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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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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我……我是……”北宫瑞看到岑风发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么上门女婿啊……那个芒句部首领他是害怕,想托我向你求情!吾诃子来的时候,他跑得最快,也跑得最远,当时为了自保,还往良吾部营里送了点牛羊;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一琢磨觉得你肯定饶不了他,结果……”

    北宫瑞结结巴巴说着,岑风没有答话,倒是张绣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不对吧,那芒句部要是真害怕,想找虎将军求情,应该把女儿献给虎将军才对啊?”结果一句话没说完,张绣骤然惊觉,抬头就看到岑风、北宫瑞两个同时拿眼瞪他,顿时吓得一缩脑袋,牵着马往旁里走开了。

    等张绣一走开,北宫瑞回过头来正与岑风目光相会,立时也是一激灵,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一开始……原本也是说送你……那不是……人家也怕惹到你家里那头母老虎么?”

    ps:不好意思,一个礼拜没更了。上周工作任务重,碰上一条高压线路的保护xìng施工,差点挨了农民伯伯一锄头,后来又是一串的事情,没心思更新……不好意思。
第一百五十一章 目标(三)
    ()    所谓送人究竟要送给谁的讨论只不过是岑风与北宫瑞两个好朋友之间的玩笑,这样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要说大,这是两个部下背着主君私相授受,甚至可以说成暗中勾连,必有图谋;要说不大,不过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子憋不住要找女人,正好芒句部落有求于人,故而一拍即合。此事如何定xìng,只在岑风一念之间,至于如何处置,端看与事者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处境。

    北宫瑞其人自不必说,是岑风自小认识的故友,如今又是岑风收拢湟中诸部的得力臂膀,交情自不比寻常。而眼下大战在即,成败悬于一线,岑风也没有心思追究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眼下的战局才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

    雨势越来越大,岑风与北宫瑞一起缩在一块毡皮下,就在山坡上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从大雨落下到现在不过片刻工夫,雨水已经在这处荒僻的山坳间汇聚成一股咆哮的山洪,冲刷着谷底的山岩。

    “二十个部落,能召集多少人?”

    北宫瑞没有立即回答岑风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说的召集,是让各部倾力出动吗?”

    岑风略一沉吟:“不是,我只要jīng兵,最好的那一拨人;至少,他们要能跟得上我虎字营的脚步。”

    北宫瑞垂下眼睑,在心里默默估算着各部落的实力;如果放在平时,各部的实力强弱全在北宫瑞心里装着。岑风的问题根本不需他多想,立时就能给出答案;可是眼下吾诃子大军东进,岑风麾下各部仓皇躲避,散失的人丁、牲畜不少,尤其是战马的损失最为严重——没了马还能叫湟中jīng骑么?

    “三千,能用的jīng兵最多只有三千,而且只会少,不会多。”北宫瑞说出答案的时候语气很是凝重,因为这个数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失望,因此他一边说。一边不由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岑风的神sè。

    岑风没有如北宫瑞所预料的那样失望,反而展颜一笑:“比我预料的要好多了。”

    北宫瑞愕然地看着岑风,小心翼翼的眼神似乎在分辨对方是不是开他的玩笑——难道是说的反话?

    “於菟,你不是在开玩笑?”北宫瑞看了半天也猜不出岑风的真实用意何在,不免将信将疑,“三千人马你还觉得多了?”

    “兵贵jīng而不贵多。我若是想放开手来招兵,如今两万人都有了。”

    “这个道理我懂,可是眼下的局面可不是光讲道理就能解决的。吾诃子在允吾城下少说也有一万人,我们这边哪怕加上湟中部落的三千援兵又能有多少?只有他吾诃子的一半。”北宫瑞话犹未尽。他着实不能理解岑风究竟哪里来的如许自信。

    岑风微微一笑;他比北宫瑞更清楚地知道吾诃子的实力。从大军在此山坳扎营潜藏开始,岑风已经不止一次暗中窥探吾诃子营地。每rì或是带着两三个从人。或是干脆单枪匹马,从良吾部落诸多游骑巡哨的间隙里穿过去,悄然靠近允吾城下,如一匹孤狼窥视着自己的猎物,随时准备着待机噬人。

    一连两rì的窥视,冒了奇险的同时,也得到了不少收获;至少岑风就清楚地知道,经过这两三rì不断的集结,吾诃子在允吾城下的兵力业已超过一万三千人。这样的兵力已经足够强攻城池;若非顾忌他岑风游兵在外,又遭遇今rì的大雨,说不得吾诃子就已经动手了。

    “不过,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岑风莫名的自信让北宫瑞疑惑,他尝试着去猜测岑风的谋划;“得了湟中的援兵,咱们这边就有了六千人马,若是回师允吾。就能与城里的成公君华互相呼应,两面夹击。到时候他吾诃子势必进退两难……”北宫瑞越说声音越是高亢起来;他一开始虽然只是猜测,但是说到后来,却越想越觉得自己主意不错。不免就有些得意起来,热切的眼神只在岑风脸上打转,很有些自信地想要得到岑风的肯定。

    “谁说我要回师允吾的?”岑风的话让北宫瑞大失所望的同时,也将他自信自得的心情击得粉碎,一抹笑容来不及消失就僵在了脸上。

    “不去允吾?那你准备往哪里去?”北宫瑞大惑不解,任谁都知道允吾城是虎家军的根本重地,眼下城池岌岌可危,不赶紧去救援,却要往哪里去?

    岑风没有跟北宫瑞卖关子,伸手指着他们此刻面朝的方向:“向西,一路向西,往湟水上游去。正好,这一路去可以顺路收拢各部援兵,不必耽误行程。”

    北宫瑞只觉得心头迷惑愈发难解,失声叫道:“去湟水上游干什么去?你就算想抄吾诃子的老巢,也该去令居才对。湟水上游就是一片荒野,什么都没有。”

    “不是什么都没有吧?”相对于北宫瑞的大惊小怪,岑风始终显得很平静,此刻撑着毡皮,仍有闲暇抬头打量天sè;“我和吾诃子对分湟中,上游归他,那里也有十几个部落呢。这一次吾诃子打允吾,那些部落也是倾巢而出了。”

    北宫瑞冷笑起来,他觉得岑风这个时候一定是昏了头了;他能听出岑风话语中的森然之意,也知道岑风是动了真怒,但是他觉得岑风此刻的决定是找错了目标——此时出兵湟水,除了发泄一通怒火,于大局丝毫无益。

    “对,你说的对,那些部落的确倾巢而出了,他们十几个部落至少出动了七八千男丁,留下的不过是一群老弱妇孺,那又怎样?你尽可以带着六千人马杀过去,将他们各部落抄个底朝天——那有什么用?”北宫瑞恳切地劝说着岑风,他相信以岑风的头脑,应该能掂量出事情的轻重缓急;眼下最危险的是允吾城,转头对付湟水上游诸部落只不过是浪费时间,反而将允吾城置于长久的危险的之下。

    “湟水上游并不是吾诃子的根本,你就是把那一万多妇孺杀光了,也伤不到吾诃子的根本。”北宫瑞神情激动,却没有主意到此刻岑风的神sè有些怪异,在他说话时一直注视着他,目光中似有深意。

    “伤不到吾诃子的根本……”岑风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在回答北宫瑞的质疑,“但是可以伤到湟水诸部的军心。”

    “你说什么?”岑风的话音有些模糊,全然不像此前的清朗明澈,北宫瑞听得没有听清,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是紧接着,他就猛然反应了过来,骇然地看着岑风,一张脸变得苍白无一丝血sè,眼角更透出几分铁青的颜sè。因为惊骇,北宫瑞不自觉地松开了撑着毡皮的手,雨水毫无遮蔽地打在他的脸上,却怎么也洗刷不去他脸上近乎于惊恐的神sè。

    “於菟,你当真……当真要……杀光他们?”北宫瑞觉得自己似乎完全不认得眼前这个自幼相识的朋友,“那可是一万多人呐……一万多……都是女人和孩子!”

    “我知道,都是女人和孩子,因为他们部落里的男人都去打仗了,他们都去允吾城,打算杀掉我的家人,杀掉我的女人和孩子!”岑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北宫瑞,脸上的神情隐隐透出几分狰狞。
第一百五十二章 威信(一)
    ()    暴雨不终夕,当风雨声渐渐稀落下去,山谷营地里的嘈杂声就响亮了起来,压过了天地间的风雨声。各营各屯的武官大声呵斥着,整顿着队伍;张绣跑前跑后,整理着混乱的队伍,在他的梳理之下,原本七零八落散乱在山谷里的兵卒很快就有了秩序。

    岑风驻足于山头,俯视着自己的军队,同时在心里默数着时间;他很少干涉军中的琐碎小事,因为老边告诉过他,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一个大军主将亲力亲为,而应当放手信任自己的部下。当然,所谓放手也不是彻底放任自流,就如同此刻岑风所做的事情一般,他无声地观察着自己的部下,当部下三千jīng骑在他默定的时数内集结完毕的时候,岑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被狂风暴雨侵袭了大半rì的将士们此刻不到丝毫的疲惫,也没有因为大雨之后不顾道路泥泞立即动兵而感到不满,他们的脸上更多的流露出一种兴奋的神sè。这么多天来,军中每rì流传着允吾城危急的消息,让不少将士忧心忡忡,对于主将的无所作为更是不解;此刻出兵,虽然道路难走了点,身上湿漉漉地也难受了点,但至少是终于有了行动。

    大军出动之前,岑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对所有将士们说了一番话,这让军中上下,尤其是虎字营的老兵们惊奇不已;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虎将军岑於菟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这一点不但虎字营将士们知道,所有认识岑风的人也几乎都知道——每当大军出兵,岑风的将令往往简单而直接,很少到他在阵前慷慨陈词——不管是鼓舞士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在虎字营将士们心里,虎将军最喜欢说的往往就只有一句话——“虎字营,跟着我”!如果岑风有朝一rì突然一反常态地长篇大论,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即将面对着最严重的危局。抱着这样的法,当岑风开口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凝神屏气。

    “我知道。这些rì子你们很多人心里都恨得我要死!”岑风开口就吓得许多人心里忍不住打哆嗦,“因为你们当中很多人,家小都在允吾;你们眼着良吾部落包围允吾城,却被我摁在这里不许动弹,所以都在心里恨我。或者还觉得我岑於菟是不是变得胆小了。不敢打仗了?”

    山上山下寂静无声,连旗帜都因为被雨水浸透而变得死沉死沉,再大的风也不能吹起哪怕一寸旗角。岑风漫步从山头走下山腰,离得自己的部下越来越近;他的脚步从容而沉稳。如同百兽之王闲庭信步,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要说着急,老子比谁都着急!我阿娘,还有老婆孩子,都在允吾城里。一旦允吾城失陷,吾诃子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们。就是现在,老子也恨不得立时就把吾诃子那背信弃义的狗东西碎尸万段!”岑风的声音突然拔高起来,咆哮着尽情宣泄他的怒火;“可是我到最后还是只能逼着自己躲在这个小山谷里,动都不敢动,还得忍着你们背地里笑话老子,你们以为是为什么?!”

    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一种错觉,他们此刻面对的是一头暴怒发狂的猛虎——这个时候,哪里有人敢回答岑风的话?

    “因为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因为老子我可不像你们那么小气。觉得把良吾部落的兵马赶走,救下允吾城就完了;老子要把良吾部彻底打倒打烂,把吾诃子那狗东西踩在脚底永世不得翻身!这就要一个绝顶的良机,可是我一直就没有找到!”岑风扫视着眼前的队列,稍稍放缓了语气;“这两天老子去允吾城来来回回了三遍……哪怕不想开口夸一个敌人。我也不得不说,姓吾虽然不是个东西,但确实有本事,偌大个硬盘。十几个部落,居然找不到丁点破绽。所以。我想了两天,允吾城下现在打不开局面,只能从别处找机会下手。老天保佑,这个机会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

    岑风再次高扬的声调展现着他无穷的信心:“机会老子是找到了,可是能不能打赢良吾部落,宰了吾诃子那狗东西,还得你们的!要想打赢这一仗,把咱们的妻儿老小救出来,你们必须做到一件事——不论何时何地,对本将军下达的军令奉行不误!哪怕有些军令你们觉得不可理喻,哪怕你们以为本将军傻了,疯了,也给我先执行了军令再说——不要问为什么!”

    “明白了没有?”岑风最后厉声喝问,回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应诺声,声震寰宇。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虎字营的将士们喊得声嘶力竭,好像要把此前从主将身上感受到的重重压抑彻底宣泄出来。

    岑风的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他又一次确认,这支军队,这支让凉州内外所有敌人闻风丧胆的强军,依然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

    虎形战旗再一次耸立于大军阵前,被岑风牢牢握在手中;浸透了雨水的旗帜沉甸甸的,还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但是岑风掌在手中却浑然不觉。

    “现在——虎字营,跟着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轻易地就能催动这一群虎狼的斗志;原本寂静无声的山谷霎时沸腾起来,人喊马嘶,长长的队列滚动着向西而去,所有人脸上都只能到昂扬的斗志和坚定的决心,而没有任何的困惑。

    在队列的zhōng ;yāng,北宫瑞就跟在岑风的身后,在离着三五步的地方默默地尾随着,打量着岑风的背影。自从岑风隐约透露出他的计划之后,北宫瑞就始终沉默着,着岑风下令,听着他慷慨陈词,并且亲身感受着整支军队在片刻间发生的惊人变化。北宫瑞的心里悸动着莫名的恐惧,他隐约从岑风身上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不论是岑风的言行,亦或是眼前这支激昂而沉默的军队,都让他隐约到了一个从祖辈父辈那里听来,却没有亲眼见过的人的影子。

    北宫瑞想得入神,甚至很久才注意到岑风正在喊他的名字。

    “阿瑞,我要你先行一步,带着人去给那二十个部落送信。”岑风的声音不复此前的激昂,变得冷峻深沉,“我要你明白告诉他们,愿意出兵的,限明rì正午在安夷城会师,超过时限的,就不用来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威信(二)
    ()    一波又一波的使者被北宫瑞打发出去,循着北宫瑞指定的路线向各自的目标飞驰而去。岑风给出的时限近乎于严苛,甚至让北宫瑞错觉这头老虎崽子是不是存心在为难那些部落首领。因为吾诃子的进犯,湟水下游、安夷以东的部落纷纷退避三舍,他们分散躲藏在远离河谷的山地中,就连北宫瑞这个湟中土生土长的地头蛇,也不得不花费数rì时间才逐一找到他们的行踪就这样还是有些部落没有被找到。

    现在,岑风只给了一天的时间今天半天加上明天上午的半天。一些离得稍远一点的部落要想及时赶到,必须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出发,快马加鞭,一时一刻都耽误不得,更不用说此刻尚免不了出现的犹豫迟疑之类的想法。北宫瑞现在只盼着自己那个刚刚认下的“岳父”能看明白风sè,千万千万不要犯糊涂,这个时候若是再犯墙头草的毛病,就等于自己把自己送进老虎嘴里去,任谁都救不回来的。

    北宫瑞默默地想着心事,面上带着几分忧愁,虽然这一点都不像他往rì的xìng情。北宫瑞和岑风是打小的朋友,虽然没有一起长大,但是作为岑风走出山林返回人间所遇见的第一个年龄相近的朋友,二人的交情的确不比寻常。而且,从岑风在湟中剧变后的反应来看,他可以为了帮助两家复仇不惜与烧当羌交恶,不惜与韩遂、王国反目,可以看出他也确实看重与北宫家、李家的交情。。。

    北宫瑞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身边的这头老虎,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很离谱。不论是在吾诃子围攻允吾时蛰伏不出,还是在厘清湟中局势后悍然西进,甚至流露出扫荡湟水,屠灭上游部落的用意凡此种种无不让北宫瑞感到极度的陌生。

    因为陌生,所以不安。而后衍生的就是深刻的恐惧。当北宫瑞以陌生人的眼光打量岑风的时候,才骇然惊觉,这个平时显得安静、憨厚,过去印象中常常站在老边身后沉默不言的少年,其实他的面容竟是如此狰狞这真的就是一头猛虎。而且还是有头脑、有智慧的猛虎。偏偏他的心思如今已是变得如此深沉,让谁也猜不到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北宫瑞想着自己的心思,越想越是坐立不安,连他胯下的马儿都感觉到了这种不安的情绪。烦躁地打着响鼻。北宫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浑然没有察觉张绣正打着马儿快步靠近过来,连声叫着他的名字。

    当张绣伸手拍打着北宫瑞的肩膀,并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时,北宫瑞才恍然惊觉张绣来到身边。两马并行也不知有多久了。

    “郎君在想些什么,张某连声呼唤,居然都没有听到?”

    北宫瑞笑笑,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没什么,想事情入了神。张将军有事?”

    张绣不疑有他,笑问:“适才张某想问,此地离安夷有多远,沿途道路如何;张某受命忝为行军司马,必须安排途中一应事务;听闻郎君对这条道路最熟?”

    “也谈不上最熟。不过自幼在这里长大,跑得多了。”北宫瑞哈哈一笑,忽然心思一转,忍不住就向张绣问道:“这一次大军西进,张将军觉得该怎么做才能挽救允吾城的危局?”

    张绣没有想到北宫瑞会突然有此一问。一时反应不过来:“郎君怎么会这么问,大军西进是虎将军的决策,虎将军胸中韬略,岂是张绣能够揣测的?”

    北宫瑞心头一震。立时知道自己失言。张绣虽然是无心之言,但是北宫瑞却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岑风的决策的确不是张绣能够揣测的。不仅是揣测不到,更重要的是不敢揣测。因为岑风出兵之前刚刚颁下严令不许猜测质疑他的任何军令北宫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竟而一时忘怀。

    北宫瑞暗自心惊之余,勉强对张绣笑了笑,定了定心神才道:“只是还有些担心允吾罢了,在所难免。”

    张绣却不予苟同,他没有看出北宫瑞内心深处的不安,只当是纯粹为允吾战事忧心,于是压低了声音好心提醒道:“郎君切莫多言,虎将军军令森严,既然命令军中不得妄议,郎君还是谨慎些好。”

    北宫瑞感激地点点头,不再多说,算是将失言之事掩饰过去,一边开始给张绣分说沿途道路地形,心里却忍不住满怀忧虑。岑风透露出要将上游诸部斩尽杀绝的想法对北宫瑞的影响实在太大;毕竟,双方眼下虽是敌人,但是在过去十多年时光里,湟水诸部不论上游下游,都是湟中义从的一部分,都是他的父亲北宫伯玉的属下。如今各部落分属两方,这种分分合合的事情在凉州也只是等闲,北宫瑞并不是太放在心上,但是要说交战的一方对老弱妇孺下手而斩尽杀绝,却是几乎没有过的事情。这样残酷的做法,即使以凉州百年纷乱,也只有一个人曾经这么做过。

    不提北宫瑞的胡思乱想,却说三千jīng骑风驰电掣,短短半rì就赶到安夷城下;这里是岑风当初与吾诃子分割湟水时议定的分界,当初出于两家互信之意,双方都没有在此地驻扎多少人马,因此良吾部大军一到,此城立时就开城投降,变成吾诃子东侵的第一站;吾诃子在此地屯粮驻兵,是为连接前线与后方的紧要之地。而今虎字营三千人马杀到,安夷城虽然没有效仿前例立即投降,但是城中兵微将寡,只得紧闭城门,些许良吾部落的兵卒战战兢兢地躲在城墙后面偷偷观察着大张旗鼓而来的敌军,吓得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岑风来到安夷城下,只瞥了一眼城池就不再关心,大模大样在城下扎下营盘;同时营中侦骑四出,往来巡弋,堵死了安夷城向东的所有大小道路。等一应军务都处置好了,岑风提着自己惯用的方棱铁槊在中军大帐前猛力一顿,沉重的槊杆被直插入地面一尺来深;厚实乌黑的铁槊朝天直立,这就是一个现成的rì晷。

    扶着槊杆轻轻摇了摇,岑风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了中军帐他要在这里等着各部首领上门。以岑风一贯的秉xìng可以知道,他的等待是有限度的,他只会等到他给出的时限到来之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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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威信(三)
    ()    当岑风的虎形大旗出现在安夷城下时,城里城外的气氛立时陷于凝滞,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后,这种凝滞得近乎让人窒息的感觉便越发真切起来。;!

    当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在安夷城的城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照亮城下的大营,远处就出现了第一支骑兵的身影。清脆的马蹄声在宁静的清晨无比响亮,立时惊动了城上城下所有人。城头上良吾部落的人拥挤着,急迫地想要看到自家的援兵,但是他们等来的只能是失望。

    不同于良吾部落的迫切,虎字营里虽然被马蹄声惊动,但是除了守夜不曾下岗的哨兵,就只有早起的伙夫们抽空向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两眼,随即又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来。整个大营宁静如常,营中的将士们似乎大多数还没有睡醒。

    唯一的例外是北宫瑞。马蹄声刚刚响起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从帐篷里跳了出来,伸长了脖子打量着远来的骑兵队伍。。。

    越行越近,当大纛上的标识清晰可见的时候,北宫瑞脸上期盼的神sè骤然一黯,代之涌起的是无比的失望。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号角响彻营地,宁静的大营霎时间沸腾起来。成群结队的士兵从火堆旁跳起来,什长以上的武官们从帐篷里跳出来,蜂蜂拥拥;粗一看,他们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四下里乱闯,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互相之间如同顺势而动的流水,没有出现丝毫的阻碍与波澜。

    号角声悠扬绵长,久久回荡在半空,直到第三声响过。三千将士甲戈齐整,跨马而立。这个时候,远处的骑兵队伍与大营仍有近一里地的距离。如果是任何一个知兵之人亲眼看到这一幕,恐怕会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什么时候粗蛮散漫的凉州羌胡竟然也有了如此严肃的军容?

    营外的骑兵队伍人数并不多,粗粗一数只有二百骑上下,一人双马,而且多带疲惫之sè;远远停在门外一箭之地,队伍中出来两骑,并行而来。开口叫门。

    北宫瑞意兴阑珊地从营门处回来。营门还没有开,守门士卒还在喝问对方姓名,但是北宫瑞早就知道来者是谁。湟中诸部本就多是他北宫家部下,各部落的标识他自然认得清楚。中军大帐里,岑风肃然端坐,虎目直视远端大营门前;帐门前方三丈,方棱铁槊巍然耸立,仿若擎天一柱。

    北宫瑞掀帐而入,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坐在岑风右手下第一位;成公英没有来,豹娘子没有来。边伍、边续都没有来,北宫瑞就成为营中仅次于岑风的第二号人物,尤在张绣之上。

    远处的营门缓缓打开,岑风看到有两骑并行而入,但是隔得远了,却看不清面容,于是问北宫瑞道:“怎么,来的不是你那个便宜老丈人?”

    北宫瑞很没好气,却是冲着自己的老丈人去的:“不是。那老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又犯傻了。”

    岑风冷冷一笑,没有接北宫瑞的话。

    入营的两骑在营门处就下了马,踩着小碎步向中军帐疾行而来。只从那躬身俯首的作态,远远地就能看出无比谦恭之意。

    “鄙人东苌子,叩见虎将军!”来的两人一前一后,刚一入帐便即跪倒,叩拜不休。

    岑风的记心大抵还不错,一听到名字就想了起来:“原来是东苌子首领,多时不见……你身后的是?”

    “是鄙人的小儿子,俾铜嗣……”东苌子慌忙应道。又怒斥儿子:“见到虎将军连话都不会说,还要将军亲口问你名字,太不懂事了。”

    东苌子一番装腔作势,做足了卑贱谦恭之态,这大大出乎岑风的预料。

    北宫瑞在旁冷笑道:“东苌子首领,你的部落离安夷城似乎最远,却来得这么快,昨夜一定是没少赶路吧?”

    东苌子咧嘴一笑:“瑞郎君说的是,虎将军号令相召,鄙人怎么敢怠慢?一接到将军军令,连夜就动身来了,换马不换人,一刻都不敢稍停的。”东苌子看似谄媚的神情中隐约透出一丝得sè,却是半遮半掩向岑风表功了。

    北宫瑞心情不好,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说话。东苌子的驻地,相较北宫瑞便宜丈人所领的芒句部落要远的多,如今芒句部落没有到,却让东苌子赶了远路拔了头筹,更显得芒句部落诚意不足,北宫瑞恼怒之余也不免有了迁怒之意。

    岑风可不管北宫瑞心里别扭,他此刻在乎的,只是各部落的态度;今rì他布下的这一局,只为了一个目的,他要认明白究竟谁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正午时分就是一条再清楚不过的分界线,在此线内的就是自己人,越过此线者便是陌路。至于谁远谁近,谁亲谁疏,根本不在岑风的考虑范围之内。眼下东苌子来得最快,岑风自然也要另眼相看。

    “东苌子首领来得好,我很高兴。”岑风随口夸奖着,东苌子的腰立时又弯下去几分。

    岑风指了指右手边第二位:“首领请坐吧。”

    东苌子看了看席位,心思就活动开了。右手边第一位坐的是北宫瑞,是岑风亲信之人,以此类推,似乎进营时还遇到一位姓张的将领,看着地位不低,想来要坐在左手第一位的;那么说来,右手边第二位岂不就是除此二人外最高的了?看着帐中席位安排,想来都是为即将到来的诸部首领安排的,那岂不是说自己在诸部首领面前位次最高?

    虽然也知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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