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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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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吾诃子反应过来,小老虎拍马而行,径走东南;大军呈两翼齐飞之势扑向韩遂的人马。吾诃子被护卫裹挟推挤着前行,紧跟在虎形旗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惊叫:“岑於菟你疯了,你想在这里与两家交战不成?快停下,速速离开为上!”奈何今rì来榆中的都是虎字营人马,吾诃子身边只有区区几十个随从,大军一动,人cháo汹涌,此时谁还会听他的话?任由吾诃子喊破了喉咙,大军依然寸步不停,裹带着他也一头撞进战场。

    吾诃子对自家妹夫的莽撞愤懑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只好抽刀在手,准备拼命——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见势头不好,立刻就走,决不能陪着这个愣头青送死。

    说时迟,那时快,两军人马相距本来就只有几里地,又都是骑兵,相向冲锋,几乎转瞬即至。眼看两军前锋就要接触的当口,猛地见虎形旗向右路突进;吾诃子大惑不解之下,却骇然发现,奔驰中的虎字营三千大军居然在此时整个儿向右偏转。吾诃子吓得魂飞魄散:他也是统带过万千骑兵上过战场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一支骑兵在全力冲锋的时候居然还敢转向;以吾诃子的经验,此时转向,阵势必定大乱,两军阵前,此举无异于自杀。

    但是虎字营的表现却彻底颠覆了吾诃子的经验。大军随战旗转动,居然有条不紊,甚至依然保持着此前两翼齐飞的阵势;大阵一转,虎字营原先的左翼猛地扩散开来,一部分人马迎上了正对面韩遂大军的右翼,另一部分人马却猛地从韩遂大军左右翼的zhōng ;yāng插入,侧击韩遂所部的左翼。

    两军阵线甫一接触,霎时间血肉横飞,人马的哀鸣声不绝于耳。几乎就在同时,虎字营的右翼猛然一张,最前方的阵线由西向东划出一道弦月般的弧线,彷如一柄锋锐的镰刀从韩遂军左翼的腰肋划过。

    吾诃子身在阵中,眼目却是分明,凭他多年沙场经验,很快就把战场上的局势看得分明——几乎是两军交锋的第一刻,韩遂所部就被切割得四分五裂。

    万千战马驰骋,骑兵的战场,变化往往比步军交战来得更快,也更加难以预测,许多时候,胜负的变化只在顷刻之间。这样的战场上,更多考验的是主将的部署和麾下将士应变的能力。虎字营与韩遂军两厢一比较,高下立判。

    韩遂所部固然也是jīng悍敢战,但是论军纪,论协调比起虎字营来相差不知凡几。

    虎字营的左翼从韩遂左右翼之间当面杀入,右翼分散开来,呈半包围的态势将韩遂左翼的前半部人马一口吞下,包围在zhōng ;yāng。这样的布局,若是配合稍有疏失,任一路人马稍稍慢上一步,对全军而言就是灭顶之灾;不是直入对方中军的人马被人包围,就是分散出去的右翼缺乏呼应被人一举击破。可是当两路人马互相呼应得当时,威力立见!

    韩遂军的左翼遭到三面夹击,立时溃乱不堪;而与此同时,韩遂军的右翼却仍只顾着与虎字营少量人马缠斗,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身救援左翼的同袍。其实,这也是韩遂所部根深蒂固的毛病;这支人马是金城豪强大族拼凑起来的兵马,军中山头林立,韩遂虽然凭着名望能够压服众军,但那只是平时——到了战场上各部人马杀到兴头上,往往各自为战,谁也顾不上谁。就如此刻右翼所部,看到面前虎字营人马稀少,一时欣喜过头,只想到是杀敌的大好机会,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脑袋一昏,自然也发现不了,眼前的少量人马其实只是牵制,正自一步步后退,引着他们离得本阵越来越远。

    这个时候,王国所部大军也已然压了上来,可是一到阵前才傻了眼。岑、韩两家正自杀做一团,而他们却身处韩遂大军的身后。此时,韩遂的左翼人马已是节节败退,一时收不住脚,向后面溃退下来,许多溃兵一头撞进王国阵中。还没有打,王国的兵马先就乱了。

    王国今rì带来榆中的,都是他自己的亲信人马,毕竟小老虎和凉州军中许多首领都有交情,又有老边的情分在,王国担心,万一动起手来其他人未必肯尽心。可是,许多事情都是顾得了一头,便顾不了另一头;王国带出自己的亲信人马,可是他自己是教书先生出身,一肚子学问,唯独不会练兵,这支人马要说起来,比之韩遂还要更逊不止三分,韩遂所部尚且不支,王国又能有回天之力?眼看大军阵势一乱,王国自己先先就慌了神,忙不迭地下令大军后退,重整阵型。

    王国一退,韩遂就彻底遭了殃。

    左翼一败,败军收拢不住直往后退,至于被虎字营包围的数百骑更是早已溃散,幸存脱身的些许人四散奔走,更无望收拢回来。此时韩遂中军一连片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凄厉地吓人。直到号响三遍,韩军右翼似乎才猛地醒悟过来,回头看时,骇然发觉自己与中军、左翼都拉开了一二里地,身后露出老大一个空隙。

    凉州人都知道,甚至许多征讨过凉州,与小老虎交过手的官军也都知道,叛军中有一个叫岑风的小贼将,不仅悍勇绝伦,尤其善于在战场上捕捉战机;但凡对手露出哪怕一丝破绽,都会被那老虎崽子一口咬住,彻底撕成碎片。如今韩遂军的破绽足有一二里宽大,小老虎又岂能放过?
第一百零五章 断本(二)
    刚刚击溃韩遂左翼的虎字营大军掉头就走,扔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的韩遂中军,返身杀向他的右翼人马。欢迎来到阅读 ;。。这里又可见得虎字营将士一个过人之处,战场上转圜趋进,却丝毫不乱,各屯各队人马总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位置——这其中也有老边的功劳;正是当初老边在边家庄以军法治家,将庄中壮丁一个个都培养成了合格的兵头武官,虎字营才能顺利成军,且一开始就爆发出过人的实力。经过数年征战,如今虎字营强军的气势已成,除非遭到无可挽回的损伤,否则这只人马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是凉州第一等的强兵。

    韩遂军右翼后路空虚,被小老虎率军横断,随即遭到虎字营三面夹击;而战场北面又是大河,无路可走,霎时间灰飞烟灭。等到王国整顿好大军再压过来的时候,战场上韩遂所部只剩下四处奔逃的溃兵和苦苦支撑的中军残部。

    小老虎一击得手,没有再行纠缠,也不去追杀溃兵;虎形旗下,虎字营各屯人马相继归阵,军容严整,好似经过刚才一番厮杀之后,却没有丝毫损失一般。再看看战场,倒伏于地的尸身,十之七八都是披着韩遂所部的衣甲。

    王国大军霍然止步,不敢再行上前,只是把残破不堪的韩遂中军收容到阵后。

    小老虎冷冷看着,见王国人马止步不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而在小老虎身后,吾诃子环顾四周,只见虎字营将士虽然气喘吁吁,但神sè却是沉静入场,好似对刚才一番恶战根本不放在心上,只不过顺手为之的小事一般。吾诃子一见于此,不禁骇然sè变,再看自家妹夫的背影,目光变得复杂难明。

    张绣从旁而至,横枪为礼;小老虎微笑颌首,赞许地点了点头。适才一战,负责牵制吸引韩遂军右翼的正是张绣,他的部下伤亡最大,但是执行小老虎的部署也极是成功,可谓今rì一战的首功之臣。

    张绣致礼之后,从马鞍旁的布囊中提出一颗染满血污的人头,奉于自家主将。小老虎好奇问道:“这是谁啊?”韩遂镇守军中,阎行负伤先去,韩遂军中其余将领小老虎都很陌生,看着人头只觉得依稀面熟,却不记得姓名。

    “禀将军,此人是韩遂所部右翼主将,阵前搭话问及姓名,自称叫成宜,武艺不错,身在重围时还能杀伤我部十多人,最后是末将亲自将他斩杀。”

    “成宜?”小老虎随口念叨了一声;名字也很熟,似乎听过。思酌片刻却想不起来,小老虎也不再想,伸过铁槊,将人头顶在槊上,策马向对面军阵而去。

    对面王国一见小老虎单骑而来,心里莫名地就紧张起来。人常说:人的名,树的影;其实真正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却不是口口相传,而视亲眼目睹。过去王国文人做派,信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对军中猛将其实不大看得上眼;虽然也慕求勇士为用,可是一向只当做手中棋子;故而他虽是听说过小老虎在战场上如何威风八面,却很少往心里去。直到今rì见过虎字营纵横驰骋,以寡击众而悍然无惧,反手间破敌制胜,王国才骇然发现,自己终究是小看了那老虎崽子。也是直到这个时候,王国才明白,当初老边麾下,真正值得看重的不是虎字营、英字营那两个营的兵马,而是不远处那个单骑而来的老虎崽子。

    虽然是单骑而来,但是看在王国眼里,却彷如泰山压顶而至;再加上背后虎字营无数jīng骑森然相向,更加映衬得小老虎高大无比。那一身玄黑暗沉的衣甲,沉甸甸地,压迫在王国大军每一个将士的心头。

    “韩遂何在,叫他出来!别躲在他人裤裆里做缩头乌龟。”将将离得一箭之地,小老虎放声大喝道;要说引经据典、坐而论道,小老虎肯定不行,不过跟一群大头兵呆久了,骂人的话倒是张口就来。

    王国回头看看,韩遂仍不见身影;于是接口道:“文约不在,於菟,你有话就说,老夫代为转告也可。”

    小老虎仰天大笑,嘲讽道:“好一个韩文约,适才就扔下阎行独自逃命,战场上又扔下千百将士,如今连自己部下的人头都不想拿回去吗?”

    王国面sè铁青,其实心里却暗暗叫好,借口道:“战阵之上,胜负难料,文约虽败,却是识机而行,留存有用之身,不为大过。於菟,人死为大,虽说是敌手,既然已经败死,何苦糟蹋遗骸?你把人头送回,老夫愿意代文约妥为安置。”

    如果韩遂在这里,估计把王国活吞了的心思都有了。什么叫“识机而行,留存有用之身”?岂不是暗地说我不顾部下死活,临阵脱逃么?还说什么“不为大过”,那岂不是说,虽然不大,其实还是有过?岑於菟明着辱骂,你王子邑却是暗里贬损,比那老虎崽子更加可恶。

    不过就算韩遂当面听见,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谁叫他当初一再要与王国分庭抗礼,如今却又寄人篱下?为防rì后他韩文约卷土重来,自然要明里暗里打压他一番,才好放心——这也是权术yīn谋中的惯常之事耳。

    小老虎从槊尖上取下人头,扬手一抛;他力气不小,那人头略过百余步的距离,正好抛在王国马前。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小老虎朗声高叫,“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有眼无珠,跟随王子邑和韩文约的下场。”

    清朗明亮的声音回荡于半空,王国听得分明,险些没忍住喷出一口血来;心中破口大骂:“好个jiān猾的小贼,你要杀韩遂也就罢了,老夫至今也不曾与你有太多仇怨,怎么连老夫都给牵扯进来?更可恶者,居然给老夫来个釜底抽薪,想要断了我的根本!”

    现在的王国与韩遂,麾下人马都是各部羌氐或旧官军、义勇拼凑而来,真正死心塌地的心服嫡系并不多。那些部落之所以跟随王、韩二人,所图无非是“利益”二字。但是除了“利益”之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之事,平时却少有人想过,那就是生死。

    那些墙头草今rì随东,明rì随西,一来是求利,但是最根本的,却是求存。试想,若是自己xìng命尚且不保,纵然跟着某个首领能赚的金山银海,又有何用?而今rì小老虎一番高叫,等若直接扒了王国、韩遂的面皮,直斥二人不会打仗,跟随他们只会落得“一将无能、三军受累”的下场。

    小老虎如今已是军中名将,就兵事而言,在凉州各部心里,他的话可信度极高;而且又是在以寡击众,大破韩遂,逼退王国的前提之下,他在阵前喊的这个话一旦传开,只怕凉州各部心里都要犯嘀咕——rì后上了战场,人人心中存疑,唯恐被昏聩的主将所累,枉自在战场上送了xìng命。

    如果战场上部下存了这种想法,主将还怎么指挥打仗?以后还有人能服从他王国的指挥么?

    “这小贼,是要断了老夫的根本呀!”王国咬牙切齿,却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那老虎崽子一时口快,还是处心积虑而为之?

    不是说这小子有勇无谋么——老边教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成长(一)过渡章
    第一百零六章成长(一)过渡章

    王国到底是不敢和小老虎放对,他比韩遂好的地方在于,他极有自知之明;韩遂自负善于练兵,也的确能练出一支好兵,但是在两军阵前完全就是第二个赵括;偏偏这个事实所有人都知道,唯独韩遂自己不肯承认——或者说不愿意承认——不会打仗的人在乱世的凉州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访问下载TXT小说

    王国比韩遂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他只做自己真正擅长的东西;他最擅长的事情,是笼络人心,团结各部,用古时的话说,就是协理yīn阳,调和同僚诸部,这是宰相干的事情。至于冲锋陷阵、决胜沙场之事,他从来不做更多的尝试。从王国当上盟主,只在冀城打了一次傅燮,那是以十倍之兵围而攻之;后来皇甫嵩大军一到,兵力优势不再那么大时,王国就退缩不前了。

    幽州、并州的大乱抽空了三辅官军,也让王国欣喜莫名;因为他突然就发现,自己手中的兵马再一次有了压倒xìng的优势;这也是为什么王国急于平定金城郡,且想方设法压制、拉拢那个老虎崽子的原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谁知道幽州、并州那三个姓张的能支撑多久?若是拖延得久了,被官军扫平了叛乱,再转过头回防三辅——今后可未必能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有了太多的顾虑,王国虽然对那老虎崽子恨得牙根痒痒,却不得不暂且放过他。当然,榆中之会后,从虎家军那里传出来的一个消息,也是迫使王国如此放弃金城的一个重要原因。

    话分两头,却说小老虎和吾诃子郎舅二人自榆中沿庄浪河北返;一路上大军兴高采烈,仿若打了一场大胜仗,凯旋而归。这一路上,吾诃子心事重重,始终眉头紧锁,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小老虎只当他还为了王国rì后的报复而担忧,心里颇不以为然,却也懒得和他多说。

    回到允街城时,成公英率兵当路迎接,见了小老虎第一句话就是:“听说於菟你在榆中,把王子邑也给得罪了?”

    小老虎哈哈一笑道:“怎么叫我得罪了他,分明是他不知死活,先来招惹我的。”老虎崽子的嗓门很大,一点也不知避忌,吾诃子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脸sè就有些yīn沉。

    成公英也是无奈,不过他深知自己这个搭档的脾气,神sè依然平静,说道:“不过是有意招揽你罢了,若说得罪,就说得太过了吧?你这副脾气我还不知道么,火燎毛一般,一点就着。”

    小老虎冷哼一声,神情轻蔑地说道:“他王子邑当了几天盟主,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以为做得盟主,就是老边么?我认得他,他才是盟主,我不认得他,他屁也不是!”

    吾诃子终于忍不住,冷脸问道:“若是王国恼羞成怒,领兵西进金城,却怎么办?再退过庄浪河去么?”

    小老虎瞥了一眼大舅哥,冷笑道:“庄浪河边这么一点地盘,莫非你还舍不得?退过庄浪河就退过去,于我而言其实无所谓。王国心里念念不忘的是三辅,是长安,他要是敢回头到金城郡来,我就能让他彻底陷在金城,这一辈子都再无机会去三辅。”

    吾诃子眉头紧蹙,眼中却微现光芒:“莫非你早有定计?”

    “没有”小老虎脱口而出,让吾诃子好生失望,不及开口,却听小老虎继续说道:“我说那你是不是被王国的那几万大军吓糊涂了,怎么就想不明白呢?王国麾下有数万大军不假,可是那些人马有多少是他能指挥的动的?如果是去三辅,或许还有不少人愿意跟随,毕竟此时官军守备空虚,此刻去三辅,有机会大大捞一把好处;可是要来金城的话,有几个人愿意过来的?不是我自夸,有柯爰知健做榜样,凉州还有谁敢来招惹我们,尤其是没有好处的时候?”

    吾诃子哑然无语。

    小老虎眉目间不屑的神sè溢于言表,他接着说道:“我和那些部落首领相处了两三年,那些人的心肝脾肺肾都叫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前三寸,要想让他们出力,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以利驱之;当初老边做盟主时都对此无可奈何,何况王国?”

    “如今韩遂困守允吾,我们还可以退过庄浪河,王国难道还敢追上来?河湟那边,北宫瑞已经回去几个月了,估计已经把湟中闹成一锅粥了。这种时候,王国能放下三辅不管,跑到金城来替韩遂收拾烂摊子?”

    小老虎侃侃而谈,浑没注意到吾诃子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复杂难明。

    成公英突然插口道:“於菟,既然你说起北宫瑞,那倒正好,昨rì有北宫瑞的部下从湟中来,捎来了他的书信。信是给你的,不过我担心是紧急军情,你又不在,便拆开看了。”

    小老虎欣喜道:“阿瑞怎么说?”

    成公英道:“信里说,自从他回到湟中,一开始处境艰难,几乎寸步难行;不但不能招揽旧部重整旗鼓,反而整rì被各部追杀,几乎在湟中立足不住。”

    小老虎大笑道:“这我早就猜到了,湟中各部如今能活下来,不是投靠了柯爰知健,就是归附韩遂,说到底都是背叛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的,如何能让北宫伯玉的儿子卷土重来呢——后来呢?”

    成公英接着说道:“他们四处逃命,一直逃到柯爰知健兵败庄浪河,烧当羌大军覆灭,整个局势就开始翻转过来。各部落对他们的追捕渐渐变得少了,一些心存观望的部族首领还暗中与他们联络,时不时提供庇护。到他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招揽了七百多离散的旧部。而且就在前几rì,他偶然与李文侯家侥幸逃生的家眷相遇了。”

    “李文侯的家眷?”小老虎惊奇不已,“真的有人逃出来了?”

    成公英笑道:“的确是逃出来了,你猜猜看,当初是谁带着他们逃出生天的?”

    小老虎哪里有闲心去猜,一个劲摇头,催促成公英快说。

    成公英惊叹道:“你想都想不到,居然是李文侯的一个妾室。”

    小老虎福至心灵,猛地想到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豹娘子?”

    成公英惊问道:“你怎么知道?”随即似有所悟:“你认识那个豹娘子?”

    小老虎大笑:“当然认得,我头回喝醉酒,就是在李文侯的纳妾礼上,如何不认得?”成公英恍然大悟。

    一旁的吾诃子突然道:“李文侯的纳妾礼?当时,好像也是你第一次与吾麻见面的吧?”

    “哦,还有这回事?”成公英大为好奇。

    小老虎一怔神,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顽皮胡闹的时候;当时的小吾麻,第一次见面好像就被自己吓哭了来着?好像后来从北宫伯玉嘴里还流传了一个谣言出来的,怎么说来着——好像是找母老虎之类的……

    “对了,吾麻什么时候回来,我阿娘都念叨他好几回了。”小老虎恍惚间问道。

    …………

    时间渐渐转入五月,金城的局势果然如小老虎所料,并未有大的变化。王国对韩遂的支持止于言辞,麾下没有一兵一卒进入金城郡界。从榆中返回之后,成公英献上一策,却是利用了北宫瑞和豹娘子所继承的北宫伯玉、李文侯的名分。毕竟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都曾是湟中各部的大首领,小老虎打出旗号,说是要为二人报仇雪恨,还要扶持二人留下的孤儿寡母重建部族,一时间不论敌友,都陷于沉默之中。

    小老虎这么做,着实太过惊人。在凉州,一个部族一旦衰弱,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其他部落逐步吞并,从此消亡,所差别者不过是早晚而已。在凉州,讲义气的人不是没有,但是所谓义气也都是有底线的,一个部落绝而复绍,却是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但是小老虎就这么说了,而且真的着手去做了,对此,凉州上下尽皆失声。

    从虎家军打出这个旗号来,王国便知道,自己在没有可能压服那头老虎崽子了;因为没有哪一个部落首领会去为难一个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不管是真的将小老虎视作有情有义的豪杰也好,或者是单纯地不想做恶人背上骂名也好,总之,眼下这个时候,没有谁会脑袋发昏地去找虎家军的麻烦——老虎崽子在凉州的名声从此算是立起来了。以前的小老虎,在旁人眼里不过是老边手里的一把刀,一个勇猛善战的猛将而已,说穿了,不过一介匹夫。可是从虎家军大张旗鼓要相助湟中义从光复部族开始,小老虎的形象开始悄然发生转变。

    韩遂得知此事,呆愣了半晌,最终怅然一叹,带领麾下主力人马迁徙榆中,紧靠着汉阳;至于留守允吾的兵马,也从此不得出允吾城西北五十里——却是把金城西面河湟一带彻底让给了小老虎郎舅二人。

    不过,就小老虎自己来说,他一时之间还不大弄的明白其中的变化,或者说是不大相信这个办法能有太大的效果;只不过成公英说得笃定,小老虎看在搭档的面子上,姑且一试罢了,其实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就小老虎自己而言,不论成公英这个办法能否奏效,那王国十之仈jiǔ都是不会深入金城的,自然也不用想得太多。

    眼下老虎崽子却另有一件大事要做——接媳妇。

    吾麻要从武威郡的娘家回来了,还带着他岑老虎的崽子,自然是金玉般珍贵;算准了车驾今rì要入鹊yīn地界,于是小老虎一大早就被边夫人赶出来,要他亲自领兵到县界相迎——这是当今官场上迎奉上官的规矩——然后再一路护送着媳妇回家。

    五月晚chūn,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不用说,吾麻回家,自然也是选了晴朗好天才上路;太阳底下,小老虎在鹊yīn界首等了半晌,就被晒得浑身冒汗,连喉咙里都开始冒烟了。

    从清晨直等到午后,才见到远远地一支人马缓缓而来,队伍中一辆jīng致的马车平八稳地慢吞吞挪动。

    小老虎眼尖,隔远相望,一眼就认出来,来的这支人马正是当初跟随吾麻到老边军中效力的那一支亲军,其中上下官佐,十之仈jiǔ都是他认得的。既然吾麻亲军在此,那不用问,那辆马车里的除了自家媳妇还能是哪个?

    小老虎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满心火热;虽然车帘深重,看不见车里景象,但是既然知道马车正是伊人所在,小老虎的眼睛就再也挪动不开。

    看得几眼,小老虎又按捺不住,只觉得那队伍行得太慢,明明相望可及,怎么走了这半天都不到的——我都盯着马车看了半天了,那车子仿佛就没有动过。小老虎一拍马臀,踏雪乌骓心领神会,撒开四蹄向女主人所在奔去。小老虎兀自嫌慢,连打了几下,恨不得让胯下战马飞起来——却不知踏雪乌骓会不会觉得委屈:我又没长翅膀,上阵杀敌都没见你催得这么急过……

    踏雪乌骓乃是神骏,一旦撒开四蹄奔跑起来,恍如疾风过野;小老虎嫌慢,旁人看着却是快若电光,不等旁人反应过来,马儿已经停在马车旁了。好在吾麻的亲军与小老虎相处已久,认得自家姑爷,也没有人上来打扰。

    小老虎靠近马车,正yù伸手时,却见马车窗帘猛地一掀,露出吾麻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来:“老虎,算你有心,到这里来接我……”

    小老虎不由汗颜,若不是阿娘硬逼着他来,他可不会巴巴地赶出几十里地来接媳妇——不是不想念,而是拉不下脸来,男人么……

    “听我哥哥说,你这几个月可遭了罪了,恶战一场接着一场;听说你和我哥哥带了两万人要和烧当羌跟韩遂四五万人硬拼,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小老虎满心柔情,一身百炼钢,轻易就被吾麻化作绕指柔;这个时候,当着自己媳妇,哪能丢了男子汉的气魄?于是胸膛一挺,朗声道:“区区一个韩遂,加一个柯爰知健,哪里放在我眼里?不过三招两式,就被我收拾干净了。柯爰知健死了不说,连韩遂都被我赶到榆中去了。若不是有王国护着他,我现在就去把他脑袋拎下来!那老小子,居然把老边的故居给占了,轻易饶他不得!”

    吾麻噗嗤一笑,一双眼睛笑得弯弯地,好似会说话一般,透出戏谑的神sè:“你就吹吧,要不是我求着哥哥出兵,你现在说不定还被姓柯的老贼堵在庄浪河西边呢!”

    小老虎脸上一红,摸着脑袋自觉大是尴尬,喃喃道:“我却不知道,原来你也在里边出力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点都没想过我,还一点都瞧不起我是不是?”吾麻佯作嗔怒道。

    小老虎期期艾艾,不知如何应答,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问道:“儿子呢?”

    吾麻看着他顾左右言他的模样,自己先就绷不住笑出来:“就在车里呢,一路上都在吵闹,刚刚才睡下……外面风大,不能抱出来。”

    小老虎哼了一声:“我的儿子,哪会那么娇嫩?”说着突然从鞍上奋力一跃,落在车辕上,掀开车帘就钻了进去。

    进了车厢,小老虎鼻子一阵擤动,却是隐隐约约一阵nǎi香味儿;直到此时,小老虎看着吾麻,才惊觉自家媳妇身上多出了几分异样的气质。这种气质小老虎其实很熟悉,是他年幼时隐约残存于脑海的印象,还有边夫人身上也曾经感受过的气息。

    看着吾麻轻轻抱起被褥上的一个襁褓,小老虎很快就明白过来,那是身为人母所特有的母xìng气息。

    “喏,这就是咱们的儿子……”吾麻将襁褓轻轻递过来,却抱得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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