。不然,我们家早散了。她算是晓得自己斤两,就是名利心太重,冒险救那少年。未必没存着携恩图报的心思……可那少年是哪家的呢?”

这还是黄老爹头一回夸赞席氏。

金穗嘴角动了动,踟蹰半晌,道:“爷爷。我记得娘亲曾经似乎提过一回,我不晓得记得准不准。她说,她救的那个少年姓姚。”

“姚?”黄老爹蹙眉,陷入沉思。

金穗心头一凛,黄老爹这是动心了?可随即她担心起来。席氏这么多年都没敢把火柴推销出去,救了一位少年还害了自己的性命,而黄老爹为了救唯一的孙女,未必不会冒险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一阵后悔不迭,心惊肉跳地拉了拉黄老爹的小拇指,引起他的注意:“爷爷。秦雁说,我种的那些花种有的是从海外来的。我往日看官府报纸,我们吃的红薯、土豆都是从海外渡回来的。爷爷。我想等种出来瞧瞧,兴许有能吃的果实。到时,我们卖这个好不好?”

“难为你小小年纪能想到这远,”黄老爹笑着夸了两句,却摇摇头道。“你想的虽好,可你忘了。要是有能吃的,扬州那多种花的人咋不晓得?”

金穗暗道,番茄刚开始被人们当作观赏植物来着?

却无法反驳。

黄老爹看她皱着苦瓜脸,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莫操心,只是爷爷说给你的理儿,你要记着才是。”

“嗯。”

黄老爹翻了两页书本,忽然道:“其实我们瞎琢磨也没用,你娘亲留下的火柴就那多,每一根烧得时间又太短,就算拿去卖也卖不出银钱来。这书里的字儿,我们又看不懂。”

“爷爷,我看得懂啊!”金穗立刻回答。

她在心里衡量了一番,觉得如果有机会,还是把火柴推销出去,最好是跟那个楚家一起做,可中间缺个担保人,她和黄老爹见不见得到楚家人还两说,就算见到了,难保楚家不会效仿当初的沈家过河拆桥。

想想那个做玻璃的人被杀死,她便不寒而栗。

“嗯?你看得懂?”

“是啊,”金穗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小时候娘亲就是教我这种字儿,后来爹爹看不过去,便亲自教我写字儿。”

席氏教导金穗时一般在室内,黄老爹当然不知道真假。

但黄老爹相信金穗不会说谎骗他。

而金穗恰恰说了谎。

金穗怕他不信,让黄老爹随手指了一段,她极顺口地读出来,黄老爹不得不信。

“你娘也不晓得是哪家托生的,明堂忒多了。”黄老爹摇摇头,把东西归到原位,抱着金穗出了房门,自然交待一番保密的话,便催着金穗去睡了。

金穗看得出来,黄老爹从内阁间出来后,脸色缓和了很多,她猜黄老爹是想到了什么头绪,不过,黄老爹依然顾忌她年纪小,不肯说给她听,临睡前还嘱咐她要少思少虑。

翌日一早,黄老爹没有去城里,而是去了地里看麦子,山岚没跟他一起,到了中午还不见回来。

吃饭时,黄老爹心慌慌的,朝外看了好几眼,到底吃不安生,匆匆吃了个半饱,到村子里到处找山岚,一时竟没找着。

金穗也有了不好的预感,珍眉忧心地问:“山岚哥哥不会是挨了老太爷的骂,不敢回来吃饭吧?可昨儿的夜里,老太爷还安慰他来着?”

话音刚落,便听到前面有人拍门,珍眉高声问:“谁啊?”

“珍眉,是我。”门外的声音有些沉重,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珍眉赶忙开了门,喜道:“山岚哥哥,你可回来啦!老太爷晌饭没吃好,到处找你呢!”

随即,她看到山岚旁边站了个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那人见她看过来,眯起晶亮的小眼睛笑了笑。珍眉莫名打个寒战。

山岚眸光黯淡:“我回来了。”又转身对那大肚子男人道:“屈老爷,你先屋里坐坐,我去叫我们老太爷回来。”

第141章 破落户

山岚又吩咐道:“珍眉,你领这位老爷到堂前的屋子里坐会儿,上碗热水,再把火盆子搬两个过来。”

珍眉点头照做,屈老爷笑容更深,满意地背着手进了黄家大门。

家里只有珍眉和金穗两个,山岚犹不放心,先转到隔壁叫来赵小全陪客,不等赵小全开口责备他不省心,他又匆匆东家西家地问黄老爹的去处。

秦锥指着麦地的方向说:“你个坏小子,你们老太爷找了你一晌午,村子里挨家挨户没问着,赶着去地里了,以为你叫狼叼走了!”

山岚羞愧,一路跑到麦地里,果真看到了黄老爹,叫了两声,两人沉默地往回走,到村子口时,面沉如水的黄老爹突然开口:“你今儿的去哪儿了?”

“我……”山岚还以为黄老爹会骂他,岂料黄老爹只是口气不太好,即便如此,他的胆子似乎一下子变小了,犹豫了下才回答,“我昨儿的在城里听说荷香镇上有位地主家要招长工,管吃管住,我今儿的问了问。索性荷香镇离我们这儿不远,我找了那位老爷来,劈了小半天儿柴火,他说我有力气……”

山岚说不下去了,耷拉着脑袋,眼睛里使劲憋着泪水。

“因此你想去那家了?”黄老爹停下步子,转头问他,面上十分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嗯,他说可以从黄家买下我,”山岚也是读过几天书的,说这句话时感到十分耻辱,好像自己就是那地摊上的拨浪鼓,等着人来选来买,“以后就给他家做奴仆。那位老爷姓屈,刚已经来了我们家。我叫小全哥陪他歇着。”

黄老爹抬起步子,继续走,山岚紧跟着,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成拳头。穷苦人家遇到天灾人/祸,卖儿卖女的也有,何况他只是个奴仆。

“你都决定了,我还有啥好说的?”黄老爹语音有些发颤,他不敢多说,步子有些慢。

山岚流了两滴泪,匆忙擦去了。跟在黄老爹身后,亦步亦趋。

之后的事情快得令人咋舌,黄老爹仔细问了屈老爷是否管吃管住。有没有月例银子,屈老爷话说得极漂亮:“既然是我们家的长工,吃住自然管的,他一个男娃子将来要娶媳妇,工钱肯定也有。要是人老实听话。往后啊,娶媳妇儿也包在我身上!”

然后黄老爹以一吊钱卖掉了山岚。山岚走时,脑袋垂得低低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眼泪滴落在鞋尖上犹不自知。

村里人看山岚跟着个陌生人往村子外面走,好奇道:“山岚啊。你们家来客人了?”

李十娘嘲讽地笑:“我看啊,是黄老汉穷得吃不上饭要卖了他。一个破落户,还当自己秀才儿子活着哪!死了才好。活着白白糟蹋人家闺女儿!”

“大过年的,死呀死的,你满嘴胡沁个啥?”

“就是,你自家媳妇儿连个影儿都见不着,哪天儿她再抱俩娃儿到你面前儿。看你笑得出来不!”

“……”

山岚以前觉得这些妇人粗鄙,只会饶舌。如今那些酸言酸语反而有几分可爱。

珍眉躲在金穗屋子里哭:“山岚哥哥咋自己把自己卖了?老太爷又没说不要他……是不是看那地主家粮食比我们家多……”

金穗不说话,心中也是难受。

不管怎么样,山岚走了,黄家的日子还是要过的。珍眉越发勤快了,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她年纪小,可危机意识还有,联想往日翠眉说的话,山岚被卖给她敲响了警钟。

金穗没有劝她,暗地里却很心疼。

黄老爹瞧了两日,对金穗道:“你跟珍眉说说,家中但凡还有一口粮食,在她十岁之前我都不会卖她。这样小的娘娃儿,啥也干不利索,我再狠也没狠到推她入火坑。”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黄老爹是怕珍眉被卖到不干净的地儿去。

金穗只好找上珍眉安慰两句,珍眉惶恐,金穗道:“我这两天儿好些了,明儿的十五,正好我要去济民堂诊脉,你跟着我们去,凑个热闹。”

元宵节,珠黎县府肯定有节目。

珍眉眉开眼笑:“好啊,姑娘,我们玩到啥时候回来?我听说,往年元宵节,城里有好多艺人在街头表演节目,晚上各家店肆比着挂灯笼,可好看了……”暂时忘了山岚的不快。

元宵这天,珠黎县府非比寻常的热闹,好多外县的人都涌往这里,城门守兵收“门票”收到手发软。

金穗上回进城,来时昏迷不醒,回去时被黄老爹整个儿裹在被子里,根本没瞧见外面的景物,这会儿开算开了眼界。牛车在青石板路上寸步难行,她刚好有时间欣赏帘子外的建筑,不断地问“这是啥铺子,那个是不是酒店”之类,坐在外面驾车的赵爹爹热情地回答。

她问完了,珍眉接着问,赵爹爹没有丝毫不耐烦,而赵强和赵凡两个鄙夷地望着两个问东问西的小姑娘,那眼神跟看土包子没任何区别。

“爷爷,我们珠黎县有这多人吗?”金穗依偎在黄老爹温暖的怀里,细细地用竹签剔他指甲里的灰土。

“赶上过节,都过来看热闹。不过前两天儿我进城的时候听说,有个王府的大贵人要在元宵节与民同乐,外县的人兴许为着这个来瞧热闹。”黄老爹不甚在意地说道,每回来见顾曦钧,他既高兴孙女的病有进展,又发愁下回的药费从哪里筹。

黄家只剩下几亩地和房屋还算值点钱了。

他琢磨着把前院收拾收拾下给卖了。

“王府的贵人?”金穗和珍眉同时发出疑问,“谁啊?”

“不晓得。”黄老爹淡淡道。

不过,他们很快便知道是谁了,车外的人议论纷纷,说的都是这个大贵人。起初,金穗以为是兖州封地的郡王之类,原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慕容王府。

慕容王府没有封地,可他们比有封地的郡王、亲王之流有权势有财势得多。

慕容王府因控制东海一带的水师,早些年颇为富贵,手握盐务大权,相当于控制住五分之一的国库,后来盐务权力被分化不少,可海上贸易又兴盛起来。

第142章 元宵

除了十年前的那场海难,天时地利人和的慕容家的富贵和好运是羡慕不来的,金穗怏怏地感慨一番,便不感兴趣了,她好奇的是:“爷爷,慕容王府的公子到我们这儿偏僻地方来做啥?”

王子是永远不可能与庶民同乐的。

“不晓得,”黄老爹朝帘子缝外瞧了两眼,同样不太感兴趣,见金穗一脸懵懂,便道,“这也没啥,王府里的公子成亲之前或者定下继承人的身份之前,可以在国内国外四处游学。扬州是繁华之地,我小时候就见过几回王府里游学的王孙公子。”

金穗吃惊,一般有兵权的将领家眷都要把家人留在京里做人质的,大夏的王子们却四处跑,皇帝不怕他们结党营私吗?

后来,她查了相关的书才知道,原来这又是大夏开国皇帝的主意,目的是要他们“用脚步丈量大夏土地和这个世界,你才会知道大夏有多小,世界有多大”。

这些王孙们也没有辜负嵇开的殷切期望,他们做了军队将领通常会积极地热衷于开辟新的疆土。

至于拉帮结派,皇帝并没有多少担心……为防止家族继承人遭到暗算,王孙们出门有大队护卫,想低调都不行。王府私兵数目是一定的,这样的结果造成了王府只能培养出一个最多两个有如此宽阔眼界的继承人。

而当下,金穗好奇得心里像有猫爪子挠似的,对那个大家嘴里的贵人也有了点兴趣,不过他们进城是有正经事情的。

牛车七弯八绕,终于到达济民堂。

“凶险期已经过去,性命无虞,剩下的便是调养的问题了。”任谁都看得出来,今天顾曦钧的心情很好。脸色没有那么臭了。

黄老爹一喜一忧,细观顾曦钧面色,他心中更加忐忑难安,不知顾曦钧到底在算计什么。

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若是他的算计不利黄家,他又当如何?如今为了金穗也只得剑走偏峰,信他一回,赌他一把了。

“黄老汉,今儿的特意带孙女来瞧热闹?”顾曦钧细细擦了手,捏起毛笔。唰唰几笔写就,没有丝毫犹豫,不像其他大夫那样要思考良久。

只此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便看出他的自信和自负。

“不是。是为了省几个请大夫的路费。”黄老爹直言不讳道。

年前年后他分别请过一次顾曦钧亲到黄家诊脉,顾曦钧承诺那一千两银子是诊费,自然没有再要诊费银子,可他却死活要收舟车劳顿的钱。碰上这样满脸正儿八经的人耍赖,黄老爹只好付辛苦钱。

因此。等金穗好些了,他才敢带金穗来城里就医。

顾曦钧像听不出黄老爹的讽刺似的,笑道:“那可是赶上了,珠黎县府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黄老爹想说他们不是来看热闹的,马上要回家了,可思及顾曦钧太可恶。喉咙里像卡了只苍蝇似的难受,又不能得罪他,便淡笑道:“城里这多人。有啥热闹也被人海淹了。”

顾曦钧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这热闹,你们一定瞧得着。”

结果真给他说中了,时间越晚人潮越多,他们又是逆行,牛车移动的速度堪比蜗牛。却恰好方便金穗和珍眉大呼小叫地看表演,有玩蛇的。有胸口碎大石,有上刀山下油锅,有叠罗汉玩杂技的,还有好多金穗说不出名字的节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围观者喝彩的喝彩,起哄的起哄,人声鼎沸。

赵爹爹过五关斩六将,好容易到了城门口,沉迷节目表演的金穗和珍眉也松了口气。

赵爹爹擦了把汗,庆幸道:“可算是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城门口的卫兵突然大队地涌出来,把本来便拥挤的人群朝两边驱赶。赵爹爹的牛车不由自主地又朝城里退了些许。

黄老爹一阵气闷:“这个架势,八成是慕容家的公子要进城了。”

他没有猜错,片刻后,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莫名所以地抱怨时,一阵清道的铜锣声响起,五六声之后,铜锣声换做悦耳喜庆的奏乐。

因之前的铜锣声格外响亮,吵嚷的人群变得些许安静。大家伸长了脖子不约而同地往城门口的方向看去,屏气凝神地翘首以盼。

此时即将入夜,夜幕缓缓拉下,慕容霆的车架入城的那刻,城墙上突然万炮齐发,骤亮的夜空下,一位清丽的少年广袖轻扬,站在高大的华盖车架的前缘,颔首微笑,眸中清亮含水,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味道,仿佛少年要乘风归去。

人群再次沸腾,有的去看空中绚烂的烟花,有的兴奋地大叫“慕容公子”。

饶是金穗这样见惯各种美男明星的人也忍不住为那微笑的少年呆了几秒,那种美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魔力,除了“俊俏”二字,再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金穗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种感觉她只有过一次……在梅艳芳反串主演的《钟无艳》里,柏芝饰演的狐狸精以书生面貌出现,回首一笑的刹那。

可惜那时候可以把书生回眸一笑的镜头回放无数遍,而风骚的慕容霆走过之后便再也不曾回头。

自慕容霆进城之后,城中烟花不断,几把夜空点亮,而慕容霆车架后还有一些穿着奇怪的金发碧眼女子在平稳移动的平台上跳舞唱歌,接着是高跷、舞龙等等,最显眼的是一条手执各色灯笼的队伍,十分壮观。

金穗正看得津津有味,和珍眉猜着灯笼是什么动物造型,前方突然传来阵阵女子喧哗。

“赵爹爹,外面出啥事儿了?”踮着脚的珍眉个子太小看不见,急得团团转。

“快莫蹦了,珍眉,小心牛惊了!”金穗好笑地望着她,担心她跌到车子下去,忙拉回了她。

赵爹爹咂咂嘴道:“这个慕容小公子,长得实在俊了些……”他找不到词来形容,又啧啧赞了两声,果然站到车缘上,望了两眼,对神情焦急的珍眉笑道:“呵呵,有娘娃儿见那公子俊俏,竟然朝小公子的车架上扔帕子呢!”

金穗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珍眉道:“可惜我没有帕子可扔……”

金穗笑得更厉害了,她随手掏出一张干净的棉帕:“这不是有现成的?”

珍眉憋红了脸,支支吾吾无法反驳,嘟着嘴道:“姑娘就会取笑我,我是乡里的,才不管啥县城不县城的。”

这下,连黄老爹也笑了。

慕容霆长长的车架过去后,黄老爹和赵爹爹商量,该看的热闹已经看过了,趁着人都去城中心看热闹,他们刚好可以出城。

城门口,一与慕容霆卫队服饰相同的士兵笑道:“老乡,这早便要回去啦,我们慕容公子感念十年前珠黎县给慕容水师的鼎力相助,特让我等给出城的老乡们分发汤圆。”

赵爹爹遇到这等好事,只恨没把孙子儿子儿媳都带过来。

第143章 民访

因着来的时候没料到会耽搁这么久,便没有带干粮,大家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虽一个人只发了两个汤圆,可廖胜于无。

如此折腾一番,一行人终于得偿所愿地出城。

一向老实话少的赵爹爹道:“娘娃儿们见了那俊俏公子,以后找婆家,哪儿还看得中寻常人家的男儿?”

金穗抿唇而笑,不言语。

黄老爹轻蹙了下眉,暗自打量她的神色,又不动声色地转回目光,接上赵爹爹的话,笑道:“照你说的,寻常人家见了地主家吃肉,回家便不吃饭了?”

“……那倒也是。”

……

元宵节一过,春节算是过去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双庙村的人边八卦着城里元宵的热闹,边把自己从过年的安逸懒散状态调整回斗志昂扬、精神抖擞的状态,下地的,除草的,挖水沟的,播种的,忙得不亦乐乎。

自过年起,黄老爹便把黄秀才的灵堂撤了,后来又把他和席氏的牌位挪到内隔间里,逢初一十五,便让金穗上柱香。

又略略收拾布置了下,黄老爹去找秦四郎:“我那不孝的儿子去了这多时候,灵堂不用了,过个年又沾个喜庆。四郎,要是花朝节有想来做些小买卖的,便留意着些,我想把前院租出去,到时知会我一声儿便是。”

早些年便有人眼红席氏在花朝节上做生意挣银钱,也有人来找席氏租用学堂暂做铺子的,可席氏以学堂是孔老夫子教书育人的圣地为由拒绝了。

秦四郎想起黄老爹向他兄弟追要银子的事儿,心中气闷,眼中嘲讽一闪而过,又恐黄老爹没了银子再去要,这时候只能尽力帮他:“这事儿我放在心上惦记着。可你晓得那屋子……成不成我尽力就是。”

黄老爹苦笑点头,他倒是真想把前院彻底卖了,毕竟前院的地理位置很不错,可那得过几年风头过去了再说。

他抿着嘴道两声谢便离开了,打算等过了二月二再去秦十郎家要银子。

黄老爹摸摸脸,他的脸皮变厚了,竟也做起了那等无赖之事。

刚到黄家大门口,黄老爹便看见一群骑马的护卫护送着一辆豪华马车迤迡而来。他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细细瞧了两眼,及至看清那车帘子上的广玉兰花,面色突地一变。

罢了。就卖秦四郎家一个人情。

黄老爹进屋叫了两声“珍眉”,道:“你去跟你秦四伯说一声,我刚看到元宵那晚的慕容公子到我们村儿上来了……有几个护卫那晚我见过的。快去!”

珍眉呆愣了会儿。黄老爹推她一把:“出门后莫张望,直接去你秦四伯家。”

珍眉始才反应过来,傻笑两声,确定自己没听错,蹦蹦跳跳的去报信了。

金穗惊讶过后。奇道:“爷爷,那慕容公子也忒奇怪了,元宵节去县府也罢了,咋来咱们这个偏僻的小村子?”

“这你就不晓得了,”黄老爹想了想,金穗年纪不小了。又没多少出门的机会,便对金穗道,“海难那年。水师死了好多兵丁,没死的都去打扶桑国了,慕容王府四处征兵。当时的昌邑太守忧国忧民,极力劝说昌邑王和兖州刺史。所以,慕容水师里有许多兖州兵丁。慕容公子对我们兖州人亲近些也是自然。 咱们珠黎县出的兵丁最多,且。当时收容的难民也很多,因此,慕容公子对咱们珠黎县又亲近些。”

原来还有这段故事。

金穗笑嘻嘻的,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元宵那晚发汤圆的士兵说啥鼎力相助。”

孙女如此聪慧,一点就透,黄老爹心中却突然酸涩不止。

这时,突然有人拍门喊道:“老黄爷,慕容家的小公子来了,快到东头卢爷爷家去!”

喊完这句,赵小全便走了,片刻后,隔壁传来他相似的呼门。

黄老爹洗了把脸,让金穗好好呆着,便去了卢爷爷家。

过了半晌,喧闹声渐次逼近黄家后院。金穗放下手中沾着泥土的韭菜,凝神细听,果真那群人进了黄家。

气宇轩昂的少年言辞恳切,语气真挚,一手握着黄老爹,一手握着卢爷爷,丝毫没发现两人的僵硬和局促,以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声音道:“看到你们在这里生活安定,我就放心了。回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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