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禅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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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空忐忑不安，回到禅室，方才想到：“佛门之中，为何有女子呢？

　　　　而方才那女子分明是光头，戒痂。听那声音，也有几分耳熟……啊，好象是玄奘师兄呢。难道……”

　　　　不及细想，法坛准备停当，众僧齐向大殿走去。

　　　　于是法明和法智各上法坛。

　　　　法明：“众生因有我执，故陷於烦恼之苦海。我佛从生死烦恼苦海，渡众生到不生不灭，清净安乐之地。然经旨宏深，颇难了悟。倘若诵经之人，不知道经解；看经之人，不知道佛言，就是烂熟经文，也是茫无所得。今日开坛，不求顿悟，但求信而解，解而行，行而证，次第渐修……”

　　　　众僧俱凝神倾听。

　　　　悟空往那人群中一望，正见玄奘。有刚才那一遇，似觉玄奘眉如翠羽，肌似羊脂，面若桃花，真个是袅娜的女儿相。

　　　　那玄奘知悟空正看她，却依然法相庄严。及法智禅师讲到“如来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玄奘起身问：“师叔，既言如来三十二相，却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

　　　　法智言：“佛经有偈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玄奘：“佛相非相，那和尚呢？”

　　　　法智：“五蕴本空，六尘非有，悟则空，迷则有。”

　　　　悟空闻言，心里一惊，却见玄奘颇有深意地看了一下自己，知她是借问佛开解自己。自己刚才心见玄奘女儿身，实乃迷入歧途。于是忙收拾心性，仔细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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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月下谈佛知真性　抵足而眠怀杂心】………

　　　　是夜，月华空明，万籁俱寂。

　　　　法明、发智、法无诸禅师围坐月下，谈经论佛。悟空、悟通、悟虚玄奘等弟子侍立左右。

　　　　水银泄地，清风徐来，树影婆娑。

　　　　法无忽道：“明月皎皎，天清气爽，这样的良夜，该如何度过呢？”

　　　　悟通一旁合十道：“如师叔、师父等谈经论佛，当不负此轮明月。”

　　　　说毕，怡然自得。

　　　　一旁的悟虚眼望明月，良久，道：“孤月如此，当自修行。”

　　　　及至玄奘，却见他眼望不知处，若视无物，不语。

　　　　法明拈须微笑，知道弟子有所悟。

　　　　众僧再看悟空，且听他如何回答。

　　　　悟空却不理众人，拂袖而去。

　　　　悟通、悟虚等拂然：“好没礼貌的悟空！”

　　　　法无却哈哈一笑：“超然物外，悟空与玄奘耳。”

　　　　法明与法智也暗暗点一点头。就自性来说，并无皎月良夜与月黑风高之别。法无这一句，本是考较弟子们的悟性的。

　　　　悟通、悟虚等方知本意，羞愧不已。

　　　　那玄奘见悟空做此行状，知与他比起来，自己的禅学竟还浅那么几分，不禁对悟空有些佩服。

　　　　及宿。金山寺僧房不多，且值盂兰盆会，香客知事留宿者众，除法智、法无禅师有单独收拾出的禅室外，悟空等只得与其他僧人同宿。

　　　　悟空恰好被安排和玄奘同床。

　　　　二人俱各尴尬，却不便明言，各自和衣而卧。

　　　　其他僧人早已呼噜四起，悟空却还不能入睡。玄奘女扮男装入寺，昨日不意被自己撞破，今日竟同榻而眠。如不知倒罢了，既知他乃女儿身，分别之念却不期而起。

　　　　悟空心知不对，但玄奘体散幽兰，挥之不去，忙默诵多心经，杂念渐除。

　　　　听玄奘声息，仿佛已入睡，悟空为自己的胡思乱想羞愧不已。心神一定，倒睡着了。

　　　　翌日，悟空醒来，发现自己的双脚正抵玄奘温软的酥胸，原来，悟空幼时，由侍女翠红服侍，习以足抵胸而眠。昨夜不觉，竟回旧习。

　　　　恰好此时玄奘醒来，悟空大窘，忙收脚。一收脚，才发现自己分别之念又起，可见还是个俗人，怕要被玄奘师兄耻笑了。偷眼看时，玄奘也是面含桃花，却是无暇笑话自己了。

　　　　二僧都在心里暗道惭愧。

　　　　盂兰盆会结束。焦山寺众僧待回山门。却忽传江州知府温一同来访。

　　　　原来，因当今圣上太宗皇帝颇尊佛法，以至朝中诸臣并地方官员都视佛祖有如进阶之梯，懂与不懂，都一例烧香拜佛。

　　　　这温一同也是个向佛之人，常在金山寺和焦山寺中走动，听些佛法，谈些禅道。因前日收到京城快报，说太宗皇帝大兴土木，在京郊敕建相国寺，遴选天下得道高僧，供奉佛祖，宏扬佛法。是以匆匆赶到金山寺，想请方丈推荐两个道行高深的进京，如果圣上看得中，也可博龙颜一笑。

　　　　法明听罢，道：“当今圣上推崇佛法，当是佛门大幸啊。”

　　　　法智却道：“只怕也是佛之大不幸。今后，佛之要义，恐因此上失却良多。”

　　　　法明沉吟：“师弟见教得是。”

　　　　法无：“既如此，只是派僧人去不？”

　　　　法智：“既是圣上钦点，少不得今后相国寺将成佛法宏扬之地，如由悟道僧人执掌，佛法真谛方可流传。”

　　　　法明：“如是，吾观悟空与玄奘似有此质。”

　　　　法智与法无点头。

　　　　那温一同对悟空、玄奘的禅机早有耳闻，闻言，大喜。就与悟空、玄奘见过。

　　　　温一同：“后日小女将上京探视姑母，两位禅师就同上长安，我府中抽俩得力的差役，一路照应，如何？”

　　　　悟空、玄奘合十道：“出家人，一路化缘，无需差役，我等还是另择日上京吧。”

　　　　温一同：“也好。明日我就差人把到京关文送来。”

　　　　悟空、玄奘合十。

　　　　温一同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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