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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莫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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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彦目光淡然如水,温和的朝着她点点头,轻声道:“再会。”
这一瞬间,莫离几乎不敢去看他双眸,心里百感交集,走了两步,最终又折返回来,抿唇道:“瑾瑜,你知道我来临安城的目的。”
“能够合在下眼缘的人,很少。”苏青彦笑得风轻云淡,目光柔和的望着她。
莫离突然就释然了,再次笑了起来,拱手道:“莫离很荣幸能得瑾瑜结交,再会!”
苏青彦望着她离开的身影,温和的笑变得有些清冷,微微蹙眉,干净的眸光变得有几分锐利。
莫离刚走,苏青钰便滚着轮椅过来玉簌宅,见到苏青彦的时候,浑身的阴佞之气淡了一些,望着他淡然的模样,放柔了声音:“大哥……”
苏青彦目光依旧淡淡,站在梧桐树下,白衣翩跹,悠然的望着他,更像是望着他身后的空气,目光飘渺。
“大哥,你对那人是不是太好了些?我不喜欢那人!”苏青钰忍不住拔高了音调,语气中透着暴戾,被莫离划伤的脖颈,他根本就没包扎,伤口处血液干涸凝固。
苏青彦眸光中带着些许的无奈和厌烦,视线落在他双腿上,最终变成了一片温和,只是那温和之下却有着一层让人无法看见的白雾。
“青钰,她是大哥的客人,不准对她下手。”苏青彦目光淡淡,却透着一股凌厉和淡淡的警告。
苏青钰心中怒火翻腾,咬牙捏紧了轮椅扶手,几乎发狂的怒吼道:“大哥,你在维护那个人!你居然维护那个人!”
“青钰,不要总是这么任性!她不是你能动的人!”苏青彦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父王病入膏肓,撑不了太久,再三叮嘱要收敛光芒,低调行事;苏青钰又总是动不动就发怒杀人,缠他缠得紧;还有被苏青钰发疯赶出王府的老三苏青泽、老五苏青琦最近动作频繁,几次想要回来王府一探究竟;更何况现在莫离又来了临安城,一堆事情夹杂在一起,让他很厌烦。
“大哥,连你也嫌弃我这个瘸子是不是?!连你也对我不耐烦了是不是?!”苏青钰像是被陡然激怒了一样,一张脸阴沉得厉害,狰狞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怒声咆哮着,坐下的轮椅随着他的激动剧烈的抖动着。
苏青彦长长的谈了一口气,走过来放缓了声音安抚道:“青钰,你想多了。大哥从来都没过这样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总是游历在外,很少回来?!为什么一回来就带了人回来,而且还不准我动?!那个人就比我还重要?!”苏青钰拉着苏青彦的双手,眼底染着血红,激动的大声怒吼着。
苏青彦眸光平静的看着他,眼底浮现出无可奈何的的神情。
苏青彦:是大哥对不起你
他宁愿当年那场大乱被砍伤双腿的是他,而不是苏青钰,否则如今他也不会背负如此沉重的包袱。
每年花灯节,汝阳王妃何晓惠都会去归元寺上香放花灯节,苏青彦十岁那年,苏青钰四岁多一点,兄弟二人随着母妃一同去归元寺上香放花灯。
那时候归元寺还未荒废,前去放花灯,求姻缘的人很多,谁也不曾想到,这繁华之下,暗藏杀机。
当时母妃有了身孕,热闹了一天,打算在归元寺留夜休息,次日再回王府,而十岁的苏青彦在男香客的住房,四岁的苏青钰非要缠着他一起,于是兄弟二人就同睡在了一起。
半夜他起床如厕,的路上撞见了在自己屋外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于是偷偷的躲在暗处,等到黑衣人离开这才匆忙跑进屋,却见床上被子棉絮飞散,血染一地。
那黑衣人以为被子下是他苏青彦,不料却是苏青钰,落刀下来,便砍在了苏青钰双腿的位置上,后来接骨成功却伤了经脉,再也无法站立行走……
归元寺的巡逻僧发现不妥赶过来的时候,苏青彦抱着浑身是血的苏青钰跌坐在地上,神志惶恐不清,接着归元寺后面的河道里又传来噩耗,他们的母妃衣衫不整,身下满是鲜血的溺毙。
他不知道那个漆黑的夜晚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那一夜无比的漫长。
后来人们都谣传母妃和人苟合,被人撞破这才跳河自尽,当时父王一怒之下杖毙了不少嚼舌根的下人,却始终查不出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心里也梗着石头不舒坦。
再后来许侧妃抱着老二苏青珣双双毙命在房间里,还写下了忏悔书,承认了一切是她所为,于是这场纷乱才落下帷幕。
可是苏青彦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
那一晚,黑衣人要杀的是他,除掉母妃,除掉汝阳王世子,青钰却替他挡下了那些刀剑,落得终身残疾。
他一夜之间彻底成长,冷眼看着王府里的混浊肮脏,看着父王的优柔寡断,不愿继续深查,匆匆了结此事。
于是他随着归元寺的主持,开始了漫长的游历,为了那一晚他内心的惶恐和愧疚,不知该如何再去面对自己的弟弟。
从此,那归元寺也渐渐荒废冷清,成了如今的一片荒凉,只有大片易活的槐树生根发芽长得枝繁叶茂。
苏青钰也因为双腿的残废性情大变,变得残暴,变得偏执,时长暴怒发狂,伺候他的小厮经常被他虐待至死,他第一次杀人,才不到六岁,日后更是如家常便饭一样普遍。
长大后更是残忍暴戾得让人胆寒,就连父王都怕他暴怒发狂,唯独在他这个大哥面前,苏青钰才会有收敛。
可是面对这样偏执的苏青钰,苏青彦真的很累,有时候真的无法跟他沟通,偏执得不可理喻。
苏青彦回想着曾经的过往,亦或许,苏青钰变成如今这副残忍暴戾的模样,他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若是当初,他看见黑衣人大喊一声,会不会惊动了他,就不会对苏青钰下手;再或者,他没有逃避,留在青钰身边教导,会不会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残暴不仁的样子?
苏青彦目光淡淡的望着他,干净清澈的眸子渐渐浮出一层朦胧的白雾,白茫茫一片,让苏青钰生了一股惶恐,这样的大哥,让他觉得很遥远,明明就在眼前却觉得让人抓不住摸不着。
“大哥,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错了,我不动那人就是了。”苏青钰紧紧的拽着他的手,捏的很紧很紧,语气中带着急迫和讨好,一张脸上不满惶恐和无助,好似被人遗弃那样。
“青钰,是大哥对不起你,要是当年……”苏青彦低声说着,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感伤,蹲下身子,双手抚上他无法站起行走的双腿。
苏青钰身子猛然僵硬,眼中戾气四射,当年的事情,他永远介怀!让他双腿残疾无法像个正常人!
可是他知道和大哥无关,虽然他也抱怨过为什么砍了双腿的人是他,而不是大哥,可是每一次见大哥,他就是释怀了,他甚至还庆幸,幸好大哥是健全的。
“至少大哥是健全的。”苏青钰脸上的戾气渐渐淡化,语气中带着庆幸。
苏青彦淡然一笑,感受着吹来的夜风,叮嘱道:“我推你回去彦钰阁,以后出门多加点衣裳,晚风凉。”
苏青钰笑得很爽朗,周身的戾气完全散开,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坐在轮椅上的翩翩公子,眼中尽是对苏青彦的依赖。
苏青泽:休想我和五弟继续忍让!
苏青彦重新回到玉簌宅的时候,八宝又是一副急得团团转的样子,神色急迫:“爷,爷,不好了,三爷和五爷又来王府了,嚷嚷着非要见王爷!”
苏青彦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蹙眉深感不悦。他不可能像苏青钰那样,一言不合就痛下杀手,毕竟老三和老五是他的兄弟。
“原来是三弟和五弟到访。”苏青彦过去迎客厅的时候,面上挂着和煦的笑意,看不出半点破绽。
“不知道大哥是什么意思?虽然分家了,可全然没有不让见父王的道理!”开口说话的是老三苏青泽,咋看上去,和苏青钰轮廓很像,可却不似苏青钰那般暴戾,身材也较之魁梧结实一些。
“就是啊,我和三哥都有好几个月没见着父王了!父王身体如何,也得让我们知晓啊。难不成就你和四哥是父王的儿子,我和三哥就不是了?”老五苏青琦看起来和苏青彦有几分像,一副书生卷气的模样,气质却是半点也比不上苏青彦,反而带着一股子的小家子气。
苏青彦又岂会不知道这二人的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不过是想要争一争这汝阳王的位置。
他虽然顶着汝阳王世子的头衔,却常年在外游历,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汝阳王府分家也不过是两年前,之后父王便病倒了,却仍旧强撑着身子,直到半年前,医石无计这才不得不召他回来,交代后事,就连派人拿着圣旨前去梅谷关道都是他经手处理的。
这汝阳王的位置,怎么也不可能落在他人之手,可老三和老五却执迷不悟,看不透,否则父王不会每次见二人都是精神较好之时,身体不适就对二人避而不见。
此时苏青彦听到老三和老五二人的话,神色不改变,依旧笑得温润和煦,轻声道:“三弟和五弟说的什么话,并不是大哥不让你们见父王,实在是父王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刚刚才服汤药睡下,若是此时前去,不是又叨扰父王么?”
“静养静养,总是静养,那也不至于连我们的面都不见!该不是大哥对父王做了什么吧!”老五苏青琦终究是年轻气盛,言辞间依然露出小人之态,面上挂着冷笑。
自从分家之后,父王见他和三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到现在他和三哥已经有快四个月没见到父王了!更是于半年前将一直游历在外的大哥急召了回来!做得如此明显,他和三哥又怎能甘心!
“老五!你胡说什么!还不赶紧跟大哥道歉!”老三苏青泽闻言假装怒斥老五苏青琦,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老五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
父王怕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硬撑着跟老大交代事情,凭什么他顶着汝阳王世子头衔不管事情,最后还能顺理成章的袭王位?!再说当年王妃何晓惠不洁,若不是父王偏心,老大的世子之位会做得稳?更何况还有老大一个暴戾不仁的亲弟苏青钰!
苏青彦依旧淡淡的笑着,脸上无波无绪,无一点怒意,好似老五的话他没听见一样。
老五因为老三的训斥不甘不愿的讪讪一笑:“刚刚是弟弟口不择言了,还请大哥多多包涵。只是,一直这样不让我和三哥见父王也不是个事!我和三哥也很担心父王的身体!”
“父王身体并无大碍,让三弟、五弟挂心了。等父王醒来,大哥自会向父王禀明。”苏青彦说的滴水不漏,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拒绝和强硬。
苏青泽和苏青琦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已有了不耐,这已经是老大回来后,第三次这样不软不硬的拒绝二人见父王了!
二人又软磨硬泡了一番,苏青彦始终一副淡然的模样,最终老三苏青泽也失了耐心,倏的站起来,眼中一片冷芒,语调中不乏威胁:“老大,你当真以为这汝阳王就是你囊中之物了?”
苏青彦依旧淡笑,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多了一份凌厉和强势,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华贵之气,淡淡的望着老三。
“你若执意如此,那就休怪三弟和五弟不讲兄弟之情!分家之时,我和五弟已忍让许多,时至今日,休想我和五弟继续忍让!”苏青泽一撩衣摆,恨声说着。
外人都以为是汝阳王要分家,可实际上是他和老五被经常发疯发狂的苏青钰赶出来的!父王虽然私下弥补了不少金银珠宝给他二人,甚至还给了一万兵马他和老五,可是这口气堵在二人心头已久,如今苏青彦回来又堵着不让二人见父王,两人俨然已到了暴怒边缘。
“慢走,不送。”苏青彦唇边依旧含笑,却笑得那样疏离淡漠,温润的面上依然露出清冷之色。
一场拜访,再次不欢而散。
苏青泽:你到底把父王藏到哪里去了!
莫离将在汝阳王府做客得出的信息做了筛选,终于挑选了合适的时日,夜探汝阳王府。
夜深如墨,夜凉如水,月白星稀,莫离一身黑色夜行衣,身姿轻盈,悄然无声的跃进了汝阳王府之中,脑海里回想着瑾瑜带她所走过的路,推算着汝阳王所在之处。
莫离隐在树影之中,看着来来往往的巡逻侍卫,正想着如何避开,却陡然感受到一阵凌厉,眯眼望了过去,却见另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熟稔的避开了王府侍卫的巡逻,往内里而去。
莫离迅速转换身姿,跟上这名黑衣人。
这黑衣人似对王府地形很熟悉,接二连三的躲过了王府的侍卫,更是带着目的性的进入了虬枝院。
莫离在虬枝院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只见这黑衣人挨个屋子看了一番,最后将视线落在一个燃着微黄烛火的房间。
随后,这黑衣人拿出几根细小的银针,‘唰唰’朝着屋内而去,只听见几声‘扑通’的响声,这黑衣人眼中冷光四溢,躬身推门而入。
莫离警惕的环顾了四周一圈,也随后悄声进入房间。
这房间里有着浓郁的药味儿,很呛鼻,空气也很沉闷。
莫离看着倒下的婢女们,小心避开,摸索着到了内室。
只见那黑衣人已经走到了床边,掀开帷帐要一探究竟时,他准备掀开帷帐时,手背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打中,让那黑衣人倏然色变,迅速环顾着四周。
只见苏青彦一身白衣如雪,从内室相连的偏房走了出来,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的醒目,温润的脸上带着凌厉,唇边含笑却显得冷漠,出声道:“老三,既然回来王府,何须如此遮掩。”
那黑衣人见被识破,也干脆不遮掩,直接扯下脸上黑色面巾,眼中冷光一闪,迅速掀开床帐却见床上空无一人!被子下面不过是故意用东西堆成人的形状!
“苏青彦!你到底把父王藏到哪里去了!”老三苏青泽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声音带上了几分愠怒。
苏青彦始终神色淡淡,一身雍容华贵在夜色中突显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凌厉。
这样的苏青彦,让躲在暗处的莫离觉得很冷漠疏离,看似温润祥和却让人无法靠近。
“两日前,三弟和五弟来访,大哥已经说过,父王身体无碍,要见你们二人,父王自然会见。”苏青彦眼中带着一丝森冷,却很快就沉入清澈干净眼眸底,那双平日看起来温润干净的双眸,此时却显得如此犀利,好似将一切都看透。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此种地步,苏青泽也不怕将事情闹大,最好越多人之到约好,于是他大声道:“大哥,父王带你不薄,你居然将父王软禁,不让我等其他兄弟见父王!其心可诛!”
苏青彦脸色静谧如水,清贵无暇的气质在这夜色中,越发出尘,声音温润如风,面上却露出几许冷意,眸光冰冷的望着苏青泽。
“父王,孩儿这就救您于水火!”苏青泽喊完,竟然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森冷的刀刃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三弟这是要动手?”苏青彦竟笑得温和却待着几分讥诮,温润的脸上疏离冷漠越发明显,一双眸子更显凌厉和冰冷。
“你若交出父王,三弟自当不追究!”苏青泽就差没说让苏青彦让出汝阳王世子之位了,眼中寒意不断,森森刺骨。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孽障!”
只见一名头发灰白的长者出现在内室的门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眼眶下凹,手右手还拄着一根实木拐杖,带着一股子的威严和上位者的气魄,一身白色内衫,肩上只批了一件大麾,身侧还跟着一名上了年纪的仆人,参扶着他的左手。
“父、父王!”苏青泽惊吓不轻,手里的软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双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磕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父王竟然身体朗朗,一丝病态都看不出来!原来,苏青彦一直说父王身体无碍是真的!
此刻,苏青泽心中惶恐不安,好似跌进了万丈深渊一样,大脑飞速旋转着要怎么补救场面。
苏青彦:这汝阳王,我让人假扮的
“父王,夜深了,您怎么就过来了!”苏青彦语气温和却带着担忧,望了一眼扶着他的仆人,继续道,“王叔,你怎么就让父王深夜起身了!”
“哼!我要是不来,这逆子怕是要弑兄了!老三你不是一直要见我,我现在就在这里!”汝阳王语气之中满是愤怒,边说边用拐杖戳着地面,在安静的夜晚发出‘蹬蹬’的声音。
苏青泽连连叩头,不敢抬头看汝阳王,强迫自己着镇定下来:“儿子已经有好几月没见着父王了,实在是担心父王啊,这才出此下策……”
“你发现我没死是不是很意外!孽障,孽障!”汝阳王气恼的说着,手中的拐杖戳得越来越大声,恨不得将地面戳出洞来,带着一股子恼怒,一甩手将拐杖朝着苏青泽扔了过去。
苏青泽被拐杖砸得头晕目眩,却不敢吭声,依旧不抬头的跪在地上,心中惶惶不安。
“父王,动怒伤身体!”苏青彦看着汝阳王如此激动,连忙过来扶着他坐下。
“逆子,滚!赶紧滚!以后都不想见你!我还没死就动了歪心思,我要死了你还不打算翻天的!”汝阳王越想越气,说话也毫不留情,后来责骂苏青泽的话也越来越刻薄,让他一张脸青白交加,却又只能跪在地上告罪。
终于,汝阳王骂完了,苏青泽连忙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莫离在暗中从头到尾看着这场戏,眼中闪过淡淡的思索,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在她打算悄然退下的时候,苏青彦突然朝着她所隐匿的方向望过来,声音悠然还带着几许打趣:“戏也看完了,还不现身?”
莫离一惊,顿时又了然,翻身从房梁上下来,扯下了面巾,拱手朝着苏青彦和汝阳王一一道:“参见汝阳王、参见世子。”
苏青彦轻笑了两声,望着莫离的目光依然温和,却带又夹杂着写说不清的情愫,而这汝阳王像陡然变了一个人一样,默不吭声。
莫离眯眼在这汝阳王身上细细打量了几许,又看了一眼苏青彦,心中疑云密布,带着试探的说道:“瑾瑜,这汝阳王……”
“我让人假扮的。”苏青彦带着淡淡的笑,直接解了她心中的疑惑。
父王病入膏肓,卧病在床,清醒的时间甚少,已经进不了流食,只能喝水了,怎么可能中气十足的出现在这里,怒斥闯入的老三苏青泽。
那日老三和老五不欢而散之后,他就料到老三会亲自来一探虚实,因为老三这人太自负,而这种事,也不会假他人之手,必然会亲自过来,于是他就布好了这个局,请君入瓮。
只是他没想到,莫离会和老三在同一天夜里前来。
“辛苦你了。”苏青彦又轻声朝着那假扮之人说着,随后那人便朝着他恭敬行礼,接着由那仆人搀扶着退下。
于是,这房间里只剩下莫离和苏青彦二人。
莫离却一时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好似眼前的白衣男子什么都算准了一样,将一切都策划得天衣无缝。
刚刚那一出戏,既震慑了苏青泽,让他在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又透漏汝阳王身体无碍的信息,想必今晚发生在这汝阳王的事情,很快就会被不少人知道,不费吹灰之力,一石二鸟,赢得漂亮。
莫离面上一片平静,一双眸子却变幻莫测,突然发觉自己这次的任务,怕不是那么顺利能完成。
“瑾瑜,你为何要让我看这场戏。”莫离丝毫不怀疑,这一切都是苏青彦故意让她知道的。
“我并不知道你也会出现在这里,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知道。”苏青彦看着莫离这副模样,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指了指她隐匿的地方,又指了指烛台上的蜡烛,“我也是中途抬眸,无意间看到那儿多了一道影子,这才知道这屋里还藏了人,稍稍想一想,除了老三,还会来的就只有你了,人称‘南疆第一人’的莫离。”
“你明知我为何而来,还……”莫离不解的望着他,乌黑清冷的眸子,灼灼的望着他,好像有什么被压抑着要喷涌而出一样。
“哎,我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还猜不出来?”苏青彦语调之中含了几许无奈,清澈干净的眸光像是温泉般,微微挑着眉梢,半垂的眼帘,再抬眸时,已然风华迷人,清贵无暇。
老汝阳王:彦儿,你还在怪父王……
莫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砸中,整个人都怔住,好像呆傻了一眼,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含笑的白衣公子,半晌这才找回知觉,试探又带着期许的说道:“瑾、瑾瑜,你是说,同意梅谷关道的开凿?!”
苏青彦见她眼中的激动和欣喜,就像被夫子夸奖的学生,眼中柔得能滴出水来,心头也跟着掀起淡淡的涟漪,他莫名的想看到她高兴的样子,想看到她左侧梨涡漩灿然绽放的样子,清雅得让人心头微微雀跃。
苏青彦微微颔首,目光飘渺,声音悠然:“这梅谷关道开凿连通江南一带,是大应百姓之福,大应繁华必然之趋,我为何要阻挠?”
话虽如此,可他知道自己是在那片槐树林遇见她后才有这样的想法,他心中虽然清明一片,却是冷眼旁观,却并不想参合这些,一切都是按照父王的意思再做。
如今,看到她如此模样,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望着她的眸光更加柔和。
“可是,汝阳王……”莫离有些担忧的望着他,当今圣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旨让汝阳王不准梅谷关道过来江南一带。
“父王时日不多了。”苏青彦轻声说着,却也给了她一个信号,一个暗示,或者说是一个承诺。
莫离一怔,面带报赧,低声道:“抱歉。”
“无碍,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苏青彦看得很透,淡然一笑,眸中无悲无伤。
“瑾瑜,不久我会和主上一起登门拜访。你也要留意今日来人,若是汝阳王殡天,他也会知道自己上当,到时候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要小心!。”莫离虽然知道这些他都已经有底,还是忍不住出声叮嘱,面露担忧,生怕他日后出了意外。
高门大院,为了争名夺利手足相残,亲人对戮的事情数不胜数,这汝阳王府也不例外。
苏青彦感觉心头一怔,多年孤寂冰冷的心似乎划过一道温暖的清泉,微微颔首,笑得越发温润祥和。
自从那年归元寺大乱之后,他便是孤傲一人,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发自内心的关心他。
得到了苏青彦的承诺和暗示,她松了一口气,心情格外的愉悦,没想到她今晚会有如此收获。
后来汝阳王清醒之时,苏青彦难得主动出现在他身边。
“晓惠啊,是你来接我了么?”汝阳王枯槁的脸上露出几许异常的红晕,一双深深凹陷的老眼带着迷惘和几许期待,抬起枯瘦的手朝着苏青彦所站的方向。
“母妃不会来接你,就算你死了,也没资格和母妃合葬在一起。”苏青彦面上带着讥诮的笑,浑身清冷出尘,却给人分外冰冷的感觉,慢慢按下汝阳王抬起的手,又替他掖了掖被子。
汝阳王剧烈的咳嗽几声,从刚刚的虚幻中回神过来,凝聚着目光,望着床边的苏青彦,一双苍老的眼,瞬间死寂一片。
“彦儿,你还在怪父王是不是……”汝阳王说话的声音很慢,还带着一股悲痛,想要抬手去碰他,却被苏青彦躲开,眸光淡然的望着他,无悲无喜。
“彦儿,父王时日不多了,你好好照顾钰儿……老三和老五要是、要是有异心,你就将他们遣出封地,还有、还有……父王……”汝阳王一口气说了太多,一时间喘不上气来,胡乱的扑腾着双手,想要用力的翻身往床下拿什么东西。
最后竟然‘扑通’一声,整个人脸朝地的翻落到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却也无力将自己翻身过来,因为呼吸的不畅通胸腔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青彦冷眼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汝阳王,捶在双侧的手微微颤抖着,他面上无波无绪,内心早就汹涌澎湃,一伸手将他扶正,靠坐在床边上。
汝阳王一张脸因为刚刚的缺氧憋得整张脸都胀成暗紫色,凹陷的双眼凸得吓人,胸腔的发出又缓又长的暗沉声,张嘴要说什么却好像被堵住,咿咿呀呀的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要叮嘱我,低调行事,不要在你最后的这点时日里违背圣上的意思?”苏青彦一边轻声说着,面带讥讽,一边伸手帮他顺气。
“你放心,你死之前,我会照着你的意思做。但是你死之后,这汝阳王的头衔就落到了我头上,我打算让梅谷关道连通过来。”苏青彦语调轻缓,含笑轻声说着,声音略带冰冷和讥讽。
汝阳王脸色变了又变,突然间生了一股极大的力气,一双老眼发出骇人的光亮,紧紧的拉住苏青彦的衣袖,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他脸上了,哑声道:“床、床下……”
接着,汝阳王就像卸了力气一样,整个人悄无声息,发出沉沉的死寂,拉着苏青彦衣袖的手也无力滑落。
老汝阳王:父王绝笔
“父王……”苏青彦动了动唇,看着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的父亲,他原本以为这年的游历足以让他看透一切,可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忽然就想到了小时候,母妃还在,青钰才咿呀学语的时候,父王抱着青钰慈爱的夸奖自己。
当年母妃的死,父王匆匆结案,他无法释怀,亦无法面对残了双腿的青钰。
苏青彦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溢出了泪水,最总安静的跪在汝阳王面前,然后伸手,用力的抱紧了这句还剩余热的身躯。
一直到汝阳王的身躯余温散去,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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