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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国公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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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复生,追念亡者心至则诚。你不吃不喝已有3日,铁打的身子也会垮掉。你是陆家独脉,有义务爱惜自己的身体。叔和婶子已不在,但黄泉路上不孤单,你这般痛悼不是存心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难莫连死亡你都要让他们为你操心?!”我用言直白,口气狠重,为劝他进食只有如此,我想陆叔、陆婶不会怪罪。
一席话起效,他无神的双眸在我语毕时转为有神、从暗淡无光转为激荡缩动,瞳孔内一簇火焰嘭燃,烧窜猛烈。
“去吃饭,别让叔和婶子走得不安心,这个家日后还要靠你撑着。”我口气缓下,将声音慢慢向平静靠拢。
他启唇欲言,嗓音嘶哑干涩,盯着我半晌闭上嘴,摇晃站起。
我扶住他,扶着他一点点走至大屋桌旁。落坐,为他盛上一碗清粥。
他进食了,一面吃食、一面掉泪,虽如此,却比前几日有了生气。
舀粥欲入口,唇张启却不再有动,放下勺、阂了嘴,之前对陆严所说的最后一句于耳畔回响,‘这个家日后还要靠你撑着。’
心底涌起丝丝怪异,不晓何出此言。难道在潜意莫化中我已将自己与陆家并为一谈?难道……我早已将棺材铺当成自己的家?。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021章 入土为安…
雨过天晴,灿阳只以半日便将雨水蒸发至无。
暴雨,好似从未曾下,阴诲与灿烂间的反差尤为惊目。
我拿着扫把扫去院中落叶,雨势猛,树植遭殃。
将院子打扫完毕绕去北院,陆严、桑蒙于院中打制双棺,将陆叔、陆婶合葬。
入偏房,桌上摆着一块打磨光滑的木牌,宽半尺(15厘米)、高2尺,木牌周身纹理清晰。
轻抚,木牌上还弥留着陆严打磨时的悲凉与小心。
一旦入土,他便再无法见父母;小心打磨,为父母立可长久难损之碑。
我提笔,缓慢、不轻不重的写下碑文——
先
母父
华陆
春远
燕山
之
墓
写罢,于左、右两侧偏下方标注立碑人与亡者出生至死亡的具体年月日。
放笔,轻柔吹干墨字。两位老人生前为旁人做了一辈子棺木,如今却仓促离去,来不及为己做棺。
气温回升、置放过长,陆叔、陆婶的尸体已散发异味,待双棺制好立即将二人并置棺中。
封棺这一刻陆严迟迟不能落锤,双目盯着亡父亡母,身躯挺直,仿佛已历经百年风干石化。
“陆大哥,封棺吧,该送叔和婶子上路了。”桑蒙轻按他肩膀,不得已而为之。
陆严深阂双目,片刻后张开,封棺。
随棺盖扣下,陆叔、陆婶一点点消失于黑暗……
陆严、桑蒙合力将双棺抱上平板车,他二人推车,我挎篮跟随。
都东野外有座森山、乃坟圈,“大都”中寻常百姓皆将此地做为阴宅。
坟多,以置于此山不论白日、黑夜均无人敢上,惟恐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前去坟山,我由跟随转为前行,一面走、一面将篮中纸钱抛起,引领陆叔、陆婶走向“新屋”。
无丧队、无哀乐,只有我抛出的黄、白纸钱扬扬洒洒,凄由心升。
陆严、桑蒙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抬着双棺行至半山腰,不想将陆叔、陆婶置于山下乱坟。
林中,陆严、桑蒙将双棺轻放落地,以锄挖土。
我立于旁望着黄土翻飞,双目渐渐半眯。陆叔、陆婶即入“新屋”,而我的父皇与母后呢?
离宫多年,不晓得商隆篡位称帝如何处理他们的尸体,以商隆之丧心病狂不可奢望制棺下葬。
悲凉布遍四肢百骇,终有一日我会斩下商隆首级祭奠父皇、母后!
下葬……填土……立碑……摆贡品……上香……烧纸……
我3人跪在碑前磕头,在我眼中陆叔、陆婶便似养父、养母,他们疼我、爱我,头、非磕不可。
立于墓前许久,我与桑蒙拉着陆严下山、回返棺材铺,接下来还需守孝。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3人脚步均缓,无人言语,各有各的心事。
返至棺材铺,只见一位少女在门前徘徊,那是自5月20日起便未再见面的沈瑶。
她见我欲唤,却因丧服阂唇,面露惊愕。
“进来吧。”我淡淡的说着。
大屋设为灵堂,沈瑶望着陆叔、陆婶的牌位难以置信。
半晌,将目光调向垂首不语的陆严、坐在床上的桑蒙,终落至身旁的我。
晓得她想问死因,我未答,轻摇首示意她暂莫问。
她垂下睫毛,随后走向灵桌,点燃3根祭香,后退3步,执香在手对着陆叔、陆婶的牌位祭拜。
拜罢,将香*香炉,回首看我。
我不语,转身离开大屋走向膳厨准备晚膳。
她随入,直言相问,“陆叔、陆婶何故而亡?”
我舀水洗菜,菜洗毕时才将死因平静讲述。
讲罢、抬首,时机正对,在她面上见到一抹惊与复杂的怨恨,更有咬牙隐忍之意。
她此情怪异,绝非听闻陆叔、陆婶惨死所致!
“留下来用膳吗?”我收回目光,执刀切菜,问得漫不经心、不动声色。
她未答,静默,切菜之音尤显突兀。
“改日再来找你。”说完,她旋足离去,嗓音冰冷、紧绷。
我执刀之手暂顿,随后继续。直觉相告,她的反常与宁贵妃有关!
但……为何?莫非她与宁贵妃曾有过节?莫非……念头滋生成形,她,恐怕非富这样简单……
★
守孝已过,陆严虽振作,却终日闷闷不乐,未从失去父母的沉痛中抽回心神。
我望着手中破衣蹙起双眉,他似乎将心中伤悲化为力量拼命作工,以置于衣裳无法再补,补了也是枉然。
放下破衣,我轻叹口气,一面垂首、一面思索所如何才可令他尽快摆脱伤悲。
正想着,院门叩响。
思绪被打断,我走出大屋前去开门……
来者沈瑶,她面带笑容的朝我扬着手里的紫红色食盒。
我侧身让她进来,阂门。
她将食盒搁在桌上,打开盒盖,一颗颗红枣映入眼帘。
“这是‘呼萨克大枣’,又脆又甜,尝一个!”她拿起一颗递到我嘴边。
枣上有水,显然来时已清洗。
我接过枣,枣似半只拳头般大小,饱满、滚圆。
凑至鼻下轻闻,枣味清香。咬一口嚼咀,甜脆双享。
“怎么样,好吃吗?”她坐在桌旁托腮问道,眼睛弯成月牙儿。
“嗯”我点头,一口一口吃下,吃罢吐出枣核搁在桌上。落坐,“你来只为送枣?”
“呵呵,送枣只是一方面,我想带你出去走走、换换心情。‘碧林’是个好地方,那里群山环绕、江河广阔,可陶冶性情、舒缓人心。”她由托腮转为双手肘撑桌,弯成月牙儿的眼睛渐渐复原,认真言语。
闻言,我唇边泛起浅笑,正思索何处可令陆严放松,现下去处已现。
似晓我意,她重托腮,意有所指道,“马辆宽敞,多几人也能坐下。”
我嘴角翘高一分,只笑不语,拿起第二颗红枣慢慢嚼咀。
甜滋滋的味道通过味觉传达大脑,慢慢地传向全身……
与她聊了些时候,送她走后,我转去长街布店买下3匹布,一半青色、一半藏蓝。
约定5日后出游,我要为陆严做2身新衣换洗。
寝前,将陆严叫进屋,并对他道,“站直身体。”
他不解,却照做。
当我从抽屉里取出软尺时他恍然大悟,转身便走。
“站住!”我喝止,他顿停。“跑什么,转过身来。”我执尺上前。
他一面转身、一面后退,红着脸摇首拒绝,“我不要,桑蒙衣少。”
我抓住他阻止再退,他与布帘只差半步。
“过来。”拉着他走回屋中央,不给他再拒之机,展开测量。
他无措,粗犷面容涨红,喜忧参半。他不敢看我,别着视线垂望土坑。
我明了他心中所想,他未忘记接受木梳时我说过的话。只是,心中仍存期待……
我无它意,只望他干净外出,散心归来时可像陆叔、陆婶生前那样,而非死气沉沉。
一一记下测量记录,将软尺收回抽屉。
他拽着衣角立在原地不动,目光落放在纸与笔上。
见状,我于坑沿坐下,意有所指的说道,“我要睡了。”
闻言,他面红如虾子,尴尬转身,快步掀帘出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022章 眼盲暴露…
“碧林”位于“汝阳大都”临城——“曲阳”,“曲阳”千年前乃“大都”土地,后划分出去。
马车宽6尺、长7尺,如沈瑶所说十分宽敞。车内左、右两侧各为一方卧榻,质地柔软。
出行5人,我、陆严、桑蒙、沈瑶,以及沈瑶在拍卖会上以100两重金买下的“昆仑奴”荆木。
除我等另有随从10人,10人均骑马随行,各各腰间配刀,确保沈瑶安全。
马车气派、随从威武,这令我更加揣测她的身份。
我、陆严、桑蒙坐于左侧软榻,沈瑶、荆木居右。
荆木膝置古琴,修长手指抚弦,轻快明朗的乐曲悠悠回荡。
他与4月有所不同,以前的他忧郁、无措、纤瘦,现下无措不见、忧郁存半,纤瘦之躯略显丰盈。且,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
看得出,沈瑶买他回去好生相待。
日光透过窗棱斜斜的打在荆木身上,将其蕴染的安静优雅,清俊面庞散发柔泽,棕色发丝邂逅阳光变得金光闪闪。
一曲弹罢,暂短休整,接下来他转换曲风奏响“凤啼吟”。
“凤啼吟”乃300多年前一位游子谱写,曲中寄托了他对家乡的思念、以及对所见所闻的情感记录。
“风啼吟”起始略显哀愁,那是游子思乡所致。随游历,曲调高涨激昂、荡气回肠,由哀至激、由激渐至明朗。
我静静聆听,曲调变幻间已将游子之情充分表达。曲调精准绝非一日之功,若非天生具有音律奇资实难准握!
奴隶主未说错,荆木对音律的造诣非同一般,乐曲在他指下仿佛被赋予生命般澎湃高扬。
一路无过多言语,我4人在变幻莫测的琴曲中渐渐前行。
我以眼角余光斜视陆严,他专心听乐,受乐曲影响时尔蹙眉、时尔舒缓,有时在他嘴角还可见浅笑。这,是个好现象!
荆木曲罢,桑蒙推开窗从外头揪下几片长扁树叶。
取其中一片,另几片放在榻上,他将我等一一环视,随即将树叶当作乐器吹响。
“风啼吟”重现,他音律造诣不及荆木,但以树叶吹出的音调别有一番味道。
吹罢,他拿起一片新叶递到我面前。
我未接,目光在他与叶间兜转,眉梢轻扬,似笑非笑。
“吹吧,我晓得你会。”他将树叶向前递进一分,口气肯定非常。
闻他言,陆严、沈瑶、荆木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我身上。
在1双肯定与3双好奇的注视下我接过树叶,垂首沉吟,片刻后含住树叶将其吹响。
儿时曾学过吹奏,凭着对音律的记忆,我将曲子从头吹至尾,中途停断一次。
吹罢,沈瑶拍掌叫好,好似受到鼓舞般从榻上拿起最后一片树叶吹奏。只是……未吹响,只吹出“噗、噗”之音。
我轻笑出声,她生于富贵人家,锦衣玉食数不胜数,几时曾以树叶为器学习吹曲?
沈瑶百思不得其解,一面试吹、一面瞅着我们,模样困惑。试多次后圴以失败告终,她懊恼、不甘心道,“为何我吹不响?”
“吹这个。”荆木从怀中取出玉笛放进她手里,取走树叶。
吹不响树叶,沈瑶逮住机会借笛吹乐,古琴、树叶、笛子的“凤啼吟”先后荡气回肠。
我4人均通音律,且每人演奏一遍“凤啼吟”,唯独陆严落单。他唇边笑容不见,目光黯淡,慢慢垂首不发一言。
见状,我眉蹙,他心情才稍有好转,现下经“凤啼吟”前功尽弃。他在自卑,自卑自己不通音律无法融入。
不希望他再走回阴诲,我从怀里摸出木梳佯装梳头,一面梳着、一面以指拨发。
沈瑶一眼便发现木梳不同,双目澄亮,待我梳完说道,“让我看看!”
将梳递去,我有意如此,想让大家知道陆严不是一无事处,同样也希望陆严不要自卑。
事有变,陆严抬首看向沈瑶,见她端详木梳实感惊讶,立即朝我看来。
我未回应他探询的目光,而是对沈瑶说了5个字,“陆大哥做的。”
“做得真好!手真巧!”她一面称赞、一面对木梳爱不释手,唇角高翘。
我料她会有此反应,以普通之木为材,一刀一刀划刻精心打磨,梳齿间疏密适中,手工之作她绝未使过。
有钱者无不用最好的、吃最好的,民间之物对于富人来说无不新颖奇特。
陆严恍然大悟,看我的目光不再探究,而是充满感激。
将木梳还给我,沈瑶侧头以期待的口吻问荆木,“你会吗?”
荆木点头,并道,“只要你想,我都能做到。”说完,他脸颊微红,不自在的将脸别向一边。
沈瑶咯咯娇笑,满意的点点头。
从他二人一问一答中我看出端倪,他们的关系驾驭主仆之上,荆木的脸红与不自在即可说明。
“汝阳大都”至“曲阳”以马车代步行程一日,午时出发,天黑林中作歇。
下车,3个时辰坐榻不曾活动,现筋骨拉抻尤为舒服。
5名随从猎打野味、3名驻守、2名拾柴升火,此次出行不论吃的、穿的、用的,样样皆备。
等候不长,打猎随从归,手里拎着10只野鸡、5只野兔。去毛、剥皮、掏内脏、穿枝烧烤,一系列动作熟练快速。
烤肉香味慢慢扩散,两簇火堆,一堆烤内、一堆煮汤,香味与清新汤香混和在一起令人垂涎。
我只觉口内唾液增多,腹中馋虫隐隐作祟。
首次吃食烧烤而成的野味,嚼在口,肉质松软、味道鲜美,唇齿留香,烧烤火候拿捏刚好。
我5人进食,10名随从将我等围在中央保护,虽说未见危险,但他们的警惕性却很高。
我一面嚼肉、一面瞅着对面的沈瑶,她享受荆木服侍。
荆木将兔肉撕成一片一片放进她面前的青花瓷碗里,碗内配有盐、孜然与胡椒粉。
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富家女可排除在外,只因千金小姐无此等殊心待遇。
我曾想她乃皇亲国戚,从相识至今越来越令人肯定。
但,皇室森严,岂容抛头?
她会武、懂音律,也可为武将之后。但,在我印象中无任何一位年龄适当的武将育有此女。
一时间身份迷团在脑中纠绕,我瞅着她的眼睛愈发深沉。
我不会问,只因早在她要求制作冥具时便无意相告,否则也不会派人来取。
在我径自思索之际,忽地一阵风吹进树林,吹向我们。夜风吹过火堆,将燃烧渐尽的灰屑吹进我左眼。
当下,左眼之痛令我闭目,闷哼,左手下意识捂住眼睛。
“别用手揉,给你水!”沈瑶率先言语。
泪水盈满左眼,我可清晰感觉到灰屑贴附在眼球上的感觉。
“给你!”
右眼白日可辨淡淡轮廓,现下天黑与瞎无异,虽睁、却派不上任何用场。
眼痛加厉,无择,我伸出左手朝声源探去,摸索几下未碰到水袋。
周围突然静下,短暂的静谥,随即听见陆严着急的声音,“把水给我!”
我的手被拉住,手心里有了水,我立即凑上眼睛清洗,几次后将眼中灰屑洗净。
左眼仍痛,垂首待痛淡去。张目,眼前水花一片。
睫毛眨动,确定眼中无异物时才看向围火而坐的几人,一张张惊讶脸孔映入眼帘。
桑蒙伸出食指在我右眼前摇晃,我推开他淡淡的说道,“不必试,我右眼已盲。”
轻微的抽气声出自几人之口,静下,木柴燃烧霹啪作响。
陆严起身将我推至他处,他则坐在我的位置上,与他目光碰触时我看见了心疼。
位置变化,他将避风位让给我,自己则坐在正风口避免灰屑再迷我眼。
我不语,将左眼受迷的插曲当作从未发生、将他的心疼忽视,垂首进食。
第023章 杀机四起!!
我等膳罢、10名随从方才两两轮换进食,未轮到者时刻警惕周围动向。
吃得很饱,我在马车附近溜弯。
月圆明亮,皎洁之光将树林与林间小路映衬的忽明忽暗。晚风吹拂,树影追逐轻轻摇摆。
脚步声于身后响起,由远及近、直至与我并肩慢步。
淡淡的梅香令我晓得来者何人,那是沈瑶身上特有的香味。
走来走去,只闻落足不闻语。我不禁侧首,望着她道,“安安静静不是你。”
她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几时变得放不开?
她停下脚步定定的望着我,红唇抿动,片刻后轻声问道:“你右眼……因何而盲?”
终开口,方才用膳时她便想问,只是欲言又止。
“中毒。”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移足继续慢步。
“误食?”中毒范围过大,她无法准确判断。
“算吧……”我沉吟片刻后点头,当年穆襄山滴下的鼻血可以“误”解。
穆襄山乌黑的面色于脑中重现,毒血入目那一刻的痛楚似仍存,我猛地闭起双目,耳边即响他临别前的叮嘱——
‘公主,你要坚强,一定要活下去,你是北皇仅存的血脉……记住今日的丧国之辱,记住今日的屠杀……永远都不要忘记……’
‘活下去!你是龙的子孙!’
心、快速的收缩,血腥之味渗透了我的身体……
一只手蒙住我闭阂的双眼,沈瑶满含歉意的嗓音响于耳畔,“别再想过去了,我不该问的。”
我没有言语,静立,待收缩快速的心恢复平静时才拉下她的手。
如若不想过去,那我活着还有何义?若不想复国,或许我早已死去。
抬首间发现陆严立在3丈开外处的马车旁瞅着我,面露担忧,双眉拧皱。
我想方才自己与沈瑶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见,当下对他摇首,示意他不必担心我的眼睛。
见我似乎无事,他这才露出浅笑,眉头舒展。
我收回目光看向沈瑶,启唇欲言,却见她面色骤变。
“小心!”惊呼,她一把将我揽进怀。
“嗖”音耳边过,我寻声看去,只见一支利箭斜刺刺扎入地面。这一刻,“暗杀”二字立现脑海。
首箭射过,接下来多箭齐发,一时间马车附近变成了利器场。
沈瑶从腰后抽出长鞭抽掉射来利箭,一面抽打、一面护着我向马车靠去。
10名随从腰刀出鞘,3名护着荆木、桑蒙、陆严;1名跳上马车;另6名通通向沈瑶涌来,欲护她入车。
月光照在箭尖上泛闪冰森的死亡之光,在我视野中满是阴冷利箭,箭来自四面八方,欲至我等于死地。
局势混乱,但我头脑却很清醒,暗杀者的目标是沈瑶!
利箭将我与沈瑶分开,她已被3名随从护在中央,我身旁1名留守,其余2名开道直向马车。
混乱只增不减,利箭较之前而言大幅度增多,“嗖、嗖”之音刺激着耳膜令人精力高度集中。
箭过多,护我者左臂中击,动作立即迟缓。
“莫晨——”听见沈瑶焦急的喊叫,只因我完全*在利箭下无处藏身。
“嗖、嗖”双音,2只利箭似长眼般朝我胸口射来,我忙侧身闪过,但接下来却无能为力。
说时迟、那时快,当利箭即将穿透我心脏时一道人影闪电般挡在面前,紧接着身子落入一副温暖健壮的胸怀。
“唔……”痛哼出自人影之口,声音太熟悉!
我双目瞬间大张,惊愕抬首,陆严吃痛紧绷的面容登时呈现。“陆大哥!”
“唔……”他身躯连震,这代表又有几支箭刺入他的身体!
他用力将我护在怀中,我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为我挡下一支又一支利箭。
他眸光急闪,抱着我旋身换位,从我背后袭来的箭再次刺入他身。
刺白划过我的大脑,一阵心慌窜然而生。
一切迅猛疾利,眨眼间抱着我的陆严身子一点点矮下。
我下意识扶住他高大的身躯,却禁不住他的分量同他一起坐地。
他吐了血,鲜血染红嘴唇与下巴,胸前湿糊一片。
桑蒙操刀突破乱箭朝我二人奔来,陆严一面抓住我的手、一面对赶来的他说道,“快带莫晨走!”
他已无力,却仍咬牙清晰吐字,说完,将我用力推向桑蒙。
“陆大哥!”我握紧他不放手,他却甩开我极力催促,“快走!”
“莫晨,快跟我走!”桑蒙一个使力将我拽入怀中,一面挥刀打掉利箭、一面向马车靠去,此时又有3名随从为我二人护行。
“陆大哥!!”我大喊,紧盯着倒地的他。
他面容苍白失血,以眼神催促我随大伙速速离开。
他身中多箭,一时间我竟无法数清!
咬牙别开视线,现下情况危急,若因我再有耽搁,恐怕大伙都要死在这里!
在桑蒙与随从的保护下、我以最快的速度钻进马车,伴随一声长喝,马儿嘶叫着撒蹄急奔。
奔离树林于道急驰,利箭射程有限,在马儿全速的奔跑下眨眼间消失无踪。
双手紧抓窗棱,我盯着消失于夜色的树林心脏再次收缩。
陆严身中多箭是否还能存活?箭上是否涂毒?暗杀者会将他如何处置?夜深人静,又有谁会途经此林将他救下?
多念绕缠在一起令我心缩加厉,陆叔、陆婶已亡,现下又轮到陆严!
闭紧双目狠狠咬牙,我安然逃脱,他却为救我身负重伤!
心头阵阵翻涌,当初假借成婚之名免去他西北之灾,现下却再次性命不保!
额头重撞窗棱,我如何对得起陆叔、陆婶?如何让他二人在九泉下安息?!为何关心我的人总会遭遇不测?!
急驰许久,马车减速停下。
车一停沈瑶便跳下,从腰后抽出软鞭愤怒挥抽,软鞭划破空气“啪”音清脆,此音在夜下尤显骇人。
“该死的,是她!一定是她!!”她嘶吼,一鞭比一鞭急烈劲猛。
我不晓得所谓的“他”是男是女,只知箭无毒,因护我受伤的随从无大碍,只是手臂上缠了一圈纱布。
但,这又如何?陆严中箭数量远远翻倍,那么多箭扎在身上将是怎样的痛?
我无法回去查看他的生死,回头只有死路一条!现下能做的便是前进,以免暗杀者追上。
虽说目标是沈瑶,但我等与之同行已然成为“同党”,否则那些欲置我于死地的利箭又作何解?
双手握拳紧攥,我眯细双目盯着对面软榻,心无底!
桑蒙握住我冰凉的拳头,用力攥紧我的手。
他掌温偏低,我可感到他复杂的情绪。对于陆严的生死,他矣不知!
第024章 人情换性命
彻夜赶路,次日午前抵达“曲阳”。
为避免暗杀者追击,我等在“曲阳”城内客栈云集处选了家不起眼的住下。
晚膳后,我坐在客房桌旁静望手中木梳,脑中不断浮现出陆严的音容笑貌……
<;脱离苦力地重回“汝阳大都”,他救了冻僵在街头的我;
明意为我打床,实质他却将自己的屋子让给我住;
我每每出门送冥具,他总会叮嘱“路上小心”;
假成亲,他害羞无措;
大雨倾盆,他将我挤向一旁、自己淌水而过;
他对我情动、制梳相送;
陆叔、陆婶双亡,他痛不欲生;
量身制衣,他受宠若惊,惊喜与拒绝的矛盾双双呈现;
如今,他又从箭雨中将我救下。>;
一切的一切不停回放,与他相处的点滴记得清楚。
一日已过,我不敢奢望他还能活,自从离开后我的心便随着奄奄一息的他留在了树林。
若说陆叔、陆婶我可为他们收尸、制作寿衣,那么陆严呢?他为我做了许多,而我又能为他做何?我甚至连为他收尸都做不到!
缓慢地阂起双目,我心沉重,愈发安静……
房门轻启、轻阂,悲沉脚步向我走来,梅香环绕沁入鼻腔。
我闭目未张,来人立于桌旁看着我,半晌后落坐。
“对不起,我未曾想会遇伏击,是我害了陆严。”沈瑶一字一音诚恳道歉,语毕轻握我的手。
我无应,睫毛不曾颤,身子冰凉宛若置身冰窟。
本想让陆严离家散心排愁,不想反而要了他的命!
判断失误,从而加速他的死亡,若说有错,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莫晨,我晓得你心里难受,但你说句话好不好?自从离开树林你便没说过一句话,哪怕只有一个字也好,你说一说!”她握紧我的手,悲凉中透着期盼。
沉默是我唯一的回答,什么也不想说,无法开口。
感觉到她的握力紧了又紧,最终未能换得我只字片语。
她是何表情不晓得,只知她慢慢松开我的手……慢慢站起……慢慢走出房、轻阂门。
除去凉意我感觉不到别的,心、由收缩转为平静,像滩死水。
时候不长,房门再次开启,来者换人。
来人坐在沈瑶位置上,虽不语、我也晓得他是桑蒙。
他静静的陪我坐着,我可感到他目光落于木梳。他与我一同想念陆严,只因他也受过陆严的救命之恩。
夜、静寂,窗外的虫鸣、蝉叫听起来格外清晰。
寝时早已过,我二人无睡意,借着愈燃愈暗的烛火坐至天明……
孤寂,包围……
★
以求安全,我等一连2日均未踏出客栈半步。
膳后回房静坐,膳时出房而食、食罢再回房。现下,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第3日,午后回到房中,当我走至桌旁闻一声“吱”响。当下神经绷紧,快速回身看向声源。
一抹白影在我转身朝窗之际映入眼帘,心一惊,即退2步抬首上望……
惊讶浮面,未曾想竟是“洪武国”皇三子!
“真难得,原来你也有正常人的情绪。”他似笑非笑、似嘲讽非调侃,凤目微弯。
收起惊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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