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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蜘蛛(又名与枭共舞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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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岩爬山并非张生兴趣所在。事实上张生狂热于他的发明创造之中。象所有痴迷于自己事业的人一样,张生诲人不倦,循循善诱,他相信并且确信自己已经掌握了永动机制造的不二法门,关键是他碰到了一个愿意倾听的人,这人逐渐地对他的发明创造发生了兴趣,这人就是李梦石。

  百度一下  永动机是什么?永动机是指不消耗能量而能永远对外做功的发动机。所谓永动机不是试图去保持永恒的运动,而是期望在没有外界能源供给,即不消耗任何燃料和动力的情况下,源源不断地得到有用的功。如果这种永动机真的能够制成,那么就可以不使用任何自然能源无中生有地得到无限多的动力。

  张生说,我发明的永动机不仅推翻了西方科学作茧自缚的所谓能量守衡定律,还揭开了爱因斯坦对宇宙基本力场之谜的奥秘,我自创的反重力原理及其适用技术,将永恒使地球永动的加速引力均可无穷尽、无穷大地加以人为的自由调配。

  张生以无限憧憬的神情和激情豪迈的语气,说,我们已经进入一个能源短缺的时代,我的技术的应用,将是当今世界独一无二的,其廉价的能源可以与任何一家能源生产企业竞争,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张生进一步指出,永动发电机结构简单,原理深奥,造价不高,但高科技含量达100%。

  这时他们已经登上了万佛顶,群山在脚下翻腾起舞,万山朝宗,云海苍茫,金顶上游人如蚁。

  李梦石的惊讶与激动难以言表,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遍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辩证法派不上用场,但能提供思考角度;物理学就象眼前深不可测的云海,李梦石深感知识的匮乏,难以深入张生的世界。但对永动机,他一样陷入了无可挽回的痴迷,这契合了他的雄心。男人就是要干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李梦石试探地问,张生,你的这门技术有专利么?

  张生说,李先生别急。走,我们回宾馆。

  两人下山,走过长长的山脊,穿越茂密的林地,又爬上往金顶的山道,回到宾馆。张生示意李梦石一起进入他的房间。

  两人重新认识一遍,张生说,我刚刚从湖南娄底X县副县长的位子上辞职下来……看到李梦石询问的目光,补充道,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为人民服务,发明创造占用我太多时间,我必须集中精力。说着,拿出了工作证和以前用过的名片,递给了李梦石。李梦石也递过名片给张生,调侃着说,原来是县长大人,失敬,失敬。

  张生翻看着名片,哦了一声,特区来的呀?搞房地产?那可是大热门!

  李梦石忙解释,也不是……正想从中退出来,这不,上山来散散心,为今后打算呢。

  张生不由夸赞一句,年轻有为呀!

  李梦石说,惭愧。

  张生从行囊中拿出一大摞复印件,指点着说,这是专利局专利申请受理书,这是发明草图和原理说明,这是项目可行性分析和商业计划书……李先生有兴趣可以研究研究。

  李梦石说,这个……合适么?

  张生把手一挥,嗳,看得出先生是个信人,有兴趣的话一起合作不是很好么。

  李梦石说,谢谢!那我学习学习。

  这一学习,李梦石是彻底完全真真正正地信服了。他决心加入这个伟大的前有古人但还无人成功的事业。他正式和张生谈起了合作,并就合作细节进行了详尽的探讨,最后形成正式的合作协议文本。

  临下山时,李梦石邀请张生一起到珠海去,张生愉快地接受了邀请。这真的是一个研究型人才与开拓型人才完美的结合。云开雾散,前途无限美好。 。。

十四  美莲美莲
妇人终于说话了,吃你们的东西吃得我倾家荡产,

  把我男人也吃死了……

  冷冷的声音在空空的堂屋里回荡,令雷波起一身鸡皮疙瘩。

  雷波连忙低声分辨,大嫂,大哥那病不是啥药能治好的……

  妇人冷笑一声,哼,有那钱用别的法子养着,人不见得就没了。

  抹布带进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递给我她的登记表,问怎么安排。我稍稍浏览了一下简历,王姬,A省人,未婚,卫校毕业,某某医院护士,等等。便对抹布说,你看着安排吧。抹布转头对王姬说,王小姐你到外间坐坐……看着王姬走出办公室,抹布把门关关好,才说,这是李董交待下来要安排的,我和她谈过,对岗位她没特别要求。我说,那你就安排嘛,放在随便哪个部门做内勤都行。

  抹布很讨巧地说,我看你身边就差个内勤,不如就放在你这?

  我可不够资格,你随便放在别处吧。

  天气预报美莲热带风暴将从福建沿海登陆,瞬间风力达13级并伴暴雨,影响我国东部沿海大部分地区,马尾、厦门、舟山等海港码头已悬挂红色风球,各起始航班均已取消,机场关闭,渔船返港……听着广播里的声音,李梦白有点烦。其实美莲的影响已达上海了,一团团风在清扫着街道上的人群,乌云在城市的上空挤挤挨挨,空气中有沉重的雨意,树叶飘零,广告牌在噼啪作响。

  信了邪了,名字越叫越好听,脾气却越来越暴戾,死人动辄以万人计,这地球还让人住不?李梦白嘟哝着。

  是啊,你看这人的想象力!卡特里娜,纳尔吉斯,帕布,碧利斯,杰拉华,艾云尼,古努,浣熊,蝴蝶,海鸥,风神,美莲……这是近年来人们给热带风暴起的名字,会不会也象人的名字一样,今后出现重名呢?

  难说。

  我和梦白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原准备今天飞福州的,航班取消了。

  广播里在跟踪报道美莲的行踪。美莲已从福建泉州登陆,以每小时120公里的速度北上,狂风裹着暴雨,横扫过安溪、永春、莆田,进入福州、宁德,并于今天下午三时进入浙江的苍南、温州地区。据不完全的统计,美莲强热带风暴已造成福建、浙江、江西数万间房屋受损,数十万人被安置到临时安置点。因山体滑坡、泥石流等原因,福建已有数处交通受阻,而且因为暴风雨在继续肆虐,修复受损道路的工作目前仍难以全面展开……美莲已造成十二人死亡,二十五人失踪。详细的情况请关注本台前方记者发回的后续报道……

  哎,看来一时半会走不了啦。李梦白一声叹息。

  望着窗外堆积得越来越厚的雨云,我却有从未有的想法。我说,老李哇,如果此时我们在万米以上的高空,天空中是不是铺满了灿烂的阳光呢?应该是的,因为太阳是没有阴晴的。

  李梦白看着我,问,你想说啥?

  我想说,来点逆向思维……我们难道不能利用这暴风雨天作点什么?要知道人们在这种天气里往往更脆弱些,更对得到的帮助感铭于心。

  老Q;你的意思是要雷波现在到“赵无普”家里去?!李梦白的反应真算快的。

  为什么不?我说。而且不是雷波,是全部,全部受灾地区的员工,冒雨顶风,到每一位所知道的癌症患者家里去,帮助他们,雪中送炭。

  那“赵无普”?

  当然是雷波亲自重点关照。争取在暴风雨结束的时候,一切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就象太阳依然照耀大地。我操起桌上的电话,递给他,说,下指令吧,这比我们屁颠屁颠跑过去有意义的多。

  上海终于也没能幸免。美人的裙裾撩了一下,上海就打趔趄。折断的树枝散在街头巷尾,还有些浮土埋种的树被连根拔起,整个上海象是被雨淋透了的薄衫美妇,青丝遮面,衣衫缠体,凸凹有致,清凉怡人。

  中午无事,我、刘宏、兰方在办公室斗地主,李梦石凑了过来,刘宏嘿嘿一笑,对李梦石说,一起玩玩?李梦石很来兴致,从兰方手中接过牌,问,怎么玩?

  我说,兰方教教董事长,往死里输。

  李梦石憨厚地笑着说,好,好,兰方教我……

  其实李梦石打牌是相当相当认真的,可以说是集精会神,心无旁骛,虚心学习,出牌规范,忠诚老实,绝不拉稀摆带,也绝不毁牌悔牌。从牌桌上看一个人的性格,从牌品看人品,那是没错的。李梦石应该是个不错的牌友,可惜他并不玩牌。

  玩过几回,便散了。李梦石对我说,老Q,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进了办公室的门,我回身把门关上,静候他的指示。他却招招手,说,来坐嘛。

  我坐下。

  李梦石问,老Q哇,王姬你怎么安排?

  我说,这个事交给宋丹去办了,我的意思是安在哪个部门做内勤,你的意思呢?

  李梦石说,这个女孩你要亲自关照一下,他是A省工商执法大队队长的孩子……

  我立马说,哦,那我找她谈谈,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见,再安排,行么?

  李梦石说,行。

  我见没什么其他的事,便起身告辞了。

  我将王姬请进办公室,首先就问,上海还习惯吧?竟是当初李梦石问我的话。

  王姬回答说,我很喜欢上海的。以前我每年都要到上海来玩两三次,说起来也没什么的啦……

  我忙打断她,看来这是个健谈的女子。我说,王姬小姐,关于你的工作,你希望什么岗位好呢?

  王姬说,没所谓的啦!我从前只干过护士,只要不让我再干护士就可以啦。

  我不禁一笑。护士不是挺好的么?白衣天使,多么圣洁。

  王姬说,得得,还不食人间烟火咧……说着把嘴一徶。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得要领,除了护士,可干的活儿多着呐,但啥事适合这小太妹干呢?得,放哪儿都是放着,就放我这儿,免得被人磕着碰着了,我可赔不起。

  我把兰方喊进来,把王姬交给她。于是不久,公司里的一班娘们都在议论,来了位影星呢,长得象根拐棍,屁股扭的象弹簧,老Q留在身边干内勤呢……这是翻译过来的,意译,不是很准确。

  李梦石曾经给我说过,其他的人你就当不存在。鲁迅先生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毛主席说,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自王姬来到办公室后,兰方就不那么可心了,早上的那杯例行咖啡不会自己跑到桌上,所以想喝得自己去冲,而罐子有可能是空的!连信誉☆☆☆☆☆卓著的洗衣活,于今也出现了非法怠工现象,日子又有点烂七八糟!

  我照会兰方同志,我们得谈谈。

  兰方通过内线问,谈什么?

  我回过去,谈工作,谈学习,谈生活,不谈感情。

  她说,OK。又说,带上王姬吧?

  我说,人家一乡下小女孩,别被带坏了。

  兰方说,哼,还不准谁带谁呢。再说了,你也别自作多情!

  太不象话啦。我气急败坏。歇斯底里。这屁孩还有点阶级感情么?!

  我站在紫荆花茶楼门前,看着两个女子一扭一扭地走到我的面前。我没了话说,憋出一句,王姬初来咋到,一杯清茶,算是接风哈——便头里走进茶楼,两个女子在后面怎样表情,懒得想了。

  一开始我便夹手夹脚,底气不足,真他母亲的,大失水准啊。

  好在这家茶楼的农家乐风格赏心悦目,四周的墙壁贴着杉木板,大堂中流动着小水流,还有几丛修竹,一株树垂着浓密的巴掌大的叶片,假得风情万种。椅是竹藤椅,桌是原木桌,很环保很生态。这种环境真的很适合陪美女喝茶啊。

  刚一坐下,王姬就拿起了菜单,叫服务员,给我一杯水果茶。又问兰方,你来杯茉莉仙桃吧?兰方说,随便。王姬就说,那就这了,再来个水果拼盘,其他的小吃呀,零食呀,你看着往桌上放些。

  兰方将指头点着王姬说,嗯,是做内勤的料,不过,好象忘了主角了,领导干坐着呀?

  我说,没关系,没关系,这样安排挺好。

  王姬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喝啥嘛。

  兰方说,野生苦丁,记着呐。

  我笑着说,王姬没在办公室干过吧,跟兰方学着点,她经验很足的。

  兰方朝我翻白眼。我熟视无睹。

  天气又晴好起来。我和李梦白飞到了福州。在机场接着我们的雷波脸色腊黄,一身疲惫。李梦白沉不住气了,第一句话就是,搞定啦?雷波有气无力地说,搞定呐。

  原来,就在美莲光顾的那几天,雷波接到李梦白的电话后,就登门拜访“赵无普”的遗孀。这是个精疲力尽的妇人,充满绝望的沉默;这个家徒有四壁,在风雨中飘摇;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眼里写着冷漠和怨恨。雷波站在堂屋当中,举止失措,头皮发麻,双眼发胀。屋外的凄风苦雨一阵阵飘进来,陷雷波于进退唯谷。

  妇人终于轻轻叹息一声,说,坐吧。

  雷波如获赦免,在一张竹椅上坐下,竹椅发出吱吱嘎嘎的叫声。

  雷波小心地说,风暴来了,我来看看能做点什么。

  男孩横了雷波一眼,冲进了滂沱大雨中。妇人抬头看了一眼,终是没说什么,又低垂着眼睑,兀自沉默着。

  雷波说,赵大哥的不幸辞世,我们也很悲痛……我们知道的太晚,又给你造成了麻烦,是我们的错,对不起,大嫂!

  妇人终于说话了,吃你们的东西吃得我倾家荡产,把我男人也吃死了……冷冷的声音在空空的堂屋里回荡,令雷波起一身鸡皮疙瘩。

  雷波连忙低声分辨,大嫂,大哥那病不是啥药能治好的……

  妇人冷笑一声,哼,有那钱用别的法子养着,人不见得就没了。

  雷波就象被针扎了一下,心里一哆嗦,低声哀告道,大嫂啊,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顺变啊!

  妇人又冷冷地哼了一声,便憷憷的瞅着地,不言语。

  ……

  第二天,雷波踩着满地的积雨又来了。妇人在门前院子里弯着腰捡拾着折断的树枝,几只鸡在洼地的积雨中啄食着,男孩倚靠在门框上冷漠地看着那几只鸡,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丢着零食。跨进院门的雷波并没奢望妇人会搭理他,便也不声不响操起一把竹扫把,扫着泥地和水中的浮叶残枝,顿时惊扰了鸡们,咯咯地叫了起来,支楞着翅膀踮着蹼足,一摇一摆地围着他打转。男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这一切在妇人眼里有如空气,她站起身径直走回屋内。雷波将整个院子清理干净,又操起靠墙的铁锨,铲了高处的土填在低洼处,踩拍实了,才走出院门,从门前树叶上捋一把雨水搓搓手,便算清洁了自己,返身进到堂屋里来。

  坐吧。妇人终于开口说。雷波坐下。妇人却忙着自己的中午饭,再不搭理他。

  雷波如坐针毡。便讨好地问男孩,小弟弟,读几年级啦?

  小弟弟白了他一眼,不声不响地走出门,穿过院子,消失了。

  雷波讨了个没趣。屋外的天空又阴沉起来,堂屋的光线本就不好,便越发的阴暗。从门外往屋里看,雷波就是一团黑影,雷波却看着几只苍蝇围着他打转。

  莫明其妙地,心里一酸,眼眶里就濡湿了——他也不知道是为这个破落的家庭,还是为了自己。说到底,雷波是个感性的人。

  妇人走出院子,站在院门口喊,吃饭啦,死到哪里去啦。

  便见男孩从一个角落里冒了出来,疲疲沓沓地跟在妇人后面走了进来。

  堂屋里有张小木桌,上面沾着一层泥浆似的油垢,妇人在上面放了一碟咸菜,从灶间端出两碗红苕饭,准备吃时又犹疑了一下,侧头问雷波,这饭……你吃吗?

  雷波忙说,吃,吃。就自己跑进灶间舀出一碗,坐在妇人旁边。

  扒了两口,雷波说,好香。妇人抬头望了他一眼。他接着说,小时候天天吃红苕,很好吃……

  妇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心思我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是说不了什么的,你找他叔。

  这真是天外纶音。雷波忙问,他叔作得了主么?想一想又觉不妥,接着说,大嫂,我是诚心的,公司指示我要最大程度地帮助你度过难关,尽可能地满足你的合理要求,从我个人来说,也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和你的家庭……

  你找他叔吧。妇人固执地说。

  你们提出的退还买药的钱,根据你的特殊情况,我已请示公司,原则上是同意的。雷波诚恳地说。这涉及大笔的金钱……你真的认为由他叔作主吗?

  妇人往嘴里扒着饭,再也不言语了。

  雷波好不容易有说话的机会,要把话说尽。

  我们公司的产品是国家批准生产的,几十万病人在吃,所以退还买药的钱给你,并不是我们的药有问题,而完全是考虑到你家庭目前的困难状况,是为了帮你……

  雷波绕过了广告宣传单上关于赵无普的问题,继续晓之以利。

  我们有记录,你家一共买了七万多块钱的药,有了这些钱你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给小弟找家好点的学校,我看他很聪明的……

  妇人说,雷经理呀,这事我说了也不算,你还是和他叔说吧。言语之间已缓和了不少。

  雷波觉得该说的说得差不多了,还是得面对另一个男人,也好,可以干净地了断。便说,你和他叔商量一下,明天我再来,把事情处理了,好吗?

  ……

  第三天,雷波请了一位学法学的朋友陪他一起,并且事先起草了一份协议书放在包里,早早地就来到了赵家。妇人打发男孩去学校叫他叔,雷波才知道他叔是村小学的老师。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吧。他想。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叔见过世面呢还是希望他叔没见过世面,总之,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大概三十分钟后,他叔才出现在门口。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精瘦,长方形的脸庞,蓄着寸发,眼神空洞无物,找不到问题,也找不到答案。雷波起身与他叔握手,并介绍了朋友,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律师,游律师。 游律师便也起身与他叔握手。一开始就有公事公办的味道。

  雷波主动开始。说,我们接到了你们的投诉材料后,非常重视。首先,我代表上海大地集团公司对赵无普同志的不幸逝世表示沉痛的哀悼,并向家属表示诚挚的慰问。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走到妇人的面前,这是一万块钱,我受公司的委托,表示对你和你的家人的慰问。

  妇人眼睛望向他叔,他叔不置可否,妇人便收下了,顺手放在小桌上。雷波继续说,由于我们工作的失误,在无普大哥逝世后,我们没有及时撤下广告内容,给你们的生活造成了负面的影响,在此我向你们致以诚挚的歉意!雷波站起来向妇人、他叔各鞠了一躬。

  他叔说话了。没有这么简单的。

  一开始就有点紧张,就子弹上膛了。

  你们这是假药,假广告,谋财害命。一万块钱就打发了?我要告你们。

  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雷波心里认定,便脸上带着笑,说,大哥,一个东西是不是假的,那是有客观标准的,是要权威部门认定的,谋财害命更不能乱说,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真的要告上法庭,你有把握赢吗?又把脸朝向妇人,真要告的话,我们公司一定奉陪,那样就人财两空了……

  妇人坐在椅上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想说什么,又终于没有说出来。

  雷波知道自己的话产生了效果,又接着说,这一万块钱,我说过,是慰问金。我们解决问题的态度是明确的,前两天我已和大嫂有过沟通,我相信大哥你也知道。我们能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理智地解决问题呢?大嫂?大哥?

  他叔气恨恨地说,你别仗势欺人,这广告假不了吧?人都死了,你们还拿着做广告,这假不了吧?

  雷波说,你也别得理不饶人。这是我们的失误。但首先我们是有宣传协议的;第二,就是工商局要罚我们,我们也认罚。但是,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大哥啊,现在应该一切为大嫂着想,为孩子着想,对大嫂和孩子没有好处的事我不愿意做,你更不能做啊。

  那你们想怎样?他叔有点不甘心地问。

  雷波说,你怎么想?

  他叔望向他嫂,他嫂眼巴巴地望着他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叔便狠狠的说,我们的要求你是知道的:登报道歉,退还药费,赔偿精神损失费……

  雷波便示意游律师,游律师开腔说,站在法律的角度我谈点看法。我仔细地查看了你们之间签订的宣传协议书,用赵先生的事例进行宣传是经过你们同意的,而且你们也拿取了相当的报酬,所以大地公司并没违法;至于在赵先生已过世的情况下,大地公司仍然在用赵先生的名义进行宣传,确是给家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副面影响,大地公司作出一定的补偿是应该的,甚至登报道歉也是应该的;至于退还药费这个要求,却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找不到依据,法律也无法支持这一诉求。他抬眼看了看他叔和他嫂,话锋一转,当然,也许考虑到你家庭的实际困难,大地公司或者可以从人道主义的精神出发,与你们协商和解,那样,退还药费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对你们是关乎生活的大事,而大地也可以尽一点社会责任。

  游律师言尽于此,又冷眼作壁上观。

  堂屋内一团阴凉,再也无人说话了。

  还是雷波打破静默,对他叔说,人死不能复生,为大嫂和孩子着想吧!

  他叔依然沉默不语。

  见此光景,雷波江湖了,说,说实话,大地的钱也不是我的钱,我宁愿多帮助大嫂一点……就按律师的意见,你们也不要想七想八的,闹那些虚文,拿了钱是正经……

  他叔终于说,那把药费退给我大嫂吧?另外……

  还另外啥?雷波打断他的话。七八万呐,这可是没有先例的。

  他叔又低下了头。

  雷波见火候差不多了,说,这里有一份和解协议书,你们仔细的看一看,如果没有意见,双方签字后,大地公司就退回你们货款,你们也要按协议的规定,保证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并收回投诉。

  他叔便接过了,认真仔细地看着,看完又递给他嫂,他嫂看完后,问他叔,签吧?他叔顿了顿,说,签吧。又说,先付钱。

  雷波不禁笑了,用手拍拍鼓囊囊的包,说,放心吧,都带来呐,现金。

  便签了。甲方代表是雷波,乙方是他嫂,雷波一定要他叔也签上,见证人是游律师。每个人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红指印。

  OK啦!

  我和李梦白是在雷波OK后的第二天到的福州,一句搞定啦让我们如释重负,看雷波的脸色就知其艰苦卓绝,九死一生,李梦白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千言万语都在这一拍之中哦。

  作为专项工作,十大抗癌英雄的初评在福建有序的进行,已筛选出两位事迹突出的癌症患者,准备报送上海总部参与全国的总评。我拜读了由名记多多采写的长篇通讯《生命之歌》,和知名作家雅歌创作的报告文学《抗争》,果然是大家手笔,读来催人泪下,感人至深。当晚,李梦白在我们下榻的酒店宴会厅设宴招待两位作者和慈善总会各位领导,就评选事宜作了进一步的沟通,充分听取他们的意见和建议,至十点方散。

  经历过暴风雨洗礼后的福州,一扫夏夜的溽热,清爽宜人。我们走在桔灯绽放的街头,每隔几米就有发放桑拿优惠券的男人,让人有走进了桑拿之城的感觉。雷波问我们要不要感受一下,李梦白断然拒绝了,说,有档次的会站街么?我不以为然,说,那也未必,有档次的不一定站街,站街的不一定没档次。说归说,我们终于还是没去感受,谁叫李梦白是领导呢,领导说了算。

  我心里很关心雷波的私人事务的进展情况,但又不好表露过于的好奇心,想来凡事皆有定数,大可不必庸人自扰扰人,也便罢了。

  一夜无话。次日,我和李梦白准备飞回上海。临行前,李梦白又叮嘱雷波,做事务必要严谨,不可再出纰漏。你狗日的吓得我们一身冷汗。雷波连连点头,一定严谨,一定严谨。

十五、上海滩
机会象花儿,向着他开放。

  
  话说李梦石与张生相携着回到珠海,筹划着开一个永动机问世全球新闻发布会,打算邀请包括安南、布什、克里、小泉、阿罗约、普京、布莱尔等全球政要与会。邀请函发出后,大都石沉大海,渺无回音,独独布莱尔的首相官邸回函称,布莱尔先生公务繁忙,鉴于永动机事关全球能源大局,乐观其成,故拔冗与会云云。回函最后称,布莱尔先生出场费300万欧元,请汇款至唐宁街10号。不见不散。

  这300万欧元犹于兜头一盆冷水,浇得李梦石和张生从头凉到脚,这真是李鬼遇到了李逵,叫花子遇到了冯七公,小毛贼遇到了宋江……从此李梦石对政治家那是心悦诚服,五体投地,敬仰有加,自愧弗如。

  于是,在拱北过境处,人们隔三差五就能见到一位气宇轩昂的人物,留着小平头,戴着墨镜,西服领带皮鞋手提箱手表面巾纸等等一应之物都是高档之中的高档,名牌中的名牌,装扮出人中的龙种,这人就是李梦石。

  原来,全球新闻发布会流产后,李梦石决定改弦更张,另辟蹊径。他和张生一番计议,要把永动机卖到香港去。香港不是有很多Investment banking(投资银行)吗?他们不是满世界寻找好的项目吗?购买、吸收、兼并、分拆等等不正是他们热衷的拿手好戏吗?好的项目还得有识货的人呐,不然黄金也只能卖个锡价。

  这实在是对李梦石推销才能的一次挑战。因为这个发明太过伟大,超出了一般人的知识所能认识的范围,所以人们习惯于以无知作为最大的理由,来否定它的科学性,和它了不起的创意。所以,当有限的接触到这个伟大发明的人流露出面对双头兽的神情,或耸耸肩象西洋人那样,说,哦,太有趣呐,这真是一个玩得福的奇思妙想!这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可想而知,李梦石面对的困难有多大啊!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什么是工作,工作就是斗争。那些地方有困难、有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我们是为着解决困难去工作、去斗争的。越是困难的地方越是要去,这才是好同志。谁说年轻的李梦石不是个好同志呢。

  李梦石瞄准的是世界一流的投行。Goldman Sachs;Morgan Stanley;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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