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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的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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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过去一天,她却还在想着昨天的事。去把卡还给他,再告诉她的心意吧,她想,她暗自给自己打气,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啊。
  一躺下,鼻子就不通气。甘恬也顾不上这么多,她的想法一秒钟变换一次,一会儿觉得她没错,一会儿又想去道歉。这样犹豫不决无法定夺地持续到下午,她慢吞吞地起床,洗漱一番后,往前走两步又遄返,她还在踟蹰。
  喂完贝贝,她将房间打扫干净,囫囵吞枣地看完一本书,等到发觉无事可以让她转移注意力后,甘恬拿起三张卡,硬着头皮按响顾君齐家的大门。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他来看门。
  她心里忽地升腾起一缕恼意,自讨无趣的事她到底要做多少次才会醒悟。
  甘恬又回家睡下,她闭着眼命令自己睡觉,不要再想其他的事。还未睡着,孔淑华的电话就打来了。
  “什么事?”她沙哑着嗓子问。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孔淑华尖声说,“除夕夜你不打算回来是吧?那正好,我少做一个人的饭。”
  “知道了。”
  “快点,天黑得早,你这半个瞎子又看不见。”
  甘恬放下手机,起身穿衣。
  或许是大伙儿都回家过年了,甘恬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一整天她都只喝了一点水,车程颠簸又远,酸水直冒上喉咙,她几次三番差点吐出来,捂住嘴勉强忍着恶心,在极度不舒服的状态撑到回家。
  如母亲所言,不到六点,天便暗了下来。甘恬摸索着上楼,进门还没坐下,孔淑华就装模作样地往门外探头,她回头看着神色恹恹的女儿,哼笑道:“我的女婿呢?以你的眼光挑选的女婿呢?在哪儿啊?”
  甘恬蹙了蹙眉头,正要呛回去,一阵呕意倏然冲上来,她捂住嘴跑进了卫生间。
  孔淑华眼见女儿弓着身子呕了大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她站在甘恬身后,狐疑地问:“你别是怀孕了啊?”
  甘恬抽出纸巾擦拭着嘴角,无精打采地一笑:“我要是怀孕了你还真打断我的腿?肚子里有种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吗,女婿孙子都有了,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你少给我拽成语!”孔淑华把手中的围裙掷向沙发,正色道,“我想你结婚可不希望你没嫁人就怀孕。”
  “也是。”甘恬满腹怨气,唇角不由得泛起讥讽的弧度,“我要是未婚先孕败坏你的清白家风,你们少不了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所以才一直撺掇我嫁个有钱人是吗?毕竟脑满肠肥的老男人含金量可比刚出社会的小年轻要高得多,有钱你们的腰杆就比黄金还硬,没钱你们就是纸片糊的,风一吹就倒。”
  孔淑华被她激得眉毛一耸,声量也抬高不少:“你这死丫头,阴阳怪气说的是什么话,大过年的,你回来是想吵架?”
  “是你先开这个头的。”
  书房里的甘政义听见动静,疾步走到客厅,站在妻女中间,想插嘴奈何嘴笨,支吾半天也说不出规劝的话。
  他只好扭脸训斥女儿道:“你读了十几年的书,学的就是怎么顶撞父母?”
  “顶撞?”甘恬怒极反笑,“这也算顶撞?难道在您眼中,我对你们说一个‘不’字就是大不敬?我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听从你们的安排找个好夫家把自己嫁掉?”
  孔淑华沉沉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不是妈势利眼,现在房价那么高,你真以为情情爱爱能当饭吃?你也不是小姑娘了,二十五的人了,女人禁不起老,再挑剔几年,别说年轻一点的男人,连老头子都看不上你。”
  她苦口婆心的劝告却起了反作用,甘恬胸腔中翻腾的怒气全都具象化为口不择言的话语:“没结婚在您眼中就这么掉价?而且你又以为我看得上那些年龄是我的两倍甚至三倍的糟老头?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我还非得上赶着嫁是吧?且不说他那活计能不能用,说不定我还没从他那儿拿到一分钱,就得一把屎一把尿给他送终呢!到时候怎么办?钱没给你们赚到,离婚二嫁你们脸上更加无光吧?”
  此刻的她仿佛是从笔直倾斜且望不到底的山坡快速滚下来的圆球,明知道自己口无遮拦的行为不对,却怎么也无法停止。
  孔淑华气得浑身乱颤,甘政义瞧见妻子的模样,左手扶住妻子的肩膀,将另一只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扔在桌上:“你一个女孩子说的净是些下三路的话,像什么样子!”
  “我说什么了,难道不是事实吗?”残存的理智被吞噬,甘恬将矛头对准父亲,“倒是爸您,似乎从小就对我的性别有意见,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她牵了牵嘴角,“在您眼中不带把就是原罪就是‘赔钱货’对吧?你们不就是想榨取我最后一点价值吗?哪一次不是钱钱钱,就差明码标价在我身上贴个价签,等哪个没长眼的有钱人把我买回家!”
  甘政义脸色一白,他嗫嚅道:“我无心的一句话……你也记那么久。”
  甘恬冷笑道:“一次是无心,两次三次都是无心?”
  明白隔阂产生的原因,孔淑华握住女儿的手,安抚道:“你爸还经常说我‘没脑子’、‘暴躁症’、‘目光短浅’呢,难不成我要和他离婚?你还不了解你爸,拙嘴笨舌说不出好听的话,他怎么会真嫌弃你。”稍稍停顿,她继续道,“谁家不是优先考虑条件优的?你这孩子倒好,富的不选反而扶贫济困,真要结了婚有你受的。”
  甘恬从母亲温暖的手掌中抽回手,平声静气地问:“您这算是经验之谈?”
  中年夫妇一僵。
  早些年赶上企业改革,孔淑华和甘政义虽有文凭在手,但年龄偏大,再者无硬性技术且没有人脉,得到了一笔买断工龄的工资,便双双下岗。
  眼见有位乡下亲戚下海做生意,腰包赚得鼓鼓的,而这位亲戚穷困潦倒时还向他们借过钱,且大字不识一个,昔日黑瘦得没有人形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西装革履的商人,身为知识分子的夫妻俩不甘示弱,拿出积蓄也跟着学起做生意。
  事实证明,满身穷酸气的书生没有经商的头脑,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赔了个精光。甘恬还记得那段日子家里很是拮据,说捉襟见肘、一块硬币掰成两半花都不夸张。
  后来那位亲戚——也就是二叔叔记起当年的情分请父亲去帮他,境况才逐渐好转。但孔淑华的心病却落下了,本是开明的知青,思想却愈加封建。甘恬大三时有考研的打算,孔淑华却说“有个大学文凭就行”;周围人纷纷报考公务员,孔淑华却在某一天的饭桌上啧啧嘴,说:“哪儿有什么铁饭碗,我和你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于是,甘恬遵从母亲的旨意选择工资高的offer——虽然那点月薪入不了孔淑华的法眼,每一次回家她都会念叨两句。从大学毕业开始,母亲就催促她结婚,觉得越年轻嫁上好人家的机会就越大。后来甘恬搬出去住,她也时常打电话来,也时常为“人生大事”而争吵。
  彼此梗着脖子争了几年,谁都不肯退让,便僵持到现在。
  夫妻俩默契地对视一眼,孔淑华撇撇嘴妥协道:“行行,以后不逼你结婚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甘政义搓着满是茧子的双手,缓缓道:“爸爸也向你道歉。”
  情绪再激动时都没有流出的泪珠霎时砸在手背上,甘恬捂着嘴忍住呜咽声,她想,真狡猾,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顾君齐是,陆江引是,何蒙舟是,就连父亲也是,比她先一步低头,他们倒是都显得气量十足,反衬得她心眼小爱斤斤计较。想到方才的她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尖酸刻薄和鬼吼鬼叫,甘恬便越发厌恶这样的她,活像一个丑角。
  真是失败。
  她有些崩溃地掩住脸,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孔淑华看着女儿哭得像泪人似的,心里也不好受,她轻抚着甘恬的脊背:“行了,你在我肚子里待了十个月,我还不晓得你的性子吗,瞧着没脾气温温和和的,实际上倔得要命,生起气来就跟吃了炸药包似的。”
  甘政义木讷地立在一旁。
  孔淑华回头望了一眼饭桌,无奈地叹道:“大过年的,我还做一桌子的菜……真是的。”
  “对不起。”甘恬瓮声瓮气道歉。
  “不说了,再说下去你又得哭。”孔淑华扬声吩咐,“老甘你去热菜,咱们好好过年。”
  虽然中途有不愉快的插曲,但这顿年夜饭好歹算是吃完了。
  甘恬留下过宿,刚洗漱完,孔淑华就踱进卧室。
  “刚才忘了问你,上回我给你打扫卧室,在你的书里发现了何蒙舟的照片——是这个名字吧?你还喜欢他?”孔淑华跷着二郎腿坐在床沿。
  甘恬摇摇头,声音有些微的低微:“我无意间翻到他的照片,正好你喊我吃饭,就随手夹进书里了。”
  孔淑华点了点头:“那就好,前两天我还在菜市场看到他和他妈,一个大男人又白又瘦,像个痨病鬼似的。”
  甘恬默然,她对何蒙舟再无任何情感,爱慕愤怒同情都如烟散去。她只希望他不要再欺骗其他的毫不知情的女生。
  母女俩坐着聊了一会儿,孔淑华便起身离开。甘恬蜷缩着身子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意外地睡得很踏实。
  夜半,她被炮竹声吵醒,甘恬醒来痴坐在床上,发了半晌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了她勇气,她拿出手机找到顾君齐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
  “新年快乐。”她一边说,一边敲下这四个字。
  她把手机放在柜子上,侧卧在床,关上灯,等待着他的回复。
  视线又被黑暗笼罩,她很是失落地想,那怕是敷衍的群发短信也好,只要他理会她。
  手机屏幕却始终没有亮起。
作者有话要说:  码了一天终于完成了榜单字数,被自己的时速感动得泪流满面T^T

  ☆、1vs1

  顾君齐打开包厢的门便听见周方予刺耳的笑声,他睇了一眼拉着周大小姐聊天的秦忆佳,又环视包厢一圈,他的双亲,周家兄妹,周老太爷,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水蛇一般攀在周远宁的肩上。
  他拣了一个离周方予最远的位置坐下,丝毫不忌讳有长辈在座,向着双亲发问:“为什么每年的年夜饭都要和周家绑定在一起?”
  周老太爷乐呵呵的,似乎毫不介意他目中无人的态度。
  秦忆佳扭头瞪着儿子说:“你给我闭嘴!大过年的吃个饭也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顾君齐翻了翻眼皮:“看到你和周大小姐我就吃不下。”
  秦忆佳深吸一口气正要发作,顾博年拦住她,无奈地瞥了儿子一眼:“你们母子俩一见面就要吵架。”
  “天生气场不合。”顾君齐呷了一口茶,“我妈脾气这么暴躁,也只有您受得了她。”
  顾博年苦笑地摇摇头。
  顾君齐左手方向空出两个位置,便是周远宁的座位,他双腿交叠坐在实木雕花椅上,挺直的脊背靠着椅背,他身着宝石蓝丹宁布风衣,扣子全都解开,露出内里的蚕丝滚金边衬衫。即便是坐着,他也紧紧地搂着妖艳的女伴,仿佛二者同根生,离开了彼此就不能活。
  周远宁故作惋惜地叹道:“一年又一年,你怎么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顾少下定决心要娶张姆妈?”他摸着洁净的下巴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虽然她老是老了点儿,姿色也一般,但怎么也比冷冰冰的游戏机强。”
  顾君齐闻言眼风飞向他怀中的女人:“这是刚整容回来的韩子鱼小姐?”
  “飞行员什么时候开始收高度近视的人当机长了?”周远宁挑挑眉。
  顾君齐正欲开口,那鹌鹑似的女人忽然面含娇羞地娇嗔道:“远宁,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好不好?”
  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顾君齐别开脸,讥讽地勾了勾嘴角。
  他听到周远宁说“放心,不是因为你,我和他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这嗓音温柔低醇,蕴着说不尽的缠绵缱绻,好似他们真是鹣鲽情深的恋人一样。顾君齐余光瞟见对面的周方予时不时望向这边的视线,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了。
  “我被周总的演技感动了,”顾君齐端起酒杯遥遥一碰,“明年分红我少收你二百五十块,算是支付你的表演费。”
  周远宁英俊的眉眼一弯,温和地笑了笑:“不用,我周远宁从不贪小便宜,这二百五十块照付无误。”
  两人互相挤兑几句,年夜饭吵吵闹闹开席。
  顾君齐基本没动筷子,倒也不至于真因为对面状似母女的并蒂莲而吃不下,只是没胃口。他盯着大圆桌上铺的红绸桌布出神,满桌的山珍海味却不如一碗稀松平常的面更吸引他,想到那呆子一样的女人,顾君齐心里就烦躁起来。
  酒过三巡,顾博年已有七分醉意,虚飘飘的,他支起混沌的脑袋看向妻子身旁的年轻女人,又望一眼儿子,突然提议道:“君齐,我看你妈挺喜欢方予的,你们三个又是一起长大的,远宁我不担心,倒是你和方予,一个快三十一个二十有五,不如试着处处看?”
  众人俱是一愣。
  顾君齐立刻拒绝:“我妈喜欢所以我就要娶她这是哪个封建王朝的法律?”
  周方予比他的反应更大,她与顾君齐自小两看相厌,就如獴和蛇一样是势不两立的天敌,更何况她的心思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她也没有和助理抢男人的打算。
  她拨浪鼓般摇头:“叔叔,您喝高了,我一直视顾君齐为哥哥,他——”堪堪说了一截,周方予觉得恶心到了极点,她掐着嗓子又换了一副腔调,面上带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没提前告诉你们是我不对。”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对象了?”秦忆佳不大相信地问。
  周方予咬咬牙,继续扯谎道:“因为他是外国人,上次去国外就是为了见他……对不起阿姨,我不该瞒着您。”
  秦忆佳点点头,回头对丈夫说:“我就说吧,他们俩要是真能生出点火花早在一起了,还用得着你多嘴?没酒量就别喝酒,让别人看笑话。”
  无人赞同自己的想法,顾博年只好讪讪地干笑。
  秦忆佳似笑非笑地对周远宁怀中的女人颔首:“见笑了。”
  女人羞答答地将脸埋进周远宁的臂弯。
  局势反转,顾君齐知道接下来话题的主角是周大小姐,便漠不关心地垂下眼眸。
  他得以从谈资的漩涡抽身,归功于自我牺牲的周方予。
  大小姐心生悔意,顿觉她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扒了自己的衣服任由人指指点点。她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周旋众人,一边偷觑着那丰满玲珑却又一派清纯扮相的陌生女人,蓦地想起一段用糖醋排骨和粉蒸肉比喻女人的话。她心里嘀咕道,这么油腻的粉蒸肉周远宁也不怕伤着了胃。
  “你和那洋鬼子进展到哪一步了?”肃穆的周老太爷陡然开口。
  周方予恨恨地望着这张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的严肃的脸孔,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该做的都做了,怎么,又要骂我寡廉鲜耻给你周家丢脸?”
  顾君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周远宁一眼,后者恍若未闻,天生微微翘起的嘴角泛着极淡的笑意,正同身旁人咬耳朵,女人被他逗得掩住嘴,笑得花枝乱颤。
  他收回视线,心想,他真多事,正主都不急他担心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顾君齐掏出看了一眼,呼吸倏然停止。
  发信人,“所有物”。
  拇指敲出了一行字,又被他一股脑儿删掉,这算什么,他想。
  耳边是周老爷子的训斥声,以及父母劝架的声音,周方予倒沉得住气,一句话都不多言。
  顾君齐凝视着屏幕,实话说,他有点高兴。他正要拨过去,却又停住动作,他自嘲地笑了笑,应该是群发短信吧,说不定是想发给谁却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只发给那人一个人,便借由着群发掩盖她的司马昭之心,以便自欺欺人。
  一想到这份喜悦不过是那浓厚深沉的爱意的复制品,顾君齐心里便生出一簇火,熊熊灼烧着他的理智。他直接关掉了手机,握着那冰冷的机器站起身,撂下一屋子人一句话都不交代就径直离开。
  顾君齐刚走到拐角处,周远宁便追了出来,笑嘻嘻地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说:“顾少,去喝一圈怎么样?”
  “庆祝你妹妹终于有人要了?”顾君齐回头一笑,那抹笑意淡薄得好似冬雪日的阳光,他看了一眼立在门前四下张望的鹌鹑女,“你的第不知道多少任的女友在等你,让她陪你。”
  “不用管她。”周远宁眼珠子一转,“不喝酒……那去你家吧。”
  顾君齐斜眼看他:“去我家做什么?”
  周远宁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打游戏。”
  两个男人各自开车抵达花园小区。
  一进门,周远宁就轻声叹道:“有点小。”他踱来踱去东摸摸西瞧瞧,到处打量了一番,“你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去买别墅啊。”
  “我是那么骄奢淫逸的人吗。”顾君齐扔给他一罐咖啡,“周少爷,开工了。”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毫无说服力,赶紧把你手上戴的表扔进垃圾桶。”周远宁一面说着,一面握着罐装咖啡在地板上坐下。
  他看了一眼液晶屏幕,款款握起手柄挑选角色,轻声笑道:“我太久没玩游戏,顾机长手下留情。”
  “每次都是这么说。”顾君齐也笑。
  他和周远宁之间的渊源可以追根溯源到祖父那一代,二人的祖父便是拳头打出来的朋友,两人的父亲也是亲如手足的兄弟,只可惜世事难料,顾君齐的祖父母过世得早,而周远宁的双亲也因意外双双离世,顾博年和秦忆佳秉着朋友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朋友的父母便是自己的父母,逢年过节就会去周家“走亲戚”。
  他和他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却仍旧相处了这么多年。
  玩了几局游戏,周远宁突然听到一声猫叫,他瞅了一眼脚边的喵喵:“打哪儿来的?”
  顾君齐闲闲地开腔:“捡的。”
  “没饿死真是奇迹。”
  “嗯,我赚的钱都花在雇佣照顾它的保姆的身上。”
  “你就扯吧,哪个家政公司的保姆这么贵?”
  顾君齐却沉默不语。
  “莫非是那位甘助理?”话音刚落,周远宁就看见好友的睫毛一颤,验证了他的猜想。
  周远宁单手撑着地板,踢了一下顾君齐的小腿:“那可是有市无价的保姆。”
  顾君齐却如同得了失语症一样,只字不说。
  客厅沉寂的空当,周远宁高速运转的大脑已将一切可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心中自有了一番计较。
  “君齐啊,你相信‘因果报应’吗?”周远宁一瞬不瞬地凝睇着多年的好友,“你以前是怎么对待别人,往后你就会遭受同样的对待。”
  顾君齐鄙夷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周远宁,你什么时候信这种东西了?”
  “你都能菩萨心肠地收养流浪猫,我还不能信信‘老人言’?”
  “你说的‘别人’单指女人吧,否则就你干过的坏事来算,你得遭到多少报应?”
  被他这么一说,周远宁不服气地呛声:“你哪来底气说我?”
  他们吵了几句交谈就终止,顾君齐闭口不提私事,周远宁也懒得再搭理他,两个大男人卯足劲儿玩游戏。
  持续玩到天明,战绩平局。
  顾君齐去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准备再战时,门铃响了起来。
  周远宁双臂撑在茶几上站起来,他哈欠连天前去开门,沉重的眼皮因来人而微微睁大。
  他怔怔地望着门外的女人:“甘小姐?”
  甘恬低着头将背在身后的手递到他面前,细声请求道:“周总……请帮我把这个还给顾先生,谢谢。”
  她把三张银…行…卡硬塞到周远宁的手中后,像躲避豺狼猛兽似的飞奔离去。
  硬塑料材质的信用卡陷进了掌心,活了将近三十年,向来无所畏惧的周远宁头一次感觉所面临的事情有点棘手。
  他回到客厅,顾君齐刚好走出浴室,瘦削的俊脸上有零星的水滴,有一颗水珠顺着光洁白净的前额滑落在地板。
  “甘小姐让我还给你。”周远宁硬着头皮把卡放在桌上,他揉捏着额角,“我先回去了。”
  顾君齐神色无碍地接过,下一秒,他转过身,劈手将卡掷进了垃圾桶。
  周远宁看着他的动作,心知好友心情不豫,他忍了忍咬紧牙关不多言,掉过身快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0,0

  从新年的第一天起,甘恬就十分倒霉。她原本想亲自把三张工资卡还给顾君齐并借机说清楚自己的想法,谁知开门的人却是大老板,她心里一紧张就临时改变了注意。
  然后,她写了一上午的文稿,在保存时手一抖点击了“否”,甘恬心里懊恼得如同发工资第一天她就把工资卡弄丢了一样——年初二,她陪父母去二叔叔家,二叔叔结婚比较晚,独子才十岁,吵着要买烟花,父母正和叔叔婶婶们聊家常,迫不得已之下,只好由甘恬陪同他去附近的爆竹店。
  闹市人太多,一路上甘恬提心吊胆,害怕一转身熊孩子就跑远了。
  她保驾护航将堂弟安全送回家,刚坐下歇口气,就发现钱包不见了。虽然数额不多,但甘恬还是觉得心塞。
  父母答应不再催婚,饭桌上的话题却离不开“结婚”,从开饭到饭局的末尾,久久阴魂不散叨扰着甘恬的神经。小辈里甘恬虽不是最大的一个,却是唯一一个没有结婚的。
  大家聊了一轮,一位远方亲戚突然起身在甘恬旁边坐在,嘴上道:“甘恬二十五了吧,对象还没有着落?”
  一听这话,甘恬就能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不外乎认识一好男人又正好没女友,她这坨无人染指的牛粪得赶紧抓住机会摘下那朵狗尾巴草。
  果不其然,一得到肯定的回答,那女人便说:“我正好认识一个男人,单身,三十来岁,做建材生意的,你抽个空见见他怎么样?”
  甘恬婉转地拒绝。
  那位亲戚见她立场坚定,虽面上有些不愉快,但所幸没有再继续给她做媒。
  回程的路上,孔淑华盯着身旁的女儿,问:“你铁了心不结婚?”
  “没有啊。”甘恬说。
  “那就好,女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就是嫁人,再晚结婚也好过不嫁。”孔淑华眉毛一耸,“王之萱还记得吧?”
  甘恬点头,“别人家的孩子”的典型案例,大美人一个,比她年长五岁,学生时代每一次考试王之萱都是年级第一,获得的大大小小的奖项比她书柜中的书还要多,甘恬从小就望尘莫及。年龄较小的时候,甘恬一度因为父母过度赞誉王之萱而有些讨厌她。
  彼时十分欣赏王之萱的孔淑华,此时却说:“你可别学她,快三十了还没结婚,别人一问起来,她就说她是劳什子独身主义者,还挺骄傲的口气。”
  甘恬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她斜眼看向母亲:“您这想法也太狭隘了,是否结婚、什么时候结婚、和谁结婚都是个人选择而已。”
  女儿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就跟自己唱反调,孔淑华立即不悦地抢过话头:“个人选择?管她学历有多高,一个女人不结婚在大众眼里就是有病!”
  “‘大众’是指哪些人?以‘为你好’的名义干涉别人的人生、整日无所事事就爱嚼人舌根的大龄妇女?”甘恬不自觉地拔高分贝,“你们在背后义愤填膺地指责她‘有病’是‘坏榜样’,人家没准不把你们的想法当回事。妈,您闲着没事哪怕去跳舞健身也行,不要和一堆三姑六婆凑在一起对别人的私事指手画脚行不行?”
  孔淑华自鼻子往外哼了一声:“说再多不结婚也还是错的!”
  “有法律条文规定吗?”
  甘恬未等到母亲的回答,却听前方驾驶座传来一声嘀咕:“两头倔驴。”
  双方一下子熄了气焰。
  孔淑华凶神恶煞地骂了丈夫两句,甘恬扭脸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甘恬生着闷气回到小区,稿子还要重新写,她却鬼使神差地走到对门家,站在门前许久也没勇气敲门。
  “你在干什么?”背后飘来一道声音。
  甘恬回头,她莞尔一笑道:“顾先生,新年好。”
  “见到你怎么会好。”顾君齐神色冷淡,他看也不看她,“让开。”
  甘恬仍旧撑着笑脸:“抱歉,我不是有意挡在门前,只是……”
  顾君齐凛着脸自顾自地打开门,正要走进玄关,皮夹的衣角被一股力道扯住。
  他皱着眉转身:“松手。”
  她耷拉着脑袋,长长的刘海遮掩住了她的面容,顾君齐唯能瞟见她不停颤动的睫毛,这一瞬间他想起那糟糕的生日。
  顾君齐猛地握住了她的手,甘恬下意识地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的告白却迟迟说不出口。
  “我……”
  “我不想听。”顾君齐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关上了门。
  难受,愤懑,压抑,失望,伤心……随着关门声如白昼拥抱黑夜一般拥向她,是她想多了?还是说他真的如她所说的一样,闲来无事换换口味,被她拆穿了就索性回到二人关系的原点,连伪装都不屑。
  甘恬拧着钥匙,门开了,贝贝睡在拖鞋上,她抱起它放在羊绒狗窝中。
  想来也是,从养喵喵开始,主动权就在他手上,他高兴就笑笑,不高兴就冷言冷语讥讽人,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连宠物的地位都比她高。
  甘恬自嘲地一笑,即便他真喜欢她又如何,他虽算不上压迫女性的沙文主义男,却是十足地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懂得如何尊重人体谅人。她在心中把顾君齐的坏处来来回回地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犯贱。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强打起精神给蒋似心打了一通电话。
  “我有事想说。”
  “……我也有事想告诉你,”蒋似心静了片刻才答话,“让我先说吧。”
  “好。”甘恬应允。
  “上次说的那朋友的事——其实那个‘朋友’就是我。”
  “……”
  她上回说的时候甘恬便猜想过是蒋似心移情别恋,但后来想,她对顾君齐那么深切的感情岂是一朝一夕就会消失殆尽的。现在听她亲口承认,甘恬仍有些不敢相信,害怕她下一句便是开玩笑的。
  “真的?你不喜欢顾君齐了?”
  “不喜欢了!”蒋似心恨恨道,“和乔医生比起来,机长粗鲁得像只野猴子。”
  这真是新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乔医生?你喜欢乔医生?”
  “对……”蒋似心的声音瞬时低了下去,“你之前说过喜欢温柔的人,我怕你也喜欢乔医生所以一直不敢向你坦白。你想说什么?”
  “我喜欢顾君齐。”
  奇怪,在毫不相干的人面前她反而说得顺溜极了,而在顾君齐的面前,她说一个字都觉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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