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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狐聊斋-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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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请受孩子一拜。”

    王行明闻听,脸sè数变后,忽然对着王阳一把跪了下来:

    “是,你说得很对,我的确是个不负责任的不孝儿。但常言道‘人各有责’,不是那块材料,即便在努力也成为不了那块材料的道理一样。这世间读圣贤之书的人很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作为,即便是被世人看不起的商人级别,他们当中也有读圣贤书的。孔圣人之所以被称为圣人,并不是他多有学问,而是他教会了我们做人的道理,以及做事的方式,但也仅是为我们提供大概的方向,并没有固定我们于某个方向。”

    “做官的人也知道,法律虽然严明,但也只能供给审案时的借鉴罢了。我不知道孔圣人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但孩儿深以为,若是连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实在枉为男儿。孩儿与钟姑娘是真心相爱的,不论是这份情意是横穿漫长的三世时代传来,还是来自于刻骨铭心的心意,但孩儿就是爱她爱到不能自拔啊!每天不见她,便觉得好像心窝少了什么一样,浑浑噩噩,疯疯癫癫;然后见了她,便生出更加强烈想要再见到她的思绪!”

    “这份难以言明的鼓动,这份难以磨灭的刻思,父亲你根本就不明白,若是你能明白的话,你就不会千方百计妨碍孩儿,不是吗?求求你啊,父亲,你就放过孩儿,孩儿真的很痛苦啊,孩儿真的不能没有钟姑娘,求求父亲你成全我们。”

    “你这畜生,你还说?”

    王阳脸sè数变后,闪过一丝固执的yīn狠,他目光往着四周扫了扫,然后把一根木棍捞到了手中,其后指着王行明说:

    “与其让你活着败坏王家的声誉以及辱没儒学之道,今rì我便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把你打死。”

    “父亲,你打死我,这样痛苦活着,我也累极了。你打死我后,我也好在yīn曹地府与钟姑娘相聚。”

    王行明不为所动,反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

    “好,我就成全你。”

    王阳一咬牙,手中木棒一抖下,竟真的往着王行明的方向砸落!

    便在此刻,一条瘦弱的手臂伸来,轻易把王阳手中的木棒拦了下来。

    张落叶微叹说:

    “住手,王阳先生,你明明知道,即便这样做,也什么都改变不了。砸下去,的确能捍卫王家的声誉,但你从此却少了个儿子,即便到死,也没人为你送终;然而不砸下去,虽说可能会很激心,但最起码,也有一个有情有义的儿子,不是吗?”

    “退一步说,在下也是读圣贤之书长大,在下以为,令郎的那番话并没有说错。孔圣人的学问,只能作为我们探索人生的一盏照明灯罢了,并不是严厉的固定规条。这世间有孝顺父母,却唯利是图,残害人命的人;有大公无私,为民为公,但却罔顾妻女的人;更有簇拥天下,但自私自利,狂妄自大的人。世事无绝对,谈何是对是错?”

    王阳在沉吟再三后,终于在轻叹一口气的情况下,把手中的木棒放了下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这个道理,我从很早就已经知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行明,你说我不懂爱,是?然而,你却误会我了。我也是个男人,也曾有刻骨铭心喜欢的人儿。她率真、开朗、天真,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语,无一不牵动着我的心,我们甚至还为对方许诺了山盟海誓。”

    “然而最后,却被我背叛了。那是我被世人尊为‘大儒’的时候,所谓的大儒,是指修习儒家之道享誉姓名之人的恭称,实际却犹如贞节牌坊一样的东西,因为它,我的所有行动都被限制了,我成为所有人目中的榜样,我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儒家的声誉,连带着我的婚姻也受到了管控。我不敢反抗,因为我知道若是我反抗的话,不但我,我的家人都会因为所谓的辱没儒家之罪而被处死。”

    “我只能背叛她,舍弃人xìng,背叛与她的山盟海誓,背叛我的信义,背叛我的尊严,苟且残存着,犹如没有方向的野狗般。说到底,我之所以妨碍你与钟丫头的婚姻,实际不过是我妒忌你罢了,什么维护王家声誉,什么捍卫儒家之道,真是的,由我这个罪人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讽刺啊。行明啊,你走,去追逐你的幸福,从今往后,不要再回来。”

    说着这话的王阳,就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样,他双鬓发白,佝偻的身子仿佛弱不禁风,让得看着的王行明,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父亲,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一直背负着这样的痛苦,是孩儿的错,是孩儿太过自私,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孩儿不走了,孩儿这一辈子要侍候在你身旁。”

    “痴儿,你知道你说这话的意思吗?这样,你可就要放弃与钟丫头的爱情,你真能做到吗?”

    王阳轻叹一口气,伸手抚摸着王行明的发丝。

    “孩儿,孩儿………”

    王行明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着,他咬牙说:

    “孩儿并没有放弃与钟姑娘的爱情,但倘若这是天意的话,孩儿也只能认了。”

    “王兄此言差矣。”

    一旁的张落叶在扰了扰头发后,忽然插口说:

    “我说啊,能别动不动就天意不天意什么的好吗?世人都知道上天是公平的,然而却只有少数人知道,上天也是cāo。蛋的,像这等鸟事,坦白说,它才懒得管。我以为事情不到最后,决不放弃,你以为‘人定胜天’这话是空穴来风的吗?”

    王行明不禁一愣,下意识问道:

    “张兄,你的意思是………。!?”

    张落叶不禁再次扰了扰头发,用一副随意的口气说道:

    “其实我们可以这么想,我等做了这么多事,唯一的目的便是让王兄你与钟藜完成成亲仪式,延续三世情缘。虽说其结果一塌糊涂,但换句话说,从一开始我们应该注目的只有你们两人,不论是钟判官,还是在下,都无关紧要,只要让你两人完成仪式,就结果而言,我等还是成功的。钟姑娘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保证会在她还阳最后时间之前,把她带回。王阳先生,这没问题?”

    王阳略一沉吟,口中说:

    “是可以,可是张子侄,你有必要为我们父子做到这种程度吗?”

    “有必要。”

    张落叶满脸谨慎地点了点头,其后有些苦笑地说:

    “该怎么说呢?我自小仅由爷爷一个人养大,对于父母很是渴望,然后某天看到父亲留给我的信,信中他表示知道我身体异常的情况,但要告诉我的话,必须让我服从他准备的游戏,集合十八块地图碎片,方可找到他。然后这一路过来,也遇到过不少持有地图碎片的人,他们xìng格各不相同,也有些像你们一样被困境所扰,然后我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可取得他们持有的地图碎片。”

    “虽说曾有过放弃的念头,但与他们的接触,渐渐让我明白到一个道理,父亲他通过让我收集地图碎片,不仅仅是为了增强我的实力,最重要的,是让我与这些人的接触,渐渐领会人生的道理。我是这么想的,父亲既然把地图碎片交到王阳先生你的手,说明他把你视为挚友,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对你们的困境视而不见。”

    “是吗?”

    王阳想了想,忽然目光闪烁地问道:

    “张子侄,你恨你的父亲吗?对他自小把你抛弃,你恨吗?你找到他的第一件事,想要做什么?”

    “说是不恨那是假话,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不恨抛弃他们的父母的。不过,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我也不是以前那不懂事的孩子。”

    张落叶顿了顿,话音一转地说:

    “我不管什么儒家礼仪或者大逆不道,找到父亲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揍他一顿,那个混帐父亲,把我抛弃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害羞地弄出什么游戏不游戏的,我要狠狠揍他,把这些年所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在他身上。”

    “张兄,你………”

    王行明动了动嘴皮子,下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反而目光往着一旁的王阳看了一眼。

    不曾想,王阳在闻听张落叶的话语后,忽然大笑了起来,脑中更是想起当年与张天德的一番话语:

    “怎么了?张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事,只是看到令郎,不禁想起家中的那个小鬼罢了。”

    “哦,原来张兄也有子女啊。”

    “我说你小子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有子女。可惜的是,在他出生那一天,我连抱他一下都来不及,就已经离开了他,每每想起,都感到很遗憾。”

    “这是为何?”

    “当中缘由不便跟你说明,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长大以后,一定会来找我的。”

    “你还真肯定,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心灵相通?”

    “呵呵,错了,那是因为我留给了他一封书信,信中说了一些事,为了得到答案,他定会找我的。”

    “…………。。”

    “看你一副无语的表情,想要说什么?”

    “咳咳,我看啊,你这自满也太早了,恐怕令郎找到你,第一件事就是臭骂你,毕竟这么小,你就丢下他一个人不管。”

    “要真是那样,我可不期待他找来。既然是我儿子,自然要做出出乎我意料的事情?”

    张兄啊,张兄,你们父子还真是心灵相通啊,令郎找到你的第一件事却是揍你一顿,想必出乎你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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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一一二章 太一教】………

    ()    yīn曹地府历来是凡人敬畏的地方,它的水很深,必要时,连天庭也不能插手。

    这也正常,作为yīn曹地府的最高掌权者,‘天齐仁圣大帝’,也即‘东岳天帝’,他的成名存在甚至在当代天庭最高掌权者玉帝之前。

    不过,正如凡间朝廷一般,东岳天帝虽然身为最高掌权者,但他对yīn曹地府的管辖却是爱理不理,几乎把所有事情都丢给yīn曹地府第二把手,‘北yīn酆都大帝’。

    虽说北yīn酆都大帝作为最高执行者,掌管‘酆都城’,旗下更有五方鬼帝辅佐,但实际,五方鬼帝只是名义上的地位在他之下,并不受他的管辖。

    故而真正帮得上忙的,却是北yīn酆都大帝掌管的‘罗酆六天’。

    ‘罗酆六天’,也称‘鬼神六宫’,分别为:‘纣绝yīn天宫’、‘泰煞谅事宗天宫’、‘明晨耐犯武城天宫’、‘宗灵七非天宫’、‘恬昭罪气天宫’以及‘敢司连宛屡天宫’。

    而当中,最著名的却是第五宫‘恬昭罪气天宫’,无他,乃是因为该宫掌管着源远流长的十殿阎罗。

    此刻,位于恬昭罪气天宫所在。

    身为该天宫的主人,位列鬼神之位的‘恬昭’,正眉头紧皱地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一份报告书。

    正确说来,不算是报告书,而是一份等待批阅的罪证文书;文书中,详细列出了有关斩妖判官钟馗的所有罪迹。

    本来不过是区区的一个判官事情,还用不着恬昭这位六宫鬼神审判,然而钟馗的情况很特殊,因为他原本是地藏菩萨的两位亲传弟子之一!

    地藏菩萨是什么人物?撇开流传渊源的民间传说不说,就是作为yīn曹地府的最高掌权者,东岳天帝见到,也要礼让三分,可见一斑。

    文书中,阎罗王给出的判决是,即rì起革除钟馗的所有官职,然后判处其到十八层地狱行使服务令,简单而言就是打杂,但在十八层地狱打杂的定义却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比死还难受的刑罚,历来被判入十八层地狱打杂的罪人,有大部分都因为受不住而自毁魂魄!

    阎罗王的这个判处,正常情况来说,很公正,没有质疑的必要,但考虑到钟馗的身份,这判处就变得有些玄乎起来。

    正思索间,忽然自宫外响起下人的禀告声:

    “大人,门外地藏菩萨拜见。”

    终于来了吗?

    恬昭心中一动,忙摆手说:

    “宣。”

    声音落罢,外面响起下人的恭迎声,然后金光弥漫的地藏菩萨缓缓步了进来。

    “阿弥陀佛,见过恬昭宫主。”

    “菩萨勿要多礼,来请上座。”

    恬昭忙站了起来,刚想要请地藏菩萨上座,却被后者伸手打断:

    “恬昭宫主不必,贫僧来这里的目的,恐怕也是宫主迫切想要知道的?”

    “呵,菩萨运筹帷幄,本宫佩服得很。这是有关阎罗王判处钟馗的文书,还请菩萨过目。”

    恬昭恭敬说了一句,其后右手微微一抖,就看得那份文书无风自动,被一阵黑光包裹,一个跨越下,落到地藏菩萨手中。

    后者捧着略一翻看后,把文书交回恬昭,并自口中说:

    “很正确的判决,可见阎罗王的公正。”

    恬昭不禁一愣,试探问了一句:

    “菩萨也以为,以此作判决结果?”

    地藏菩萨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况是为了情谊犯下的过错。的确,钟馗曾作为我的弟子,但在天庭因为犯错,本该堕入凡尘受难。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这是钟馗必定要经历的磨难,也只有经过这样的磨难,他才知道佛法的艰难以及珍贵。”

    “那菩萨的意思是………。。!?”

    恬昭听地藏菩萨似乎话中有话,不禁再次问了一句。

    地藏菩萨轻声说:

    “本来,像这等凡尘因缘之事,贫僧身为出家人,应该四大皆空,不作插手才是。但钟馗与我颇有渊源,况且昔年为钟馗求情时,也与玉帝做了约定。于理于义上,此事贫僧也不能撇手不管,尽管这样,贫僧也不能太过介入,唯一能做的,便是给恬昭宫主你提建议,至于如何判断,就由宫主你来决定。”

    “菩萨既然这样说,那本宫主便洗耳恭听。”

    恬昭垂下了眼睫,做出认真倾听状。

    另一边,十殿阎罗第五阎罗殿所在。

    阎罗王‘包’正束着双手,站在窗前,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yīn霾景象。

    也许是等待有些不耐烦的原因,阎罗王忽然传入使者,向着后者问道:

    “怎么样?恬昭罪气天宫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那使者摇头说:

    “禀告大人,暂时还没有。”

    “是吗?你退下。”

    阎罗王略显疲惫地摆了摆手,待得后者出得房间后,他才一把坐在椅子上。

    说实话,对钟馗做出的判决,还是让阎罗王很是的痛心。

    钟馗扣除脾气火爆外,是很能干的人,而且他的实力,让他能够位列于四大判官之首。

    判决这样的人下十八层地狱行使服务令,就等同于断去自己的一条手臂般,疼痛就不用说了,恐怕自此会变得不甚方便。

    “钟馗啊,钟馗,你为何就这般执迷不悟呢?本官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已经让其他的人颇有议言了,你倒好第三次来个先斩后奏私自动用生死册,还怂恿到崔、陆两位判官。本官要是不重判你,就会被人说成是徇私以及赞成结党营私。哎~”

    说到此处,阎罗王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到桌面上放着的一叠文书。

    便在此刻,门外响起使者的声音:

    “禀告大人,已经接到来自恬昭宫主大人的判决。”

    “念!”

    阎罗王一把站了起来,在来回踱了几步后,往着跪拜下方的使者挥手说。

    “是,大人。”

    使者点了点头,便照着手中卷轴上的内容念了起来,阎罗王听着,一张脸变得异样之极。

    ……………。。

    不提yīn曹地府如何判决钟馗,却说张落叶离开王府后,一对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

    那三眼男人以及名为‘苏娘’的女子,在抢走钟藜时,三眼男人说了这么一句,若钟馗想要救回他的妹妹,往‘太一教’走一趟。

    有关发生在云和县的高几率尸变事件,其目标直指太一教,也正因此,作为义庄的九叔毛小九才会亲自跑一趟,至今没有回来。

    特别是太一教,作为五大道宗之一,‘太一宗’的附属门派,就更让得此事变得复杂。

    毕竟若是此事与太一宗有关,作为五大道宗之一,却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真个要追讨起来,既而麻烦又而牵扯太大。

    张落叶本想待得钟藜事件后,亲自往太一教跑一趟寻找九叔毛小九,现在看来,倒节省了麻烦。

    太一宗、太一教、三眼男人、苏娘、钟馗、钟藜、杜平(也即现世的王行明),这些看似关系不大的人与门派,到底牵扯起来,会形成怎么样的事实?

    其背后隐藏的理由或者真相,又是什么?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不得了的真相。

    此刻的张落叶,便有这种感觉。

    “还是先往义庄跑一趟,顺便也向梁兄他们问明毛小九的联系方法。”

    有了主意的张落叶便招来一辆马车,让其驶往义庄的方向。

    到得义庄,恰好梁秋生与吴文才都在,两人似乎也对张落叶的到来很意外。

    在隐瞒钟馗等人的真实身份,用其他随便名字代替而论述大概的事情后,梁秋生两人听得满脸的愕然。

    梁秋生略一沉吟,口中说:

    “那么,张兄,你是打算往太一教跑一趟?”

    “是的。”

    张落叶点了点头:

    “恰好令师为了调查尸变事件,也在太一教那边,所以我此趟过来,就是想向你们问明令师的联系方法,好到了那边,与令师接头。”

    “原来如此。”

    梁秋生不禁摸了摸下巴,在看了对面的吴文才一眼后,忽然向着张落叶说:

    “张兄,这样。我们本来也打算再过几天,师父还未回来的话,我们也要往那边跑一趟,好支援师父。当下正好,我们便与你一起跑一趟,你看这样如何?”

    “嗯,也好。”

    张落叶再次点了点头,在抬头看了看天sè后,口中说:

    “我这边还有些事,未时中分,我们就在县门口集合。”

    “好。”

    梁秋生笑着点了点头,推了推一旁发愣的吴文才。

    这厮看样子,还未从姜部郎女儿丫鬟的事情中恢复过来,也难怪,一看吴文才,就知道是个情种。

    出得义庄,张落叶再次招来一辆马车,直奔客栈的方向。

    到得客栈房间,发现乔秋容、阮小谢两女正摆着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满脸严厉地指导着贾延在写字。

    见得张落叶的回来,贾延不禁满脸恭敬地起身行礼:

    “师父你可回来了,我正按着两位师娘的指示,在写字。”

    闻听‘师娘’的字眼,两女不可避免变得满脸羞红,但见得张落叶没有反应,才于心中松了口气,既而暗暗窃喜又而有些失望。

    窃喜的是,张落叶对贾延这般称呼没有反对,这足以让两女遐思连连;

    失望的是,张落叶所表现出来的冷淡,就仿佛贾延的称呼仅是一个称呼罢了,不带有任何的意义。

    阮小谢不禁柔声问:

    “公子,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婚宴结束了吗?”

    “就是,一定很高兴。”

    乔秋容跟着低语了一句,似乎对张落叶没有带她们一同前去感到很是的遗憾。

    “别提了,发生了点事情,让得婚宴被迫中止。”

    回想起发生在婚宴的一幕,就是张落叶xìng情冷淡如水,也禁不住轻叹了口气。

    “咦………!?被迫中止,什么意思?”

    两女对看了一眼,看向了张落叶的方向。

    当下张落叶便简单把发生在婚宴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让得听着的几人满脸的疑惑。

    张落叶说:

    “我此趟过来,便是要告诉你们,我要亲自往太一教跑一趟………。。”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乔秋容抢先打断,她咬牙说:

    “张公子,这听起来危机重重的,妾身两人也要一起去,就算你不让我们去,我们事后也会偷偷跟着去。”

    正是因为熟知张落叶的为人,所以她才说出这番话,张落叶这人是个烂好人,烂到有时候连自己命都不顾,她情愿自己死,也不愿看着张落叶死。

    毕竟此事中,连身为斩妖判官的钟馗都不可避免遭殃,可想而知其危险的严重xìng。

    阮小谢没有乔秋容的大咧xìng子,见得张落叶不说话,以为张落叶为难,不禁白了乔秋容一眼,轻声说:

    “乔姐姐,你真是的,没看到公子在为难吗?我想公子恐怕已经有了决定,我们听凭公子吩咐就是,公子说的,自然有他的道理。”

    此时,张落叶说:

    “放心,考虑到此趟的危险,我早就决定让你们也一起去,但又怕你们会拒绝,正想着用怎么样的措辞说,你们倒争着要去,正好,省了我说服的力气。”

    两女听得脸sè一喜,只要与张落叶一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惜的是,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根木头,她们都把情意表达得如此明显了,他怎么就不能察觉呢?

    一旁的贾延在扫了两女以及张落叶一眼后,口中说:

    “师父,我呢?我也要一起去吗?”

    张落叶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句:

    “小延,你的父母已经离开了吗?”

    贾延闻听,恭敬答道:

    “是的,父亲按照师父的吩咐,今rì早上,便与母亲还有所有下人离开了本县。”

    张落叶略一顿首,口中说:

    “这样,此趟凶险异常,我就是带着你前去,也没时间教你道法,更何况要顾及保护你的话,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我就留下些书籍给你钻研,你就在这客栈等我们回来,千万不要乱走,明白吗?另外别想着偷懒,我这回来后,还要考核你的进程。”

    “弟子谨遵师父吩咐。”

    贾延点了点头,自张落叶手中接过几本泛黄的书卷。

    此时,阮小谢在拍了拍小手后,微笑说道:

    “对了,公子,现在距离未时中分还有些时间,不如由我与乔姐姐为你做几个小菜,婚宴发生那样的事情,想必你也没吃多少的东西。”

    “也好,麻烦你们了。”

    就是两女不说,他也正有到客栈一楼吃饭的打算,既然两女如此盛情,也就算了。

    一会儿功夫,两女捧上热腾腾的饭菜,贾延也跟着沾了光,尝了几口后,大赞不已,让得两女笑骂了一句。

    时间就在这乐融融的气氛中度过,转眼便到了约定的时间。

    张落叶以两把油纸伞为媒介,把乔秋容与阮小谢各自收入当中的一把,毕竟两女是鬼身,想要光明正大在烈rì下行走,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是勉强而为之,也会对自身修成的鬼身,造成极大的伤害。

    到得县门口,却发现梁秋生与吴文才早已等候多时。

    两人似乎对张落叶一个大男人,却背着两把女子油纸伞感到疑惑,特别是油纸伞中散发着阵阵的鬼气,让得两人各自心中一凛。

    张落叶为免麻烦,便呼出两女与他们打招呼,见得两女犹如天仙下凡般的姿sè,两人只感到如遭雷劈。

    吴文才甚至扯着喉咙嚷道:

    “我说,张小哥,你也太不厚道了?我们这是去太一教,你以为去游玩吗?还带着这么漂亮的女眷。”

    梁秋生回过神来,伸手敲了敲吴文才的额头,这小子真是丢脸,你这般,不就连带着让我也成为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吗?

    不过,说起来,但凡厉害的修道士,都有圈养妖鬼的做法,以张落叶天师道传人的身份,恐怕这两只女鬼,实力非同小可。

    吴文才并没有梁秋生的思维,反而搭着张落叶的肩膀,小声说:

    “我说张小哥,你一个大男人背着两把油纸伞,知道的人倒没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变态呢!要不,我吃点亏,帮你背了那两把油纸伞。”

    张落叶不禁翻了翻白眼,这小子的意图,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去问问她们。”

    张落叶也懒得跟他说,只是指了指两女的方向。

    这很明显是推脱的话语,但吴文才这厮竟真的跑去问两女,结果被薄怒的两女一抖袖袍下,甩得远远的。

    “啊,要不一把也可以,真的。”

    吴文才不服输地再喊了一句,结果被直接掀飞好几丈,最后一个狗趴屎的姿势砸落在地上。

    “你小子别给我再丢脸了,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梁秋生实在看不下去,禁不住呵斥了一声。

    这一段小插曲落罢,由于没在城市,不用顾忌惊世骇俗,几人便各施御器术,往着太一教的所在急速飞去。

    由未时中分出发,一路赶到太一教所在的附近,已经是戌时末分的时分。

    天sè早已暗淡了下来,本该万里无云,夜月当空的画面,在此处附近却变得yīn云密布,寒气逼人之极。

    太一教作为太一宗的附属,位于连云山的中部,如名字所言,连云,便是与天上云彩接洽的意思,形容连云山的高峻。

    事实上,到得这里附近后,看着眼前如波浪连绵般的高峻山脉,众人禁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只见得眼前的连云山,山向面平江、北济阳,隔汨罗江与幕阜山南北对峙,山内峭壁千仞,群山起伏,沟壑纵横,森木密茂,常有云气覆盖其上,远视之,如入云端。

    山麓有石笋石,白雪莹然,簇若蜂房,而山间的月光岩,岩形似连月,岩腹空阔,常有瀑布似门帘遮掩岩洞口,虽是隔得远,仍可清晰听到阵阵的瀑布冲洗之声。

    就眼前所见,本该仙家修道圣地,然而为何此刻会yīn气弥漫?

    张落叶微微皱了皱眉头,满脸谨慎地说:

    “小心点,此处yīn死之气浓重,恐怕有不详之物。”

    其实不用张落叶说,众人已经在听到突兀响起的数阵鬼啸之声后,见得数十只张牙舞爪的尸变死尸扑闪而来!

    “我的妈呀!”

    吴文才如何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吓得惊呼出声。

    “梁兄,吴兄,这些死尸动作缓慢,我们不必与它们颤抖,以免打草惊蛇,直接绕过去就可以。”

    梁秋生点了点头,拉过仍在大呼小叫的吴文才的衣袖,身化一道惊鸿,自死尸上方掠过。

    那边张落叶同样身化惊鸿掠过,乔秋容两女由于是晚上缘故,没有藏身在油纸伞中,飘舞着缕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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