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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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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宣木子逸

【整理提供】

读前须知

小说中的晋王藩地并不在山陕一带,这是辛父亲的深谋远虑。悟的父亲在位时对藩王防范较严密,辛的父亲为保住自己一支,自行请命调离更为富庶的山陕,带领家人驻守在贫寒的嚓科尔,并下功夫重修嚓科尔城,使其成为塞外军事重镇,这里要向各位交代清楚,这座城的军事优点不仅仅是摆设,它保卫了整个王朝。这点各位看下去就会知道了。

辛也正因远离中原,远离政治中心,他本人在政治谋划上远不如身边的谋士们,也正因如此,他才需要成长,而小说的侧重也在于辛的成熟过程。

作为一个帝王,辛并不需要过人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本领,他的优势是他熟谙的识人之术和御人之道,以及他身上浓墨重彩的人格魅力。

与此同时,子逸希望提醒各位。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小说中的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有人所无法逃避遮掩的贪婪、私欲和邪恶。愿各位能以平常心看待小说中的每个人物,不要苛求完美。

另,多谢大家的阅读,子逸表达感激,祝大家阅读愉快!

关于签约及子逸的初衷【必读!!!】

各位看文的大大,子逸觉得有必要谈一下签约这件令子逸矛盾了很久的事情。

子逸写文的初衷真的很单纯,只想要和文学素养高的大大们交流一下,希望大大们在写作方面能给子逸一点建议和意见,好让子逸可以提升一下自己。但后来发了文后,子逸发现看文的人很少,而且根本没有人给子逸想要的有价值的批评意见。

5月27日,起点的编辑来找子逸签约,子逸其实真的很爱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文章(这一点相信写过文的大大们都有同感),子逸不想把《黛梦》给卖了,自己也纠结了很长时间。子逸抱着侥幸的心理等了很长时间,可是这种让子逸伤心的状况并没有改变。所以6月13日,子逸还是签约了。

子逸的思想有点偏激,总觉得给《黛梦》签了卖身契,子逸很纯洁的初衷就被抹了一层黑色,但子逸向各位大大保证,虽然子逸从心理上一时难以接受,但绝对不会影响到文的质量。

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签约了,子逸也希望能更好一点,所以希望大大们可以给予支持,现在子逸急需收藏、推荐、打赏,各位大大赐予一些吧,谢谢了!

同时,子逸还是想呼吁一下,各位看官,请不要在毫无痕迹地离去,请留下你们宝贵的意见吧,修辞手法、表达方式、描写叙述、人物刻画、情节安排等等,哪怕是错别字,凡是大大们觉得错误或是不妥的,都可以跟子逸提出来,子逸真的很需要有意义的建议。

当然,有两点要说明一下:一、《黛梦》中肯定会有病句,有些是因为子逸用正确的格式无法达到子逸想要的表达效果,所以子逸只能自己创造一点,这些句子希望各位大大抱着包容的心态接受【如果大大们有更为合适的句子来代替,请留下来,子逸会改成大大们的句子,同时会注明大大的名!】;二、有些大大可能会对《黛梦》的发展有点不满和想法,大大们可以留言给子逸,子逸会很认真地看,但请宽恕,子逸基本上不会采纳。《黛梦》的故事是子逸反复推敲修改的结果,子逸会遵从自己的想法来写,请大大们不要生气。你们的建议子逸都会考虑,也都会回复,不是没有关注你们。

子逸很诚恳地写下了这些文字,这是子逸的真心,希望各位看文的大大都能认真看一遍,最后,真的很谢谢你们的支持!(屈膝礼一个~)

宣-木子逸

6月15日

《黛梦》的安排

各位看《黛梦》的大大,子逸要向你们保证一些事情。

一、《黛梦》绝对符合古言,只不过前半部分侧重天下大事,后半部分是比较单纯的言情了。【先天下,后儿女】

二、《黛梦》基本保持每天一更,如有特殊情况可能会加更或减更,但事先事后,子逸肯定会有解释说明!所以当大大们发现今天没有更新时,请看一看“作品相关”中有没有通知。

三、《黛梦》预计在9月前完本,所以整本书的更新时间不长,字数可能也不是很多。

希望大大们能多多支持子逸,多多挺《黛梦》,点击,收藏,推荐,评论,打赏,有什么给什么,子逸绝不挑剔【(*^__^*)嘻嘻,好贪心哦。。。。】!!!

子逸下狠心,放狠话啦!!【上榜豪言承诺】

更新时间2011…6…21 14:48:57  字数:98

难得上一次榜,千万不要可怜兮兮地被抛弃啊!

子逸要雄壮地咆哮啦——日推荐过10:加更!!!

日收藏过10:加更!!!

日点击过300:加更!!!

大大们,给点支持吧!!!

【有限期:6月19日~6月25日】

子逸最近的烦恼

子逸昨日与一位老友闹了矛盾,因为个人思想不同,三观也有差异,弄得子逸到现在心情还很差。

想来,跟这人也曾同窗了近十年,灵魂却无一丝相仿。子逸还是觉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对待事物的态度也多有相左之处,应抱以宽容之心看过便好,随风而逝,顺水而去,是最佳不过的了。

经了这事,再仔细看看身边相处许久的人,原来他们与我之间始终隔了深渊,不免心中悲凉。转念再想,人生知己,或一或二,绝不过三,今日所弃,非吾一生珍宝,来日方长,茫茫世道间,总能寻到知心知魂者。念此,心也就放下了。

世间可乐者奇多,然非同道中人,无同道之语,皆耻而笑曰:狂。

通知【6。23】

明天子逸白天有活动,所以更新可能会晚一点,大概会在晚上七八点钟。大大们白天里就不要等了哦。【子逸会心疼的,(*^__^*)嘻嘻】

这则通知是让大家熟悉一下,将来子逸如果有事,也会以这种方式告诉大家。【不要生气啊,不要生气】

通知【7。9】

哇咔咔!!!

超级大爆发来喽——

今天子逸会放十五章的内容,不过大大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哦。因为从明天开始到7月23日,子逸都不会再更新了。【因为职业的原因,有半个月时间会与外界断绝联系,没办法上网,也就没法发文,希望大大们体谅~~】

大大们可以一口气看完也可以按照每天的量一直看到子逸回来,呵呵,喜欢一天一章的大大们,子逸会在每章的章节名处和开头处给大大们注明该章的日期,方便大大阅读。

希望喜欢《黛梦》的大大们能一直等到子逸回来哦!!!

保质保量,努力写文!!!

大大们,再见~~

通知【8。8】

子逸要离家几天,具体多长时间要看情况,不会超过五天。因为不方便带电脑,所以没办法更新了。今晚会多更几章,并把日期给标上,方便大大们阅读。

子逸保证会按照每日一章的进度一直到《黛梦》完结,所以大大们放心,缺的文,子逸回来后会尽快补全。

非常抱歉,希望各位大大见谅。

鞠躬~~

第一章

天瑞十八年腊八,文德后驾崩。上痛悲不已,迁怒太医院,斩医者百余人。举朝惶恐。

塞外的腊八呈现的是一片寒气。鹅毛大雪下得纷纷扬扬,风鼓吹着遍天卷地的雪肆虐在白草上。漫无目的的,混沌夹杂的雪与风一路向前开辟。前方是一片密集的建筑,统一方正的布局,统一的暗灰色屋瓦与白漆的外观,紧致而有序地聚集在一起。整个建筑群的规模也已经不小了。在这一片早已被风雪所覆盖的半草原半荒原的土地上,这一群建筑无疑十分突兀。特别是围绕着的那一圈土黄色的、高而厚的城墙。细细看去,城墙并非是黄土堆砌的,是一块块光滑的大石严和密缝筑造的,只是塞外风沙大,城墙上布了一层厚厚的黄沙。

这便是嚓科尔城了。

嚓科尔城是塞外的一座重镇。虽外貌普通,但若是细心研究,也不难看出这城布置得是如何得玄妙。

小城的中央,是规模最大的府邸。两只石刻的雄狮栩栩如生地端坐在阶下,汉白玉特有的光泽在石狮周围若隐若现,朱漆的大门上一双铜狮门扣沉稳地把守着,乳钉泛着端庄的金光,墨黑的八根大柱稳稳地擎起这厚重的宅门,一种稳重而高贵的气息充斥着空气,顺着长柱向上看去,乌木匾额上金笔题了四个大字:晋亲王府。

已经入夜了。半轮月还挂在天边。幽幽的银白色的冷光静悄悄地撒在城内。城中的人都已各自回家安息了。隐秘的月光衬着这灰瓦白墙透出的寒意被风携带着愈吹愈浓。城外荒原上或断或续的孤狼哀鸣更给这已垂下夜幕的城池增添几许阴森。

晋王府的书房,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屋内火盆所映射出红光清晰可见。火盆中的炭噼噼啪啪地烧着,时而溅出几朵火星。屋内是很暖和的。灯罩下烛发出的光被缓和得十分柔顺。十盏长灯的光已足以将这屋照得亮堂堂的。

火盆边围坐着一群人。其中,有一个人,如墨般的长袍顺和妥贴地束紧了身子,脚蹬一双黑貂靴,腰环一条白玉带,佩刀、挂饰都已取下了。一头长发紧紧地用冠固定好了,银冠银簪稳稳地束着发。还算端正的相貌,长眉、大眼、挺鼻、薄唇。看着既不让人感到惊艳,也不让人感到厌恶。这便是晋王辛。

辛将手置在火盆旁,来回搓着,一言不发。

身旁一个身着鹅黄色大衣的女子环顾了四周,轻轻开了口,“皇后驾崩,圣上大怒。王爷要进京辞别皇后吗?”女子约摸三十来岁,厚重的发髻衬得她圆润的脸庞端庄美丽。这是辛的王妃,雪浓。雪浓是辛的原配,小辛仅一岁。育有两子一女。可除了长子尹,另外的一子一女均已夭折。而现在,十四岁的晋王世子尹正端坐在他母亲的身旁。

辛愣了愣,随即点点头,闷声道:“照规矩,自然是要的。”

“圣上这次是真怒了,何时杀了这么多人?”略带南方口音的女声软软地响起。这是昭平,是个柔美且妩媚的女子,眉宇间透出的都是温柔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带着江南的烙印。此刻正披着一件宽松的嫩粉色棉衣。秀丽的眉目,小巧的鼻,鲜润的双唇,真真是一个人间尤物。

“也难怪,皇后与圣上也快三十年夫妻了,皇后又育有三子二女,素来宠爱,一下子没了,任谁也受不了。”说话者是个年轻的女人,比及方才的昭平略大了几岁。浑身耀眼的蓝,一袭狐裘大衣,竟是罕见的宝蓝色,还配了镶着蓝宝石的珠花和耳饰。这是个塞北的女人,叫薛梨。

“王爷此番进京,诸事小心,莫要得罪了圣上。”雪浓想了很久,才挤出这么一句,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左盼右盼,自家王爷终于从京城回来了,不想,才两日的功夫,竟又得上京,前后还是极喜极悲的两件事。这日子,怎就恁不太平呢。

辛强笑起来,“王妃放心,本王心中有数。”捏了捏雪浓的脸。

雪浓啐了他一口,低下头来不再吭声,脸却隐隐红了红。

“爷和姐姐比圣上皇后更亲更爱呢。是不是啊,姐姐?”薛梨一挑眉,用肘轻轻捅了捅雪浓,似没心没肺地偷笑着。语气里满是调侃的意味。

雪浓脸更红了,“去,你也捉弄我。”抬眼瞥见辛满含逗笑的一双眸,尴尬不已,当即起身掸掸手,“尹儿,咱们走。”目光躲闪着什么,四下游移,拉着尹儿逃出了屋。

身后却是一片娇笑。

“爷上京还要备礼吧?”昭平轻轻地开口。

辛收了满脸的笑意,沉思片刻,颔首,“嗯,此事是差不了的。阿梨,你看吧。写份单子交给王妃,请她定夺吧。”他冲薛梨轻轻挥了挥手,带着些许温和的眼神淡淡地从她身上流连了一会儿。

“好!”薛梨愉快地应了下来,满脸都是笑意,一腔满足溢于言表,也不知高兴什么。

昭平似委屈似的扁扁嘴,拽了辛的袖口,“爷,我也帮姐姐,好不好?”长长的睫毛伴着双睫忽闪忽闪,委实可怜。

辛抚了抚她的发,看着平日里自己最宠爱的女人,无奈地笑了,“我不是担心你的身子嘛。你要是闲不住就去吧。只是,可别累着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呢。”欣喜与甜蜜暖暖地融在一起。

一旁的薛梨一愣,惊愕之色浮在面上,只一刹那,转瞬间,便不可思议地转向昭平,眼中泛出狂喜的光芒,嘴角扬起夸张的弧度,一把抓住了昭平的手,“妹妹,有喜了?”毫不掩饰的兴奋令屋内的气氛活跃了不少,却隐隐带着几许不适。

“是。”昭平将头埋得低低的,娇滴滴,羞怯怯地答道。

“真好。”薛梨笑将起来,目光在辛与昭平之间徘徊,“尹儿就要有个弟弟了。是不是,王爷?”

昭平抬起了头,偷偷转眼去看辛,撞见了辛探索的暖如温泉的眸光,迅速地别开头去,羞涩而幸福地笑了。

薛梨在一旁似欢欣不已地咯咯笑着,可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时有时无、时隐时现的失落与伤感。看着辛与昭平的旁若无人,尴尬地抿了抿唇。

“惜怜,你觉得该送什么礼啊?”薛梨突然扯开了话题,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向角落里轻唤了一声。

呵,对了。这儿还有一个人呢,便是惜怜了。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裹着白色棉衣的人儿似吃了一惊,轻哼一声,慌张地抬起头来。天,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哪!长长的眉,却是又浓又粗,本应是秋波含媚的眼,也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呆板不活。还有,还有那厚厚的唇毫无血色。左脸颊上还有一块浅褐色的巨大胎记。皮肤过于晶莹透白,这本是好事,可又因脸上未施粉黛,将那胎记突显出来。那人儿眼中流露出的,也只是谦卑与淡定。

辛一听薛梨的话,仿佛才记起这屋里还有一人,偏了偏头,向角落望去,可却又立刻厌恶地收回了目光。

“我觉得不必送礼。”惜怜清淡地说了一句,却是字字咬得清晰。那声音比不得昭平的柔媚,比不得薛梨的高亮,只是纯净清澈,听着很舒服。

“为何?”辛一向不喜欢她,因这容颜实在是不讨人喜爱。辛对惜怜也可谓是绝情了。每次轮到她侍寝,辛总找着借口宿在书房或是雪浓处,也不多看她一眼,甚至都不愿多言语一句。

惜怜偷偷地审视了三人,舔舔唇,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圣上不缺奇珍异宝,缺的是情感。”

辛的手指动了动,“你如何知道?”

惜怜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妾也曾有丧父之痛。”

“哼。”辛的鼻子重重地发出了一声不满,“依你所见,本王该如何?”

“王爷只需以兄弟之礼来对待圣上。空手南下也未必不可。”惜怜双手紧紧抓住了棉衣,眼睛不时地偷窥着辛的表情,两条腿紧紧并在一起。

辛的眼皮跳了一下,但没有再说话,低着头,长灯的阴影正翳在脸上,看不清他的神色。

薛梨见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先噗嗤一笑,“也就是圣上赐婚嫁进来的人,别人哪有这般心思。惜怜啊,你这个脑袋瓜儿里尽想什么呢!”薛梨含笑嗔怪一声。

辛的眉皱了皱,“都散了吧。”关于惜怜,对辛而言,最提不得的便是这圣上赐婚一事了。也不知为何,这圣上竟会将燕京一小户人家的丑女惜怜嫁与他堂堂晋亲王。就因圣上的一道口谕,辛是推也推不掉,说也说不得,家里又多了一个累赘,还常倒了辛的胃口。

薛梨知自己失言了,匆忙地拉了惜怜,告了退,从书房出来了。

今晚按例是昭平来侍寝。

雪浓与昭平的院子就紧贴这书房。而薛梨与惜怜的院子就在宅子的深处了。薛梨的院子紧挨着花园,而惜怜的院子则在宅子的东北角。西北角便是下人的寝处了。

第二章

薛梨温软白皙的手轻轻拉着惜怜的手,惜怜的手苍白修长,指关节很明显地突出来,整只手仿佛只是在骨头外报了一层皮一般,握上去毫无肉感,似乎一点油脂也没有。两人缓缓地走在卵石小径上,月光下,那些个卵石幽幽地泛着冷光,似是在这些冰冷的石头上镀了一层银。

“是说你傻呢,还是天真呢?”薛梨淡淡地自顾自开了口,双眼注视着前方。

惜怜抬了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薛梨,复又垂下了眼睑。用手紧了紧领口,只顾着走脚下的路。一如夜般的死寂。

这个丫头,何时才能开窍,讨人喜欢呢?薛梨暗骂着,“你的话是不错。圣上刚经历丧妻之痛,还要面对满朝文武。他也是人,也会累,也想有个能说知心话的人。可这是规矩,没什么可悖的。更何况,皇帝的情感哪能似咱们这些普通人。还是规矩些的好。”薛梨说得头头是道,语重心长。

惜怜仍是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没忍住,“我是真心为王爷考虑,”语气中带了委屈的呜咽,“也是同情悟……”

“唉!”还未说完,薛梨便跳叫起来,迅速地堵上了惜怜的嘴。薛梨谨慎地冲四下张望了一番,才轻舒了一口气,低声斥道,“圣上名讳也是你直呼的?却是当真不要命了罢!”说着不轻不重地在惜怜手上拍了一下,算是惩戒了。心中却还是波澜迭起,和这丫头在一起,还真要小心着些,要不然,弄不好就得受牵连。

惜怜扁扁嘴,偏过了头,又不言语了。

“罢了,你年纪尚轻,进府又晚,这人情世故的都还不清楚。以后可再不敢乱说话了,啊。”薛梨放开了她的手,“我进去了,你快回吧。”说罢,又轻轻一笑,推开小门,步入院内去了。

人情世故吗?只怕自己懂得比这儿的每个人都多吧。且不说未出阁前家中的变故,就是嫁入晋王府后,除了头一夜,辛和衣在她的榻上躺了一晚,便再未跨入她的小院。就因脸上的这块胎记吗?惜怜静静地抚上了自己的脸,手在左脸颊上来回摩挲。算命先生说,自己这世会找到真爱,遇到良人。她已经不相信了。望着薛梨那一抹宝蓝色倩影,惜怜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向自己的小院走去。那宝蓝色的大衣她听雪浓说过来历,是辛为了薛梨特意猎了三十多只银狐,又请了宫廷染师,好不易才将其中的五张银狐皮染成了宝蓝色,又是精致地缝制好,成了那件大衣。惜怜很羡慕呢。可看自己,除了月俸,辛一枚珠花,一只耳饰也为给过她,尽管她并未穿耳洞。这辈子就要这么过了吗?惜怜波澜不惊,周身却萦绕着缕缕伤感,阖上了窗户。

窗下,雪纷纷在飞。

辛躺在榻上,怀中搂着昭平。辛静静地看着床幔,一动不动,偶尔眨了眨眼。昭平最近很嗜睡,他不想吵她。

“爷还在想惜怜的话吗?”昭平感觉到了辛的僵硬,动了动,懒懒地问。

“嗯。你觉得此计可行吗?”辛有点迷茫,也很矛盾,此时他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这就是赌。赢了,好处自然不必说;若是输了,爷也该知道后果。爷得自己断。”昭平,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往辛身上蹭了蹭,闭上眼,真要睡了。

辛觉得,昭平也许是对的。

辛还是备了礼。

雪浓从薛梨口中知道了惜怜的想法。虽然隐约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根深蒂固的传统礼仪和对惜怜淡淡的一丝不屑,还是没能让她照惜怜说的做,把礼备得十足。三支上好的千年人参,上好虎皮和紫貂皮各二十张,还有两件辛藏了好几年的火狐大衣。这是辛的猎队七年前在深山里守了十天九夜才逮着的火狐做成的。当时正值大雪封山,差一点整个猎队对回不来了。辛一直没穿它,也是留作纪念。辛还带了一只雪浓给的木匣。

从嚓科尔到京城有两三天的车程。辛在初十就得上路了。

“一路上小心些,别死命赶路累了自己。夜里裹得严实些,最近这天啊,冷得厉害,别着了凉。”雪浓费力地为辛系着披风,男人的披风永远这么厚重,雪浓的手已经隐隐有些酸了,“还有……”

“还有啊,处事圆滑着些,没事别乱走,别招惹别人,是不是啊?”辛摇头晃脑,仿着雪浓的动作。

“讨厌!”雪浓狠狠一抽披风的带子,半是嗔怪半是害羞,疼得辛“嘶”地吸了口气。

雪浓转向一边,冲一旁正搓着手,哈着气的男子说:“道临,照顾好你家王爷。”

“是。您就放宽心吧。”一旁名叫道临的男子反应极快,舌巧嘴灵,近乎有些突兀地回了句。这个男子,比辛小了四岁,是晋王府的大总管,打十三岁进府后,凭着聪慧的头脑和一张利嘴,年仅二十五岁就已经成了大总管。一身利落的玄衣劲装,相貌比辛要好,眉宇之间英气十足。

辛握了握雪浓还在系披风的手,轻声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又抬起头,望了望雪浓身后的一干人,“你们也是。”目光在昭平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辛摸了摸身旁尹儿的头,蹲下身来,抬起头,“尹儿,父王不在的时候,照顾好你的母妃和庶母们。你自己也要用功读书。”

尹儿很懂事地行了礼,郑重地望着辛的眼睛,“请父王放心。”

辛站起身来,望了望已有些成熟的儿子,道,“好。”

道临小心翼翼地凑上来,低着头轻声催促。

雪浓抬眼看了看辛,睫毛颤动了几下,“早些回来。”

辛突然笑了,淡淡的暖意挂在唇边,“放心吧,又不是上刑场。”四下望了望,见众人都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突然凑上前去,在雪浓的脸颊上轻吻一下,并附上一句耳语,“等我。”便转身登上了马车。

雪浓正在伤感,辛的突然一吻把她吓了一跳,失神的功夫,辛的马车已经向南奔去。雪浓回过神来,只有远去马车的背影在荒原上疾驰。

众人站在嚓科尔城的城门下静静地目送辛。

而在嚓科尔城城门后,还有一双眼睛,是惜怜。

辛不让惜怜送行,怕招晦气。话是辛当面挑明的,可是,惜怜还是默默地来送他了。

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在惜怜的眼中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她那一如往常的死寂般的淡定。日子就要不太平了,惜怜隐约地感觉到。只一会儿,她便在城门后消失了。

雪浓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的那一个小黑点。尹儿扯了扯她的袖口,望着母亲悲伤的表情,不知该说些什么。尹儿比母亲略矮一些,只能踮起脚尖,勉强抱住了母亲。

雪浓的泪水一涌而出,夺眶而下,紧紧抱着尹儿久久不语。

马车上的辛和道临谁也不说话,气氛比上次离开嚓科尔时僵硬得多。道临明显能感到主子心中的阴郁。

“没想到才回来两天,就又要走了。”辛喃喃道,面无表情。

“是啊。”见主子开了口,道临赶忙搭上话,“咱们初八才回来,不想过了两天,又要上京了。”

辛没有再接,只是轻叹了口气,靠在马车里,闭上眼。

“主子,你有没有觉着,皇后这事有些蹊跷啊?”道临谨慎地将嘴附在辛的耳旁,低声说道。

辛蓦然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道临,眼神中有许多道临看不懂的光彩。道临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再吱声。不料辛沉默良久,突然开口,“怎么说?”

道临轻舒了口气,“主子,您想想,初五是圣上的生辰,对不?各位王爷公主都来参加了。像您这样非如今嫡系的王爷长公主的离京时日是初六,皇子皇女的离京时日是初八,初八早晨那些皇子皇女一走,晚上皇后就驾崩了。这里头没什么问题?”道临一双丹凤眼诡异地盯着辛。

“你是说……”辛的眼神开始变得怪异、曚昽,他紧紧盯着道临,摊开的手掌钻成了拳头。

“王爷,心领神会即可。有些话不可说。”道临收起了他那带着几分犀利的目光,辛应该已经懂了。道临慢慢爬回靠马车口的地方,检查了车门可关好了。拉过一条薄衾,盖住了自己。把靠里的位置让给辛。马车夫和另外那两个仆人睡在另一辆小马车里。他们今天走得太快,过了驿站,找不到歇脚之处,只能睡在这车里了。

第三章

辛走后的第二天,府中就出事了。

早晨,惜怜娘家的家丁从京城送来了一封信。家丁手上缠着一条黑纱,身着白色麻服,一脸丧容地将信递给惜怜。

惜怜心中已猜着七八分了,腿一软,险些没站稳,由她的陪嫁丫头阿墨搀着才颤巍巍地接过了信。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惜怜满脸惧意,容颜苍白,瘦骨如柴的指撕开了信封,只看了几行,便两眼一翻,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惜怜醒来时,太阳已经偏了。家丁早已打发走了。

惜怜睁眼后,目光就变得呆滞了,榻边的雪浓已经明白出什么事了,轻拍着她,不停地安慰。惜怜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就下来了,双肩抖动着,眼睛、鼻尖像炭烧过得红,可就是不出一声。

雪浓揽着惜怜,一时也找不出那么多抚慰的话语,只能默默地陪着她。一旁的昭平和薛梨对望了一眼,也都默不作声。

良久,惜怜才平静下来,那双眼又变得波澜不惊,如古井般得幽深。脸上只是多了两道干涸的泪痕,左颊上的胎记似乎也淡了些,泪流过所留下的痕迹显得十分扎眼。

“姐姐,我想回去。”惜怜淡淡地开了口,声音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多了几许微颤。

雪浓轻轻整了整她的衣襟,理了理她的长发,“自然的。你就只有娘亲了,她走了,你娘家就没人了。唉,回去送她一程吧。”口气中浓浓的同情。她可怜这个女子。

“姐姐……”惜怜的目光开始灼热,伏在雪浓的肩头,道不出声来。

“什么都别说了。”雪浓扶正了惜怜,揩去她脸上的泪,“我给你收拾去,今天就走。”雪浓起身,背对着惜怜,冲昭平和薛梨使了个眼色,走出门去。

昭平和薛梨心领神会,一边宽慰着惜怜,一边劝她喝了些安神的药。两个人看着她,一步也不离开。雪浓的担心并非全无道理。此时的惜怜憔悴得煞人,肤色很白,但已不再是平日里的那种晶莹了,而是像塞北的雪,像齑粉一般的苍静,毫无血色,目光是凄阴的,可人却透着一股临死般的冷,毫无生机,加之削瘦的身材,十分可怕。昭平和薛梨生怕她会突然倒下,然后再也不起来。

雪浓打点了惜怜的行李,很简单,很单薄,只有两件大衣,几件内衣和少得可怜的一些碎银。她站在门口想了想,一边暗自责怪自己平日对惜怜的关心太少,一边让丫鬟去自己住处拿了件裘皮大衣和十几两银子。又吩咐马夫把套好的最后一辆小马车赶了出来,嘱咐着,“不用赶得太急,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驿站就行了。”

惜怜已经拭干了泪,在昭平和薛梨的陪伴下出来了。身边还带着陪嫁丫头阿墨。臂上缠了一块新裁的黑布条。

雪浓将包袱给了车夫,转向惜怜,勉强笑了笑,“这次你多待些日子吧,不必急着回来。”

“姐姐,我想守完七七再回来。”惜怜微微点了点头,又哑着嗓,半是恳求,半是期盼地说。

雪浓却愣住了,她只是看惜怜丧母可怜随意宽慰一句,不想……

“七七?这,太长了吧。”雪浓暗自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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