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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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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人,他就达到诱我出战的目的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九章、讨伐西秦(6)
在场的将士们都静静地听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那位矮个子,他正站在奔驰的马背上表演杂耍。 九月,东都乾阳殿。 王世充将军看着在刀剑看护下的皇泰主,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对先帝杨广的内疚,又有一种即将龙飞九五的亢奋。种种复杂的情愫像潮水一波一波地撞击着他的心灵,催生出绵绵不绝如同音乐般缠绵的悲情,令他的眼圈总是感到潮湿。 在过去的两个月中,东都发生了血腥的政变,王世充作为最后胜利者掌握了东都的军政实权,他现在正秘密筹划着,要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打击目标就是他的老对手李密。 几个月前,李密在与宇文化及作战时,每次打了胜仗,都派使者向皇泰主告捷。东都人都很高兴,王世充将军却郁郁寡欢,他在私下对部下说:“元文都之流,不过是些刀笔吏罢了,我看他们将来必定会被李密擒杀。再说,我军多次与李密交战,杀了人家父兄子弟,前后该有多少啊,一旦落到人家手中,咱们还会有命吗!”听了他的话,部下果然对李密产生了深深的戒惧。 元文都得知王世充在对部队进行动员后,非常恐慌,便与卢楚、段达等人秘密筹划,想乘王世充入朝之际,设下伏兵将他诛杀。段达这个人生性懦弱,他早被王世充精悍的实力和阴森的气势吓坏了。只要一回想起那次在东门酒宴上所看见的王世充冰冷的眼神,他的心里便直打哆嗦,一旦失手就小命不保的忧虑,使他咬紧牙关,作出了秘密倒向王世充的选择。他暗中派女婿张志将元文都、卢楚等人的密谋告诉了王世充。王世充得知后,立即调集军队,抢先动手。 七月十五日夜三鼓时分,王世充率领军队突袭含嘉门。元文都听说后,慌忙入宫,奉皇泰主登上乾阳殿,令羽林军闭门拒守。元文都亲自率领皇宫宿卫,想要从玄武门出去,从背后对王世充发动袭击。但长秋监段瑜声称一时找不到门钥,队伍不得不在门后停留了很长时间。不久天快亮了,元文都等不及,率军折回来,想从太阳门出去,刚刚退回乾阳殿,王世充已经从太阳门攻了进来,元文都身边的队伍一哄而散。 王世充的内应段达令将军黄桃树上乾阳殿捉拿元文都。元文都对皇泰主说:“臣早晨死,晚上就会轮到皇上您了!”皇泰主恸哭着令侍卫将他送交黄桃树,他被送到兴教门王世充那里,王世充令军士用乱刀将元文都剁为肉泥。在此之前,卢楚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两人的儿子随后也都被全部抄斩。 段达又假传皇泰主的诏令,开门迎接王世充进来。王世充先命令把宫殿侍卫全部换成自己的亲随,然后才到乾阳殿去晋见皇泰主。 “你专权独断,擅杀大臣,却不曾向朕奏报,难道是为臣之道么!”皇泰主坐在龙椅上,神色严正地对王世充说道,“你要放纵手中的强力,可敢杀我!” “臣承蒙先皇提拔,才有今日,就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王世充伏地叩头,流泪悲哭着说,“元文都等人包藏祸心,想召李密来危害社稷,痛恨臣不与他们合作,对臣妄加猜嫌;臣为了救命,才擅自行动,实在来不及秉奏。如果臣心里怀有非分之想,将来辜负了陛下,天地日月可以作证,臣必定满门抄斩,一口不留!” 他哭诉时,眼泪在脸上流成几道小溪,话语从口中尖细地蹦跳而出,带着侃侃的韵律。 十六岁的皇泰主被王世充表现的忠诚打动了,让宦官领他登上玉阶,和他谈了很久,随后又带他一起去见皇太后。王世充按照胡人的风俗解开头髻,披散头发,指天发誓,声称永远不敢对皇泰主产生贰心。皇太后和皇泰主都感到安心,于是任命他为左仆射、总督内外诸军事。 王世充在掌握了东都的军政大权后,任用哥哥王世恽为内史令,让他控制宫内事务。王氏子弟分别统管着各部兵马。政务则被分成十块,交给同党担任主官。文武百官都听命于王世充,皇泰主只是拱手而坐,无所事事。 当东都发生政变之时,李密正走在入朝参见皇泰主的路上。到了温县,他听说元文都等人已经被王世充诛杀,急忙返回金墉。他的内心很不情愿放弃历尽艰难才与东都达成的和解。就这个问题,他专门向了解东都内情的老师徐文远做了请教。 年轻时代,在长安,李密曾经受教于儒生徐文远。徐文远近来担任了皇泰主的国子祭酒,一次他亲自出东都上山砍柴,被李密的部下抓住,徐文远声称魏公李密还是他的学生,于是被送到了李密那里。李密请徐文远向南坐在交椅上,自己以学生的身份向老师磕头。 从徐文远的口中,李密得知,他的对手王世充也曾做过徐文远的学生,这真是一件奇异的巧合。现在,在王世充控制了东都之后,李密想听一下徐文远的判断,他是否该进入东都,以维系过去的协议? “世充也是我的门人,我怎不了解他?”徐文远拈着几根胡须,摇着头说,“他为人残忍褊狭,既然一朝掌握了大权,必定怀有非分的打算,将军前面的协议必须放弃了。不破世充,你不可入朝啊。” “开始我还以为先生是一介书生,不明实际事务,现在您坐在这里研判大计,又是多么通透啊!”李密接受了老师的意见,对徐文远更加敬重了。  
第九章、讨伐西秦(7)
虽然心愿稍稍受挫,李密仍沉浸在云雾一般的骄傲和喜悦之中。看一看吧,王世充的主力早已被他打得七零八落,宇文化及强悍的返乡大军又被他摧残得不成形状,窦建德、孟海公等群雄也都向他俯首称臣。环顾山东,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对他产生较大的威胁。议事厅那张插满红旗的地图,标志着他作为四海盟主的疆域。凭着如此旺盛的势头,再进一步,他就可以与唐国皇帝李渊两雄并立了。他啊,没去细想,各地名义上归附的几十万军队,是不能当真的。他曾派房彦藻前去征召窦建德前来加盟,窦建德卑辞厚礼,假托北方有罗艺南侵,必须亲自捍御,横竖就是不来。一向轻躁的房彦藻带着窦建德送给李密的几车珍宝返程,半路上却被盗贼王德仁袭杀。当然,李密自己的兵力也有二三十万,但这些兵力,不少属于那些因缺粮而加盟过来的队伍,他们基本上都是“听调不听选”啊。一些新近归附的宇文化及旧部,也还没有真正融入大军的氛围。李密的起家之本——他的核心主力——老牌瓦岗军的实力,在与宇文化及进行的惨烈交战中已经严重受损,近乎伤筋动骨,成了半个残废。众多的精锐士卒和上好战马死在了童山战场,还有更多的人伤病在身。这一巨大的损失,使得军队内部原来被持续不断的胜利掩盖着的矛盾渐渐暴露了出来。自从杀掉翟让之后,李密同瓦岗老将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远,那不是一时的大度展示便可以消融或弥补的。人们埋怨他热衷于招降新附之众,而对于老功臣太过冷淡。比如单雄信,早在李密上瓦岗寨之时,他便已是瓦岗军三位主要首领之一,但后来投过来的裴仁基、郝孝德和孟让等人在官职、爵位上都一一超过了他,弄得他连头桌酒席都坐不上,可以想见他的心头是如何的不平,这是任何浮言虚辞都无法慰藉的。很多老将心中也都有类似的感觉。但是打硬仗靠的却是他们。在财政上,李密长久以来都没能化解物资匮乏的状况,大魏简直就不叫正规的政权,虽然三大粮仓里的粟米吃不完,但府库里却很少金银绸缎。将士们立下的战功长期得不到奖赏,家属生活依旧是那么贫寒,却要去面对一场接一场的血战,让人心里越来越厌烦。这些不满,再和翟让被冤杀搅在一块儿,像污毒一样,将人们的心田一块接一块地沤烂。于是在瓦岗军的官话之外,在瓦岗老将中间,又自发地产生出一种小圈子里的悄悄话。在那些悄悄话里,李密被描得又脏又黑。私下场合里,徐世对这些悄悄话是抵制的。但在一次酒宴上,他曾借着酒劲,把人们的一些不满公开对李密讲了,弄得李密很不舒服,当场就拉下了脸。事后,他对徐世也没见外,该重用还是重用,但徐世批评他的地方,也不见他有多少改变。徐世说了等于白说。矛盾和怨恨继续向纵深发展。李密对此却缺乏足够的敏感,他没有意识到这些离心因素可能引起的严重危害,心思仍旧沉浸在入主东都的梦幻中。前几个月,李密玩假投降玩得的确很机智,使义军和东都之间的长期对立部分得到了化解;借助自己宽厚仁慈的名望,李密成功地从东都分化出了一个亲李密的文臣群体。但他绝对料想不到的是,瓦岗军内部也同时受到了对方的分化。既然“义军”的旗号可以随便放弃,那么,归附于谁,不都一样?这就给那些怨恨李密的人们提供了更多的选择路向。现在,在东都城内亲李密的文臣已被王世充全部屠灭之后,李密深知,必须打上一仗,才能实现入主东都的梦想。但他仍凭着过去的经验,以为王世充兵微将弱,朝夕可平。对于李密来说,东都实在太重要了,他早就筹划着在东都称帝,大封功臣。东都城内丰饶的金帛,可以用来犒赏三军,使大魏真正地像个国家的样子。 李密的核心主力在童山战斗中严重受创的情况,被他的老对手王世充侦知得一清二楚。自从今年正月洛水惨败以来,这只猛兽潜伏爪牙,强行忍耐了大半年不出战,一直在训练士卒,好吃好喝给他们养膘。现在他通过政变夺取了东都的军政大权,就将重要的职位全都分配给他的亲信部下,使他们对他既感激,又佩服。东都的物力已经可供他任意调配。他于是厚赏将士,大造器械,秘密筹划着乘瓦岗军因惨胜而内部不稳之际,给李密以致命的打击。 王世充最大的弱点是缺少粮食,不过这个也不用担心,因为李密已经自动送来了。东都缺粮,但绸缎堆积如山。瓦岗军少衣,粮仓却高耸入云。在上次双方和解之后,元文都等人就请求用绸缎向李密换取粮食。当时李密还有些犹豫,但他的长史邴元真为了从中谋利,便想方设法劝李密答应,李密竟被说服了。在这以前,东都人投降李密的,每日都在一百多人以上;用绸缎换到粮食后,投降的人一日比一日少。李密这才知道后悔,便匆忙下令停止交易。但王世充已乘机囤积了足够的军粮。 在即将对瓦岗军发动攻击之前,王世充还担心自己的队伍对于战胜那个强悍的对手没有信心,毕竟多次被李密打得落花流水,将士们的心中怎会没有畏惧呢。他挖空心思,想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直接模仿《史记·田单列传》中的情节,偷偷和一名普通的左军卫士张永通谋划,让他诈称自己曾三次梦见了周公。当着很多人的面,张永通声称,周公令他转告丞相王世充,应当率军攻击瓦岗盗贼。王世充好像第一次接触到张永通,当众庄严地表示,他愿意接受周公的神意。他还恭敬地为周公修了座庙,每次军队出动,都要先到周公庙里祈祷一番。不久,周公又“托梦”给张永通,要他转告王丞相,如果赶紧征讨李密,便可以建立大功,不然,士卒都要得瘟疫死去。王世充的队伍大多都是南方人,他们对张永通的一套十分迷信,听了神的传话,都坚决请求征讨李密。王世充顺从了众人的请求,从东都的军队中挑选出精锐将士二万多人,战马二千多匹,各种军资都选取了最好的。  。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九章、讨伐西秦(8)
九月十日,王世充的军队从东都出发进讨李密,在所有的战旗上,都写着“永通”二字。这支休养了大半年的队伍精神抖擞,杀气腾腾。第二天,王世充率军抵达偃师,在通济渠南扎营,并立即在通济渠上造了三座浮桥。 李密得知敌军出动后,急忙留下王伯当率军守卫金墉,自己亲率精兵赶到偃师城北部,堵住了邙山要道,严阵以待。 “王世充倾巢出动,东都城内必然空虚。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当天中午,在李密召集的紧急军事会议上,他最信赖的部下、上柱国裴仁基向他这样提议。“我军可以分兵守住要道,令他无法向东推进,然后我们挑选精兵三万,沿着洛水西上,进逼东都。如果王世充回军救援,我军就按兵不动;如果王世充再次出动,我军就再次进逼。如是再三,我军便游刃有余,他反而疲于奔命,一定可以将他打败。” “你的建议非常好。”李密当即表示赞成。“现在东都兵有三不可当:兵仗精锐,是其一;下定决心,深入我腹地,想与我决斗,是其二;粮食要吃完,绝境求生,凶猛异常,是其三。我只要凭坚固守,积蓄我的精力,消磨他的士气。他求战不得,想逃无路,不过十日,王世充的头颅便可以送到军门来了。” 但是陈智略、樊文超、单雄信等几位将军坚决请求出战。他们说:“王世充的士卒还剩下多少呢,他多次惨败在我军手下,早已闻风丧胆。《兵法》上说,‘倍则战’,况且我军超过他们岂止只有一倍!眼下刚刚投奔过来的江淮劲卒,正希望借这场战斗建立功勋。借助他们高昂的士气,对敌人发动猛烈攻击,还愁不能把敌人一战歼灭!” 听了这番话,众将领都激动起来,挥拳捶胸,吵吵嚷嚷,主张出战的要占十之七八。李密被众人慷慨激昂的斗志打动了,便顺从了大多数人的意见。裴仁基苦苦劝阻,却不为李密接受。“魏公啊魏公,”他重重地跺脚叹息道,“你一定会后悔的!”李密宽和地笑了笑。 元帅府记室魏征忧虑地看着这场军事会议以决定出战而告终结。会后,他拦住即将从山脚军营返回偃师城的元帅府长史郑廷页,试图做最后一次劝谏。“上次童山交战中魏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骁将锐卒死了很多,战士们厌战心很强,这两条,都很不利于出战迎敌。”魏征冷峻地为郑廷页做了分析,希望能够说服他,进而请他前去说服魏公李密。“况且王世充缺粮,志在死战求生。这种拼命之军难以和他硬碰硬地交战,不如深沟高垒,阻击敌人。只要十几天,王世充的粮食便会吃光,到时候他非撤退不可。等他撤退时追击,一定能大获全胜!” “这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郑廷页甩了甩马鞭,不以为然地说。 “这是天下奇策,怎么是老生常谈!”魏征气得把衣袖一甩,转身就走。 当天下午,王世充派数百名精骑作先锋,渡过通济渠,对李密驻扎在偃师城北的军队发动了突然袭击。这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部署在偃师城北的是单雄信的外马军。李密率领裴仁基的步兵和程咬金的内马军驻扎在北邙山上。王世充军数百名精骑异常勇猛地攻入单雄信的军营,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搅得单雄信乱不成军。李密见单雄信遇到危险,也不知敌人来了多少,便派裴仁基的儿子裴行俨与程咬金率领二千骑兵前去救援单雄信。裴行俨一部分骑兵率先冲入,向敌骑发动反击。训练有素的敌骑迎面射来一阵箭雨,裴行俨的面颊中了一箭,从马背摔到地下,几名敌骑赶过来要取裴行俨的人头。这时程咬金飞驰而来,持战刀连杀数人,将敌骑逐退,然后飞快地跳下马,抱起裴行俨,让裴行俨的身子伏在马背上,又飞速上马,向大队驰去。突然,一根长槊长槊:古代兵器,杆儿比较长的矛。洞穿了他的腰胁,从脊背穿透铠甲刺入,又从前腹挂着血肉穿出。程咬金“啊”地惨叫一声,猛然回身,用手臂折断长槊,再一刀削飞偷袭者的脑袋,鲜血和血泡从敌人颈腔处喷射而出。程咬金继续纵马驰骋,无人再敢上前追击,终于把裴行俨救回。战场上双方继续混战,直到天黑后,才各自收兵回营。晚上清点时发现,李密骁将孙长乐等十几位战将都在战斗中受了重伤。 李密没有觉察到敌军表现出的极为强悍的战斗力,而仅仅把单雄信的被偷袭当作一场意外。连宇文化及的十几万精兵骁将都被摧毁,在他手下一败再败的王世充又算得了什么!在这种骄傲心理驱使下,他甚至在扎营时连壁垒都不设,壕沟都不挖,草草了事,只等着明日双方展开大会战,一战将王世充了结。 第一天所作的试探性进攻的效果,让王世充心中有了数。看来多少天的艰辛努力没有白费,本军表现得相当精悍,而敌人不出所料,是那样的虚弱不堪。既然如此,可以进行决战了!入夜,王世充下令军士们喂好战马,尽早入睡。子时,他令二百多名精骑先行出发,潜入北邙山,在溪谷中偷偷地埋伏下来。随后又令伙房连夜就把早餐做好。到了丑时,他便叫醒将士,让他们坐在被窝里吃完了饭食。 九月十一日凌晨,王世充率军布好阵势,他对全体将士盟誓:“今天的战斗,不仅是要争个胜负,而且是要决生死。如果我们胜利了,各位荣华富贵自然到手。如果失败了,必定没有一人可以幸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为保住自己的生命而战,不仅是为了国家。望大家清楚自己的处境,努力,努力啊!”   。 想看书来
第九章、讨伐西秦(9)
天快亮的时候,王世充率全军发动了进攻,由于没有遭遇到壕沟的阻拦,前锋很快逼近到北邙山脚瓦岗军营的简易栅栏边。瓦岗军大部分刚刚起床,还没吃早餐,看见敌人已呼啸而来,吓得一阵慌乱。李密迅速把军队开到栅栏后的空地上,还没来得及布成阵势,王世充便挥军推倒栅栏,凶猛地冲杀过来。他们是这样的强悍,瓦岗军前锋根本抵挡不住,不断惊惶地向后退却,但后面军士的退路被山脚挡住了,于是乱作一团,被王世充军像快刀切菜一般斩杀,一排排地倒下。瓦岗军后阵自相践踏,发出一片凄厉而杂乱的叫喊,一些人转身向山坡上奔逃。 李密见势不妙,在人群中大声疾呼:“高猛在哪儿,高猛在哪儿?”秦琼在上次童山战斗中腰部受伤,一直在家养病,昨日程咬金又受了重伤,内马军现在暂归高猛指挥。听到主帅李密的呼叫,高猛率数百名铁骑从乱军中挤了过来。 “快,向敌人反击!”李密挥剑向前一指,对高猛下令,“把敌人赶回去,一定要赶回去!”高猛回了声:“是!”随即狂吼着率身边的铁骑杀向敌军。在短短的百十丈路上,瓦岗步兵像受惊的兔子四散奔逃,内马军几乎是踩着乱军的身体,硬生生地在人群中趟开了一条路。 高猛率十几名长枪骑兵并成一排,打头向虎狼般张牙咧齿的敌军步兵冲去。几百名铁骑随后奔腾而上。李密又组织了几千步骑在身后紧跟而进。敌军步兵无法抵御瓦岗骑兵的冲击,几乎一触即溃。高猛率军乘势向敌阵纵深挺进,像船在水中行走一般开出了一条通道。敌阵猝不及防,出现了混乱。但王世充立即调来大队骑兵上前阻挡高猛的攻势。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高猛的玄铁剑上下飞旋,一连砍倒了十几名敌骑,敌骑仍不顾死活,霸咧咧地密集着冲过来。那些主人坠地、浑身是血的战马夹在两队骑兵中间无处可逃,受惊地仰首悲鸣。敌骑一波接一波地冲撞过来,那些无主的战马受逼不过,竟顶得高猛的战马连连后退。高猛令身边的铁骑靠拢在一起,布成一个尖角形状,高猛就处在尖角的顶端,他一声吼叫,率领尖角向敌骑发动了强大的突击,一个个人头、断臂和肉块在刀剑下横飞。但是敌人再次用战马群、活人和死尸将他们生生地挤回。双方都有大批战马受伤倒地。这时,一名军佐从身后赶上来,向高猛传达了李密的收兵指令,高猛于是率骑兵缓缓退往北邙山脚,敌骑不知底细,也没敢追赶。 乘高猛率铁骑反击敌军之际,李密已经收拢了乱军,重新进行了简易地编队,在山脚和半山腰布成了阵势。这时天已大亮,太阳从山坡上照了下来,照在士卒惊恐而又咬紧牙关的脸上,照在李密阴郁而又有些焦急的脸上。李密明白,必须用一次胜利来鼓舞业已动摇的士气。于是他来到高猛身边,准备亲自带领骑兵冲锋,骑兵们非常振奋,发出了嗬嗬的欢呼声。 在李密和高猛的率领下,内军铁骑冲向敌阵。当前锋冲至离敌军将近百余丈的地段,敌军突然抬出事先准备好的强弩,发来密如飞蝗的羽箭,内军铁骑纷纷中箭倒下,战马横躺在地上,发出阵阵哀伤的嘶鸣。只有十几骑突入敌阵,但很快便被吞噬。 李密和高猛火速商量了几句,从后面调来大批盾牌,随后又迅速把骑兵布成三个大尖角。在向敌军射去一阵又一阵箭雨、逼得敌军忙于躲避之后,高猛带第一个尖角举着盾牌,迎着敌军的飞箭,率先突入敌阵;罗士信率第二个尖角,李密带第三个尖角紧随而入。敌阵开始扰动。高猛挥舞着玄铁剑,专朝集结成团的敌骑冲刺,一匹匹敌军战马扭动着身躯,摇摆着倒下,后面的敌骑哄然散开。高猛冲刺过后,用衣袖揩去脸上的血迹,回首一看,刚才散开的敌骑又渐渐地聚拢。他高举玄铁剑,再次冲杀过去。 裴仁基率领步兵方阵和新归附的樊文超、陈智略跟着杀了上来。在射出一阵阵箭雨过后,成排成排的盾牌举在前锋的头顶,挡住敌人的刀枪,然后长枪队枪头如飞,从盾牌的空隙向敌军步兵猛戳。一旦敌阵开始退却,樊文超便率领江淮短矛队从盾牌和长枪丛中豹子般钻出,对准敌军的腰胁猛刺;陈智略率领岭南骁果接力而进,像青蛙般跳跃着上下乱砍。为了在第一场战斗中建立功勋,他们的确表现得十分骁勇。 由于战场太小,瓦岗军庞大的兵力尚未完全展开,郝孝德带着数万名步兵密集在山脚下,向前作缓缓移动,等待着敌军后撤,为他们拉出空档。 尽管瓦岗步兵攻得十分凶猛,但王世充的步兵大阵仍将瓦岗步兵顽强地抗住,他们以极慢的速度向后步步退却。一旦阵脚不稳,在后面督阵的王世充便率领几千精锐士卒发动反击,这样双方基本形成了对峙。 王世充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他突然令部下从军阵中拉出一个人,这人混身捆着绳索,军士们把他的乱发一掀,哎嘿,长得好像李密!军士们吼叫着将这人拖拉到两军阵前,对着瓦岗军大喊:“李密已经被我们抓获啦,你们还不投降!”王世充的士卒一看之下,高兴得狂呼:“万岁!抓住李密啦,抓住李密啦!你们赶快投降吧!” 瓦岗军的前锋恰巧都是新归附的陈智略、樊文超的队伍,他们对李密的相貌并不熟悉,以为主帅真的被抓获了,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强硬的手臂开始发软。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九章、讨伐西秦(10)
王世充军紧紧抓住对方的恐慌,全线压上去突击,将瓦岗军的军阵冲开了几十处缺口。那些江淮勇士扛着“永通”旗,在瓦岗步兵大阵内恣意砍杀,出入如飞。督阵的裴仁基无法掌控队伍,不断向后退却,与郝孝德的几万步兵合流后,竭力挥军去堵填像洪水一般泛滥的缺口。 但是,又有新的打击降临到瓦岗军的头上。正当两军交战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尖利地呼喊:山上起火啦,山上起火啦!瓦岗军士卒回头看去,只见山腰和山脚的军营都冒出一道道浓烟,在阳光下飘着淡淡的火苗。面对这一奇变,将士们个个心慌意乱。 原来,在两军拉锯式交锋之际,埋伏在北邙山溪谷中的王世充军二百多名精骑紧急发动,冲上山顶,又冲到瓦岗军设在山腰和山脚中几乎无人防御的营盘,纵火将营中帐篷全部点燃。随后他们取出随身携带的上百面军旗,套在长枪杆上,站在山腰处,呼呼地摇晃着,还冲着瓦岗军大喊:“你们已经被包围啦,赶快投降吧!” 顷刻之间,瓦岗军步兵大阵全盘崩溃。人们潮水一般四处奔逃。在山脚处,成千上万的士卒拥挤在一堆,无数的头颅在腿孔和脚下呼叫着“救命”。裴仁基和郝孝德嘶吼着,挥刀四下里猛砍,想阻挡住溃兵的潮水,结果两人反被这潮水冲散。 瓦岗步兵的溃散,将内军铁骑的侧翼暴露给敌人。王世充立即令他的步兵向内军铁骑发动横击。在两下夹击之下,内军铁骑的军阵立即破成了十几个碎块儿。 李密眼看着军队全线崩溃,如坠云雾之中,脸上的吃惊之色像木雕一般凝固着。高猛率一百多名精骑护卫着他向东撤退。李密就像根木桩,呆痴地竖在马背上,勉强维持着没有掉下去。在奔逃了十几里地后,他们收拢了上万名溃兵。这时李密略略缓过一点神儿,派人向驻扎在偃师城外的单雄信送信,要他立即率外马军退向洛口。随后,李密率残军先向洛口退却。 新近归附李密的张童仁和陈智略被王世充军抓获。王世充对两人好言抚慰,两人立即向王世充投降。郝孝德和樊文超则死于乱军之中。 裴仁基率数千残兵绕到北邙山后背,逃进了偃师城。 单雄信本已将外马军在城外布好了阵势,准备按李密昨日的安排,从后背向王世充发动攻击。在接到李密要他向洛口撤退的指令后,他迅速率外马军撤走,刚刚出营二三里,王世充便率军向偃师城扑来,将偃师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入夜,一些来自东都的降卒翻城与王世充军接上头,然后由内应打开城门,王世充军一涌而入。裴仁基、郑廷页、祖君彦、程咬金、裴行俨等数十名将官全被抓获。王世充劝众人投降,被众人拒绝,王世充居然没有施下杀手,而是将他们关押起来。 在内马军即将崩溃的时刻,罗士信依然跃马突进,结果身中数箭,从马上摔到地下,被王世充军抓获。王世充平素就知道罗士信的骁勇名声,于是亲自为他解开绳索。罗士信深为感动,便向王世充投降了。王世充模仿李密招降纳叛的样子,与罗士信同吃同睡,让罗士信在惭愧之余,又生了几分希冀,以为再次遭遇到了明主。 当初,王世充的家属留在江都,后来跟着宇文化及的回乡大军行至滑台,又随王轨投奔了李密,李密将他们留在偃师城,想用他们来招降王世充。等到偃师城破,王世充与他的哥哥王世伟、儿子王玄应、王虔恕、王琼等再次见面了。 用家属招降这一招儿,虽然李密没用上,却给了王世充以很大的启发。在攻破偃师后,王世充率军进逼洛口。他首先派兵到郊外去抓瓦岗军将士的家属,这可是李密压根儿没有想到的。结果洛口仓守将邴元真、郑虔象以及王伯当、单雄信、秦琼、高猛等人的父母妻子,都落到了王世充的手中。王世充亲切接见了这些家属,对他们厚加抚慰,让每家选派一名兄弟或家仆,偷偷进入洛仓城,去招降邴元真等将领。 邴元真原是一名县吏,因为贪赃被上司发现,便逃到瓦岗寨,投靠了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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