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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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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姚真真不服气都不行,金穗走路那潇洒迈大步的姿势,她只有羡慕的份儿,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学金穗步伐反而不伦不类的,犹如邯郸学步。

她不甘心,小声嘟囔道:“可黄姑娘再怎么装得像男子,终究是个姑娘啊!”

方言罢,她赶忙捂住嘴巴,自悔失言,慌乱地看了眼锦屏,锦屏却别有深意地望着她,轻飘飘地道了句:“是啊,黄姑娘是个姑娘。”

姚真真惊得呆立在原地,左思右想,暗自猜测,难道黄姑娘喜欢她四叔?不能啊,黄姑娘可从来没跟她打听过四叔,就连传话也是锦屏主动来传的。

锦屏主动来传话……

姚真真蓦然瞪大眼。看锦屏转身要走,忙拽了她一把,低声道:“老太太可不许……”

锦屏笑道:“上回黄姑娘和四爷出门,老太太对黄姑娘千叮咛万嘱咐,竟把四爷忘在一边,这回四爷要出门,老太太特意让琳琅来交待说。路不远。不如带上黄姑娘。”

言罢,锦屏四顾无人,朝姚真真行了一礼,称还有事忙。施施然走开。

姚真真如遭晴天霹雳,颤声喃喃:“亏得没叫黄姑娘妹妹,这马上要做四婶娘了都……”多年闺友和好姐妹,突然要做她长辈,她一时难以适应。

“姑娘怎么站在风口上?让奴婢好找。”秀枝从抄手游廊上走来,上前行礼。

姚真真忙回神,按下心事,扶上她的手,故作沮丧道:“那树上的几只雀儿吵得我脑仁儿疼。我回去躺躺。”

秀枝当姚真真是为不能出门远游而烦恼。岔了别的话来聊,见姚真真心事重重无心听,她住了口,一路送姚真真回房。

姚真真在床上翻滚,越想越心惊。又为抓住姚长雍的心事和小辫子而得意,她哼一声,她以为姚四叔是无所不能的神人,原来也是个凡人,还是个为得不到姑娘的心而烦恼、绞尽脑汁的凡人。她脑袋埋在被子里闷闷地笑了,姚四叔费尽心机、耍尽手段却求而不得,她作为亲侄女,应该添把火,加把柴。

可这柴与火该从何添起呢?

姚真真纠结地蹙紧眉头。

……

姚长雍这回出行带的丫鬟还是锦屏。金穗和锦屏闲聊,了解到姚长雍随行伺候的丫鬟通常是锦屏和银屏替换,银屏有一手好厨艺,却没来,这让她再次担负起姚长雍和自己一路的饮食。

锦屏见姚长雍没掩饰对金穗的心思,她是个贴心的丫鬟,索性每次打尖住宿时把点菜的重任交给金穗,自己只当副手。金穗由此逐渐清楚了姚长雍的部分饮食习惯,在野外住宿时会下意识地按照姚长雍喜欢的菜色来做。

姚长雍对此越来越满意,金穗已经把他放在心上了。

金穗却无所觉,姚长雍在她眼里是老板,做几样老板喜欢吃的菜既是讨好,也是礼仪和尊重。

东泗县城是个繁华的大城市,离锦官城不是很远,一行人很快到达,金穗和锦屏在下榻里的客栈里收拾行李,姚长雍自去办事,从第二日起,金穗跟个游手好闲的人一样,带着锦屏在东泗县里扫荡各大酒楼,探查行情。金穗的兴致勃勃和斗志昂扬,让锦屏眼底浮现淡淡的羡慕。

四五日后,姚长雍的差事办完,和金穗相约到处溜达。

这一日在一处茶馆里品茶,金穗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不是耽误姚公子办正经差事了?东泗县是个大城市,一次逛不完,下回再来也是一样的。”

姚长雍唇角淡淡勾起,欢畅地饮了盏茶,说道:“鑫儿不必介怀,做事须得松弛有度,出行一趟不易,既来之则安之,正好可以多散散心。”

金穗眼底闪过犹疑,姚长雍知她想什么,便道:“只要不出梁州,老太太那里是不管我去什么地方,待多久的。”

金穗微囧,姚长雍轻易便猜到她在想什么,她低头“嗯”了一声。

一旁伺候的锦屏心里暗暗着急,两人到底顾忌着男女大防,且身份有差距,常常冷场,她这个冷眼旁观的人也忍不住无奈,这时候看见茶馆里有客人在下棋,这是这间茶馆的特色,用磁铁做了一副很大的棋盘,挂在堂下正中类似照壁的地方。小二不管客人参不参与下棋,会按照客人进门的顺序给客人分发黑白纸牌,黑牌归为黑棋一方,白牌归为白棋一方,只要出示纸牌就可以走棋。

她忙双手将白色的纸牌放在茶几中央,请示道:“既然来了茶馆,不如四爷和金管事和大家切磋下棋艺?”

姚长雍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金穗本来就是为这个而来,且最近在钻研棋谱,不由地手痒,跃跃欲试,姚长雍观她神色,在“嗯”了一声后,吩咐锦屏:“唤小二来摆棋。”

锦屏应诺,叫小二上来。

金穗总算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道,照壁上的棋盘只有坐在大客厅里的客人才看得见,静室内的客人有专门的小二伺候,他们会把照壁上的每一步棋摆给客人,以及来回为客人布棋奔波,这个是要另外收费的——金穗和专门来下棋喝茶的人看到的自是不同,茶馆巧立名目收费,不过偏偏有人爱以此来显摆炫耀自己的尊贵身份,比如说姚长雍之流,这就是大众的消费心理。

她一直和姚长雍各执黑白棋,还是第一回和他一起执白棋,姚长雍垂首研究棋盘,见金穗沉思,就把布棋人的心思讲解给金穗,金穗听完后恍然大悟,姚长雍又提供几个走棋的方案,金穗连连点头,心中暗服。

姚长雍说完后,问道:“黄姑娘有什么想法?”

金穗一愣,认真寻思一番后,给出了自己的方案。

姚长雍鼓励地笑道:“你的布局心思很巧妙,和我的不同,不过却是殊途同归,存的都是诱敌深入的算计。”

“我看姚公子的方案比现在下棋的那人巧妙得多,怎么不出手呢?”金穗奇怪道,现在明显是白棋落于下风,她和姚长雍研究的这片刻,白棋又走了几步臭棋,左右支绌,但是姚长雍只说不动,悠闲自在,分明没有出手的意思。

姚长雍云淡风轻地笑道:“下棋要尊重对手和队友,等他难以支撑之时,自会停手的,到那时我们再出手不迟。且,来这里喝茶的人多是常客,没人阻拦这人,定是大家都故意让着的。茶楼里隐藏的高手多着呢。”

金穗颔首,面有愧色。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执白棋的人果然不再出手,似甘拜下风。

锦屏跟金穗讲打听来的规矩:“……某一方在半柱香内无人出手,掌柜的就会判定那一方落败,画下残局放在楼里供客人观赏和破局。”

果然,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后,掌柜的出面询问白棋是否有人破局。

其实,这盘棋被那个白棋臭手已经下得快成死局了。

姚长雍伸手请金穗先下,金穗略作筹谋,轻声对小二说了两句话,小二赶紧下去布棋,一炷香后,金穗勉力支撑,但是却没有力挽狂澜之力,她无奈地丢下棋子,说道:“姚公子,你来吧。”

姚长雍双眸含笑,摁下一颗白子,口中却道:“黄姑娘的布局我看出来几分,倒为我打开一条思路。”

金穗脸红,认真听姚长雍讲布局,不断点头,拼杀小半个时辰,姚长雍摸着下巴,琢磨一瞬,撂下棋子对小二道:“和局。”

金穗点着棋盘,笑道:“执黑棋的那人功力和姚公子不相上下啊!”

姚长雍被金穗打趣,没有丝毫不乐意,反而笑着承认:“亏了黄姑娘先布的几子,否则这盘棋我是下不过黑子的。”

”呵呵,侥幸而已,其实我没想到我下的那几步棋还能有这样的妙用。看来姚公子是棋逢对手7。”金穗见他承认得痛快,笑容越发明媚,先前执黑子的对付那个白棋臭手没有用全力,轻易让他们看出布局,后来与姚长雍的那一盘厮杀方显对方深厚的功力。姚长雍眸一黯,他不信金穗没看出来,执黑子的那人明显是女性。

第384章 求见

金穗见姚长雍笑容淡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她当然看出执黑棋的那人是女性,却以为姚长雍的不高兴是因为说他棋艺不如女人,她心里不以为意,但面上不得不流露出几分愧色。

姚长雍失笑,锦屏眼看又要冷场,忙提议道:“四爷,金管事,要不再下一局?奴婢瞧着对方也是意犹未尽呢。”

金穗坦诚道:“我已是手下败将,再下也是一样的结局。”

姚长雍挑了挑眉,亦道:“这一局里,双方已看出对方的路数,实力相当,下这样的‘大众棋’,图的不过是个新鲜刺激,我们静观其变便是,总得给高手一些机会啊。”

锦屏暗暗翻个白眼,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她是打圆场的,玩玩而已,兴之所至,图个乐趣罢了,且,姚长雍什么时候在棋艺上较真过输赢?便当做自己什么都没说,静静地为二人沏茶。她没看出执黑子的人是女性,却看出姚长雍似有不快,为的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这边厢不欲与对方再费心思下棋,那边厢跑来个小丫鬟求见,姚长雍正要说不见,转眼瞥见金穗很有兴趣地朝外看去,话音一转,说道:“锦屏,让那小丫鬟进来吧。”

锦屏迟疑着点头,一般只有小姐夫人们出门才会带丫鬟,姚长雍身份尊贵才会例外带上她,她略微有点眉目,脚步匆匆地把小丫鬟领进来。

那小丫鬟进门便见一星眸朗目的少年和一个眉挺目秀的小少年相对席地而坐,小丫鬟先蹲个身,随后跪下与二人平齐,口中道:“二位少爷,方才楼下博弈,执黑子的是我家小姐,不知后来是哪位少爷与我家小姐对弈?”

姚长雍没开口。抬了抬下巴,示意锦屏答话。

金穗瞬间明了,忍不住嘴角含笑,揶揄地看了眼姚长雍,姚长雍回以无奈的表情。金穗越发觉得好笑。

锦屏看看金穗,看看姚长雍,最后对小丫鬟道:“是我家四爷与贵府小姐对弈。”她抬手伸向悠闲喝茶的姚长雍。

年长的少爷明显比年少的少年更加英朗贵气。又是让个丫鬟答话。更显对方尊贵,小丫鬟未觉姚长雍无礼,毕竟她这样来问是有些冒失,忙笑道:“我家小姐与公子打成平手。想与公子再对一局。”

锦屏的眉梢立刻拧了起来,眼中闪过嫌恶,但因金穗在座,而未点破。

金穗扭头而笑,这家小姐明明是看上姚长雍了,想与姚长雍一见才是真。

姚长雍眉一皱,看向金穗:“金管事认为,我是不是该接下这一局呢?”

金穗一愣,他接不接战旗与她有什么关系?便道:“但看四爷心情。”

姚长雍扭头笑道:“告诉你家小姐。我暂且没有心情下棋。”

小丫鬟怔忪。瞟了眼金穗,这人眉目虽英挺,但脸部线条颇为柔和,雌雄莫辨,她讷讷地道:“可是……”

“锦屏。送客吧,这壶茶凉了,再让小二送壶茶来。”姚长雍淡淡地打断小丫鬟的话,吩咐完锦屏,放下手中茶盅。

锦屏见姚长雍不悦,忙请小丫鬟出去,小丫鬟想说什么,最终仍是无奈地离开,有些垂头丧气的。

金穗暗道,姚长雍看着淡淡的,温文尔雅,却无怜香惜玉的心,她随之放下茶盅,笑道:“姚公子倒是不恋战。”

姚长雍撑开折扇,道:“这世上多有自恃才高者,棋逢对手,难免要分个高下,我曾说过,对弈不过是怡情修性,没必要较真。”

金穗浅浅地笑了,认同地点头,姚长雍这番话半点看不出商人的追名逐利。

锦屏亲自看着茶博士煮了茶,提上来,正要推门而入,便看见走廊上迎面来了一位戴紫色帷帽的小姐,身后跟了四个侍女,其中一名侍女正是方才的小丫鬟,那小丫鬟看见锦屏,忙上前道:“姐姐,这是我家小姐。”

锦屏暗暗蹙眉,顿住脚,也没行礼,疏离地说道:“姑娘好。”

戴帷帽的小姐停在门口,声音清脆细腻地说道:“我想与你家公子一见,再分高下。”

锦屏婉拒道:“我家公子正与友人谈话,怕是不方便与小姐相见。”心中却冷笑,凭的什么人都想见她家公子?真真笑话。

金穗听到动静,扬声问道:“锦屏,怎么回事?”

姚长雍岿然不动,瞥了眼门扇,说道:“是那位小姐过来了。”

锦屏进来回话,果然答是那位执黑子的小姐过来寻姚长雍下棋。

她话音刚落,门外的小姐轻扬了声音道:“公子,我与人下棋从未输过,今天是第一回和局,因此心中不服,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金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悄悄问锦屏:“这姑娘胆子可真大。”她就不怕屋里的人是坏人么?而且那小丫鬟明明知道里面是两位少年,还坚持跑到门口来叫战。既清高,又不知轻重。便是她做个男装打扮,因众目睽睽,又有姚长雍在侧,如非必要,她是不会随便和陌生男子说话的,免得姚长雍批评她不尊重。

锦屏眼露鄙夷,轻了声音附耳道:“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金穗蓦地瞪眼,看了看姚长雍,脸悄悄红了,都怪她刚才多嘴,不然锦屏肯定打发那小姐走了。

人家上门叫战,姚长雍不应战便是畏惧对方,且一个大姑娘站在他的静室外面喊叫不成个体统,他合上折扇,面无表情地对锦屏利落道:“锦屏,打发她走。”丝毫不管对方或者旁的人怎么想他。

锦屏应诺,起身转过屏风,出来关上门后对戴帷帽的姑娘客气道:“姑娘,我家公子与友人有要事相商,请移步。”

她朝小二打个眼色,小二看了眼戴帷帽的姑娘,面露无奈,只得下去叫掌柜的。

戴帷帽的姑娘冷笑:“什么友人,什么商量要事,公子的友人是位姑娘吧。你骗得了我的丫鬟,可骗不了我。我只求公子肯与我一较高下,让我输个痛快。”

这话音量不小,全数传入姚长雍耳中,姚长雍登时大怒,金穗亦气愤难平,这姑娘真是不知好歹。

锦屏眼中闪烁着怒火,与这样的人在茶馆静地争吵只让她觉得丢脸,她沉下脸,凛然道:“姑娘莫做无谓纠缠,否则休怪我无礼!”

紫色帷帽姑娘手中攥的帕子一紧,旋即冷冷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

巫秀哗的一声拔出宝剑,紫色帷帽姑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后退一步,犹豫片刻,又强撑着上前,软了声音,哀求道:“求姑娘让我见你家公子一面。”

锦屏听她楚楚可怜的声音,颇为不耐烦,姚长雍长得美,在外面什么事什么人没遇见过,她皱了皱眉。

这一瞬的功夫,掌柜的已经连忙跑上楼来,朝四周好奇打探的客人拱了拱手,连说没事,又小跑步上前来小声对帷帽姑娘道:“天瑶姑娘,我这茶馆是个闹不得的地方,楼上全是达官贵人,得罪不起,天瑶姑娘饶了小的吧,不然小的也只能请项妈妈来主持公道了。”

最后一句话颇有威胁之意。

“白掌柜,我求里面的公子见我一面下盘棋罢了,掌柜的何必如此多心。”天瑶姑娘声音里掺了一丝胆怯,然后随着小二下楼,扬长而去。

白掌柜进门跟姚长雍赔礼道歉,请喝茶,姚长雍挥手让他下去,锦屏新沏的茶还没入口,毫无兴致的姚长雍便带金穗离开了茶馆。金穗暗暗吐了吐舌头,与姚长雍在商业街上闲逛,给家人买些礼物。

金穗为黄老爹和姚府几个长辈以及姚真真挑了礼物,正要付银子,看见姚长雍手中拿了支广玉兰白玉簪十分雅致,眼前一亮,走上前来笑道:“是给二姑娘的么?真漂亮。”

姚长雍瞥了她一眼,随手放下,道:“是很精致,可惜跟二丫头的气质不符。”另挑了一支西瓜红的蝴蝶血玉簪。

掌柜要收起白玉簪子,金穗竟觉得越看越好看,忙道:“掌柜的稍等。”赏玩一番,问了价格,她看看簪子的成色,明白确实是值这个价,砍价砍不了多少钱,只得失望地放下。

姚长雍奇道:“我看你很喜欢,怎么不要?”

“银子没带够,下回再买吧。”金穗坦言道,她要是买了这支簪子,就得放弃一件礼物,恰恰姚长雍在身边,这么失礼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姚长雍笑道:“这有什么值得丧气的,银子我先给你垫上,回头你有了再还我。”扭头让锦屏给金穗单付了那支簪子的银子。

掌柜的本来要劝金穗早些下手以免被人买走的,谁知这少年简简单单一句话就为他解决了难题,半分价没砍,他不由地看了眼那少爷,只见姚长雍唇角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他怀疑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金穗心里别扭了下,听说是要还银子的,忙点了点头,跟他道谢。

第385章 摆平

姚长雍道:“出门在外,互相照应是应该的,短了银子使尽管开口,莫委屈自己。”

金穗腼腆地笑了笑,银子不够使她省着花就是了,这种财大气粗的话只有姚长雍说得出来。

二人满载而归,没成想在客栈门口遇到不速之客。

锦屏看了眼客栈门口张望的紫面纱女子,对姚长雍和金穗道:“四爷,金管事,那位紫面纱的女子就是方才求见对弈的姑娘,方才她戴的不是面纱,而是帷帽。”她特意点出这句,是因为戴帷帽看不清她的脸,而戴面纱若隐若现的,至少露出了那对如桃花春水的妙目。

一看就是心怀不轨。

金穗看见那位女子身边的小丫鬟面善,顿时恍然而悟,挨近锦屏问道:“锦屏姐姐,那位姑娘怎么晓得我们在这家客栈投宿?”

锦屏解释道:“我们不是本地人,四爷和金管事样貌穿着不俗,她只需在城中最大的客栈门口守着便是了。估摸着也是碰运气的意思。”或者,一早就盯上他们了。

“那我们走后门?”金穗出骚主意。

姚长雍冷笑:“岂有怕事的道理?”

金穗无语,她是不想惹麻烦而已,而且这姑娘不知揣的什么心思,是看中姚长雍一表人才、家世不俗呢,还是想要姚长雍帮忙解决麻烦呢?姚长雍不领情便罢了。

果然,看见姚长雍一行人出现,覆紫面纱叫做天瑶的女子满面喜色地莲步上前,盈盈下拜:“二位公子安。”

金穗退后一步站在姚长雍身后。

姚长雍未叫起,冷傲地问道:“姑娘有何贵干?”

天瑶姑娘微愣,自己站起身来,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直直望着姚长雍。对上他眼中的冷意和不耐烦,她的目光微微退缩,鼓起勇气,一把子如黄莺出谷的软腻声音带着两分哀求地道:“公子,小女子有事相告,请公子听小女子一言。”

金穗好奇地打量这个看似清纯实则满身妖娆的女子,她的年龄不超过及笄之年。一步一动间充满诱惑的味道。已经有不少人朝这边张望。

姚长雍不欲引人围观,率先迈进客栈,边走边对金穗道:“鑫儿,你先上楼去歇息。”

金穗“哦”了一声。正要上楼,天瑶姑娘眸光一闪,轻轻拦了下,轻启樱唇,道:“小公子不必回避。”

金穗有些尴尬,姚长雍是不想让她与这女子同处一室,而天瑶姑娘正好拦在她上楼的路上,绕过她,倒像是自己扭捏了。

姚长雍眉心蹙起。眼底隐有怒火闪烁。天瑶姑娘抖了下,仍没让开身子。

金穗微微低头,莫名心虚地动了两步站到姚长雍身边。

姚长雍冷冷地瞥了眼天瑶姑娘,进入楼下的隔间里,在首位上正襟危坐。示意金穗坐在他身边,然后问道:“天瑶姑娘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锦屏上茶,立在金穗身侧。

天瑶姑娘泪盈盈地行了一礼,楚楚动人的眸子波光流转,酝酿了下情绪,哽咽着说道:“公子,小女子原是伯京清国公府之女,因家道中落故流落梁州,嫡母为生计将小女子卖入那污遭之地,平遭打骂,幸得这些年研习棋技,方才没有落入虎口。公子,小女子本身家清白,可是两日后楼里的项妈妈要将小女子卖给城东的梁员外,那梁员外年届六旬,欺男霸女之事没少做,小女子实在不愿落入这样的人手中。”

金穗不动声色地打量,单看天瑶姑娘如今的光景,倒不像被打骂过的,就是她的眼神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倒衬得她身世更加遭人怜惜。

姚长雍淡淡地问:“那么,姑娘拦下我,是想做什么呢?”

天瑶姑娘见姚长雍岿然不动,面无表情,她暗暗发急,道:“小女子这些年颇攒了些银钱,想找个可靠的人两日后为小女子赎身。”

金穗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以身相许啊,如果是以身相许什么的,就太狗血了。

姚长雍皱眉道:“姑娘如何认为我是可靠之人?”

天瑶姑娘羞涩地红了脸,道:“小女子观公子走棋,当是心思纯正的正派人。”

金穗端起茶杯,悄悄掩了嘴角的笑意。姚长雍是做生意的人,姚府这样的人家有几个是正派人?

姚长雍瞟了眼金穗,实在不想接下这块烫手山芋,但又不想给金穗太过凉薄的印象,说道:“姑娘所说的项妈妈都不敢得罪那梁员外,我为何要引火烧身?”

天瑶姑娘似没料到姚长雍年纪轻轻,居然从她三言两语中明了来龙去脉,便收了妖娆姿态,答道:“公子是外地人,救了小女子之后可以一走了之,梁员外在东泗县横行霸道,但在东泗县外不敢放肆。”

“我与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凭白搭手救姑娘,于我有何益处?”姚长雍冷笑,连这个都算计好了。不过这女子倒不是个笨的。

天瑶姑娘微怔,扯下覆面的紫纱,缓缓抬头。

金穗和锦屏瞪大了双眼,这女子果真当得起“美伦美奂”四个字,一张芙蓉脸不施粉黛,翦水秋瞳含羞带涩,怯生生地抬眸望了一眼姚长雍,波光盈盈的美目欲语还羞,樱唇轻抿,似嗔似恼。

金穗脑袋一阵晕眩,本就是一张美人脸,还附上这么灵动的表情,同为女性的她都忍不住赞叹,生不出半分嫉妒的心。她悄悄瞥向姚长雍,正巧姚长雍揶揄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做贼心虚地移开目光。果然是见多识广的世家子弟,这么个秀色可餐的美女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含羞带怯的,姚长雍竟然不动声色。

她暗暗朝姚长雍竖个大拇指。

姚长雍斜了一眼,心情莫名变好,朝天瑶姑娘淡淡地“嗯”了一声,似有不解。

天瑶姑娘拿不准姚长雍是真不解风情,还是见惯美人而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她羞得满脸通红,局促地道:“小女子把全部身家给公子,若有剩下的归公子如何?”

如果姚长雍再不同意,她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金穗不由地想起曾经学过的一篇课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位天瑶姑娘和那杜十娘一般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不过,显然天瑶姑娘的眼光更好一些,她懂得在外面找大鱼,经常去逛青楼的秀才学子即便再有才,再有爱,最终也会证明是薄幸之人。

眼中不禁流露出同情之色。

姚长雍无奈地暗自叹口气,这位天瑶姑娘实在太会算计人心了,不想再做无谓的纠缠,便道:“姑娘既然信任我,我若袖手旁观,反而显得我薄情。稍后,我会遣人和姑娘前去取银子,姑娘把时间地点告诉我的家人即可。今日精神不济,就不方便招待姑娘了。”

天瑶姑娘怔忪,没料到姚长雍这么快就赶人了,旋即面上浮起喜色:“多谢两位公子。”

姚长雍暗道,你倒是个乖觉的,知道旁边那个没说话的是你恩人。

心中却暗自气恼,平白被人算计,对方又是个可怜的弱女子,没办法出手还击。

想想又觉得好笑,姚长雍起身带金穗和锦屏朝楼上走去。这回天瑶姑娘没再阻拦,而是一直蹲身目送两人离开。

上楼后,金穗回头望了眼楼下,天瑶姑娘覆上紫色帷帽,带领四个丫鬟匆匆离开客栈,身后跟了一个姚府的侍卫。

金穗和锦屏道:“不晓得那位姑娘今后要怎么生存呢。”连天瑶姑娘的名讳都不敢提。

“金管事何须忧心,这位姑娘好手段,她只是不想落入那位梁员外的手上而已。”锦屏淡声道。

金穗寻思,天瑶姑娘作为艺妓行动自由,有四个小丫鬟伺候,她向外人求助时,小丫鬟们不仅不拦,还出面相助,显然天瑶姑娘与老鸨的关系极好。且她故意留下自己,女性会对更为弱势的女性有天生的同类相惜的同情,姚长雍不肯在自己面前失了面子,不得不出手相助。再者,那天瑶姑娘明显是要勾/引姚长雍这个“风华正茂”的阔少的。

所以,锦屏这话一语中的。

金穗等姚长雍进了房间,悄悄问锦屏:“锦屏姐姐,姚公子真要去那种地方为天瑶姑娘赎身啊?”她问得小心,生怕锦屏斥责她不知轻重。

“这种事情何须我们四爷亲自出面,那种污秽地方我们四爷才不去呢。”锦屏连忙为姚长雍澄清,眼中闪过不屑,就那种女人,不值得姚长雍花费心思。且,姚府在东泗县有生意要做,不能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轻易得罪人。

金穗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如果姚长雍不亲自出面的话,那位天瑶姑娘恐怕得失望了,口中赞道:“姚公子真是洁身自爱。”

锦屏亦道:”我们家的爷们都不去的。〃两日后的夜晚,春锦楼宾客盈门,一名名不见转的旅商买走叫价最高的天瑶姑。石马头边上,天瑶姑娘跟着那旅商上船,频频朝后张望,暗自懊恼,无比沮丧自己走了眼。娘看

第386章 潮涌

上船后,那旅商却说:“天瑶姑娘,我家公子让我送姑娘走水路离开东泗县,请问姑娘要去往何处?”

天瑶姑娘一喜,道:“如果大人不嫌麻烦,请大人带小女子离开梁州,随便往哪里去都是可以的。”她果然没看错人,同时心底浮起淡淡的失落。

旅商点了点头道:“我将前往扬州,姑娘路上随时可下船。”又摸出个小匣子道:“我家公子让我代为向姑娘道谢,这是剩下的金银,姑娘请收好。”

天瑶姑娘没有矫情的资本,忙蹲身收下,道:“我便一同前往扬州吧。请大人今后再见公子,一定要替小女子传达我对公子和那位姑娘救命之恩的谢意。祝公子和姑娘将来能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旅商眉一皱,道:“姑娘误会了,公子身边的姑娘只是个贴身的丫鬟。”旅商觉得姚长雍和这位天瑶姑娘互相转达的话有些怪怪的。

天瑶姑娘一怔,也不点破,只淡淡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位公子要让旅商表达谢意。那女孩真是幸运,能有幸遇上这样忠贞不二、不受美色诱/惑的男子。

美如秋水的眼中刹那染上飘渺的轻愁。

也就是在旅商送走天瑶姑娘的第二日,姚长雍和金穗启程回锦官城。

这两天里,金穗要把买簪子的银子还给姚长雍,姚长雍坚持不收,后来说道:“鑫儿倘若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好好帮我挑一挑老太太的礼物,我挑来挑去不知挑什么好,女人家的心思喜好还是你们女人家最清楚,索性鑫儿帮我挑了,就当赏鉴费用吧。”

金穗没奈何。论嘴上功夫她说不过姚长雍,最后跑了大大小小几十家店铺,终于挑了几件可心的礼物,姚长雍反而向她道谢,弄得她觉得物有所值似的。

后来想想觉得不太妥当,却再没合适的机会提了。

金穗一路上心情颇好,东泗县是个繁华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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