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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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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成公英回答,老边哈哈一笑,算是默认了众人的猜测。
迷钳与老边相约,为吾麻和小老虎定下婚约,一开始只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口头约定。后来迷钳战死,吾诃子远迁武威,就有意无意间把这个婚约泄露了出来;这自然是吾诃子有心算计,故意将此事传扬出来,好将婚约坐实。老边浮沉半生,见识过不知多少鬼蜮人心,吾诃子这点小算盘他自然洞若观火:迷钳战死,良吾部落元气大伤,确实需要稳定人心;有了一个婚约,就等于和老边拉近了关系,有了老边的面子放在那里,也省得一些大部落趁机打良吾部的主意。
老边本就无意毁弃婚约,虽然恼于吾诃子成心算计,但是顾及与迷钳当初的交情,老边对吾诃子的小动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正是这个缘故,小老虎订婚之事很快就传遍了凉州。
北宫伯玉故意用力拍着小老虎的肩膀,活像拿刀剁着肉酱:“到底是你大舅子,不会眼睁睁就看着妹夫吃亏;这回可算帮了咱们大忙了。”
众人就看着小老虎嬉笑不已,其中一半是为了小老虎的尴尬模样,还有一半,自然是想起了那位吾麻大小姐的“赫赫声威”。那样一位小女娘,可不是谁都有福气消受的。此时难免就有人想:莫非老边早就知道会有今rì,算到有朝一rì需要良吾部落出兵相助,所以才早早给这虎崽子定下了婚约?
李文侯却担忧道:“迷钳兄弟战死之后,良吾部落就伤了元气,如今才过去两年光景,只怕还不能回复吧?凭良吾部落的实力,能抵挡住河西四郡联军进犯么?”
老边笑道:“文侯,你莫看小看了吾诃子,那个娃娃,心思可不小,比当年迷钳兄弟在时,更胜三分。”
“吾诃子与我家那个小崽子年纪相当,如今也还不到二十岁吧?”北宫伯玉疑道,“怎么就当得起老边你如此夸赞?”
老边笑道:“当得起,当得起,你若是知道他这两年的作为,就会知道,这个娃娃一点都不简单。不是我看不起你家瑞儿,可他们两个实在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老边素来明智,大伙都佩服他博闻多识,听他如此赞誉一个年仅弱冠的少年,不由让人不生出浓重的兴趣。
“你们可知,那吾诃子初到武威,就甘词厚币,贿赂武威郡守梁书,交好各级官吏。没有一年功夫,武威上上下下,人人都说良吾部落吾诃子宽厚大方。”老边说起吾诃子来神sè颇有些复杂,“后来,我等在金城举兵,也不知吾诃子那娃娃给梁书灌了什么**汤,居然就让梁书认定了他是忠于汉庭的忠贞之士,还许吾诃子募集羌胡诸部义勇之士,驻防武威、金城郡界,防范我大军北上。”
大帐之中,众人面面相觑,好半晌,才有李文侯开口道:“那岂不是说,他吾诃子可以明目张胆地招兵买马,还不叫朝廷提防?”
老边冷笑道:“不止如此。那娃娃的心计比你我想象的可要更深一分。”老边的话语中,对吾诃子其人透出十二分的重视之意,甚至带有jǐng惕的意味。因为这个与北宫瑞同龄的弱冠少年,行事之老辣yīn狠,大大超出了他的年纪给人的印象;即便是以老边的见多识广,似吾诃子这般人物,也只见过三五人罢了,其中吾诃子还是最年轻的。
尤其是老边起兵之后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吾诃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手持武威郡守梁书募集义勇的政令文书,吾诃子拿着鸡毛当令箭,改募集为征召,大肆吞并武威郡内的小部落;各部落稍有不从,就被冠以意yù从贼的罪名,彻底剿灭;再用缴获所得财物,收买贿赂一些大部落首领。短短数月时光,良吾部落实力飞涨,兵力扩充了一倍有余;加上吾诃子合纵连横,收买联络的一些大部落首领,在羌胡部落中构筑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良吾部落俨然成为武威南界诸部盟主。
直到这个时候,梁书才如梦方醒,可惜良吾部落羽翼已丰,呈现尾大不掉之势。
“吾诃子已经答应,若是黄衍兵马南下,良吾部落便会出兵;如今他麾下有兵马逾万,即便不能取胜,也足可以迟滞朝廷兵马。也就是说,良吾部落已经准备入伙了。”成公英扬了扬手中的绢帛道,“而且,此前刚刚有消息传回来,吾诃子为表诚意,已然派出五百人马,前来美阳城下助战。”
一听此言,众人真正心神大定——并不是良吾部落五百人马有多大作用——美阳城下七万联军,也不缺这么一点援兵;但是这些人马一到,就等于良吾部落表明了心迹,要死心塌地与老边他们站在一起了。
老边突然指着小老虎说道:“良吾部落的援兵明rì便到,虎娃,你代表我去迎接他们一下。”
小老虎一愣:“为什么叫我去?”
北宫伯玉促狭笑道:“你是良吾部落的女婿,你不去又该谁去?”话音刚落,帐中一片轻笑声、
老边也诡笑道:“你去了方便,那些援兵的主将,与你是熟人。”
“谁啊?”
“你媳妇!”
第七十一章 吾麻(一)
小老虎迎风站在道旁;他的脸上,嘴是撇的,眼是斜的,额头皱着,眉毛耷拉着——总而言之就是一张臭脸,连那两道伤疤都弯曲着没有jīng神。
虎字营的将士大都有眼力劲,此刻都离得他远远地。
吾麻这个名字,打从去年开始就老是出现在小老虎的耳朵边。不过,拥有这个名字的小女娘,小老虎其实只见过三次——每次都没什么好事。
“那个碎嘴丫头,什么时候就成我媳妇了?”小老虎心里怨念不止,“凉州这么大,可着就她一个女娘不成?”小老虎曾经这么问过老边,结果老边很是理所当然地来了一句:“你以为你自己什么德行,能找着这么漂亮的女娘,该是你上辈子积德了。这里边还有我天大的面子在。”
一席话,说得小老虎郁闷不已。那么个碎嘴皮子的小丫头,谁受得了啊?小老虎固执于当年留下的不良印象,对自己的媳妇的百般看不上眼。管教、念叨、没完没了的命令……这就是每一次见到小老虎时,吾麻大小姐的习惯。是的,就是习惯,打从当年在李文侯家里第一次认识小老虎,吾麻就养成了管教小老虎的习惯。
想想一个女孩子揪着自己不放,指手画脚的样子,小老虎就忍不住想打哆嗦。小老虎觉得,眼下宁可奔波几十里去美阳城下打探消息,也好过去接人。可惜,老边当场就将他的那点逆反心思无情镇压:“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滚去接你媳妇,少在我面前炸刺!”
“小爷现在是一军主将,哪能再像过去一样让你指手画脚,那样的话,小爷颜面何存?以后还怎么带兵?”小老虎心中颇有忧虑,左右看看自己麾下的雄武将士,总算有了点底气。
道路的尽头处扬起一片烟尘,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跃入眼帘。jīng骑快马,奔驰如风,渐行渐近,其队伍虽散而不乱,行动如一;那一股过于常人的jīng气神,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骑兵无一不是千挑万选,只差没有在脑门上写下“jīng锐”两个字。
队伍前头,一名青衣骑士越众在前,劲装束服,胯下一匹青骢马,奔驰间迅捷飘逸,神骏不下于小老虎的踏雪乌骓。转眼间,骑兵队驰至面前,前列的青衣骑士直奔到离小老虎不足一丈处,才一提马缰,止住奔势。青骢马被勒得前蹄一抬,猛然顿地,带起一团尘土,吹得小老虎满头满脸都是。
小老虎顿时勃然大怒,正待开口,突然听到一个娇脆的声音笑道:“嘻嘻,好个灰头土脸的虎将军。”
听到这个声音,小老虎登时心头一凉;偷眼一看,马上骑士虽是身着男子装束,但是眉带三分妩媚,眼透一点清纯,俏鼻微挺见刁蛮,朱唇轻抿知娇嗔;虽不似汉家女郎娇柔扶柳,却更有羌胡儿女飒爽英姿。眼前这位,不是那赫赫有名的母老虎吾麻大小姐,却是哪个?
话说起来,别看小老虎武艺超群,在战场上耀武扬威无人可制,其实在吾麻大小姐面前,他从小到大都是弱势。许是第一次相识发生的事情,让他从小就有了心理yīn影,在吾麻大小姐面前不自觉就矮了一头。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在女人面前低三下四地?尤其是近rì,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逢人便说当年婚宴上的往事,说起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老虎,如何在吾麻小姐面前服服帖帖,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模样。这让小老虎着实羞恼——小爷当时还狠狠收拾了程球一顿,顺带替李文侯出了口气,这个事情你们怎么不说?
小老虎自己琢磨着心思,吾麻大小姐其实也有许多话要问:“老虎,你为什么要向我阿爹提亲,我们两个以前做朋友不是做的好好的吗?”
“那又不是我的主意,是你阿爹和老边两个人偷偷摸摸商量好的。”小老虎说起来可没半点好气,“你以为我想啊?”后面那半句,是小老虎脱口而出,里边含着他一肚子的不满和怨气。
老边常说小老虎傻,因为他说话不过脑子;如今他一张嘴就验证了老边的评断。
吾麻大小姐气得俏脸通红:“我就知道,老边叔叔和你,你们和那些来提亲的部落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是贪图我们良吾部落的势力,根本就心思不纯!也好,今rì说开了也好,我吾麻可不是你们手里的棋子,可以随意摆弄的——我这就带人回去!虎将军,劳烦你回禀老边叔叔,就说吾麻失礼,不及当面告辞,望他恕罪。还有,也请他放心,就算婚约不成,我们良吾部落也不会失信背约,河西四郡兵马,良吾部自会抵挡,绝不放其入金城。”
说完,小丫头拨马就想离开,却把小老虎吓了一跳;老边让他来接人,没想到一见面吾麻就想走,听口气好像还是被自己气走的。这要让老边知道,哪里有好果子吃。
小老虎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抓吾麻的马缰。小老虎的力气堪比猛虎,就这么伸手一拉,青骢马一声哀鸣,硕大的马头被拉得生生扭了回来。
马鞍上,小丫头恼怒不已,抬起手来就是一鞭,朝着小老虎的脑袋狠狠抽了下来。其实这只是吾麻羞怒之余,下意识地随手挥鞭,想赶退小老虎,以便离开,鞭上并无多少力道;但是小老虎近来疆场搏杀惯了,神经时刻处在紧张状态,眼见一鞭打来,恍惚间就以为是敌人出招。条件反shè一般地伸手一抓,就将马鞭的鞭梢抓了个结实。
一个是随手挥鞭,一个是无意抵挡,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的巨大实力差距就显现无疑。小老虎臂有一虎之力,抓住鞭梢就顺手往怀里一拽,发招的力道、技巧与他在战场上夺人兵器时毫无二致。
吾麻毕竟是个女儿家,哪里能与小老虎这样的怪物比力气?她一时失神下没有来得及长鞭脱手,骤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竟然连鞭带人一齐被扯下马鞍;她只觉刹那间天地倾倒,只来得及一声惊叫,身子如腾云驾雾般飞起摔落,落地一个踉跄,就倚靠在一个结实宽厚的胸膛上。
小老虎猛然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具柔软而修长的娇躯已然被他抱了个满怀;鼻端丝丝幽香,环绕不去……
第七十二章 吾麻(二)
吾麻的脸红得快烧起来了,好似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脸上,惶然间飘飘乎yù醉。追随她而来的数百良吾骑兵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珠,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讶的轻呼。虽是轻呼,五百人的声音聚集一处,动静可就小不了了。吾麻被一声惊醒,伸手一推,就想挣扎出来。
结果一推再推,彷如蚍蜉撼树,小老虎巍然不动,吾麻又急又气,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其实不是小老虎趁机轻薄,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缓过神来。从小到大,小老虎从未亲近过同龄女子,一直都是在王越的练武场和老边的读书房之间打转。此时骤然抱了一个温香满怀,一时间倒把他自己给懵住了;弄得一个四肢僵硬,把吾麻大小姐环抱怀中不得动弹。
直到吾麻转过身,拿马鞭在他脸上一打,小老虎这才醒过神来,慌忙撒手,看着满面通红的吾麻,手足无措。吾麻骂了一句“你混蛋”;而后理也不理小老虎,玉足一顿,扭头上马,就要加鞭离开。
吾麻心里羞愤交加,却没有什么人能够理解她此时的心绪芜杂,。
以前她的父亲迷钳在世的时候,良吾部落虽然根基未稳,但是实力强大,吾麻又是迷钳掌上明珠,引得许多部落前来求亲。不过吾麻大小姐眼界太高,一个也看不上眼。后来迷钳战死,良吾部落元气大伤,原先上赶着与良吾部落攀关系的人立时翻了面皮,而那些长时间赖在良吾部落求亲之人更是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虽然其中也有小老虎与她定亲的缘故,但是也不能不说是各部落太过势利,叫吾麻看清了人情冷暖。
到了后来,吾麻从哥哥吾诃子那里知道了婚约之事;小丫头不知道其父与老边定亲的真实用意,心中却不免钻了牛角尖,将老边和小老虎也看做与其他求亲者一般心思,都只为了拉拢良吾部落强大实力,并非真心实意。有了这样的心思,见面之际自然就对小老虎没有好脸sè。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偏生小老虎说话不经脑子,说的那一句浑话犹如火上浇油,彻底叫吾麻暴怒起来了:好啊,心思不纯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公然承认?既然不想,何必来结这个亲?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了这一门亲事只是为了拉拢良吾部落,与你本意不符;那也好,咱们敞开了说清楚,良吾部落不背盟约就是了,这门亲,姑nǎinǎi正不想结呢!
女人心,海底针;吾麻大小姐一番误会,其实正说明了她外表故作大气之余,内心深处的敏感和脆弱。
吾麻打马而走,青骢马撒开四蹄狂奔,似乎也怕了暴力无礼的小老虎,只想离得他远远地。转眼间,就跑出百余步远。
坏了,那小媳妇要跑……小老虎慌了,顾不得再细细品味适才温软芬香的美妙,踩蹬上马,快马加鞭就追上去。只留下虎字营和良吾骑兵呆立原地,大眼瞪小眼。
这小俩口究竟闹哪样啊?
踏雪乌骓到底是千里良驹,脚力不凡,落后一百多步距离,可跑不上三里地就追了一个头尾相及。青骢马回头一望,正瞧见小老虎虎着一张脸,立时一声哀鸣,将吃nǎi的劲都使出来,猛然又加快了脚步。
吾麻更是不忿,挥手扬鞭,朝后边乱打,鞭鞭不离小老虎的头脸。嘴里还骂着:“你追过来干什么,混蛋,你混蛋……”小老虎只顾抬手格挡,护住了头脸,手臂上却挨了好几下;饶是他皮糙肉厚,也禁不住火辣辣地疼——吾麻大小姐这一次可是真打了。
小老虎疼得龇牙咧嘴,偏生又不敢反击。“你别走,停下,我有话跟你说……”面对吾麻大小姐,小老虎就显得嘴笨,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吾麻哪里肯听他的,手上乱鞭痛打,一边还不停催促青骢马快跑。
就这么挨打,也不是个事情啊,老边还等着自己把人接回去呢!
小老虎暗暗咬牙,双足一踢马腹,踏雪乌骓一声长嘶,奋蹄前窜,顿时与青骢马跑了一个并驾齐驱。不等吾麻反应过来,小老虎伸手一握,趁着挥鞭打来之际,将她的手腕握个正着,随即使了个巧劲往回拉。吾麻一声惊叫,不等她挣扎,就被小老虎一把拉起,从青骢马上被拉到了踏雪乌骓的背上。
等吾麻大小姐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侧坐在乌骓马的马鞍上,又被某只老虎抱了个结实。吾麻又羞又气,急怒攻心,奋力扭动挣扎着,心里想道:“你这混蛋,看我把你一起颠下马去!”
小老虎心中一惊,口中连忙道:“你别动,会摔下去的……”眼见吾麻不听劝,小老虎发一发狠,干脆双臂一拢,环住蛮腰,连她的双臂也被箍在其中。吾麻连连挣扎,奈何小老虎双臂力大,这么一发力,顿时就如铁打铜铸,哪里挣得动?
原来,小老虎这是被逼得急了,唯恐不能留下吾麻,情急之下,却想起了适才拉她下马时的情景;当时自己无意间一抱,似乎就制得那她动弹不得,眼下这丫头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发疯,好似全然听不见人言;小老虎没有办法,干脆就再抱一次好了。当然,小老虎心里想来,自己只是为了留住这丫头,完成老边的命令,不过潜意识里是不是还怀念着刚才温香满怀的曼妙,可就说不清楚了。
只是眼下这一抱,吾麻侧坐鞍前,二人臂、股交叠,小老虎的口鼻气息喷吐在吾麻颈间耳畔,浓烈的雄xìng气息几乎将吾麻的五官六识淹没。饶是吾麻大小姐大气豪爽,洒脱不羁,也落得娇羞满面。一开始还能发发娇蛮劲想推开小老虎,片刻之后便娇躯颤颤,浑身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混蛋,放开我……”吾麻手足无力,只剩下言语威胁,却同样娇慵无力,落入耳中,软绵绵煞是好听。
小老虎膝盖轻轻一顶乌骓马,马儿心有灵犀,调头就往回跑。青骢马傻乎乎跑了一段,惊觉马背上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做了俘虏,落入那个凶巴巴野兽般男人的怀里;青骢马停下脚步想了想,又一溜小跑回来,低眉顺眼地跟在踏雪乌骓的身后。
一路奔回,五百良吾骑兵看着同骑而回的两个人,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心里不由就想:咱们家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恬静过?这姑爷,太厉害了!
虎字营的将士们更是嘻嘻哈哈,互相挤眉弄眼,面带得sè,仿佛与有荣焉。
只有吾麻又羞又恼,偏生无力挣扎,只能将脸低得几乎藏进胸口里,不敢见人;低声向小老虎哀求道:“你快放开,这么多人看着……我答应你不走了还不行吗?”
温言软语,全无之前的刁蛮彪悍,却将小老虎挠得心里直痒痒。低头一看,只见这丫头双颊一片通红,直透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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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吾麻(三)
小老虎看着怀中玉人的娇羞神态,有些发呆。在他的印象里,吾麻从来不曾显露过这个样子;他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依言放开了吾麻。
吾麻一俟脱得zì ;yóu,慌忙跳下马鞍,深恐那只老虎突然反悔。而后,快步回到了青骢马身边。小老虎心里一咯噔,焦急地大叫一声:“喂,你说了不走,跟我回去见老边的。”
吾麻猛回头一瞪,脸上已经不见丝毫娇羞神态,一双凤目透出重重杀气,刺得小老虎暗自心惊。“我答应的事情,自然算数,这一点你放心;不过见老边之前,先要和你算清楚这笔账!”吾麻一声娇叱,从青骢马马鞍旁抽出一柄宝剑,抬手朝小老虎胸膛刺来。
这一剑狠辣、准确,剑锋不曾丝毫闪动,凶狠决绝,一往无前。小老虎被吓了一跳——这丫头是真想杀人啊!小老虎心中纳闷:我怎么你了,至于一出手就想要我的命么?
为什么杀人这件事情可以慢慢想,锋利的剑刃却转瞬即到,容不得小老虎慢慢来。轻轻一拨马,踏雪乌骓一个小跳就跳出了剑锋的范围。小老虎喊道:“你这丫头真疯了……”
吾麻冷哼一声,快步上前乱剑砍下,口中乱喊道:“砍死你个yín贼,砍死你个臭老虎……”
小老虎被明晃晃的剑光闪得眼花缭乱,拨马就跑;一边跑一边威胁道:“你再不住手,再不住手我可要还手了。”
吾麻也是气糊涂了,也不上马,而是迈开脚步徒步追杀,言辞间更是分毫不让:“你倒是还手啊,你有能耐就拿出你的刀来,姑nǎinǎi还怕你不成!”
还手?真拿着一把宝刀去砍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种事在小老虎脑子里是从来也没有出现过的;不论是身为男子的天xìng,还是王越、老边多年来的教导,从来都不会让他生出打女人的念头来——可是眼下不还手又该怎么办?
小老虎一时为之气沮,这话说满了,少不得又得让那丫头耻笑。
“你不是说还手吗,来啊?连刀都不敢拔出来么,连个女人都不是对手,你好意思自称老虎,老虎有像你这么怂样子的么?你改个名字叫病猫岂不是更好!”吾麻不负小老虎所望,脚下追不上踏雪乌骓,嘴上却片刻也不放过小老虎。
这一刻,小老虎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明悟,就好像练武时突然打破了瓶颈,对武学有了新的认识;他此刻心中的明悟,让他对女人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谁说我是老虎,女人才他娘的是真老虎!”小老虎一朝悟道,也不管什么面子了,快马加鞭,抱头鼠窜。与其和女人争斗,他宁可回去挨老边一顿训还更轻松些。
吾麻追出百余步,眼看着乌骓马绝尘而去,愤愤不平地停下脚步,以剑柱地,一手扶腰,累得直喘气。青骢马眼看着自家主人大发雌威,几下就赶跑了那个大魔头,登时又来了jīng神,昂头挺胸跑回主人身边,奋蹄长嘶;那意思仿佛是说:赶紧上来,咱们追杀那个败军之将去……
小老虎快马加鞭跑回大营,营门处卫兵认得是虎将军,赶忙放行,一边还奇怪:虎将军怎么这般狼狈,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将军,也有害怕的时候?活像被鬼吓着了似的。
才入大营,迎头撞见北宫伯玉在巡营,见了小老虎大奇道:“怎么了虎娃,不是去接你媳妇么,怎么活像碰见鬼了?出什么事了,你媳妇呢?”北宫伯玉虽则嘴上不留情,其实语气中深藏着关切之意。
小老虎心有余悸,回头看看营门外,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很快就到了营门下——不是吾麻是谁?青骢马脚力不凡,与乌骓马跑了一个前后脚。
“守住门,不许她擅自入营!”小老虎朝守门卫兵大喝道。守门卫兵不知端的,也不认识吾麻,当下长矛一挺,拦下了青骢马。
吾麻怒叱道:“臭老虎,有种的出来,躲在里边算什么?老虎变了病猫不说,现在还想变成缩头乌龟不成?”
守门卫兵一听,居然是个女娘,还敢大言不惭辱骂虎将军,顿时出头怒喝道:“哪来的疯婆娘,虎将军也是你能骂的?还不下马受缚,听候发落。”
吾麻正火冒三丈呢,挥手一剑,只听咔嚓一声,守门卫兵的长矛全都应声折断。吾麻的佩剑是其兄吾诃子花费重金求购而来的jīng钢宝剑,不说削铁如泥,砍断长矛木杆却实在不是难事。
有人竟敢在大营门口动刀动剑,让几个卫兵大惊失sè;有人发一声喊,门前的卫兵一齐涌上来,就要动手抓人。
这个时候,北宫伯玉大喝道:“统统住手,她是边帅请来的客人。还不退下!”几个卫兵闻言大讶,虽然不解,但依然从命退下。
北宫伯玉这时瞧瞧大眼瞪小眼的小老虎和吾麻,脸上浮现出一副欠揍的表情;他一把将小老虎从马上拽下来,搂住他脖子高声道:“虎娃,那不是你媳妇么,你不去接进来,站在这儿干什么?那是你媳妇,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怕什么……”虽然是凑在小老虎耳朵边说话,可是那声音大得,巴不得全大营几万人都能听见。
吾麻策马入营,一对俏目死死盯着手足无措的小老虎,一步步走近前来;手中宝剑闪现着凌冽刺眼的凶光。
小老虎现在就想扭头而走,偏生北宫伯玉不怀好意,一双手臂牢牢抓着不放。
眼瞅着疯丫头越走越近,几乎就能感觉到剑锋的寒意了,小老虎心里一发狠,双手反抓住北宫伯玉的双臂,而后用力一扭一推……小老虎本能不与女人动手,可是对上北宫伯玉就没有什么障碍了;何况北宫伯玉分明也是居心不良,小老虎哪里还能跟他客气?这一下突然发力,就想两头猛虎从左右同时扑到,北宫伯玉被推得一个趔趄,老实不客气地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一招得手,小老虎片刻不停,转身就跑!
吾麻娇喝一声:“小贼,看你往哪里跑!”一踢马腹,青骢马欢天喜地朝小老虎冲来,就想看主人痛打落水狗。
这一次形势逆转,却是小老虎地马下徒步奔跑,吾麻大小姐策马穷追。眼看就要追上,面前突然来了小老虎的救星——
“吾麻侄女,什么事如此生气啊?”猛听见这句话,小老虎jīng神大振;虽然以前最怕这个声音唠叨,但是此刻,这个声音于小老虎而言不啻于天籁。
抬头一看,老边正笑吟吟站在数十步外,看着小俩口打闹;眉眼间尽是慈爱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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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心计(一)
看见老边,吾麻拉住了缰绳,有些不好意思地一抿嘴,收起宝剑,跳下马鞍。小老虎长长舒了口气,见吾麻朝老边走来,赶紧退到路旁。吾麻经过时斜乜了小老虎一眼,目光中的恫吓之意显露无疑;小老虎目不斜视,装起了瞎子和哑巴。
“吾麻见过边伯伯,伯伯别来无恙?”吾麻躬身问好,举手投足间,尽可见其良好的礼仪修养,可想而知她对汉家学问所知颇深,言行举止更似一个汉家闺秀,而不是羌人女郎。
“好好好,都好。”老边笑得见眉不见眼,“吾麻呀,我家那个老虎是个憨娃,不懂得人情世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包涵呀。毕竟是两口子,有话好好说么,打打杀杀多不好?”
一句话把吾麻说得一怔,随即俏脸通红;这一次可不是装的,而是真正在长辈面前羞红了脸。“边伯伯,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说起话来不着调?”
“丫头又胡说了,老夫从来有一说一,平生不见半句虚言。所谓大丈夫言而有信,哪里有说话不着调的时候?”老边赶紧为自己辩解,言辞间意味深长。
吾麻是个聪明姑娘,哪能听不出老边话里的意思?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回头瞪着小老虎,拿目光剜老虎肉。小老虎双眼望天,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吾麻随着老边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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