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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婚外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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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乔小北接到了容海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小北,对不起。我真的只想让小北快乐幸福的……”
  “我现在很快乐幸福。”乔小北轻轻地打断了他的话。
  容海一听就知道她没打算听下去,急了,匆匆解释:“小北,当年第一个孩子不能留是为了保护你……”
  乔小北挂了电话,关机。不用解释了,已经没有机会。
  接下来几天,乔小北都找借口过来这儿。她知道了那个女人叫田大妈,是雇来照顾林玉慧的,已经照顾了十几年。每个月两千块的费用对于年近六十的田大妈来说是笔不小的工资,所以虽然有时候端屎端尿的也烦,忍不住罗嗦着,可是照顾得尽心尽意。
  田大妈看见她总是很欣慰:“姑娘你真是好人。姑娘不知道,别的年轻人一看到老人家这个样子,都又吐又跑,哪有像姑娘这么好,还帮着擦身子的。”
  是的,她尽心尽意地照顾着老人,什么都干,比做女儿还用心。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觉得如果不这样做心里就空空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她也不知道,只是看着林玉慧那完好的半边脸时,似乎看到了东方澜的影子。心里隐隐地疼着,脚步怎么也迈不开,她的举动和她的想法完全相反。
  “老人的媳妇儿听说很漂亮。”田大妈说。
  “是很漂亮。”乔小北点头,汪苗苗的确很漂亮,和汪晴晴都是天然绝色。她的手情不自禁又捂住了胸口。看来,她那天的拒绝成功地让他明白,两人永远只有过去了。负了她,还可以不负苗苗。
  订婚这么多年,他也早该与汪苗苗结婚了不是吗?汪苗苗毒如蛇蝎,可是对他的爱还真是天地可鉴。越爱他,她乔小北就越遭罪,只有她乔小北才最明白这世界上汪苗苗有多么爱东方澜……
  田大妈进去做饭了。乔小北愣愣地瞅着林玉慧,生活于这个老人而言,永远不存在变化的可能。可是旁边有多少人因为她的际遇而改变了人生。例如她乔小北,例如整个东方集团上下员工,例如东方家的兄弟姐妹。
  更加是东方澜。这个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这个可恨的男人……
  “阿姨,我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那个孩子呀!”乔小北上前一步,缓缓蹲下,伏在她轮椅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然后牵着抚住自己的脸,慢慢地摩挲着,“阿姨,我真恨,真恨。你为什么要生出他来?我真恨他呀。他可以不爱我,可以不为我着想,可以朝秦暮楚,为什么要口是心非?一再地给我希望,一再地干扰我的生活,还要那么小心翼翼地去向我爸提亲。他太混蛋了,怎么可以假情假义到这种地步,他都可以角逐奥斯卡电影奖了……”
  忽地捂紧心口,乔小北蹲到地上,等心中的绞痛过去,她才漾出个惨淡的笑容:“阿姨,他太霸道了,想让人忘记都难。可是我真的恨他,恨得我心都痛了,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阿姨,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不恨他。我恨得都不想活了呀。”
  抱住老人没有小腿的膝,她泪如泉涌,脸紧紧地挨了上去。
  可怜的人。
  可恨的人,
  哭得累了,仰首,林玉慧依然面无表情地玩她的黄豆,甚至没看乔小北一眼,更加不知道膝边的年轻女人曾是她多灾多难的儿媳。这个毫无思想的人已经不懂得痛苦,往事于她而言不复存在。可是她曾经的痛苦已经漫延到下一代……
  当空的炙阳发出万丈光芒,毫不留情地照着院子里的两人。乔小北脸上晶莹的泪珠,被强烈的日光照得熠熠发光,慢慢地蒸发在越来越热的空气中。
  再一次地捂紧了心口,这种绞痛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第十八章

  原以为来到乡下会换一副好心情,没想到遇上意外之人,这些天积攒的快乐消耗殆尽。闷闷地回去时,奶奶追着问眼睛怎么肿了。还是精明的大姑看着她精神不太对劲,在旁说,看电视剧看哭了。
  奶奶非常生气:“这什么电视剧这么坏?”
  乔小北闻言噗哧笑了,奶奶就是老小孩。
  但自从狠狠哭过这场,心情反而一天比一天开朗起来。有时候去那儿什么也不做,居然陪着林玉慧一起数黄豆,越来越心平气和。乔小北这才隐隐意识到,这种单调的生活已经是林玉慧人生的一种快乐。
  无知无觉对于她而言原本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田大妈闲下来时也跟她聊天,会提到:“老人的儿子回来得很少,一年最多两三次,一次最多停留两三天。好象赶趟儿似的,半点多余的时间也没有。”
  是么?是这样吧。不过这好象不关她的事了。恨也恨了,痛也痛了,哭也哭了,忙也帮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乔小北抬头望着这小而坚固的庭院,看着爬山虎顽强地爬到了二楼,有些出神。
  也许,今天是来这儿的最后一次。
  收起心思,浅浅笑着,默默无言,心事浮沉,强压心底。
  她得准备回去订婚。
  现在唯一期望云弈念在她二婚上,不要大肆宣扬,别让她有机会被太多人指指点点。想当然耳,云弈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想来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指她背心,说她配不上他。
  不管怎么样,她跟田大妈告辞了,说以后不会再来。
  “姑娘是谁家的姑娘啊,性格这么好,我给姑娘做个好媒怎么样?”田大妈心肠热热的。
  “谢谢大妈,我已经有孩子了。”乔小北说,躬身告辞。最后看了眼林玉慧,轻轻地道别。然后大步离开。
  这里不会留给她太多深刻,但会有片段留在生命里。
  走出好远,还听得到田大妈的婉惜声。
  乔小北边走边看了看东南方,今晚她得打电话给云弈,他明天可以过来接她回北京了。
  傍晚时坐在坪里一边听着奶奶的陈年旧事,一边远眺漫山遍野的水稻。大姑姑家开了家小小绣花厂,并不种田。可门口就是大片大片的田地,这里是典型的江南水乡。
  六月时分,早稻的稻穗金黄金黄的,沉沉地弯着腰,看着让人挺充实而且壮阔。夕阳照在稻穗上,给稻穗镶了闪亮的金边,绚丽得让人眩晕。
  乔小北看着看着出神了,一颗心奇异地完全沉淀下来。凝神盯着它们在风中摇曳,有些笨重又有些骄傲,有良辰美景的感觉。原来世上最有盼头的是事期待丰收。乔小北说了声“我去看看”,就在奶奶的唠叨中突然起身,径直走向田埂。到了,蹲下,闻着泥土的清香,出神地凝着稻穗垂下完美的弧度。
  千篇一律的弧度,大自然真神奇啊!
  她要不要真留下来?她喜欢这里,这个有着泥土清香及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江南水乡。瞧着稻穗,想着心思,忆起自己画过的半圆,忍不住轻轻笑了。
  盯着这些不会说话的稻穗笑,旁边有人好奇,跟着她蹲下,也看着,想从稻穗里看出珍珠来。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值得好笑的。不禁蹙眉:“小北,这稻草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看不出它的生命力。”乔小北随口训着,忽然停住了,慢慢地转过身来,脸儿就似六月的天,瞬间变了,“啊呀”一声,人就朝后面倒去。
  “天!”令她摔倒的罪魁祸首惊呼,赶紧捞人,哪里来得及,乔小北早一足踩进水田,凉鞋深深地陷入,拔都拔不出来了。
  “我又不是恐龙。”罪魁祸首有点无语。
  “云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乔小北嘟起了嘴儿,真的真的好久没受过惊吓了。光着脚先爬上来,然后才去拔凉鞋。云弈早笑笑地拔在手里了。
  全是泥巴。云弈见过再大的场面也没见过泥巴,所以一下子居然提着鞋子不动了。
  她抢过鞋子,浅笑:“走吧,人家都在看我们。他们认为我们才是乡巴佬了。”
  远眺,还真是,好多人瞧着呢,连奶奶都在看,看得目不转睛。
  云弈大笑:“不对,他们才是乡巴佬。”说着,竟众目睽睽之下来个公主抱,抱着她找到池塘,这才放下来,“洗干净,再带我去见你奶奶。”
  “你要死啦!”咬牙,他以为这是哪里,做这种亲密举动,会成为全村的新闻的。
  “据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云弈今天心情特别好。居然快成十八岁的男孩般青春活力了。
  “我闭嘴。”乔小北说,果然闭嘴。专心洗脚——一只脚直到膝盖上面都是泥巴,眼睛瞄,他抱得那么紧,难道没沾她的泥巴。当然有,衣袖上就有。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站在池塘边,衬着几朵白莲,说不出的隽永,玉树临风得让人心动。乔小北心思一动。
  “怎么,忽然觉得我云弈也长得不错?”他轻轻地笑,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不。”乔小北咬了咬唇,又摇头,“你本来就长得不错。”
  他蹲下洗手,咧嘴笑了:“这种话以后可以经常说。对了,那你想说什么?”
  瞄他,乔小北浅笑:“在想你其实可以找个年轻的女孩。真的,男人不是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吗?云弈我觉得你有点怪。”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云弈严肃起来。
  乔小北不说了,连目光都收回。这句话多沉重,他不知道吗?
  可是云弈的目光收不回,紧紧地凝在她白生生的小腿上,瞬间又变成了男人。忘神间伸出手,招水替她洗着。这下不用见人了,乔小北眼睁睁地看着他紧抬她足踝,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只记得脸发热,现在一定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模模糊糊间,她想,她是喜欢云弈的,她性子有些清冷,不会勉强自己,真不喜欢就不会一直让他跟在身边。但爱呢,通常会比喜欢晚来,那会什么时候来?
  这辈子会有么?
  等两人站到奶奶面前的时候,老人家笑成了一朵花儿,一个劲地夸奖:“小北,眼光真好。太好了。这下我终于放心了。早点结婚,早点生个大胖儿子,早点让奶奶给你摆酒……”
  唉,连满月酒都约到这里来办了。乔小北心想,如果带着乔浪一起来,不知道奶奶还笑不笑得出来,还会不会让她早生贵子。
  在上海的尴尬似乎都没有了,云弈在这里停留了足足三天,看够了盛夏的江南美景。乔小北却打趣他品够了江南美女,当真苏杭美女不是盖的,她的堂姐妹一个个如芙蓉出水……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云弈说。
  这人真陷入爱情了,越来越有文采,只有热恋中的人才会这么满腹诗文,文采飞扬——更何况是一个三十二岁的大男人。听着听着乔小北眼睛湿润了,轻轻地:“云弈,只要我们顺利,我会好好陪你一辈子。”
  不是好好爱一辈子,而是陪他一辈子,云弈不免神伤,但瞬间神采飞扬。有了婚姻,还怕没有惺惺相惜,没有相濡以沫,没有爱情。小北本来就是居家女人,温柔贤惠,两人只要努力,一切都会有的。
  所以回到北京的时候,把乔小北送上乔天洪门上的时候,颜如意一见云弈就笑了:“云弈,瞧你乐的。”
  “阿姨……”云弈居然脸红了。
  这会儿本来还淡定的准岳母可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天啦!”云弈居然会脸红。这个云翔的总经理,三十二岁的大男人会脸红。笑着笑着颜如意嘱咐女儿:“小北,好好珍惜啊!”
  “妈,我明白。”乔小北平静地说。任云弈紧紧握着了手儿。
  乔浪从外面玩儿,一回来先扑到妈妈怀里拼命亲脸儿,亲得云弈在旁差点吞口水。在咽下去的口水要发出声音时,乔浪扭头大为赞美:“叔叔,你今天真帅耶!”
  “乔浪你小子真会拍马屁!”云弈嘴角都抽搐了。
  这会儿连乔小北也忍不住笑了,满屋子充满了大大小小的笑声。
  一直到傍晚云弈才告辞,黑瞳灼灼地:“小北,我回去就和我妈商量,看哪天订婚最好。还有,明天我得开一天的会,后天一早来接你。”
  “你后天不上班?”乔小北讶然,后天才星期三,她可不想被孙月指责为“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罪魁祸首。
  “这半个月我跑了全中国,该大休。”云弈脸不变色心不跳,非常镇定,“而且我明天是带你去见服装界的大佬。小北你基本功不错,对服装的敏感度够高,只要前辈们稍加指点,会大放异彩。到时我的龙潭就可以放手交给你经营。小北放心,只要我云弈在,小北将是中国服装设计第一人。”
  听得她忍不住落泪,又笑:“云弈,我不想要那么大的成就,只想足够衣食住行就行,云弈,人的名气太大反而累人。人在高处不胜寒呢!”
  “可是浪费天才不是智者所为。都这样社会都不要进步了。”云弈反对她的观点。
  “顺其自然吧!”她说,不忍拒绝他的好意。对事业她真的没什么太大的野心,不过如果不费吹灰之力大赢,也——还是可以想想。
  送他出了花园,乔天洪也回来了。一家子吃饭特别的温馨,乔小北反而吃不下,她好象许久许久没有这么愉快过了。云弈如此待她,她不会辜负。但愿这中间不会出什么岔子,孙月别突然蹦出来反对,他爷爷奶奶不会认为她乔小北配不上他们的孙子,那些大姑子小姑子不会鄙夷她二婚。
  如果这婚再有什么问题,估计她这辈子真的不想再嫁人了。嫁得累啊!
  “外公,怎么舅舅不吃饭?”乔浪突然问。小小的人儿挺会看总场面。
  “对了,子杰呢?”乔小北这才想起弟弟放暑假了。
  “子杰去同学家了,说是两人去A市出差。”颜如意笑着,“都没上班,却说陪人家出差。这孩子!”
  心中一动,是和云皓天吗?
  “出什么差。”乔天洪显然有些不乐意,“读了研究生就考公务员,男人就得要面子要地位,难道还想去打工。”
  乔小北忍不住笑了,父亲是半路出家的政要,做了许多事最后才发现做官最合适,所以才会这样说,不过……她轻笑:“爸,人各有志呢!也不定说弟弟要打工,说不定打上几年有经验有眼光就成了老板,中国现在很缺世界级的企业人才。弟弟学的是经济,不如让他试试。”
  “等他回来再说。”乔天洪显然不乐见女儿的看法,但毕竟想补偿女儿,时刻记着别伤她,所以说得还算委婉。
  父亲做到商谈就不错。乔小北也知道适可而止。只是又抬头,跟父亲商量:“爸,我想和路瑶她们近些,乔浪的小玩伴也好在一起,让路瑶她们住到这个花园来。爸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乔天洪还没说话,颜如意赶紧接话,生怕女儿带着外孙跑了似的。
  “不过有点住不下。”乔小北皱眉,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也想过摩擦问题,不过为了路瑶的安全着想,摩擦就摩擦吧。
  “没事,上楼的李爷爷一家正好出国定居,叫我们帮他看房。我跟他说一声,有人替他住着房子才牢固呢。两个女人带个孩子正好,这会儿说不定连房租都不用出。”颜如意热情地把事情全包了。
  “谢谢妈。”这可解决了件大事,这谢得尽心,妈也喊得尽心。
  “这下大家都热闹了。”颜如意说。退休生活很枯燥啊!
  乔天洪瞄了老伴一眼,再瞄了女儿一眼,最后还看了看埋头猛吃的外孙。有了微微的笑容:“不就退个休,看把你愁的。什么事都这么起劲儿。”
  “爸不喜欢啊!”乔小北故意淡淡地。
  乔天洪不说了,吃饭。偏还在跟外孙抢田螺:“小浪,要尊老,瞧,你把外公的份儿都给吃完了。”
  可不就是。乔小北眼睛湿润了:“宝贝,给外公留点儿。”
  乔天洪说:“别连你妈的份儿都给吃了。”
  颜如意忍不住率先哈哈大笑,偏乔浪还在说:“妈妈说吃这个好,我得多吃点儿。”
  这小子,大家都没了心思吃饭,光欣赏小朋友的吃相了。最后乔小北把人给抱到沙发上坐着:“不行了,再吃下去消化不良了。乔浪,别把妈妈吓死。”
  乔浪笑了,一屋子的笑声。
  第二天乔小北带了西湖龙井做礼物送那两人。一大早去了公司,杜啸小朋友放假了,三人都在。乔小北和路瑶杜心心说明要搬家。
  “这样不太好。”路瑶摇头。她是孤独惯了的人,突然和人家的父母天天见面,感觉不自由。
  杜心心没意见,只问儿子:“杜啸,你要不要和乔浪小朋友住得近一点儿?”
  “妈咪,这还用问吗?”杜啸用不屑的眼光瞄着他的马大哈老妈,然后直接跟路瑶摊牌,“路阿姨,我们是三个人哦。现在我和妈妈都去,你一个人不愿意,我们两票对你一票。路阿姨得少数服从多数。”
  “鬼灵精。”路瑶忍不住狠狠捏他鼻子尖儿,这么小就这么精,长大了得多折腾人。这娃的青春期到时一定磨死杜心心。
  但路瑶总算没话可说,果然说搬就搬,家具都是房东的,只有些衣物什么的。只是孩子的东西多,所以也足足一车子。
  “以后上班远了。”杜心心说,“幸亏有地铁,也只有十几分钟,还好。”
  “我想到时公司也搬过去。”乔小北合计着,“两边房租都差不多,那边码头还好些。到时就不用两头跑了。”
  新居很好,比原来宽敞明亮多了。杜啸一进去就疯跑,然后非常卖力地替大家搬东西。等所有东西都搬完时,两个女人带着杜啸整理新家。连乔浪小朋友都帮上忙了。两个小朋友忙着把玩具搬到书房安家。
  颜如意在下面喊着有电话,乔小北这才跑下去。
  “云弈的?”颜如意朝她眨眼睛。
  咳,有必要这么笑她么?乔小北当作没看到继母的暗示,直接接了,轻柔地:“云弈吗?”
  “听到你的声音真高兴。”云弈在笑,“小北,晚上我过来接你。”
  还早着呢!乔小北浅笑:“我和爸妈住,晚上不好。”的确是,以前每晚出去逛逛,没人管,现在不同了。
  “没事,这事我来和叔叔阿姨沟通。”云弈觉得这不是大事,更不是难事,“只要小北答应了,一切好说。”
  沉默着,似乎云弈在那边的呼吸声似乎屏住了,乔小北轻笑:“好。不过还是早些吧,让爸妈担心总是不好。”
  “成。”云弈声音高扬着,“五点半就到。现在八点才天黑呢!”
  “嗯,我和妈多做一份饭。”乔小北应承着。
  准备他的饭?云弈闻言舒适地笑了,有进步。没有心便没有心吧,只要肯配合,什么都会有的。
  “午安。”他说。
  有午安么,怎么没听说过,而且现在是下午四点。乔小北边说“再见”边挂了电话。
  “怎么样?”颜如意在门口问。
  “云弈晚上过来,我说一起吃饭算了。”乔小北告诉她,“妈,我先去买菜,杜心心她们上面还没整理好,今晚就在我们这儿一起吃好不?”
  “这还用问妈吗?”颜如意嗔着她。
  乔小北笑了,这才拿着购物袋去买菜。心情愉快,脚步如飞。她从来不知道,她也会有一天过上这么美满幸福的生活。除了心中的阴影总是去不掉,除了心口总是有些疼,她觉得这日子都已经十全十美了。
  太轻松了,有点忘乎所以,一开下面的不锈钢防盗门,就和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然后反弹,差点掉到地上转陀螺。
  “小北!”紧张的声音随之传来,一双略微瘦削的手滑入她腋窝,及时把她从地上“捡”起。
  “姐你怎么这么鲁莽呀!”乔子杰爽朗的声音随后传来。
  敢训姐了?乔小北想训弟弟,可是仰首看着腋下那双手的主人,却轻轻叹息。
  “皓天,好久不见。”乔小北轻轻掰开了那双手,后退两步。这个孩子盯得她这样紧,心还是当初,总是不隐瞒自己的心思。这么直爽这么坦白,也不怪她老是当他是个孩子。
  即使快二十五了仍然把他当孩子。
  “好久不见。”云皓天明显变了,似乎没再那么嬉皮笑脸,也没那么躁动,有了男人初步的感觉。
  “一切好吧?”乔小北礼貌性地问了句,然后笑,“子杰,你们先上去,姐去买菜。”
  “子杰你先上去,我陪小北买菜。”云皓天立即重新安排。
  “皓天……”这个孩子一门心思没变啊。乔小北有些懊恼。晚上跟弟弟说说,劝劝他吧。这会儿,让他跟着也没事。一边可以劝劝他。
  “最近怎么样?”乔小北随意问,努力淡然,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关心他。
  “小北,我听你话,很努力。你瞧我瘦了十多斤。”看上去稳重许多,说出话来还是有些孩子气,“我跟我爸说了,争取两年内把云氏全扛下来。”
  这样才好。乔小北这才舒心地笑了:“这样才好。现在努力点,以后就轻松了。”
  好一会儿没听到回音,抬头,云皓天正傻愣愣地凝着她,像在欣赏一幅隽永的画。见她瞧过去,他才喃喃着:“小北,我怀念十八岁的我。那时的我可以大喊‘小北是我云皓天一个人的’,现在连说都不敢在小北面前说。小北,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好不好?”
  伤感着,乔小北只得再下猛药:“皓天,我很快结婚了。最近有点忙,不能陪了,找子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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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说完,似受了重创,云皓天掉头大步而去。
  生有何欢?乔小北这才想起他说的,惊出一身冷汗,打电话给弟弟:“子杰,皓天心情不好,去陪陪他。好好劝劝他。”
  年轻气盛的男人啊,一帆风顺的男人,没受过挫折的男人,可不能胡思乱想……
  “云皓天——”乔小北追着,哪里当得人家腿长,眼睁睁看着云皓天像一阵狂风般冲出了花园。
  一直看到弟弟从楼上跑下来,一边打电话一边消失在花园门口,乔小北才纠心地离开。
  这男孩的心思太重了,怎么办?
  乔小北买好菜回家已经快六点,焉不拉叽地拉开门时,发现自己进入了花花世界——满眼的玫瑰花:红玫瑰,粉玫瑰,橙玫瑰……
  花后是云弈那张温和儒雅的长脸,正漾满了笑容,黑瞳温暖如三月春风。玉树临风的男人夺人心魂。
  他笑笑地,温润得让人心动:“我不知道小北喜欢什么颜色的……”
  所以全买了?
  哭笑不得,也窝心,却笑:“云弈,我喜欢蓝色的。”
  蓝玫瑰?有么?云弈脸垮了下去,做难受的样子给她看。云弈这种男人也耍宝?乔小北愣了,醒悟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倒让一屋子人都怔住了。一个个私下里传眼色,谁说这两人没有缘的,瞧,谈笑风生呢,哪里会是乔小北会做的事,可是她偏偏就忍不住做了。
  就说很有希望。只有不努力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
  果然被云弈堂而皇之地约出去了,生活在大都市的男人居然和她看星星。乔小北和他并排坐着,望着天际间的明星,哪一颗会是她的?眼睛慢慢地湿润了。有一刹那,她想起了陆书鸿,她已经遥远得几乎记不起来的初恋。
  如果陆书鸿不走捷径,也许他们早就结婚生子,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当然,前提是江仕城不出现,是弟弟的未来没被威胁……
  回过神来时,发现云弈极好,竟含糊地哼着《灰姑娘》的调调: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也许你不曾想到,我的心会疼……
  唱着唱着,手搭上她肩头,轻拥入怀。
  乔小北斜斜地靠在温暖的怀中。云弈,你真好!
  十点才回家,父母和乔浪都睡着了。可是乔子杰还没回来。乔小北睡不着,干巴巴地等着。直到十二点子杰才打电话回来:“姐,我和皓天在一起,今晚不回来了。”
  没事就好,不回来就不回来吧!长吁一口气,这才爬上楼去,和路瑶一起睡。
  “有心事?”路瑶知道乔小北没事是不会爬上她的床的。
  “没有。”闷闷的声音。
  “终于看开了?”路瑶躺下,轻笑,“我瞧你和云弈在一起挺和谐。我才知道一个大男人这么会疼女人,小北,准备嫁吧。别错过了。”
  “他是个好人,和他相处很轻松。”乔小北依然闷闷的。
  “小北,会不会你对他有爱而不自觉呢?真的,我每次注意到你凝着云弈时,都笑盈盈的。很轻松很欣慰的样子。这就是模范夫妻的前奏。”路瑶说。
  是么?没有吧?
  短短的沉默。路瑶有些奇怪:“你爸那天到底和东方澜说了什么话,居然能令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乖乖离开,至今没有再找过你?”
  乔小北也奇怪,这个男人对她的占有欲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按理不该这么轻易放手。
  摇头,乔小北淡淡的:“离开正好,省得我恨得拿大炮轰。省得我有朝一日和陆书鸿一样,费尽心机让他身败名裂。路瑶,光为了你腹中那颗子弹,这个人都该下十八层地狱。路瑶,我们不谈她。”
  “小北……”路瑶拥她,无语。如果那晚她不去敲她的门,这两人是否还有机会和好。可惜,里面吵得那么大声音,她怎么能放心小北一个人面对那尊修罗。
  一颗子弹断送了一次机会。最重要的机会。
  “云弈说订婚。”乔小北闷闷的。
  “订婚好啊!”路瑶替她开心,“怎么还这么不舒服?”
  乔小北轻叹:“路瑶,天知道我用了多大勇气才接受这个事实,我怕再横生枝节。路瑶,我觉得我没有力气再承受一次失败了。很多事——刻骨铭心。路瑶,男人的心都太大了,永远不会只装上一个小女人。”
  “我还以为你放不开那个人。”路瑶摇头,“寂寞无助时总想有个有力的男人做护花使者。小北你别笑,我有时候都想堕落一把,想借个男人的肩头靠靠。小北,你比我感性多了,怎么会不想。东方澜这样可恨,云弈这样多情,你怎么能不移情?我觉得是我都会扛不住云弈了……”
  “唔。”乔小北如此应付她。
  “你应该为云弈动情。这种男人,女人都会移情。”路瑶叹息。
  “如果移情,该是云浩天而不是云弈。”乔小北低语。
  惊得路瑶跳起来,摸她额头:“小北,你发烧了?”
  “没有。”
  路瑶摇头:“小北,云浩天对你好了那么多年,我知道你对他肯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可是小北你心思太重,细腻温柔,需要成熟男人才压得住你,吃不来嫩草。云浩天是不错,可惜太嫩了。”
  “路瑶,有些事你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乔小北哽咽了,“这世上我最亏欠的是云浩天。路瑶,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怎么会这样?路瑶愕然。惊疑地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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