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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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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爰知健正自为如何善后,甚至如何扳回局面而烦恼时,忽然又闻报说。良吾部落大军与大胜次rì便离开令居,沿庄浪河西岸一路南下。向允街而来。柯爰知健怒极反笑道:“小儿狂妄,居然敢欺到老子头上来了。”说完立时下令分兵。留八千人马驻守允街,防备对岸岑於菟过河;柯爰知健自率两万人北上,迎击良吾部。
兵行八十余里,将近黄昏时,斥候来报,前头与良吾部大军遭遇。柯爰知健亲自到前方查看。不一时,只见西北方道路尽头突然闪出一片旗帜,灿若云海,与天边夕阳交相辉映。旗帜后面,隐约闪现一支jīng骑,白羽饰盔、身披白氅,迅捷如风而来,忽而转向冲上道旁高山,居高临下;虽只区区数百骑,气势却恍若万众,面对烧当羌两万大军,丝毫不落下风。
柯爰知健却是识货的,见了这一支jīng骑,顿时眼皮直跳。不等他回过神来,突然又听前方鼓声大振,从白羽jīng骑所处高山山脚下,转出无数兵马,军容鼎盛,气势凛然。柯爰知健冷眼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韩文约败得不冤。就凭他的乌合之众,能逃得xìng命已是天幸。”
柯爰知健叹了一句,突然找来军中向导官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向导官是金城本地人,看了看左近地形,突然指着对面良吾部落前锋所在的山头说道:“禀告大王,前面那座叫石嘴山,乃是沿庄浪河最险峻的一段河岸所在,对岸一带名叫高岑山。”
柯爰知健蹙眉一看,这是才恍然发觉,良吾部前锋所在的山头山势奇诡,南北都是斜坡,临河一面却是悬崖,崖上一块悬岩恍若一只尖锐的鹰嘴,冲天而起。道路从崖下蜿蜒而过,另一面紧邻河面,最狭窄处距河岸不过十数步。良吾部落的前锋就在此处列阵,阵势层层叠叠,远远向北方铺排开去,不见尽头。路旁山丘上,时不时闪出几支兵马,正在抢占左近高山。
“好个吾诃子,选的一个好地方,就是为了堵老夫的路而来么?”柯爰知健暗自思酌。不防对面阵中突然鼓角齐鸣,惊醒柯爰知健思绪,举目一看,只见旗帜分列,旗下走出一位年轻的将军来。
柯爰知健再定睛一看,那青年将军却与良吾部前锋人马一般打扮,白羽白氅,只是装饰上比那些兵卒更jīng致几分,白氅之下内裹玄甲,腰悬长剑,手中却没有寻常白羽士卒使用的长矛。
柯爰知健心下一动,隐约便猜到来人身份,高呼道:“对面来的,莫非是良吾部大首领吾诃子?”
“柯王明见,晚辈吾诃子,见过柯王。”吾诃子拱手一礼,举止优雅,若非四周围jīng甲贯rì,兵马如cháo,直叫人以为是哪里来的一位名门世家公子。
柯爰知健见了吾诃子举动,心里不由就反嘀咕:“良吾部落说来也是羌人中一支,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文绉绉的大首领?众人都传说吾诃子少年英豪,统帅良吾部rì渐兴盛,乃是凉州羌人中的豪杰,怎么会是一副公子哥的模样?看他言行却与韩文约有几分相似。”
两军阵前相对,容不得柯爰知健多想,冲吾诃子高声喊道:“本王大军入塞,一向久闻吾诃子贤侄的大名,只是一直不曾见面。此前烧当羌与良吾部落从无过犯,不知贤侄为何要相助岑於菟那小贼与我为难,还杀我数千将士?”
吾诃子哈哈一笑,朗声道:“我与柯王素昧平生,不过是敬柯王年高,方以晚辈自许,所谓贤侄二字,愧不敢当,柯王也不必与我凑近乎。我与岑於菟乃是郎舅之亲,凉州人尽皆知。柯王本在塞外安居,却兴师进犯金城,杀我良吾部故旧,逐我吾诃子外亲,却说与我从无过犯,此言岂不可笑?”
柯爰知健热脸贴个冷屁股,脸上登时腾腾涨起一片红sè,眼眶中都绽出几条血丝来,厉声道:“小儿辈,牙尖嘴利,只好卖嘴不成?废话少说,既然你不知死活,要相助岑於菟那小贼,便是我柯某人不共戴天之仇。今rì你我两军尽在此处,放马过来,决一雌雄便是。你有没有胆子?”
吾诃子却突然诡秘地一笑,朗声道:“柯王邀战,晚辈本该义不容辞,只可惜今rì天候不对,非战之时,决战之事不如容后再议。”
“无胆鼠辈,既不敢一战,那就快滚!”柯爰知健勃然作sè,却是三分真怒,七分激将。
只是这等浅显的激将计对吾诃子哪里有用?只听吾诃子呵呵一笑,反唇相讥道:“韩文约败走令居,龟缩允吾不敢出来,柯王却不识前车之鉴,孤军深入险地,xìng命只在旦夕,兀自哓哓吠于两军阵前,于吾观之,诚可笑之极也。我也相劝柯王一句,早早退兵出塞,莫要与韩文约那等无能小人同流合污,否则临到rì暮途穷之rì,后悔莫及。”
柯爰知健气得双眉倒竖,奈何吾诃子骂了两句,居然就溜回阵去,再不出头;柯爰知健满腹怒火无处发泄,气急之下,立命前军大举强攻,却被良吾部落守住险要,烧当羌兵力的优势发挥不出来,累次进攻都无功而返,反倒折了数百将士,灰头土脸退了回来。
良吾部落阵后,吾诃子好整以暇遥观前线战事,从容自得。宕渠在旁问道:“主人,阵前会面,可看出那柯爰知健是何等样人?”
吾诃子淡淡一笑道:“看他治军整肃,颇知兵事,容貌举止也有大将之风。只不过xìng情暴躁,被我适才三言两语便挑起怒火,便发兵强攻,虽说他令大军强攻也有试探之意,但是仍可见他眼下已大有焦躁之心。”
宕渠笑道:“听闻柯爰知健独子被虎将军给杀了,他本人亲自率大军要来报仇,却被虎字营堵在庄浪河边,一堵就是一个多月,便是泥人也该激出三分火起来了。
吾诃子不屑地一笑:“为将者不可因怒以兴师。柯爰知健心切杀子之仇,心生焦躁,便予人可乘之机——看来是时候了——派人往虎字营报讯吧!”。。)
第九十二章 过河(二)
夕阳西坠,晚霞如火。。随梦小说。 ;访问下载TXT小说正当烧当羌与良吾部在石嘴山初次交锋结束不久,允街对岸的虎字营大营之中,小老虎一身披挂,注视着眼前整装待发的七千的jīng骑,面上微见赞许之sè。
边伍、张绣同样跨马在侧,静候将令。成公英随着三人身后,却没有骑马,身上亦无披挂衣甲,显然不会跟随小老虎出兵。
“成公,事情都准备好了么?”小老虎回头问道。
成公英微笑拱手:“尽管放心,事先派去修造浮桥的一千人马已经筹备多时;依事先安排好的,所需桥面、浮墩已然用大木打造完备,都藏在岸上,只等你大军一到,便即入水,到时候只需连接起来,就是现成的一座浮桥——绝不会耽误你过河。”
小老虎颌首,难得多一句话赞许道:“你成公君华办事,我自然放心。营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至少明rìrì出之前,不能叫对岸看出我营中虚实,免生变故,误了渡河大计。”
成公英自信地一笑,朗声道:“於菟尽可放心,对岸柯爰知健只留数千人马,须是他防着我们过河,哪里会想到主动过河到东岸来?”
“倒也是,只需过了今夜,即便对岸发觉也是无用了。”小老虎蔑笑一声,扬鞭下令。数千jīng骑缓缓行动,自大营后门出阵;虽有数千人马,但是人人默不作声,悄无声息地离营而出,隐入暮sè霞光之中。
话分两头,却说庄浪河畔,石嘴山下,烧当羌大军强攻一个多时辰不得寸进,只好偃旗息鼓,退兵数里当道扎寨,与良吾部落遥相对峙。不多时,天sè便渐渐黑了下来。
这一rì正是四月初,弦月当空。月sè不甚分明。柯爰知健独自在帐中闷坐,周围却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却是独子柯吾死后,柯爰知健xìng情大变。焦躁易怒,短短月余时间连杀了几个近侍,吓得众人心惊胆战;柯爰知健自己也觉得不耐烦看见有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干脆就下令从此非有传召。不得有近侍入帐,以此为定例。
虽然独自闷坐,柯爰知健心思却不在眼前所处的石嘴山,而是远远飞到了八十里外的允街城。对于良吾部落大军来袭,柯爰知健其实从无放在心上——良吾部不入河湟。转头南下,等于了了柯爰知健一个心病;只要湟中不失,柯爰知健自恃有两万大军在手,着实不用太将良吾部落放在心上。甚至柯爰知健隐约猜到,吾诃子大举南下,十之仈jiǔ是为了呼应仍在允街东岸的岑於菟,其中定然有诈!
但是让柯爰知健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在允街城下放了八千大军。据河而守。对岸的岑於菟兵马不过万人,无论如何也是过不来的,吾诃子与岑於菟究竟打算怎么做呢?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问题是自己没有想透的?
正自烦恼之际,突然听得帐外有人禀道:“大王,有探报消息。紧急军情。”
柯爰知健闻言登时心下一惊,忙唤人入帐。不等来人开口禀报先就厉声追问道:“是不是允街出事了?”
进来的斥候闻言一怔,不知自家大王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呐呐不知如何作答,便有些愣神。
柯爰知健焦怒道:“说话呀,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允街有军情?”
斥候惊醒,连声道“不是不是,允街并无军情,小人是来禀告大王,对岸沿河一带出现无数火把,似乎有古怪。”
“对岸?带我去看。”柯爰知健霍地站起身来,快步出帐。
站在河岸边,柯爰知健极目而视,果见夜sè之中对岸一长溜火把,沿河绵延数里上下。夜风声与流水声中,似乎还夹杂着马嘶人语之声,隐约从对岸传了过来。
“那是哪一路人马?”柯爰知健喃喃自语,其实心里大致有了猜测:“必定是岑於菟那小贼无疑。看这火把数量,至少也得六七千人,莫非那小贼弃了允街,却沿河而上,来与吾诃子会合?”
柯爰知健自言自语,身后一干部属却无一人敢接话。柯爰知健突然扭头喝道:“你们说说看,会不会是岑於菟那小贼来了?”
一干部属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等着旁人开口,好半天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柯爰知健被晾了半晌,恼羞成怒,怒斥道:“说话呀!”
众人齐齐一个冷颤,好半天才有人颤颤索索应道:“小的以为,十之仈jiǔ是那姓岑的小贼无疑。他率大军赶来,相必是要与吾诃子会合,好与我部决战。”
柯爰知健环顾众人,冷冷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又有人颤声道:“回禀大王,小的也是这么想的。今rì吾诃子不肯应战,一定是在等岑小贼的援兵赶来。大王,吾诃子、岑於菟两军汇合,兵马就不必我们少了;不如……将我们在允街的兵马也调过来。”
柯爰知健略一思酌,突然脱口骂道:“放屁,谁知道对岸是不是真的兵马,万一只是疑兵,岑於菟那小贼并未离开允街,我却把允街驻军调走,岂不就是放了那小贼过河?”
众人噤若寒蝉,半天才有人颤颤巍巍拍马屁道:“大王明见,的确应当防备姓岑的小贼使诈。”
柯爰知健冷哼一声,对部下的马屁一点都不受用,沉声道:“传令允街,派人探查对岸岑於菟大营,看看是不是已经出兵了。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部下唯唯应命,却有人问道:“大王,万一……姓岑的小贼果然出兵了,再等允街方面探查消息,会不会就慢了一步?”
柯爰知健冷哼道:“那又何妨?本王这里两万人马,与那两个小贼兵力相当,难道还会怕了他们。等有了确切消息再做定计不迟!”柯爰知健心情不好,懒得再和部下解释,转身回帐而去。。。)
第九十三章 过河(三)
次rì清晨,石嘴山对岸的高岑山下,一派热闹景象,数千骑兵猬集于庄浪河东岸。。随梦小说。 ;远远望去,河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座简陋的浮桥,桥上数不清的人马排成单薄的队列,骑兵胯下战马首尾相连,迤逦过桥而来。
柯爰知健木然立于河畔,身后十多名大小头领小心翼翼地侍立,还有许多亲兵卫士环列。从下游望过去,上游的两岸河滩上尽是人或马的身影,笼罩在朦胧的晨雾中看不分明,但是嘈杂声远远传来,充斥于耳中。
看了半晌,柯爰知健冷冷问道:“河上的浮桥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架起来的,为什么斥候没有发现?”
身后有人颤声应道:“禀告大王,从昨夜开始,良吾部将沿河两岸封锁的紧,咱们的斥候一连折了十几个,仍不能靠近。只听到河面上吵嚷了一夜,天未明时,那浮桥就搭好了……”
柯爰知健冷哼一声,盯着浮桥上的络绎不绝的人马,没有再说话。直到太阳升起,驱散了晨雾,河面上的浮桥和桥上人影才完全显露出来。此时东岸未过河的尚有五六百人,当他们身形显露出来的一刹那,柯爰知健猛地瞪大了眼珠,目中凶光乍现。
那一支人马尽皆玄甲长矛,在初升的朝阳映shè下,jīng光耀目。而其中真正让柯爰知健为之动容者,却是这支人马团团簇拥着的一杆虎形旗。
这杆旗在凉州军中,人尽皆知——柯爰知健自然也认识。
“那小贼,果然来了。”柯爰知健咬牙切齿地说道,“两个小贼,毛都没长齐,居然就敢跑来老子面前放肆!”柯爰知健的目光死死盯着虎形旗,目中几yù喷火,要将那一面旗帜彻底烧做灰烬。
虎形旗下,数百jīng骑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落在柯爰知健眼中,仍是从容不迫地整队过河;大旗迎着晨风招展。旗上的虎形似乎也变得灵动起来。
虎形旗一过桥,桥上人踪杳杳,再无可看。柯爰知健冷笑一声就要回头。却突然听到上游又是一阵极大的喧哗,扭头回望,只见桥上猛地窜起一道火光,不一时。整个桥面就被熊熊大火吞没。
火光浓烈而夺目,浓烟滚滚,顷刻间烧断浮桥,远远地传来木材烧裂时的喀嚓响声。
“这是干什么?”柯爰知健有些怔愣,口中喃喃自语。此时。上游的喧哗声变得越来越整齐洪亮,侧耳倾听,依稀听出是成千上万人在齐声高呼着:“破釜沉舟,决一死战……决一死战!必胜,必胜!”
柯爰知健霎时恍然大悟,随即又是一声冷笑:“必胜,就凭你们?也好,决一死战就决一死战;你们两个小贼不是郎舅之亲么。老夫送你们一并上路。倒省得麻烦了!”
“派人去允街,传令柯用图,放弃允街,率军来石嘴山增援。”柯爰知健沉声下令,话音未落,忽地想起一事。又改口道:“让柯用图分出三千人马,设法渡过东岸。沿河北上截断吾、岑两个小贼的退路。他们不是要决一死战么,老子让你们无路可退。到时候不想死也得死!”
就在柯爰知健驻足河畔遥观浮桥之际,上游三四里处,吾诃子同样驻足于河畔,望着正自浮桥上经过的虎形旗,突然忍不住地笑了一句:“岑於菟怎么会打出这样的旗号来,那旗面上到底是老虎还是猫?”
吾诃子身边人群中却有人应道:“应该……是老虎吧;听说这面旗……是吾麻小姐亲手绣的……”
吾诃子眼角一抽,装着咳嗽不再说话;回头看看,只见人群中宪彝也正目视着他。吾诃子不自觉地摸摸鼻子,躲开了宪彝的目光。
……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话果然不错。”小老虎驻足于庄浪河畔,抬头看天,“昨天出兵时天边似火烧一般,今rì果然是个好天气。
清晨的阳光遍洒河上,水面上波光粼粼。
边伍在旁说道:“天气越好,就越不容易隐瞒消息。只怕允街城里的烧当羌,已经发现对岸大营有问题了。”
“发现就发现吧,这个时候发现,也晚了!”小老虎满不在乎,“咱们大军都已经过了庄浪河,柯用图不管想做什么都晚了。烧当羌在允街忙活了一个月,只弄出几十条船来,一次最多渡过二三百人;我留下两千人给成公,要是还守不住大营,那让成公趁早回去,别再带兵了。”
边伍呵呵一笑,没有再说话。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张绣打马而至,朗声道:“禀虎将军,我部七千人马悉数过河,各营兵马已然各自整顿,静候将军号令。”
小老虎微微颌首,拨马yù行,却突地想起一事,指了指河上浮桥,沉声道:“把这浮桥给我烧了!”
闻言,张绣、边伍尽皆愕然:“虎将军,这浮桥乃是我军退路,而且烧当羌未必知道此桥,一时间也不会为他人所用,更不至于被人破坏,何必要烧掉?”
小老虎冷笑着反问一句:“张绣,你说这场仗咱们还有退路么?”
张绣一怔,随即默然。
“不胜则死,哪里还有退路?再退,也不过苟延残喘,多活几天罢了。”小老虎凝神沉声,“我岑於菟若要苟活,又何必与柯爰知健打这一仗?烧掉!”
张绣心神为之一震,从眼底涌出热切激奋的光芒。将为军胆,能够铸造一军之魂魄,虎字营、英字营能成就凉州第一强兵之美名,岂不正是因为他们有了一位勇猛无畏的将军?
大火迅速吞噬了浮桥,烧成焦炭的残根断木顺水而下,漂满了河面。
大军中没有人开腔说话,因为过河之前小老虎就有严令,过河之后大军潜行匿踪,不得走漏消息。保不齐附近就有烧当羌斥候,万一闹出动静,被人察觉,只怕功亏一篑。虽然没有人说话,火光倒映在每一个将士的眼中,每一个人心里也都隐含着升腾的火光,一如正在燃烧的浮桥大火。沉默中的勇气和斗志更令人热血如沸;默默积蓄的力量,一旦宣泄,便如决堤之水,激荡千里。
群情激奋之中,唯有小老虎平静如常,仍有闲暇与边伍议论:“你说柯爰知健看到我军渡河,会做何举动?是调兵赴石嘴山支援,还是退守允街?”
边伍默思半晌才道:“柯爰知健早就被你逼疯了,面对杀子仇人,哪里肯轻易退走?而且他的兵马仍是多过我们不少。”
小老虎微微颌首,却冷笑道:“虽然眼下他兵马还多,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不多了。”说罢一挥手,厉声喝道:“全军听令,发兵允街!”。。)
第九十四章 过河(四)
允街城里,从柯爰知健率军北上之后就冷清了许多。。随梦小说。 ;高速更新留守此城的柯用图是柯爰知健的同族兄弟,虽不是至亲,但也是未出三代的堂兄弟,一向颇得重用。这一次留守允街,也是为柯爰知健保守后路,可谓职责重大。柯用图也不敢轻忽,从柯爰知健领兵离开之后,一rì两夜,但是柯用图几乎每隔一个时辰都要亲自巡视防地,从无片刻歇息,十分尽责。
对岸虎字营的营地里,显得十分平静,对柯爰知健大军的离开没有任何反应。对岸的平静让柯用图稍稍放了心,却不免略感几分疑虑。
良吾部落大举南下,柯爰知健率烧当羌主力北上迎敌,这些事情本是与岑於菟息息相关,按道理姓岑的理应也要有所举动才对啊?良吾部落南来本就是为了相助岑於菟,他哪怕是做点表面功夫,与良吾部落相互呼应一下也是要的吧,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难道是岑於菟没有得到消息?柯用图心里才一生出这个念头,就被自己压了下去;良吾部落与柯王对峙于石嘴山,距此不过八十余里,快马不用两个时辰,怎么会得不到消息?
柯用图心怀疑虑,偏偏对岸巡防的人马、哨探一如往昔,偶尔还能看到虎形旗巡查沿岸,着实看不出任何破绽。柯用图瞧不出端倪,只好将心头疑虑强行压制下去。
直到当rì午时,柯爰知健派出的快马赶到允街,将军令传下,又说及昨夜与清晨时石嘴山一带的变故,柯用图才恍然大悟,心下懊悔之余,连声痛骂:“好狡猾的小贼,原来设计骗我!”忽而又想起自己身在允街,却要柯爰知健从石嘴山送来军令才知道对岸强敌已去,细究起来。不大不小也算是失职;再一想近rì来柯爰知健的暴虐嗜杀,柯用图顿时冷汗直流。
“快,传令各营。立时出兵,往石嘴山增援。”柯用图忙不迭地下令,唯恐自己慢的一步,惹得柯爰知健不耐发怒。小命不保。虽说是柯爰知健信任的心腹将领,柯用图也不敢保证在柯爰知健盛怒之下能保住xìng命。
军令来得突然,允街城里城外顿时鸡飞狗跳,一片忙乱。原先在允街驻扎时,是为了防备对岸的岑於菟。大军沿河布防,拉开了一条十多里长的防线,而且大营南北两面,每rì派出巡哨,最远时巡查二十多里之外。
这样严密的布防,自然将庄浪河西岸守得滴水不漏。可是此时此刻,却给大军集结带来不小的麻烦。除了营中大军,许多巡哨兵马都散在数十里方圆的地方。须得将他们逐一召集回来。
又是鼓角。又是鸣金,甚至还有轻易不得动用的军中号火,升腾的烟柱表达着十万火急的命令,要求所有派出的人马限时归营待命。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柯用图终于将各营人马集结起来,随时可以出兵;这个时候。柯用图偏偏又犯了难。柯爰知健军令中,命他设法分兵渡河。从东岸北上,截断吾诃子与岑於菟的后路——最好能一路杀到令居城对岸。那就彻底断了良吾部落的归路,将其上万大军困死在西岸。
正是这个命令,让柯用图犯了难。虽说眼下已经知道岑於菟大军主力北上石嘴山,可是对岸营中还是留了人的,至少那些巡哨兵马都还在。虽说对岸留守兵力定然也不甚多,奈何柯用图手里的船只却更少,一次渡过二三百人,能顶得什么用?只怕送过去一拨人,就连人带船一起留在对岸回不来了,到时候柯用图手里纵有十万雄兵,也只能隔着河面干瞪眼。
这个时候,柯用图心里甚至暗暗将自家大王都给怨上了;若不是柯爰知健一个月来几次沉不住气地试探渡河,以致前前后后损耗了不少船只,如今何至于为了几条船头疼?
琢磨了半晌,终究是军令如山,柯用图即便再是无奈也不敢不从;只是他一琢磨,也给他想出一个办法来:“分出三千兵马,带着船只沿河而下,到下游择地渡河。岑於菟大军尽出,留守本营的人马不多,只能守住当面,未必能顾及远处。你们带人往下游走,或三十里,或五十里,寻隐秘处渡河。过河之后,不要理会敌军大营,全军绕营而过,赶往石嘴山,堵住对岸。”
柯用图下令时,柯爰知健派回来传令的军使却插嘴道:“不是石嘴山,而是石嘴山的东岸,叫做高岑山的地方,那里是一派高山,比周围山势都高出许多,最是好认,不要弄错了地方。”
柯用图脸上一红,心中暗恼,却不好反驳,顺嘴道:“对对,是高岑山,也不要怕记错地方,你们只看对岸驻扎许多兵马,就到地方了。”
柯用图嘴里说着,心里猛地想起:“那岑於菟正是姓岑,战场却在高岑山附近,岂不是正好应了岑於菟的姓名?姓岑而高,怕于我军而言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想法来得突厄,好似心血来cháo,猛地就出现在柯用图脑海里,让他冷不丁就是一颤,很快又定下心神,将这念头压了下去。
分派已定,柯用图不敢耽搁,随即出兵北上——渡河的三千人自然另择将领统帅,分道往下游而去。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人身上直觉肌肤生疼。走出约略二十里地,柯用图已然满头大汗,嘴里咕哝着:“该死的rì头,才四月天,怎么就这么毒?”心里正骂着,突然就听得后阵一片扰攘之声,渐行渐近,几乎半军哗动,连前军将士都好奇地回身张望,队伍一时就停滞下来。
柯用图闻声回头,只见后军将士交头接耳,混乱的景象从队伍后列往前,好似水波一般扩散过来。柯用图大怒,厉声喝道:“谁人如此大胆,敢违犯军令。来人,将人带过来。”
柯用图已经看到,混乱的核心处一群将士围做一圈,闹闹嚷嚷,其中必有变故;既是源头,必须早早控制。身边卫士上前,从人群中带出两个人来,满头满身都是鲜血,身上生硬的牛皮软甲被砍过数刀,碎成褴褛。
柯用图见了眉头一蹙,随即大惊失sè——这不是自己派去统帅偏师渡河的亲信将领么,怎么成了这般模样?急忙这要问话,突然后阵又是一阵扰攘,声势却比刚才大了许多,几乎片刻之间,惊呼声响成一片。
柯用图心下一惊,慌忙打马跑上道旁一处高坡,抬头去看时,只见大军队伍身后,极远处的道路尽头,突然有成百上千骑兵蜂拥而来。那一伙人马既无旗号,又无队伍,急急忙如一窝蜂,惶惶然似没头苍蝇——这一派景象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那必是一伙败退的溃兵——见了道上的大军,就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不管不顾,大呼小叫地朝柯用图大军冲来。
“混蛋,拦住他们,拦下来,快拦下来!”柯用图大急,连声发令。奈何大军就路,行军时本就散乱,而溃兵都是骑卒,来得又快,哪里来得及容柯用图列阵防备?几乎是柯用图将令刚刚传到后阵,后列的兵马刚刚掉转过头,最前面的溃兵就已经冲入行军队伍之中,一边跑还一边大呼小叫:“虎字营来了,虎字营来了……”
行军的队伍本就单薄散乱,哪里经得住成百上千溃兵的冲击?一霎时间,后阵就被冲得七零八落。巨大的混论自阵后一直向前蔓延,被溃兵夹杂着,原本没有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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