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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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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有些心不在焉。

    她抿唇,扬眉,“据我所知,伴郎可是个帅哥哦。”

    我暗自好笑,“姐,你都要结婚了,还三心二意呢。当心姐夫吃醋。”

    她慢腾腾的站起身,扭我的脸,笑出了声,“我这不是特意为你安排的嘛。你看看你,林森这么好你也不要……”我作势捂住耳朵,我这个表姐唠叨起来的功力和老妈有的一拼。

    我敷衍:“姐,我还小,这事不急。”

    “等过几年就该急了,未雨绸缪你懂不懂?”她继续数落我,我翻白眼,怎么姐夫没被他烦死?

    “你不是也才出嫁吗?”我慢吞吞的说。表姐是中学语文老师,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不过在大姨姨父的强权政策干预下,含泪分手,单身多年,去年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姐夫,试着交往一段时间后,她说找回了初恋的感觉,酸酸甜甜的,现在终于得以修成正果。

    表姐抚着耳坠子把玩,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转身望向窗外,我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赶紧想讲些笑话调剂一下,正在这时,楼下传来几声清晰的汽车喇叭声,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清脆爆竹声和鼎沸的人声。

    “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一直守在门口的表弟直冲进来,他今天可是充当大舅子的角色,兴奋的很。

    我瞄了一眼书桌上的时钟,十一点零八分,据说这是翻过黄历的好时辰,早一分钟都不行。

    “快点把门关上。”不知谁大叫一声,大姨手忙脚乱的合上卧室房门。

    转瞬之间,闹哄哄的响声已到门口。

    “老婆开门啊……”是表姐夫的声音。

    我们哄堂大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可是大家都没有经验,也不知该怎么为难他。

    “先唱歌吧,表达你对慧慧的情意。”慧慧是我表姐的小名,说话的是她的闺中密友王若萱。

    表姐夫赔笑:“我五音不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饶过我吧。”

    “不行不行,一定要唱。”虽隔着一道门,我也能想象他此时的神情。

    “一定要唱么?”表姐夫可怜兮兮的说。

    表姐悄悄的扯着若萱的衣袖,“他不会唱,我看算了吧。”

    “还没出嫁就向着他了,”若萱轻点她俏鼻,表姐羞涩低头,化妆师微微一笑,而我躲在一旁起哄,“让他唱让他唱。”

    表姐瞪我,“等你出嫁的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我嘴上绝不屈服,“我才不怕哩。”

    门外似乎在商量对策,过了好一会,表姐夫又说:“要不找伴郎代替我唱吧,你们也不想看我出丑吧。”

    我们想了想,答应了,毕竟这只是一种形式,也不可能他不唱就真的不让他进门。

    “那伴郎唱什么歌?”我们追问。

    【……

    喔~相信我无悔无求

    我愿为你放弃所有

    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

    至少我尽力而为

    喔~相信我别再闪躲

    我愿陪你

    直到最后

    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

    至少我尽力而为

    ……】

    “后面我忘词了。”好一阵嘲笑。

    我乍舌,这声音如此耳熟。

    不会这么巧吧?我不安的踢着脚,不会的不会的。表姐夫年长表姐八岁,而我又比表姐小了三岁,他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边。

    “好了,歌也唱了,可以开门了吧?”

    “还不行。”大姨要我出个难题。

    “做俯卧撑。”我灵机一动,表姐夫身形较笨重,用这个来考验他,有他伤脑筋的。

    大姨与我对视而笑,“你个鬼丫头,真亏你想的出来。”

    “啊?”门外的表姐夫仿佛吓傻了,老半天才回过神,傻傻的问:“要做几个?”

    “十个?”大姨回头看我。

    “二十个,”我在底下比手势。

    表弟高声叫唤,“我姐说了,要做二十个。”

    我狂笑,此姐非彼姐,就让他误会好了。

    门外开始积极数数,“一,二,三……十五,十六……二十。”

    表姐夫敲门,喘着粗气,“老婆,做完了,开门了。”

    “差不多了,”大姨话。

    我心领神会,挨到门边,“真做足了二十个?”

    “是啊,你看我这气喘的。”听他的喘息声,不像做完俯卧撑,倒像刚参加完马拉松。

    “要怎么贿赂我?”我偷笑。

    表姐夫急忙催促,“快快快,把红包拿过来。”

    我把门拉开一条小缝,伸手,等拿到了红包,再猛的一下拉开门。

    表姐夫嬉皮笑脸。“多谢小妹,以后你结婚我一定不闹事。”

    我脸微微一红,当没听见。

    表姐夫闪身而入,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配蓝色条纹领带,很有型。

    我侧身让出一条道,把位置留给摄影师,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猝不及防的撞入他深邃的双瞳。

    我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双手抱住胸口,我这个样子,怎么好让他看见。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浅笑。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

    更没想到他会是表姐夫的伴郎。虽然我有过猜测,但被自己立刻否决掉。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的飘入我耳中,“嗨,是你。叶紫。”

    我屏息。“嗨。真巧。”简直巧到诡异。

    他微笑,“是很巧。”

    我耸肩,不置一词。一直在笑,尽管有些假。

    我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会认识我姐夫?”

    “我们是邻居。”他的回答很简单。后来我才知道和表姐夫同龄的男士,几乎都已成家立业,实在是找不到才硬拖来比他小十来岁的向晖充数。

    向晖今天身着银灰色西服,同色系西裤,他为了不抢新郎风采而选择不同色系的礼服,非但不觉逊色,反而更显气质群。

    姐夫选他做伴郎,绝对是个错误。

    我低眉,轻笑,再抬头时,现他也在打量着我,觉我的注视,竟然现出一丝窘迫,表情古怪。

    我摸摸双颊,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妥。“大姨家里很干净。”我轻咳一声。

    他微征,“所以?”

    我淡淡的说:“所以我想我脸上没有灰。”

    他放松了身体,靠在门背上,高过我一个头的身高还是会带来压迫感,“你今天很漂亮。”

    我懵了一下,很快回应,“你也是,很帅。”

    “长很适合你,比较温柔。”他唇边的笑缓缓荡开,我大怒,他的意思是说我平时很野蛮吗?

    早忘记了要时刻保持迷人微笑,我略带恼怒的拿眼睨他,如果眼光能杀人,他也许早英勇就义了。他凝视着我,似笑非笑。

    “呦,你们俩还聊上了,快去吃点东西,马上要跟车走了。”大姨招呼向晖进屋,我跟在他身后,看他坐到表姐夫旁边的位子,我故意绕开,在靠窗角落里落座。

    一碗碗热乎乎的红枣桂圆莲子花生羹端上桌,象征和和美美,甜甜蜜蜜。

    表姐忙着和姐夫打情骂俏的同时还抽空跑来打趣我,“怎么样,是不是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她对着向晖眨眼,他的笑容平静无波。

    吃完甜点,按照惯例新郎要将新娘接去新房。自然是新郎新娘打头阵,我被推到二辆车,令我局促不安的是,还要和向晖同车。

    我迟疑着打开车门,坐上前排,遭司机一记白眼,“小姑娘坐到后面去,这里让摄像师坐。”

    “哦,”我只得钻出车,向晖极有绅士风度的替我拉开后车门,手潇洒一挥,“请。”我不情不愿的换到后排,向晖随之上车,我往里靠,硬是在两人中间空出了半人身长的距离。

    幸好这一路上向晖都很沉默,让我不必如刺猬般竖起满身的刺,随时进入备战状态。可是这份沉寂,又让我倍感失落和彷徨。

    表姐家住闸北,新房在虹口,不远,约莫十来分钟的车程。

    车入小区,逐渐幽深,车至目的地,还未停靠,迎接新娘的礼炮就迫不及待的响起,烟雾弥漫处炸起响雷,我眼现惊恐之色,从小就对雷声炮响有种莫名的恐惧,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状况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变本加厉。

    我想抱住头,可又怕会被向晖耻笑,犹豫间一支有力的手臂从我后脑绕过,轻柔的划过我的头,捂住我的耳,紧接着另支胳膊也覆盖上来,温柔的声音好像就在耳畔,轻轻的,暖暖的,“别怕。”

    我眼角恍惚跳了一下,他的脸庞就在我面前渐渐放大,就连眼底也带着丝丝点点的笑,我听到自己重重的心跳,呼吸也有些不匀,静静的看住他,他眼中光芒一瞬即逝,缓缓收回手。

    我的心跳更快了,但更多的是疑问。我困难的转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第十八章】………

    你有你说不出的无奈……但我痛恨你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

    在新房逗留片刻后,大部队又继续出,这次是开往森林公园拍摄外景。

    由于我花粉过敏是人尽皆知,所以没人会勉强我一同入内,细心的表姐还特意留下向晖陪我,美其名曰为联络感情,为了晚宴上更好的合作。

    向晖说了句什么,随后下了车。乘他不在,我暗中揉了揉酸胀的小腿,几乎从不穿皮鞋的我,要踏在三寸高跟上不摔跤已是很不容易的事,更何况是行走了大半日。

    有悉悉索索声传来,车门被再度拉开,“累了吧?”一瓶矿泉水递到我跟前。

    我并没有抬头,也没有伸手去接,“谢谢。”

    向晖轻轻的握住我的手,把水塞到我手中,“现在脱了鞋会舒服些,还有一晚上让你受的。”

    我仰起头,他看着我的样子笑了,“放心吧,我保证不会笑话你。”

    我忍俊不禁,听话的甩掉鞋子,扭开瓶盖,“咕咕”喝了一大口,惬意的舒了口气。

    “明明不是淑女,非要装淑女。”我听到了他的小声嘀咕,可当我质问他时,他却矢口否认,“我没说话啊,一定是你听错了。”

    我横了他一眼,好吧,就当是我听错了,谁让我没有证据呢。

    “叶紫。”短暂的沉静后,他突然唤我。

    “嗯?”我习惯性的皱起眉头看他。

    “说实话,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他的声音显得很无辜。

    我兀自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吃惊的看他,他也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的回答。“怎么会呢?”我开口,总不能一直大眼对小眼的瞪下去。

    他淡淡的说,“哦。”

    沉默。

    比起忍耐力,我的耐性还是差了点,“我不讨厌你。”我认真的说,声音很低,如果他能听到,我希望他可以继续往下问,那我或许就有勇气坦诚一切。

    他将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侧脸,转身,我猜不透他是真没听清还是故作不知,但隐约的失望油然而生,以至于剩下的时间里,我始终在为心底深处曾有过的一瞬窃喜感到悲哀。

    婚宴订在七莘路上的弘历皇朝大酒店。

    表姐夫是个清史爱好者,所以尽管上海酒店有千百,他仍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家,即便是横跨大半个上海市区也甘愿。

    酒店环境不错,宽敞明亮,装修简洁但不失品位。

    晚六点整,司仪宣布婚礼正式开始。证婚人送祝福给新人,双方父母讲话,交换戒指,新人拥吻,开香槟,切蛋糕,开席,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

    高潮生在酒席进行到一半,新郎新娘开始点烟敬酒之时。

    我端着酒杯酒瓶跟在姐姐姐夫后头,一开始还算平静,毕竟长辈们都不会怎样为难新人。可当进行到最后一桌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个个兴奋的摩拳擦掌,用我的说法就是入了狼窝。

    那一桌的客人都是表姐夫的同事,供职于平安保险公司,对于他们的彪悍程度我也早有耳闻。

    据说很多目前流行的闹洞房招数就是出自他们之手。例如:充分挥新人的肢体语言能力和文学表达能力,利用两人的身体结构作出一到十的数字造型,每一个数字要说一句美好的成语。其实这个并不难,但是他们的恶搞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直接要求新人作出中文数字的大写;还有让新娘平躺在床上,把一些花生米(或者其他食品)放在新娘的几个敏感部位上,然后蒙上新郎的眼睛,让他用嘴去把这些花生米找出来,听说这个节目当时把气氛推到了顶点。

    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笑着站起身,“嫂子,这回你们结婚,兄弟们高兴坏了,也知道你们的难处,所以不打算让嫂子挨个敬酒了。”

    还没等表姐高兴完,那人又说,“不过总要稍微意思一下,”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黑糊糊的东西递给表姐,“请嫂子把这个喝掉吧。”

    我伸脖子过去看了一眼,貌似是饮品,可是那颜色,实在是恐怖。

    “这是什么?”我听见表姐的声音有些颤。

    “哦,可乐嘛,不过小弟我在里面加了点佐料。”

    姐夫的脸都绿了,他早早就和那帮子兄弟们打过招呼,可没想到还是捅了娄子。其实也怪不得他们,我听表姐说过,平日里表姐夫也是个恶作剧的高手,有次同事结婚,他用卫生纸撕成条状,硬是让新郎跳了次草裙舞,可怜那肥胖的新郎,一扭起来浑身的肉都在抖动,洋相出尽。这次碰上这样一个机会,自然要想法捉弄他们一番。

    伴娘是做什么用的,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帮新娘一把,所以我义不容辞,挺身而出。“我替我姐喝了吧,”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抢过,一闻那味,醋的酸味,酱油的鲜味,白酒的辛辣,啤酒的味苦,什么都有,令我几欲作呕。

    现在打退堂鼓显然是不成了,表姐还眼巴巴的看着我,我闭眼,捏鼻,权当是碗中药,硬着头皮一股脑儿的灌了下去。喝完,抹嘴,控制住想吐的冲动,我故作潇洒的笑道:“味道还不错。”

    表姐感激的抚住我手背,我笑着摇摇头,清晰的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就会逞强,有的苦吃。”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此话出自谁口,可我懒得反驳,也不予理会。

    此时被我大义举动惊住的一众男人反应过来,依旧是那瘦子出头,“不算不算,代喝的不错。”

    怎么不算了,靠,我想学竹子爆粗口。

    我见他要故技重施,我之前所作努力就会白费,急中生智,“我敬你一杯。”

    “先干为敬,”我抢先一饮而尽,也不管杯中之物是白是红,将酒杯反扣在桌上,挑衅似的亮给他看,豪气干云,以为自己是那说一不二的大侠乔峰。

    “小妹妹酒量不错嘛。”瘦子调侃归调侃,但也只得喝下这杯酒,除非他想揽下以大欺小的罪名。

    打铁要乘热,二杯酒就此递过去,“好事要成双,小妹我再敬你一杯。”我笑眸深深,杯口刚触唇畔,手中酒杯被人夺走。

    是什么人敢坏本姑娘的好事?我凶狠的瞪过去,却被一道更为凌厉的目光吓的顿时没了脾气。

    向晖冷冷的扫视过我,转向瘦子,“这杯酒我替她喝。”他仰脖饮尽,不等瘦子接口,他攥紧我的手臂,阴沉沉的盯着我,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温度,“跟我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胆敢如此待我,我不耐烦的推开他,“不去。”

    他手上加劲,把我往外拖。

    “小向,生什么事了?你先放开小叶子。”后知后觉的姐夫上前阻拦,我松口气。

    向晖淡然的说:“她喝多了,我带她出去走走而已。”

    姐夫一听这话就笑了,“哦哦,那劳烦你照顾她。”

    我还来不及出求救的信号,就被向晖连拖带拉的拽到酒店门口。

    一到门口,我挣脱了他就往里逃,没跑几步,就被一只修长结实的手臂一把抓回,他把我狠狠的按在墙上,隐约可以看到他额上爆出的青筋。“你一个女孩子家喝这么多酒……”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为这事着恼。可是,这又关他何事?“你管的也未免太宽了。”

    “这酒后劲足,再喝下去,丢脸的是你。”他的清冷腔调略带嘲讽,我嗤之以鼻,我到现在为止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说醉就醉?

    “在这等我别走开。”他没好气的命令,自己转身离开,我耸肩冷笑,笑话,我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似乎知道我不会乖乖就范,他回头说:“如果不想再被拖一次,就照我说的去做。”

    靠,这是我今天二次有骂人的冲动。竟然拿这个威胁我,我还不想成为焦点中的焦点,所以,只能无条件接受。

    我见他拐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市,没多久走出,手上多了两瓶乌龙茶,“拿去,醒酒的。”

    “多谢,你考虑的真是周到。”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话。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照单全收,“不用客气。”脸皮真厚。

    喝水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猛然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气血直往上涌,脸变成一颗番茄,胃里翻腾,想吐又吐不出。

    头晕乎乎的,我用力捶着脑袋,视线也有些模糊,迷迷糊糊中只意识到有人托住我的身体,我知道那是向晖,所以我也就放心的闭了眼。

    “好些了没?”悠长好听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喝醉了吧,看你以后还逞强不。”

    “我没醉。”我头痛欲裂,可还能保持一丝清醒,要我承认喝醉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他爽朗的大笑,“没有一个醉鬼会说自己喝醉的。这个时候还坚持说没醉的人,那是真的醉了。”

    “哼,”我瞥他一眼,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在这时让我看着就来气。

    向晖的俊脸上此时现出古怪的神情,眼神有一点点的温柔,前提是我没看错的情况下。他低下头,有热热的呼吸喷在我脖颈中,“都说酒后吐真言,叶紫,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我?”我傻气的问。“没有。”我想都没想便矢口否认。

    他追问:“当真?”

    我觉得好笑,反问:“那你有什么要同我说吗?”

    他楞了楞,很快恢复如常,手抚上我的肩膀,“你觉得陈宇华这人怎样?”

    现在轮到我怔,他怎会在此刻无缘无故的问及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还不错。”老半天憋出这样一句话,冷风吹过,我觉得面上潮红正在褪去。

    他点点头,几不可察,伸手将我不自然翘起的梢用手轻轻捋顺,“若是感觉好些的话,我们就进去吧。”

    “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么?”我意指他没头没脑的问题,他偏头看我,情绪带一点点的焦躁,“你的反应似乎很大。”

    “什么?”我想我真的不懂他的意思。

    他皱眉,屏息片刻,平静的说:“走吧。“说完,大踏步而去,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气的一脚踢在树杆上,脚生疼,鼻子微酸。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该啊不该。



………【第十九章】………

    多谢你的绝情,让我学会死心……

    “你是猪。”大清早的,竹喧就盯上了柳如烟。

    如烟撇嘴,“呸。我是猪,才怪。”

    竹喧手舞足蹈的说:“耶,猪才怪这个外号我看也挺适合你的。”

    如烟翻白眼,寝室其他人也笑了,都觉得竹喧是在没事找事。

    陈冬忍住笑意,用好厚一本法语词典敲打竹喧的头,“竹子,我看你是太闲了。你有空的话不妨为叶子今晚的比赛设计下形象。”

    我手一抖,险些打翻水杯,挑眉,“不用吧,又不是去选美。”

    竹喧来了兴致,暂时放过柳如烟,转而对我起攻势,“没错没错,冬瓜说的对极了,让我好好想想。”

    她捏着下巴,仔细打量我,边看边点头,我被她瞧的直冒冷汗,除了苦笑,还能做些什么?

    “叶紫,晚上我帮你化个美美的妆,再穿我新买的那条裙子去,保准你艳冠群芳。”竹喧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可惜……

    “噗……”如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你没文化吧还不承认,哪有你这样乱用成语的。”

    竹喧笑骂:“你个猪才怪给我闭嘴。”

    “切,自己错了还不让人说。”

    “猪才怪,猪才怪。”竹喧做鬼脸,如烟快抓狂了,忍无可忍,大吼一声,“我不是猪才怪!”

    寝室里炸开了锅,竹喧笑的快抽搐过去,用被子蒙住脑袋,从外面仅能看见不停抖动的被面,就像是里面藏了只顽皮的小猫任凭它横冲直撞,怎么也无法挣脱。

    梅玫笑倒在程英的怀里,陈冬边擦眼泪边叫我给她揉肚子,裴子瑜也凑过来看陈冬的状况,她素来端庄温柔,不似我们这般笑的毫无形象可言。

    反射弧较长的柳如烟,在我们笑的东倒西歪之时才醒悟过来,摁住竹喧好一顿暴打,此时距离她说出那句经典的话足足过了五分钟之久。

    “深呼吸,对,再笑一个。”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频频告诫自己要放松。歌词早已背的滚瓜烂熟,音准和节奏更不是问题,我唯一需要调节的便是心态。要说不想得奖,重在参与,完全是骗人的鬼话,虚荣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还是学校一年一度的盛会,受关注程度不亚于历年公布的奖学金名单。

    受关注程度越高,压力也就越大,我也就越容易紧张,这道死循环,是经久不变的定律。

    “叶子,我和袁朗来给你助阵了。还有好几十个人已经到场,你放心,这次没有一也有二。”竹喧不知何时溜到后台,挽着袁朗,确切的说应该是袁朗的手一直搂在竹喧的腰际,任凭她左右扭动,前后晃动,始终没有放手。

    我纳闷,“你哪来这么多的入场卷?”还几十人,感觉像是来砸场子的。

    竹喧得意洋洋的说:“向晖刚拿来的,说是给你的。其他人一看是入场卷,立马给瓜分了。这票现在有多紧俏啊,别的系的嫉妒的眼睛都绿了。”

    我什么时候问他要过票了?我仔细回想了下,不记得有这回事。

    “好了,我们出去了。叶子,加油。”竹喧在我肩头重重拍了一掌,比了个“V”字手势,我点点头。她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了我一个飞吻,结果遭到袁朗的强烈抗议和严重警告。

    我仍在纠结,难道是那次醉酒后埋下的因?除了这个我还说了什么?我不确定。

    “叶紫,抽签。”向晖手中提着一个纸箱进来。

    我随意抽取一张打开,向晖探过头,“二十号,运气不错嘛。”

    我也知道压轴肯定会比打头阵有利,可我说出口的却是:“这有什么好的,我宁愿排在靠前的位置,早完早轻松。”

    他狡黠的笑笑,不接话。

    我还是没忍住,“我那天晚上问你要入场卷了?”

    “哪天晚上?”他眨眨眼。

    明知故问,我咒骂了一句。“就是我表姐结婚那晚。”

    “噢,是啊。你忘记了?你说朋友找你索要入场卷,你不好意思推托,又说关系到最后的名次……”他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好似生怕我不相信。

    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郁闷的想撞墙。“那我还有说其他事情没?”酒后糊涂,要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就惨了,若是能侥幸逃过这一劫,我誓以后都不敢乱喝酒了。

    “说了很多事,让我好好想想,回头再告诉你。”向晖皱眉,似乎是在苦思冥想,我一着急,“最好你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乐了,正要说什么,被前台工作人员唤了去,他丢下一句比赛完再和你说,匆匆离开。

    决赛在晚六点半在大礼堂准时开始。

    身边的选手6续登场,我因为排在最后一个出场,看起来比旁人悠哉的多。

    入围决赛的女选手和男选手各十名,因此选择的歌曲也极为广泛,从张信哲的《别怕我伤心》到李玟的《往日情》,另有民族唱法的《春天的故事》等等,我在后台听不清,心痒痒的,幸好竹喧答应会录下整个比赛过程,才不让我觉得遗憾。

    十五号,十六号……我在心中数着号,还有四个人就要轮到我了,手心渐渐起了一层薄汗,脚不受控制的开始轻颤。

    忽然,熟悉的旋律响起,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一反应是搞错了,而二反应则是顺序被提前了,可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直到一个陌生的女声合着音乐缓缓传来,我才猛然省悟,是有人和我选了相同的歌曲,也就是传说中的撞歌。

    她的音质清脆、明亮,高音时秀丽甜润,低音柔美浓郁,从低音到高音的转换异常自然,不似我这般低沉,演绎这歌的感觉也完全不同,曲终,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显然,她的受欢迎程度过了之前所有的人。

    我安然自若的神情骤然紧张起来,脖颈硬,脑袋嗡嗡作响,心弦绷紧的快要断了,额上沁出涔涔的汗珠。那一年生的事似洪水般在脑海里涌腾翻滚,我一下瘫坐在椅上,用手捂着胸口,我知道此时的脸色定是苍白骇人的,可最令人担心的还不止于此。

    “叶紫。”有人在身后试探性的唤我名字,我回过头,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毫无预警的在我眼前放大,几乎要和我撞在一起。

    我本能的张嘴惊呼,却没能出半点声音,我意识到我所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生了。

    是的,我失声了。

    这种突性的疾病在我十五岁那年曾经经历过,未曾想时隔多年,又再度光顾。

    由于过度紧张而导致暂时的失声,这是当初权威医学专家对我的诊断。

    “你怎么了?”来人扬起眉,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我胸口因惊吓而剧烈起伏,好一会才镇定的站起,来人不熟悉也不甚陌生,正是向晖的女友徐雯婕。

    她见我不说话,走前一步,迫使我抬头望向她,她注视我的眸光逐渐凝结成两道深究的凌厉光线,表情阴郁,我动了动唇,无声。

    “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少缠着向晖。”她的口气是嚣张跋扈的,我保持微笑,怎么,她终于按奈不住要自己出手了么?

    “你说话呀,我最讨厌你这种装可怜的人了,”她眉梢上挑,带几许不屑。我暗自好笑,这人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别人又怎会给她希望。可惜,这些话我都没办法说与她听。

    我给自个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很有兴趣听她继续往下讲,但是她没有给我机会。“你……”她愤愤然的拍掉我手中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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