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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世情缘:宫女珣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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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始终昏睡不醒,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醒过来。
听巧月说,我昏睡的这段时间,太医每天都会来,言语之中也无不暗示,我这一睡不醒凶多吉少,甚至还有某些人劝十四可以开始为我准备后事了。然而,十四没有放弃我,仍是每天在床边陪着我,执意要太医每天来给我看诊。
巧月是哭着对我说这些事的,这让我想起了我醒来那天,十四进宫递折子,却因为我的苏醒被人匆匆从宫里请回府。我以为十四见到我醒来会欣喜若狂,会激动得发疯,可是,他一见到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我,埋在我颈间,悄悄地哭了。
这个男人真的很爱我,他说过的,他会用行动向我证明,他是多么地爱我。那一刻,我无比庆幸自己回来了,还是这个时代,还是这个身子,十四还是我的丈夫,一切都没有变,真好。
我在床上休养了三个月才被十四允许下床走动。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为什么所谓“后福”对我来说就是喝不完的汤药呢?
捏住鼻子,屏住呼吸,一口灌下苦涩的药汁。
要命,苦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这苦不啦叽的药,我要喝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哀怨地望着十四,点了点自己的唇,讨要这些日子在喝药这个问题上向十四赢来的小甜头。
“亲亲我。”
十四的眸子里漾出如水的柔光,他低下头,含住我的唇,大掌不忘遮住小娃娃好奇的眼睛,非礼勿视。
十四在我的唇上绵密细吻,他湿润的舌头探进我的齿间,找到我的,温柔纠缠,抚慰着我口腔里的苦涩。忽地,一粒圆珠被他以舌度进我嘴里,甜蜜的滋味带着他唇齿间的温度瞬间在味蕾中融化开。
十四退离我的唇,在我颊边爱怜地亲吻了一下。“这下不苦了吧。”
这还差不多。
我含着嘴里的糖,笑意融融。
其实,每天喝补药也不是那么糟糕呀。
啊,对了。
“二宝呢?”我问十四,平常这个时候嬷嬷都会把他抱来给我看的,今儿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我来的时候去孩子的房里看过,他还在睡着,我让嬷嬷等他醒了再抱他过来。”瞧见弘明打了个哈欠,抱住我的胳膊,迷迷糊糊地在我怀里打起了瞌睡,十四边说着,边轻轻地抱起他,走到外厅,把他交给在那儿待命的嬷嬷,吩咐嬷嬷带小家伙回房睡午觉。
 ;。。。 ; ; “呜呜……额娘……”
三岁的小男娃哭得脸红,鼻子也红,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好伤心。
床上的女人面对小娃娃的哭声,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的回应。
“哇——额娘——”
小娃娃嘶声力竭,扑倒在女人的身子上,哭得都快岔气了。
“真的很苦吧?”
女人幽幽地开口,一颗香甜的芝麻糖被放进小娃娃的嘴里。
“苦……”小娃娃含着糖饴,可怜兮兮地抽噎。
“额娘天天都要喝这个呢,额娘是不是很可怜?每天逼额娘喝这个的阿玛是不是很可恶,很坏?”食指拭去小娃娃腮边的泪珠,在他白嫩的脸蛋上亲了亲,然后将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
“坏!阿玛坏!”嘴巴鼓鼓囊囊,小娃娃鹦鹉学舌,跟娘亲同仇敌忾。
真是贴心可爱的小宝贝,不枉费额娘那么疼你,额娘再亲亲。
“你怎么又欺负他了?”
小娃娃他爹一进屋,看见的正是小娃娃在娘亲怀里一吸一顿,抽抽搭搭的模样。
“没有啊。”我装无辜。
十四挑了挑眉,露出不信的表情。
“真的没有。”不过就是给儿子尝了一口我每天都要喝的补药,让他跟为娘的同甘共苦一下罢了。
“是吗?”十四撩袍在床缘坐下,审视儿子哭得通红的小脸蛋。
我也低下头,看看怀里的儿子。呃……好像是玩得有点过火。
正想抱起儿子好好疼爱一番,当是为娘的给他赔不是了,可双手的重量却突然一空,小娃娃被他爹抱去了。
本以为小娃娃到了爹爹的怀里必定是告娘亲的状,讨爹爹的怜爱,谁想,小娃娃被爹爹抱在怀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让我这个当娘的笑了出来。
“阿玛坏!坏阿玛!”
小娃娃义愤填膺地瞪视老爹,执着地要为娘亲讨个公道。
十四一愣,狐疑的目光落到躲在一边偷笑的我。
“你又对他说了什么?”
“我哪儿有……”我撇开眼,继续装无辜。喝药喝到一闻到药味就想吐,我连跟儿子抱怨一下也不可以么。
“弘明不要听额娘胡说八道,阿玛可疼弘明了,怎么会是坏阿玛呢?”
十四把弘明抱在怀里,轻轻拍抚,柔声疼哄,还真有点超级奶爸的味道。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呢?
“珣玉,这药你怎么还没喝?”十四看到放在床头几案上的药碗,皱眉问道。
“太烫了,等凉一点再喝。”我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太医开的这些补药一付比一付苦,简直无法下咽。
“珣玉。”十四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医说你的身子很虚弱,需要长期的调理,药一定要按时喝。”
“可是药很苦啊。”我小声地辩驳。我知道十四是为我好,但是,这黑乎乎的汤药真的很难喝,你看,我只让弘明用舌头沾了一小口,他都苦得哇哇大哭了。要是哭了就能不喝药,我也好想哭……
“良药苦口,为了你的身子……”
“好了!”我赶在十四开始每次我不肯喝药时都要复颂一遍的长篇大论前打断他。“我喝就是了……”
唉,我好命苦。
 ;。。。 ; ; 大串大串的泪珠如雨落下,因为眼前这熟悉的景象。那个男人,那个许诺我要陪我一起到老,儿孙满堂的男人是……
“别哭了。”
另一幅景象交叠浮现,渐渐盖过了原来的画面,天色由黑夜转变为白昼。
雪地里,男人用手帕温柔地擦拭着淌过女人脸颊的泪水,他的长相与之前画面中的男人有几分神似,却多了些许不苟言笑的冷肃。“哭得那么伤心,以前挨板子的时候,明明痛得很,也没见你掉过一滴眼泪。”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女人的下巴,冷峻的面容带着就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轰”的一声巨响,一道银光骤然划过画面,等到银光消失,画面转到了一间屋子里。
在第一幅画面里出现的男人咆哮着冲进内室,而面容冷峻的男人颓然地坐在椅子里,双眼怔怔地注视着凝固在自己衣袍上的血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时,不知怎么的,男人衣袍上的血色暗红倏然晕染开来,疯狂扩张,迅速覆盖住了男人的脸庞,也吞噬了整个画面。
我眼前赫然出现一条赤红色的血河,奔腾妖舞。
漫天的血色让我骇然地后退了两步。
“宁宁……回家了……”女人慈爱的声音在身后呼唤着。
我回过头,母亲在对我微笑。
“珣玉!珣玉!”另一边,男人急切的呼喊声夹杂着稚童伤心的哭叫。“额娘……额娘……”
回家……我要回家,可是……哪一边才是我的家?
隆隆巨响再度惊然怒吼,犹如山崩地裂,天地毁灭,白蒙蒙的浓雾瞬间散去,我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站在了悬崖的边缘。
一扇闪着耀眼金光的大门巍然伫立在我面前,沉重的门扉缓缓开启,母亲的身影出现在门的那一端,她笑容蔼然地望着我。
“宁宁,过来,回家了……”
我抬起脚,几欲飞奔而去。
“珣玉……珣玉……”
然而,身后的悬崖下,血河奔流,低沉而深情的呼喊犹如一条缠缚住我双腿的铁链,将我牢牢地锁在原地。
“宁宁……”
“珣玉……”
我泪流满面,心痛如绞。
家,我要回家,哪一边是我的家?
视线因泪水而模糊,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开始慢慢移动,金色的光芒越来越远,河流奔腾的嘈杂声震耳欲聋。
万丈悬崖下,血色的红炽烈妖冶,弥蒙了双眼。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渐渐闭合的大门,我闭上眼,纵身跳了下去……
 ;。。。 ; ; 一道白光闪过,炫目令人睁不开眼。
我下意识地用手臂挡在眼前,遮住那耀眼的光亮。
待到猛烈的晕眩感过去,我慢慢地张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四周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
静,好安静,静得令人心慌的安静。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仍在响动,“扑通”、“扑通”,如暮鼓晨钟,透着沉重的悲凉。
这是哪儿?
浓浓的困惑跃入我的脑海,双脚无意识地朝前走,身子轻飘飘的,就像踩在软绵绵的棉花团上似的。
白雾环绕,我什么也看不见,静如死寂,我什么也听不到,身后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我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走向看不到尽头的远方,一直……一直……
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一个踉跄,重重跌倒在地,却并没有感到疼痛。
那股不断推着我向前走的力量仿佛在我摔倒的那一刹那倏然消失无影,我怔怔地直起身子,举目望去,周围仍是白雾迷蒙,犹若白纱掩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是谁?
我蹙眉凝思,记忆开始在脑海里缓缓复苏。
我是完颜珣玉……不,我不叫珣玉,杨宁才是我的名字。
我叫杨宁?不,不对,我是珣玉,完颜珣玉,是康熙皇十四子的嫡福晋……
头猛地痛了起来,像是有人正用一把刀不断地往我脑袋上砍,凶残地想要把我劈成两半。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宁宁,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再赖床上学就迟到了……”
谁?谁在叫我?
我抬头看去,女人慈蔼的面容穿过白雾,隐现在我眼前。我眼眶一热,泪,掉了下来。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然而,那道人影却在我指尖即将碰触到她的时候忽地开始往后移动。
别,别走,妈妈,别走,你不要我了么?
眼泪掉得更凶,我从地上爬起来,慌忙追过去。
我是杨宁,我不是珣玉,我只是占了珣玉身体的杨宁,我要回家……
“珣玉!”
身后响起另一道熟悉的声音,我脚步蓦地一停,转过身。
“珣玉,不管你是洗衣房的宫女也好,完颜家的女儿也罢,但是从今往后,你要记住,你是我爱新觉罗胤祯的嫡福晋,有我护着你,你不用再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我不会让你吃苦,更不会让任何人来欺负你。”
朗朗的星空下,男人背着女人拾阶而下,一步一步,沉稳而坚定。
“我会永远待你好,你喜欢看星星,我就背你上山看,就算有一天我老得背不动了,还有我们的儿子、孙子。”
 ;。。。 ; ; “呐,别说我不够义气,包子只有一个,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洗了一上午衣服,又没吃到午膳,现下也一定饿得很。这包子是我刚刚从厨房摸来的,虽然冷掉了,味道估摸着不怎么样,不过是肉馅的呢。”那宫女眉眼弯弯,嗓音柔悦,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掰开包子。“咱们一人一半,先垫垫肚子,待会儿也好有力气接着洗衣服。”
包子在她手中被分成了两半,可是明显一半肉馅多,另一半肉馅少。她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自己的右手,眉心轻轻蹙了一下,最后,把肉馅多的那一半包子递了出去,自己拿着另一半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她的头顶,淡淡的,暖暖的,她的吃相绝对称不上优雅,甚至粗俗得有些不堪入目,但她微弯如月的眉眼,脸上那种幸福满足的神情,却是比耀眼的阳光还要灿烂。
“珣玉……”她身旁的同伴小口小口地啃着包子,声音怯怯的。“要是万一被姑姑知道你偷包子的事儿……”
“我才不怕呢,最多又是一顿爆栗子,比起这个,饿死事大。”吞下最后一口包子,那宫女意犹未尽地添了添手指,显然是还没有吃饱的样子。
“可是……”
“没事儿的啦。”她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伸出一只手环住同伴的胳膊。“再说,偷包子的是我,不是你,你不用怕。不过……”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抿了一下唇。“姑姑的爆栗子敲在头上也怪痛的,能不挨还是不要挨的好,你……不会把这事儿偷偷地告诉姑姑吧?”
“不会的。”那声音怯怯的宫女拼命摇头。“我怎么会……”
“扑哧”一声,那宫女笑了出来,眉眼又弯成了弯弯的新月。“我说着玩的,看你急的。这事儿,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她笑得满不在乎。“况且就算让姑姑知道了,也不过是一顿爆栗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珣玉……我想我额娘……”身边的同伴眼圈一红,靠在她肩头,抽泣了起来。“我想回家……”
她低低一叹,手掌在同伴的后背轻轻拍抚,无言地安慰着,那双明动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黯色……
我转过身,默默地离开。
因为,我已经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她了。
那大而化之的言行举止,那倔强中又包含无奈的眼神……
她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没规矩,那么……鬼鬼祟祟的。
一个洗衣宫女,有着这样的性子,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只能说是神佛护佑,福大命大吧。
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笑意。
她叫什么来着?
珣……玉?是的,珣玉,一个有点莽撞,不失善良,笑起来眉眼如月的洗衣宫女。
她的名字叫……珣玉。
 ;。。。 ; ; 踏着明亮的日光,鼻息间隐约能闻到淡淡的青草香,心情不知怎么地突然愉悦起来。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孝懿皇后牵着我的手,走在百花盛开的园子里,笑容慈爱地对我说:“胤禛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额娘最喜欢胤禛了……”
我摊开掌心,那种手牵着手的温柔触感仿佛犹然残存,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仍能让人感觉到温暖。我不是孝懿皇后亲生,她却将我视如己出,倾心疼爱,就像额娘疼爱十四弟一样……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把我从回忆里唤醒,抬起头,浣衣局的匾额赫然入目,我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偏了路。视线微转,不远处跑来一道人影,有些慌张,有些鬼祟,我直觉退了几步,隐到墙后。
那人一身淡绿的衣裳,一头黑发梳成麻花辫垂在脑后,长度过腰,看穿着,是个宫女。
那宫女倏地停下脚步,一双眼警惕地东张西望,确定四下无人后,大大地吐了一口气,一屁股在石阶上坐下。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奉若珍宝似的用双手捧在掌心,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些什么,然后慢慢地将油纸包打开,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宫女,她是……
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
我的目光从她的脸庞往下移,落在她举在胸前的双手间,看清了她像宝贝似的捧在掌心里的东西。
顿时,我面颊微微一抽。
她手心里那白白圆圆的东西是一只……包子。
而她,竟然能用那么垂涎的眼光盯着它。
她无比小心地捧起包子,放到嘴边,咽了咽唾沫,张开嘴,然后——
“珣玉!”
一道女声猛然响起,吓得那宫女两手一颤,包子瞬时从手中脱出。
“别啊——”那宫女大惊失色,赶忙一个扑身,几乎是用整个身子去接掉落的包子。
不就是一个包子,至于么?
我不禁皱起了眉,这是什么地方的宫女,冒冒失失,一点规矩也没有。
“宝欣,不许在我背后出声,吓死我了!”那宫女悻悻然从地上坐起身,还好,她动作够快,包子被她接到了,没掉地上。
“啊!”来人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吃惊地瞪大了双眼。“珣玉,你手里……”
“嘘——”那宫女伸出右手食指抵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紧张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迅速拉下身边的人,与她一起坐在石阶上。
 ;。。。 ; ;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偶然,如果没有我那一次突然的心血来潮,她对于我,也许只是记忆中一道模糊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道影子终将被我淡忘,不会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如果……
“十四弟最近一下了课就往宫外跑,见他一脸兴冲冲的,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灿烂,同十三弟一道给额娘请过安,从永和宫出来,十三弟背手走在我身后,一出宫门,他便提起了十四弟。
“本以为大概是找老九他们寻乐子去了,可今儿从书房出来,遇见老九和老十,老十那个大嗓门直嚷嚷又没逮到十四弟的人,让他给溜了……”十三弟快走了两步,走到我身侧。“我之前比四哥先到,额娘问起十四弟这些日子怎么没跟咱们一块儿来请安,我只好推说十四弟课业忙。我私下抓了高安来问过,高安说十四弟出宫从来不让他跟,他也不清楚十四弟的去向。四哥,您说这十四弟一个人出宫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十三弟的话语里显露出担忧,生怕十四弟年轻冲动,一个人在宫外惹出什么事端来。
我眉头微蹙,却又感到有些无可奈何,这十四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十四弟的年纪不小了,他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脚下的步子一顿,对十三弟说道,“不过,他若是这样下去,势必要耽误功课,等我见了他会问他的,你就不要替他操心了。下午你还要进书房读书,时辰差不多了,快去吧。”
十三弟没有答话,盯着我瞧了一会儿,忽然笑眯眯的。“我就知道四哥面子上冷,但心里还是十分关心十四弟的。”
我一怔,突然有种上了圈套的感觉。
“四哥别生气,我刚才对您说的那些可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十三弟看着我,笑道,“我也明白十四弟不是孩子了,可是倘若十四弟真出了什么事儿,额娘伤心,做哥哥的也会觉得不安。我说的话没分量,十四弟未必会听,但如果是四哥的话,他多少应该能听进去一些。十四弟的事儿就有劳四哥了,我要去书房,先走了。”
十三弟幼年丧母,从十三岁起就一直由额娘抚养。或许是因为那种丧母的痛苦我也曾亲身体会过,对于这个并非同母所出的弟弟,我反倒比对一母同胞的十四弟更多出几分爱怜和纵容。想当初自幼抚养我的孝懿皇后病逝……
呵,我是怎么了,都过去那么久的事儿了,我去想它做什么呢……
望着十三弟远去的背影,念及他方才那个小小的“诡计”,我不由弯唇一笑。想来,我会对十三弟特别关爱呵疼,除了是怜他年幼失去了亲生额娘,更是因为他那玲珑体贴的心思吧。
待十三弟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我继续在宫道上信步走着。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身上,把心都烘得暖暖的,屋檐上停驻的鸟儿嗓音清袅,欢快地唱着,似是能赶走一切的烦恼忧愁。
走到西华门,马车已在外等候着。
我抬起头,天空中耀眼的日光令我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心头莫名一动,我对侍立在马车旁的高福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皇阿玛赐给我的皇子府离皇宫并不远,从皇城的地安门走,步行的话至多也就半个时辰。
浮生偷得半日闲,偶尔的悠暇又何尝不可呢?
 ;。。。 ; ; 十四弟不冷不热的语气令我有些冒火,我与十三弟在额娘那儿等了他那么久,他非但没有丝毫知错的意思,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是对待兄长的态度么?
火气在胸腔里窜,这时,我听见十三弟问道:“这姑娘是?”他盯着那宫女,目光有些疑惑。
“犯了错的宫女,我正教训着。”十四弟口气淡淡,侧过头对那宫女说道:“下去吧,以后别再这么冒失了。”
“是,奴婢退下了。”
那宫女敛下眼,脸上的表情转为卑恭,一种让我觉得可笑的卑恭。明明方才进门的时候,她看十四弟的眼神愤怒得就像是豁出去上前跟十四弟大干一架也不怕似的,眼下的卑躬屈膝又是做给谁看的?
“她的脚似乎受了伤……”瞧见她走路跛着脚,十三弟又开口道。
不就是一个宫女么,十三弟今儿的话怎么那么多?
我抬眼朝那宫女望去,只见她也正我看向我,鬼鬼祟祟的,她偷觑的目光与我的撞了个正着,她像是吃了一惊,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不巧,右脚正好碰在了椅子上,她整个身子往后一倒,人磕在了茶几的尖角上。
那宫女瞬间脸色大变,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我想她一定很痛,可她却偏偏迅速抬起手,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一副很痛,又不敢叫,拼命忍住的模样。
这一刻,我竟然很想笑。
“四哥,你吓到她了。”十三弟脸上带着笑意,一边打趣着,一边伸手想要将那宫女扶起来。
我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移开目光。真是个没规矩的宫女。
“啊——”突然,不知为什么,耳朵里传来那宫女痛叫出声的哀喊。
我微微侧头一看,只见十四弟抢在十三弟前头,把那宫女拉了起来,还嫌十三弟多事似的,瞪了十三弟一眼。
“这个拿着。快下去吧。”十四弟把手伸到那宫女面前,他手心里有一个小瓷瓶,看样子,是治跌打损伤的药。
十三弟略一挑眉,抛给我一个饶有兴味的眼神,仿佛在说,这十四弟什么时候也知道关心人了,而且还是个宫女?
我淡淡地扫了那个宫女一眼,鹅蛋脸,细细的眉,圆圆的眼睛,长得不难看,但怎么也算不上是一个美人。
“奴婢谢十四阿哥赏赐。”
我正打量着,听见那宫女又用那种卑恭得令我觉得可笑的语气向十四弟谢赏,然后也没有等十四弟说话,脚下生风似的快步退了出去。
我眯了眯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真是个……没规矩的宫女。
“十四弟今儿有些不寻常啊。”
晚上,在额娘那儿用了膳,十三弟送我出宫,路上,他突然笑着一叹。
皇子大婚前,一般都会先纳侧室,我是这样,十三弟也是这样。十四弟已经纳了一个小妾在身边,但若是他真的喜欢上了哪个宫女,只要他开口向额娘要人,由额娘出面,他是必定能抱得美人归的。
美人……我努力回忆着那个宫女的容貌,却发觉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那个宫女不是美人,平凡的长相甚至让人过目就忘,只有那双圆圆的眼睛,带着倔强和又不得不屈从现实的无奈,依旧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我勾起嘴角,自嘲一笑。哼,不过是个没规矩的宫女,我去想她做什么,十四弟爱玩,就由着他去吧。
“十四弟玩心重,定不下性,他的事儿,你最好别去跟着搅合。”我对十三弟说道,“等明年选秀,皇阿玛一定会挑一个品貌出众的秀女给你做福晋,不要跟十四弟一样胡闹,这样有**份。”
十四弟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现下有额娘护着他,那以后呢?谁能护他一辈子?八弟么?
到了宫门口,与十三弟辞别,我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在得得的马蹄声中,我合上眼,闭目养神,不再去想。
殊不知,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一旦上了心,就再也舍不下,忘不掉。
 ;。。。 ; ; 她,是我弟弟的妻子。
“对四爷而言,世上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曾经,我将她拥在怀里,她眼眸里噙着泪,问我。
对我而言,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是如日中天的权势?是皇阿玛的宠爱?是十三弟的兄弟情谊?还是……一个女人?
也许,正是那一刹那的犹豫,注定了我与她从此擦肩而过。
她专注地望着我,泪珠划过脸庞,她唇畔的笑容仍是浅浅,没有失望,没有怨怼,有的只是平静与宽容。
她对我说,不要让路边的繁花迷惑了眼睛,舍弃,是为了得到更多……
我知道我应该学会舍弃,应该放下对她的感情,因为她已嫁为人妻,那个拥有她的男人是我的同胞兄弟。然而,那一夜,风,拂过脸庞,她滚烫的泪落在我的手背上,就像一道抹不去的印记,永远地刻在了我的心上。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是在十四弟的寝殿里,那时的她只是一个洗衣房的宫女。我会留意到她,也是因为十四弟的关系。
那天是六月初六,宫中晒书,皇阿玛要在宫中各处巡视,皇子们皆奉旨随驾。我与十三弟在额娘那儿久等不到十四弟,便亲自去寻。
“这十四弟到处找不到人影,八成又是寻到什么乐子,玩得乐不思蜀了。”十三弟轻叹一声,颇有些无奈。
我抿了抿唇,没有答话,眉心却不觉轻蹙。十四弟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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