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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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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而泽,背螭钮五盘印记,实乃罕之珍宝。”
他拿起竹板又硁硁蹡蹡地敲了几下,又唱:“抱玉入楚国,见疑古所闻。良宝终见弃,徒劳三献君。”
“方才小人已经说到,这诗是前日刚来长安城这小茶馆小坐的一位李相公,听了小人说此一段后所留。说得便是那春秋时的楚人卞和,一入荆山见有凤凰栖于山中一青石板上。古语有云:‘凤凰不落无宝之地’。这楚人卞和认定山中有宝,细寻之,果见青石处有一玉璞。卞和爱宝若痴,将这璞玉献给了楚厉王,玉工糊涂,不识美玉藏于玉璞中,卞和罪犯欺君,被斩了左脚。”
可怜献宝人心切,楚王刀下斩断魂!
“武王即位,卞和又将璞玉奉上,玉工仍然认为是石头,可怜那卞和却又被砍去右脚。可怜他:
本来风流倜傥青年汉,惆怅慕玉断双足。”
他说说唱唱,听得众茶客们津津有味,多双招子全跟着他的一言一行转。老汉又唱道:“众位看官,常言道得好:‘不难得则不足为佳物,古人亦云百不为多,一不为少者,谓此也。’那卞和失了双腿,依旧不依不饶,认定手中璞玉定是佳宝,楚文王即位后,卞和怀揣璞玉在楚山下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一双招子溢满鲜血。
可怜我痴心枉顾奸人负。
文王很奇怪,派人问他:‘天下被削足的人很多,为什么只有你如此悲伤?’卞和捶痛道:‘我并不是因为被削足而伤心,而是因为宝石被看作石头,忠贞之士被当作欺君之臣,是非颠倒而痛心啊!’”
老汉合起折扇,高唱道:“世人心难以测,指鹿为马人人唾,你说是鹿便是鹿,你说是马又如何作马?”
众茶客听得入了迷,纷纷痛惜摇头,替那卞和不值。
“这次文王直接命人剖璞,结果得到了一块无瑕的美玉。为奖励卞和的忠诚,美玉被命名为“和氏之璧”,这就是后世传说的和氏璧。”
一语溢出,众茶客皆大舒口气,为卞和苦尽甘来高兴。
老汉又唱:“相如舍命保璧来,完璧归赵岂知又徒然?”
“这段讲的是蔺相如当年在秦王面前舍命保护和氏璧,谎称璧有瑕,从秦王手中骗回宝玉,岂知世事难料?那通身蓝绿的和氏璧还是最终为秦国所有。”
“有书为证:
秦王政十年,相李斯在上《谏逐客书》中道:‘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那‘随、和之宝’,便是指‘随侯之珠’与‘和氏之璧’两件秦王嬴政的宝物。那嬴政追求长生不老,传令三千童男童女前往蓬莱仙岛求取长生不老灵丹妙药。”
见茶客们听得高兴,老汉也说得兴起,打着竹片,又唱:“灵丹易求,妙药难得,随和之宝觅长生。
传闻,这秦王嬴政派出的亲信将炼制长生不老药的秘方一分为二,分别藏于这随、和二宝之中,但这位亲信尚未道出二宝中的秘密便遭遇船难丧生于蓬莱海上,当随、和二宝回到皇都,嬴政年事已高,却始终不能参透二宝中的奥妙,遂命人将随侯之珠与那和氏璧依照原本的模样,分别打造成了两件宝贝,那和氏璧便是如今的传国玉玺,现正置于这兴庆宫中。而那随侯之珠打造成何种宝贝,小人和老三不知,今日和氏茶馆中,《随和二宝长生录》一言书闭,各位看官信则灵,不信权作茶余笑谈。权且散场。”
众人听得意犹未尽,忽有一人高喊:“和老三,那卞和的和氏璧,你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是不是那卞和的后人?要不怎么你家儿子开个茶馆叫这‘和氏茶馆’?”
………【第38节:青花瓷枕中的秘密(二)】………
和老三笑笑,默而不答,见众茶客纷纷掏出宝文钱,两文三文地落入面前摆上的钵盘中,拱手作揖,一一还礼,待人渐渐散去。忽然却见一手伸到面前,钵盘中便多了一张百两“飞钱”银票。
当时长安街市上,除了流通着十钱一两“以钱代铢”的“开元通宝”之外,见得最多的,便是这京师商客及私商多用的票据,百两,千两银票、铜票不等,可随时持票据向各家邸店兑换,也称为“飞钱”。这种“飞钱”票据面额皆大,因为便携,多为远行商客通用,并不是这寻常小茶馆可以常见的。
和老三愕然,抬眼观去,近前站着一冠玉般容貌的白衣男子,盯着他浅浅一笑,这一笑竟生出几分妩媚,若不是着了男装,他定要认为白衣男子是位美貌的女儿家。
他赶紧拘礼抱拳谢道:“多谢这位看官美意,不过小店小本经营,小人和老三不过磨磨嘴皮子,费一些唾沫,权当闲暇之时为小人父子这和氏茶馆整点生气,实在用不了这么多银票。”
赵小玉轻言一笑,还好自己女扮男装成功出逃,远离了那令人郁闷窒息的令狐行,来到这繁华的长安城,才能听到方才那番精彩绝伦的《随和二宝长生录》。
“传国玉玺,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像是什么宝贝?竟然是和氏璧做成的,那是不是真和长生不老有关?那随侯之珠听说也被做成了宝贝,那宝贝又在何处?”
赵小玉思忖着,如果这和老三说得是真的,那她如何得到这两件宝物?
这和老三看起来似乎挺神秘莫测的,那这故事是不是真的?
她初来长安城落脚,随意找了这和氏茶馆坐下喝口茶,不想就听到了一个关于宝贝的故事,她立即给了一张大大的“飞钱”,这些从修仙观**来的银票子,说不定哪天就能给她带来额外的宝贝。
她有心要向和老三讨出话来,不料这和老三居然推辞,试问世上有谁会嫌钱多的?莫不是这和老三知道什么心中有鬼?
赵小玉微微笑言道:“这飞钱是小女……小生听得兴起,诚意舍得,别无他意,还请和先生笑纳!”
和老三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笑道:“如若官家不嫌弃,那容小人请官家再喝杯大盖碗店的小笼包如何?”
赵小玉赶了长路,正好饿了,一听有小笼包,哈喇子差点没有掉下来,想之前吃过二十一世纪的小笼包,就是不知道这唐朝长安便早有的小笼包是何滋味,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急忙点头。
也好,说不定吃着吃着便能得到那宝物的下落呢!
那店家闻言也过来招呼,乐陶陶的样子,没料到有客如此抬举他老爹,赶紧擦了就近一张八仙桌,腾出一个长板凳来,使白抹布弹了弹,拭去上面的灰尘,道:“这位客官,请,小的这就给您看茶。您似是远道而来,定是还未尝过内子的清蒸鲜虾小笼包吧,不是小的夸口,内子做得小笼包可算是这长安城一绝!”
赵小玉轻酌了一小口刚沏好的一碗大盖碗,笑笑。
“好不好吃,要这位官人说了算,怎生还是改不了这般脾性,恁地出来夸口?也不怕人家笑话?”言谈间,从茶馆隔了的布帘子间走出一妇人,长得并不算娇美,但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温顺闲雅。
那店家一见内子出来,佯嗔微训,傻傻地搔搔头,傻乎乎地笑,道:“本来就是嘛,我家娘子做得小笼包又香又软,那是因为人美,做出来的自然是佳品。”
那妇人双颊微微泛红,一顿脚道:“胡说,胡说,又来骗人,再美能有这长安城的杨太真美?”
和老三呵呵一笑,道:“你小两口别在这里打情骂俏,惹得这位官人笑话了。”
二人相视一笑,那店家拉了妇人的手进了布帘子里,过了良久便飘出一阵诱人垂涎的香气。
赵小玉微微出神,口中喃喃:“杨太真?”似乎又想起那日在修仙观肌肤赛雪,青黛点娥眉的太真娘娘。
和老三看赵小玉出神,不由笑道:“官人定是见过这美如天仙的杨太真,太真妃吧?”
见赵小玉抿嘴笑笑,又道:“官人不必觉得难为情,想那杨太真是何美人?长安城早有这样的歌谣四处传唱:
“美人如玉月如钩,
百花乱舞南宫云,
轻剑峨眉莫芊秋,
落花蝎钩蓝香楹,
古墓美人不得见,
闭月羞花妄断魂?
若问倾国与倾城,
不及杨妃笑媚生。”
“这歌谣上对江湖四大美人都有提及,还道出了各位江湖美人使得兵器,但唯独不见那古墓派的女侠沈慕容,这便不好说了,但长安人人都愿意相信,那杨太真的一笑,的确能让人魂牵梦萦,百媚众生,要不怎么连当今皇上也能迷得……”
和老三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唯恐旁人听见,补充道:“乱了伦常呢?所以官人若是被杨太真美色所迷,也在情理之中啊。”
赵小玉兀自一阵傻笑,我是女人啊,那杨玉环再如何美貌不可方物,其实也迷不住的,除非我是个断袖女。
不过这个可能不太大。
赵小玉不由摸摸自己的脸,刚才那一出神,只是在想何以自己容貌和那杨玉环如此相似,竟如同一面镜子中出来一般,唯独不同的是自己稍微纤细的身材。
正出愣当儿,那妇人又从帘子中出来,双手端了一个桃红木的暗漆托盘,上面摆了一个式样简单暗红色小蒸笼。
妇人走到近前,笑吟吟得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礼仪有加道:“贱妾亲手蒸作的鲜虾小笼包,还请官人浅尝,做得不好,请笑纳!”
贱妾?
赵小玉歪歪嘴巴,虽然明知是古代已婚女子在有身份的人面前的自称,表示自己对人家的万分尊敬,但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个词。
为什么要称自己贱妾呀?这妇人能烹得一手好包子,还没掀开笼盖就已经是香气馥郁了,这要放到现代,开个小笼包子店,里里外外打点一切,这叫什么?
叫女强人!叫饮食界精英!能叫贱吗?
她干笑了几声,伸手掀开了那笼盖,顿时一股诱人的香气夹着蒸笼的竹香冒了出来,腾腾冉冉,一缕白烟绕梁之上。
赵小玉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先前赶了急路,肚子早就饿了,她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双箸着那晶莹剔透的小笼包,晶亮的皮里包裹着红樱樱的虾仁,轻扯着离开那蒸笼底,竟有浓郁的热汤在小笼包里滚动,看得人不断冒出唾液来。
“哇~~”看着这流光溢彩的人间美食,她忍不住一声轻叹。
每一道好菜都凝聚着煮食人的心血和构思。
要何等心灵的女子才能做出如此精致的美食啊?
小笼包啊,小笼包,粉粉嫩嫩的馅夹着喷鼻的香气,像婴儿可爱的小脸。
如果不吞下这满口盈香的美味,今晚别想让人安睡了。
赵小玉颤抖的手,紧紧夹着那一小个小笼包,看着那滚烫的汤汁从小笼包里溢了一汁出来,顺着竹箸滴落在那小木桌上,化开那一层含香的汤汁,想是快要浸进木桌深处的缝隙里。
她拼命又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张大了嘴,打算一口咽下,就算食不知味都好。
无奈那和老三竟然拉着她颇有兴致地聊着他家那“光荣史”。
忽闻小茶馆外,一人朗声道:“本公……本姑娘给的飞钱票子可不比这位小哥少,何以只请他,不请本姑娘我也坐坐?”
一言方出,茶馆间,举座皆惊,抬眼望去,一行三人环臂站立于店前。
三人都拿了兵器,后面两位轻灵女子,手中各持一把长剑,居中前面这位手中拿的,却是一条丈余来长的金青色的鞭子,鞭身青中带黑,又似通身抹了金粉一般,在落日的余光中闪着金光,耀眼惊人处,竟是那鞭头的一只黑虬蛟,虬蛟带着金钩,又如一蝎子的毒刺,扎着人眼。
世间竟有如此精致的武器,不知是出自哪家铁匠兵器铸造行家之手?
更让人惊诧不已的,却是那来人的容貌。
………【第39节:青花瓷枕中的秘密(三)】………
雾气缭绕中的群玉峰,寒彻刺骨,雨后的清冷更让人寒凉从心底升起。
片片枝叶经由了雨后的洗礼,在春日里更加浓翠欲滴。
忽有几片凋零的叶子翩翩旋转而下,这春意盎然下的萧索,竟是偶然了。
令狐行魂不守舍地跑下那长长的山坡,耳畔似乎传来赵小玉声声脆嫩的呼唤,揪得心里如刀扎一般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
她那一声声娇怯的问责似从身后的草坡上,不断传来,由远及近,由浅入深,一声高过一声,钻入他的心里。
令狐行捂住了双耳,目不视物,一路奔行,喊道:“别问了,别问了——”
他跌跌撞撞冲下山坡,这一夜间,不知跑了多少路,几时下山,又几时上山,在群玉峰各个山峰间奔行,直至黎明,终于奔行不动了,停在一棵参天菩提树下,双手对准那刚健的树身“碰碰——”十几拳捶下,虽有满腹的怨愤,却不知该如何释怀?
佳人如花入我心,无奈我心向菩提。
他打得累了,手上被打破的树渣扎破了皮,加上方才的重击,此时已经鲜血澄澄,皮开肉绽,却毫不察觉。
“为什么?为什么?小玉啊,如何在此时出现?那倩影又如何一次次走进这曾经心如止水的心里?师父,你告诉我要戒女色,多年以来,弟子潜心修道,即便见过那轻灵纯然的莫芊秋,那妖艳明媚的南宫云,都不曾动过丝毫凡心,何以独独对小玉如此如此……师父,你在哪里?告诉弟子,是否应该?”
他仰面朝天,张开双臂呼喊,张了张嘴,却因为过于伤心,不出声音。
天空明丽动人,飘过几朵白云,仿佛又浮现出赵小玉那张明媚动人的脸,那柔白月光下,那她教于他的《白月光》又仿佛在指尖绕行而出,佳人盈盈一笑,摇曳婀娜,娉婷起舞,那白月光下《白月光》中的那朵绿莲花,早已在他的心底悄悄的生了根,如今盛开的花瓣,恰如他对她无法遏制的情。
他双手捶着脑袋,拍打着脑际,直弄得头散乱,有一缕披散在那凸出宽广的额前,顺着那笔直的剑眉稀疏地搭下来,甚是颓废。
他茫然失措地走着,口中喃喃,似是在责怪着自己:“我是错了,我的确是错了。师父我是错了,我不该在草坡惊雷下救她,不该与她抚琴弄瑟,不该和她在月夜下飞向那范阳郡的城头,如今更不该教她那腾云诀!”
他意识到从赵小玉踏上这群玉峰松山山头开始,他便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了不知多少清规戒律,自打八岁入道拜李淳风以来,他都将条条戒律清规牢记于心,尊师重道,戒嗔,戒痴,戒贪,戒女色淫戒。
可这些都在遇到赵小玉之后无形中一一抹去,直到他泥足深陷意识到是错,慌忙抽身之时,犯清规戒律后那深深的忏悔,才如洪水猛兽般将他吞没,然而这忏悔中竟还夹杂着对赵小玉丝丝缕缕的情爱。
这一点是最让他难以接受,也最让他懊恼难当的,他气得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气自己自小受戒,居然对一女子动情。
在师父定下的门规里,他算是犯下了弥天大错的。
如今的令狐行是个罪人,也必要遭到同为修道人的耻笑。
而如此罪不可赦的他居然还在担心赵小玉,在那种情况下遭到了拒绝,对女儿家该是多大的羞辱?
“小玉……她该不会想不开吧?”看着山崖下浩浩汤汤的浮云,穿行不息,令狐行心中一阵纠紧。
情根一旦种下,就如那藤缠树,树缠藤,又岂是须臾片刻作想便能剪得断,理得清的,他坐在群玉峰一片山崖顶上,三天三夜,滴水未沾,嘴唇干裂得起了缝,轻轻一扯便冒出一股鲜红的血丝,有点微咸。
他有些胡思乱想,记得绿萼师娘也是在师父修道之前遇到师父的,如果当年师娘不郁郁成疾,也不会无故枉死,师父也不会斩断一切情丝,潜心为道,说不定如今他们还是一对世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那是不是如果小玉在他八岁之前遇到他,他与她亦或是两小无猜,她在树下弄着青梅,而他骑着竹马从一片紫竹林来,青梅竹马,直到她在白月光下弄袖为他一舞,又或者那碧草青青的山坡上,缠绵而温柔的一吻,那是不是如今便可娶她为妻呢?他也就不必再为这三千情丝而烦恼,苦煞他这个修道之人。
令狐行悄立在崖边,思潮汹涌,忽然眼眸睇处,竟见三人在崖下数十丈的地方打斗。
崖下两个黑衣人与一青衣人斗得正酣,时而出呼喝之声,内力充沛,传至这十余丈的高处来。
那两个黑衣人都戴了面罩,看不清模样。那青衣汉子倒是未作任何遮掩,一圈虬髯环在宽大的下巴四周,一直延至鬓角两侧,说不出的粗犷。
他手提单刀,使出的刀法也是厚实严密,如人一般敦厚,挥出呼呼的风响,左拉右挡,形成一道无形的盾,在两人夹击下,护住身前铜墙铁壁一般,让人亲近不得。
只听当当两声响,那使一对判官笔的黑衣人,挥笔双旋,快如兵器铺中呼呼转动的风斗,欺到青衣大汉面前,向前直戳四下,左右分别刺向那使单刀“十字斩”的青衣大汉。
青衣大汉挥刀拼拼当当一阵挡格,眼见身旁还有一黑衣人,手中未见武器,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心下为难,“这使判官笔的黑衣人武功已经和我不相上下,幸好另一黑衣人尚未参战,否则我纵使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再抵御招架了。”立即向那判官笔嚷道:“一对一倒也算好汉,待老子打得累了,再打下场!”
那使判官笔的闻言,转头看向一旁另一黑衣人一眼,似乎颇有默契,压着嗓子沉沉道:“少说废话,看招!”径直挥出双笔大力击向那单刀过处的缝隙之中。
青衣大汉使得是单刀,武器上似乎已经吃了暗亏,见黑衣人左右攻到,进入他费心挥出的“十字斩”的轮圈,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且两边都快若赤兔,来势汹汹。
他猛地不知该挡格哪一边好,忙抽回单刀横放,挡在身前,以不变应万变,只听“噹——”一声嘭响,双笔碰上了单刀,架在雪亮的刀锋上,相交出电光火花。
那刀上顿如附了千钧重力,猛地往下一沉,显是那使双笔的黑衣人在上面加注了功力,青衣大汉忙运气抵御,满脸涨得通红,肩臂的肌肉顿时绷得紧紧的,露出几根暗青色的血管,微微跳凸,脚跟踮起,身体前倾大半,但还是被抵得退后了几步,鞋底面上竟然是一层厚实的红土。
“啊嗬——”
他大喝一声,定住下盘,扎了个稳稳的马蹲,双脚使劲一顿,雨后泥泞中的红泥竟然溅了一身。岂料身子刚刚稳住,左侧竟然横空飞来一掌,一人呼喝道:“大胡子,看掌——”
话音落处,竟是一直在旁观战的黑衣人。
………【第40节:青花瓷枕中的秘密(四)】………
青衣大汉眼瞄向左侧,惊见另一个黑衣人已经飞到身前,看他平直推出的掌力平凡无奇,但眼下双笔相抗,他只好勉强抽出一手拍掌硬接。还不知道那掌力有多大力道,这边单刀架着双笔因为撤了一部分力道,身体已经明显不支,沿着方才滑出的一小寸红土痕迹,开始向后飞移去,他无法驾驭,脚步不由自主的细碎,跟着飞的交替向后倒退起来。
再看身侧飞出的那一平掌,那使掌人眼见青衣大汉手掌推出,眼角居然微微弯曲,好似眼中带笑。
那青衣大汉凝睇一看,不敢怠慢,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有诈。
果见那黑衣人竟然突兀变招,平掌身后竟伸出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原来这人的武器一直藏于腰间。难怪方才不见?
看那软剑明晃晃的,抖着青光,蜿蜒的剑身如同一条水蛇,如此锋利的武器,肉掌如何敢接?
这要换了别人恐怕一只肉掌早被利剑削下,但青衣大汉好歹经历过不少武斗,临敌经验向来不差,如今见黑衣人变招使诈,恁地一声大叫,似乎恼羞成怒一般道:“好你个奸诈小儿,看我‘飞狐刀虬髯客’不取你狗命!”
两黑衣人听得他一声猛喝,似乎被震慑了一般,相互对视一眼,招式上更加追得紧了。那架势便如非要取他小命不可。
这青衣大汉正是那“飞狐刀虬髯客”——鲁空灭。
他见敌人招式越来越紧,深知如不奋力反击,便要葬身于这群玉峰上。想起主子的交待,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三日前,难忍的肚痛似乎如万蚁钻心,万虫噬咬,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让他忽然有了力量,亡命一搏。
他挥刀大喝,猛地架开那使双笔的黑衣人,躬身躲过了那侧面刺出的软剑,顺势一横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那使双笔的双脚,刀锋贴着地面的泥泞和水渍,划出一道气浪,因膂力过人,刀面不曾挨到地面,居然也削得那地面的泥面起了千层卷,宛如刀削面一般。
这一招正是飞狐刀虬髯客的江湖成名绝技——“浪中淘沙”。
那使双笔的没料到这飞狐刀虬髯客在如此紧逼之下,还能不顾身前门户,如此拼力一搏的,那一招“浪中淘沙”却是十分亡命的打法,不过这“围魏救赵”的法子,倒不失为一个最佳的对敌法门。
双笔黑衣人无暇顾及身前那刀笔互拼,自那虬髯客亡命撤刀之后,他顾不得多想,赶紧腾跃数米,方才勉强躲过那挥出的刀锋杀气,心中暗道一声:“好险!”
虬髯客不待“浪中淘沙”招式使老,顺着刀锋划出的圆弧,便迅回旋转身,以同样一招砍向那空中抽剑的偷袭者的落地处。
时间计算得刚刚好,不多也不少,如果那空中偷袭者落地,顿可削去他双足。
那悬空的黑衣人无法在空中运力改变方向,急得大叫道:“妈的,你敢砍老子的脚,老子便削你的头。”顿时一手抓上那虬髯客的左肩,正好接力一个翻身“燕子纵”,挺软剑向那虬髯客的颈处刺去,若是这一刺中,那这场打斗便可分出胜负了。
哪知那虬髯客再度脚底变刀,竖直刀背,一划,一拉,最后用刀柄一拖……三招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重重击在那使软剑的胸口,这一击用了十成的功力,顿时打得那人双眼暴突,一声惨叫。
那软剑碰在那厚重的刀锋上,一个反震,那使软剑的手腕一阵痛一阵麻,软剑竟然不慎失手,震得飞出开去,在空中划了几个回旋翻转的剑花,最后斜斜得扎在雨后松软的泥土中,一荡一荡的。
而此时那蒙着的黑面罩,竟然在方才那一划时,无声无息得被一剖为二,顺着那黑衣人的几缕梢悄然滑落。
虬髯客这一系列招式,都使得极欲再顺势使刀直上,便可以一招“凌波过江”将此人劈成两半。可一见那人容貌,竟然呆了,手中的刀顿时停住,道:“怎么会是你?难道公主也想打这‘随侯之珠’的主意?”
他一走神,背后虚空,忽感后背生风,暗叫不好,回身一转,刀背贴着身子护在大**处,一个旋身,只听“当当——”两声,身前隔着刀背还是挨了两下重击,那使判官双笔的定要直接取他性命,竟然在笔上注入了全力,顿时一股浓烈的腥味顺着鸠尾大**,直冲气舍**——
“噗——”一声,他口喷鲜血,虽然方才已经打得那使软剑受了重伤,但因一时大意,这使判官双笔的竟然占了先机,如今此人目露凶光,定然也是他曾经熟识之人,现下便是要杀人灭口了。
虬髯客挥刀抵住双笔的夹攻,再看不远处那伏地歇息的另一人,若他再挺力相攻,那今日便要命丧于此。
正无奈处,忽闻头顶山崖上隆隆作响,四目抬头,竟见山石滑下,轰轰隆隆正对着两人缠斗的方位。想来定是连日的大雨,造成这山体滑落。
两人又斗了几招,兵器互击处,时时迸出电光石火,却见巨石越来越近,巨大的石体可在瞬间将二人碾成肉泥。
虬髯客拼力抵着那使判官双笔的,怒道:“想要我命无妨,等石过再比——”
那使判官笔的一直蒙着面,一双漆黑的双眸冷酷无情,狠狠地看了虬髯客一眼,眼见石头碾到,挥笔隔开二人,跳出数丈。
巨石刚好将两人隔开,轰轰隆隆一阵巨响,巨石滚动了片刻,已经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那使判官双笔的黑衣人,手中紧紧握住双笔,静待那巨石滚过,再定眸细看,哪里还有那虬髯客的影子?
山间空无一人,唯有隐隐的雾气在轻轻缭绕,他奋力的顿了顿脚,将双笔握紧,懊恼得往地上一挥,击在一块小石头上,竟然喷出万千飞削,四溅开去。
他走过去,却始终没有除下面罩,伸手拉起地上的那斗败的同伴,不觉抬头望去。
山崖高端,云雾缭绕,空寂不见人影,只是奇怪那山体滑落的巨石,偏偏要在那个时候滚下来。
山崖顶上,令狐行隔着云雾深处,看着山下一瘸一拐缓缓离去的两人。
他本不愿插手江湖他人的恩怨,但适才看两蒙面人夹攻那青袍虬髯客,以多欺少,似处处置人于死地,又觉有些不合江湖正道规矩。见雨后泥泞路滑山陡,一旁巨石在崖顶似乎摇摇欲坠,正好可以一用,也不消他亲自出马与人结怨。
令狐行看向另一座山峰上云雾弥漫的修仙观,怎不似平日里烟缭雾绕,忽然心头一阵紧,他内力充沛,方才打斗,虽然隔了数丈山头,但仍然隐约听见这三人好像是来找什么“随侯之珠”的。
随侯之珠?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不过,要说宝贝,观中一直藏有一件,这也是何以师父一直不准他私自下山的原因,主要是要他看好那件可以令师父魂牵梦萦的宝贝。
不过,那是师父的宝贝,因为师父当是宝贝,他才当是宝贝。此时此刻,在他心中还有一件比师父至宝还要重要的东西。
小玉?小玉你怎么样?
虽然拒绝,但仍然不由自主,那么你是否会静静地等我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第41节:青花瓷枕中的秘密(五)】………
群玉峰连绵着大大小小数十座山峰,其中又尤以松山、琅邪山、莫牙山三座大山为尊。
松山山头有那范阳郡街头巷尾人人皆知的修仙观,传言那里有一位玉机仙道,总能轻易看透人心,因此近一年来也算香火鼎盛,上山求神问道的人络绎不绝。
而琅邪山和莫牙山却看不到这派景象,也不知是何缘故,两山异常寒冷,终年被冰雪覆盖,山间常有珍禽猛兽,两山涧下大片大片的阴森古墓群连绵不绝,一座又一座的古墓碑,期期艾艾得立在谷中潮湿的雾气之中,伴着吹入谷中的风声,仿佛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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