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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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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麻随着老边进了大帐,小老虎转身想跑,不料老边断然一喝:“虎娃,干什么去,跟我过来!”小老虎心里叫苦,不敢违拗老边的意思,只好回过头来,盯着吾麻似两道刀剑般的目光跟进大帐来。

    进了大帐,小俩口自动自觉地分开,一左一右,离得足有八丈远。

    老边莞尔一笑,也不去多说什么;毕竟是两个小家伙之间的事情,提点两句到了火候就好,说多了恐怕适得其反。

    “吾麻侄女,你哥哥叫你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吾麻惊讶道:“边伯伯,我还不曾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了?”

    老边呵呵一笑道:“人老成jīng了嘛,若是没有要紧之事,区区五百援兵,随便一个小头领过来也就是了,你哥哥怎么会让你亲自来?”

    吾麻不由面上一红,刚才她惊讶之余,心里正好就想着“人老成jīng”这句话,不料被老边一口说出;面对长辈,就难免有些尴尬。好在她也是个洒脱xìng子,很快就将尴尬抛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交予老边:“边伯伯,这是我哥哥亲笔书信,让我一定亲手交给你,不得有丝毫泄露。”

    听她说得郑重,老边面sè一凝,打开信囊看了一遍,面sè微变。沉吟片刻,便下令道:“去请几位大首领过来。”帐外自有令兵应声而去。

    传下号令,老边看了看不解的吾麻,又看看一旁装死的小老虎,笑呵呵地说道:“虎娃,吾麻刚来我们大营,你带着她去安顿一下。”

    小老虎面皮一紧,脱口问道:“安顿在哪里?”

    老边装模作样考虑了半晌,笑道:“良吾部落的兵马不过五百人,并不太多,你虎字营地方广大,完全安置得下来嘛。我看,就安置在你营中吧!”

    小老虎闻言一怔,随即愕然望向吾麻,却见这丫头满脸冷笑盯着自己——这种目光小老虎实在太过熟悉了——就与他的老虎同伴捕食时候的目光毫无二致……小老虎直想抽自己的嘴巴两下:你说你好端端问什么问,直接带了人下去安置不就行了么?到时候大可把这丫头赶到后营马厩里去住,即便老边问起,也可以一推二五六。现在可好,老边一声令下,这丫头岂不是就跟自己耗上了?一个不好,连虎字营都要给她翻过天来。

    小老虎张口结舌半天,嘴唇蠕动却不敢开口,没奈何,只能垂头丧气带着吾麻大小姐回自己大营。

    老边看着两人的背影,面露笑意;对吾麻这丫头,老边是越看越喜欢——还真没给自家的虎崽子挑错媳妇。

    打发走两个小的,老边的目光转回吾诃子的信上,笑容渐渐隐去,转而换上了一副沉重的神sè。正自沉思之际,帐外韩遂、掀帐而入;不多时,北宫、李文侯、宋建等一干大首领相继来到。旁人还好,北宫伯玉却是下巴红肿一片,还不停地揉着手腕,不时龇牙咧嘴一番——小老虎发起狠来还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住。

    不过眼下可没有人会关心北宫伯玉的伤情;见老边面sè沉重,韩遂忙问道:“老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老边拈起信来沉声说道:“良吾部落的吾诃子来信,武威北部出现螟虫为害,而且虫灾逐步南移,算算时rì,应该进入金城、汉阳境内了。”

    帐中先是一片沉寂,随之大哗。

    螟虫,食稻禾。《史记·龟策列传》曰:“螟虫岁生,五谷不成。”虽然不似蝗虫般所过处寸草不生,但是其危害却不弱于蝗虫几分。如今是八月间,已近秋收时节,此时发生螟虫,凉州势必粮食减产,严重者更有可能发生饥荒。若是往常年景,各部落凭着牛羊马匹,熬一熬还能渡过难关;可如今大军出征在外,粮草所耗弥广,一旦发生大灾,局势可就严重了。

    “老边,消息属实么?”李文侯最是焦急,第一个问了出来。

    老边点头应道:“应该不假。吾诃子让吾麻亲自送信,就是怕消息传播太快,动摇了前线军心。如今我们和良吾部落唇齿相依,吾诃子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那可怎么办?”李文侯急了,“如今秋粮还在地里,万一歉收,甚至绝收,咱们可就麻烦了。”

    凉州联军绝大多数出自部落,本就生计艰难,更谈不上囤积粮草。大军出征数月,军粮供应rì渐艰难,原本还指望着今年的秋粮,可万一螟虫大起,秋粮指望不上,不出一个月,全军便要断粮了。

    “叫大伙来,就是商量一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老边不似李文侯,依然还保持着平静的神态,环视帐中。

    李文侯大急道:“还能怎么办?撤兵吧!咱们不比官军,他们背后还有一整个关东在支撑,我们可没有那么雄厚的家底。”

    李文侯说的在情在理,其余首领大多也心怀戚戚,皆有所意动;便是一向强硬的北宫伯玉、宋建两人也微微颌首。

    老边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等待更多的意见;一旁的韩遂目光一闪,断然道:“万万不能此时退兵!”他说的斩钉截铁,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第七十五章 兵计(二)
    “现在撤兵;太早了。”

    ……韩遂与李文侯、宋建吵过;现在眼看着又要和北宫伯玉吵起来了。

    “老边;你倒是说句话呀”眼看争吵没个结果;韩遂和北宫伯玉谁也说服不了谁;李文侯很是着急;忙开口提醒老边。

    老边的沉思被打断;恍然回过神来;瞧瞧帐中诸人——大伙却都在望着他。老边有些不好意思;自嘲地一笑:“你们都在吵什么?”

    众人为之绝倒……

    李文侯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将众人的意思一一分说;而后眼巴巴等着老边出主意。

    老边轻笑道:“大家说的都有些道理……”

    北宫伯玉不满道:“老边;眼下可不是和稀泥的时候。”

    “谁说我和稀泥了?我说的是认真的;你们说的确实都有道理。”老边肃容道;“现在就退兵;肯定是不行的;原因刚才文约说得很清楚了;不过;全军围攻武功;也确实是冒险;眼下还不到我们孤注一掷的时候……”

    老边侃侃而谈;看似附和了每一个人的意见;其实又把众人提出的计划都给否决了;说的一干人等疑惑不解;若非素来信服老边的才干;加上起兵之后老边算无遗策;屡战屡捷;只怕大伙都已经不耐烦这些废话了。

    “武功城虽然不能打;但此城确实是眼下一个要紧之地。咱们还是得拿它作一篇文章”老边终于说到正题;言语间从容自信;显然智珠在握。

    每次老边露出这样的神情;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制胜的把握;众人一时都急切起来。

    老边指着地图说道:“咱们眼下不能再美阳城拖得太久;可是又必须将官军钉死在三辅;不能让官军在我们撤兵之际衔尾穷追。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予官军重创;使其没有胆量追击我们。”

    “可眼下官军龟缩在大营里不出来;要是强攻营垒;咱们损失可就大了。”众人疑惑不解——要是有办法打击官军的话;哪里还有眼下的烦恼?

    老边笑道:“所以才要在武功县城作一篇文章。刚才伯玉不是说;武功县城离美阳太近;美阳城援兵随时会到么?”

    老边说的如此直白;众人也都是打老了仗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包围武功县城;将美阳的官军引出来”

    “不错武功与美阳;一南一北;是此地通往三辅的两条要道。当初皇甫嵩退守美阳;却不忘在武功驻扎重兵;正是为此。”老边的手指在地图上武功与长安之间来回巡梭;“若是武功一破;我们大可以绕开美阳;直取长安。因此;武功一旦告急;官军就不得不救;如此一来;主动权尽在我军之手;我军进退腾挪;大可随心所yù幸亏他张温不通兵事;被咱们吓破了胆;只顾保守美阳大营;才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

    韩遂的目光在地图上来来回回扫视着;心里微微觉得有些不甘心:“如此一来;咱们只是在武功城下与官军硬碰硬打一场就算了么?我看倒不如干脆打下武功城;缴获更多;于我们也更有利。”

    老边微微一笑;安慰韩遂道:“文约;两军阵前;要分清轻重缓急;咱们眼下最要紧的;是消耗官军的实力;若是不能击破官军主力;不论我们做什么;都难免束手束脚。”

    韩遂苦笑道:“我知道;是我心急了……”

    老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一次;咱们也不是面对面和官军硬碰;你肩上也有一副重担。”

    “还有什么?”

    老边说道:“虽说我有把握让张温出兵救援武功;但是也不能确定;官军究竟会做何部署。所以我决意将兵马一分为二。其中一部留在武功城下;正面阻击官军援兵;另一部先隐藏起来;视官军的举动;再做应对。”

    “官军的兵马毕竟不少;谁也不知道张温究竟会派出多少援兵来武功。如果来得援兵少了;隐藏的伏兵就尾随在官军援兵之后;两面夹击;必获全胜……”老边指着地图上的美阳城说道;“……如果官军大举出动;我们就不适合与之硬拼;到时候让武功城下的兵马步步后撤;拖住官军;隐藏的伏兵却要转向直扑美阳城下;趁虚荡平了官军营寨;也不失为一场大胜。”

    “不错;官军的顾忌太多;破绽也太多;如此安排的话;只要官军一动;必定顾此失彼。”一旁的北宫伯玉将老边的话听了个明白;韩遂还没有明白;他就已经看出个中奥妙来了。

    韩遂也恍然明白过来。

    老边又道:“正面武功城下;我留下伯玉和宋建两支大军;我亲自带虎字营和文侯的兵马从旁接应。而文约你、加上滇吾所部、君华的英字营、还有仇池氐王杨驹四路人马前去埋伏;以文约为主将。你们最要紧的;是要判明官军的动向;而后施以应对之策。切记切记;一定要再三小心;不要着急——谋定而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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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武功(一)
    武功城西北面;官道自天际蜿蜒而来;道旁高冈之上;老边收缰驻马;居高临下俯视着脚下一马平川的原野。”

    老边点头称许;挥退斥候;微笑着对陪在身边的小老虎和吾麻说道:“虽说我们围攻武功县城是作假;不过总得装得更像一些;否则张温岂能上当。”

    吾麻抿嘴笑道:“若我是张温;看见那几个筋疲力尽;侥幸逃出生天的斥候;也不会怀疑这些人是边伯伯故意放去美阳报信的。”

    老边哈哈一笑;对吾麻的机敏颇为称许。另一边的小老虎却显得异样地沉默。

    “老虎;发什么愣啊?”吾麻故意挑他说话;自从被老边安排住进虎字营之后;吾麻倒是没有再提着剑追砍小老虎;不过却堂而皇之将她的主帐立在了小老虎大帐之畔。每rì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以整治小老虎为乐事;让小老虎几次在部下面前出丑;偏偏这吾麻大小姐又得老边的喜爱;让小老虎连告状的地方都没有;最后闹得小老虎几乎不敢回营。

    现在;吾麻得了老边的赞许;小姑娘心里一美;又忍不住要逗弄那只憨老虎。

    小老虎却理都不理身边的丫头片子;对老边建议道:“前面一拨报信的放过去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封死武功县城了?不如让我的虎字营去”

    老边斜乜了虎崽子一眼;悠然道:“虎字营是我手中的利器;岂能做这些小事?我已经让边伍去主持斥候营;他会把事情做好的。你小子给我老实呆着;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发觉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老边看穿;小老虎不由得心里一苦;用眼角余光偷偷去看吾麻;这位大小姐果然也明白过来;小嘴一撅;眼中已经露出浓重的不满。

    小老虎心念电转;忙又问老边道:“咱们这么大张旗鼓;万一张温被咱们吓破了胆;躲在美阳城里不出援兵怎么办?”

    经过这几rì的相处;小老虎已经大抵了解了吾麻大小姐的秉xìng;这丫头虽然刁蛮任xìng;整治起人来手段百出;但是却极有分寸;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的任xìng而耽误军机大事。此刻小老虎故意问起军务;再看偷偷去看吾麻;这小丫头果然不出所料;虽是面上怒sè愈浓;却能强忍着没有发作。

    老边虽然人老成jīng;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比如眼下;他就不知道小老虎这一问;其实是他与吾麻小丫头之间的又一场暗战;于是坦然答道:“如果眼下官军的主帅是董卓那个胖子;我不会用这条计策;因为董胖子对我们太过熟悉了;很难瞒过他;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那你会怎么做?”小老虎忙追问道。

    老边扬鞭指着不远处的武功城;肃容道:“我会照韩文约所说的;直接动手;全力以赴攻打武功;抢在董胖子的援兵之前;拿下城池。对付董胖子这样的对手;手段直接明白一些;反而更好。”

    “那对付张温就有用吗?”小老虎又问道。

    “张温与董胖子不一样。这个人是名门之后;虽然名气很大;但是有名无实;至少在兵事上;他是一窍不通。”老边从容一笑;“而最要紧的;是汉家天子与朝廷大臣的掣肘。这个人能顶替皇甫义真出任大军主帅;是因为他既不属于阉宦一党;又不属于大将军一党;因其中立;才能在执掌兵权之后让两派都暂且放心;可是也正因其中立;两头都靠不着;所以才会更加谨慎小心。”

    老边一直都在悉心教导小老虎;此刻为他详细解说;也是存了同样的心思;只是眼下的小老虎心有旁骛;到有一半的心思放在吾麻这个“对手”身上;老边教的东西他能学到多少就不知道了。

    “武功城是三辅要害之地;也是长安与诸陵的西方屏障;一旦有失;则长安震动。”老边的目光离开了武功城;投向北面遥远的天际;“皇甫义真前车之鉴;张温又岂敢冒这样大的风险?虎娃;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是知彼;敌方主帅的为人xìng情;也是极重要的一条。兵书上常说攻心为上;攻心不仅是对敌人的军心、民心;还包括其主帅的一己用心。”

    小老虎若有所思;他原本就对用兵之道极为上心;此刻听老边一席话;大有所得;不由得就全副心神沉浸其中;连身旁吾麻大小姐这位“大敌”都抛诸脑后。

    “如果;我们的对手是皇甫嵩;又会怎样呢?”小老虎在沉思之际;不自觉喃喃出声。

    老边大笑道:“如果是皇甫义真领兵;岂能落下武功城这么大的破绽?我们又哪里能凭此定计设伏呢?”

    小老虎恍然惊醒;自己想想不由也是好笑;很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直笑。他并没有发觉;一旁的吾麻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只是眼神与以往大不相同;其中的愤懑之意淡化了不少;更多的却是刚刚从心底涌出来的好奇与探究之sè。

    这个憨老虎;说起兵家之事的时候;似乎与平常大不一样;刚才凝神沉思的样子……挺像那么回事的;跟父亲、哥哥想事情时的模样;还真有点像……吾麻大小姐心里;憨老虎留下的不良印象似乎有了一丝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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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武功(二)
    小老虎的担忧没有成为现实;围城次rì;即有探报传回消息;美阳城下官军派出大军增援武功;粗计援兵不下三万人;军中打出荡寇将军周慎旗号。小老虎明显感觉到;老边再三确认过官军主将姓名之后;神情放松了不少;而且他随后便下令;派出信使送信于韩遂;让韩遂务必严密监视美阳方向;提防官军异动。

    联想到昨rì两人的谈话;小老虎不用猜也知道;老边真正要提防的;只有董胖子一个。即便已经知道了;这支援兵当中没有董胖子;也没有董胖子麾下任何一个将佐;老边依然不敢放松jǐng惕;他给韩遂的军令里边直截了当地说了:尔等设伏之兵无须急切于围歼周慎;大军出击之前;务必探查明白美阳城下官军动向;是否还有第二路援兵;以确保此战万无一失。

    韩文约那边部署妥当;武功城下的大军却没有立即撤围;美阳距离武功近百里路途;除非不惜体力地急行赶路;否则一天之内决计到不了武功;因此老边并不着急。

    “官军是黎明时分出兵;若是一路不停歇;傍晚时就能到武功城下;当真如此的话;等他们赶到武功;也该累趴下了;或许还能免了我们许多手脚。可惜;官军中也不尽是笨蛋;不会让我们平白占了便宜。”一切按计而行;老边轻松之余;也有闲暇与小老虎说笑。

    小老虎应道:“老边;你说大军不急着动;是不是也防着武功城里的官军出来报信?”

    老边闻言欣慰地一笑:“你能想到这一条;可见长进了不少。你说的不错;行百里者半九十;用兵之时;哪怕你已经胜券在握;仍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战场上瞬息万变;稍有差池;不仅功亏一篑;更有甚者;落得一败涂地也不足为奇。”

    整整一个白天;探马哨骑往来不绝;将官军援兵的消息源源不断地送至老边手中。不出老边所料;周慎一路小心翼翼;一rì行军五十里;到了午后;两军的斥候开始有了零星的遭遇战。周慎当即下令扎营;就地休整;不肯再往前走了。

    得知官军动向;老边淡然笑道:“这位荡寇将军;用兵倒是沉稳持重;还真能沉得住气。”听似褒奖的话语;但语气之中;毫不掩饰轻蔑的意味;“传令武功城下各部;明rì五更拔营;迎击周慎。”

    暮sè将临;小老虎离开了中军帐;返回虎字营;后面吾麻立刻追了出来;与他并骑而行。小老虎一路上默不作声;目光凝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吾麻几次想要开口;可是看看小老虎沉思的模样;又几次忍了下来。

    直到进了虎字营营门;守门卫士齐声行礼;才将小老虎惊醒过来。吾麻抿嘴笑道:“憨老虎;你刚才在想些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我走到你身边你都不知道;万一我是个刺客;你岂不是没命了?我可真没有想过像你这么憨的家伙也能当将军的。”

    面对吾麻的取笑;小老虎摸摸后脑勺;随口答道:“我知道是你;所以没在意。”

    吾麻不相信;俏鼻冷冷一哼;表达着她的不满:“你眼睛都不抬一下;连我的人影都看不到;就能知道是我?说谎也要编好了再说——你当我是三岁孝不成?”

    小老虎闷着头往自己的大帐走去;闷声说道:“不信就算了;你身上的香味;我一闻就知道;哪里用得着看?”

    吾麻闻言不由脚下一顿;愣怔了半晌;一张俏脸眼看着泛起红cháo;瞬即布满双颊;直透耳根。一双美目扑闪着;目光死死盯住小老虎的背影;瞳孔中散发出七分嗔怒、三分杀气。

    小老虎还不知道自己祸从口出;兀自蒙着头往大帐走;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娇叱带着一声龙吟;随即就感到后背上冷森森的气息从脊梁骨直透而下。骇然回头;一道剑光当头劈下。

    急切之间;小老虎无暇多想;本能地欺身而进;抬手抓住吾麻的手腕;化解了当头而来的一剑。“喂喂喂;你干什么?我现在又没得罪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动起手来了;你这丫头真是好没道理”

    吾麻想抽回手;用力拽了两回却纹丝不动;怒斥道:“你还敢问我;你自己刚才说什么了你不知道?我要活劈了你这小yín贼”

    小老虎被骂得莫名其妙;讶然道:“我说什么了?不就是说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你还敢说;我杀了你”吾麻又气又羞;双目含泪;眼看不能抽回长剑;抬起腿来朝着小yín贼的腹下来了一记膝撞。

    小老虎吓了一跳;心想这丫头怎么又开始发疯了;居然下这么重的手当即发力一推;将疯丫头推开数步;躲开了足以让他断子绝孙的膝撞;愤然道:“闻到你身上味道怎么了;我第一次见你就记住你身上的香味了;别说你;我见过的人;几乎每一个我都能记住他们身上的味道;有什么奇怪的;用得着你喊打喊杀?”

    小老虎说的确实是实话;他这个本事;是小时候在山林里;跟着他的老虎兄弟学会的;已然是他不为人知的一种天赋;只是今天无意间说了出来。不过这个憨老虎不知道;哪怕是说实话;也得看什么时候;对什么人。说的时机不对;自然而然就会招来吾麻大小姐的宝剑。

    “你说什么;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就一直记得?”吾麻大小姐听过解释;突然芳心一颤;将这句话细细品味了几遍;突然间就觉得双颊一片火热;但细究起来却与刚才羞愤交加的情形不同。吾麻虽是刁蛮;终究还是一个善良天真爱做梦的小姑娘。

    两个人间的气氛突然就缓和了下来。吾麻大小姐目中杀气尽消;娇嗔道:“谁要你一直记得”小姑娘虽然嘴硬;但是手中宝剑已然归鞘。

    小丫头态度骤变;却让小老虎感到有些突然;其实从前一天开始;吾麻大小姐对小老虎的态度就已经好了许多;只不过憨老虎不解风情;懵懂不知不说;现在竟而还有些不习惯起来。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空气中涌动着几分暧昧;两个人心间又存了几许尴尬。

    “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时候;吾麻身为女孩子;却比小老虎更懂得找台阶下;她蓄意重提旧话;悄无声息地就化解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小老虎呆了呆;不觉有些疑惑;刚才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吾麻着恼:“问你话呢?”听似心生嗔怒;实则软语娇柔;即便小老虎的迟钝懵懂;也不由心神微漾。

    定了定神;小老虎答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果我是周慎;这一仗该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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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趣闹
    这是昨晚欠的;晚些还一更。

    “嘻嘻;周慎是你的敌人;你再怎么想;他的军队也不会交给你来指挥;你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吾麻故意取笑小老虎;心里却想着:哎呀;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说了那么一句;我就下不了手了?

    小老虎哪里知道对面的疯丫头在琢磨什么心思;他转身回头往自己的大帐走去;边走边说道:“老边这么教过我;打仗的时候;如果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敌军会干什么;想明白了就可以针锋相对。”

    吾麻不自觉地跟在小老虎后边走;有些不相信他的话:“你又不是周慎;怎么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万一猜错了;岂不是要输得很惨?”

    “是;老边也说过;我本事不到;还不能用这种取巧的办法。”小老虎掀帐而入。小老虎的大帐里;陈设非常地简单;一张皮子硝制的毛毯往地上一铺就是床;旁边一个木箱笼;装着不少竹简;是老边要求他读的书;帐门旁摆放着鞍具、甲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吾麻不知不觉就跟着小老虎进了大帐;随口说道:“那你还想;想多了就傻了。”

    小老虎不服气地喝道:“你懂什么;就是因为我想事情慢;才要多想。”

    “那你想出什么来没有?”取笑打击小老虎;已经成了吾麻习惯xìng的举动。

    “没有……”小老虎闷声答道。

    吾麻嘻嘻一笑;为自己智商上的优势而感到得意:“就说你是憨老虎;果然是脑子笨。”

    知道自己说不过疯丫头;小老虎冷哼一声;沉默以对;不与她做口舌之争。

    吾麻高兴起来;说得更来劲了:“憨老虎;你说周慎晚上会不会来劫寨呀;你看我们和官军的营寨只隔了不到四十里了。”

    小老虎一撇嘴;将腰上长刀解下;挂在门旁的架子上。

    吾麻自顾自往下说着:“不如;我们去劫了周慎的营寨也好;四十里路;两个时辰就到;到时候正好是半夜……”

    小老虎听着听着;渐渐有些回过味来;突然开口打断吾麻继续构思她的设想:“我说;吾麻丫头;你以前没上过战场?”

    “嗯……”吾麻一时不察;随口就暴露了自己底细。

    小老虎嘿嘿一笑;顿时心神大畅;心情颇有些类似后世《夜航船》中那位想伸一伸腿的僧人。

    “你什么意思?”吾麻醒过神来;登时大嗔。

    小老虎脸上那副志得意满的表情;让吾麻怎么也压抑不住揍人的冲动:“没什么意思;随口问问……原来只是嘴皮子厉害——纸上谈兵。”后面一句话虽然只是低声咕哝;但是大帐之中;两个人能离得多远?结果一字不差被吾麻大小姐听得明明白白。

    小老虎那一张嘴;不惟口才不好;还总是没遮没拦;尤其是在吾麻大小姐面前;更是惹祸的根苗。真要从头里说;吾麻与小老虎第一次相识就没留下好印象;岂不也是因为那张破嘴。

    小老虎说自己想事情慢;所以常常话说出口才知道不对;当他说出纸上谈兵之后;才猛地反应古来;电般转身;盯着吾麻手中的宝剑。

    出奇地是;这一次疯丫头居然不吵不闹;安静得让小老虎觉得怪异;他将目光从宝剑转到吾麻脸上;只见疯丫头眶中含泪;眼圈通红;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小丫头瞪视着小老虎;目光里虽然还有嗔怒之意;但是更多的却是委屈……小老虎心里有些发毛;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挡住疯丫头拿剑砍人;却对眼下这种情形手足无措。

    “你……你哭什么?”小老虎艰难地开了口;不料一句话就让吾麻强忍住的泪水决了堤。

    “谁哭了;谁哭了;我才不哭……”吾麻抹着眼泪;呛声不肯示弱。她一向心高气傲;而且一身学问武艺;自问处处不输男子;哪想到在小老虎这里居然被评了一句“纸上谈兵”。偏偏憨老虎又说得不错;她虽然弓马娴熟;但是的确没有上过战场;对小老虎的评判;居然一点反驳的底气都没有。对于一心想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将所有男子都压下去的吾麻大小姐而言;面对这样的评价怎么能好受?

    如果是一般刁蛮任xìng的女孩子;不论对错先胡搅蛮缠一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吾麻却又不同;用老边对她的评价来说;虽然被父兄宠得有些任xìng;但是却很知道分寸;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蛮横之人。这也是老边一直喜欢吾麻的原因;这样有些强势、又有学问、又知道分寸的女孩子;倒是很适合自己家里那个好武厌文的憨虎崽。

    老边心里觉得两个小家伙登对;小老虎此刻却是头疼不已;只想离得疯丫头远远的。这一会哭一会笑;猛不丁就拔剑砍人的疯丫头;也太难伺候了。

    女孩子的心思;不好猜啊……

    吾麻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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