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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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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蓝香楹脸色有些惨白,原来他一早就有安排,一早布了个局,一早等着她来踩,等她一步一步走进陷阱。而这陷阱,正为她而设,为她母后而设。在她赤足踏入这“绿竹苑”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经是他的囊中物!

    她不觉汗颜,思及方才听琴之时,直至倒在他怀里,脑海中竟有一间隙空白,听闻五毒圣子善用“五毒幻音”,莫不是自己早就说了什么?

    想起母后的秘密,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拉过衣衫遮体,颤声道:“你——你想怎样?”

    她瑟瑟抖,不是体寒,而是心寒。

    当爱已成殇,留下的,不是恨,便是痛。



………【第58节:遥想昔日相思女(三)】………

    没想到,自己一开始追逐的猎物,在她决定要倾心相对的时候,如今竟然掉转了身份,此刻究竟谁为谁的糜兔?

    辰弑忽道:“那袭击鲁空灭的葛拉与奇勒,是你派去的吧?”

    她闻言更是惊愕,不知何时,他已经知道了她派去松山修仙观,找寻随侯之珠下落的杀手的身份?

    早间见卞延和之前,她偷偷听到了辰弑与手下鲁空灭的一席谈话,说那随侯之珠,恐怕在那早应该仙逝的李淳风手里,但如今传言李淳风并没有死,反而从随侯之珠中得到长生的启示,如今已是不老之身了。尽管那李淳风行踪不定,但那群玉峰松山上的修仙观,说不定还能觅到随侯之珠的下落!

    这消息也来自江湖传言,本做不得实,但派人去查查倒是无妨,本来是抢在驸马的人之前,插上一手,不想还是碰上了。

    她不过是听从母后的吩咐行事。

    难道他此时已经知道了那两个杀手的真实身份?还是已经见过了。

    蓝香楹脸色煞白,不敢想象,只听母后讲过,这次派去的杀手之中,其中一名,为找寻那传国玉玺中的秘密,至今尚且隐藏在皇宫中,只是自己还不清楚这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叫奇勒。

    没想到,她轻信驸马,便遭了暗算。那埋在宫中如此重要一条线,莫不是便毁在自己昏厥之间?

    她的驸马冷冷的笑问:“公主只需告诉我,那隐藏在宫里的那个叫奇勒的杀手,究竟是谁?我便给公主一个方便,若何?”

    根据鲁空灭回返后的描述,只能肯定杀手都是男人,但他尚且还不能确定那叫奇勒的杀手,到底是谁?想那人潜伏在宫里,究竟是个小太监,还是个御膳房的厨子,亦或是个御林军小兵小将?

    那藏于暗处的敌人,若不弄得清楚明白,即便只是个替皇上提夜壶的,也将会是他入宫查探传国玉玺的最大隐患。

    辰弑伸出长长的手指,轻轻托起蓝香楹红粉菲菲的脸蛋,戏谑的看着,那神情,犹如看囊中之物。

    其实辰弑方才已经在弹琴之时,悄悄向蓝香楹施了“五毒幻音”,套出了长生不老大半的秘密,却不想,就是问不出那蒙面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这个人叫奇勒。

    难道蓝香楹还残存有抗拒他“五毒幻音”的意志?还是她本就不知道?

    蓝香楹躲开了辰弑伸过来的手,因为隐忍,贝齿咬上樱红的朱唇,留下一排深深的齿印。

    她是应该怨愤他的,可如何他这般待她,她心中却只有因为屈辱的羞愤,而没有对眼前人的恨意?

    听他的问话,看来他是不知道的,不过,恐怕也不是自己没有告诉他,而是自己知道的也极少,只因母后的秘密藏得太深,即便是对她这个做女儿的,也留有余地。

    不过也庆幸如此,想那五毒教的“五毒幻音”迷人心智,中此功法之人,如扯线的灯皮影小贼,只能任由人操控于股掌。

    五毒教众多是用毒行走江湖,可五毒圣子除了会使毒以外,武功更是了得,更会那迷人心智的“五毒幻音”!

    难怪江湖上一直却有这般传言?

    “圣子一出,五毒竟灭!”

    这传言,本是武林正道中,好事之人所传,大有挑唆五毒教众与五毒圣子之间的间隙意图。江湖中人,无不巴望着他们自个儿内讧,这么个名震江湖的毒虫毒蚁毒蛇毒蝎毒蜘蛛,聚万毒于的五毒教,便从此能在江湖上消声灭迹。

    但传言终归是传言,五毒教仍然好好的存在着,而且这一两年内还频频在江湖上闹事,名声也越来越显赫。

    不过身为五毒教的五毒圣子辰弑,的确武功高强,而且为人精明老练,杀人不见血,江湖传言那句“圣子一出,五毒竟灭”的话,也不是夸大的,若除开那五毒教教主申屠夔,五毒圣子若想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母后曾经多番告诫她,务必提防五毒圣子辰弑,可想而知,此人是相当阴险狡诈的。就连母后那样的女子,都不得已小觑他。

    可那多少个迷情夜,她还是无奈地生出情意来。

    “难道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折磨我,就为了探听更多的秘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清癯丰姿的男子,仍旧是有些不相信,那些夜晚的温柔与笑意,全是装出来的,声音已经有些颤,震惊之际,又不禁问了一句:“难道……难道……你从没有爱过我?”

    她的柔情蜜意,在他眼里竟然一钱不值!

    一开始色诱他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爱他,那时候,她,随时便可离他而去,倒是他时常显出不舍的模样,讨好她,让她误以为他是在眷恋。

    然而,如今却是,她不舍,他舍。

    辰弑冷冷地笑:“难道公主一开始接近我,不是为了要探听随侯之珠的秘密?”

    蓝香楹愕然,无言以对,是的,难道一开始,他们不是在进行着一场交易?

    体内的药效,反复侵扰着她的心,眼睁睁看着她凄凄维护的爱情,一点一点的露出真正的面目。

    原来,在各自的利益面前,爱情永远排在了第二位。剩下的,只有猎与被猎。

    而这场狩猎,她输了,从一开始迷恋他起,便输了第一步,之后是第二步,第三步,她节节败退,而他却步步为营。

    她叹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对于这羞辱,她是自找的。

    可既然你不爱我,就别一直花言巧语地骗我?

    遂冷着脸不再看他,道:“我听不懂驸马在说什么,别说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决计不会告诉你——”

    辰弑微微一愣,又笑道:“公主中了那醉红尘,**都早写得明明白白,更何况,在我辰弑面前,公主又何苦如此为难自己?”他伸出手想去抚弄她,却被她躲过。

    身上的媚药毒性还未褪,她思及方才的失控,顿觉无颜,没想到,她蓝香楹还会如此狼狈?

    “你——”

    她愕然,遂又冷冷一笑,抓了衣衫,“扑通——”一声,翻窗跳入那溪水中,浑身湿透。

    顿觉清醒,看那人嘲弄的眼神,狼狈不堪,这曾经无数让人梦寐中相见的容貌,今日尤为深刻,从此不忘!

    若要牢牢的记住一个人,若不是爱,那便是恨!若这恨也不能恨,那便只能自伤!

    呵——我的夫君啊!既然不爱我,又何以在那红烛莹莹的长夜,握了我的手,唱着那《长相思》,还告诉我说什么要与我长相厮守?

    若是不爱我,请你不要招惹我!

    你也可以不爱我,但请不要再伤害我!

    她刚刚清醒,眼中的泪顷刻间便要落下,不愿那人看见,抓住继续嘲弄的话柄,运起轻功,逃也似的离开了这让她爱已不能爱,恨亦不能恨的“绿竹苑”。

    那俏丽的身影,在苍茫的夜色显孤独寂寞。绿竹苑的竹窗前,那人弹指轻叩,那《长相思》又盈盈冉冉的绕着指尖,传出来:

    “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隔云端……”



………【第59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四)】………

    长安皇城分东西两市,由朱雀街至皇城分在两翼。西市又称为利人市,白日里,商贾云集,贸易往来,邸店林立,甚是繁茂,商贾多为平民。而东市是都会市,商贾受官府插手管辖的方面较西市要多一些,但正因为如此,但凡能在这东市开店的,多多少少都与官家脱不了干系,商贾之间明争暗斗,互相倾轧,比得便是官家后台的实力。

    如今长安东市开得最大一家,不是什么酒楼,亦不是什么客栈,倒是闻名全皇城的“烟雨楼”。

    这“烟雨楼”是家青楼,生意红火那自是不在话下,因为这商贾的后台便是当朝大权在握的丞相李林甫。故而甚至有些西市的商贾,若想在长安打好关系,做好生意,便也要常常往这“烟雨楼”送东西。

    然而这长安城内,有一处倒是例外,几乎不受这股风气的影响,只因它的后台更大,或许应该这般说,这处地儿,是奉了御命,圣上钦点的圣地——大慈恩寺。

    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得到这一特殊待见,不为别的,倒是全因了这大慈恩寺中有位得道高僧,名曰金刚智。

    金刚智,本来自西域,是应南天竺国王之请,到大唐传授密宗佛法。

    跟其付法的弟子众多,随行从西域南天竺出,经由各地,到达东土大唐,现在此长安大慈恩寺,与众弟子编撰《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和《南海寄归内法传》。这些全是这位高僧西行取经,与弟子从西域回返后,从佛法中受得的教业。

    金刚智仁慈为怀,一心广布佛法,或开坛为万民祈雨,或为妃嫔、公主加持除病。当今皇上也为之感动,遂颁旨下诏,封金刚智为大唐国师,在大慈恩寺潜心研习佛法,编译《金刚顶经》、《瑜伽念诵》等密宗经法,普度世人,地位之尊崇之极。换句话说,大慈恩寺甚至可以不受任何的限制与约束。

    是夜,大慈恩寺阑夜寂静无声,偶有几只蝈蝈,在长夜中出极细微的叫声,那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主持禅房,窗前青灯下,一老和尚,年逾七十有余,眉目清癯深陷,鼻梁高挺,淡黄须,淡黄长髯,深蓝色凹陷的眸子,空洞而深邃,似乎能看透一切一般,那模样倒也和普通中原人士不太相同。

    虽已夜深,但他却穿得格外齐整。

    内裯是黄底禅衣,外罩红底金丝袈裟,头戴高高的禅帽,手里拧着一串佛珠,盘腿坐于禅床上,看了一眼外面的暗红色的夜空,倒有处变不惊的安详,自顾自的,口中咪咪嘛嘛地念着经文。

    他身后离床一尺高的墙上,有一个深凹进去的佛像,是尊释迦摩尼佛金身像,在青灯下烨烨闪着金光。禅房中间有一张土褐色的木桌子,摆了一副简单的水碟茶壶用具,整洁之余,倒也十分简陋。

    右下方,是一四十出头的和尚,下颌四周的虬髯微卷,也同老和尚一般,有着深蓝色的双瞳,但却没有老和尚那般神态自若。

    虽口中也不停歇地念叨着《大般若经》,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盘腿而坐于另一张禅床上,微微蹙着眉头,不时的焦虑地看着窗外的夜空。

    两人都在冥思,却各怀心事,口中虽念念有词,似在说着什么佛法,却如耳边嗫嚅,恐怕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他们在念什么。

    禅房内,看到高僧入定打坐,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是这禅房今夜却有不同,只因房内还有一人,却是个傻子,本来是个男人,却在脑侧扎了个翘着的小辫;还戴了不知从何处采摘来的草花,,在屋内背了手,走来窜去。

    傻子见两人盘腿而坐,裂了大嘴一味傻笑,时而瞅瞅这个,时而又摸摸那个。他不知两和尚在干啥,索性伸手去推推老和尚,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瞅了一阵子,忽然瞄上老和尚那修长淡黄的胡须,立即笑得更开心了,似乎找到了玩物一般,伸出手去,下了大力,使劲往下一拽——

    傻子不知轻重分寸,手重,竟然将老和尚的一撮淡黄白胡须,给生生揪了下来,捧在手里,当作宝贝一般抚摸,瞅了又瞅,喜不自胜。

    原道那人会痛得叫出声来,那才着实有趣得紧。但那老和尚连哼都没哼一声,一直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只是兀自坐在那里。

    傻子顿觉无趣,瞪大了眼睛,嘟了嘴,傻乎乎地嘟囔了一句:“哎呀——原来你们都是死的啊!”眼珠一转,复又吃吃傻笑,似乎想起了什么趣事,立即跑到老和尚的那张禅床旁边,大**往上一坐,学着老和尚的模样盘起腿来打坐。

    他是傻子,倒也不懂尊卑,什么长幼有序之类,不知道禅房中的禅床,正那老和尚的位置,旁人是不能乱坐的,不然便是目无尊长,若是寺中的和尚高僧犯了,也是要受杖责之刑的。

    可他又懂什么受戒禅意?奈他是个傻子嘛!世人笑我太疯癫,我还笑人看不穿呢?

    傻子半天才扒了腿,学了老和尚的模样,坐在一侧,不多时,脑袋便耷拉下来,开始打起了瞌睡,嘴里更出响亮的鼾声。耳畔传来两和尚,枯燥念诵经文的声音,他索性把头一歪,*在老和尚的左肩上,嘴巴不时的吧嗒,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流出一长溜哈喇子,浸湿了老和尚整洁干净的袈裟。

    寺外,阵阵喧闹之声更甚,坐在下那和尚,微微睁开了双目,又向窗外探视。

    高高的寺墙外,通天的火光映得原本就红漆的墙更加火红一片,喊声震天。他不禁又忧心忡忡地看了看那闭目不言的老和尚,却瞄见了老和尚旁边流口水的傻子,不觉一愣。

    他不知那傻子几时跑到了老和尚的禅床上,更自忧心,忍不住出口,唤了一声:“师父——”

    金刚智不语,面无表情,听到那人兀自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才睁了双眼,不紧不慢道:“不空,你可知何谓不空?”

    不空垂,双手合十,答道:“不空不灭,万物皆空,万法皆空,但唯因果不空……”他心中尚有疑问,却不敢多言惊扰了师父。

    金刚智又道:“不空,可知人生在世,也惟有不空者留名?”

    不空兀自思量,不解道:“众生,为因果转,既昧因果,又落因果。我佛明明可以不现因果,可以出世,逃得因果,又何以还是不能逃离这般因果,入世苦难?”

    金刚智叹了一口气,道:“我佛现因果,不逃因果,那是因为我佛慈悲为怀,以自身受无量劫渡众生之苦难,才入世受难普度,不逃并不是不能逃,而是选择不逃。”

    “可是既然万法皆空,又如何因果不空?因果难道不在法内?”不空总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可却见师父金刚智只道一句,“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便又合上了眼,不再多言。

    不空暗叹,自从十三岁跟随师父修行若此,只是到了今时今日,都还是不能完全参透佛法,要到何时,自己才能如师父金刚智这般遇事不紧不慢,不焦不乱?

    看来那人已去找姐夫了,这骚乱许是因那人而起吧!只是不知,二十年前,那莫邪谷中的佳人一笑驻下的因,可便是今日种在他心中一直挥洒不去的果?

    难道真的是逃不过的劫?



………【第60节:遥想昔日相思女(五)】………

    正思忖着,禅房门忽地被推开了,突然,一股急风“呼呼”的灌将进来,有三个人跟着闯进,跟着其中一白衣身影,一并跌倒在地上,留下斑斑血迹。

    不空大惊,看向那地上三人,细细一为扰心,早将师父方才一番教诲抛在了脑后,准确的说,应该是四个人,因为地上还有一个是面如死灰的死人,看情形已经死了多时了。

    此时此刻,他如何还能做到“万法皆空”?急忙奔下床来,对那白色丽影,低低唤了一声:“慕容?”眼中写满焦虑和担忧。

    一看另外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才觉与礼不合,方知不对,急忙双手合十,改称:“沈施主,你……你……何至如此?”但神情焦虑,已断是不能遮掩。

    床上的傻子也已经醒了,一见地上的白衣女子满身鲜血,痴痴傻傻地奔到近前,围着三人转了一圈,哆嗦不已,许是吓了,声音颤地急道:“姑姑……姑姑……血血!”

    赵小玉被刚才一摔,喊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裂了嘴,一见这和尚,眉眼浓重,深蓝的眸子,闪着光,倒也有些吃惊,急道:“你……你就是不空?”

    方才在来得路上,便已经听沈慕容提过这大慈恩寺的不空和尚,是那卞延和的娘舅,又与她尚有交情,若赶来相求,兴许可脱险。可她没说,这和尚不是中土人士,倒像是外国人,难道,卞延和他老婆是洋妞?

    她盯着和守密看了又看,却不能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异族血统的痕迹,很想问他是不是卞延和这老头儿捡来的,又听外面喊杀震天,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便忍嘴不说。

    沈慕容面色惨白,已经没有力气多说话了,如今汗珠涔涔而下,后肩上那一枚深没的箭疮,正滋滋往外冒着血,那疼痛,显是让她吃罪不小。

    她盯了那上前有些失态的不空和尚一眼,立即移开了目光,可又不得不再欠他的情,无可奈何道:“被官兵现了……”

    寺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大,高高的寺门外,已经传来了“碰碰——”的拍门声,有不少声音在呵斥着:“快开门开门——吉大人有令,入寺搜查要犯——”

    不空担忧看了沈慕容一眼,焦急地看向师父,见师父居然还在打禅,双目紧闭,不闻不问,便又急道:“师父——她……受了箭伤……若不相救,性命堪舆!”

    金刚智闭目不言,不待不空说完,便伸出手轻轻摇了摇,打断了他,好似在思考,可不知为何满面通红?他一只手数着手中的一串佛珠,口中喃喃有词,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禅房外跑来一小和尚,急急忙忙地禀报:“师祖——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要……说要入寺搜查要犯……好像是个负伤的女施主……”

    还未说完,眼光已经扫到了地上喘息地沈慕容,背后背负的一枚渗血的箭,没不见铁,赶紧住了嘴,惊慌失措的垂立着。

    沈慕容见那和尚丝毫未动,似乎没有相救的意思,但却连不空也站在一旁未动!

    她心底倒抽一口凉气,也难怪人家这样?沈慕容啊沈慕容,二十年来,你欠人家的,这次人家岂不一次讨回来?

    她一心要强,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却如蚊子哼哼:“看来大师不便相救,倒也不怪,慕容叨扰了二位清净,这便赔个不是——”说着又挣扎着想起来,对另外两人道:“扶我起来,我们走——”

    她这一般要强,那箭疮宛如又撕开了一般,疼得她贝齿牙咬了唇,吱吱往里抽气。

    和守密也觉得此时即便是想走,也不能这般离开了,沈慕容已经受了重伤,更何况他还带了爹爹的尸身?

    赵小玉几时见过这“亡命天涯”的情形?一时没了主意,也站着未动沈慕容,又看看那两个有着异族血统的和尚,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小的禅房内,唯有傻子一人,吃吃地傻笑,看着其余的人都对视着,却一动不动,便乐道:“嘿嘿——好玩,全是木头人,我叫你动,你就动,我让你不动,你便不动——”

    “慕容——”

    不空见沈慕容要走,叹了口气,再不顾礼数,一把拉住她,道:“二十年了,你还是这般固执?为什么总是不愿相信别人呢?师父这般,肯定自有妙法,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沈慕容把脸侧向一边,不愿再多说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对不空的话不置可否,是的,的确,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连这和尚说的话都不能信,那便没什么好信了!

    直到见到了此时此刻的沈慕容,赵小玉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真正的大姐大!日后若能有机会回去,一定要给人导演强烈介绍下,重拍一部《我的姑姑是大佬》,保证震撼!

    瞧,这沈慕容多牛逼,求人家救命的当儿,也敢拿鼻子哼那和尚,就像这和尚欠了她多少银子一般。

    赵小玉生怕沈大姐这态度,惹怒了两和尚,径直捆了他们交出命可便没了,立即赔了笑脸,冲那和尚直摆手道:“别伤了和气!”又转过脸对沈慕容劝慰道:“姑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气!”

    那和尚倒也不计较,倒是沈慕容又没好气地道:“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乖乖,我说沈大小姐,你是哪根筋不对啊?我们这个时候是在求人救命啊!

    赵小玉看得直瞪眼,也不敢冒犯沈慕容,只能在心里犯嘀咕,纵然她有伤在身,也可一铜钱“嗖嗖——”便就要了她小命呢。她赵小玉再怎么爱钱,也断然不想把命送在钱上吧!

    她咽了口唾沫,直直地看向屋内正中央那禅床上的老和尚,却见那和尚慈眉善目,双目深陷,颧骨高凸,鼻梁挺拔,耳垂大而长,胡须淡黄微卷,一看便知,是同这不空是来自同一个地儿的,可他是不是也和不空一般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呢?或是叽里咕噜的冒洋屁?如果不是太复杂,她那点英文底子,应该还是可以应付的!

    好歹是要救命,这“he1p”总会



………【第61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六)】………

    赵小玉正努力在脑海里搜索那些英文的词,却听那老和尚,猛地大喝一声,声如洪钟,凭空向后出排山倒海般的一掌,那身后墙上的金佛骨碌碌地被推了进去,显出一个狭小的空隙。

    金刚智这才轻轻呼气收掌,似乎使了大力一般,对禅床下的几位道:“女施主——时不待我,快入内吧!”

    沈慕容这才明白,原来老和尚方才不语,是因为正运气打出那金刚般若掌,推开那身后的金身佛像,如果自己不受这箭伤,区区金刚般若掌的掌力又如何奈何得了她?

    想这老和尚武功修为绝不会有他的佛法高深,而不空这点也承继了他师父,武功方面,更是丝毫不会!如此看来,是自己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顿觉有些过意不去,微微垂还礼道:“如此多谢大师了!”

    正在此时,另一个和尚匆匆赶来,高声道:“师父——官兵已经把寺门撞开了!”

    金刚智不慌不忙,走下床来,听那寺院内逐渐嘈杂的脚步声,腾出身后的位置,让沈慕容等人,连同那尸体也一并躬身进了那佛像后的暗格空隙里。

    随着“轰隆隆——”声响,佛像又自行合上。

    那傻子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嘴里兀自嚷着:“血血——”,众人方才惊见那地上的斑斑血迹,可如今已是断然来不及擦拭了。

    金刚智只来得及伸出一指,点了那傻子的哑**,便立即有人闯进这间禅房里来。

    赵小玉嘘了一口气,不由得暗自佩服老和尚想得周到,那房中方才兀自念叨双眼直的人,一看便知是个傻子,只怕他一会儿说错话,坏了大事。好在现下他只能咿咿呀呀,比划半天也不知他说什么。

    没想到这佛像后的暗隙里,还有一些小孔,细细的光线,如直线一般,透进来,而外面是决计不易现这些孔的。这些预留的小孔,不仅可以透风,也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况。三人躲在暗处,大气不敢出,各自找了合适的位置,通过那些小孔向外看。

    赵小玉半蹲了身子,透着一小孔的向外张望,估摸着,这小孔的位置应该是佛像顶端的那颗佛珠。

    她隐隐到一行人已经冲入禅房来,手里都拿着刀刀枪枪,一路吆喝着,领头那人走到近前,老和尚的秃脑袋恰巧挡住了领头那人的样貌,看不真切,只从衣饰看得出应该是方才那吉大人,但那声音因为隔得近了,愈清晰,听得人胆战心惊。

    “哦——我道是谁如此胆大,敢窝藏李丞相要得人?原来是国师啊!”那人冷笑道。

    金刚智盘腿坐在禅床上,还是方才那个位置,依然是那不慌不忙的腔调,嘱咐一边另一个那报信的和尚道:“一行,为师这里不过来了几位贵客,不必慌张——”他使了个眼色,那个叫一行的和尚顿时心领神会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惊慌了。复而又向来人以佛礼见道:“吉施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不待吉温出口,他身旁那小吏仗了主人的势,人头猪脑自作聪明地跳到金刚智面前骂道:“混账——你这老秃驴,见了我家大人,怎么还敢称施主?要称大人!”他洋洋自得,自以为这回拍马屁拍到位了,岂料——

    金刚智还礼道:“阿弥陀佛——老衲是出家人,在老衲眼中,众生皆平等,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人、丞相,一律皆是这佛家之地的施主,天下之大,唯有一人不同,便是当今皇上!”

    那小吏又兀自吆喝:“胡说八道,你这老秃驴,又说众生皆平等,怎生连皇上都叫了,却独独不叫我家大人!这不是存心看我家大人不起?”

    金刚智又道:“这位施主此言差矣——老衲方才说了众生皆平等,皇上实乃真龙天子,受命于天,又乃主宫紫微星降世,自是与常人不同,故而老衲不可将皇上与众生同!难道施主此言,是指吉施主与皇上真龙之生相同?”

    那藏在暗格中的三人闻言,相视一笑,便连那负伤在身的沈慕容也嘴角轻扬,三人心知肚明。

    赵小玉不由自觉好笑,没想到,老和尚还有一手,不声不响,便摆了那吉温一道,这要传到皇上耳里,便又是一条大逆不道之罪!

    “国师——有理了,下头人不懂规矩,吉温回去后自然会好好调教调教,还望国师无需与他这等贱民一般见识!”

    看来这老和尚不可小觑,吉温即刻拱手还礼上前,瞪视了那被人三言两语便堵住了嘴的小吏一眼,心中暗骂,妈的,格老子的,不会说话便别给你老子惹祸!

    那小吏马屁没拍到,却拍到了马蹄子上,真是自讨苦吃,立即噤声自觉退在一旁,再不敢多言。

    金刚智微微一笑,复又对先前那报信的小和尚道:“圆光——你带哑仆先下”

    这大慈恩寺内,“不”、“一”、“慧”、“义”、“圆”,不空与一行乃是金刚智得意弟子,悟性最高,修行也不弱,但这“圆”字辈,却应该是最末一辈了。

    圆光毕竟是个小和尚,没见过这么大场面,竟有些战战兢兢,但还是低声应了一声,领了师祖的吩咐,拉了那傻子的手往屋外走。

    岂料,那傻子一点也不老实,一直死命拽着,又甩甩手,不时往老和尚身后的佛像看了又看,路过那吉大人身侧,嘴里还咿咿呀呀着,闹得更紧!看得那躲在佛像后的三人一阵心惊胆战。

    赵小玉恨得牙痒痒,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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