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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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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眼前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辰弑忽然严肃起来,只因见她眼神迷离,也不再似方才那般嬉闹:“什么梦?”

    “一场经年的梦!不管梦中是喜是怒,可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赵小玉兀自轻叹,眼神幽幽。

    “怎么会是梦呢?你摸摸看,我就在你面前,还如此真实?”辰弑牵了她的手,放在脸上,蹭着。

    赵小玉指尖轻触,看向他那张俊倪的脸,又摸向他的下颌,那上面有些扎扎的感觉,是他的胡子渣。他满眼期待地看着她,那双眼眸晶亮,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她忽而有种心痛的感觉。

    是不是等到我再回去的时候,不管是辰弑,还是令狐行,就再也不能相见了,这般不舍和心痛,也只能留在另一个时空,另一个地域?是不是今后才能知道,对着那墓碑上冰冷寒凉的文字找寻这作古的印记的愁滋味?

    窗下洛阳街上,舞狮队龙灯队,耍得正欢,人们洋溢着欢笑的脸显得如此真实,而这一切喧嚣,原本就不应该属于她。

    赵小玉抽回了手,不愿去想,淡淡道:“就知道胡闹!谁要摸你?”却垂了头下去,偷偷掩饰自己黯然神伤的模样。

    见那店小二果然端了一大盘粽子上来,赵小玉乐得吧唧了嘴:“哇……好吃的肉粽子!我要吃粽子……”跟着屁颠屁颠地跑了进去。

    辰弑原以为这妮子是为凑不了端阳节的热闹而伤心,本想出言安慰两句,哪知一转头便看见她像只贪吃的小狗一般跟在那店小二端着的那盘热气腾腾的粽子后面,哼哼唧唧,一头钻进了屋里……



………【第107节:情仇不眠即成殇(十一)】………

    “这丫头……看见吃的,什么都忘了……”辰弑有种被她打败的感觉,笑笑,跟着进屋,摒退了店小二,用同样的法子试了试毒,心下完全放心了才剥了一颗给一边迫不及待的赵小玉吃。

    辰弑见她吃得喷香,津津有味的模样,乐道:“怎么就没见过你这般吃相的?一点也不似大家闺秀!倒像是只小狗呢!”

    赵小玉一边狼吞虎咽,嘴里包了食物,极其不淑女地哼哼,一边道:“谁说女子就得依从那么多规矩,非得这样那样,什么都不能做?这还不是那群老夫子的言论,哼……冥顽不灵!”她不再理会辰弑,又开始吃第二个。

    辰弑闻言,有些失神,她这般话倒有些像爹爹的论调,可爹爹说过的,也是娘亲这般说过,娘亲对那群老夫子也是嗤之以鼻的,以至于影响了爹爹。可娘亲到底长什么模样,他却从没见过。

    是不是像玉儿这样?若她真是他的妹妹,他兴许能够从她身上看到些许娘亲的影子,可玉儿与他若真成了兄妹,那他到底究竟是该欢喜还是忧愁?

    “碰碰——碰碰碰!”屋外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这是他们规定好的暗号。

    赵小玉抬头望向辰弑,道:“会不会是大胡子?”

    辰弑示意她不可多言,便一把拉了她跳上了房梁,把她轻轻放在上面坐好,还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才跳下去,闪身躲进门后。

    在那叩击声再次响起的时候,辰弑一拉门后早准备好的细绳,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人却是先行去查探那茶寮掌柜的鲁空灭。

    鲁空灭进屋环视一周,忽听门“碰——”一声合上,心中一惊,急忙回身一看,见五毒圣子正站在身后,微微一怔,继而又放下心来,上前躬身行礼。

    “圣子……”鲁空灭刚拱拱手,忽而想到圣子吩咐过,在外不可再如是称呼,五毒教树敌众多,那一直暗中下毒的人还没有查到,以免再节外生枝,招惹更多的仇人。他急忙改口道:“公子——”

    “怎么样?查到了吗?”

    辰弑轻轻扬扬手,眼睛却是看向房梁上赵小玉的。那妮子一见来人是鲁空灭,便又一脸娇憨得坐在那房梁上,晃荡着小腿剥手里那第二个粽子。若她知道这一路上都有人一直暗中下毒害她,那她还会不会吃得如小狗这般意得自满?

    “公子?”鲁空灭见辰弑失神,方才已经将查实的情况禀报了一遍,却不得回应,也不知道是什么令圣子如此魂不守色。

    他顺着他的眼神向那房梁望去,却见到了那正把粽子叶冲他头顶扔下来的赵小玉。

    “赵姑娘?”鲁空灭闪向一旁,有些不乐意,但又碍于圣子的面子,不得

    “赵姑娘,你你……怎么跑到上面去吃粽子?”

    赵小玉甜甜一笑,并不回答,只道:“大胡子你回来了啊,我请你吃粽子!”顺手从怀里又拿出一个粽子,冲鲁空灭扔了过来,见辰弑盯着自己笑,冲那人一吐舌头道:“你不乖,我只送给大胡子吃,没你的份!”

    鲁空灭一把接住,拿在手里,细细见那上面又是一个无色的弯月小印,心下甚明:“看来圣子对这赵姑娘还十分用心,沿途每种食物都以那小指指尖的万毒蜜偷偷试毒,还生怕让赵姑娘得知了有人下毒害她……”

    他有些不知所措,冲那房梁上晃荡双腿的小姑娘但见她面如粉桃,红唇若樱,本就已经触目惊心的绝艳,如今竟然还光了一只脚兀自剥着粽子,看来这姑娘不似圣子以往的女子,比如那吐蕃公主——蓝香楹,再者又是他师妹——南宫云。

    这位赵姑娘胜便胜在没有机心。

    “多……谢姑娘!”他有些回不过神来,见那女子又是一笑,吃得香甜,暗忖:“难怪圣子如此爱她?”

    “查得怎么样了?”辰弑压低了嗓子问他。

    鲁空灭摇摇头,顿了顿道:“还是……和先前几个一样。”

    “死了?”

    “已经有人早前一步给那掌柜下了毒!”

    “好一招一箭双雕!又是那七步散?”

    “不是……是另外一种毒性较弱的药,倒不似……”鲁空灭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其实他是想说,那茶寮店小二和掌柜的毒不像是同一个人下的,店小二那毒来势凶猛,势不可挡,而那掌柜从中毒到毒都还有段时辰,下手之人,一个狠辣可见,是一等一的使毒高手,一个却不擅使毒。

    “倒不似什么?”辰弑蹙眉轻问。

    “没没……没什么!此人行踪诡秘,敌在暗,我在明,似乎并不如表象那般简单,至于这人到底是不是五毒教以往的仇家,属下会继续去查探的。”

    鲁空灭退到一旁,躬身垂,不敢抬头,不知圣子有何打算。

    “什么仇家?是不是你们五毒教过去害得人太多了,人家上门寻仇啊?”赵小玉吃完了粽子,开始在上面晃荡着腿玩,听了辰弑和鲁空灭的话,小声嘀咕。

    赵小玉见辰弑没有理她,便又道:“什么店小二掌柜?那个茶寮店小二难道不是你下毒害死的吗?还七步散呢?我说你们五毒教怎么恁地喜欢用这等耗子药害人呢?”

    “赵姑娘……你……不可污蔑我们圣子!他可是一路上护着你呢!那茶寮的店小二明明就是想取姑娘性命的!”

    “他?我才不信呢?想这世上,除了你们五毒教的人欢喜你毒我,我毒你,还有什么人有这嗜好。指不定是为对付堂堂的五毒圣子,拉了我背这黑锅呢?”

    “赵姑娘——你可知,若不是我们圣子一直一路上用那万毒蜜一一试毒,姑娘早就被使毒高手毒死了!哪里还能吃这端阳节的粽子?”

    “鲁密使——”辰弑出言制止,不想让他透露给赵小玉听。

    鲁空灭见圣子皱着眉头,赶紧住了嘴,退向一边,恭顺地低着头,不再做声。

    赵小玉歪着头想:“难道辰弑真的如大胡子所言,一路上都护着我?”她忆起方才吃得两个粽子上似乎都有个弯月牙的形状,的确像那厮小指甲留下的印记。见他蹙眉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脸上少有的严肃。

    她身子微微一怔:“难道我真的错怪了他?那茶寮的店小二不是他杀的?难道真有人一路上都想要我的命?”

    不会,决计不会。

    赵小玉摇摇头,暗忖:“我来这古代才多久,跟谁结了那如此血海深仇,要我这小命?八成是那辰弑以前的仇家,原道是为了偷回那被抢去的宝贝,又被半强迫似的押了上这洛阳,找他什么岳丈,现在这厮对我的监视也不似先前那般谨慎了,哪天还是趁早跑路,免得遇到了这厮的仇家,白白搭了我这小命儿。宝贝的事只得从长计议了……”她叹了口气,心下打定主意,打算趁夜逃走。

    不知为何,跟辰弑这厮在一起,倒也逗趣开心,只是若真有人盯紧了这五毒教五毒圣子,那还不经常害得她忐忑不安?她始终放不下心。

    辰弑眉头不由得拧在了一起,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他这个五毒圣子眼皮底下下毒呢?那人这种方式倒是一种警告,难道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

    他踱步走向窗前,一扇大疏木格窗紧紧地闭着,暗褐色的窗棱有些掉色,些许阳光透过那窗间的小孔照进来,落在这屋里,现出一个又一个光影。

    住了这么些日子,没他的吩咐,这扇在东厢贵客房中的窗子是不能推开的,害得赵小玉那妮子时常抱怨,说什么透风通气身体好之类的话。只因这窗子开得太大,又正对街市,不似屋外回廊那边的窗子一般僻静,若是杀手想放暗器伤人的话,也不是这般容易的。

    辰弑伸出手,抚在那窗框上,轻轻向外一推。

    “吱呀——”许是太久没有开的缘故,那一推出去,一层轻灰竟然扑簌簌往下掉,阳光刺眼,一瞬间,如一抹金色的瀑布洒进来,霎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东厢房的确应该是这狮子楼最好的房间了,采光又充足,空气又好,让人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赵小玉在房梁上晃荡着腿道:“你不是说过不准开那扇窗吗?敢情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主儿!抱我下来……”她张开了双臂,等着他来抱,一想起不久便要逃走了,那份娇溺便多了几分真切。

    辰弑轻扬嘴角,回身轻跃上去,抱了她在怀里,又轻轻落下,揽了她的肩看向街市上那一片龙腾虎跃的景象。舞龙的,舞狮的,跳跃翻转,格外卖力,舞狮队的前面跟着一群带了大头娃娃的艺人,踩着高跷向这边走过来。

    忽而楼下欢腾的人们沸腾了,纷纷向一个方向跑去,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有几个人嚷道:“皇上出巡了——”紧跟着冲来一骑官兵,后面跟着一群长枪兵,持了长枪将人群分向路旁两侧,人群推挤着,嬉笑着,有几个人在狮子楼东厢房开窗的楼下大声议论。

    赵小玉好似听到了“太真妃”三个字,浑身一阵震颤,挣脱辰弑揽在肩上的手,急道:“我要看,我要看皇上!”

    辰弑微微有些吃味,伸过手去,将她的腰往身前一揽道:“怎么?有了我,你还想做那得尽万千宠爱的太真妃不成?”

    “太真妃?你见过?”赵小玉狐疑地盯着辰弑。

    辰弑摇摇头,一抬下巴,看向下面热闹的街市道:“以前没见过,一会儿不是能见了吗?这皇上端阳节出巡,没道理不带上那位娘娘的。”

    赵小玉身子有些战栗,心忖:“若是太真妃要来,那菲菲岂不是也会来?”

    “听闻那太真娘娘美貌若仙子下凡,就是不知和公子的赵姑娘比起来,哪一个更美?”鲁空灭在一旁插嘴道。

    辰弑得意地笑笑:“我不用看都可以猜到,肯定是我的小玉儿更美了。那些皇宫中的莺莺燕燕怎么能比的?”那手便揽得怀中佳人细腰更紧了些。

    赵小玉有些失神,“若是辰弑知道我和那太真妃长得一模一样,还不知会如何作想?”

    一群穿了红袍金沙的宫女举着扇幌子,跟着一金黄色帐子罩住的步辇由远及近地走过来,前方除了有官兵开道,还有一些太监,打着锣鼓,走在后面。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倒是那先前舞龙舞狮的队伍,还有一个个踩高跷的大头娃娃艺人,脸上始终带着两团红晕,似乎永远都笑不够的模样。

    赵小玉第一次看见了那个坐在步辇车里的男人,一身明丽黄长裾衣,上锈明黄金丝线的龙腾图,头戴金黄冠,虽然头、眉毛胡须都有些花白,脸上却洋溢着年轻的神采,精力充沛的挺直了肩背,端正地坐在步辇车里,时而向百姓挥挥手,捋捋花白的胡须笑笑,举手投足都透着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大气;时而又看向那一旁纱帐遮挡的,着了朱红纱,头戴一朵娇艳牡丹的女子,不动声色的捉了她的手放在掌中,一副意得自满的神情,似乎在爱妃——寡人可以给你所要的一切。

    那女子的脸转向那人的一边,唇角轻动,不知在说着什么,偶尔露出羞怯的笑意,可那张脸却始终挡在纱帐里,朦胧的五官,只能感受到那青春明丽逼人的气息,却看不到真切的妖艳容颜。

    “天!他他……就是皇上吗?”赵小玉暗自嘀咕,却被辰弑听了去。

    “怎么?玉儿,看了这位老伯伯,你还会不会想入宫做他的爱妃啊?老夫少妻啊……你能满足?”辰弑又似以往一般坏坏地笑。

    “什么呀?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什么老伯伯?他明明还不显得老,那叫成熟男人的魅力!”赵小玉本来还想加一句“是你这黄毛小子不能比的”,可感觉辰弑放在腰上的手已经微微收紧,料定他已是很不乐意了,只得忍嘴不说。

    怎么他可以笑得这般和善?那眉眼弯弯,笑意很浓,是满足的人自内心的笑。可浑身又不乏王者的威仪。



………【第108节:情仇不眠即成殇(十二)【修】】………

    赵小玉正自出神,忽而依稀听见一熟悉的声音,从那众宫女的队伍里由远及近地传出:“娘娘——娘娘——”

    那随行队伍里,从后面跑上来一个美艳女子,梳着两个髻,缠了些许象牙白丝带在髻上,其间又点缀了几朵白色的花骨朵。

    辰弑笑道:“又是个美人啊!”

    赵小玉定睛一看,吃惊不小,失声叫出来:“菲……菲!”

    来人正是赵小玉的至交好友——吴菲菲,她娇小的身躯,在那踩着高跷的大头娃娃艺人脚下穿梭而行,很快跑到那步辇车旁,似乎正要禀报什么。

    那步辇车中的皇帝李隆基甚是宠溺杨太真,这也体现在了对这太真妃好友的态度,他见吴菲菲从后面叫嚷着上来,全然不懂礼仪,却丝毫不怪,只是看着那步辇车上同行的人儿微笑,那笑容竟能开出花来,那模样更是和善亲近了,哪像是个皇帝面对臣子,倒像是个普通爱妻的男子,一脸善意地爱屋及乌,款待身旁女子的娘家人。

    “你——”唯独一旁那赶车的红衣太监正要尖着嗓子嗔怪,转头看向皇上便没了后面的底气。

    吴菲菲美目一转,道:“高公公——我和太真娘娘说话,皇上都没说我,难不成……你想骂我?”

    高力士见李隆基神情有异,便放缓了声调,一边驱车,一边转头看向吴菲菲和太真妃道:“哪有的事?奴才是想说,娘娘甚是美丽,便连娘娘身边的人也挨个美丽,倒像是沾了娘娘的华贵之气一般。”

    吴菲菲侧头想想,微微一笑道:“我只听说过,爱屋及乌的,便似皇上对娘娘这般,没听说过,连美貌都要传染的?”

    吴菲菲一席话,惹得车上皇上开怀大笑。

    李隆基依然拉着太真妃的柔荑在掌中摩挲着,笑笑,不知跟太真妃说了什么,那车中佳人笑得更加娇羞妩媚。

    高力士持辔赶车道:“可不是吗?你看太真娘娘的三位姐姐,一个比一个漂亮,尤其是娘娘的三姐杨花花,还说什么一会朝见皇上的时候,不用施粉黛,只淡扫娥眉也能见那美貌姿容。”

    高力士的话,惹得李隆基又是一阵大笑。

    李隆基乐道:“也罢!今日寡人兴致正高,正好去温泉宫见你那三个姐姐——”继而又问高力士道:“力士年朕是什么时候去的温泉宫?”

    “回皇上,正好是去年十月,皇上忘记了?皇上说温泉宫温暖如春,便年年十月从皇都出,一直待到来年的入春。今年端阳节便来温泉宫,也算是最早一次了。”高力士恭顺地答道。

    李隆基笑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杨太真。其实他哪里不知去年是什么时候来的温泉宫,他不过是要身边的女子知道他对她的好。

    杨太真果然垂,淡然道:“玉环的几位姐姐,让皇上分心了,皇上对玉环的恩遇,叫玉环如何能报?其实皇上也不用如此着急见我那几位平民姐姐的!一切当以天下社稷为重——”

    李隆基道:“爱妃终日想念家人,这怎么能让朕放下心呢?不若早日请你那几个姐姐来陪你甚好!改日朕给你三个姐姐赐个封号,爱妃意下如何?”

    “如此玉环多谢皇上——”杨太真倒也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担心着吴菲菲那里的消息。

    吴菲菲闻言,心中暗道:“也不知小玉这唐朝三姐是如何冒出来的?那杨花花便是那后来的虢国夫人吧?怎么看也是个妖精?”忽然忆起方才要来禀报的事,急急忙忙拉了那车中人一番耳语。

    那纱帐中的佳人垂下头,柔荑揽起纱帐,侧耳倾听,熟悉的脸庞扬起的,竟是辰弑从未见过的陌生的笑。

    “啊……”

    围观路人唏嘘不已。

    “啊!赵小玉!”辰弑看看身边的佳人,再看向那不远处步辇车中的女子,吃惊不小。

    那太真妃听吴菲菲耳语一番,又放下那纱帐,容颜隐去那帐中,再也看不真切了。

    “你怎么……会和那太真妃长得如此相似?”辰弑不敢相信方才那一幕,抓住赵小玉的肩膀细看,一阵失神。

    锣鼓声越来越近,那舞狮舞龙队伍已经走到了狮子楼下,那踩高跷的大头娃娃艺人们也渐渐走到窗下近前。

    忽然,一张大头娃娃的笑脸,仰面朝天,一边跟着锣鼓的节奏,一边向赵小玉和辰弑站立的窗前望过来。

    赵小玉哪里能理会辰弑的诧异,她使劲挣脱辰弑的双手,探出身去,向那步辇车高高举着手,挥舞着高叫:“菲菲——菲菲!花痴菲……”

    “嗖——”一声轻响。

    一枚暗器狠辣无比,又快又准向赵小玉胸口要**飞了过来。若然打中,赵小玉定会当场倒毙。若然打不中,那暗器上深绿暗黄的荼毒,也能腐蚀掉碰擦的皮肤。

    哼!

    暗器是从底下那异样的大头娃娃方向飞过来的。但见那大头娃娃眼神尾随着暗器飞去的方向,竟微微点头,一直都是那张孩子的大红笑脸,可这暗器出手,此时那张乐哈哈的笑脸,再也不似方才一般童真和烂漫,倒似透着一股子诡秘。

    “小心——”

    “花痴……菲……”赵小玉那声尾音隐没在了辰弑的怀里,两个人一并向后摔倒,重重地跌在房间里的石子地板上。

    那暗器显然没有打中原本的目标,倒顺着那暗器之人所使的功力,径直飞向房中一块木头柱头上,深深扎入,冒出一股浓烟,还带着呛人的刺鼻气味。

    “啊——腐蚀毒?”

    辰弑和赵小玉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后怕。

    那**的暗器,很快冒起浓烈呛人的青烟,瞬即将那上好木质的柱头腐处了一处大洞,围绕在那暗器周围,逐渐蔓延开去,继而越来越开,那木头便如纸片一般,如遇火成灰,那暗器自行腐蚀掉了**的根基,又失了准头,在那木柱上支撑没多久,便“叮——”一声掉在了地上,出清脆的声响。

    赵小玉看着那掉落的暗器,兀自躺着,仍然向上腾起冉冉青烟,方才那掉落的声响倒也一点不觉悦耳,而是种不寒而栗的狰狞。

    “真的……有人想杀我?”赵小玉颤抖着声音,总算问了出来。

    “你你……没事吧?”辰弑微微点点头,看着她那张煞白的脸,幸好她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

    他有些黯然:“若不是方才失神,我定会觉察到那戴着大头娃娃的艺人有古怪!也不至让她受这般惊吓!”

    “圣子?”

    鲁空灭大惊,奔过去急急忙忙半掩上了窗子,又回身奔到辰弑身前,看向辰弑额角那开始盈盈滴下的血迹,手足无措,想圣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什么伤,圣子一向爱美,这如何是好。便急急忙忙一个躬身,道:“属下保护不力,这便去追查——”也不等辰弑点头,便冲出房间,出了那狮子楼去。

    “啊——你流血了!”赵小玉这才从方才失神中反应过来,看向辰弑,也有些不知所措,她现在总算相信是这厮一直保护着自己,想这厮一向臭美,他额角的裂口开得不大,却有点深,也不知是方才什么东西挂了的,毕竟她这一路上的命都是人家救下的。

    她掏出绣帕,有些着急地往那伤口上轻轻按住,抑制住那流出的血,看着辰弑洁白的衣服上已经滴上了点点血迹,鼻子一酸,很是内疚,带了哭腔,盈着泪道:“以后要是落下疤……怎么办?”

    辰弑见她哭了,便拉住她按压的手,笑道:“怎么?赵小玉?你总算知道关心下我了?要是落下疤,没人要了,你便以身相许吧!”

    “没正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赵小玉急忙缩回那替他擦拭的手,那沾血的绣帕掉在他怀里,洁白的白裾衣的衣襟前,宛若一朵盛开在白日下的血丝红牡丹,刺痛了她的眼。她不愿欠他的情,只是担心自己会逐渐陷进他的温柔陷阱里。

    “谁要你保护我了,人说五毒圣子很聪明,每逢遇难总是能以智脱险,可刚才是你傻——谁让你挡在我身前的?”其实想过要说感谢的话,可话一出口,却成了这样。赵小玉有些惊魂未定,开始失神,她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样。

    血已经不再流淌了,辰弑闻言倒也不介意,兴许他真的变傻了,只是,是不是在遇到赵小玉以后?

    他直起身子,拾起那跌落在白衣上的绣帕,揣在了怀里,与那枚胸前藏匿的碧绿宝石放在一起,继而快步走向那半掩的窗口,身子躲在窗框遮掩的一侧向下探视。

    那群踩高跷的大头娃娃艺人已经走到了狮子楼的前头去了,却也仍旧随着那锣鼓的声响,踩着高跷,每个大头娃娃艺人依然大笑扭动着,挥舞着手里的红绸帕,偶尔抛出红绸,高跷一跳一跳的,间或也能跳出一个两个花式,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方才那凌厉可怕的暗器,是从这欢庆队伍中出的。幸好这暗器是射向一个寻常的平民女子,若是射向那步辇中的一国之君,恐怕这开元盛世欢庆的局面也得消失不见了。

    方才那暗器的大头娃娃艺人到底是其中哪一个已是不能分辨得清了。辰弑看见了鲁空灭,被推挤在那群围观的人群中,隔在路旁一侧,四处搜寻着,看来也没有查到什么结果的。

    他蹙了眉头,不由得看向那街上步辇中容颜隐没在纱帐后的女子,那个和赵小玉长得如此相似的女子,有些疑惑:“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这回显然是想要取小玉的小命的,小玉到底招惹了什么仇家,以至于这人已经没有足够的耐心下毒伤她,而是如此明目张胆,还在那暗器上荼了腐蚀毒,只怕不能要她的小命,甚至还要令她死前承受那痛不欲生的痛苦?到底是什么人这般恨她入骨?”

    ◆◆◆◆

    温泉宫内,原本深红暖色调的厚重帐子全换成了轻盈飘逸的纱幔,殿堂正中摆放了一个极其精致的碧绿香炉,里面明明灭灭的燃着岩兰白檀,从香炉底部,悠扬而起的一缕紫青烟,带了清凉薄荷香味。两只黄铜仙鹤静默地站在大殿两侧,一动也不动,像两只加倍忠实的宠物。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地轻轻摇晃着白孔雀羽扇,忽悠出一阵阵清爽的凉风,与那静默的铜仙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五月的温泉宫,倒也不似想象中那般炎热。

    殿前一案几上,摆了两碗冰镇去暑消热的绿豆沙,还有些粉粉绿绿的各式糕点,洒上了水珠的香花水果,摆在人前,格外爱人。

    可案几前坐着的两人,却各自想着心事。

    “爱妃,喝点这绿豆沙,可别中了暑,看这小脸热得……多红。”那穿着明丽纱黄腾龙衣的男子爱怜地替女子拭去鬓角的香汗,却见女子神情有些呆愣,心中那些许不快顿生。

    李隆基从端阳节巡街回来,便一直端视着杨太真的神色,自从她跟那吴菲菲说过话之后,便不似方才那般快乐了,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忧愁。即便是看着案几上一桌的美食,也食不知味。

    看来那个人,留在她的心里始终是个祸害。若是这样都还不能将那人从她心里拔除,那便只有除去……

    为了得到,有时候必须要狠下心肠。失去一些,才可得到得更多更美。数十年前,那场血腥的王位争夺之后,如今剩下的便是女人。

    “爱妃,朕有个提议?还请爱妃应许。”李隆基不动声色地看向媚眼如丝的杨太真,拉了她的手坐在龙榻上。

    “皇上,臣妾愚钝,若是皇上决定的事,何须再征求贱妾的意见?”她一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哦——呵呵!”李隆基捋捋胡须,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情,这场无声的战斗,将是他赢得最最漂亮的一场。

    “朕只是觉得菲菲姑娘既是爱妃的好姐妹,不若……”

    “不若什么?”杨太真有些虚,暗忖:“他不会又看上菲菲了吧?”忆起前段时日,菲菲曾说过自己已有意中人。怎么她们都这般命苦?若是被这掌握天下于鼓掌之间的男子看上,便再也不能选择自己相爱相亲之人。她已经走了这一步,便不能再让好友也步她后尘。

    “若是皇上还想纳菲菲为妃,贱妾斗胆呈请……”杨太真忽而美目一转,换了一副娇媚的神情,竟有些撒娇:“皇上可知,若真要如此,玉环可是要吃醋的?”

    原来她一路上担心的是这个,那正好不谋而合了。只要她不是想着那人就好。

    李隆基心情顿好,道:“原来爱妃担心的是这事,也好,菲菲姑娘也到了如花妙龄,早该许个如意郎君了。不若让朕替菲菲姑娘做主,为爱妃的好姐妹谋个好去处如何?”

    “怎么皇上不是想二女共侍一夫?”杨太真偏着脑袋问,可随之便知道这个问题有多么可笑。

    眼前这个男人,他是——皇上啊,别说二女,这后宫中无数佳丽淑媛尚宫,哪个不是他的妻?

    “哈哈哈——爱妃,朕便是爱你这番逗趣!”那男人果然仰头大笑,眉眼弯弯,不知怎的,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总是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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