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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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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我和他那段早已迷失在俗世尘埃中的往事,若近若远,似是而非,我以为我能够忘记,以为可以摆脱,以为它早已远离了我,其实,它却一直藏在我心里。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直到听完整歌,我才不慌不忙的接起电话。卯足了劲和我比耐心的人,舍汪然其谁。

    那几乎能震破耳膜的大嗓门!我把手机拿开一寸有余,仍能听的清晰分明。

    我努力消化着汪然所汇报的惊人事迹,顺手将一头长及腰际的头全部捋到脑后,心里第1o1次誓,一定要找个时间去剪了这三千烦恼丝,是谁说女孩子家一定要长才显得温柔迷人,害我这一留便是七年。

    “叶子,你那头好吵。你在哪里?”

    我张了张嘴,若是实言相告,会不会遭她的一顿臭骂?

    “你不会又去那里了吧?”汪然在电话里惊呼,我轻笑,知我者汪然也。

    “……我对你无语。你这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其实我亦是无语。可是后面那句话让我几乎无地自容。

    “小姑娘你又来了啊。还是老规矩么?”王大娘笑吟吟的招呼我,我“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就算我不承认也早已是不打自招。“叶子,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了你吃不腻么?”

    不腻么?我抬头看了眼堂前的金字招牌,“王大娘米线”五个大字闪着异样的光芒,不可思议,这家的米线伴随了我七年的时间。

    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筷子随意在碗里搅动。

    明明刚才饿的要命,却突然没了胃口。

    “然然,我是不是很傻?”憋了半天,我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

    如数付了米线的钱,我拿起包起身,对不起了王大娘,其实我也不想浪费,可是……

    好不容易挤上公车,我长吁一口气,上海的交通年年说要整改,可年年还是这副德性。

    忽然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我才走出的小吃店,不禁低呼一声。想要再看的清楚些,公车已经摇摇晃晃的开动起来。

    电话里传来然然的声音,“死叶子,你到底在没听我说?”

    “然然,我……我好像看到他了。”我并不确定。

    “哦……”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哪个他?向晖or林森?若是前者,想必你是大白天见鬼。要是后者嘛,本大师断定你们今生有缘有份,你还不快点追上去。”电话那头的她一定用手拨拉着齐眉穗,这都成了她的招牌动作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损友,遇人不淑啊。”我故意唉声叹气,没料想她轻描淡写的用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把我给顶了回去,口舌之争,我永远落下风。

    “我眼花,成了吧?”我不以为然,“向晖现在在国外可是如鱼得水,混的是风生水起,还回来干吗?”

    “你确定自己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导致精神恍惚,睹物思人……”她还要往下说开去,我大叫一声“stop,”引得众人纷纷注目,“我知道你文化底蕴深厚,嘴皮子功夫了得,我怕了你了。为了节省电话费,本姑娘决定现在就挂机;哼哼。”

    我想了想又对着电话吼,“晚上我在网上等你给我说今天的事,我警告你别再放我鸽子。”说完立刻摁下了off键,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说起汪然,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缘分的奇妙。初中时候仅有的一年相处,性格迥异的我们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之后,她回了天津,从此一南一北的两人靠着鸿雁传书维系这段珍贵的友谊,当然我们也为中国的电信事业和交通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仔细算来,我们认识有十多年了。怎能不让人感叹岁月流逝,人生苦短。

    回到家里,连叫了几声“妈,妈,”皆无回应,想来老妈又去研读中央的第144号文件,今天的晚饭怕是又没了着落。

    我随手打开了电脑,登上QQ,一个企鹅头像不停跳动着,双击点开,一行小字映入眼帘,“叶子,我回来了。”

    是他!真的是他!我的心猛烈的震荡了下,手指下意识的将QQ界面放大到全屏状态。

    这个四年来未曾亮过的头像,此时的签名档已从“叶子,我走了,原谅我,”变成了现在的“这一生情愿为你画地为牢。”

    尘封的往事如流水般瞬间充斥了我的头脑,那些甜美的,痛苦的,惆怅的,心酸的记忆缓缓浮上心头。

    与此同时,另一个QQ来了笑脸问候:“叶子,我今晚加班。不能陪你了,不要太想我哦。”我信手点了个“抽打”的表情回敬,凝在嘴角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另一端,汪然的QQ如约亮起,我眯起双眼,抬手敲下一行字:beginno……



………【第一章】………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那一年的八月,气压很低,骄阳似火,一丝风都没有。

    原本该在空调房内享受美食的我,此刻却被堵在离家门已不足百米的小区花园内。相较于林森的气势汹汹,我一脸的悠哉。

    “为什么骗我?”林森怒视着我,寒气逼人。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比冷气更好用,很快我身上的汗水都被吓了回去。

    “我骗你什么了?”我无辜的眨巴着双眼,明知故问。

    “把你的录取通知书拿给我看。”他扯住我的书包肩带,而我死活不放。

    我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和你是一模一样的,有什么好看的。”

    他冷哼,高大的身形往我逼近,我吓的退后一大步,“给你看就是了,干吗这么凶?”我颇不情愿的从兜里掏出通知书扔给他,惴惴不安的垂着头,准备见势不妙立刻拔腿就跑。

    我见他气急败坏的打开信封,一张白净的脸孔在瞬间涨的通红,一会又呈铁青绷紧状,我暗叫不好,刚抬腿,手臂就被他强有力的手臂钳制住,我虽然疼的眼泪都快流出,仍是嬉皮笑脸的说:“看完了就还我,我还指望着这通知书去报到呢。”

    “你……”林森飞快的低头咒骂了几句,我没有听清,自然也不会细问,下意识的挣扎了下,却被他抓的更紧了。

    “叶子,你有没有心?”

    我笑的云淡风清,耸了耸肩,“林森,你不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看着他快抓狂的表情,我极度无语。这个人对谁都能保持冷静有礼、理智温文,唯独面对我时会时不时被我气的暴跳如雷,有的时候我也会检讨自己,是否真的对他太狠太绝?

    我嘴角微勾,摸了摸下巴,抬头望天,嗯,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我最讨厌的菜是?”

    “青椒。”

    “我最喜欢的颜色?”

    “紫色。”

    “我最迷的球星?”

    “巴蒂斯图塔。”

    “我最喜欢的歌手?”

    “张信哲。”

    “……”

    “没话说了?”

    “……”

    “你还说我不了解你?”

    此时小花园中人逐渐多起来,左邻右舍抬头不见低头见,被人瞧见我们这个样子总是不甚雅观,我得下帖猛药战决。我笑着摇头,“林森,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孩么?”

    “……”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很有自信的开口,“我这样的。”

    我哑然,头皮一阵麻,很好,自恋到一定程度也就成了一种美德。

    “林森,从一开始我就拒绝你,因为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我想要的。”说的够明白了吧,其实我不是没有心,我的心在遇到我喜欢的人之前,会收藏的很稳妥。

    他深吸了口气,一拳垂在树杆上,“我以为有一天你终会被感动。”

    没错,高中三年,每次晚归都有他送我回家;如果没有他给我补习,我的成绩不会突飞猛进;就连老师和家长都几乎将我们视作一对,又因我学业的进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我们的“早恋”。

    可是感动毕竟不是喜欢。感动生爱和因同情生爱一样,都令我难以接受。

    “林森,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没用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我们连普通朋友都没法做了。

    他淡漠的眼瞳轻扫过我,我没来由的焦躁起来。见他缓缓举起手,我认命的闭上眼睛,心里却暗道:林森你要是动手打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手掌忽一紧,顿觉多了件东西,我睁眼瞧去,是林森把录取通知书塞了进来。他面无表情的做完这一切,轻轻的道了声“再见”,随后转身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原本该为终于摆脱他的纠缠而感到高兴,可不知为何涌上一丝怅然。

    回到家中我把自己扔进沙,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

    时近三年,我还是能清晰记得同他初次见面的场景。一天之内,连着碰见三次。先是新生报道,迟到的我在大礼堂门口与同样心急火燎的他撞了个满怀,双双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面面相觑,随后哭笑不得。临到安排座位时,我们被安置在了前后座,相视一笑,互相问好。傍晚放学时又在车棚推车的当口,现有无聊人士将我的自行车与另一辆锁在一起,等到车主赶来,现又是他。

    林森是个优秀到近乎完美的男生,以其一流的学习成绩毫无悬念的成为各科老师眼中的得意门生,又以出众的外貌和颀长挺拔的身材成为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我一直不明白为何眼高于顶的他会独独钟情于各方面条件都不甚出色的我。

    他从来不在人前隐藏对我的好感,因此我也几乎成为全年级女生的公敌。我苦笑一声,人人都羡慕于我的好运,又有谁可以体会我从默默无闻之人忽然上升为全校焦点而陡增的压力。

    泛黄的信封上留下林森濡湿的手指印,薄薄的几张纸掂在我手中却有巨石般的分量。填报志愿前夕,他不止一次的征询我的意见,在得到我报考ZJ大学的肯定答复后,才在最后一天填上自己郑重的一笔。他的故作高深只换来我的好气又好笑,我可不希望之后四年还要继续遭受他的荼毒和同窗的白眼。于是ZJ大学换成了JT大学,我偏不让他如愿以偿。而Z大和J大分属两个城市,不管今后会怎样,至少能享有四年的清静。

    防盗门被推开的咣当声拉回了我飘忽的思绪,妈妈提着满满的两个马夹袋走入,我忙伸手接过,低头一看,竟全是些零食、水果和糕点,不觉失笑:“妈,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吗?”

    “给你带去学校,听人说J大的伙食不好,怕你饿着。”妈妈捏了捏脖子,坐到我身边。

    我讨好的倒了杯水给她,撇撇嘴,“那也不用这么多吧。”

    “你吃不完还有林森呢。”

    我哑口无言,话语在舌尖转了几个来回,终于默默吞下。

    仿佛是意识到我情绪上的转变,她诧异的问:“刚才遇上林森让他上我们家玩,他说改天再来看你。你俩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觉得自己满头的黑线,常听说有家长因为孩子早恋采取各种强制手段,只为了将火苗扼制在萌芽之中,可偏偏我的父母不但态度暧昧还采取了放任其自由蔓延的政策。

    “妈,我和他又不是一所学校,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我说的已是无比婉转,仍是被妈妈狠狠一记敲在脑门上。

    我委屈的扁了扁嘴,小声嘀咕几句,她哼了一声,“不要当我不知道,定是你耍了花招。”

    知女莫若母,我只得讪讪干笑。

    “你从小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从来也没出过远门,原本有林森替我们照顾你,你这孩子还非不领情。”母亲大人满腹的牢骚,在一两个小时之内不会有结束的趋势。我眼角撇向了客厅里的挂钟,暗暗叫苦。

    “林森这孩子人乖巧,读书又棒,对你也好……”我把脸转向一边,尽量做到左耳进,右耳出,类似的话,前前后后听过不下百遍,耳朵上的老茧也起了几层了。

    “……”

    “我真搞不懂你整天都在想什么。”每次“推心置腹”的谈话都是在我的无声抗议后以这句为结案陈词,我喘了口气,终于得以解脱。

    我可以对妈妈的话不加理会,可是她说多一次便会在无形中加深我的愧疚。

    我在企盼和焦躁中迎来了开学,幸好新鲜忙碌又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很快冲淡了对林森的内疚之情。



………【第二章】………

    带上一本书,去浪迹天涯……

    竹喧是我步入大学认识的一个朋友。新生报到那天,着实有些兴奋,这是我头一次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当我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罗列的流程,注册,交付学费,领取一堆生活必需品后,推开了43o寝室的大门,当时她正抖抖索索的站在小梯子上吃力的挂着一床蚊帐,回眸望我,脸上沾满了汗水和灰尘堪比花猫,显得尤为滑稽,她扑闪着黑白分明的杏眼冲着我甜甜一笑,一脸的真诚在瞬间就打动了我。

    还没等我自我介绍一番,接下去的场面诡异的出乎我意料。只见她躬身奋勇往下一跳,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漂亮的自由落体运动,紧接着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响声,角落里柜子上的瓶瓶罐罐加上脸盆脚盆全都打翻在地,而她坐在其中无辜的瞅着我,我在几秒钟的痴楞后终于爆笑出声,这样的迎接方式委实令人记忆深刻。

    这是我初次见识竹喧的彪悍,未曾料想,这仅是开始。晚上的寝室睡前座谈会让我又一次领略到她无比强悍的言行。

    整理完寝室后,下午则是千篇一律的开学典礼和动员大会。高中时,每个学期总会有这么一出,真没想到,进入大学仍是不能免俗。近一天的忙碌后,早已疲惫不堪的室友们6续回到宿舍,年轻女孩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且很快熟识起来。

    长着张娃娃脸的梅玫,却是七人中相对年龄最大的一个,自然是当仁不让的被选为寝室长。

    说话细声细气的裴子瑜,温柔稳重,安静的坐在床头听我们讨论,不太插嘴,但每一次恰到好处的柔柔笑意,会让我产生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错觉。

    陈冬,不厚道的竹喧立马给起了个绰号:冬瓜。的确,白白嫩嫩又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这个外号很适合她。

    名字最富有诗意的当属柳如烟,据她自己推断,她母亲怀她的时候正迷琼瑶,因此疯狂的指望女儿也能像琼瑶文艺片中的女主一样,如杨柳般婀娜,似烟雾般梦幻。按照竹喧恶毒又颇为嫉妒的说法却是她长的实在是太对得起群众,大家一看,这名字真好,赶紧如烟般散掉吧……恶灵退散!

    程英是寝室中唯一一个家在外地的女生,酷爱武侠,一共带了两厢行李,其中一个竟是满满一箱子的金庸全集,美其名曰:精神食粮。她的座右铭即是: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读金庸。她对武侠小说的迷恋程度,从她的姓名便可见一斑。那美若天仙,又对杨过一往情深,却始终将这份感情压抑心中的黄药师之关门弟子,也曾给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师有意的安排,被分在同一寝室性格迥异的七人,竟然都分属天秤座,这一点着实让我们小小的兴奋了一把。

    十点宿舍楼准时熄灯,我们在一片咒骂声中不情愿的各自钻进蚊帐。夏末和初秋的接替,空气中弥漫着湿气,稍稍一动,额上仍是会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微型风扇,旋动按钮,惬意的吹着阵阵凉风。一时之间,扇叶转动声,蒲扇的哗哗声不绝于耳。就在我昏昏欲睡之时,对床的竹喧忽然开口说:“姐妹们,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好啊。”我顿时来了劲,连声附和。

    其余几位室友也兴致高涨的探出半个身体,一个劲的催促,“快说。”

    竹喧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是个黄色笑话。我可话说在前头,以后不要说是被我带坏的。”

    几丝闷笑从角落出,不知出自谁之口。竹喧没有理会,见我们无异议“嗖”的一下坐起来,双腿一盘,如老僧入定,慢条斯理的说开了:“有一个男子,身材高大,长相英俊,又是家财万贯,几乎是每个女子梦想中的钻石王老五。可这样一个极品男,却一直没能找到理想中的另一半。不是他眼界太高,而是因为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隐疾。”

    话至此,竹喧顿了顿,柳如烟插嘴问:“不是他有什么暗毛病吧?”

    竹喧“嘿嘿”干笑,接着说:“他只要一开口说话,原本中意他的女子都会逃光光,原因无他,又尖又细的嗓音,同太监无多大区别。为此,他苦闷了很久,终于有一天他不甘再被人嘲笑转而去医院求医。医生在为他做了详尽的全身检查后,告诉他要改变声音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要下定决心很难,唯一的方法是成为真正的太监,除此,再无其他疗法。男子正值壮年,怎肯轻易就范,犹豫许久,还是放弃了就医。随着他年龄的增大,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只有他还是孤家寡人,心中愈的孤苦。于是在一个午后,他独自一人去海边散心。看到许多人在游泳,便也心痒的下了水。他被告知只有周围一公里处是安全的,出了范围会有鲨鱼。他在水中泡了一会,心情也好了很多,游的兴起把之前的告诫抛著脑后,越游越远,渐渐离开了安全区域。一阵腥风刮过,他听见耳边似乎有人在大叫,这才忆起刚才的警告,慌忙往回游,已是来不及。眼前一花,几条凶猛的鲨鱼朝他扑将过来,他感觉下身一痛,水面上立时漂起几缕红丝,慌乱之间只能开口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竹喧的描述生动形象,像是亲眼所见,我完全沉浸在紧张的氛围里。她先是用尖细的声音叫了几下“救命”,然后埋下头,用手抠住脖子压住嗓子粗声粗气又有气无力的叫唤道:“鲨鱼来了。”

    寝室里鸦雀无声,仿佛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清晰分明。我还在等着竹喧接下文,她迟迟不话。这就完了?没头没脑的算什么故事。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竹喧,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死一样的沉寂后,寝室忽然炸出一长串的爆笑声,柳如烟和梅玫已然笑的东倒西歪,程英和陈冬拼命揉着肚子,连一贯矜持的裴子瑜也止不住出银铃似的笑声。竹喧从床上蹦了起来,怒喝:“死叶子,你才声音变了呢。”又惹得整个寝室的人捂着嘴狂笑不已,只有我无辜的眨着双眼,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直到管理处阿姨拍响了寝室大门,她们才意犹未尽的噤了声。

    很久以后,我才弄懂了这个笑话的含义,从这天起,每次说到鲨鱼,我和竹喧总会成为嘲笑的对象。为此,我的耳朵没少受竹喧的蹂躏。

    当然,本次卧谈会也在无形中增进了彼此间的友谊,为往后四年的和平相处和共同进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三章】………

    有些时候,正是为了爱才悄悄躲开,躲开的是身影,躲不开的却是那份默默的情怀。

    深秋的夜晚,总是带着微凉的惬意。

    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老爸老妈推出家门,又踏上漫漫征程。

    最初的新鲜感消失后,我开始讨厌星期天,讨厌每个周日都要换三辆车,横跨大半个上海市区回到这里。这个闪着金光的校名就像围城似的,外面的人打破了头拼命往里挤,而在里面的人就直想着能尽快毕业脱离苦海。

    背着厚重的双肩包,双手提着两大袋苹果,我用膝盖撞开了寝室的大门。

    “叶子,你回来了,”门边的床铺跳起一个肉弹直扑我而来,“可想死我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我斜眼看了眼竹喧,把手里的水果往后藏了藏,“你不会是挂念上它们了吧?”

    “我是这种人吗?”竹喧苦笑着朝墙边努了努嘴。

    角落里一溜红色的水瓶并排列着,唯独少了竹喧的那两个,我将袋子扔在行礼箱上,再把背包甩到了上铺,狂笑:“你又丢水瓶了。哈,谁让你非要买鹤立鸡群的粉蓝色呢。”我摸着笑的微疼的肚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还幸灾乐祸啊你,”竹喧长长的手指狠狠的掐了我一把,“已经是开学以来的三回了。”

    我吃痛的大叫,“怕了你了,死竹子,下手这么狠。”

    “不管,你现在陪我去买,”她铰着我的手臂撒娇,“好不好嘛?”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说竹子,你这套要是用在你那前男友身上不是更好嘛?对我可是完全不管用。”

    “呸,死叶子,你再提他我可就和你急,”竹喧朝我翻白眼,鼻子冷哼一声。

    我知道自己揭了她的伤疤,讨好的从袋子里摸了个苹果递给她,“喏,拿去,算我赔罪。”

    “这还差不多,”竹喧笑眯眯的接过,随手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往嘴里就是“咔嚓”一口。

    “脆,甜,你带来的苹果就是好吃。”

    “喂,这苹果还没洗呢。”现在轮到我翻白眼了。

    “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往嘴里塞下了最后一口,拍了拍手,拉起我,“走吧,买水瓶去。”

    “我可才洗完澡,把你的脏手拿开点,”我做势做了个砍的手势,叹息,“粗糙,你就是粗糙。”

    “不许用管理学那老顽固的口气说话,我恨死他了。”看着竹喧的苦瓜脸,我捂着嘴乐。

    说到竹喧那天的丑事至今我还记忆犹新,谁让她偷懒晚起,偏偏撞到管理学杀手王教授点名。

    那一声“到”把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到门口,披头散,衬衫的扣子上下颠倒,粗糙之名便由此而来,也因此成了整个外语系的笑柄,连带我们43o寝室也托了她的福而名声大振。

    想到这里,我又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看着她又要不高兴,我这玩笑也不能开的过头了。我用胳膊撞了撞竹喧,指了指空着的几个床位,“其他人呢?还没回来?”

    “约会的约会,没来的就还在家,剩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促膝谈心呢。”口气还颇不屑。

    说来也怪,兴许是高中时期被压抑过甚,一迈进大学校门,个个如同脱缰的野马。外语系向来是女多男少,因此很快成为其他专业虎视眈眈的对象。特别是我们的室花裴子瑜(我们给她封的),也是系花(全系男生公认),更是全校男生梦想中的公主,追求她的人能从人民广场一直排到外滩。

    “别酸溜溜的了,我陪你买水瓶去,”我在沉甸甸的双肩包里翻找着钱包,一回头,见竹喧还在那自言自语,“叶子,你说我俩才貌还不差,怎么就没人追呢?”

    “你忘了J大女生十回头的典故了?似子瑜这般才貌,确是凤毛麟角。”我猛地拍了下她的后背,唬的她一惊一咋的。

    “那是对我们的侮辱,亏你还当笑话讲。”竹喧总算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了,我推她出去,锁上门,边走边说:“是侮蔑,你当那是别的学校嫉妒咱们不就得了。”

    说实话,竹喧身上兼有南方女孩的柔媚和北方女子的豪爽,这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和她做室友绝对不会寂寞。

    从宿舍到学校小卖部要穿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这里可是校园鬼故事最有可能生的场所之一,另一处当然就是宿舍楼各层楼道的厕所了。

    “竹子,你硬拖我陪你,不会是……怕鬼吧?”我坏笑着,故意在每次经过这里总会打冷战的竹喧耳边轻轻嘀咕,“死叶子,”她反手挠我痒痒,我“咯咯”的笑着,戏弄竹喧是我人生的一大乐趣,也着实给枯燥无味的大学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亮色。

    “嘘,”我忽然在唇上竖起了食指。”

    “你又搞什么鬼,”话才出口,她自己立刻噤了声,还伸出手摸了摸颈中据说在普陀山开过光的护身符,“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从小就不信鬼神之说,看到她一脸的虔诚,早就笑的弯下了腰。

    “叶子,别笑,你看那,”竹喧神秘的指向林荫道僻静处的长凳处,拉着我躲到树后,隐隐约约看到两个肩并肩的侧面。

    “老情人?”我有些好奇。

    “足球队队长,学生会文艺部长,计算机系的大帅哥――向晖。”竹喧的口水都快要滴落。

    “你不是誓非老外不嫁吗?怎么又犯花痴了?”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三百度近视硬是不愿带眼镜的后果便是模糊一片

    “切,秀色可餐。看看总可以。”自从结束一段痛苦的初恋后,她就说要学习国外情侣之间好聚好散的潇洒。

    我凝神细看,“这人很有名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叶子,你是从火星来的吗?”竹喧猛拍我的脑袋,神色暧昧,“不知他身旁的女孩是谁?”

    “你管人家那么多事干吗?走吧走吧。”我拖着她就走,不再理会她的级八卦,这家伙绝对有做狗仔队的潜力。

    学校的小市向来生意红火,两个营业员根本照顾不来,这不,门口排上了长长的队伍,有些心急的同学嘴里已开始骂骂咧咧。

    市里被挤的密不透风,我皱着眉头一手用手扇着风,一手从货架上随便取了几包方便面。果真不出我所料,审美观点绝对令类的竹喧,手中提着的还是两个粉蓝色的水瓶。

    “不怕再丢了?”

    “这次在上面写上本姑娘的大名,看谁还敢偷拿。”在瞧见我手中的面时,她一把抢了过去,“你又吃这个。”

    “我减肥,别拦我。”我又抢回来。

    “你老吃这个没营养。”没说的,这位室友还挺关心我。

    “你就当我备库存吧,”女孩子的通病,时尚的追捧者,级购物狂,一到月底就口袋空空,通常只能以方便面充饥,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唉,所以说找个长期饭票是我的终极目标。”竹喧耸了耸肩膀,嘴微微上翘,吹着额前的刘海,晚风拂过,长飘飘,相对于我1oo年不变的齐耳短可有女人味的多。

    “嗳,叶子,”竹喧又开始挤眉弄眼。

    “你眼睛抽筋了?”我故意作弄他。

    “去,你的反应怎老比别人慢半拍,”她附耳道,“帅哥过来了,手牵着手,还真浪漫。”她摇头晃脑,陶醉万分。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仅仅看到两个背影,女孩身形纤细高挑,男子比之尚且高了一个头,宽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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