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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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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唯你一个人独活,你……是不是很痛快?”
那女子的话,似乎命中了他的要害。
………【第122节:情仇不眠即成殇(二十六)】………
李淳风陡然退了两步,手也软软地垂下。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唯我一人独活,我是否会快乐?还是如此乐此不彼?
他人已经走近门前,忽而转过头,看着那倔强的女子,神情中露出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他回头的期待!
一个人冲了进来,跪在他面前,哭道:“师父——你……你……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待绿儿?你不爱她,便不要这般伤她!”
是他的大弟子——申屠夔。
看到申屠夔对那身后女子刻骨柔情的模样,李淳风心底本已消减不少的怒气,忽而腾起,嘴角微微一扬,冷冷一哼,转身拂袖而去!
如此便是离别吧!
他带着儿子,不知道要去何处,也不知道要离去什么时候?
他躲着她,躲着那个可以看穿一切的女子,为了她找不到他,不惜更名改姓,甚至改了儿子的姓氏,复姓令狐,让他归在自己门下,却从不提起此事,只说他是个孤儿。
不想,这一别,便是永远!
◆◆◆◆
而如今此话,此情此景,又似重现在了眼前!
李淳风心底一震,手一松,赵小玉便逃了开去。
待他回过神来,赵小玉已经跑出好远。
“噼哩——”夜空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忽然刮起猛烈的风,树梢簌簌而动,天边那抹暗紫色云层探出熹微的九颗星星,微微闪烁。
他抬举目一望,心下大骇,脸上陡然变色。
“啊——九宫连珠!”
沈慕容和不远处的赵小玉闻言,不约而同看向夜空那暗紫处,皆神情大变。
沈慕容哑着嗓子到了一句:“姐夫!她……”
李淳风面色有些苍白,据多年研究的经验,他深知,九宫星一旦连珠,便也只有须臾便过的时辰,若再不送赵小玉上观风台,那早前布好的阵法便完了!
他心下一急,一向沉稳的步子竟有些纷乱,道:“赵姑娘,老夫也是迫不得已,如是得罪了!”
言毕,手忽而长出了一大截,身形如风驰电掣一般,争分夺秒,飞身便向逃脱的赵小玉抓去。
赵小玉左躲右闪,可惜她全凭身形灵活,断然不懂半点武功,那腾云诀也用的着实差劲,没多久,却逃到了一个洞门前。
她抬眼向前一看,却是“梅花悬镜廊”五个淡青大字镂刻石上,心中陡然一紧:“三日前,我便差点在这鬼洞里溺死!”
赵小玉止步暂且不前,那李淳风尚未传授自己如何平安度过这梅花悬镜廊的心法,这可如何是好。
她回头一看,却见李淳风和沈慕容都缓步向这边走来,料定她不敢擅闯这梅花悬镜廊一般,可若想通到外面,也必须要过这怪阵的。
李淳风看了看天,算算赵小玉应该是无路可逃,便缓步逼近道:“你必须回去的,不可再逃,耽误了时辰,便不知又要等到何时?难道你不想回去吗?”
赵小玉转过身子,浑身因为恼怒而气得微微抖,她退后一步,道:“我是想回去!可我没有找到我的好友之前,是不能独自回去的!我最讨厌别人……逼我!我就是死,现在也不会回去,你们做梦好了!”
“哦?是吗?”李淳风双眼如烛看向赵小玉,又逼得她退了一步。
赵小玉咽了一口唾沫,喉间紧,若是在平常,她是极愿回去的,可如今一则吴菲菲仍然没有下落,二则却是最厌恶别人逼迫她做最不愿做的事。
她恼怒着回道:“是!”心中暗想,死就死吧!瞬即便欲一头扎进洞中。
可忽闻洞中传来一声长啸,瞬即便是一人哈哈大笑,声音宏大,体内真气充沛,震得那洞内石壁嗡嗡作响,只听他叫道:“老毒鬼——怎么样?如此你还是追不到我的!还说自己天下无敌?你怎么跟你师父比?”
这一句话显是在激将那人入洞。
可那人不知是浑然不将这对手放在眼里,还是不明所以这洞内有此梅花悬镜阵,接着怒道:“清虚老头——你休要在此多嘴多舌,绿儿二十年前早让我再来此仙鹤峰,看我不扯断你的舌头!”
“你来啊,你来,追到算你本事!”又是那人的声音。
“师叔快走!”侧耳听来,洞内竟又有一人的声音,甚是焦虑,竟也是个男人,可声音却显得格外年轻,断然是个年轻后生。
赵小玉细细一听那声音,忽地转忧为喜,心下暗惊:“是他!”
忽然,那洞口扑出一个人,满身是血,竟还兀自大笑:“哈哈——老毒鬼这回死定了!”
他转过头来,深深喘息,满头银白的头竟有些凌乱。
赵小玉惊得大叫:“清虚子!是你!”
那由梅花悬镜阵扑出的人,便是与赵小玉阔别已久的修仙观老道——清虚子!
话音刚落,她便觉就近洞口身形闪动,人刚刚出来,便听那人急道:“师父师叔中了申屠夔的毒,还有莫姑娘……”
“老……”赵小玉失声叫出,在此云遮雾绕的仙鹤峰,突然惊见那个在修仙观长草坡上弃她而去的男子,她因为激动而忽而哽咽,但却陡然硬生生将后半个字咽了回去,只道是,她见到了那人的身侧还有一位扶着肩头耷拉着一柄金色长轻剑的女子,正由那男子搀扶着跌跌撞撞地由那个布阵怪洞闯进来。
那女子面容清秀,脸色苍白,肩头时而冒出滋滋血迹,整个人几乎是依附在那年轻男子身上,显是伤的不轻。
话间那男子闻声便在近前,转过头来,见到赵小玉,神情一凛,道:“小……玉!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小玉从脸上扯出一抹久别重逢的微笑,叫道:“令狐……哥哥!”那想念竟随着这毫无预兆地相见而越浓烈,她几乎便要落下泪来。
那个伴她在道观内的桃花缤纷中抚琴作舞的男子——令狐行,如今竟然已经便在眼前了。
虽然你对我无情,我却始终不能对你无意。
瞬间,仙鹤峰上诸人皆对这闯进来的三人惊诧不已,此时在梅花悬镜廊中那人,竟使得清虚子和那女子都受了伤,想来武功必定不弱的。
沈慕容长居古墓,转头有些警觉地看向那肩部受伤的女子,道:“清虚老头,她是谁?”
李淳风却上前拱手微微还礼道:“想必这位姑娘便是峨嵋派新秀掌门人莫千秋莫掌门了!”
那女子微微点头,算是还礼,她的伤口流出的血竟然有些黑色,想必也是中毒不轻。
沈慕容更惊,想来连这与自己在江湖上齐名的峨嵋派掌门莫千秋都吃了那洞外人的苦头,想来那人的功力这些年来又精进不知多少!
清虚子大叫道:“李老头——我中了老毒鬼下得毒,你快帮我挡挡,我可要运功压制毒性了。”
李淳风默声不语,伸手搭在清虚子的脉门上,半晌才道:“不可,此毒甚是霸道!若不懂得特殊导引法门,只怕性命不保!切勿胡来!”言毕伸指点了清虚子几处大**,转头看看莫千秋,又看看沈慕容道:“想来莫掌门也中了同样的毒性,请尽快依照老夫传授的疗伤心法,为二人解毒!慕容妹子有劳!”
沈慕容立即会意,点点头,上前也伸指点了莫千秋身上几处**道,站立一旁。
众人纷纷看向洞内那梅花悬镜阵中的人,便连李淳风也双眉紧蹙,神情甚是沉重。
如今在梅花悬镜阵中的那人,便是五毒教教主——申屠夔,也是李淳风昔日的大徒弟。
李淳风站在洞口,叹了口气道:“他果然还是来了!”忽而想起了什么,遂转头看向令狐行,又看看赵小玉道:“徒儿,将你师妹即刻送上观风台,替为师完成蛟龙归天阵,送她回去!”
令狐行微微一愣:“师妹?”有些不明白的看向赵小玉。
赵小玉勉强一笑,默不做声,看向令狐行。
是不是有些讽刺?不能成为你娘子,竟然成了你师妹!
难道是命中注定?她没有想到,李淳风竟然就是令狐行的师父!
沈慕容道:“那是你师父刚收的徒弟。你师妹——赵小玉!”
令狐行身子闻言一颤,有些呆滞道:“师……妹……”
“快带她去布阵!晚了就来不及了!”李淳风怒道,复又转向洞口,目不转睛盯着申屠夔在梅花悬镜阵中左突右攻,神情越焦虑不安。
李淳风不知自己的阵法能支撑多久,但如今自己前日因强行修习那“昭阳神功”已经筋脉受损,若要对付那申屠夔,实在没什么十足的把握。
而目前清虚子和莫掌门都中了毒,清虚子还受了重伤,单只凭沈慕容与如今自己的功力,绝不是那洞内人的对手。
………【第123节:情仇不眠即成殇(二十七)】………
但见那申屠夔恍恍惚惚,显是已经中了梅花悬镜阵中的幻象所惑,失神大叫“绿儿”,但仍然功力浑厚充沛,内力爆出,打在阵中各处悬挂的镜石壁上,那些悬镜,竟然摇摇欲坠!
梅花悬镜阵,是通过洞壁内四处的镜中影像反射,使人辨不清方向,继而产生幻象,可一旦其中一块悬镜破碎,那此阵便不攻自破了。
众人脸上都冷汗涔涔,看着洞中顽力挣扎的申屠夔,若笼中困兽一般惊骇!
清虚子和峨嵋派掌门莫芊秋盘腿坐在地上,调息运气,却都也背心湿透,闭目蹙眉,情况堪舆!
“噼哩——”天空又传来一声惊雷,闪电划过天际之时,那抹暗紫色的云层已经变得稀薄了些,似乎在催促着什么,有些急不可待的一次又一次隔空划过来。
“快走!”李淳风怒吼了一声,额上的一滴汗水顺着脸颊低落下来。
只道是,这洞内的人,向来好似便是他的克星,二十年前若不是他突然出现,甚至放下仍是自己弟子的身份替绿儿求情,他恐怕也不会羞愤交加,离开绿儿,一去不归。
令狐行一惊,回过神来,道:“是!徒儿遵命!”
瞬即,他将手轻轻搭在赵小玉的细腰上,一把托起她,便向正对那抹暗紫色天空的观风台直飞而去。
熟悉的人,熟悉的温暖,以及那熟识的肢体的感觉……
这些想念又低低浅浅地涌上令狐行的心头,他一心找她,可却不想如今她这么快便要走!
不知师父要送她去哪里?
可不管将她送去何处,他今后必定是要找到她的!
令狐行又忆起方才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背后一掌,后脊又是一阵寒凉,若不是师叔替他挡住了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后果会是怎样,他实在不敢想象!
他多年不曾涉足江湖,只一心一意专心在修仙观做个轻闲的道士,可没想到,刚刚踏上江湖,便遇上这等高手!
师叔说,那人便是二十年前被师父逐出师门的大徒弟,从辈分而言,他是应该叫那人大师哥的。
令狐行料定师父必定是瞧着此处凶险,才执意要送走小玉的,更何况,师父的话,他……不能不听!
他带着小玉,运气飞上了那紫云照耀下的观风台,那里摆着师父早已布好的“蛟龙归天阵”,四周由七团“盘古木”围绕了一圈,圈子中央的空地上放着一个两人宽的本书转载……八卦镜,正对着那团紫色云层,时而出炫目的光彩。
他轻轻将怀中的人放着那面八卦镜上,心中有些不舍,这些日子百般思念,可如今却还未能好好看她,她便要离去了。
他以为她是要欢喜的,那日拒绝她之后,她一定很恨自己的,甚至可能巴不得离去。
可赵小玉一动不动,依偎在令狐行的怀里,那漆黑双眸中,先前那种初见令狐行的喜悦辉光,忽而转淡,继而是冷漠的久视,半晌不做声,忽而两行清泪便顺着那张明媚的脸庞滑落下来。
令狐行不觉浑身一凛,张了张嘴,却不知应该说什么。
“怎么连你也这般讨厌我不成?就这般想我回去?你也这样强迫我?”她眼神愈冷漠。
“不是,我……我怎能讨厌你?只求小玉你……不记恨我就是了!”
他提及往事,实在后悔那日的所作所为,他始终不该丢下她的。
修仙观外长草坡,蔓蔓碧草,柔柔女儿心。
赵小玉闻言,神情柔和了下来,双眼盈着泪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的脸,在紫色的云彩色泽的掩映下,仍然是那般地扣动着她的心弦。
赵小玉忍不住含泪伸手抚摸他的脸,想到自己即将与此人决绝,心中苦楚不已,又生生落下泪来,道:“你……居然还记得?”
令狐行实在不忍见她伤心,其实心中当真很想她的,可如今不想一见,她竟然成了师妹,那层关系,让他的心,似乎可以*得她更近了些。
见她落泪,他重重地点头,抱着她的手更自紧了些,这一回,他绝不愿再否认了。
那些日子的思念,折磨了他那么多日日夜夜,那日在绿竹苑内,以为她被那五毒圣子给玷污,他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继而百分愿意接受她,拥有她的心意,不知她本书转载知不知道,他如今是多么想和她在一起的?
可师叔曾经说过,小玉是不属于这里的人,想来也不过是从洛阳到长安这般的距离吧!再不然便是再远一些的地方……
只是师父借此“蛟龙归天阵”送她回故乡,也未免有些小题大作,想即便是这李唐天下的南诏国,吐蕃皇庭,便是步行千里,他也可以找到她的。
“小玉,情况紧急,我必须遵照师父的嘱咐送你走!这里太过凶险!告诉我,你的故乡究竟在何处?是吐蕃还是南诏?你走了之后,我……”他本来是想说,“定然是要去找你”的话,可话到嘴边,却还是说不出来,令狐行接着也不知为何,索性将唇搁在了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这一吻,是阔别已久的思念和眷恋。他是多么不想她再离开他!
可惜“师命难违”!
原本他曾想,若是在修仙观那长草坡上的一幕重演,要他再选,他可能不会再丢下她。
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小玉。
可如今到了眼前,他还是不能违背师命!
令狐行神情有些悲苦,揽着赵小玉的肩膀,*在她的额前,不敢看她,哑着嗓子道:“小玉,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见?我……我……告诉我,你到底是要回到哪里去?你的故乡在哪里?”
想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可这便要分离了,实在有些不忍,更加打定主意,要找回她的。
赵小玉已经满眼是泪,轻轻推开令狐行,默然地看着他,当初是因为吴菲菲没有找到,她才不愿意走,而如今,见到了他,她的令狐哥哥,她更加不愿意走了。
看着令狐行轻轻挪动步子,依依不舍地退了开去,独留了她一人站在那八卦镜上。她任由泪水滑下,有些无奈。
难道我们注定要分离?
哥哥的心意,如今我如何能不明了?
修仙观那一年多的朝夕相对,梦寐得到他的疼爱,却是不能,如今得到了,可却不能抱在怀里了!
哥哥可知,小玉此时一走,便是永远!
“我的故乡?呵呵!”她冷冷一笑,有些自嘲。
风凛冽的吹过,她脸上的泪水很快的干了,只在脸上留下两行光亮的痕迹,天上风云变幻,那头顶的紫色云层忽而陡然出紫色带着白雾的光亮,将赵小玉整个人罩住。
赵小玉抬头。
有九颗星星果然连成了一线。
她也真的看见了这罕见玄秘的星象奇观,甚至不用任何的天文器械,可那一刻,却是悲哀而无奈的。
我们同在一片星光下,可惜不在同一个时空内。
◆◆◆◆
此时头顶的暗紫色云层,接触到赵小玉的身躯一般,竟然出极盛的辉光,竟将那山头照得透亮一片。
李淳风回过头,满意地颌,对洞内道:“申屠夔——你这孽徒,看老夫今日便可收了你!清理门户!”瞬即飞身进到那梅花悬镜阵中,片刻便与申屠夔打了起来,两人瞬即打得难解难分。
申屠夔已受阵中幻象迷惑了心智,分不清何是真,何亦假,可到底是武林泰山北斗,多年苦练的功力没有白费。
他耳闻李淳风的话语,顷刻间运气护住周身大**,记忆着方才入内时踏过的青石阶步数和方位,虽眼中所视皆为幻象,可却能使出九九归一重阳功,双臂挥舞至前胸,护住大**的同时,运气抵御那由幻象中突如其来的袭击。
李淳风初一与申屠夔交手,便已经惊诧不已,想不到,他自立门户,这些年来,武学上竟有如此高深造诣,若不是*着这阵法,如今恐怕,自己早已抵不住了。
他的胸口又隐隐作痛,这些日子强行修炼导致体内经脉混乱,实在使不出全部内力与之相抵的。
两人比拼内力,动作极快,四掌互拍,四脚齐踢,一刚一柔,一个妄图以劲霸狠辣战决,一个以八卦移力精髓以柔克刚,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都有些喘息,拼斗的度渐渐慢了下来。
虽然李淳风先前受过内伤,本应不敌,但他人在阵法之中,却有破阵心法,此中穿行自然游刃有余,眼前也无幻象,自然也占了不少便宜。
忽而,李淳风横着隔开申屠夔呼来的一掌,双掌划力绕了一圈八卦,跟着裹带自己的内力,将那一掌掌力回旋挥向申屠夔的胸前。
申屠夔双眼受幻象所阻,耳闻风声,掌力受到抵御更自向自己胸前俞府**直直击来,他心下大骇,急忙变掌为斩,伸出另一手斩向那划自胸前的力道。
那力道竟在即将斩中的时候,忽而消失无踪,那一头敌手断然又临时变了招数,申屠夔知道自己吃亏,急得大叫道:“李淳风你这无耻小人,居然使出这等狡狯伎俩,将我引进此雾影之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在阵外再来比过,我申屠夔定要替绿儿报仇!”
忽闻那一头已经静默无声一般,半晌,忽闻李淳风的声音,若空谷回响,高声道:“有心无相,相随心生;有相无心,相随心灭……”
申屠夔恍惚转身,那声音却如由四周而出,而此时自己已经仿若至身于一片茫茫迷雾之中,他茫然不知所措,急向四周呼喝道:“李淳风——你这小人,在此装神弄鬼做什么?躲到哪里去了,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抢我绿儿,给我滚出来!不要在此扮高僧仙道!说得什么谒语?”
他正怒喝间,仿佛听闻女子倩笑之音,时而若黄莺出谷,时而又啜泣声声。
他心中一惊,大叫着向四周张望,道:“是谁?是谁在那儿?”
那声音带着记忆中熟悉的意味,容易让他沉迷。
白雾茫茫中,不远处,似乎有一绿色身影若隐若现。
申屠夔急急奔过去,惊奇不已:“绿儿,是你吗?是你,对不对?”
那女子的身影一闪,似乎冲他莞尔一笑,又逃了开去,一抹白烟幻化在眼前。
申屠夔双手颤抖,向后退去,却闻“扑通——”一声,似乎已在水中一般,但却见不到水,只感到浑身彻骨的寒凉,摇摇头,神情呆滞苦楚:“你……你……你终究不肯见我,是不是?”
一行泪,瞬即顺着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滑了下来。
他忽而若疯了一般,狂喝一声:“绿儿——你还是不肯见我!你骗我,你是骗我的!这么多年,你还是忘记不了那个无耻之徒?绿儿——”
他双臂呼喝,振臂在身前乱挥乱舞。
在申屠夔的眼中,倒是见到的除了白雾,什么都没有,而在旁人看来,他此时人已经在没入腰际的水中,他振臂呼喝,出的功力骇人,李淳风倒是近不得他身,听他提及沈绿萼,心下黯然,当初想不到他师徒二人都对沈绿萼生出了男女之情,那也是万般无奈之事。
李淳风本打算冷眼旁观,现下,那由阵眼处汩汩冒出的泉水,已经很快便要将此淹没,如今已经淹至了申屠夔的颈脖,想来不过多时,他亲手教出的大徒弟,就要被他亲手除掉了。
他们的事,也会做一个了断!
忽闻一人于洞前大喝一声:“爹爹,小心!快使九九归一重阳功破碎无双!”
申屠夔闻言大骇,神志清醒不少,他认得那个声音,是自己孩儿辰弑的声音,他料定自己此时已经中了李淳风的迷阵。
………【第124节:情仇不眠即成殇(二十八)】………
破碎无双,实乃九九归一重阳功中极为厉害劲爆的一招,功者必当迫出体内积聚的所有内力,在周身各处的大**凝结,待得积聚到一定程度,便突而爆裂而出,必当使方圆周遭等物一应倶毁,但若使出此招,也是拼命的招数,对自身经脉也有一定损害,不知要多少时日用九九重阳中的疗伤心法修炼才能恢复,一般情况是决计不用的。
可眼下由那孩儿嘴中吼出来,想必已是自己所不能见的极端情急了。
申屠夔不敢再多想,急忙挥喝内力运于周身,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包围周身,旁人即便是高手也不能亲近,如若不然,瞬即便会令亲近之人经脉震裂!
他屏息凝神,闭目索性不视,忽而感到嘴鼻寒凉,不知为何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他哪里知道此时水已经没过了他的头顶,但他人在水中仍旧不闻不问,用九九归一重阳心法中的呼吸吐纳篇,屏住呼吸,聚精会神聚气,瞬即将全身真气聚在了大**上。
“爹爹——”
来者正是辰弑,他一直追寻查探赵小玉下落至此,不想一来便看到了亲身爹爹身陷险境一幕,急得不顾是否人前,急忙高声呼喊爹爹。
眼见洞内流出的急流已经将水中的爹爹头顶淹没,他急不可待,正欲飞身上前相救,不想迎面飞来一人,呼出一掌便直击过来。
但听那人喝道:“来者何人?敢阻挠老夫清理门户,我定是不饶!”
辰弑眼见此人蓝衣大袍,精瘦矍铄,似乎是位修行多年的练家子,可须却全黑,料定此人便是前几日由鲁空灭查探到的此仙鹤峰上的李淳风,便冷冷一哼,道:“江湖传闻李道长得了长生不老之道,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你如何害我爹爹?”
“爹爹?”
李淳风倍感诧异,观乎眼前这白衣少年,清秀俊朗,身形矫健,初见他容貌,顿觉一股熟悉之感,可又说不出是何缘故,急忙掐指微算此人来历。
李淳风正在踌躇间,辰弑已腾空而起,不待那人出招,他已经呼出一掌,怒道:“不错,谁要杀我爹爹,我便与谁势不两立!”
李淳风急忙一个旋身,侧肩拍掌挡开,他虽有内伤,但若要挡此人的掌力也无甚不可,躲过一掌,面前竟有片片银色暗器飞到,他神情骇然,急忙凝神对敌,道一声:“好招!兵不厌诈!”遂双脚踢蹬,轻轻踢开四枚银器,袖袍虚晃,又将另外三枚银器招进了袖袍里。
银器穿袖而过,减了力道,钉在石壁上,出叮一声脆响,猛然跌落。
银器落下,沾到了方才洞壁中的水珠,瞬即腾起白烟,滋滋冒起。
李淳风心下一惊,道:“此招虽好!可惜手段未免太为狠毒了!”细细察看方才的七枚银器,再看面前这位白衣少年手中握着的那把无骨桃花折扇,这才惊觉,原来方才他抛出的,不过是扇中的七枚扇骨。
显而易见,这些扇骨都由银铁所铸,且都涂有剧毒,若然方才自己用皮肉所接,此时定然已经中毒身亡。
他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啊!”
那白衣少年神情甚是冷峻,却无焦躁之感,看他额头圆润,上唇约厚,而下唇微薄,从面相看来,此人颇具智慧,处事稳健,且他骨骼精奇,一看便是难得一见的习武之才。
李淳风方才听此少年叫那申屠夔爹爹,心中本已认定他便是江湖传言那五毒教五毒圣子,可如何自己却算不到有关此人的事,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他心中一惊,高声道:“你是五毒圣子?如何老夫算不到你的前生后世?谁是你娘亲?”
辰弑冷冷一笑,道:“你杀了我爹爹,如今是不是还想杀我娘亲?谁是我娘亲,关你何事?我这便要你还我爹爹命来!”
言毕索性扔了扇子,赤手空拳便上前与李淳风打起来。
方才他在顷刻之间便出那七枚扇骨,本欲一招毙敌,只可惜还是被那人躲过,他这七枚扇骨一般情况下极少施用,若非迫不得已,也不会施用,就连一年前在范阳郡的天香居被教中叛徒突然偷袭,他也只用了一枚扇骨而已。
那扇骨上皆涂有“百步夺命”的毒药,旁人本是避无可避,可不想还是让这李淳风齐齐避掉,想来此人武功非同寻常,眼下更是凝神对敌,不敢怠慢。
两人顿时打得难解难分,连连对了三十余招,仍未分胜负。
李淳风一面与之对敌,一面暗忖:“想不到申屠夔居然能生出此等武学奇才,他比起令狐我儿来,资质已是胜出了许多了。”心下生出惜才之意,对敌之时也只是依招拆招,却不出强手要他性命。
辰弑几次想奔去申屠夔沉下去的水中救他爹爹,可几次皆被李淳风轻松挥掌挡开,心下更急,遂使出了爹爹亲自相授的九九归一重阳功中的一招“日下无双”,斜斜便向李淳风手腕拿去。
此招“日下无双”实乃是九九归一重阳功中的第三层境界精髓,辰弑年纪尚轻,却也已经习得此等修为,一是自身机智,习武甚有心得,更能灵巧运用,举一反三;二是爹爹申屠夔常常潜心亲手教授,将自身多年修为体会倾囊相授之故。
辰弑挂念爹爹安危,惊见申屠夔没入之处冒出的气泡越来越少,他料定爹爹纵然是武学高手,却也不能在水中呆得更自长久,心中更加慌乱。
辰弑强忍心中焦虑,不动声色,斜斜出招,度却比方才的招式快出了很多,只听“噗——”一声,已将李淳风的手腕拿住,他冷冷轻笑,遂运气手上,逼迫那人手腕被拿住之处,只因他此时拿住的,竟是那人的脉门。
李淳风心下大骇,惊道:“想不到,你竟然能拿住老夫!”他赶紧以体内昭阳神功功法,以乾坤转移一般,悄悄将脉门移动了半寸,心下庆幸自己所习那昭阳神功有此经络修行篇,否则,此时自己早已四肢无力,败下阵来。
辰弑心神稍定,原想已经拿住此人脉门,料定胜负已分,却不想那人体内似乎仍然内力蓬然,他手指掐中那人脉门处,却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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