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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的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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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铁了心要在她家住,甘恬被逼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带孔淑华上楼。
  打开门,甘恬一边给母亲找拖鞋,一边在心里庆幸——早上出门前她担心贝贝会乱咬东西就将鞋架上的鞋子全都放进了玄关的柜子中。
  甘恬拉着行李箱径直将母亲领到自己的房间,说:“您住这间吧。”
  孔淑华扭着脖子四处张望:“上一次来好像不是这个房间。”
  “……前不久我把储物室腾了出来。”
  孔淑华信以为真,嚷嚷着要上厕所。
  甘恬惶惶不安地给母亲带路,踏进浴室,脏衣篮中的男士衣物映入眼帘,她连忙遮在脏衣篮前面,挡住孔淑华望过来的视线。
  甘恬指了指右手旁关闭的玻璃门,一颗心乱跳:“里面就是。”
  孔淑华咕哝了一句“怎么设计的”,一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甘恬转过身,吞了口唾沫,她把脏衣篮中的衣服拿在手上,在客厅里找了一个黑色的袋子,将衣物一股脑儿装到袋子里。
  待会儿直接送到干洗店算了,她拾掇完脏衣服,孔淑华就慢悠悠地出了浴室,好奇的目光四下扫荡,从天花板溜到茶几上的PS4,又看向倚在沙发上的女儿。
  甘恬拢了拢凌乱的刘海,右手提着袋子,乖巧地说道:“妈,我去上班了。”
  孔淑华笑着点点头,屁股一歪,坐在了真皮沙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  

  ☆、TVB

  孔淑华一连住了四天。
  每天早上甘恬出门时,她都会问一句晚上要吃什么,像学生时代一样;换下的脏衣服,孔淑华抢着全洗了;她每天都会把公寓打扫一遍——除了锁上的顾君齐的房间;还将茶几底下的游戏光碟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电视旁。
  两只宠物也被她喂养得几乎肥了一圈。件件事孔淑华都做得挑不出毛病,甘恬望着正在做饭的母亲的背影,心里嘀咕道,不愧是具有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持家有道的贤妻良母。
  虽然在平日里甘恬很想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但现在的她只觉得这浓醇的母爱是巨大的负担。
  这几天她隔半个小时就会给顾君齐打一通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甘恬害怕顾君齐不提前知会一声就回来,与母亲不期而遇。
  孔淑华端着一盘糖醋排骨走到客厅,看了眼滚做一团的两只爱宠,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你爸那死老头子有没有按时喂大白……”
  甘恬见缝插针提议道:“那您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或者打个电话问问爸。”
  “哼,我才不想理你爸。”孔淑华极其少女地撅着嘴回了一句。
  说完,母亲又走进烟雾缭绕如盘丝洞一般的厨房。
  她的父母虽然在大事上经常意见相左,但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上总默契到了极点。孔淑华住进来的第一天晚上,甘恬打电话给甘政义让他把离家出走的老婆带回去,甘政义也是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才不想管她。”
  甘恬看着几缕袅袅上升的白烟,无奈地开口:“妈,你是不是又忘了把抽油烟机打开了?”
  厨房里的女人替自己辩护道:“你这高级玩意儿和家里那个差太多,我用不来。”
  家里那台机器有些年头了,甘恬一边走一边说:“我过几天给家里换一台新的抽油烟机。”
  孔淑华立刻高声啐道:“换什么换!就知道乱花钱,把钱留着当嫁妆!”
  停顿了两秒后,孔淑华的声音裹着酸甜的香气与呛人的烟气扑向甘恬:“要不然存着当房子和车子的首付也行。”
  胸腔里的一颗心像是被烧红的木炭烫了一下,也滋滋地冒着热气,这缕热气浸入了血液汩汩地流向四肢百骸,全身温暖极了,甘恬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胀。
  “您倒是什么都替我想好了。”她伸长手臂打开油烟机的开关,“但目前我没想过买房,公司那么近,车子也不需要。你和爸没必要省那些钱,该换的东西就换,想买什么就买,过日子就过得舒坦点,也不要想着帮我攒首付之类的。五一时,你和爸一起去旅游怎么样?你们选个地方,我帮你们订机票。”
  “我懒得理你,你还一个人说起来了。”话仍有些不中听,孔淑华的语气却似乎软了许多,“我和你爸岁数都这么大了,老太婆和老头子有什么好旅游的。”
  孔淑华忽然扭头睃了甘恬一眼,拿着碗的手一抖,几滴水溅进了油锅。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孔淑华说:“你和你的男朋友一起去吧。”
  甘恬眼皮一颤:“你——”
  “你当你妈老年痴呆了?玄关的柜子一打开就是几双男人的皮鞋!还有,你说我住的房间以前是放杂货近期腾出来了的——你在另一个房间睡,为什么你的衣服全放在我的房间里?”孔淑华狠狠地一耸眉毛,拿着锅铲在锅里不停地翻炒,“幸好你们是分房睡!那男的呢?出差了还是不敢见丈母娘?”
  尾音落入空气,门铃就响了。
  孔淑华不紧不慢地关了火,像老佛爷似的睨了女儿一眼,一边脱下粉色围裙一边说:“八成是我女婿回来了,我去开门。”
  甘恬犹豫了一下,亦步亦趋地跟在母亲身后,她只觉自己像是刚变为人形的小美人鱼,脚跟刺得疼痛难忍,仿佛她们不是去开门而是前往刑场。
  门外的人正是顾君齐,他低头扫了眼中等体格的妇女,眉宇间刚拧出一个结就瞟见甘恬欲言又止的脸,高高蹙起的眉头像是衣服上的褶皱般被迅速抚平。
  顾君齐扬起足以融化冰雪的温暖人心的笑容,说:“阿姨,我是甘恬的男朋友,顾君齐。”
  孔淑华不为所动:“进来吧。”
  顾君齐拖着行李箱踱进来,瞥见女友如同见到了突变生物一样惊讶的表情,他捏了捏甘恬的脸颊:“交给我处理。”
  一坐下,孔淑华就开始发问:“小顾是吧,你和甘恬在一起多久了?”
  顾君齐如实说道:“我和甘恬认识的时间并算不长。”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甘恬,握住了她的手,再次对上孔淑华审视的目光,“但我是真心喜欢甘恬。”
  一旁的甘恬下意识地去摸口袋中的手机,凭着记忆按了录音。若是早知道他会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她一定提前录下来,每天播放几遍过过瘾。
  孔淑华端着架子又问道:“你是奔着结婚去的吧?”
  顾君齐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工作是做什么的?”
  “飞行员。”
  “经常出差?”
  “是的。”
  孔淑华突然抿紧唇不发问,自上至下地打量着顾君齐,像是要把他里里外外都看个透。
  看了一会儿,孔淑华才问道:“工资多少?”
  顾君齐报出了一个数字。
  孔淑华甚是满意,她斜了眼甘恬,又问:“除了正职外还有其他的收入吗?”
  “有。”
  “严刑拷问”就此打住,孔淑华起身去厨房:“吃饭吧。”
  岳母慢悠悠地拐进了厨房。
  顾君齐往沙发上一倒,长长地舒了口气:“装得真累……”
  甘恬冷眼瞧着他,手伸到口袋里胡乱按了几下,口中讽刺道:“你有本事像平常一样甩脸色给我妈看。”
  顾君齐笑着站起来:“我可不想打光棍。”
  未来的丈母娘一旦出现在视线范围内,顾君齐就立即入戏扮演五好女婿,他接过孔淑华手中的碗筷,装模作样地称赞了一句“阿姨厨艺真好”。
  吃饭时,孔淑华见缝插针地盘问了几个问题,基本是关于家庭和经济方面。
  顾君齐一一详细地作答。
  他们一来一往,像对弈的棋手一样,根本匀不出时间来理会甘恬。
  甘恬乐得清闲,闷头扒饭,吃到最后胃撑得慌。
  未来的女婿主动揽下收拾碗筷和洗碗的重任,孔淑华也不见外,点点头就在沙发坐下,轻车熟路地打开甘恬的笔记本看TVB剧。
  没看一分钟,孔淑华从电脑中抬起头,对女儿说:“你今晚和我睡。”
  甘恬正在擦桌子,手指下自然地缠绕着抹布的一角,像攀附在围墙上的凌霄花。
  半边手掌又粘腻又冰凉,她低声说:“知道了。”
  厨房里的顾君齐将母女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正巧甘恬捏着脏兮兮的抹布走了进来,她拿过他手中沾满泡沫的瓷碗,小声说了一句:“我洗吧。”
  顾君齐扭开水龙头在水柱下冲手,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这几天都是在我房间睡?睡得可还满意?”
  甘恬不咸不淡地说:“还好。”
  顾君齐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暗自回忆自己是否说过会惹得她多想或者不高兴的话——似乎并没有,他想不通她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古怪。
  “怎么了?”他靠近了她一点,低下头凝视她,“生气了?”
  “没有的事。”甘恬望着漂浮在水上的泡沫,指尖的触感仍有些凉腻,她用力咬了一下嘴唇,“也许是我以己度人了——但你没发现我妈听到你的工资时的态度吗,我总觉得她不是对你满意,而是对你的工资满意。”
  顾君齐不以为意:“都一样,对年薪满意也是出于对我的能力的肯定。”
  甘恬内心很纠结,以她对母亲的了解,孔淑华并非是肯定顾君齐的能力,很有可能只是肯定那个数字。换言之,若是有同等数额的年薪的男人站在孔淑华面前,母亲一定会犹豫女婿的人选。
  但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她的想法向来阴暗偏激,更何况有着“母女”这一层关系,她要是在顾君齐面前多说几句,就有点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意味,且恶意揣测的对象还是自己的母亲,她不敢想象他会怎么看待她。
  两相无言,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孔淑华一直看到十一点才意犹未尽地关电脑,风风火火地洗漱了一番后,她趿拉着拖鞋进了房间,掀开被子躺下了。
  孔淑华踢了踢甘恬的小腿:“没睡吧?”
  甘恬背朝着母亲,闷声道:“什么事?”
  “我们来谈谈小顾吧。”
  果然,甘恬一动不动等着母亲发话。
  “主职工资不低,还有其他收入,家里也是开公司的。经济我不担心,但你最好弄清楚他每个月有多少外快,我不方便多问。男人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存款也要摸清楚,心里有底。”
  甘恬有点不耐烦:“有必要吗?他也不知道我的存款是多少啊。”
  孔淑华掐了一下女儿的手臂,尖着嗓子啐道:“你傻啊,他经常出差,不弄清楚每一笔钱,保不准什么时候在外面偷偷摸摸地养个小姑娘。我上次还听人说那谁谁家的儿子结婚才一个月,就和高中生搞在一块,吓死个人!”
  甘恬又好气又好笑:“反过来说,他经常出差,我给他戴绿帽子的概率也很高。”
  “甘恬,你存心跟我抬杠是吧?!”
  甘恬在黑暗中撇了撇嘴,此时的她被薄薄的被子裹成一团,如同毛毛虫一样,她费力地挪动身躯。
  孔淑华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精神逐渐涣散:“我还挺满意小顾的……外形条件家庭条件样样都不错,也没大你几岁……自身条件这么好,反而更加不放心。”
  甘恬仍然不说话。她睁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时间在她每一次的心跳中一点一点流逝,耳边传来孔淑华平稳的呼吸声。
  她蜷缩着身体,想起顾君齐第一次握住她的手的那个夜晚。他的确如母亲所说,是优质男人。那她呢?虽然审美有差异,但她有自知之明,她不过是路人长相,不丑但也算不上美。月薪刚过平均线,家境也一般。
  甘恬在心里问自己,她又喜欢顾君齐什么?性格自然不可能,长相,他虽然帅但她更偏好柔和一点的五官,他的眉宇像他的人一样,太过凌厉。她无声一笑,总不会是为了钱吧。还是像那句话说得一样,只是在特定的时刻互相看对眼了?
  她笨重地翻了个身,算了,她想,喜欢本身就没有原因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  

  ☆、Hg

  天还没亮,顾君齐就被一阵噪杂的嗡嗡声吵醒。他心头冒火,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连拖鞋也没穿,光着脚下了床。
  打开门,客厅站着的正是勤劳的岳母大人。
  “小顾啊,哎呀,把你吵醒了?”孔淑华见未来的女婿鞋子也没穿就从卧室走出来,她弯下腰把吵闹的吸尘器关上了。
  顾君齐敢怒不敢言,憋屈地说:“……没有。”
  孔淑华扔下手中的机器,提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菜篮子出门买菜去了。
  顾君齐回了房,想睡却睡不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支起身体穿上鞋,进了甘恬的房间。
  床中央仿佛鼓起了一个山丘,甘恬整个人埋进了被子中,只有一撮头发露在外面。
  顾君齐扬了扬眉,长臂一挥,猛地掀开被子。
  裸…露在外的皮肤立时接触到冷空气,睡梦中的甘恬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他心起戏弄之意,右手捏住甘恬小巧的鼻子。
  甘恬闭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在她打中自己之前,顾君齐松开了手。她像婴儿一样缩成小小的一团,却是防备的姿势,蹙着眉始终不愿意睁开眼。
  顾君齐禁不住用力地掐了掐甘恬的脸颊,甘恬纹丝不动。见女友还不醒,顾君齐想都不想就去挠她的脚掌。
  只挠了一下,甘恬就从床上弹了起来,黑长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如同鱼尾一样在空中摆动了一下。
  她睡眼朦胧地望向坐在床沿上的男人,大声吼道:“顾君齐,你无不无聊?!”
  顾君齐勾唇一笑,喉咙中的话还未说出口,手臂处的刺痛顷刻传至头皮——甘恬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臂。
  他像抚摸喵喵一样摸着甘恬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乖,松口。”
  甘恬抬起头气呼呼地瞪了顾君齐一眼,撂下他,穿上拖鞋走出了卧室。
  天刚亮,公寓内的光线略微昏暗,甘恬按开浴室的灯,视线掠过脏衣篮中的男性衣物,脸不由自主地火烧火燎起来。她抿着唇屏着气,拿起衣服急忙塞进了洗衣机中,砰地关上洗衣机的盖子。
  掌心好似被他的衣服烙出了一个疤痕,又热又痒。
  甘恬拿起牙膏往牙刷上挤了一点。
  顾君齐慢悠悠地踱进来,他瞟了眼空无一物的脏衣篮,唇角漾出一抹笑:“辛苦了,老婆。”
  甘恬从镜子中剜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说:“我们还没结婚呢。”
  “我提前演练一下。”顾君齐俯身在她耳边说。
  周身的空气逐渐升温,甘恬往旁边站了点,低垂着头不敢看镜子,她迅速洗漱完后,狼狈地跑出盥洗室。
  甘恬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一杯温水,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她早已成功戒掉了微博,消磨时间的工具变成了手游。
  她玩了两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语:“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甘恬打了个激灵,稳稳攥住手机,她不满地看向身后的男人:“……顾君齐,你说话一定要靠得这么近吗?”
  “声音小了你又听不到。”顾君齐蹲下身往宠物的食盆中添了点水,嘴中数落着甘恬,“一有空就知道玩游戏。”
  甘恬指着茶几上的PS4,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立场说我?”
  “我至少懂得劳逸结合,况且——”顾君齐站起身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分数,“你居然还有自尊心继续玩下去?”
  她恶声恶气道:“管得宽!”
  顾君齐看着甘恬恼羞成怒的神情,心情愈发畅快。
  他在甘恬身边坐下,向她伸出了手:“手机给我。”
  甘恬怀疑地看着他:“干嘛?”
  顾君齐倨傲地说:“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之间的差距。”
  甘恬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把手机放到他的掌心。
  顾君齐不像她一样把手机捧在掌心,而是搁在茶几上,点开了对局。虽然他也只用了两根手指,但反应明显比她敏捷很多。
  屏幕上的分数早已超过最高纪录,顾君齐侧头看着甘恬,得意地扬了扬手机。
  他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甘恬没有稍加细想就脱口而出道:“这就是你十年如一日地用指头告消乏的修炼成果?”
  顾君齐徐徐放下手机,高高吊起的嘴角与手臂一道慢慢降低,英挺的眉毛下一双锐利深沉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甘恬。
  甘恬心知自己口快说错了话,偷觑着男人,圆场的话还未说出来,后脑勺被便一只温热的手掌托住,顾君齐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在柔软的唇上浅尝辄止,他便将舌头款款探了进来,灵活地在她口中游动,甘恬只觉心肺中残存的氧气全被他勾了出来。
  她隐约听见了门铃声,重重地捶打顾君齐的臂膀。顾君齐不管不顾地继续吻着,右手隔着衣服在她腰上捏了两下,他才放开她。
  他慢条斯理地立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了甘恬一眼,后者正魂不守舍地对着抱枕发呆,顾君齐踱到玄关,身体前倾打开了门。
  孔淑华满载而归,她一边放下手中的篮子,一边大声问道:“你们还没吃早饭吧?”
  她瞥见女儿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不等他们答话,孔淑华又问:“甘恬,你的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
  甘恬恼火地嚷了句“哪有什么样子”,匆匆跑进了卧室。
  “死丫头。”孔淑华啐了句,余光掠过一旁的顾君齐,年纪再大的女人也有过青春,她心里猜出了个七八分。
  孔淑华明知故问道:“她怎么了?”
  顾君齐淡淡一笑:“可能……缺氧吧。”
  孔淑华把篮子里的蔬菜一样一样拿出来,话锋一转说:“你别看她长得文文弱弱的,脾气可倔得很呢,不仅倔,还爱较真儿。你无心说的一句话,她能翻来覆去在心里想个十几遍——偏偏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就等什么时候翻旧账狠狠蜇你一下。我是个老古董,总觉得女人找个好夫家不愁吃不愁穿才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她却觉得我封建,束缚了她的手脚。她岁数一年大一年,我生怕她嫁不出去。还好小顾你不嫌弃她肯接纳她。”
  顾君齐但笑不语。
  “批…斗大会吗?我怎么了我?妈,在你眼里我脾气大自身条件差,顾君齐愿意和我在一起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就应该磕头谢恩感激他的圣宠?到底谁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种?!”甘恬原本就没有走进卧室,她站在过道上,听了母亲的话,折回客厅叽里呱啦说了一串。
  孔淑华冲顾君齐努了努嘴:“你看,这臭脾气。”
  甘恬心火更旺,她知道顾君齐比那些秃顶大肚子的老男人要好上几百倍,虽然她有时候也会很自卑,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孔淑华有必要姿态如此之低吗,接纳她?她是被社会拒绝的废人还是等待回收的垃圾?
  “我——”
  只吐出一个字便被叮咚的门铃声打断。
  顾君齐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甘恬,又望了望孔淑华,正要去开门,就被未来的岳母拦住。
  “应该是找我的。”
  孔淑华晃晃悠悠地走到玄关,打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见到妻子,洪亮地咳了两声,挠了挠稀疏的后脑勺,说:“回家吧。”
  孔淑华轻哼一声,让丈夫进屋:“你坐着等一会儿,我东西还没收拾好。”
  甘政义闻声踱到客厅,瞧见女儿身边立着一个陌生男人,他盯着妻子的倩影,愣是没能挤出一个字来。
  甘恬正在气头上,硬邦邦地介绍道:“爸,这是顾君齐。”
  顾君齐礼貌性地喊了甘政义一声“伯父”,甘政义也十分客气,两个男人略显拘谨地站着交谈了几句,气氛便冷了下来。
  甘恬一句话也不说,有意冷落他们。
  等了一会儿,孔淑华终于拖着行李箱从甘恬的房间走出来。
  甘政义悄然松了口气,他握住行李箱的手柄,对顾君齐说:“下次……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详细谈谈吧。”
  顾君齐忙不迭地点头。
  关上门之前,孔淑华警告地瞪了甘恬一眼:“你可别冲小顾乱发火啊。”
  甘恬怒极反笑,不声不响地转身回房。
  顾君齐跟在她身后,即使孔淑华不说,他也知道甘恬向来爱东想西想。
  他无奈地问道:“生气了?”
  她陡然停下步伐,掉过身来阴阳怪气地说:“不敢。我活了二十五年,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我满意我妈也满意的男人,踩着了狗屎运如愿以偿地和你在一起,当然要想着怎么讨你欢心了。你要是嫌我作了一脚把我踢开,我妈又得逼债似的向我讨要女婿。”
  顾君齐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后,他握住她的手,微微弯下腰平视甘恬:“主观色彩太重,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她撞进他如同黑水银般幽深的眼中,那两道黑色帷幕中呈现的是一张遮掩不住的讥讽的嘴脸,甘恬用手掌揾住脸颊,心里后悔自己又口不择言了。
  “对不起……”她抬起头,抿了抿唇,“但我还是有点生气……所以请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免得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言毕,甘恬小跑进了卧室。
  顾君齐望着迅速关上的桃木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性格敏感嘛……

  ☆、xy

  直到中午甘恬才从卧室走出来。
  顾君齐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回头看了看她:“饿了吗?”
  甘恬摇了摇头,低声问:“我是不是太情绪化了?”
  一说出口,甘恬就觉得她太狡猾了,低姿态地问出这种问题,明摆是想让他顺着话头安慰她“并不情绪化”。明明是她太锱铢必较,却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无法改变她自己。
  顾君齐半条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他遥遥地望了她一眼,说:“没有,正常的情绪袒露。况且女人不都是敏感纤细的?”
  敏感又纤细,弹簧吗。
  甘恬心里仅存的郁气烟消云散,她很是无语地看着他,半晌才问道:“这是哪本书教给你的知识?《怎样征服美丽少女》?”
  顾君齐不屑一顾:“你觉得我会看那种书?”
  甘恬再一次误解了他的意思,她酸溜溜地说:“也是,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即使披着抹布站在大街上,也会有数之不尽的女人向你索要联系方式。”
  顾君齐张了张口,决定避开话题的雷区:“我饿了。”
  “我去做饭。”
  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孔淑华买回来的时蔬,甘恬挑出一部分,打开冰箱,将剩下的蔬菜放进了冰箱。
  顾君齐用手指拨了拨生菜叶,他拖长嗓音喊:“女朋友——我想吃面。”
  “好像吃完了。”甘恬说。
  冰箱里有各式各样的果蔬、五花肉、老干妈和几听啤酒,唯独没有面条。
  “先凑合一顿吧。”她拿起蔬菜进了厨房。
  等待的时间里,顾君齐在甘恬的游戏光碟中翻出了一盒,载入了游戏。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顾君齐也还是无法接受眼如铜铃大的美少女。平日里,他习惯了打打杀杀的游戏,一时没完没了的对话,心底不禁生出一丝烦躁。
  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他想。
  甘恬从厨房走出来,就见顾君齐一反手将黑色手柄摔在了沙发上。
  顾君齐愤怒到了极点,他指着屏幕上墨色直发的卡通少女形象,说:“这算什么鬼?她不高兴我旬吻住她’为什么会直接结束游戏?”
  甘恬神情难掩鄙夷:“好惨。要旬倾听她的抱怨’,你看你有多么不懂女人的心。”
  “晚上来我房间。”他一秒不落地观察她的表情,“给我补补女人心?”
  “……我拒绝。”
  顾君齐一面拿起筷子,一面说:“你又不是没去过我房间。”
  甘恬涨红脸辩驳道:“那时你又不在!况且是特殊原因我才会去你的房间睡!”
  顾君齐用独特的鼻音嗯了一声,他拉开椅子坐下:“今晚你也当我不在好了。”
  等了半分钟,对面的人也没回话。
  顾君齐看着默默吃饭的女人,问:“怎么?”
  “当你不在。”甘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午饭结束后,顾君齐犯困,靠在沙发上打盹。
  醒来时,甘恬正坐在白色毛毯上,继续玩着他没有完成的攻略游戏。
  顾君齐站起来活动身体,目光掠过茶几上的《花间集》样刊,他挑了挑眉,拿起厚重的杂志一目十行地阅览。
  当他看到一款价格低廉的手表旁印着几个黑体的“尊贵”、“奢华”的字样,顾君齐无声勾起嘴角:“你们杂志的编辑写软文都不经过脑子?”
  甘恬扭头望了一眼,这一版面正是她写的。
  为了给自己争面子,甘恬絮絮叨叨道:“夸张懂吗?更何况,对于你来说这款表很便宜,但对别人来说就相反了。这本杂志的受众不包括你,你别看。”
  顾君齐合上杂志,瞟见封面上蓝色字体的“精英男士刊物”,唇角的弧度越发得深:“精英男士不就是我这一类的男人?”
  甘恬轻哼:“你真够自信的。”
  “我记得你说过,能上你们杂志专访的——”顾君齐只说了一截,就不再继续。
  他提示得够直白,甘恬立即想起许久之前说过的话。
  她玩起文字游戏:“对啊,我说过。确切来说,你和那些接受专访的男士们不属于精英而属于‘高不可攀’这一范畴。”
  “伟大的编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顾君齐习惯性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女朋友,我们去超市买面吧。”
  他对面条如此执着,甘恬只能起身去卧室换衣服。
  顾君齐驾车载着甘恬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超市。
  超市正在做促销,选完了面条,他们从米粮区踱到水果区。
  顾君齐视线溜来溜去,瞧见不远处货台上放着成堆的榴莲,他斜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唇边渗出一抹笑意。
  待二人走近,他也顾不上扎手,拿起一个切开了的榴莲递到甘恬鼻子边上。
  甘恬的脸当即皱成一团,猛地推开他的手:“好玩吗?!”
  他看着她吃瘪的表情,心满意足地说:“好玩。”
  这男人的幼稚程度又创新高,总会变着法儿抓弄她。
  出门前甘恬图方便穿了一双平底鞋,堪堪只到他的肩膀,她仰着脖子瞪着他,恨不能在他的黑色漆皮鞋上留下一个脚印。
  “动感光波发射——”
  一个小男孩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跌跌撞撞跑过来,伸长小短手重重地推了甘恬一把,嘴中还应景地配着音。
  甘恬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推,整个人失去重心跌进了顾君齐的怀里。
  男孩一边拍手一边哈哈大笑,冷不丁地发现对面有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正瞪着自己。小男孩落地至今五年,捣蛋闯祸无数次——不过,即便是母亲扬言要揍自己时,眼神也远没有如此森冷。他登时噤若寒蝉,怯生生地望了男人一眼,便灰溜溜地跑了。
  反观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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