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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八怪传奇(上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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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一群官员尾随着大怒不已的凌枢进了议事厅。
凌枢气急败坏地挥着手:“反了,反了!扬州的逆贼,扬州的刁民!我要把他们全杀了!”
卢雅玉静静地走了上去,劝说道:“大人,先别发火,火旺伤肝,何苦呢?”
“你,是第一个……”凌枢找不出词儿来,突然放低了声音眯起了小眼,“你看着乐嗬,是不是?”
“不敢,微臣不敢。”卢雅玉作揖道:“我实实在在是为大人的身体作想,唯天可以作证。”
“好了好了。”凌枢打断了他,阴冷地问道:“卢大人,你是知府,当家的,出了这样的反词,你作如何打算啊?”
卢雅玉不敢不应:“大人,微臣还懵在鼓里,待我理出个头绪,破这个案子还是有办法的。”
凌枢冷笑着:“那好啊,我等着。麻大人!”
麻三贵屁颠颠地跑出来:“小的听候吩咐。”
“戏曲歌舞都安排好了吗?”凌枢问道。
“全部安排停当,就等大人莅座了。”麻三贵涎笑着,乞望着等候主子的发话。
凌枢转过脸对卢雅玉说:“卢大人,我去看戏了,门外的案子就交给你了。”说完往门外走去了。
卢雅玉突然反应过来,喊住了凌枢:“凌大人,请等一等。”
“何事,说吧。”凌枢连头都没回。
卢雅玉请求道:“有那张字留作证据足可以破案,门外的百姓你看是不是先放了回去?”
“不行!”凌枢没理睬卢雅玉的建议,“这些都是人证,不能放。案子一天没破,他们就给我在那呆一天!”
说完拂袖出了门厅。
凌枢一行往前院的戏台走去,落在后面犯疑的李禅被躲在墙角背后的人拽了过去。李禅刚要叫,发现是板桥、金农、汪士慎。惊讶地轻声道:“是你们,吓我一跳。”
金农笑了一下说:“扬州人犯上没拿枪。”
李禅见众人安然无恙,舒了一口气道:“你们没事就好,我都急死了。”
金农说:“我们的几个画友都没跑出来。”
李禅突然想起了黄慎:“黄慎呢?他也没出来?”
那三个摇了摇头。
李禅大惊失色地说:“糟,出不来也就大难临头了。”
板桥呆愣了:“那怎么办?凌枢他要动刀子?”
李禅说:“现在还说不上。知道那词是谁写的吗?”
三人对视了下,没敢道出原委。李禅虽说与他们称得书画之友,相互之间有共同语言,但他毕竟是宫廷画师,顶戴花翎,无形中隔了一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你看我,我看你,有些尴尬。
“看你们这样子,还信不过我李禅。”李禅笑道。
“跟你说了吧。”板桥是个留不住话的人,心下琢磨谅与对方说了无妨:“是我。我写的。”
“哦?”李禅闻之,紧了一口气,但他佯装轻松地假嗔道:“你们连我都信不过,太伤人心。”
板桥连忙解释说:“李兄切勿见怪,你一身顶戴花翎,谁敢跟你说那么透心的话啊?”
李禅笑了:“其实我猜得就是你。那词儿写得太好了,一篇传世的好檄文,大快人心!”他顾了抒发情怀,竟把大事忘脑后了。
汪士慎苦笑了一下,忧心忡忡地说:“李兄,你还是先说说怎么救人吧。”
在凉棚下的看座落了座的凌枢左顾右瞻没见随行的李禅,疑心地问道:“李禅,李大人呢?”
旁边的曹仁应道:“也许去上茅厕了吧?”
凌枢恼恼地说:“哼,多余的人,屎尿比别人都多。”
麻三贵从戏台的后面回到了凌枢的身边:“大人,马上就开始。”
这时,滞后的李禅已坐到了看棚里。
迎宾的戏班子敲开了锣鼓。“小红花”班主给喜气满面的麻三贵呈上了戏单。“大人,请您点戏。”
“这是什么?”麻三贵不解地问。
班主说:“这是戏单。”
麻三贵挥了一下,潇洒地回道:“那好,那就唱戏胆。”
凌枢一听就乐了:“胡闹。”
麻三贵跟着来了一句:“听到了?钦差大人说了,不唱戏胆唱‘胡闹’!”
众大笑。
凌枢拉下了脸,轻蔑地说:“麻大人,你真是可以啊,你是凭什么混到现在这个官位的?啊?”
“呃,是,是……”麻三贵不知何故,紧张得笑不是哭不是,就在凌枢要笑之际,麻三贵陡然间一个“通天喷嚏”朝对面的凌枢直射而去……
这不是一般的喷嚏,见了凌枢的脸上连鼻涕带口水的那一片赃物,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有在场的人全都怔住了,李禅实在憋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笑是能传染的,闻之有笑声,全场笑声轰然而起。
“笑,笑什么!”凌枢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你们的哪根筋乱了!”殊不知,他脸上的赃物还挂着呢。
众人憋住了笑。
凌枢感觉到了脸上有异物,顺手一抹,糊塌塌一手全是,眼前顿时一黑,身子摇晃起来。
众官员吓得手忙脚乱,一涌而上,“凌大人!”“大人!”地乱喊一气。
6
扬州府大门外,被逮住的百姓们坐在由将士们持枪把守的围子里,黄慎也在其中。
一个官员站在高台上:“你们都听着,把写字的犯人交出来,你们就可以回家了。要不然,你们受罪的日子在后面……”
街道各个出路口,跑来了听说家人被逮捕的亲人们。
一个白发老人在场外凄厉地嘶喊着:“灵儿——”
叫灵儿的小青年看见了披头散发的母亲,激动地站起来狂应了一声“娘——”从场子里往场外跑去。他刚刚跑到场子边,就被持枪的兵卒一枪刺中了大腿。灵儿砰然倒地,鲜血从伤口处淌了出来。
躲在人群里观看情形的板桥内疚地合上了眼。
灵儿母呼喊着奔进场子,被兵卒粗暴地用长枪砸了出去。
场子里、场子外大乱。
御林军中的一位校尉拔出了长剑:“不许乱动,谁动拿谁开刀!”
从大门外看了情势的师爷洪达跑回议事厅,见焦急万分的卢雅玉不停地踱着步,脚步连忙放轻了,谨慎地蹭了上去,瞒了真情说:“大人,小的看过了,老百姓被围上了,但没出大事。”
“嗯。”卢雅玉稍稍松了一口气,继而问道,“凌大人他真的没回驿馆?”
“没回。他在看戏,看得一身是劲。”洪达转动着小眼珠进言道,“大人,小的想出一个办法,可以找到罪犯……”
卢雅玉盯视着他,说道:“说说看。”
洪达说:“只要把场子里会写字的人召到大堂上,一个一个让他们写出字来,不就行了吗?”
卢雅玉内心里十分矛盾,那幅字写出了他心坎里想说的话,这不是一般百姓可以写出来的。查出来了,害了一个栋梁之材;不查吧,钦差那头他怎么蒙混得过去……
“你说这样行吗?”洪达盯着走神的卢雅玉问道。
“啊,啊。”卢雅玉回过了神,“你接着说下去。”
“小的说完了。”洪达说。
卢雅玉含糊地笑道:“按你说的去做,万一场子里的人一个不是怎么办?”
“说的也是。不过,为了平息这场风波……”洪达想着说,“即使场子里的一个也不是,那也得找出一个来。要不,这事收不了场啊!“”
卢雅玉阴阴地笑着瞅了一眼跟随自己多年的师爷,陡然觉得陌生了起来。心想这家伙够歹毒的,收回了视线道:“让师爷费心了,卢某日后定当感谢。”
洪达卑恭地说道:“小人能为大人分心解忧,就是万幸之至,哪敢言得承谢。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师爷且慢。”卢雅玉皱了下眉头说:“容我再考虑一下。”
入夜,扬州府门前的场子周围,燃起了几个大火堆。一群兵卒从吊打人的吊架上卸下了被打得死去活来的百姓,另一批又被拖了上去。鞭抽如雨,硬骨气的扬州百姓就是不求饶。
黄慎被架了上去。将官捏着黄慎的嘴巴:“你象个书生,说,是不是你?”
黄慎笑了一下:“天下的书生多了,个个都能写!”
将官一个巴掌掌了过去。“给我狠狠地打!”
鞭声响过,黄慎身上就是一条裂衣伤肉的长痕!站在场外的板桥无法忍受众人为他遭罪,从围观的人群中跑了走。金农、汪士慎追赶了过去,一把拉住他。
“你要干什么?!”金农急急地问道。
噙着泪水的板桥浅笑了一下说:“自首。”
“你发疯了!说了就是死命一条!”
“死就死,我不能看着这些无辜的人为我遭罪为我死!”板桥静静地说。
汪士慎从另一个角度劝说道:“板桥,你先别慌,李禅那头还在为我们想法子,真是迫不得已,你再出去也不迟啊。”
李禅独身来到扬州府议事厅的密室,见扬州府的官员都在场,便说:“诸位大人,我要和卢大人说些私事,能回避一下吗?”
卢雅玉对他的下属官员挥了下手:“你们都下去。”
众官员退出房外去了。
李禅试探地问道:“找到了吗?”
卢雅玉摇了摇头,说:“难啊,李大人。”
李禅不知他是何意,“卢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雅玉看了下门外,放低了声音:“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李禅惑然地看着他,没作回答,反过来问道:“莫非你这儿有了头绪?”
“没有。”卢雅玉多了一个心眼,吞吐地说:“我正在想法子。李大人来找我,是否钦差大人有要事?”
“钦差大人?哼,他已经睡下了。”李禅浅笑了下说,“我来是想问一句,如果大人查出了罪人,当如何处置?”
卢雅玉听出李禅话中有话,笑而不答。
当李禅正与卢雅玉打着哑谜时,房门被撞开了。两人惊诧地扭过头
板桥闯进来,身后追进来金农、汪士慎。
板桥扑通一下给卢雅玉跪了下去:“卢大人……”没等板桥把话说出,金农与汪士慎一把将他拽起,护到了身后。
卢雅玉惊道:“你们这是为何?”
金农用手掌捂住板桥的嘴:“板桥,你不要说话!”这边说着,那边扭头对卢雅玉说,“卢大人,板桥求你放了哪些被抓的人,他发了疯!”
板桥从金农和汪士慎的臂膀里伸出头来,大声地说道:“卢大人,反词是我写的!”
卢雅玉本能地快速看了一眼宫廷官员李禅,呆愣地望着板桥,僵住了…… 。。
第七章
第七章
1
板桥就那张惹下大祸的檄文《砚石怨》向知府卢雅玉作了自白,把所有关注他的朋友带入了难以描述的窘境,而他自己却因为敞开了心扉,不再带累其它的无辜,心情豁然轻松了许多。
“不,不可能。”卢雅玉不能自己地诘语,极力想否认眼前发生的事。在他的内心里,他是不愿看到板桥身陷囹圄的,不!那是谁也无法为之开脱的杀身之祸啊!“板桥,你想替门外的百姓解围,心情我能理解,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
板桥打断了卢雅玉的话头:“大人,板桥一人做事一人担,你没有理由否认这个事实。”
卢雅玉取出院墙上揭下的那幅词文《砚石怨》,端详了下字样说:“板桥,我来问你。你的字跟别人的不一样,六分半体,这是世人皆知的。而这幅字的字体是标准的楷书,你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板桥欲言又止,快步走到案桌边,提笔在纸上写下楷书“宋徽宗独宠花石纲”几个字拿给了卢雅玉。
卢雅玉看着比较着。
“大人。”板桥真诚地说,“你有所不知,板桥自幼习练楷书,为了标新立异,创下六分半体混迹于世。这个,你可以问问他们。”
卢雅玉看着金农等人,金农点了点头。
这下可让卢雅玉犯了难,交出板桥,他卢雅玉绝不是那号只认官帽不识大义,只图蝇利不忠友人的昏君贪官,关键是眼下如何开脱板桥的“罪责”。板桥看了一眼他的友人们,他们一个个没了主意,脸色青灰。
板桥横了一条心,真诚地对卢雅玉说:“卢大人,你也别想了,救外面的人要紧,你就发令把我抓起来吧!”
卢雅玉看着他不吭声。
板桥的几个友人紧张地看着卢雅玉。
板桥着急了:“知府大人,到这时候了,您就不要犹豫了。板桥我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卢雅玉说。
“此事我一人做一人担,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就这些?”
板桥点了点头,接着转向友人们说:“拜托诸位,我的妻小请兄弟们代为关照了。”
金农等人护起了板桥,着急地对卢雅玉:“卢大人,板桥不能进班房,不能进啊!”
卢雅玉犯难地蹙起了眉头,眼睛不敢直视板桥等人,捂着脑门幽幽地说:“这事不能拖过天明,照朝廷的章程,最迟明天一早就要把本案的奏折六百里快马送到京城去,否则,我这就是欺君妄上了……”
“卢大人!”平日言语不多的汪士慎一声大喊,吓得众人一大跳,“我想出一个点子你听听!”
“哦,快说!”卢雅玉急匆匆地抬头说道。
“从死囚里挑出一人来顶替。”汪士慎大睁着眼说。
众人大叫了起来:“哎,这是一个好办法。”遂有人指挥了一样噤了口,屏住呼吸望着卢雅玉。
“主意出的不错。”卢雅玉淡淡笑了一下,说:“没上报的死囚倒是有一个,但这个人是个小铁匠,三天私塾都没念过,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这一下打灭了大伙的兴头。
“有了!”卢雅玉突然兴奋了起来,说:“用重金买通他,让他照我们写好的状子招供画押,连夜审案连夜斩,先斩后奏报皇上!”
众人被他说得惊呆了,竟然说不出话来。
板桥给卢雅玉作了一个大礼,泪水流下了眼眶:“大人的一片心意板桥我领了,但这么做不……”
众友人不让板桥说出更出格的话,纷纷给卢雅玉作礼谢道:“谢卢大人!”
“你们都别说了。”板桥上前一步固执地说道,“大人,你是扬州百姓的青天,此事连累了大人,那就是害了扬州的百姓,即便我郑板桥魂归西天,那也是魂无安息之日啊!大人,板桥一时冲动,本意是讥讽贪官污吏,到现在我也不认为它错在哪儿了,他们说是反词,那就是反词了?他们私吞官银,他们强掳民女,他们明盗暗娼,目无王法欺君辱民,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他们才是反贼!我敢公堂对簿,历数他们的罪过,这些你只要敢如实奏报皇上,我郑板桥对你就是来生当牛做马,也不枉在人世堂堂正正做过一回人了!”
众人给板桥说得瞠目结舌。
“哎呀,看你都说些什么糊涂话!审不审,审谁,这是我卢雅玉的事。你板桥还是画你的画子,做你的学问”卢雅玉笑着打了个圆场,快捷地安排道:“李大人,你快回驿馆,拖住凌枢别上了奏折,我这就去安排心腹审案!”说着就要走。
板桥冲上去一把拽住他:“大人,你不能怎么做!”
卢雅玉厉声地:“你们还不把他拖走!”
金农等人反应过来,抱住了冲动的板桥。
2
在驿馆凌枢的卧室里,曹仁端坐在书案前,执笔等候着睡榻上凌枢的口谕奏文。凌枢的怀里躺着乖猫似的何清清,他一面想着一面吃力地说着词儿:“十万火急,钦差凌枢莅临扬州,这个这个,官府收罗到巨砚,什么巨砚?……”
曹仁老老实实地说:“微臣不知。”
凌枢犯了难:“说不清是个什么东西,皇上看了,不是要怪罪我办事不力吗?”
“这个先空着,等问清楚了再填上。接下去,这是一个举世盛事,接下去,接下去应该写到反词的事儿了,是不是?”
“应该是这样。”曹仁应道。
凌枢顺水推舟地手划了一下说:“那你就接着写吧。我不用说,你也知道要写什么了。”他打了个深深的哈欠,拿起了水烟壶。何清清即刻给他点上了火。
见凌枢抽上了水烟,曹仁的烟瘾也上来了,跟着打上了哈欠。
凌枢见曹仁驻笔没动,问道:“曹大人,写到哪儿了?”
“这,这奏章的格式……”曹仁吞吞吐吐地说。
凌枢奇怪地睁大了眼:“格式怎么啦?”
曹仁为难地苦笑了一下说:“我印象中奏章的格式不是这个样……”
“嗳,我说曹大人。”凌枢急了,放下了烟壶,“你也是一个老臣了,怎么到今天连个奏章的格式都搞不清楚?”
曹仁苦笑了下说:“以前的奏章都是属下写好,拿来我过目。微臣没亲自写过。”
凌枢恨恨地瞥了他一眼,说不上为什么乐了起来:“嗨,这是嘛事儿啊!”
曹仁一面笑着一面想出了个主意:“凌大人,还是让扬州府的师爷来吧,免得耽搁了大事。”
“不行。”凌枢否认道,“此事不能外传,给皇上的密报,外人一插手,还谈什么保密呢?”
曹仁出主意道:“那就让李禅来,他是‘南书房行走’,写个奏章应该不在话下。巨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回到京城他反正是要说的,瞒他也瞒不住。”
凌枢琢磨了一下,说:“对,让他来写,他要是有什么迟疑的话,这个写反词的人就是他的同党,对这家伙我一直不顺眼,正好来个一箭双雕。”他朝门外喊道,“来人啦!”
麻三贵萎萎缩缩地走了进来:“大人,小臣听候吩咐。”
凌枢早把麻三贵守候听吩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见到他,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下,被麻三贵的那一口浓涕涂抹的粘糊感觉还存留在他的心中。想起了这件狼狈事,一股莫名之火涌了上来:“怎么又是你,能不能不让我见到你?出去出去!”他不停地挥动着手臂。
麻三贵偷眼看了凌枢一下,凌枢那份厌烦憎恶的神态让他胆颤心寒,他嗫嚅地说了一声:“是,大人。”小腿颤抖着退出了门外。
曹仁看不过凌枢对麻三贵的态度,婉转地说:“三贵这个人俯首贴耳,是个好用的奴才。大人这么说他是不是言重了?”
凌枢想想也是,哈哈一笑道:“真要是好奴才,主子怎么骂都是骂不走的。你说呢?曹大人。”
曹仁走了,上了床的何清清娇声嗲气地说:“老爷,都什么时辰了,熄灯上床吧。”
“灭灯做什么?”凌枢*地地笑了,望着纱帐里*地说,“今天我要亮着灯看你与我做事儿。”
“你真坏!”何清清娇嗔地说了声,动手脱起了衣服。
何清清今天犯了一个绝顶的错误,她没把灯给灭了。这个凌枢与女子相交不能有灯光,灯光下,他见不得女人的侗体,见了,他的血性就变化,变得和野人没两样。这种时候,女人可就遭殃了,凌枢不见血是绝收不了窠的。
透过朦胧的纱帐,何清清朝墙里侧着脸一件一件脱去了贴身的杭绸小褂,玉杵似的胳膊从衣袖里抽出来,一对坚挺颤动的乳峰在细软的护胸里突突欲出,白玉凌波般的肌肤在弱红的灯影下闪烁着润腻可人的光泽。站在纱帐外的凌枢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自小长这么大,哪见过南国娇小女子的这般妩媚柔嫩?野性的血液在他多毛的皮下快速地旋转了起来,所有的器官不由自主地膨胀了起来,他按奈不住丹田之下的热流狂奔,失控的浆液将他的情绪带入一种懊恼与疯狂的怪圈,他微微胀肿的眼球似乎看什么都有些奇形怪状,笨熊一般钻进了纱帐,爪子却又那么灵巧地一把扯下了何清清的胸兜兜,吓得何清清尖声惊叫了起来,慌乱地一把护住了裸露的乳房。
何清清的尖叫声也着实够吓人的,刺激得凌枢打了一个激愣但他面部的神经很快松缓了,“叫,叫的真好听!”说完*地“咯咯……”大笑着,不由分说地掰开了何清清的手臂,一头埋到她的胸窝里,一口叼住了一只乳峰。刹时间,何清清疼痛的泪水就扑簌簌滚落了下来,但她再也不敢出声了。
何清清的泪水落在了凌枢的耳廓里,他抬头惊异地问道:“哎咿,你怎么不叫了?啊?我的小羊儿。”
何清清噙着泪水强作笑意道:“我,我怕惊吓了老爷。”
“哎咿,你叫,我就喜欢听你的‘啊,啊’的叫声。”
“小女不敢。”
“我们玩个游戏。”
“奴婢听大人的。”
凌枢抚摩着何清清的脸蛋说:“我是老虎,你是羊。我们玩老虎扑羊的游戏。我抓到你了,就要在你的身上掐一把,你呢,就要给我叫一声。来啦!”
凌枢虎狼一般扑向了何清清,何清清什么也顾不上了,惊恐不安地躲闪了起来……
3
卧室外,赶回驿馆的李禅走近凌枢房门的时候,猛丁听见凌枢住所里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的男女趣闹声,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突然,他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人盘坐在凌枢的门前的台阶下。
李禅警觉地喝问道:“谁?!”
“我。是我。”麻三贵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禅奇怪地:“麻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小的在听候凌大人的吩咐。”麻三贵嗫嚅地请求道:“李大人,自从我给了凌大人一个喷嚏,他就讨厌我了,求大人给我递个话,我不是有意的啊。”
李禅好不开心地乐了:“嗨咿,麻大人你真是。这事过去了不就过去了。你回去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麻三贵神经质地摇晃着脑袋,说:“不,我要守在这儿,守在这儿。”
李禅不敢耽搁时间,没再搭茬走向凌枢的房门,敲了起来:“凌大人,是我,李禅。”里边的笑闹声止歇了下来,只听得屋里传出凌枢的声音:“进!”
凌枢狠狠地咬了一口捕获在怀中的何清清,尔后将被子盖在何清清的身上,叮嘱道:“不许出声!”
李禅进得屋,正迎着凌枢从套房里披着衣出来,他情不自禁地探头朝里厢望去。
“这么晚了,李大人找我有何急事?”凌枢狡黠地堵住了李禅多疑的视线。
李禅不敢贸然生事,诘语道:“啊,扬州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凌大人的灯一直亮着,下官想凌大人一定操劳……所有,呃,就过来看看……”
“啊,李大人真是有心之人。”凌枢正想寻衅李禅半夜偷觑他隐私的碴,陡然间想起了曹仁写的文理不通的奏折,说:“你说的正是,我正为扬州府的事劳心不安。明天奏折就要送走……你看看这样写行不行了?”说着从案几上拿过写了一半的奏折递给了李禅。
“凌大人,这个奏折要重写,遣词用句要重新处理。”李禅看了一眼说。
凌枢就汤下面道:“你拿回去,写好了,明天一早给我送过来。”
李禅观察着对方的神态,缓缓地说:“凌大人,奏折的事,以臣之见,还是缓一缓为好?”
“为什么?”凌枢阴诈地眯起了眼,盯视着李禅说。
李禅临时想着,但反应极快,语气有板有眼:“一、巨砚是不是珍品?谁都不敢说。运到京城吧,万一是个憋脚货,皇上必然怪罪凌大人,重则欺君,轻则说你办事不力……”
“嗯,李大人不愧是南书房行走,从皇上身边出来的才子就是说不一般。”凌枢觉得李禅在为他着想,嘴上给了李禅几个蜜枣儿。见李禅不说了,急急地说:“说啊,李大人。这二呢?”
“这二嘛……将反贼写反词的事奏明皇上,对不对?”李禅尽量缓冲时间地反问道。
凌枢愣愣地反问道:“对啊。扬州府大门口出现了反词,这总不是假的啊!”
“知情不报,那就是欺君妄上。”凌枢盯着李禅道,“李大人,这点你总该明白。”
“凌大人英明,正因为如此,下官才以为暂且不能上奏。”李禅笑说,“我这也是为大人您着想啊。我说个道理你就明白了。罪犯没有抓到,一个悬案大人奏明了皇上,皇上要问了,既然凌大人在现场,为何让罪犯逃脱了?凌大人该作如何回答?”
李禅与凌枢的斡旋进入了一个微妙的阶段。
凌枢蹙起了眉,一双贼眼不信任地盯着李禅,脑袋里转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李禅接着说道:“再则,也就是第三,凌大人到扬州来,是巡查指点皇上南巡事宜的,出了乱子,由扬州知府出面解决就可以了。案子破了,有大人的一份功劳;破不了,大人可以袖手旁观,横加指责。”
“李大人说的滴水不漏,条条在理,佩服佩服!”凌枢糁人地笑了起来。
李禅大惑不解地:“大人为何发笑?”
凌枢阴冷地说道:“我笑,笑李大人果然不是凡人哪!”
“我听不懂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李禅装佯道。
凌枢从李禅的神态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似乎对扬州发生的事都那么心有成竹,但他又不能更多说出点什么,这使他在心下恼怒不已,面上却是漾着笑意:“李大人问我笑什么,我说出来了,你可不要吓着了。李大人,说了谁是你的同谋,皇上那儿我来替你说说情,怎么样?”凌枢阴笑着在李禅面前转悠着。
李禅朗声地大笑不已,反过来讥嘲道:“你,我李禅说你是我的同谋,皇上不会不信吧。”说着将双手放到了凌枢的面前,“来呀,叫人绑了我,押解递京!”
凌枢呆了。
李禅琢磨自己的这一招已经架着了对方,不依不饶地:“凌大人,你怎么也有害怕的时候呢?”说着走到了书案前,拿起了毛笔。
“你要干什么?”
“写奏折啊。”李禅以假乱真地说,“按大人刚才说的意思写啊,免得出了事,我李禅担戴不了。”
凌枢苦笑道:“不,不写了。照李大人说的,写了不是事儿更多了吗?”
窗外传来了更夫的梆子声,这已是三更时分了。
4
就在李禅智缠凌枢的同时,扬州府大门外,折腾了一天的将士、嫌疑犯们都已疲倦至极,东倒西歪地睡在了地上。卢雅玉与当值的将官说了些什么,随即手挥了下,一队精神十足的将士从扬州府那头开进了广场,吆喝着举枪弄棒驱散着还懵在鼓里的嫌疑犯们。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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