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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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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
虽然也知道一时位次的安排做不得数,但是东苌子心里仍不免自叹一声:“着紧赶来果然是没错,在虎将军身上押宝虽说未见其利,好歹也得了一分先手,总好过去捧吾诃子的臭脚他麾下部众那么多,哪里还有我的位子?”
东苌子心满意足坐在了北宫瑞的下首处,北宫瑞却没有理睬他,而是焦急地看着帐外营门处,有些坐卧不安。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来的部落越来越多,在大帐里济济一堂;如此情形下众人相会,自不免交头接耳互相打探消息,营帐里嗡嗡声不绝于耳,岑风却只当听不见,眼睛只盯着方棱铁槊下的地面rì影正变得越来越短。
北宫瑞焦躁满面,几次离席出帐,可饶是他踮直了脚尖,望断了脖子,也始终不见芒句部落的人马。
冷不防,帐外值星官猛地一声高呼:“午时正。”激得北宫瑞直跳脚,怒喝道:“什么午时正,明明还有斜影,午时还没有到。”
北宫瑞口不择言说了两句,猛地醒悟过来,这不过是个值星官而已,自己和他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一旦明白,北宫瑞三步并两步窜进大帐,开口就想求情;可是才喊出“於菟”两个字,当面就迎来两道凌厉决绝的目光,将他满肚子的话都给瞪了回去。北宫瑞怔怔地看着岑风,看着他从容站起,悠然言道:“午时已到,亲疏分明,各位的诚意岑某都看在眼里,铭刻于心……”
再然后,北宫瑞就听到满帐的卑恭谦让,继而是满帐的歌功颂德。北宫瑞被声音吵得烦躁不安,一甩手退了出去,心里却暗骂:“芒句你个老东西,二十个部落来了十九个,独独是你不来。做惯了墙头草,心眼太多,你自己把自己害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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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杀戮(一)
() 十九个部落的到来让岑风很满意,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在湟中、在金城郡的威信,以及这种威信所能带来的绝大好处。十九个部落首领匍匐在他的脚下,意味着他可以支配湟水下游数万人的兴衰存亡;如果是更早些时候的岑风,或许还不能明白这其中所蕴含的意义,人口的增减似乎只是纸面上或成公英等人口中的几个数字;但是眼下面对危局,他比谁都清楚这股力量究竟有多么重要。惟其如此,他也才更能体会自己的威信究竟有多高。哪怕面临危局,依然有这么多人愿意依附、相信他岑风,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十九个部落数量不少,但是来的兵马并不多。依岑风的将令,大部二百骑,小部百骑,这十九个部落加起来,兵力不多不少整整两千八百骑。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也正如岑风所要求的,来的兵马的确都是各部最jīng悍的部卒,绝非寻常可比。
这些人马岑风自觉足够用了,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备岑风一样的胆识;当岑风说出自己的目的时,十九部首领面面相觑,就连最是谄媚谦恭的东苌子也同样面露苦sè。。。
大帐中唯有岑风面不改sè,胸有成竹:“怎么都不说话了?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各位有什么疑难,不妨直言?”
直言?谁敢直言?!岑老虎的脾气大伙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点的,他在凉州出名的可不止是他的战功、威信。众首领互相打量着同伴,朝相熟的使着眼sè,却迟迟没有人说话。过了好半晌,终于还是对身家xìng命的担忧超过了对岑风坏脾气的畏惧,终于有人期期艾艾问了一句:“虎将军。你说咱们大军要一路向西,扫荡湟水上游,那安夷城这个钉子怎么办?”
岑风失笑道:“原来你们担心的是这个;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强攻安夷城,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们只带这么点兵马过来。”
众首领闻言讪笑。岑风对各部落提出的要求的确不高。一二百的兵力,相对于部落丁口远胜上游诸部的十九部落而言,只不过是各部可用兵力的两、三成而已,即便损失了也不会过分削弱各部的自保自力;这也是各部落愿意听从岑风号令赶来安夷的原因本钱不多,却有厚利,谁不肯来?
看岑风似乎没有发火的迹象,众首领胆子稍稍壮了些;东苌子半是询问半是吹捧地说道:“将军定是有妙计破城了!”
“没有。”岑风眼睛也不眨地说道,“我根本不打算攻城。城里才多少人?八百还是一千?”
一旁的张绣及时接上一句:“八百有余,绝不到一千属下已经派人打探过了。”
岑风朗声道:“是啊。不到一千人,用得着费心思么?小爷大摇大摆从他城下过去,难不成他们还敢出城来追?”
“可是、可是……”东苌子急了眼,“背后放着这么一个钉子,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岑风哈哈一笑,反问道:“不妥么?我怎么记得,早三十年前凉州大乱的时候,羌人就是这么打仗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众人闻之愕然。这个时候,张绣不失时机地又接上了话头;他的口才明显比岑风好得多。几十年前的旧事,洋洋洒洒说来,条理清晰,仿佛历历在目。
当年的凉州羌胡的确是这么打仗的。三十年前的那一场羌乱,以先零羌为首的叛羌部落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器械简陋。根本不足以与汉军争衡,遇到重兵镇守的城池要隘,往往束手无策。所以当时的叛羌诸部作战时,每每绕过坚城险关,专找汉军薄弱处下手。反而抓住了汉军的软肋。这样流寇般的作战方式,让兵力不足的汉军焦头烂额,千里凉州四处起火,汉军的防御总是顾头不顾腚;如果不是出了一个杀神段颎,加上张奂、皇甫规以怀柔手段分化叛羌,那一场叛乱决不能轻易解决。
张绣说了一通凉州战史,最后得意地说道:“如今吾诃子虽然兵多,却远远比不上当年的凉州三明;更何况上游诸部大军十之仈jiǔ都跟着吾诃子去了允吾城,留下的不过是一群老弱妇孺,咱们六千jīng兵杀过去,还不是秋风扫落叶一般?”
“那是那是……”东苌子连连点头,可是看他脸上神情,对于张绣的话分明尚未尽信,却犹豫着不敢开口。
这一群首领,既有着狐狸般的狡猾,又同样有着狐狸的胆小,虽然汇聚安夷城表明了他们对岑风的信任与臣服,但是一到关键时候,墙头草的本xìng又展露无遗。
岑风心下不屑,脸sè便沉下来几分,冷冷地说道:“各位尽管放心,我召集各位来,只为了对付上游诸部落的一群老弱,至于决战之事,无需劳烦各位,本将军与麾下虎字营将士一力担之。”
这个话说出来便有些重了,一群首领心惊胆战,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个忙不迭地表忠心,只差没为了抢前锋的位置打起来。
岑风冷眼看着眼前一群虚伪的嘴脸,耳畔尽是嘈杂的谎言,心下更是不耐,猛地一声厉喝,长身而起。大帐里所有嘈杂的声音霎时间无声无息,寂静得足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十九个部落首领活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岑风向来说一不二,说了此战我一力担之,就绝不叫各位为难。”岑风环视帐中,目光所及,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各位只管放手去做,等吾诃子回师之际,便四散走小路撤兵;各位都是湟水两岸土生土长,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吧?”
岑风把话说完,身上那一股慑人的气势才慢慢收敛,人也坐了回去。直等到岑风慢条斯理地坐正了身子,各部首领才渐渐回过神来,暗暗抹着冷汗,躬身听令;其中却有人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虎将军,若是我们劫掠上游各部,吾诃子却不肯回师怎么办?要是他们……也去找咱们的部落出气,到时候……”
这个问题冷不防问出来,让岑风目光一凝,却把众首领又吓了一跳。
“放心,吾诃子不会找你们的部落出气,他没那么多时间,别人也不会听他的。”岑风淡然说道,“之前吾诃子一门心思往允吾城去,各位才有机会逃出生天,这几天下来,应该逃得够远了吧?吾诃子现在要想找你们的人,怕也不那么容易。”
不那么容易?难道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吾诃子找不到人?那可就太儿戏了!一天找不到,两天三天总会被找到的,到时候怎么办?难道要互相用对方的老弱妇孺做人质?
一干首领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言说。
岑风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话说回来,我可不是让各位去劫掠的,我是让你们去杀人的!”
在众首领不解的目光下,岑风原本就有些凶狠的脸庞上流露出狰狞的神sè:“我命令你们,过了安夷城之后,把上游各部落所有能看见的人部分男女老少统统杀掉;如果那些人知道自己的妻儿老小随时都会被杀,而且晚回来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他们还会有心思去找你们的部族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杀戮(二)
() 带着不同的心情,岑风与诸部联军踏上了西进的道路;这支看似强大的军队,其实又显得脆弱不堪。虎字营的将士们忧心忡忡,挂念着允吾城的亲人们,只不过出于对主将的信任,才勉强压住了不安的心境。至于诸部首领们,更是惴惴不安;这些人此际无时无刻不在考虑的,是要不要立即回家,还有就是,应该走那一条路回家?
数千人的队伍当中,只有岑风一个人始终信心满满,而且他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军心士气的异常。
半路上,张绣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忧虑:“将军,眼下军心似乎有些不稳?”
张绣注视着岑风,希望这位主将能够拿出点办法来。不料岑风只是微微冷笑,好似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张绣一再的提醒,他才不耐烦地说道:“吵什么吵,下边人喜欢胡思乱想你怎么管?到地方就没事了。”
“到地方?什么地方?”。。
岑风冷笑道:“杀人的地方。”
张绣显然没明白,但是岑风已经不愿意与他多说,张绣也只能将一肚子疑问与忧虑憋在心里。
张绣的疑问没有保留太久,当大军杀进他们所遭遇的第一个部落营地时,张绣就彻底明白了。
鲜血流淌在原野上,草原牧歌的安宁刹那间就被战马的铁蹄撕得粉碎,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回荡在原野上更多的是杀人者的癫狂叫喊。战斗变成了屠杀,战场变成了猎场,一面倒的杀戮让疯狂的情绪占据了所有人的内心,哪里还有忧虑犹疑的存身之地?
虎字营的将士们此刻是疯狂的,对亲人故旧的担忧化作了对敌人的仇恨,铁蹄踩碎了营地间所有的一切。战刀长矛带走了所有的生命,然后将一切化作一团愤怒的火焰。至于诸部落联军则更多的将心思放在了劫掠上,铜铁器、毛皮、当然还有成群的牲畜,所有能看到的财物都是他们劫掠的目标。许多人甚至开始盘算着,这么多东西,毫不费力就可以拿到手里。原来跟着虎将军打这一仗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但就是不知道虎将军愿意分我们多少?
凉州的规矩,打仗与劫掠是紧密联系的一体;部落之间,打仗就是抢劫,要抢劫就必须打仗。但是凉州还有一个规矩,战场上抢到的东西,如铜铁器等等凡是能够用一匹马就驼走的,那就谁抢到的归谁,但是牲畜等大宗财物,则必须由首领裁断分配这里所谓的首领当然是指战事的最高统帅也就是岑风。
岑风就站在营地外的小山坡上。冷漠地俯视着战场或者说是杀戮场;在他身边的,只有几十名亲信卫士,张绣并不在,岑风不动,虎字营的战事就需要张绣来指挥,即便这场所谓的战事不过是一场针对弱小者的屠杀。留在小山坡上的还有北宫瑞,此刻正脸sè铁青地注视着岑风的背影。
这样针对弱小者的屠杀,即便是在荒蛮多乱的凉州也是不多见的;北宫瑞出身大族。自视颇高,对这种行为打心底里难以接受。凉州缺人口。部落之间的战争,绝大多数情况下,失败者最终的结局只会是被吞并,很少有人会干出屠杀老弱妇孺的事情至少会生孩子的女人和还没有长大记事的孩子最终都会被留下来。
眼下,这种无差别的杀戮切切实实发生在面前,让北宫瑞不忍卒睹。但是北宫瑞没有看到的是。在他面前那个挺拔魁梧的背影并非如他所见的那般冷酷坚强;这个时候,岑风的面sè很不好看。
强烈的呕吐感觉正在不断地刺激着看似强大的猛虎,让他一阵一阵地反胃。
岑风的眼力很好,很小的时候,他能够从一个山头看清另一个山头上停留着的雀鸟是公是母;所以。这个时候,他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妇孺的脸庞,还有他们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岑风的耳力也很好,他能清晰地分辨山林深处朝天嘶鸣的野兽究竟是多少种类,多少数量;所以,这个时候,他能清楚地听到一个小孩子临死前嘶哑着呼喊母亲,他甚至能听出那是一个最多只有五岁的小女孩的声音。
看到小女孩头顶闪过的那一片寒冷的锋刃光芒,岑风几乎要怒喝出声,但是又生生地忍住了;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杀人的凶手一脚踢开小女孩的尸体,大摇大摆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凶厉的目光几乎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但是岑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惩罚任何人,甚至没有资格开口说一句斥责的话。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他岑於菟自己。此际的岑风,一面压抑着心底的愤怒,一面又痛恨着杀戮时的残忍;他所压抑的,所痛恨的,就是他自己。
从心底涌出的羞耻感让岑风战栗不能自己,他感到万分的恶心,这种恶心的感觉最终压抑不住,于是他弯着腰开始呕吐起来。喉咙间像是有万千刀剑割过,将他的咽喉切得稀烂,剧烈的疼痛传到脑海里,又出现了晕眩。吐出来的只是一滩黄胆汁,别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岑风却骤然产生了莫名的错觉,仿佛胸腔里有什么万分紧要的东西被他吐了出去,心里变得空落落的。
周围的卫士惶恐地围了过来,想要伸手去扶,却被岑风烦躁地推开。在众人骇异莫名的目光中,岑风茫然地转着圈子,徒劳地想要从地上寻找着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唯有心底里的空虚越来越盛。
内心的空虚让岑风感到身体从未有过的虚弱,这种虚弱让岑风恐惧,好像一头猛兽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不但不能震慑其余种类,甚至连自保都力有不及。恐惧激发了岑风内心深处的jǐng惕,他宛如野兽般瞪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要吃人的目光仿佛在恐吓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人每一个可能威胁到他的人。
然后,岑风看到了树立在地面上的方棱铁槊。岑风扑了过去,紧紧握住铁槊,坚硬冰冷的铁槊让岑风头脑猛地清醒过来;摩挲着并不甚光滑的槊杆,从铁槊那里传导过来的冰冷与坚硬让岑风一点一点恢复了力量。岑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感到内心深处的恐慌正随着力量的恢复而逐渐消散。
自家主将的变化让周围的虎字营将士惶恐不安,直到岑风再一次站直了身躯,看着似乎恢复过来,北宫瑞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於菟,可是身体不适?”
岑风冷冷地瞥了一眼,固执地将目光投向山坡下的杀戮之地:“没什么,觉得有些恶心,吐过反倒好了。”
北宫瑞不安地点点头,随口应着:“许是累着了……”其实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山坡上一片诡异的沉寂。
许久,岑风才开口打破了死寂的气氛:“传令下去,所有缴获牲畜、财物,由各部落平分。虎字营所属将士不分财物,但加倍记功,战后一并从优行赏。”
岑风面无表情地说着,他的右手始终牢牢握着沉重的铁槊,似乎只有这样,他才感到自己还是那个无所畏惧的岑老虎。(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选择(一)
() 岑风的命令激起军中一片欢呼;不论虎字营亲军还是各部附庸,无不兴高采烈,再没有了战前的低迷姿态。一些个部落首领回到岑风面前的时候,连声抱怨,说是虎将军不厚道,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早说,要是早说了儿郎们更当奋勇向前;更有的人嘀咕着,早知如此该多带些人马来才对,凭各部上万丁壮,要扫平上游,席卷一空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情,这大好机会却白白错过了。
看着一个个意犹未尽显得贪心不足的嘴脸,岑风冷笑道:“吾诃子的大军还在允吾城没动呢,你们真打算把家底都派出来?”
一句话说得众首领相顾无言,脸上都有些讪讪之sè。莫看他们此刻一个个拍着胸脯表忠心,实际上谁都清楚,没有人愿意拿出自己全部家底来支持岑风,至少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如果不是岑风明言不要大军,变相地稳住诸部人心,恐怕眼前的十九个首领没有一个会出现在这里。
。。
“利yù熏心。”北宫瑞看着离去的诸部首领的背影,“吾诃子来的时候一个个躲得比兔子还快,眼下看到好处了,倒来jīng神了,没脸没皮都往前凑。”北宫瑞愤愤不平;他奉命联络诸部的时候,遇见不少冷落,此时再看那些首领的嘴脸,只觉得无一不是谄媚无耻,心下分外不平。
岑风闻言笑了笑:“这不就是墙头草的本xìng么?在湟中许多年,你还不知道他们?”虽然说的与北宫瑞一样的意思,但是岑风的声音很低,语气也平淡得多。
北宫瑞忽地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问道:“於菟,来的时候你说过。到了战场上这些人的军心士气就不会低迷,难道这就是你的办法?用……缴获的财物收买军心?”
岑风瞥了北宫瑞一眼,冷语说道:“劫掠就是劫掠,说得那么客气干什么??”
北宫瑞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没有做声。
“兵法上说,上下同yù者胜!”岑风指了指远处凑做一堆的诸部首领说道。“那些人都是墙头草,见风使舵惯了,他们肯来,大半只是迫于时势,剩下的或许还存了几分赌博之心,但是对我只有畏惧却从无忠心是毫无疑问了。我要想办法让他们与我一条心,还有什么比财货更能鼓动人心的?”
“利yù熏心!”北宫瑞愤恨地给那些人再次下了定语。
有了岑风的保证,每一个将士都激发出极大的热情,营地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细致地搜索了一遍。他们翻遍了每一寸草皮,务求不留孑遗。其间却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提,在大军劫杀过程中,竟而有三两个牧民不知怎么及时抢到了马匹,十分幸运地从大军合围的缝隙中钻了出去,而当时近在咫尺的张绣居然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这让一众首领惊诧莫名。
北宫瑞在山坡上看得分明,一连声叫喊着“拦住他们。”可惜或许是离得太远,张绣及其麾下将士根本没有听见。北宫瑞也不是傻子。略一错愕间,很快就明白过来。直视着岑风道:“又是你安排的?”
“早就定下来的。”岑风目送着逃出生天的那几个牧民,看得出来,其中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是能打仗的。
“为什么?”北宫瑞不明白。
岑风悠然道:“我要他们替我去送信。”
“给吾诃子?”北宫瑞似有所悟,“你想逼他回来?”
岑风点了点头,却又随之摇了摇头:“那些信不是送给吾诃子的。是送给他部下那些首领的。”说到这里,岑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向身边的卫士下令:“多派几个人回去允吾,把我军劫杀上游部落的消息传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要传得人尽皆知。”
北宫瑞满头雾水,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岑风的想法,但是此刻他的信心又动摇了。
“你这又是干什么,有必要么?”北宫瑞知道,岑风的xìng子其实有些沉闷,除非自己开口相问,否则绝不可能听到他主动说出答案。
“我得防着吾诃子隐瞒消息。”岑风沉声说道,“就那么两三个人,要想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再容易不过了。这种事情,史书上可不止一次。”
北宫瑞彻底糊涂了;北宫家虽然汉化颇深,但是北宫伯玉当初就是个粗人,北宫瑞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读书,他们的才能、经验都是父子口口相传、言传身教,说白了都是野路子,北宫瑞哪里知道什么史书传记?他们眼中的战争很纯粹,与岑风这种被老边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比起来,双方的想法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吾诃子会隐瞒消息,这有什么好处?”北宫瑞快把自己的脑袋拍散了却还是想不通,“后院都起火了,他还隐瞒消息干什么?”
岑风看着北宫瑞着急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原本yīn霾的心情都开朗了不少。
“我刚才不是跟您说过么?上下同yù者胜!”岑风耐心地为北宫瑞解释,“吾诃子平定湟水上游时间不长,可是上游各部落却心甘情愿追随他攻打允吾,与我为敌;吾诃子凭什么能驱使他们?”
“凭什么?”北宫瑞有些跟不上岑风的思路,直到他顺着岑风的目光朝远处一群人看去,才恍然明白过来;“和你一样,凭财货鼓动人心?允吾城里的钱粮?”
岑风大笑:“财帛动人心呐。允吾城是金城郡治,好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眼下,吾诃子军中人人都盯着城里的财富,上下同心一致,不容易对付。我放几个人去通风报信,就是为了把那些人的眼睛再引回到他们的老巢来财宝再怎么动人心,也不会有自己的老窝要紧。”
“这我知道,你事先就说过,要设法动摇吾诃子的军心。”
“吾诃子肯定也知道我的用意;我要动摇他的军心,他呢,一定会想方设法稳定军心。”岑风面上尽是冷笑,“要想稳定军心,还有什么办法比隐瞒消息更有用的?”
北宫瑞终于明白过来,转念间不免自觉汗颜。此时再看岑风,北宫瑞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打小的朋友似乎有些陌生;言行不复过去质朴坦荡的气度,眉眼间仿佛笼罩上了一层yīn郁之sè。
摇了摇头,北宫瑞将心中的怪异念头压了下去,又问道:“动摇军心之后,吾诃子会怎么做?”
不料这一次岑风也没有答案,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不是他。只不过军中上下不能同心同yù,有人要往西,有人要往东,自然要他吾诃子来作出选择。我们就等着看看,他到底选那一条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选择(二)
() 岑风在等待着吾诃子的选择,更直白一点说,是他在逼迫吾诃子做出选择;这个选择是如此艰难,以至于吾诃子面对安夷城送来的消息时足足错愣了一个时辰,却始终没能作出选择。
面对露出獠牙的猛虎,吾诃子犹豫了。
大帐外的喧闹声一刻也不停息,一阵又一阵传入吾诃子耳中,不用细心分辨就能察觉到其中蕴含的极度愤怒与不安。
大帐里是同样的喧闹,十几个羌胡汉子用相似口音的羌话在吵闹着,许多人争得面红耳赤,但是所有人都有同一个想法,那就是立即撤兵,他们此刻争得不过是撤兵的线路与先后秩序。
嗡嗡的吵闹声让吾诃子心神不宁,虽然同样出身羌人,但此刻的吾诃子不知为什么无比厌烦这种自小最熟悉的语言。他从小学的是汉家学问,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虽然带有浓郁的关西口音,却依然自觉比那些半开化的同胞高出一等。吾诃子是有野心的,他不满足于凉州一隅之地的称雄,他的目光始终放在更遥远、更广阔的天地,这也是他为什么抛却兄妹之情,背信偷袭允吾城的原因他需要打开一条道路,一条能够让他走向更广阔的舞台的道路。但是眼前的现实让吾诃子很无奈也很失望,因为他依然只能与一群被他看不起的同胞坐在一起他迈向广阔天地的第一步就遭到迎头痛击,而且正面临着彻底失败的结局。 ;。 ;。
也不知道是吾诃子长久的沉默引起不满,还是一干人发现继续争论下去注定没有结局,帐中诸人的目光这时不约而同地投向主座上的吾诃子。
“大人,不要再想了,快下令吧。我们听你的。”
见到众人终于想起自己这个“大人”,吾诃子心下不由冷笑。所谓“大人”,是游牧部落特有的称呼,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可以是尊称部落里的长者,更多的时候是称呼一个部落的首领,而这个时候。吾诃子被称为“大人”则表明众部落承认其对湟水上游的统治,承认他是湟水上游诸部共有的首领。
“刚才吵闹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我这个大人?”吾诃子心中暗怒,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他很清楚,这些湟中部落并没有真正归心,一时的顺从只不过是识时务之余的暂时蛰伏,对他吾诃子的忠心恐怕轻的就像原野上刮过的大风,听似声势浩大,其实随时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真要论起来,良吾部落对湟水上游的控制力。比起岑风对下游诸部的掌控要差得多哪怕吾诃子自认自己的手腕比岑风那头莽虎要高明。
看着眼前目光灼灼的一群首领、头目,吾诃子目光冰冷;他知道,这些人与其说是请求他命令,倒不如说是逼迫他下达命令;这个命令还必须是这些部落想要听到的,否则允吾城下万五大军将会立时分裂。
“用财富的诱惑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果然不堪大用!”吾诃子心中暗暗摇头。
宪彝突然掀帐进来,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帐中的沉寂:“主人,青河部落人马擅自出营。往西回去了。”话音刚落,就惹得帐中再次喧哗起来。青河部落正是岑风过安夷城之后所屠戮的第一个部落。也是部落中逃出来的牧民将岑风大举西进的消息带了来,才使得一众部落知道了此前消失数rì之久的岑老虎的动向。
吾诃子的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这个微小的表情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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